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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夷陵     炮灰当自强txt下载     炮灰当自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三四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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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在杨家时,杨天籁虽然有两个亲姐姐,但一直是细娘带着他,所以他习惯叫细娘姐姐,细娘也要叫他弟弟或者阿弟。

    杨天籁进院子后,瞧见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花儿和杨大旺时,推测时空管理局的人很可能已经来了。

    他原以为那人是改名为杨腾飞的杨大旺,但在短暂试探后。杨天籁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时空管理者的气息。

    杨腾飞不是,花儿更不是,最有可能的人只剩下细娘了。

    杨天籁耐心等来了化名为顾晓晓的细娘后,几乎第一时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时空管理者的气息,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

    时空管理者在杨天籁看来是呆板和可笑的,他们常抱着不知哪儿来的正义感,不管经历了多少不同的世界,从没有肆意张扬的活着。

    如果说时空管理局代表着正义和规则,那么乱就代表着自由和毁灭,乱从萌生个体意识开始。就致力于控制更多的世界,主宰这些世界中所有生灵。

    但是乱的进展并不顺利,除了刚开始时攻其不备,赢得一些胜利之后。在时空管理局的强力反击下,乱以及它的分身受到了严重打击。

    杨天籁眸中颜色深了深,如果不是主体受伤的缘故,他又何须在此虚以委蛇,和时空管理者进行周旋,直接除掉顾晓晓。抹杀她的存在便是。

    朔风穿堂而过,冷意在顾晓晓身上蔓延,她绷直了脊背,刻意忽略身上阴寒。

    杨天籁背手沉默的站了好一会儿,就在顾晓晓以为,他打算赖在这里时,杨天籁薄唇轻挑笑着说:“姐姐今日不愿认我,定是生了弟弟的气。弟弟不敢在这里碍姐姐的眼,只好明日再来。”

    他说完之后,将脖子上围巾理了下,又戴上了帽子,迈开大长腿出了屋子,带着一直守在门外的黑衣大汉离开。

    杨天籁就这样走了,顾晓晓反而有些不安,他走的这么爽快,又留话说明天要来,到底有何目地。

    难道杨天籁真的良心发现,顾晓晓万万不能相信这一点。她又不是傻子,虽然自从开始做任务后,几乎没有正儿八经的恋爱过,但也不是对爱情一无所知的白纸。

    杨天籁的眼神和肢体动作中,都没流露出喜欢她的意思,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有的只是谈判式的虚伪客套。

    他到底是如何打听到他们行踪的,顾晓晓陷入了沉思,花儿依偎在她身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杨腾飞在杨天籁走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抹了把脸,抱怨道:“小——那个人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今天他突然带人过来,吓了我好一跳。”

    他本来出于惯性要叫小叔,想起顾晓晓对他的厌恶临时改成了那个人。

    花儿听到堂哥开口,大大的眼睛中闪起了动人的亮光,她扯了扯顾晓晓的衣角问:“娘亲,他是爹爹么?”

    杨天籁不在,花儿的恐惧感弱了不少,这才敢抬起头发文。

    顾晓晓蹲下了身子,帮花儿理了理头发,又按了按她的脸颊,温和的笑着说:“乖花儿,你的爹爹在很遥远的地方,今天来的是坏人,以后见了他一定要躲。”

    花儿似懂非懂的听着,重重的点了点头:“花儿不和坏人说话,不理坏人,娘亲放心。”

    杨腾飞听到花儿的童言稚语,咧嘴一笑:“花儿说的对,就该这样,坏人来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三人正说着话,大门再次响了,顾晓晓搂着花儿朝门口望去,这次出现的人更让人意外。

    杨腾飞原本四仰八叉的坐在圈椅上,待看清楚门口来人的身形,急忙忙的坐正了身子,脸颊忽的一下就红了。

    “顾姐,腾飞,花儿,我来打扰你们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五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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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籁刚离开,小婉就来了,现在教会大部分人都休了年假开始忙活过年,教会人手不足,正是忙的时候,她神色匆匆的来这儿,让顾晓晓颇为意外。

    难道小婉也遇到了麻烦,这是顾晓晓头一个念头,她戴着帽子,用围巾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神情焦灼的眼睛。

    小婉进门后,将门关上,这才取下了围巾和帽子,伸手理了下因为静电纷纷炸起的发丝:“顾姐,我刚进门前,听说刚才家里来了许多陌生人?”

    有人的地方就不乏八卦,小婉虽然只来过顾晓晓他们新家一次,街坊邻居都不认识她,但见她往这里来,都或热心或八卦的提醒了一句。

    她暂时收起了烦躁的心绪,关心起好友的安危来。

    相比起偶遇未婚夫,遭到其质问和羞辱,小婉觉得被陌生人堵门更严重一些。

    “先进屋吧,外面凉。”

    “小婉姐姐好。”花儿在顾晓晓怀里开了口,肉呼呼白生生的小脸,想让人咬一口。

    小婉有些惊讶,以往花儿总是叫她阿姨的,怎么突然叫起了姐姐,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从兜里拿了三个系在一起的小铃铛,晃了晃问到:“花儿怎么突然叫起姐姐来了?”

