001 穿成炮灰女配
陈瑾初原先以为自己只是劳累过度做了一场梦,可在“梦里”呆了两天后,她怒了:
据她的观察,她是穿到一本名为《第一佞臣》的男频爆火小说里了,原主是一个无才无德无背景的路人甲,没有台词没有正面照的那种,是恶毒女配为了恶心女主而送给男主的药人!
她一穿过来就看见了八块腹|肌的古风美男……那是原文里的男主,天之骄子,未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第一佞臣,可惜不是个东西,因为只把她当做“东西”,一点都不怜惜!
作为金牌律师,陈瑾初是个工作狂,穿来的那一晚,她正在通宵赶材料。
一开始,她很自责:居然做梦,材料写完了吗?还有时间做梦!而且还是和一个古装美男的这种梦,简直就是……活色生香!
但凡她少接点案子、少加点班,就凭她的姿色和气质,以及香包豪车,她要什么样的小鲜肉没有?犯得着在这里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吗?
在她穿书的前两天,助理给她推荐了这本书,权谋算计、热血激荡,开篇精彩至极,中间节奏很紧凑,男主步步为营、步步生莲,是本爽文,但看到中途男主广开后宫,陈瑾初嫌弃得不行。
“是个女人就喜欢他?这种物化女性的男人也配当男主?”于是她弃文了!
男主的后宫生涯就是从一个不知名的药人女奴开始的,而她穿成的原主就是这个药人!
一向文明守礼的陈瑾初默默向天空竖起了中指,表示天道这狗东西,真的太能磋磨人!是她穿书前纳得个税少了?还是她初五迎财神的时候烟花放少了?
别人穿书都是女主,再不济也是个背景深厚的恶毒女配,她倒好,进来就是炮灰女配!在这个尚武、尚道的虚拟世界里,她这个原身一没背景二没资质甚至没个名字!怎么,她不配吗?
再有两天,恶毒女配就要上门了,就是炮灰原主烟消云散的时候。陈瑾初想过,若是炮灰原主死亡,自己兴许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看着原主的花容月貌,嫩生生的比新摘的果子都水灵几分,她那埋在心底的正义感出来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我不愿意,谁也不能把我当炮灰!”
于是不愿意当炮灰的陈瑾初,携裹了为数不多的细软,靠着对勤国公府路线图的超强记忆又一路凭借不俗的演技骗过各种丫鬟和守卫,成功出逃!
在没有高铁、飞机、小汽车以及电子地图导航的情况下,陈瑾初靠着步行、蹭马车、搭牛车、寻人问路等途径,硬是在两个月内辗转数地,跑到了离京城上千里的南方——武陵郡。
当然,这中间也遇见几个黑心肝,想拐卖欺负她这青春美少女的,但是,作为资深律师,陈瑾初表示她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防范心理一流,江湖经验丰富!为了强身健体还练了许久的空手道,加上她还准备了蒙汗药、石灰粉一类的应急措施,对付几个坑蒙拐骗的下三滥基本没问题。
陈瑾初蹲在地上,啃着大馒头,有些犯愁!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她现在兜里没什么钱了!
陈瑾初恨呐,沈诚舒不是东西!和她睡了,但是,那么家大业大,不要说珠宝首饰,连点银子都没赏给她!这狗东西太过分了!
她为什么要来武陵郡?自然是冲着书中的男神来的——一个出场次数不多、但每次出场都自带背景音乐的男配,用陈瑾初的话说,这个男配属于本领好、心眼好、人品好,堪称她这种炮灰抱大腿的绝佳目标。
“喵……”陈瑾初一低头,就看见一只脏兮兮、还有很多眼屎的流浪猫,透过那一身长毛都能立即联想到面黄肌瘦这个词,唉,又小又丑。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小东西,这个馒头归你了。”陈瑾初笑道,随手扔了一个馒头过去,当然,这么丑兮兮的脏猫,她是不可能撸的。
“喵!”流浪猫正眼都没看那个馒头!
陈瑾初愣住了,什么情况?她被一只流浪猫给嫌弃了,人家根本不稀罕她这大白馒头,她后悔自己扔得早了,正犹豫要不要再捡回来。
那丑东西看得是边上的肉包子!
“掌柜的,给我两个肉包子!”陈瑾初摸出四个铜板,她怀疑这个天源国通货膨胀,一个包子就要两个铜板,干脆去抢吧!
“你一只,我一只!”陈瑾初分得很清楚,“走了,我们江湖再见!”
这天色将黑,总要找个客栈住下来。
流浪猫叼着包子跟了上来,陈瑾初笑了:“姐姐没钱了,跟着我,你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再说,就算你肯吃这个苦,我也受不了你这个丑啊!”
哎哟,是真丑,没眼看,身上白毛脏得呈土黄色,多处斑秃,尾巴又大得不协调,陈瑾初心说,自己那个小区里的野猫都比你干净漂亮十倍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丑猫的眼睛真好看,碧绿透明,晶莹剔透,它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陈瑾初表示很为难。
“你先告诉我,你一天要吃几个肉包子,超过三个的,请你原地消失。你吃几个就叫几声。”
“喵~喵~”丑猫连叫两声,很深情地看着陈瑾初,嘴巴张了张,“喵——”
三声,一天三个肉包子,没超过三个,那还要不要?
“再来五个肉包子。”陈瑾初像孔乙己一般排出几枚铜板,又让卖包子的大婶给她包了几个包子,她咬了一口:“果真,包子比馒头好吃。”
“别看了,只有两个是你的。”丑猫那执着又热情的眼神令陈瑾初很是头疼。
一人一猫就这样走着,却被一个少年挡住了去路。
少年衣着朴素,看身量和长相大约十一二岁,瘦弱单薄、脸色苍白,有一种弱不禁风之感,比街上的行人穿得都多,但五官清秀,眉眼处锁着清愁,若是仔细去看,每一处都有惊艳之感。
好个病弱少年!
002 这弟弟会是反派大佬?
“这是我的宠物。”那少年道。
陈瑾初笑了,没想到丑猫竟然是有主的,惊不惊喜?她瞪了丑猫一眼:有主,还来骗我肉包子?
“我只是给它买了肉包子,并不是要拐带你的宠物。”
少年道:“谢谢。买包子的钱还你。”他摸出几个铜板,将手伸向陈瑾初。
“你这么瘦,留着自己买点好吃的吧。再见。”陈瑾初笑道。
但是,丑猫依旧跟着她,而且喵呜叫个不停,陈瑾初看着它那营养不良的状态,认为它一定是惦记自己那前世不愿吃、穿书后吃不起的肉包子!
少年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道:“走了,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竟学会了讨食,是讨打吗?”
丑猫继续喵呜着。
“你叫什么名字?”陈瑾初笑着问道。
“扶苏。”少年冷道。
“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的那个扶苏?”陈瑾初笑不出来了,扶苏?《第一佞臣》这本书中最大的反派就叫叶扶苏!
“你姓什么?”
“叶。叶扶苏!”少年一本正经道。
陈瑾初拍拍自己的小心脏,眼前这个病弱少年是大反派叶扶苏?按照原文描述,叶扶苏乃是天源国国师,智多近乎妖,武功出神入化,又有一身道法秘术,与男主沈诚舒年龄相仿,叶扶苏、沈诚舒、萧景宁并称天源三杰。
年龄就对不上,何况这少年的眼神比水晶都干净,怎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大反派嘛!难道此扶苏非彼扶苏?
“我在这个世间孑然一身。”陈瑾初坐在桥头,叹息着,心里还有一句话,天大地大,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丑猫对着陈瑾初喵呜两声,又看看叶扶苏。
叶扶苏看了一眼丑猫,道:“它吃了你的包子,又喜欢你,我那里有两间房子,跟我走吧。”
这……陈瑾初差点喜极而泣,这是被还未黑化的反派大佬收留了吗?不管他是不是反派叶扶苏,此刻肯收留自己,他就是自己的大佬!
虽然陈瑾初内心的提防、戒备尚在,但马瘦毛长人穷志短,无处可去,可不就是跟着叶扶苏回去一条路了?
好在叶扶苏家里真的没人,两间青瓦房,一个小院子,整个屋子只有他的生活气息。
“小苏,我住在你这里要交房租吗?”陈瑾初笑道,她现在就怕别人和她提钱。
扶苏淡淡道:“你会做饭吗?你做饭,我提供住处,合理!”
别人穿越是锦衣玉食的千金贵女,她穿书就是厨娘!陈瑾初跺跺脚,心里骂了一句:天道狗东西!
陈瑾初会厨艺,烧得一手好菜,做出来的菜品又是扶苏没有吃过,所以,一人一猫,每天吃得饱饱,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陈瑾初以前觉得叶扶苏是病弱少年,后面发现自己肤浅了,他是孤僻、冷漠、安静的病弱少年,话很少,而且除了饭点,经常见不到人,还有昼伏夜出的迹象。
当然,叶扶苏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主动和陈瑾初交流,比如:
“你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吗?”
陈瑾初想拍桌子,姐姐我是正宗的千金大小姐,就我这气质和谈吐,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是丫鬟了?你吃得那些菜都是我在现代跟着做菜APP学得手艺!
“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什么!”陈瑾初无奈笑了笑,压住内心的咆哮,耐心道:“比做丫鬟还惨,我是个药人,就是给某个有权势的男人做鼎|炉。我偷跑出来的。”
“你做得饭菜很好吃。”
“你喜欢吃,我每天都给你做!”陈瑾初笑道,她心里还有一句话:等我有钱了,我就不做了。都是白米饭花衣裳长大的人,凭什么我来伺候你啊!
扶苏笑道:“好!”
这抹淡淡的笑容简直能让冰雪融化。
陈瑾初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一个人吃东西叫填饱肚子,我们在一起,虽然没有血缘,也算是一家人了,这才叫吃饭。”
叶扶苏似乎听进去了,点点头。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陈瑾初知道叶扶苏有些薄产,她盘算着不能坐吃山空,何况,让她一个中年少女跟着一个病弱少年混吃等死,她丢不起那个人!
可她能做什么呢?总不能站在路边问别人要不要打官司吧?就算别人要打官司,她也得先熟悉这里的律法啊!再不然凭借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去天桥那里摆个算命打卦的小摊子?
她一个前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牌律师也不能去大户人家接些缝补浆洗的活儿又或者织补绣花,这个活她真做不来!
“你今天叹气了十几次。”叶扶苏白净又秀气的脸上有一丝不虞。
陈瑾初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我这不是在想如何赚钱嘛!”
“你厨艺不错,可以开个小馆子。”
陈瑾初摆摆手:“自己吃吃还行。再说,君子远庖厨,就算生意红火,我也不愿意每天烟熏火燎地去烧菜啊!”
这是她的真心话。油烟啊,多伤皮肤,这里又没有美容院,也做不了高科技,再不稍加注意一下,老得贼快!
“我们可以开个茶馆,我会做些点心,空的时候烤些糕点出来,另外,再买一些话本子供喝茶的人消遣,赚不了大钱,但咱们两个人的开支应该有着落了。”陈瑾初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已经在街上转悠视察了好多天。
她以前给某大企业开店选址事宜出过法律意见书,所以,跟着该公司商务部的人学了些商业选址的知识和技能。
“喵~”臭宝叫了起来,这是陈瑾初给它取得名字,它原本是不乐意的,陈瑾初是这样和它说的:“我本来还想给你取名叫丑橘呢,比起丑橘,臭宝是不是好听多了?”
这么一比较,臭宝还真是好听多了!
于是臭宝就成了它的名字。
“知道了,还有你的肉包子嘛!”陈瑾初点了一下臭宝的脑袋。
“你有钱吗?”叶扶苏眼皮也不抬,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唉,现在提钱,不是伤感情了,是伤心!她心都碎了!真没钱!
“不过,我这里有块玉,应该值点钱。”陈瑾初道。
003 被大佬认可了?
这可是她从沈诚舒那里“顺”过来的,以他手眼通天的能力,这东西只要进了当铺,说不定就能查到这里,那她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是她即便身无分文也不敢动这块玉的原因。
她倒不是多稀罕他的玉,只是觉得沈诚舒不是个东西,好歹是个男主啊,结果做事那么不厚道,所以,顺手牵羊了!说起来,还是她大气,她临走时还在房里扔了几个铜板——给沈诚舒过夜费!
“你若是信我,我可以找人给你换成钱。”叶扶苏道。
陈瑾初笑道:“你有什么办法?”
叶扶苏道:“这个你不必问。”
这么自信从容、高冷霸道,陈瑾初再次怀疑眼前这个病弱少年就是原文反派大佬叶扶苏。
陈瑾初想欢呼,看来,天道还不算狗,虽然对她种种磋磨,但她认识黑化之前的反派大佬,还有这样一段机缘,只要大腿抱得好,生活必须没烦恼!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一颗种子在陈瑾初的心里生根发芽,嗯,她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陈瑾初谄媚地笑着:“小苏,姐姐问你,天源国是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国师和你同名啊?”
没错,昵称“小苏”、自称姐姐,凑近乎必备!
叶扶苏皱了皱,这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吗?姐姐?
“玉交给我吗?”叶扶苏面无表情。
“这块玉,你最好不要去当铺一类的地方。”陈瑾初道,她还在犹豫。
“来路不正么?”叶扶苏一针见血,然后扭头就走。
陈瑾初心说,这家伙脾气真大,急忙小跑两步追上他,将玉交给他。
那玉被能工巧匠雕刻成玉如意的形状,但只有拇指大小,下面还挂着金丝编制的绦子。陈瑾初仔细观察过,玉的背部有一个篆体“勤”,想来这是勤国公的府标,这也是她不敢轻易拿去当掉的原因。
叶扶苏的冷酷从容、寡言少语,时刻让陈瑾初生出一种错觉:这就是那个大反派!但是,眼前眼神干净的病弱少年又让陈瑾初拿不定主意。
到了晚间,叶扶苏还未回来,按照往常,这个饭点,他肯定会回来的,陈瑾初看了看窗外,下雨了,看那阴沉的架势还有更大的雨。
她想也没想,当即拿起油纸伞就冲了出去。
走了两条街也没看到叶扶苏的影子,而此刻电闪雷鸣,雨如瓢泼。
陈瑾初内心一阵自责,大概是上辈子活得太精致利己了,竟然放心让叶扶苏这样的少年每日里独自出入,之前她问过叶扶苏行踪,他爱答不理后,陈瑾初也就懒得自讨没趣,干脆不问。
“喵呜!”臭宝出现了。
陈瑾初大喜:“臭宝!你不是跟着小苏出去了吗?小苏在哪里?”
臭宝冲着她又喵呜了几声,就朝前跑,陈瑾初跟在后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全身湿透了。
跑了几里路,已经到了街尾,街上漆黑一片,趁着闪电的光亮陈瑾初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缩在一处门楼前。
“小苏!”陈瑾初唤了一声,心头颤了颤,作为魔女圣斗士,她在现代没有结婚生子,不知道养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但此刻内心柔软无比,一股怜惜的情绪油然而生。
叶扶苏在闪电雷声中瑟瑟发抖。
陈瑾初背起叶扶苏,想要撑伞,但是,这古代的油纸伞太重,她一手托着叶扶苏一手撑着伞,实在有些吃力,反正两人身上都湿了,干脆把伞扔了。
陈瑾初驮着叶扶苏进了家,给叶扶苏放了热水,为他换衣服的时候,在他左侧锁骨处赫然发现一颗红豆大小、成泪珠状的胭脂痣——这是《第一佞臣》中叶扶苏的专有体征,原书作者详细描述过,还把这颗胭脂痣表述为“胭脂泪”,据说是情|动的时候异样红艳,如美人啼泪,引人遐想。
相同的名字,还在同样的身体部位有着独一无二胭脂泪,加上平日的种种表现,虽然年龄对不上,但那份冷静自若也不是一般少年能相提并论,
陈瑾初想哭,果真,女人直觉是可以匹敌天道狗东西的!天道让她当炮灰,她顺手就捡了个反派大佬!
叶扶苏是谁?那可是为了原书女主敢跟天斗的狠角色!
陈瑾初心想,哼,我来了,以后扶苏就是为了姐姐敢跟天斗的狠角色!
虽然《第一佞臣》陈瑾初没看完,但叶扶苏可是陈瑾初很欣赏的一个角色,人狠话不多,武力技能点爆满,还智多近乎妖,最主要的是神颜!
陈瑾初记得原文是借用了《送东阳马生序》里的一段话来描述叶扶苏的颜值——“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陈瑾初还在回味剧情,想着女主第一次见到叶扶苏时的惊艳描述,按照原文描述,她当时也想舔屏来着。
“姐姐。”叶扶苏轻唤了一声。
姐姐?他喊自己姐姐?这是大佬盖章认可了吗?
陈瑾初带着雀跃的心情,给叶扶苏准备了换洗的衣裳和洗澡水,男女有别,这洗澡的事情还得他自己来!
她洗漱完毕后还给叶扶苏做了鸡蛋羹、自创的韩式烤肉以及为了打发奶油而累断手的奶油小蛋糕,用陈瑾初的话说:“没有当妈的命,却得了当妈的病”,这是真要命!
屋外依旧是电闪雷鸣,那阵仗很是吓人,陈瑾初庆幸自己只是穿到了一本架空的权谋文中,要是穿到玄幻、仙侠小说中,这个情景必定要出妖孽!那以她废柴的资质,她会炮灰得更彻底、更直接!
叶扶苏不知何时到了她的屋内,还站在了她的床前,陈瑾初看着叶扶苏难得一见的羞怯眼神,忽然想起原文中叶扶苏的父母是在某个电闪雷鸣之夜被杀,这在他的童年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一辈子都无法治愈,成年后他又在雷鸣之夜走火入魔。
他这一生最害怕的事就是电闪雷鸣的夜晚,所以,雷雨夜需要别人抱着睡。
嗯,陈瑾初虽然不能理解但表示接受,大佬嘛,都有怪癖!
004 娇养反派大佬
原书女主之所以受到叶扶苏的青睐和倾心,就是因为在某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给他当人肉抱枕,还给他哼歌来着,让他一下子找到了小时候睡在母亲怀抱里的感觉,为了这一丝不切实际的温暖,叶扶苏可谓煞费苦心、掏心掏肺。
思及此处,陈瑾初伸开双臂,笑道:“来吧!”
“姐姐,你会突然离开吗?”叶扶苏卧倒在陈瑾初的里侧。
陈瑾初想了想,自己肯定会离开,毕竟不是这里人嘛!有道是三千世界,大概一本书也是一个世界吧,只是有些作者人丑心坏文笔烂,写出来的不是“世界”而是“世界末日”,一点规则意识都没有!比如这《第一佞臣》的作者,什么破设定!
你让一个律师不讲规则,差不多是要她的命!
“会离开。但我离开之前会把你安顿好,不会不告而别。我是你的姐姐,我们姐弟相依为命,除非身不由己,否则,我不会突然离开你。乖乖睡吧。”陈瑾初拍拍他的头。
“虎摸小狗头,快睡吧。”她俯身在叶扶苏软萌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姐姐爱你哦!”
叶扶苏的脸红了,而且是非常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了:“你、你!……我……”
天地良心,陈瑾初这一吻是非常纯洁的,她可以用天道的狗命发誓!
而且她上辈子活了三十二年,虽然大龄未婚但身心健康,绝无不良嗜好,也没有暗戳戳的心思;再说,根据我国刑法规定,猥亵儿童那可是犯罪!她一个律师会知法犯法吗?开玩笑!
“乖乖睡觉,明天早上给你做鱼片粥,葱油饼,还有卤蛋和糍粑。”陈瑾初柔声道。
这时,臭宝爬上来了,喵呜叫了两声。
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伙食改善的缘故,臭宝毛色发亮,身上的斑秃也消失了,看起来漂亮很多,尾巴蓬松起来,看上去又大又长,很像《山海经》的上古灵兽——朏朏!
若此扶苏是彼扶苏,那臭宝就是朏朏,因为叶扶苏的宠物就是朏朏!
若臭宝是朏朏,那眼前的病弱少年就是原文中的反派大佬——国师叶扶苏!朏朏作为灵兽,认主,一旦认主至死不渝。
逻辑没问题,推理很适格,朏朏和叶扶苏相互印证,和她同床共枕、依偎在她身侧的就是反派大佬叶扶苏!
陈瑾初对着臭宝笑道:“失敬失敬……”
还真的看走眼了,这是朏朏啊!上古灵兽朏朏,活在《山海经》中的灵兽,人间哪的几回见!若不是穿书,她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
“明天也给你做鱼片粥、葱油饼,顺带给你做个烤肉。”陈瑾初道,一阵肉痛,这吃下去的哪里是食物,是她的肉好么!她马上就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都是大佬,都要娇养!
臭宝满意地喵呜了几声,窝在床尾。
“咔嚓!”又是几道闪电,吓得叶扶苏一个劲地哆嗦。
陈瑾初轻轻拉过他,抱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抚着,顺带哼着歌,不要指望摇篮曲什么的,她又没养过娃,她哼得是《梁祝》!
怀中的叶扶苏渐渐平静。
“姐姐哼得是什么曲子?”
“好听吗?”
“好听。”
“那乖乖睡吧,我在这里保护你。”陈瑾初柔声道,唉,叶扶苏也是可怜人。
叶扶苏的安静让陈瑾初有了空暇,她从床头处摸出两颗桂花糖,谄媚地笑着:“臭宝,要不要吃糖?”
臭宝跳过来,从她手里叼走一颗糖,满意地笑了——没错,是笑,咧嘴笑,还流了哈喇子!
“臭宝,姐姐冷,体寒,脚冷,你要不睡到被子里,给姐姐暖暖脚?”陈瑾初笑道。
“叭!”臭宝把糖吐给了陈瑾初。
嚯,是灵兽了不起啊!
陈瑾初闹了个没趣,继续缩着。
这深秋的天气啊、这漫漫长夜啊!
她躺下的时候,叶扶苏睁着大眼,无邪地看着她,道:“你可以睡我这边!”