    花儿含着手指,巴巴的望着风铃,听到小婉的问话,头扭到了杨腾飞的方向。

    杨腾飞咳了一声,身子在椅子上磨了磨不太好意思的说:“我跟花儿说的,我们两个同辈,叫不一样太奇怪了。”

    小婉抿唇一乐,也没把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心思当回事儿,顾晓晓则多看了杨腾飞一眼,从他发红的耳际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来。

    隔墙有耳,顾晓晓将小婉请进屋后,没回答她之前的疑问,先问到:“看你神色。怎么有些慌张,遇到什么事儿了?”

    小婉来时在门外听了大家的闲话,原本很担心顾晓晓和花儿还有杨腾飞的安危,但见三人面色如常。除了花儿脸色有些白,连杨腾飞都没表露出特别的情绪,这才将心放下。

    自从被顾晓晓和杨腾飞两人救过之后,就将她当做了剖心置腹的良师益友,但遇到困扰时。第一反应就是找她分析帮忙。

    不过毕竟是大人的事儿,小婉看了眼懵懂的花儿,柔声对杨腾飞说:“小飞,你能不能先带着花儿玩会儿,我想和顾姐说点事儿。”

    她说话时,将铃铛塞到了花儿手里,又弯下腰和她隔着刘海儿碰了碰头,逗得花儿咯咯直笑。

    杨腾飞听到小婉叫自己的名字,只觉心中一热,屁股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嘿嘿一笑:“好的,我这就带花儿去玩儿。花儿,走,跟哥哥一起去吃糖葫芦去。”

    说完之后,他啊的一声摸了摸脑袋,拿眼觑着顾晓晓问:“顾姐,能带花儿吃糖葫芦么?”

    花儿舔了舔嘴唇,渴望的看着顾晓晓,就差生条尾巴出来摇一摇。

    “去吧,只能吃一串。你替她吃几颗,不准多吃。”

    两人这才高高兴兴的牵着手出了门,快到大门时,杨腾飞转头看了一眼小婉。不经意撞上了顾晓晓的目光,急忙缩了回去,拉着花儿朝门外跑。

    人走了,顾晓晓关上门,小婉这才站起来为难的开口:“顾姐,我昨天在教会里。碰到了从前的未婚夫,和他发生了一些冲突。”

    “未婚夫。”

    这还是顾晓晓头一次听小婉提起未婚夫,先前她提过一些家中的事儿,亲戚朋友都说过一些,但没提过这一茬。

    “对不起,实在先前太过羞愧,不好意思跟顾姐提订过婚的事儿。我的未婚夫姓孙叫孙海航,先前出国留学,一年回来一次,我跟人私奔的事儿,他是还乡后才知的。听说我可能来了仙阳,他在家没待多久,就来这里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顾晓晓没有怪罪小婉的意思,听到解释之后问到:“他是特地来仙阳找你的?”

    得知未婚妻跟人私奔,任何正常男人都不会轻易忍下这口气,为了争口气,将未婚妻和小三抓回来审问的也不在少数。

    小婉一脸忧心忡忡,顾晓晓忍不住朝坏的地方想,但怕她太过紧张,特地避重就轻的问话。

    “顾姐,也算是吧,我知道我对不起孙家,但我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恳求后解除两家婚约,他们执意不肯。我也曾冒着家族厌弃的风险,约孙海航出来求他退掉两家婚约,他也不愿意。”

    民国虽自诩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当温室里长出的少爷小姐们,离了家人的庇护,几乎寸步难行。养尊处优的生活也需要代价,比如婚姻,比如为家族荣辱牺牲。

    这些罗婉都懂,只是她太天真,以为自己能为了真爱和家族抗衡,结果却成了今日模样。

    想到孙海航抓着她手腕,恶狠狠的威胁之语,小婉脸色有些白:“顾姐,我知道我有错在先,但孙海航见了我之后,对我百般羞辱,要将我拉回家去,让我做他的姨太太,我真的不愿意。”

    大约是惊恐和愤怒,小婉呼吸变得急促,语速也快了许多。

    “慢慢说,别怕,有我在。”这事比想象中还要麻烦些,顾晓晓心了打了个结,但没有给小婉施加压力。

    来自顾晓晓的安慰,让小婉情绪平复了些:“多亏教会里人多,也有许多熟面孔,他们帮我摆脱了孙海航的纠缠。我藏在了教堂里,他暂时还不知道我在教会附属的小学任教,只以为我是去礼拜。”

    “别怕,他既然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余地,你小心避开他。等到了星海市,暂时换了姓名,想办法探了你家中口风,看他们的意思。”

    关心则乱,牵涉到自己罗婉脑中全是乱麻,听顾晓晓分析之后,她这才稳住了情绪,深呼吸之后感激的说:“谢谢顾姐,多亏有你在,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当时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逃。”

    “这很正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压力也不用太大。”

    (520,陵子悄悄放了粉红泡泡,看出没有呀?)(未完待续。)

    ps:  么么哒大家,5。20到了,爱你们,今天早点儿看,晚上大家约会愉快!