陈瑾初摸了摸叶扶苏身下的铺子,还真是热的。
“小苏真棒,小孩火力大,身上有火龙宝。不过,还是姐姐睡外面,你睡相不老实,别掉下去了!”陈瑾初笑道。
“什么是火龙宝?”叶扶苏问。
“咳咳!”陈瑾初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编故事之旅。
不知讲到哪里了,陈瑾初自己睡着了。唉,累啊!而且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也不过十五六岁,用她的话说“正在长身体呢”,结果就被原书男主给酿酿酱酱了!还是以药人的身份!
嫌弃人家小孩睡相不老实的陈瑾初,当夜就现世报打脸了,自己滚掉床下了!
呜呜,陈瑾初想哭,眼泪还没掉下来,先问候了一下天道!自己现代家里那两米宽的席梦思大床不香吗?目测这只有一米二宽的硬板床睡了两人一猫,能不掉下去吗?
没有电脑和手机,也不用做案子和打电话,陈瑾初有大把的时间琢磨饭菜吃食,还顺带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嗯,收拾的过程中还翻出几样老物件。
臭宝被养得油光水滑,为了投桃报李,臭宝每天晚上都给陈瑾初暖脚,那脚感,暖和、舒适,不要太好!陈瑾初为此还下了个决心,等回到现代,她一定养只大猫,专门暖脚用!
不知叶扶苏用得什么法子,那块玉处理掉了,换来了八百两银子——自从陈瑾初知道眼前的叶扶苏就是反派大佬,她在某些不必要纠结的事情上都是无条件相信叶扶苏的,毕竟是大佬,哪怕是反派,那也是天道的干儿子,该有的气运、金手指总会给的!
天道的亲儿子是谁?沈诚舒那狗东西呗!
想到沈诚舒,陈瑾初吐瓜子壳的时候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一个月后,茶馆开起来了。
叶扶苏看着陈瑾初画得歪歪扭扭的招牌,道:“丑,却很特别。”
陈瑾初白了他一眼,道:“我用的可是广告美术体,这不叫丑,是艺术!再说,大街上的招牌千篇一律,咱们这块可是独一份!”
“你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不都是看咱们的招牌?”陈瑾初得意一笑。
叶扶苏摇摇头,街面上很是热闹,几个衣着华丽又统一的家丁在前头开道,两旁挤了很多人,茶馆门口的这些人是被人群挤过来的。
005 恶毒的炮灰女配出现了
穿书之前,陈瑾初是学霸,对新事物又有!所以,会得东西很多,虽然谈不上精专,但胜在涉猎面广啊!
“广告体?”叶扶苏不解,“广告”这个词倒是新奇,不过,她嘴里经常冒出新奇的词,他也见多不怪了。
自恋,是陈瑾初的保护色,以下是证明:
就听她笑道:“对,广告体。我会得东西可多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今、晓阴阳。”是的,她连打卦算命的书都看的。
开业第一天,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是冲着“特价促销”来的,陈瑾初也懒得花太多心思招呼,凡是有叶扶苏嘛!
她吃着瓜子,顺手拿了一本书,看得很是仔细。
她买了《天源律例》、《刑统章》、《天源律例疏议》、《问刑条例》、《皇帝诏令》等书,市面上买不到,是她花钱让人从衙门里誊抄出来的,归纳起来就是现代的刑法、民法典和司法解释以及指导案例汇总。
“又是法典,又用判例,皇帝随口一道旨意就是一条律法,这天源国的律法还真任性。”陈瑾初感慨着,痛苦地摇摇头。
“你对这些感兴趣?”叶扶苏转头问道,他现在已经被当成了童工,负责接待客人,打烊核账这种事也归他。
陈瑾初道:“说不定用得到。”
嗯,她还想着重操旧业!
这时,一阵锣鼓喧天,茶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跑出去凑热闹了。
“你不去看看?”叶扶苏开口了。
陈瑾初笑了,道:“咱们开茶馆的,还怕听不到小道消息,等着吧。”这也是她想开茶馆的一个原因,简直是八卦消息集散地,只有想不到没有听不到的。当然,大部分消息都没什么价值。
茶馆不咸不淡地经营了半个月,没客人的时候,陈瑾初就看书。
叶扶苏看了一眼陈瑾初,道:“我想吃蛋卷和蝴蝶酥。”
陈瑾初笑道:“我这两日下厨房被油烟熏得头痛,晚上不做饭了,我要去下馆子。”
她伸了伸手。
叶扶苏从抽屉里摸出两块碎银子,道:“省着点花,你不是还要给我攒钱娶媳妇吗?”
哟吼,会开玩笑了!“攒钱给他娶媳妇”是她前两天说得话。
“等我找到好人家,要份彩礼,你娶媳妇的钱就有了!”陈瑾初笑道,心里却在咒骂天道:天道这狗东西,把我一个现代女性带到这里,我最恨什么?最恨“重男轻女扶弟魔”啊,现在妥妥扶弟魔!
陈瑾初以前不吃路边摊,因为有钱、喜欢小资和奢华,此刻她捧着小酥肉发现:真香!至少这架空的世界里没有地沟油,还有鲜榨的甘蔗汁!——不要问为什么武陵郡秋冬季节还有甘蔗汁,就是有,再不服气就去问《第一佞臣》的作者!
“让开!都给我滚开!”
“一个个找死呢!”
赶车的人嘴里骂骂咧咧。
陈瑾初也在骂:这是赶去投胎呢,横冲直撞!要是放在现代,这就是危害公共安全,涉嫌危险驾驶罪或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必须抓起来!
“没有王法啊!”陈瑾初躲闪不及,小酥肉撒了,甘蔗汁也洒了!
一个老婆婆闪躲不及,直接被撞到了一旁。
这时后面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驶过来,停在老婆婆的身边,扔了一锭银子下来。
“谢谢,谢谢贵人啊!”一锭银子,那沉甸甸的一坨,少说二十两。
“这马车是兰陵君的吧?兰陵君真是菩萨心肠啊,不是他撞的,扔那么一锭银子,买条命都够了!”
“虽然不是他撞的,前面那辆车可是百里姑娘的,他妹妹。”另一人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们半个月前回来的,当时那阵仗,我在场的,就是这两辆马车,那样的气派,看了一眼就不能忘!”
陈瑾初笑了,百里姑娘?
嚣张跋扈、恣意妄为的百里胧月?
好吧,这也是个恶毒女配,因为戏份比较少,结局比较惨,陈瑾初将其归入炮灰恶毒女配系列。
遇见恶毒女配,那得赶紧绕道,毕竟自己抱大腿的反派大佬还是个病弱少年,若是硬刚,那炮灰的身份就坐实了!
“什么下作丑东西!在本姑娘游街之际竟然和本姑娘穿一样颜色的衣服!你也配!”陈瑾初跑得还不够快,已经被人用鞭子卷了过来。
等等,为什么小说中出身富贵的刁蛮姑娘都是用鞭子?陈瑾初恨恨地想,以后回到现在若是在小说中发现这样的设定,一律下架!
衣服是叶扶苏帮她置办的,毕竟茶馆里的钱都是他在管着,听说是流云馆的新款。
都是淡绿色的,当然,按照陈瑾初的认知,她这是小清新的牛油果绿,百里胧月穿得是艳俗的柳绿,差别很大!
陈瑾初眼里有了杀气,穿书前她很讨厌撕逼,但是,从来不怕撕逼,撕逼没输过!既然来了书里,那就打吧,反正在这里打架又不会被拘留!
她练了那么久的空手道总算派上用场了,在现代,谁敢随便打架啊!
百里胧月没想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少女竟然身手这么快,挨了耳光不说,还袭了胸——没错,陈瑾初打了两拳,还顺带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
关于公正这一点,陈瑾初对自己很满意,她绝不会因为百里胧月是炮灰恶毒女配,就否定她的一切优点,比如胸|器很正。
在天源国打架的确不会被拘留,因为她直接被投到了牢里!
“还有王法吗?”陈瑾初怒了!
“哼,王法?有啊,明天就过堂了,在这里,武陵郡,百里家就是王法。”五大三粗的狱卒大姐冷笑道。
陈瑾初合衣假寐,一夜未睡,以百里胧月的性子和手段,必定派人折磨报复她,她担心有人夜里谋害自己,所以,始终处于警惕状态,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陈瑾初失策了,一夜平安!百里胧月根本看不上她这种小虾米,都懒得动用手段了。
升堂断案,州官看上去很斯文,目测三十岁!
陈瑾初环视了一眼四周,嗯,叶扶苏在,茶馆隔壁的小客栈老板等人也来了,还有时常在茶馆门前摆摊的几个小贩都在。
006 学霸式打脸
兰陵君百里星曜也在,至于始作俑者,百里胧月自然也在。在陈瑾初的认知中,百里胧月富得流油、闲得蛋疼,看热闹不嫌事大,何况她还要顺势打击报复,这个场合自然少不了她。
“堂下犯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来人,打!”
这狗官一定是使了黑钱,否则断然不能一上来就给她个下马威!
陈瑾初从小到大没跪过任何人,膝下有黄金,断然不可能跪他一个狗官!
“慢着!大人说我是犯人,但大人尚未堂审问案,如何定我的罪?我犯了何罪,罪名是什么?可有人证物证?大人是依据哪一条律法来定我的罪?我若无罪,为何将我押解至大牢?我既不是犯人,为何要跪大人?”陈瑾初头大,未经审判,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这是我国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的,你们这些法盲!
“好一个刁蛮泼妇,竟敢藐视公堂!本官身为父母官,一州之主,你一介草民,见了本官自然要下跪,这是尊卑有序!”
“好一个尊卑有序!”陈瑾初觉得自己今天要舌战群腐了!
“尊卑有序起于礼。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以起也。”
“既然说礼,礼讲的‘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也’,你虽为官,却不是我眼中的尊。既不是起于礼,又非尊,我为何跪你?”
陈瑾初笑了笑,道:“当然,以上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天源国现有律法,从《天源律例》、《天源律例疏议》到《刑统章》,一共十三章八百九十四条,加上《问刑条例》三十一条,《狱诊式》、《廷行事》所载八十七个案例以及十五道《皇帝诏令》,这些律法文书里并未规定平民百姓就要向为官者下跪。”
“你让我下跪,你得有法律依据!”
“你!”州官气结,他虽科举出身,但是对律法并无研究,平时审案的是他,写文书、出主意的是师爷,师爷精通律法!
但是,精通律法的师爷也挠头了:他没研究这么细啊,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法条!哪个老百姓见了当官的不下跪?谁能想到还有人要引经据典找出不用下跪的依据来!
“泼妇!”州官气得一拍惊堂木,“来人,给本官张嘴,打到她不能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为止。”
陈瑾初吓坏了,这挨揍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怕疼。
“众目睽睽之下,你想对我刑讯逼供吗?按照《天源律例》,为官者不断是非、刑讯逼供是罪加一等,革职查办、处以徒刑。你固然能通过用刑让我一个人闭嘴,但是,你能堵住悠悠之口吗?”陈瑾初急忙道。
那州官看了看师爷,师爷再次挠头,他当了二十年师爷,但是没遇见这样的刁民!更没有研读这么多的法条!
“废物!”州官冲着师爷低喝了一声,行刑牌子在手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百里胧月上前,对着陈瑾初就是左右开弓,骂道:“小贱人!”
陈瑾初本就戴着手镣脚铐,又被两个衙役按着,根本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百里胧月殴打。
“还敢瞪我!”百里胧月又是两巴掌。
陈瑾初从小没被别人打过巴掌,作为五道杠少年,她也没打过别人巴掌,原来挨巴掌是这种滋味。
脸肿了,嘴巴也打破了,她吐了一口血水,正好吐在百里胧月缎面绣花的鞋子上,百里胧月大怒,当即从腰间取了鞭子就要抽过来,那鞭梢像毒蛇一般向陈瑾初的脸上袭来,这一鞭下去,陈瑾初必定毁容!那鞭梢还扫着眼角扑过来,估计眼睛也保不住了。
“嗖!”、“当啷”两道声音,那鞭梢被钉在了公堂的木地板上,百里胧月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鞭子落地。
“怎么在公堂上杀人啊!”
“没有王法啊!这当官的也不管管?”
“怎么管?敢管吗?那可是兰陵君的妹妹,百里世家的嫡亲姑娘!”
百姓们开始窃窃私语。
一滴泪在眼圈里打转,陈瑾初仰面,道:“你今天打我六巴掌,抽我一鞭子,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既然是炮灰,那就大不了一死,兴许死了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
宁可站着去死,绝不跪着苟活!
“哥哥,你这是为何?”百里胧月不满地跺着脚。
百里星曜起身,道:“闹够了就回去,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哼,一个贱奴而已!打死又怎样!哥哥就是太心善了。”百里胧月不满归不满,在家中目中无人、出来也是横着走,但却对这个嫡亲的大哥心存敬畏,当着众人的面绝不敢忤逆他!
“张大人,别忘了查查这个贱人的户贴。”百里胧月走出公堂的时候,冷冷留下一句话。
陈瑾初没有户贴,因为她原本就是奴婢的身份,而且是签了死契的那种,对于这种逃跑的奴隶,官府抓到了不管奴隶有无过错先痛打一顿,然后再张贴告示认领,期限届满无人认领的,由官府二次发卖。
就在陈瑾初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她被放出来了,那姓张的州官不但亲自去牢房把她请出来,还点头哈腰赔了半天不是。
“之前多有误会,是本官鲁莽了,得罪了陈姑娘,多多海涵。这里有份薄礼,是本官向姑娘赔不是的,姑娘务必收下。”姓张的态度很恭敬,笑得脸上褶子都能夹死人。
陈瑾初心想,必定是有人插手这件事了,而且是大人物插手了,那会是谁呢?
“那个人就没给你交代什么?”陈瑾初故意套话。
姓张的一听这话,微微一怔,又笑成一朵花:“国师大人说了,让姑娘受惊了,一定要跪求姑娘……”
国师大人?
“叶扶苏?”
“哎哟,国师大人的名讳下官可不敢提……”
007 恶毒女配的人设崩不了
陈瑾初还想问些什么,一转眼就看见叶扶苏抱着臭宝等在不远处,臭宝看见她出来了,还甩着大尾巴在叶扶苏的脸上扫来扫去。
“看来你学的律法救不了你。”叶扶苏淡淡道。
听了这话,陈瑾初想哭,强权当前,势力说话,人如刍狗,律法自然无用!百无一用是书生,她就是那个书生,还是被性别歧视的那种。
二人回到茶馆,叶扶苏问道:“天源国真的有那么多条律法吗?”
陈瑾初冷道:“具体没数算过,应该差不多。”
“那你为何说得时候那么笃定?”
陈瑾初笑而不语,这就是心理战术,她料定当官的不可能去熟读法律,办案全靠师爷;至于师爷,只要是称职的师爷必然对律法有所了解,但是总共多少条,他们肯定不会留心。
她越是笃定,那些人就越不自信。
“你想怎么报复?”叶扶苏问。
“自然是打她六个巴掌,抽她两鞭子!”陈瑾初道。
她心里有些怨气,他不是大反派吗?看着她挨打,竟然不出手?
这么多天辛辛苦苦做好吃的,敢情是养了一头根本养不熟的狼?
还是说,他是女主的,只会对女主生出情意,其余人在他那里就只能是个过客?
陈瑾初越想越沮丧!
既然连内卷的资格都没有,那干脆躺平吧!陈瑾初恨恨地想。
大概是她躺平的姿势不够优美,还没躺多久,百里胧月就找上门来了。
“我说你个贱婢怎么这般眼熟,原来你就是夏楠笙那个贱人送给沈诚舒的药人,我就说嘛,沈诚舒绝对看上你这种下作胚子,果真,睡是睡了,这才睡了几天啊,就腻烦了?把你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陈瑾初握紧了拳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百里胧月可是时时打她脸啊!
陈瑾初想挠人,看了看葱白指头上的透明红润的长指甲,她怕指甲断了!——嗯,在需要勇气撑场子这个层面,她轻易不认怂!
臭宝冲她喵呜了两声,似乎在说:你就是怂了!
“你那么气恨,难道是羡慕我?你可是对沈诚舒投怀送抱,他连个眼神都没投给你。我告诉你,沈诚舒很厉害的,嗯,就是你想的那方面,可惜,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感受了,你生得这么刻薄、脾气又坏,连给他做妾的资格都没有。”陈瑾初笑道,一脸的玩世不恭。
还是那句话,撕逼她没输过。
输人不输阵!没有上门找茬打脸,她还认怂的道理。
不就是一本下作的后宫文嘛,就当玩个游戏副本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打架。
“骚|货,贱人!不要脸!来人!好好教训这个贱人!”百里胧月破口大骂。
她一挥手,围上来几个彪形大汉。
“既然你这么贱,这么需要男人,就给你男人!这个贱人归你们了!瞧瞧她这张脸,够你们玩一阵了。玩死了算我的!”
瞧瞧,多恶毒!多下作!
陈瑾初用眼角的余光数了数,八个!百里胧月还真是看得起她,这么大手笔招呼过来。
她算是发现了,这百里胧月是真恶毒,谁的人设崩了,她的人设也崩不了!
打得过吗?
陈瑾初内心哀嚎:她也想打得过啊!可天道这狗东西不要说空间、系统、金手指了,就连送到她身边的反派大佬还是个病弱少年啊!
打不过怎么办,那就跑啊!
陈瑾初开溜的时候还不忘拉上叶扶苏,是的,她洒了一把掺了蒙汗药的石灰粉,趁着他们揉眼睛的档口拉着叶扶苏就跑!
她一路向西,穿街过巷,叶扶苏知道,她这是想去青城山,求救剑神公子顾清檀,陈瑾初之前念叨过两次。
没办法,《第一佞臣》把顾清檀描写得过于美好,剑法高深,容貌俊美,又善音律懂玄黄,性格温和,为人仗义,陈瑾初非常喜欢这个角色,这是她的男神啊。
还没出城,就被追上了。
“娘老子的,很能跑啊!这体力,够咱们哥几个玩的了。”一个大汉骂骂咧咧。
“等一下先折断她的腿!可把老子给累死了!”
陈瑾初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跑啊!她当律师那会可是战五渣,身子骨娇弱得很,谁知道现在一口气跑十几里地,感觉还能喘气。
叶扶苏一脸的气定神闲。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陈瑾初觉着,兵不厌诈这种事多来几回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保命要紧。
“管你是谁!你过来,躺好了,让老子爽!”
一个人上前拍了那人的头,骂道:“滚蛋,让大哥先来!”
“说出来吓死你!”
一个大汉狞笑道:“来,说出来把老子吓死,吓不死老子,老子就*~死你!”
“当朝国师是我弟弟!”陈瑾初道,“上次,武陵刺史张大人可是跪着把我请出来的,为什么?因为我那宝贝弟弟出面了!”
她虽然暂时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在男主沈诚舒已经当上太傅的时段,大反派叶扶苏还是病弱少年的模样,明明二人年龄相仿。
但是,根据姓张的狗官将她从牢里请出来的这件事、叶扶苏的惯常行为神态以及胭脂泪这样的专属体貌特征来分析,眼前的叶扶苏就是“国师叶扶苏”!
算起来,就是她弟弟!
那几个人愣住了,提起国师,那绝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天源国的小孩哭闹时大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再哭,国师就来了!”
但是,国师此刻并不好使!
因为他们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国师是你弟弟?你认识国师?你若认识国师,我就去吃屎。”一人狰狞地道。
百里胧月骑着马,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丫鬟过来了。
“笑什么笑!吃饱了撑的!给我抓住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还不动手?难不成要本姑娘给你们准备张床吗?”她想挥鞭子了。
眼前是座破庙,床肯定是没有的。
陈瑾初看着那鞭子,一阵头痛,真的,她对挥鞭子的女人没好感。
“她说她是国师的姐姐。”那大汉忍着笑。
008 坚定抱大腿的决心
百里胧月笑道:“还真是不要脸,撒谎也就算了,谁不知道国师是天煞孤星,不要说姐姐了,她连个堂姐、表姐都没有!他这种怪物,只配孤家寡人!当然,即便他是怪物,你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给国师做姐姐?你配吗?”
“都死人啊?快动手!”百里胧月暴躁地骂道。
“大小姐您要不要回避一下?”一个大汉好心提醒,毕竟她是未出阁的姑娘。
“活|春|宫不好么?”百里胧月不以为然。
百里胧月的恶毒刷新了陈瑾初的三观。
陈瑾初道:“慢着!我是药人,体内有蛊虫,与我交|合的男人,都会全身腐烂而死!我劝你们,给大脑留点空间。”
陈瑾初不指望他们能听得懂,她看了看叶扶苏,苦笑了,道:“我在转移他们注意力,你等一下快跑。你要记住,你不是天煞孤星,更不是怪物,我就是你姐姐。”
叶扶苏别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
他回头,笑了,这一笑,令人惊艳,道:“我不走。”
“小苏!”陈瑾初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抱过叶扶苏,翻了个身,因为百里胧月的鞭子又甩了过来!
翻滚的时候,后脑勺钝痛无比,似乎是撞在了庙门口的石碣上,接着脑仁疼,用手摸了摸,还有黏糊糊的鲜血……
她闭上眼的时候,就见眼前一阵红光,一人身着红衣,鸦发齐腰,妖娆中透着冷漠和高贵,那眉眼更是超凡脱俗……
这是谁呢?似曾相识,但陈瑾初想不起来,头痛欲裂。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摸了摸衣服,很齐整,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是她和叶扶苏的那间屋子。
“小苏……”陈瑾初唤了一声,没人。
“臭宝……”也没听到那声熟悉的喵呜声。
她觉得口渴,挣扎着想要起身,浑身酸痛——作为长期浸~淫网文的书虫,陈瑾初知道“浑身酸痛”已经被魔化了,总有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为了避免误解,她觉得要解释一下:是摔倒导致身体挫伤而带来的痛感。
“醒了,要喝水吗?”进来一个白衣少年,剑眉星目,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身高目测一米八,看那嫩生生的小脸,妥妥地小鲜肉。
陈瑾初道:“要喝水。您是谁?请问您怎么称呼?”
那小鲜肉道:“在下司书。”他顺手倒了一杯温水端给陈瑾初。
陈瑾初心里荡漾了,司书啊,叶扶苏的四大侍从之一。
按照《第一佞臣》的描述,只说司书武功高、能力强、对叶扶苏忠心耿耿,并没说他还是个漂亮精致的小鲜肉啊!