第五三六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26

    有了顾晓晓的安慰,小婉心思微定,面上哀戚之色,一时难以收住。偶遇时,路永明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她害怕,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文雅人。

    一个温文尔雅的人,突然变得癫狂,这更让人可怕,因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小婉背信弃义有错在先,但她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宋秋生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黄仁贵则是一只恶虎,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以后的日子只想平平淡淡的。

    给人做姨娘?小婉打起了哆嗦,罗家绝不会让女儿给人做姨娘的,这是新时代,他们这小一辈的都讲究男女平等。

    路家和罗家也算是世交,虽然因为儿女亲事闹僵了,但罗家应该会从生意上进行弥补,断不会将自家女儿送人做妾折罪。

    “顾姐,我心中还是害怕,路永明双目赤红,抓着我的手腕,就像一个疯子。”小婉失神的说着,两只手紧紧抓着顾晓晓的左手,冰凉凉的像是没一点儿热气。

    顾晓晓另一只手搭了上去,用力握了一把:“路家在仙阳势力如何,路永明在警察局认识的是否有人?”

    说起路家的情形,小婉回忆着开口,两家关系极好又是儿女亲家,她对路家很了解。

    “路家是做面粉生意起来的,后来又做纺织生意,其它生意也入过手,赚赚赔赔也没定数。路家和罗家一样,根基在星海那边儿,仙阳市没什么人脉。”

    “既然这样,你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紧接着,顾晓晓话锋一转:“接下来的日子里,你遇到什么事儿,最好托人转告,莫言亲自过来。”

    罗婉不明就里,疑惑问到:“顾姐的意思是?您请放心。路永明应该不会桑心病狂到对我的朋友动手。”

    小婉将顾晓晓当做救命恩人,说这话也是真心实意,怕她因这事儿担惊受怕。

    顾晓晓眼看小婉想多了,摇摇头按了按眉骨。舒展五官后淡淡的说:“不是因为你的事,今天有人上门闹腾,过些天怕是要闹的更厉害了,我也是怕你受牵连。”

    这话让小婉感动万分,她激动的说:“顾姐。到底什么事儿,我不怕麻烦,您快点告诉我,我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顾晓晓有意将花儿托付给小婉,他们的来历如何也不能瞒到底,于是道:“说来话长,我自幼与家人离散,遭人贩子转手倒卖,最后成了童养媳倍受苛待。后来机缘巧合下,带着孩子和腾飞来了仙阳城。”

    她有条不紊的说着。小婉完全目瞪口呆,她完全没看出来顾晓晓会是一个童养媳,一个备受负压的,令人同情的童养媳。

    在小婉眼中,顾晓晓应该是一个追求理想和自由的孀妇,或者带着弟弟妹妹讨生活的,没落家族的闺秀。

    但无论是哪种设定,小婉都没想到过,顾晓晓竟然是个童养媳?

    “这是真的么,顾姐。您做过童养媳?”小婉瞪大了眼睛,明显不敢置信。

    顾晓晓点了点下巴,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来的人,就是我以前那个年幼的丈夫。当然他留学过来,气度和以往大不一样。”

    “他也是留学?跟的哪一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

    虽然顾晓晓讲的语焉不详,但小婉敏锐的听出来,她当初做童养媳的日子过的非常艰苦。

    “那您打算怎么办?”相比起自己的麻烦来,小婉真心觉得顾晓晓的麻烦更大些。

    她只是和路永明有过婚约。又和别的男人私奔了一场,旁人可以用道德审判她,但法律是站在她这边的。

    顾晓晓就不一样了,她和杨天籁有婚约在身,行事有诸多顾忌。如果杨天籁铁了心,要将花儿抚养权挣过来,情况对顾晓晓是很不利的。

    “打算这东西,在局势不利于自己时,最好没有,不然只会处处受到限制,难以随机应变。”

    顾晓晓的话听起来好像总有那么多道理,罗婉仔细思索了会儿,脑中固话思维跟着松动。

    在局势不利于自己时,没有打算就是更好的打算,她一定要躲好,避免被路永明找到。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

    “你这是隔岸观火,杨同学,你说我该怎么办?”

    路永明沮丧万分,连手中书本都拿倒了,也浑不在意。他在海外留学那么久,心中也盼着早点儿和未婚妻团聚。

    但是!说好的团聚呢?路永明心中戚戚然,他脚刚踏进路府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未婚妻跟一个穷小子私奔了。

    他当即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又不想在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面前沦为笑柄,只能强撑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那口气才来了仙阳。

    急匆匆来到了仙阳,路永明突然发现,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要找出罗婉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最后能无意中碰见罗婉,这还多亏了杨天籁的帮助,他从那以后不敢再小瞧这个从乡间走出来的少年同窗了。

    论起来两人也有些同病相怜,之前路永明只知道杨天籁有个姓宋的女朋友。这次他回国,两人一同在仙阳落脚,他这才得知杨天籁先前竟然有个童养媳和女儿。

    这消息实在太惊悚,杨天籁还没他大,连女儿都有了,路永明只剩下惊叹的份儿。

    惊叹之后,路永明劝杨天籁:“女儿或许可以找回来让贵父母代为照看,童养媳切记提前解除了关系,以免日后她上门开闹,影响你和miss宋。”

    这就是这个时代大部分男人的想法,女儿虽然是赔钱货,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血脉。若是有旧式的妻子,却不能留着,要及时解除婚姻,寻找意中人自由恋爱。

    杨天籁拿湿巾擦拭着手指,非常无所谓的说:“随缘吧,我和凝芳详细说过了,她倒是没意见的。”

    路永明一脸羡慕,感慨到:“宋小姐果真豁达,若我也能遇到她一样的人就好了。”

    他听了杨天籁的建议,打算将罗婉收为姨奶奶,这样他既能得到罗婉,又不会被众人耻笑。

    (孙海航改为路永明。。。)(未完待续。)

第五四五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完

    但杨腾飞这个孩子,有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和毅力,同时自身也有魄力和能力,顾晓晓对他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毕竟是她的徒弟。

    精诚所动金石为开,只要杨腾飞的确有能力又有魄力,加上赤子之心,小婉大约也不会一直拒绝下去,前提是杨腾飞能够闯出一片天来。

    火车飞驰,周围的景色不断变换,车上人从一开始吵吵嚷嚷的兴奋,到后来,休息的休息,聚在一起打牌的打牌。还有陌生人在几个小时后熟识,坐在一起拖,唾沫横飞的侃起了大山。

    非常鲜活的人生百态,尽数浮现在眼前,顾晓晓也和杨腾飞换岗睡了会儿,花儿中间醒了一次,迷蒙着眼睛,非要和她在一起。

    顾晓晓将花儿抱在怀里,她软软小小的身子带着奶香味,恬静的睡颜让她忍不住开怀。

    沿途火车经停站时,不少人在车窗边高声叫喊着卖吃的喝的,每个站台都是一道风景。有的站台甚至简陋到,只有两三间房子,安检都是在空地进行。急着上车的乘客和急着下车的乘客扭在一起,像一团麻花。

    火车经过崇山峻岭,钻过各种幽深的隧道,浮光掠影,铁轨两旁的房子还有不同打扮的老百姓,落在顾晓晓眼中都带着时空穿越感。

    暮色降临,夕阳红红火火燃烧了大半边天,晚霞在天际蒸腾着,灿烂如锦铺张在渐渐转向深蓝的夜幕上。

    随着夜色加深,火车上灯盏亮起,喧闹声少了许多,小孩子的哭闹声成了夜晚火车中最响亮的声音。

    有家人担心打扰了大家清净,轻声斥责着,也有家长各种劝导后无济于事,干脆放任孩子哭了起来,孩子哭到最后几乎成了干嚎。

    花儿一直很乖巧,半夜醒了之后,靠在顾晓晓怀里吃了些东西,又兴致勃勃的听她讲起故事来,完全没有要哭的意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当最后一声汽笛声响起后,火车终于到站,还没等车停稳,大家就开始忙着取行李,在过道上排着队,急切的做出往外挤的架势。

    顾晓晓他们坐的靠后,站外又无人接应,倒没那么急了,从车窗望去,星海市的车站只能看到一角通道,再远的地方只剩下灯光,从周围房屋模糊的轮廓中倒可以窥出,星海市还是很繁华的。

    牵着孩子提着行李箱,走出温暖的车厢,冷风嗖的一下灌了进来,连顾晓晓都打了个哆嗦,好在她提前给花儿捂好,没让她被冻着。

    小婉穿的很厚,但夜里风实在太凉,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杨腾飞放下手提箱,不顾她的拒绝将围巾解下帮她又围了一圈。

    他霸道又贴心的举动,让小婉手足无措,羞涩和尴尬一起浮上心头,但看到杨腾飞憨厚的笑容,又觉得她想多了,腾飞此举只是出于友善而已。

    沿着过道出站,大气典雅的星海站出现在众人眼前,有别于仙阳车站的破旧,这里的候车大厅灯火通明,铺着光洁如新的地板砖,连工作人员身上的制服都簇新硬挺。

    这就是星海市,小婉围了两层围巾,伸出嫩白的手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从这里出了站,外面走不了多久就有旅店,我们可以现在那里落脚,明天再去租房。”

    她语气中难得多了几分活泼,回到故乡后,好像这里的空气的和草木,为她注入了崭新的生命力。

    “好的,小婉带路,我们先快点儿歇下吧。”

    四人出了车站,小婉轻车熟路的寻了附近一个店家,不忘介绍着周围新店的老店的来历,语气中透着熟稔和怀念。

    夜深人静,街道上飘荡着鞭炮纸的碎屑,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硝火味儿。一日之间,他们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找到了旅店之后,顾晓晓开了三间房,她在左边杨腾飞在右边小婉在中间。

    花儿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顾晓晓还有精神洗了个热水澡,将行李大概收拾了下,这才睡去。

    躺在床上,顾晓晓摒除杂念很快进入梦乡,到了第二日,她早早起来,洗漱过后,又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在星海市的街道上转了一会儿,回来后杨腾飞他们才起身。

    四人这一天的过的很忙碌,罗婉对星海市虽然熟悉,但在这里租房子还是头一遭,又还没到开市的时候,跑了一上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到了下午,顾晓晓干脆让杨腾飞带着花儿留在旅店休息,她和小婉一起出去找房子。虽几经周折辛苦,但两人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房子,里面基本家具俱全,只要买了被褥,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他们在旅店又待了一晚,第二天购置齐全了被褥之后就搬入了新家,他们租的一家筒子楼中的小三室一厅。顾晓晓本打算替罗婉将房钱出了,但她执意不肯占这个便宜,只好作罢。

    搬入新家之后,也快正月初十了,街上许多店铺已经开业,元宵节眨眼就要到了。为了让百姓过个热闹的元宵节,政府特地划出了一片广场,给各个机构及商家提供搭建花灯展示的地方。

    还有一些名门望族富商之流也会凑个热闹,捐钱请人做些花灯。罗婉来这里看花灯时,特意看了,她家今年没有搭台子,心中顿时有些怅然。

    顾晓晓瞧出她的落寞来,问了句:“怎么了?”