作为颜狗,陈瑾初决定路转粉!
“司书,扶苏呢?”陈瑾初柔声道,在帅哥面前,温婉贤淑是她的烟雾弹。
司书在此,必定是受叶扶苏的指示,这也进一步说明她捡的那个病弱少年就是终极反派大佬——是的,作为律师,陈瑾初时时刻刻都可能犯职业病,比如凡事讲逻辑,能用推理和逻辑解决的问题,她分分钟放弃女人的先天优势——第六感!
“主子有要事处理,命我来照顾姑娘。”司书温和道。
陈瑾初笑容可掬,喝了水,没那么口渴了,有人照顾,精神上深感欣慰,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于是开始闲聊。
“司书,你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
“十八。未曾婚配。”司书羞红了点,但依旧是有问必答,这种又奶又乖的类型,陈瑾初太喜欢了!
可惜穿成炮灰女配,身无分文,否则,她肯定要请这样的小哥哥出去搓一顿,好歹喝个下午茶嘛。
“国师是不是爱穿红衣?”
“主子喜红衣。姑娘可要进食?”司书道。
“你救我回来的?”
司书道:“是主子带您回来的。”
病弱的叶扶苏变身了吗?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拜托,这是架空的古文,不是玄幻和修仙文,哪有变身一说!
司书道:“姑娘是头痛吗?”
“那百里胧月后来怎么样了?”陈瑾初想知道她是否炮灰了。
“有可能死了。”司书面无表情,像是说个家常。
。。。。
这是叶扶苏能做出来的事!
果真是手段残忍的叶扶苏!
百里胧月作为恶毒炮灰女配,人设到位,炮灰得很彻底,这个下场可比原文下场惨多了!因为她得罪了叶扶苏,竟然骂叶扶苏是“怪物”、“天煞孤星”!
陈瑾初决心抱紧叶扶苏的大腿。
“司书,扶苏、哦,国师什么时候回来?”陈瑾初想套话。
司书摇摇头。
“他今年多大了?”陈瑾初又问。
司书道:“主子的年龄应该是二十又三。”
这……可陈瑾初接触的叶扶苏千真万确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喉结都没长出来!
“……”诡异、不可思议。
“姑娘是怎么认识主子的?”司书忍不住好奇,他本来是沉默寡言的人,但是,陈瑾初这么热情洋溢地和他攀谈,他也不好拒绝。
陈瑾初笑道:“我说我在街上捡到他的,你信么?”
司书睁大了眼睛,摇摇头,他不信——他真没办法信,就主子那身手、那地位,他能让一个半分内力都没有的弱女子给捡着了?
“就知道你不信!有点饿了,我们边吃边聊。”陈瑾初笑道。
司书端来两份糕点、两个小菜,一盅燕窝,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
“主子说,等你醒了先喝药,然后再吃饭。”
陈瑾初端起那药碗,想吐,怀念现代吃药丸的日子!
“我已无大碍,应该不用吃药了。”她将药碗轻轻推了过去。
司书道:“主子说你体内有毒,如果不用药压制,你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
陈瑾初端起碗,视死如归一般喝下去,在生死面前,一切不必要的矫情都该抛诸脑后!
“你主子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原文中描述得那样谪仙俊美?
司书道:“您没见过主子?”
呃,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呢!
009 大佬的邀请等于命令
这时,喵呜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过来,直接扑到陈瑾初的怀里。
“哈,臭宝,你来了!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怎么瘦成这样?”陈瑾初抱着臭宝,打量了一下,臭宝瘦了一圈。
“想知道本座长什么样?”一个声音传来,如玉石碰撞,清朗又悦耳,还透着成熟男人的音色。
拐角处出现一抹红色,陈瑾初伸头去看,只见大红色的衣摆,轻纱起伏,甚是飘逸,往上看去,是放在腰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再往上看去,是宽阔的胸膛,领口处是洁白的领子,红白相间,端的耀眼。
及看到面容,陈瑾初脑子立马闪过几句文绉绉的诗词: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却给人一种如玉公子的感觉,这是纯;那如星似月的眉眼间透着无法描述的妖娆,明明是妖娆却又透着不可侵犯的尊贵,这是欲。
能把纯和欲如此完美地融为一体,难怪女主第一次见到叶扶苏时也被大大惊艳了。
她在这张脸上依稀看出那病弱少年的面容,虽然眼前这人与陈瑾初所熟识的叶扶苏在身量、气质、容貌上有差别,但五官和神情却不难分辨,这就是同一个人。
陈瑾初想了想,道:“扶苏?你是不是先前受伤了,所以,你回到年少时的状态,或者你练得是缩骨功?”作为从小偷看长辈的武侠小说长大的人,陈瑾初对武学还是富有想象的。
叶扶苏看了一眼陈瑾初,道:“你还算聪明。”
聪明?她猜对了?那她大概明白了,但是,还不够明白:什么武功能让人返老返童?
不过,超强战斗力的大反派喊自己姐姐,这约等于买彩票中特等奖,开心!
“那你是恢复了?太好了。”陈瑾初笑道。
“怎么好了?”叶扶苏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陈瑾初心说,那我可以抱大腿了呀!
第二日,叶扶苏要离开武陵郡,回京城。
陈瑾初不想走,她固然愿意抱大腿,但是,那个圈子更复杂,毕竟是政治中心,加上这半日的观察,叶扶苏性子又冷又傲,还有点喜怒无常,跟在这种大佬身边,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活着!
守着那个小茶馆,也够她吃穿用度了,总好过去京城当炮灰!
她把这个想法委婉地与司书说了。
司书显得有些吃惊,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知道这陈姑娘真厉害,竟然敢忤逆主子的意思,竟然能拒绝主子的邀请。
“扶苏,你路上保重。”陈瑾初笑道。
叶扶苏皱了皱眉,等着她的下文。
陈瑾初道:“我就不与你一道去京城了……”
她若实话实说,恐怕要惹恼大佬,于是戏精附体,硬是挤出几滴眼泪,说京城是自己的伤心地,去了京城要触景生情,想到自己被卖、被人下药、被人侮辱的经历,她就悲痛欲绝。
“那你留在武陵郡,恐怕只有绝路,你以为百里星曜会放过你?”叶扶苏淡淡道,这绝对是有耐心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变身后的叶扶苏人好看、声音也好听!
打住,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犯花痴?陈瑾初在内心鄙视自己!
“可我什么也没做?”
“很多百姓看见那女人是追着你过去的,知道你与她有冲突。”叶扶苏道。
呵,这是断了她的一条路!
“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叶扶苏及时补刀,切断了陈瑾初脑子里出逃的想法。
这时,司书过来:“主子,有一匹马不肯走。”
“杀了!”
司书道:“是!”
不听话就杀了?
你们这对主仆好会演戏!演得真好,因为恶毒得相当到位!
陈瑾初心里骂着他们恶毒残忍,一边乖乖地上了马车,因为她知道,叶扶苏做得出来!
“大意了!”陈瑾初自嘲了一下,还以为天道狗东西这会开眼了,让她抱大腿呢!呸!
“嗯?”假寐的叶扶苏睁开眼。
陈瑾初笑道:“没事,觉得小苏很好看呢。”
叶扶苏冷哼一声,继续假寐。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陈瑾初一个不稳,朝叶扶苏这边倒过来,本来她支撑着门框就能坐回来,谁知道她顺势抱住了叶扶苏!
叶扶苏突然睁开眼,慢慢转头,冷冷地看着她。
深秋,微冷,但是,叶扶苏的眼神是冰冷,瞬间让人血液凝固的那种。
叶扶苏不喜别人靠近,原文是这么写的,当然,自带光环的女主除外,所以,当陈瑾初倒在他怀里并靠近的时候,他生出了一股杀意。
这个女人真大胆,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吧?
他只是一反手,陈瑾初就被弹了回去,老实地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
这一弹,陈瑾初觉得脏腑好痛,什么叫“在作死的边缘拼命试探”?这就是!
叶扶苏想杀了自己?
疼痛已经让陈瑾初顾不得害怕了,她只是有些后悔,若是不遇见叶扶苏,想必自己还能在武陵郡多混些日子,要是能见到顾清檀,那就完美了!
可惜啊,天道这狗东西,不给力!
“痛……”陈瑾初想哭,她是最怕痛了!
她想吐,特别恶心。
“哇”得一口吐出来,不是食物,而是鲜血!
她突然笑了,哎呀,这短暂的穿书之旅就要结束了,自己要回现代了!
叶扶苏拉过陈瑾初,在她的背心处输入内力,为其稳定心神,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给她喂下。
司书不解:“主子,这药是您为皇帝炼的……”
叶扶苏不语,周身起冷气,吓得司书急忙跪下:“是奴才多嘴了。”
“之前给她药服用了吗?”那个药是他亲自调配的,可以压制她体内的蛊毒。
司书恭敬道:“昨儿的喝了,今儿早上的没喝,陈姑娘说太苦了,奴才劝了没用。”
不喝药吗?叶扶苏微微蹙眉。这个小女人可真是会作死啊!
要不是因为她还有点用,哪里犯得着自己耗费真气!
陈瑾初若是知道叶扶苏正在恨恨地嫌弃她耗费自己的真气,恐怕打死她,她也不敢睁眼。
她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方才那一掌好厉害,痛死我了。”
“……”叶扶苏沉默了,司书也不敢接话。
010 这是掌中焦啊
还能这么讹人?
讹人也就罢了,还敢讹叶扶苏?这是打算太岁头上动土?
叶扶苏明明是耗费了大量真气来救她,她竟然说他打她?
他要是真打她,她还能醒过来?她有机会醒过来?
叶扶苏那张妖娆的俊脸看上去黑气萦绕,分分钟就要一巴掌拍死她,司书见状,道:“陈姑娘误会了,您是中毒,体内有毒,主人是用真气给您疗伤,护住了您的心脉。”
陈瑾初心口还在疼,喃喃道:“他会这么好心?”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这应该是自己的蛊毒发作了。
司书急忙道:“姑娘慎言!”一会主人拍死你,还得劳烦我去挖坑,求您不要没事给我找活做!
陈瑾初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扶苏,一扭头,眼底尽是清冷,叶扶苏把自己带回京城,恐怕没那么简单。
才出武陵郡,司书突然停下了车。
陈瑾初好奇掀开窗帘,黑压压的一群人,身着白衣,气势凌然,看那马车上的徽标,陈瑾初知道百里星曜来了。
司书跳下马车道:“兰陵君如此大动干戈,所为何事?”
百里星曜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朗声道:“国师伤了人就想走,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兰陵君和百里家放在眼里。”
司书道:“兰陵君有何证据,证明是国师伤人?伤了何许人?可有人证?”
“本君知道国师武功盖世、只手摭天,想不到国师竟然还是耍嘴皮的高手,既然国师不认,那本君只有动武了!”百里星曜冷道。
想到百里胧月的惨烈下场,他恨不能将叶扶苏碎尸万段!
百里胧月因受刺激而神经错乱,醒来后就处于癫狂的状态。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这件事已传遍整个武陵郡及周边州城,百里家的声誉一落千丈,这都是拜叶扶苏所赐!