    罗婉勉强笑了笑,目光在各种流光溢彩精巧别致的花灯上掠过,有些感慨的说:“往年我家都会搭台弄花灯的。”

    她神情有些黯然,杨腾飞嘴笨,嗫嚅道:“或许是今年忙,没搭花灯架子。”

    “他们在牵挂着你,小婉,别拖太久,别让他们等太久。”

    灯光闪烁人流汹涌,周围嘈杂一片,但罗婉却觉得顾晓晓的声音非常清晰,像一记重锤敲入了她的心中。

    “嗯,我会的!”

    小婉目光变得坚定,先前的担忧和害怕一扫而空,那是她的父母,是她的家,哪怕他们暂时也许不会原谅她,她也要回家负荆请罪。

    东风夜放花千树,赏完花灯之后,顾晓晓一边找工作一边给花儿联系育幼园,打算让她再待上一年后,开始念星海市最有名的小学。

    要搁在以前,顾晓晓不敢相信,她会跟着普罗大众一起,追求起名校效应。到了一手带大的孩子身上,顾晓晓这是真心体会到了,爱她就要给她最好的心理。

    小婉在仙阳教会附属小学教过书,出了十五找工作时,投的简历都是跟教职有关的。由于她有一定教学经验,言行举止不错,又热爱学习除英文外,又认真学起了法文,很快就找到了新工作。

    为了多赚钱,同时锻炼自己的能力,小婉还做起了家教兼职,教钢琴或者小孩子外语。

    杨腾飞本想找一份保安的工作,但顾晓晓有心开厂正缺人手,于是打消了他的心思,让他跟着她干每月固定领薪水。

    这羞煞了杨腾飞,他怎么好意思从顾晓晓手里拿钱,他的衣食住行可全都是她出的钱。

    顾晓晓深谙他的心理,强行给他灌输了劳动和报酬的关系,同时又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想法,打算开办属于自己的工厂。

    开厂不是小事儿,杨腾飞被顾晓晓的想法吓的瞠目结舌,但在听了她的构思之后又十分激动。

    为了尽快攒够开万向轮拉杆箱厂的钱,顾晓晓首先拉着杨腾飞一起做起了,类似于小手工作坊的自动铅笔生产商。

    这是目前而言成本最低的创业了项目了,无论是原材料还是生产机器,都要比做其它项目简单很多。

    顾晓晓凭着一腔热血,硬生生将小作坊做成了小厂子,又做出了自己的牌子,连国外厂家都来她的厂中进行学习。

    她不是傻子,在商品正式开售前就已经在国内外申请过了专利。凡是想要使用她的技术和设备的厂家,都要给她一定比例抽成,或者出大价钱买使用权。

    凭着小小自动铅笔,顾晓晓攫取了她的第一桶金,但那些钱对于开一间大型加工厂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罗婉在回星海市第三个月,工作稳定攒了一笔钱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家中。

    罗父罗母自她和宋秋生私奔之后,千方百计的进行寻找,后来一直打听到宋秋生是个拆白党大骗子,惨死在仙阳街头,但罗婉却一直沓无音讯。

    更有风言风语说,罗婉已经被卖给人做妾,或者遇害,让他们悲痛欲绝。

    就在一家人即将绝望之际,罗婉的突然出现,让罗父罗母振奋不已,女儿“死而复生”的喜悦,冲淡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愤怒。

    罗婉的深刻的认错态度,让罗父罗母更不忍心苛责她。虽然亲戚朋友还有街坊邻居少不了闲言碎语,但罗父罗母还有小婉的兄弟姊妹,都很欢迎她回来。

    回家之路比想象中更顺利,罗婉心怀感恩,但路永明不干了,他本想在仙阳城生米煮成熟饭,将小婉变成自己的姨娘,带回星海市来羞辱罗家。

    可没想到,过了年之后,他在仙阳市四下打听,在教会中守株待兔也没找到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星海市,他还是在罗婉回到罗家,再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才得到了这个消息。

    路永明咽不下这口气,但路父路母已经和罗家协商退了亲,罗家也对路家赔礼道歉和经济赔偿。

    在杨天籁的怂恿下,路永明决定雇人私底下绑架了罗婉,将她卖到红灯区,然后再连个英雄救美,将胸中那口恶气出来。

    他派人动手之日,杨腾飞刚好替顾晓晓带话送小婉回家,替她挡下了坏人的攻击,为此胳膊上还受了伤。

    杨腾飞的拼死保护,让罗婉十分感动,但他紧随而来的告白,让小婉为难了。由于她一直将罗腾飞当弟弟,一时接受不了他喜欢自己的事实,当场选择了拒绝,但出于感激陪杨腾飞一起到医院,还在他手臂活动不便时,照顾他喂他吃饭。