杀了他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叶扶苏挑开窗帘,冷笑道:“百里星曜带了这么一群废物,他这兰陵君也快做到头了。”
司书道:“奴才这就去迎敌,请主人稍作休息。”
陈瑾初不敢看!
但她又想看!于是用手遮着眼睛,轻轻地打开一只眼睛——刺激、血腥、震撼!
司书以一当百,战斗力爆表!
“司书的武功这么高?”陈瑾初忍不住问道。
叶扶苏冷道:“本座这边不养废物。”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轻飘飘地打量了一下陈瑾初。
觉得她是废物?
陈瑾初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胸脯,以证明自己绝不是废物。
叶扶苏兴许等得不耐烦了,飞身出去,陈瑾初伸出头去,只见人群中突然红影灼灼,迅速移动,等那红影落定,众人倒下去。
“废物,脏了本座的手。”叶扶苏鄙夷道。
陈瑾初看呆了,上百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全然倒下了?
他这不是战斗力爆表,是逆天、是变态!
看书的时候,陈瑾初还没有深刻的感受,现在身临其境,陈瑾初大受震撼,若是哪天自己忤逆叶扶苏,他碾死自己估计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妖孽!绝对是妖孽!
原文中很多人私下里骂叶扶苏是妖孽,陈瑾初现在也这么认为,不过,她所谓的“妖孽”还有“厉害到离谱”之意。
“叶扶苏!”百里星曜持剑而上。
如果用陈瑾初的视觉来描述,那就是:打斗画面很精彩,特效满分,服化效果特别棒!
“君上!”众随从惊叫,急忙上前扶住仰面倒过来的百里星曜。
“君上!”又是连声惊叫,百里星曜口吐鲜血,头发凌乱,样子十分狼狈。
“你伤了我们君上还想走!?”几人围了上来,握着宝剑的手不停颤抖着。
叶扶苏冷冷一笑,道:“你们这几个废物,还不配让本座出手!”
司书会意,上前,拔剑,寒光闪现之间,那些人手中的宝剑被削断,众人惊颤,司书冷道:“滚!再不滚,就挖了你们的眼,剁了你们的手脚!”
百里星曜怒道:“叶扶苏,我百里家与你势不两立!”
叶扶苏冷眼看着他,道:“只要你配。”
司书驾着马车,陈瑾初不敢在马车内与叶扶苏独处,生怕自己呼吸都有罪,最后被秒|杀了!
“外头空气好,我坐外头。”陈瑾初慌不择路地逃到马车前。
“司书,你们这里的武功高手分等级吗?”
司书心中纳闷:什么叫我们这里的?
“分啊,九层最强,一层最弱。”司书道。
陈瑾初道:“那你现在是几层?”
司书道:“应该是介于五层和六层之间。”
“这……”这也还好吧?但看司书方才的身手,出场就是特效,并不像中间流。
司书补充道:“后面三层很少有人达到,所以,到了六层,就是练武的最高境界。”
陈瑾初冒着星星眼,发自内心的崇拜,而且司书这个人没什么架子,有问必答,完全能满足她好奇宝宝的属性。
叶扶苏在马车内听了这话十分不舒服,他也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就觉得躁得慌,司书这样就算厉害了?她崇拜个什么劲,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这不算什么!主人才叫厉害呢!你也可以学点武功傍身。”司书一边赶车一边道。
陈瑾初笑道:“那司书会教我吗?”
司书道:“可以啊!不过,学武是很苦的,还要看你根骨及悟性。”
陈瑾初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根骨如何不清楚,但悟性一定很差。”陈瑾初从小到大没有一样擅长的体育技能,连一场运动会都没参加过,可见其小脑欠发达,应该是悟性比较差了。
“不一定啊。”司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除了夜里短暂休息,白天都是一路狂奔,一路上换了三回马,加上国师的令牌好使得一塌糊涂,一路畅通无阻,两天一夜,就从武陵郡到了京城。
陈瑾初看着城门上“天安都”三个大字,并没有生出“我胡汉三又杀回来”的感慨,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胁迫着带回来了。
跟在叶扶苏身边,她的小心肝,只剩下“颤”这一个动作了。
本以为能抱一下反派大佬的大腿,好歹苟活一阵,看这架势,恐怕炮灰得更彻底!别人穿书,最不济也成了反派大佬的掌中娇,她倒好,“掌中焦”——随时随地可能在大佬的掌中焦掉!
“想什么?”冷不丁地一句话在她耳边响起。
011 男主上门了
陈瑾初打了个激灵,道:“没想什么!”
马车进了国师府,她下了马车就被司书带到了一个房间,临走时还叮嘱她不要乱跑,国师府里处处是机关。之后就没再看见叶扶苏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去了天台。
陈瑾初战战兢兢在国师府过了两天,比坐牢都难受,这府里的仆人一律是扑克脸,看着也很别扭。
“她可有异样?”
司书恭敬道:“回主子,陈姑娘没有异样,奴才告诉她府里到处是机关,她除了吃饭,活动范围不超过琉璃院,甚至房间都极少出。”
叶扶苏面容清冷,淡淡道:“等着吧。”
这个女人才不会这么安分守己呢。
到了第三日,沈诚舒上门了。
“国师大人不在,太傅请回。”司剑怀抱宝剑,面无表情地将沈诚舒的侍从挡在了国师府的门前。
侍从去马车前低声汇报,那侍从上前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司剑冷道:“那劳烦太傅去边上等,不要堵在门口。”
“你!”侍从恼了,跟着沈诚舒那么久,何时吃过这等闭门羹!
像是掐好了时间一般,半柱香之后,国师的车驾到了。
“国师请留步。”沈诚舒施施然地从马车里走下来。
叶扶苏微微颔首。
“我今日来见国师,是要找一样东西。”
“哦?”叶扶苏没有多余表情,除了冷漠,虽然他也未曾料到沈诚舒会这般直截了当。
“太傅丢了什么东西,竟找到我这国师府了?看来这京兆尹又该换人了,连勤国公府都丢了东西。”叶扶苏淡淡道,京兆尹表面上很中立,不参与党争,实际上是沈诚舒的人。
沈诚舒笑道:“一个不懂事的小东西,长腿了,所以,会跑。”
进了厅堂,仆人过来奉茶,沈诚舒呷了一口茶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听闻国师从南方带回一名女子,有人告诉我,这名女子正是前些时日从我府里逃出去的女奴。”
他的确是收到消息,说叶扶苏从南方归来,此次同行的还有一名女子。
他之所以来国师府,是因为收到体内蛊虫的召唤,置于他和陈瑾初体内的蛊虫是一对子母蛊,本就有感应功能,苗疆的蛊师往往在亲密之人身上种下子母蛊,用于感知。
“把她带上来。”叶扶苏道,“等一下,太傅可要看清楚了。”
陈瑾初才进了大堂,左脚还没迈进门槛,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想走——***来了,怕见面尴尬!
尴尬也就算了,主要是这个***杀伤力太大,分分钟让她挫骨扬灰。
给他下蛊、私自逃跑、和仇敌勾搭在一起,哪一条不是死罪?这三样加起来,足够沈诚舒凌迟她了!
“我能不进去吗?”陈瑾初问。
司书道:“好像不能。”
不得不说,天道这狗东西对自己亲儿子真好,瞧瞧这沈诚舒生的,那真叫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薄唇红润,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五官深刻又明朗,气质温润又高贵,冷白皮细腻如脂却丝毫不影响周身的男子气概,配上这一身华服,好一个贵公子!
陈瑾初想了想,原身睡了这样的人也不亏!
看着她心猿意马,司书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唤道:“陈姑娘?”
沈诚舒只看了一眼陈瑾初,便觉察到她的变化,以前是唯唯诺诺的,目光从来不敢正视他,总是低眉顺眼地偷偷看他,胆怯、甚至有些猥琐,看着就令人厌弃,如今气质雅正中透着一丝灵气,原本一双空洞的大眼,如今也炯炯有神,顾盼生辉。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敢打量自己!
“国师唤我过来有什么要吩咐?”陈瑾初道。
叶扶苏慵懒地看了她一眼,道:“太傅很好看吗?”
这个女人从一进门就盯着沈诚舒看,还真是个色胆包天的!难不成她还想回去继续给沈诚舒暖床!
陈瑾初笑道:“太傅固然好看,但是,不及某人。”
陈瑾初是故意这么说的,天道这狗东西,你虐我,我就打击你亲儿子,来啊,相互伤害!当然,还有些许讨好叶扶苏的味道。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她料定,这二人目前都不会杀自己,自己还有用!
“太傅说你是他府中逃出来的女奴。”叶扶苏淡淡道。
陈瑾初故作惊讶:“可我并不认识太傅大人。再说,太傅府定然奴仆过千,太傅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奴亲自来寻?再说,国师府什么样的奴才没有,断然不会和太傅府抢奴才的!莫不是太傅大人眼花了?”
“又或者,那逃走的根本不是什么女奴,而是太傅大人的心上人?否则,太傅大人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我实在不是什么女奴,不过是国师暖床的女人,我仰慕国师的神颜,自愿投怀送抱。”陈瑾初笑道。
话虽说得轻浮,但她巧笑倩兮的模样不但不轻浮,还有几分娇俏可人。
叶扶苏不近女色,不要说天源国,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叶扶苏学得秘术是无情道,术法与武功之所以高深,就是因为至今还是童子身。
沈诚舒握紧了拳头,他是绝不相信这个贱奴能如愿爬上叶扶苏的床!但是,她能跟进国师府、这么说叶扶苏还不否认,又让他忍不住刮目相看,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呢!
陈瑾初转身出门的时候,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
晚间,叶扶苏进了陈瑾初的屋子。
“你、你怎么进来的?”陈瑾初惊呆了,门窗都关的好好地,她没听到任何声响,她随手将挂起的外套拿了过来。
“你不是仰慕本座的神颜?你不是本座的暖床女人?怎么,本座来了,你不高兴?。”叶扶苏冷道。
陈瑾初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书那会,只觉得他是病娇,如今看来,她是低估了他病娇程度,他应该是病态!
正在她腹诽之际,叶扶苏身形一闪,到了床边,抱起陈瑾初,陈瑾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自己与叶扶苏双双倒落在床上,一只大手正有力地握住她的腰……
012 在国师府当演技派的日子
“别这样……”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精英,又是未婚单身的感情状态,陈瑾初不介意找个小鲜肉来一场年下恋,但谈恋爱和直接扑倒还是不同的。
何况,眼前这样的腹黑大佬,堪称砒霜公子,好看,不能吃,有胆吃下去,还能有命活着?
“怎么,你的仰慕是假、暖床也不乐意吗?”叶扶苏笑了笑,明明是笑,但给人的感觉很冷。
陈瑾初尬笑了两声,轻轻拿开叶扶苏的手,慢慢起身,道:“你看,我们认识这段时间,我一直把你当弟弟……我那样说,不过是想故意折辱沈诚舒……”
“哦?弟弟?”
陈瑾初连忙点头。
“给你三个月时间。”叶扶苏起身,嗖地一下不见了——她怀疑叶扶苏练了什么妖法,但她没有证据。
叶扶苏一走,陈瑾初脸上没了笑意,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要把她交给某个人吧?