    顾晓晓新开的厂子中,在罗婉的极力说服和支持下,罗家注入了一定资金,成为了她的合作者。

    杨腾飞为了保护罗婉受伤,让顾晓晓十分意外,她不是意外他的对罗婉的维护,而是意外路永明心肠之歹毒。

    为了让路永明付出应有代价,顾晓晓将先前围堵罗婉的人找了出来,又用非常手段逼着他们投案自首,将幕后主使路永明给供了出来。

    得知路永明将小婉卖到红灯区的恶毒心思后,顾晓晓还威胁几个人改了证词,让他们指正路永明意在买凶杀人,警方严查此案,人赃俱获路永明无可抵赖。

    罗家对此非常不满,即使他们毁约在先,但当时罗家已经向路家赔礼道歉,他们也接受了赔偿,如今私底下动作,还要杀害他们的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罗家的运作下,路永明被指控谋杀,结结实实蹲了几年监狱。

    顾晓晓此举替小婉出了气,但也将她和杨腾飞暴露了出来,杨天籁一时疏忽让她脱离掌控,如今得知她的下落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星海市,想要靠着手头掌握的资本,将顾晓晓的刚起步没多久的新厂打压收购。

    杨虎威也得知了杨腾飞的下落,他正到了上升的重要阶段,唯恐岳父知道他曾娶妻生子之事,对他有所意见,不帮助他往上爬。

    在得知杨腾飞在星海市的消息后如坐针毡,********将他送走,让他回老家去,为此还想方设法打压顾晓晓开设的工厂。

    杨天籁是一个自负的人,他只看到了顾晓晓的厂子势单力薄,却不知道她手中攥着多少专利单,又有多少人排着队想和她合作,同时罗家也因为商人敏锐的直觉,以及罗婉的缘故,对顾晓晓十分支持。

    两人斗智斗勇中,顾晓晓终于发现了杨天籁的不对,猜出他是乱的分身,对他更为不客气,两人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斗争。

    为了让顾晓晓身败名裂,杨天籁除了联合杨虎威之外,还将远在家乡的父母给接了过来,让他们到顾晓晓的厂子,到报社去闹,将她说成一个不孝不弟水性杨花的人,还指责她抛夫弃子。

    不明真相的群众对顾晓晓展开攻击,顾晓晓反过来,从杨天籁名下的血汗卷烟厂和纱厂为切入点,大肆揭露他和人贩子合作,雇佣包身工,罔顾工人死活,靠着工人的血肉和白骨赚钱一事。

    顾晓晓此言非信口开河,她特地雇了星海市一流私家侦探,到仙阳城杨天籁名下的工厂明察暗访,拍下了工人们瘦骨嶙峋的身体,简陋的住宿,还有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厂房。

    此事刚好在星海市工农联盟争取人身权益时爆出,杨天籁瞬间成了过街老鼠,几乎是连锁反应般,他的卷烟厂爆出了更多虐待工人的事情,还有耸人听闻的黑幕。

    有工人爆料,杨天籁为了增加香烟销量,在烟草中加了一定量的罂粟壳摸成的粉,使得吸烟的人慢慢喜欢上了天籁牌香烟。

    这一消息,远比厂中包身工受虐的消息引起的反应更大,毕竟工人再怎么闹,一时半会儿还改变不了底层的命运。

    但是那些常抽天籁牌香烟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对此反应强烈,许多人报警,要求将杨天籁抓捕进行调查,他旗下的两个工厂也被关停整顿,工人们重获人身自由,每人还得到了一定补贴。

    顾晓晓趁此机会伸出橄榄枝,将失业的工人,进行一定筛选后,聘请到自己新开设的工厂中。

    转眼之间,杨天籁成了千夫所指,顾晓晓因为解决了一大批工人的就业问题,被各类报刊舆论争相夸赞,两人之间局势得到了逆转。

    小儿子踉跄入狱,顾晓晓声名显赫,杨父杨母没了主心骨茫然无措。

    顾晓晓将二人转手送到了杨虎威的岳家,他们这才得知原来二儿子没死,还在星海市当上了大官儿,于是积极的攀了上去。

    杨腾飞对生父彻底失望,登报和杨虎威断绝父子关系,杨虎威的同事和岳家,这才知道了他为了攀龙附凤,不仅抛弃妻子丢下家中父母,还为了消除证据,派人追杀亲生骨肉。

    追杀一事其实是夸张了,但杨腾飞对杨虎威极度失望,为了将他从区警务处处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干脆利落的做了证人。

    杨虎威的岳家对他十分失望,顾晓晓又将他隐藏极好姘头找了出来,他在外面还不止找了一个女人,其中有一个还打着肚子。

    杨虎威的妻子最终选择和他离婚,一儿一女都与他没了关系,他渎职之事也被查出,最后同样入狱和杨天籁做起伴。

    当然,杨虎威被判的年数要比杨天籁还多。

    三年之后杨天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提前出狱,顾晓晓的在辛勤努力下,事业已经比他入狱前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杨天籁觊觎顾晓晓名下产业,想要暗杀她,然后以花儿父亲的身份,接受顾晓晓名下产业。

    但他刚刚在黑市发布消息,顾晓晓后脚就得知,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揣着手枪和杨天籁面对面,解决两人之间的深仇大恨。