果真,反派大佬的温柔小意以及善良温暖都是女主的,像她这种拿了炮灰女配剧本的人只配得到一句冷冷的“给你三个月时间!”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陈瑾初在国师府过了一个月米虫的日子,真正做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仆从成群,而且都是小鲜肉!
上辈子,她太忙了,从未像现在这样连续休假一个月,舒爽!
每天睡到自然醒,晚上开黑看话本子,还找了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小厮一起打牌,学了他们这里的叶子戏和六博,玩得不亦乐乎,她还后来居上,顺带赢了点银子。
司剑第一个看不顺眼:“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在国师府赌钱!要不是主子留着她还有用,我都想一剑结果了她!”
想要一剑结果她的可不止司剑一人,毕竟把这国师府弄得乌烟瘴气,除了赌钱,每天还对吃喝提出各种要求,她自己下了趟厨房,结果把厨房给烧了!
陈瑾初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那种烧柴火的土灶,她不会用!
连最为温和的司书都看不下去了:“等主子的安排吧。”
“为什么小厮都争着去伺候?”司剑冷道。
司书不好意思说,他可是打听到了,这个死女人会说笑话,又会打趣,出手大方,经常给小厮们赏钱,丝毫没架子,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糕点都分给他们,不仅如此,这些小厮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死女人经常出言调戏,他们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喜欢的不行。
很快叶扶苏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冷哼一声,脸色很难看,司书试探着问道:“奴才这就去买两个丫鬟回来?”
因为叶扶苏不喜欢女人近身服侍,所以,国师府里无论是贴身服侍还是做粗活都是男子。
叶扶苏冷道:“选两个知道规矩的。”
这种没规矩的女人就该乱棍打出去!
于是司书专门买了两个丫鬟进国师府,据说是被贬官员府上的大丫鬟,懂规矩,有眼力劲,还特别会服侍人。
这在京城也算是大事一桩,谁不知道国师府上下都是雄性,连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如今竟然买了两个丫鬟回去,这就奇了怪了!
有人伺候,锦衣玉食,还有小鲜肉供自己调戏,陈瑾初觉得这日子简直就是飞了!必须争分夺秒地享受啊!
现在来了两个姑娘,那更好,不但可以给自己梳妆打扮,还能顺带打听一下这天源国的风土人情。
叶扶苏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她带一些珍奇玩意,当然,都是“嗟,来食”的态度,陈瑾初也不计较,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何况,按照她的判断,她要或不要,叶扶苏后续都会找补回来。
没人的时候,陈瑾初都是沉静的,危机感时刻笼罩着她,那些吃喝玩乐不过是她的障眼法,她生出一种被人豢养的感觉,比这豢养更糟糕的是,她像一头养肥待宰的猪仔……
她想逃。
她借着和下人玩闹套近乎,了解这国师府的布局状态、侍卫换班流程、国师的为人、四大随从的秉性能力。
她抬头看了看国师府一丈多高的院墙,叹息:还不是逃跑的时候。
“陈姑娘是觉得院墙太高了吗?”司书不知何时出现了。
陈瑾初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这个动作在司书眼中很不雅观,但陈瑾初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在做运动,纯洁的那种。
“我这是抬头望天,这蓝天白云,看着真舒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嗯,想吟诗,不管你信不信!
“陈姑娘看起来心事重重。”司书道。
陈瑾初撇撇嘴,泪花就泛了上来,她抽抽搭搭地上前,手搭在司书的胸前——嗯,很有料,摸起来手感真不错。
“我这是身体不舒服,体内有毒,想着将不久于世,却还未报答国师大人,心里愧疚!”她干脆倒头在他肩头,声音悲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司书大惊,却不忍心推开,心说,这女人也没那么糟糕,都快死了还记着主子的知遇之恩呢!
陈瑾初心中正得意呢,司书逃也似地跑了,她差点摔倒,她抬眼一看,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一抹红色,想必是国师大人来了。
作为演技派,陈瑾初这玩物丧志的派头一如既往,叶子戏还在继续,陪她玩的都是模样周正的少年,当然,还有新来的两个丫头。
陈瑾初一抬头,之前坐在一起的少年们已经战战兢兢跪在一旁了。
“滚!”叶扶苏冷道。
那几个少年和两个丫头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很开心?”叶扶苏似笑非笑。
陈瑾初笑道:“非常开心。”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叶扶苏冷道,顺势抓起陈瑾初的手,眉头微微一皱,她身上的蛊毒更严重了。
“难道我有了忧患意识,国师就让我活了吗?”陈瑾初抽回手,淡淡一笑。
“你有用,才能让你活!国师府不养废人。”叶扶苏盯着陈瑾初的眼睛。
这双眼睛真好看,无邪、纯净、湿漉漉的。
陈瑾初没有回避,勾了勾嘴角,淡淡道:“不知国师大人想让我有什么用呢?”
013 魔鬼训练
陈瑾初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问,就开始了非人类的生活!
先是背书,司书给她搬来几摞书,第一天是背一本,第二天背二本,到了第三天要背五本,背不出就不准吃饭!
内容生疏的文言文,虽然都是薄薄的一本,但是,背起来很吃力,想挠头。陈瑾初担心这一头茂盛的秀发不够抓的!
“司书,我饿呀!给我拿只饼吧!”陈瑾初饥肠辘辘,怀石料理大盘鸡,烤串炸鸡小火锅,哪怕是给袋方便面也行!
她饿得想啃书!
司书面无表情:“不是我不给你吃饭,你背出来,一字不差,就可以吃饭,而且很丰盛,这是主子的命令。”
求生的本能让她二十天背完了一百本书!
别问她怎么做到的,她也想知道!
当然,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每次吃饭的时候,趁着丫鬟们不注意,偷偷藏两个馒头带着,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顺根鸡腿过来。
“姑娘可以休息两天。”司书微笑道。
“不用背书?”
“不用。”
“也不用挨饿。”
“不用。”
陈瑾初将袖子里的馒头和鸡腿倒了出来——早点说嘛!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两天休息结束,她想逃,但是,在国师府里转悠了两天,不要说逃出去,她想出门都难!
到了第三天,司书又来找她了,扔给她一套劲装。
“今天起,司剑带你训练。”司书道。
陈瑾初心中冷笑,就司剑那个冰块脸,一看就有虐待狂的倾向,在他手底下,恐怕没活路。
一开始的几天,体能训练,跑不动就没饭吃,不吃饭更加跑不动,最后成了恶性循环。
陈瑾初这会子只觉得身上很冷,已经入腊月了,跑出了一身冷汗,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
司剑吐了嘴里的牙签,不屑一顾道:“这么弱?弱成这样,该不是废物吧?”
陈.弱鸡.废物.瑾初昏过去了,表示没听到,否则定要起来挠他!
司书冷道:“你悠着点,虐死了,有你好受的!”
二人对视一眼,司剑顿时明白过来,主子待这个女人不同,她若是真的死了,不管是不是自己虐死的,他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司剑也不敢怠慢,急忙抱了陈瑾初,又叫来府医。
“怎么晕倒的?”叶扶苏冷道。
司剑道:“回主子,她太弱了,跑步、爬高都不行。才让她跑了十圈。”
“所以呢?”声音又冷了几分。
“奴才就让她不训练完就不准吃东西……”司剑低声道。
叶扶苏冷道:“下去,七天不准吃饭。”
司剑脸色大变,但不敢忤逆,道:“是,奴才这就去。”
司书也不敢求情,心里默默想,主子果真对这个女人与众不同。
叶扶苏看着昏迷中的陈瑾初,一脸的菜色和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眸子暗了暗,道:“去库房给她找些补品来。”
陈瑾初醒来的时候人参燕窝、灵芝雪蛤、冬虫夏草,这种大补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将面临更严酷的训练,否则,叶扶苏会这么大方?
陈瑾初没有自幼开始练功,无根基无内力,想让她成为武功高手,除非断骨重接,否则,绝无可能。
“她这辈子能练到气动层级,那也算是奇迹了。”
“想什么呢,能淬体成功就不错了。”
陈瑾初看着司剑和司书二人一唱一和、痛心疾首,忍不住道:“我听得到好么?”
司剑冷笑道:“你听得到如何?还不是废物!”
“……”你全家都废物!
他们当前做的训练就是提升她的体能和灵敏度。
十冬腊月,陈瑾初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被司剑扔到了冰天雪地中,只留下一句:“若是捉不到野味,就准备冻死在这里吧。”
他虽话说得狠,但却不敢走远,毕竟有前面饿了七天的教训在。
陈瑾初从来没想过,自己穿书的境遇是这般不可描述!这哪里是穿书,这是做噩梦好不好?
在冻僵之际,靠着肉搏,总算在雪地里捉到了一只半大的野兔子,跌跌撞撞跑到司剑面前,把兔子交给他,一撒手,兔子跑了。
陈瑾初傻眼了,但立马反应过来:“是你没接住!”
司剑头大,这是被她又讹上了。
“算你勉强合格!”
“好嘞!”陈瑾初的雀跃只持续了片刻,脑袋一沉,又栽倒过去。
司剑吓坏了,抱起她,这是冻着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可他也只是一身劲装,并没有什么能当场脱下来的衣物,但她浑身冰冷,脸色惨白,若是不及时取暖,那大概要冻死了。
他一边抱着她,一边扯自己的衣服!
“你做什么!”说话的是司画,前段时间他被派出去办事了,这才回来。司画年纪略小,长相最为秀气,也最受叶扶苏喜欢。
司剑有一种浑身是嘴但说不清的感觉,此情此景,他的确是有口难辩。
一抹红影闪过来,司剑有一种滑跪的心情,这下真的解释不清了。
“嘭!”雪花溅起来,司剑把陈瑾初扔了出去!
反正雪花厚,摔不死!
叶扶苏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衣着单薄、被摔在雪地里、处于昏迷中但小脸苦巴着的陈瑾初,道:“你就站在这里,明天日落时分不准回去。”
一动不动站在雪地里吹西北风,一吹就是十二时辰,这得死人!
但叶扶苏知道司剑死不了,虽然死不了,这活罪也够受的!
叶扶苏抱起陈瑾初,这女人浑身冷得像冰块一样,他忍不住把她抱得紧了些,想让自己的体温能够温暖她。
“主子,让奴才来抱吧。”司画道。
他第一次见陈瑾初,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能让叶扶苏这么抱着的女人,那定然不是凡人!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叶扶苏方才惩罚司剑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女人。
陈瑾初睁开眼,床太舒服了,被子又软又暖和,不想动,睁着眼睛看了半天。
“醒了?”是叶扶苏的声音。
陈瑾初道:“不想理你!”
若不是他的命令,司剑和司书也不会往死里折磨自己!
014 国师大人的稀罕事
“呵”,叶扶苏难得好脾气,轻笑了一声,他开始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她这种虚弱得不堪一击的女人有勇气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不想死,就起来把药吃了。”叶扶苏道,不是他脾气好,而是他觉得和她没有计较的必要。
“不吃!反正迟早要被你们虐待死!”陈瑾初道,她心里想的是,叶扶苏如此训练她,也必然有自己的目的,不管是什么目的,前提都是她对叶扶苏还有用,既然有用,那就不会让她死,不如趁机提点要求。
叶扶苏看着气鼓鼓的陈瑾初,忽然觉得前面自己给她输得那些真气白费了,精气神这般好,根本不需要!