    来之前,顾晓晓也曾做过回不去的打算,因为杨天籁一直以来表现的太弱,完全无法和她在人鱼世界中遇到的分身相提并论,她担心对方故意隐藏实力。

    但在动手之后,顾晓晓发现杨天籁身体很弱,拳脚功夫只比普通人强些。他想利用催眠术控制顾晓晓,对她下达了自杀的命令,却被顾晓晓识破,在拆穿了彼此身份之后,顾晓晓直接用手中勃朗宁结束了杨天籁的生命。

    顾晓晓做的很干净,两人在废弃工厂见面,她的手枪做了消音处理,同时顾晓晓也制造好了不在场证明。

    几天之后,宋天籁的尸体才被发现,由于他的仇人实在太多,警方在调查了一段时间后,找不到头绪,只能以仇杀结案。

    杨父杨母在星海市碰了一鼻子灰后,在两个儿子入狱后,不敢再和顾晓晓对扛,安分的回到了玉清镇。

    杨腾飞和杨虎威登报解除父子关系之后,派人回家将母亲接了过来,为她买了房子亲自孝敬。

    桑二娘在得知丈夫所作所为之后感慨万千格外酸楚,但看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对顾晓晓万分感激,心中了无遗憾。她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常到厂中帮忙,日子久了倒越活越年轻,多了精气神儿。

    虽然母亲到了身边,但杨腾飞对罗婉的追求进展甚微,罗婉对杨腾飞也不是完全没感觉,但年龄和她过往经历,让她不敢轻易下决断。

    罗家人又将罗婉当成宝贝,对杨腾飞这个小山村中蹦出来的小子有些看不上。

    顾晓晓事业做到一定程度后,拍板让杨腾飞去念了军校,她认为经商是对杨腾飞才能的浪费。

    杨腾飞对顾晓晓的话言听计从,同时心中也有报效家国的热血男儿梦,于是选择了前海军校。

    他这一走,反倒拉近了和罗婉的距离,两人之间频繁通信情愫暗生。

    生意越做越大,顾晓晓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在某次生意上,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对着她的样子,啧啧称奇,且打听起她的家乡来。

    顾晓晓在说完家乡后,问了对方如此作态的原因,这才知道,原来她和这个人一个远方侄女儿生的特别像,他那个远方侄女儿本是双胞胎,但许多年前由于战乱,失散了一个。

    谈起这事,那人十分唏嘘,跟顾晓晓讲述了那家人如何辛苦找女儿之事,得知顾晓晓幼时是被拐卖到玉和县时,还千万拜托她一定和他的远方侄女儿家见一面,两人实在是太像了。

    他的话让顾晓晓十分慎重,为了避免错过揭露细娘身世的机会,顾晓晓与那人的远方亲戚约了时间见面。

    丢了孩子的那家人姓方,本是湖州人,后来逃难到定州,如今打算到星海市发展。

    见面之后,双生子几乎如出一辙的五官,让顾晓晓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不过虽然长的像,但那位本该是细娘姐姐的叫方淑贞的女子模样温婉,整个人像朵淡淡的兰花,和张扬明艳的顾晓晓站在一起,谁也认不错。

    转折来的突然,顾晓晓没想到无心插柳,反而找到了细娘的家人。她一直盘算着,等日后能更进一步了,医学技术发达了,她再广撒网调查细娘身世,用最笨的方法去寻找。

    但顾晓晓根本没抱多大希望,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她原想着细娘的家人也许已经不在了。方家家世出乎了她的预料,不过听方父方母含着眼泪说,她当年被人群冲散被拐走时,正是方家最凄惨没落的时候。

    也是细娘的失踪,让方家如遭棒喝,再次振作起来,东山再起,将偌大一片家业又置办了起来。

    方家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千方百计的打听细娘的下落,再次富裕后还资助了许多育幼堂为女儿积德。

    在得知顾晓晓已经生了个女儿,与前夫再无瓜葛之后,一家人将她疼到了骨子里,方母和家中其他女眷甚至抹起了眼泪,这让顾晓晓卸下了对方家人的戒备。

    花儿这个**名在入了小学之后,提及的时候不多了,顾嘉惠这个名字在认回方家后,直接改为了方佳惠。兴许是怀着补偿的心思,方家待顾晓晓和嘉惠一直是极好的,两人手头不缺银钱,但方母逢年过节,总要摆出祖母的架子,强行给嘉惠塞钱。

    顾晓晓没有改名,相比起方晓晓,她更习惯自己原本的名字,但方家人却有点儿误会。

    好几年过去了,他们看顾晓晓的目光偶尔还会带上一丝歉疚和惭愧。顾晓晓也曾和方父方母,以及其他兄弟姊妹推心置腹的谈过,那个年代兵荒马乱,一个小孩子跟家人冲散,被拐走,着实也不能全怪到家里人身上。

    这个时代虽然民众思想处于开化期,不像旧时代对女子约束严格,但未婚先孕再加上不婚主意,仍然是一件令人诟病的事。

    顾晓晓和方家相认时,经营的事业刚有气色,方家不惧流言蜚语,将她和嘉惠认回了方家,同时竭尽所能的对她事业提供帮助,已经非常让人感动。

    所有的苦几乎全是细娘受的,她有资格怪方家,但顾晓晓都没有。找到亲人是细娘的心愿,以她善良宽厚的性格,应该不会怪方家人,他们这么多年来,也没放弃过寻找她,这足以让她心中宽慰。