“有一件事,你去做,只要你不死,本座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叶扶苏道。
陈瑾初想也不想,道:“我要自由,我要离开国师府,从此是一个独立人的,这样的要求也可以?”
“可以。”叶扶苏倒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毕竟想抱国师府这条大腿的人太多了。
“那我需要全新的户贴,我叫陈瑾初,平民百姓,父母双亡,随便给我编个籍贯即可。”陈瑾初道。
正如她所料,叶扶苏需要她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叶扶苏道:“好。但你要勤加练习,你当知道你现在多流汗,才能让你在之后少流血。”
陈瑾初默然。
接着,她咧了咧嘴角,笑了,起身,下床,一气呵成。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道这狗东西想让她做炮灰,她偏要活着!
“做什么?”叶扶苏微微蹙眉。
“勤加练习!”陈瑾初笑道,有股吊儿郎当的味道,是的,在残酷的环境里,她只想做个女痞子!
这一练习,就练到了年三十!
外面爆竹声声,热闹非凡,国师府死气沉沉。
陈瑾初啃着卤牛肉,笑道:“你们国师府是买不起烟花还是有丧事?连个对联都不贴!看不了春晚、吃不到巧克力这也都算了,你好歹弄点糖果和瓜子吧?”
司剑表示想揍人,但是介于前面两轮教训,忍住了。
司书抽了抽嘴角,也忍住了。
这满嘴新鲜词语,他们也见多不怪了。
司画冷哼一声:“看把你馋得!一顿吃得比男人都多!我们国师府一向如此!这叫持重,懂不懂?我看你就是吃多了,还有精力聒噪!”
陈瑾初张了张嘴,有一句粗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她现在是超强负荷地训练,不要说吃几块牛肉了,她能吃下半头牛!
大年初一,她终于有了一天假期。
丫鬟还给她房间里端了各种各样的糖果过来,瓜子也有六七样,加上糕点,陈瑾初仔细数了数,足足四十个琉璃盏!
“哟,这还真是过年了呢,竟然这么多好吃的,稀罕!”陈瑾初笑道,拿起一颗糖就吃!
还有这糕点,精致好看,但甜的腻人!
叶扶苏走进来,陈瑾初急忙跳起来,作揖道:“老板,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老板?”叶扶苏好看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这新鲜词还真多!
“用银子,随后可以去库房支取。”叶扶苏道,她来了也有几个月了,是该给她配点月例了。
“我想吃丸子和卤猪蹄,还有八宝鸭。”陈瑾初道。
叶扶苏看了一眼她,整个人壮实许多。
陈瑾初注意到他的目光,不以为然道:“我在长身体。”
的确,她这具身体,过了这个年也才十六岁,可不正是在长身体嘛!
到了初四,陈瑾初要烟火,必须给,不给就要躺地上撒泼的那种,司书无奈,因为叶扶苏一向喜静,这么多年不要说烟火炮竹了,下人们都不敢高声喧哗。
“你做不了主,可以去问国师啊!”陈瑾初道。
司书道:“哼,我怕主人知道你这个要求后,一巴掌拍死你!”
按照他的理解,任何向叶扶苏提出要求并忤逆他一贯原则的人,都会被一巴掌拍死!但,他万万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给她买。买最好的。”这是叶扶苏的原话。
司书心说,主子您的原则呢?说好的喜静呢?
初五,天还未亮,陈瑾初就起来放烟火,又大又亮又响,相当惹眼。
她爬在屋顶上,经过这段时间魔鬼式训练,她已经和猴子一样灵活了,只见她眼睛晶亮如星,嘴里念念有词:“财神爷,你看我穿到书里,还不忘迎接您,您老开开眼,让我发大财,顺带保佑我活下来、走出去。”
叶扶苏的房间正对着她的房间,虽然隔得远,但却能清晰地看见她在屋顶上的动作,他突然涌起一阵好奇,她到底是谁?
他绝不相信她只是一个签了死契的丫鬟……
她那满嘴胡话,根本就不可能是天源国的人……
好奇的同时,他甚至生出了一丝纠结,真的让她去送死吗?
迎财神是陈瑾初穿书之前的传统,也是她那个世界的人的习俗,鞭炮烟花能从初四晚上一直放到初五晚上,比大年三十的鞭炮都多,可见大家对发财的执念。
天源国也过初五,但并不是“迎财神”而是“破五”,谈不上隆重,百姓只是象征性地放点鞭炮和烟花。
一向清冷的国师府竟然放起了烟火,还那么高调、放了半夜?
这是天源国的一大新闻!简直是稀罕事啊!
初六,开朝,大臣们一大早就聚在一起议论这个事情,说得那叫一个生动,详尽之处能叫人身临其境。陈瑾初是没看见那个画面,若是看见了,肯定又要撇嘴:这男人八卦起来,也没女人什么事!
“我是专门派了人在国师府附近看的,那烟花是真好看,没有几百两银子,不可能那么璀璨!”一个大臣道。
“我都睡了,我那如夫人把我推醒了,说有人放烟火……”一个须发斑白的人笑道。
“哎呀,还是李大人好艳福,如夫人……”有钱有权的人骚起来也没得说,非把小妾叫做如夫人。
接着,他们看见身着暗红色官服的叶扶苏,瞬间禁言!
“国师今天竟然来早朝了?”这是个很好的主题,但是,他们不敢聊。
015 好戏开场
如果说沈诚舒是笑面虎的话,那叶扶苏就是冷面阎王,一样的惹不起,但前一个有所顾忌,后一个杀人不眨眼!
众人注意到沈诚舒此次进宫还带了两个服饰奇异之人,应该不是朝臣,否则,必定身着官袍,同朝为官,他们又岂能不认识?
第一天开朝,也没什么事,天源国第九代皇帝——天启帝萧景骞此刻看上去满面油光、精神头十足,他正兴致勃勃地和大家聊着家常。
“启奏陛下,臣有要事向陛下禀明。”沈诚舒道。
萧景骞心中很紧张,沈诚舒说要事,那肯定是让他头痛的事,但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笑呵呵地问:“沈卿请讲。”
沈诚舒道:“有人要谋害臣。”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大臣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天启帝是个戏精,他心里想的是,沈诚舒如今炙手可热,党羽成群,表面上温文尔雅,背地里也杀了不少,得罪的官宦和世家那就更多了,有人想杀他正常,但是,他还要表现出万分震惊的样子,急忙问:“真有此事?沈卿,你快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从龙椅上急忙走下来,抓着沈诚舒的手,关切道:“沈卿可安好?”
沈诚舒受不了天启帝这样的惺惺作态,抽开手,道:“陛下,臣无碍。”
天启帝回到龙椅,理了理袖子,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道:“沈卿可知是何人所为?报与朕听,一定秉公处理,为沈卿做主。”
沈诚舒道:“臣查明是谋害臣之人与国师有莫大关系。”
天启帝差点从龙椅上跌落,竟然牵连到叶扶苏!
这下有好戏了,但也有麻烦了!
坐山观虎斗,他固然乐意;但他也害怕,若是处事不公,这二人谁也不会让他这个皇帝舒坦!
沈诚舒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实力,对天启帝而言是尾大不掉但还没撕破脸的状态,表面上沈诚舒还是忠君爱国的能臣,天启帝对其宠信至极。
如果说沈诚舒此时还是暗戳戳的佞臣,那叶扶苏就是赤|裸|裸的佞臣,直接搬到台面上的,毫不掩饰的,他若不开心还可以用先帝给的打龙鞭,揍一顿天启帝的。
“这、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国师怎么可能派人伤害沈卿呢?二位都是我天源国的肱股之臣,怎么可能有这等事情呢?”天启帝一肚子坏水,想看他们火并,但是,表面上却笑容可掬,一副和稀泥的和事佬模样。
“你们说是不是啊?”天启帝问众人。
这些臣子大部分都有自己的阵营和立场,不是勤国公这一派的就是叶扶苏那一派的,没有各自领头人的示意,谁也不敢乱说话。
至于那些中间派,不顾沈诚舒和叶扶苏的淫|威和手段都要保持中立、要效忠皇帝陛下,这些人都是硬骨头,自然不屑于配合皇帝来这一场没有意义的演戏,所以,也都沉默着。
天启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国师,你是什么意见?”天启帝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当事人。
叶扶苏淡淡道:“陛下觉得臣会做出这等事吗?”
萧景骞心里想的是“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的”,嘴上笑道:“朕也只是问问,凡是看证据嘛。”
“既然陛下说了看证据,那请太傅大人举证。”叶扶苏淡淡道。
沈诚舒笑了笑,他早已料到这一幕,道:“若没有证据,怎敢在大殿上当着陛下的面与国师对峙呢?”
“回陛下,国师曾在数月前带回一名女子,该女子是被人送到臣府上做婢女,为了谋害臣,不惜在该婢女体内下蛊虫。如今臣体内也有了蛊虫,日夜受这蛊虫的侵扰,若不是遇见高人,恐怕早已无法为陛下尽忠了。”沈诚舒道。
众人哗然,蛊虫?太傅大人体内有蛊毒?还差点被弄死?
“这……”天启帝有些为难。
“既然陛下不方便问,就由臣来问吧。国师大人可曾于数月前带回一个女子?”
“是。”
“这名女子目前是否仍在国师府?”
“是。”
“国师可知道这名女子的身份?”
“本座不知,难道太傅知道?”
“国师还真是会装糊涂。既然国师不知道,那正好有个机会让国师知道,不知国师是否愿意将该女子接到宫里?”
叶扶苏冷冷看了一眼沈诚舒,道:“本座若是不愿呢?”
这时,天启帝开口了:“哎,叶卿,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若是太傅冤枉了你,朕自然会替你做主。再说,朕也好奇,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们想不想知道?”
说想知道的都是勤国公这一派的人,虽然叶扶苏这一派中也有很多人想知道,但他们不敢说。
“既然陛下开口了,臣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但是,陛下金口玉言,若是太傅冤枉了臣,陛下要如何为臣做主呢?”
“这……”天启帝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坐山观虎斗也是不容易。
“沈卿什么意见?”甩出烫手的山芋是天启帝这些年深谙的制衡之道。
沈诚舒冷笑道:“但凭陛下发落。”
他知道,任凭天启帝发落,天启帝也不敢发落。
“那就去把她请过来吧。”叶扶苏道。
沈诚舒冷道:“慢着,让我的人一同前去。”他担心叶扶苏偷天换日,将那个女人替换了。
陈瑾初正在练习飞镖,这是她自己选的一个防身技能,从她拿飞镖的第一天起,每天都被司剑嘲笑八百次。
用司剑的话说:“你真的是带着眼睛来射飞镖的吗?”
“这样,司剑,你顶着一个苹果站在那边,我这次射苹果,若是射不中,你罚我不准吃饭。”陈瑾初道,就让这毒舌男尝尝飞镖扎身的滋味吧!
司剑手里惦着一个苹果,得意一笑,终于要捉弄这个死丫头了,罚她不准吃饭,简直喜闻乐见!但他才高兴了片刻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死女人,敢耍我!今天不能正中靶心,不准吃饭!”司剑咬牙切齿道。
司书这时进来,身后还有一排带刀大内侍卫,又有几个便装的年轻男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跟我走。”司书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