    方嘉惠随着年纪增长,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家风范,毫不逊色于那些自幼受到中西方双重教育培养的闺秀们。

    顾晓晓一如既往的重视方嘉惠的教育问题,由于国内战乱频发,她个人又忙于事业发展,于是决定将方嘉惠送出国去进行学习。

    留洋是本时代大部分进步青年的必走之路,方嘉惠对她的安排欣然应允,还主动提出想在不同国家进行学习,将先进的科学技术带回国内。

    服装厂发展势头良好,由于品质有保障,再加上杨腾飞从中搭桥,顾晓晓到后来接起了军队的生意,在做军装的同时,也承担了一些零碎周边的生产,这对她来说不算难。

    顾晓晓从不吝啬于在厂房机器设备以及员工宿舍上投资,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虽然引起了同行的反弹和排挤。但随着时代发展,工农革命此起彼伏的兴起,大罢工运动不断展开,顾晓晓所开的工厂反而更稳定些。

    金钱对顾晓晓来说,向来是必须的,但却不是最重要的。时代变革加剧,国内军阀混战刚刚熄火,群狼唤伺,恶狗卷土重来,想要将若大华夏吞入腹中,

    顾晓晓痛恨侵略,更痛恨那些惨无人道的刽子手,所以她非常支持抗战,甚至为此研究起她不太擅长的武器制造业,大量资金的投入,顶尖国际人才的引进,顾晓晓的举动带动了许多爱国人士。

    她不仅有爱过的想法,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还有强大的资金支持,吸引了许多同样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加入其中。

    面对众多爱国志士的倾力支持,顾晓晓特地成立了一个民间公益爱国组织简称春阳民盟,不仅筹集资金支持军队抵抗外来侵略者,同时举办各种民间学堂,收养孤儿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春阳名头越来越大,牵涉到的事务也越来越多,许多在国外旅居的爱国人士,选择通过春阳资助祖国协同抵抗外国侵略者,也有外国反战人士通过春阳帮助华夏国。

    做慈善仅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科学的管理以及严格的监督机制不可或缺,哪怕大家对顾晓晓的人品非常推崇,但她经历了几十世的历练,心性坚韧,对各种诱惑几乎是刀枪不入。

    但换一个人呢,顾晓晓不可能永远主持春阳,新任继承者是否能在糖衣炮弹下不动摇,在面临威胁暗杀时不退后,在遭到地方军阀势力打压时,能够周旋其中,保障工作人员安全的同时,让春阳各项慈善活动顺利进行。

    同时,慈善的目地是授人以渔,而不是单纯的进行资助,让孤儿接受教育,让无家可归的男女掌握谋生的技能。这些事非常琐碎,绝非一个人可以顺利完成的。

    所以,顾晓晓在挑选接班人时非常慎重,方嘉惠在不同的国家留学,学习了多种外语,同时华夏传统文化也没放下。人在国外仍然情牵国内,时刻关注国内动向。

    在外留学期间,方嘉惠苦读学业的同时,不忘利用语言天赋,进行各类书籍翻译,及时将国外先进科技传入华夏。学术上方嘉惠做的极好,但她真正被人记住,是因为她在国外成立春阳分布,组织同学一起宣传反战思想,为华夏国赢得舆论和资金支持。

    也许是耳渲目染的缘故,方嘉惠在国外还真闯出了一番名堂来,甚至结识了国外的华夏黑帮,从对方手中获得了许多外国人研制的新型武器,通过春阳组织运回国内。

    这出乎了顾晓晓的意料,她当初在培养花儿时,只希望她能积极向上知书达理,同时强身健体练一些适合女子的武术,同时练好枪法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除了爱情,顾晓晓无法替方嘉惠打点,撇开春阳不提,她名下的产业足够方嘉惠几辈子衣食无忧。

    在这种环境下,方嘉惠能戒除骄娇二气,**自主,甚至和****人合作,进行危险的武器贩运,让顾晓晓有种刮目相看感。

    一手养大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成就,顾晓晓欣慰之余又有些骄傲。想到剧情中,花儿在病痛中死去的样子,她竟然有些心痛,大概是亲生养出的孩子,十几年养育之情的牵绊。

    顺利完成学业后,方嘉惠将她在国外承建的组织转交给了可靠的学弟学妹进行管理,同时请了专业人士,帮助她打理国外的厂子,拒绝了导师以及国外结识忘年交的邀请,毅然决然回国。

    方嘉惠回国时,虽然抵抗侵略者的战斗已经临近末尾,趁着华夏衰弱之际妄图咬上一口的r国,被打的溃不成军,灰溜溜的负隅顽抗。

    但抗战的结束,意味着国内其他矛盾一触即发,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各阶级之间的矛盾再次凸显。许多人不等抗战彻底结束就向顾晓晓投来了橄榄枝,几乎无一例外被她拒绝了。

    有人打听出顾晓晓的出身和来历,曲线救国找了方家从中说和。不过方家人明事理,同时对顾晓晓心怀歉意,更对她徒手空拳做出一番堪称伟业的壮举佩服,自然不会试图左右她的选择。

    而且方家也明白,以顾晓晓的性格,她决定的事绝不会因为旁人的意见动摇,她的眼光及谋略,都非他们能比的。

    方嘉惠归国后,顾晓晓本想让她沾手春阳,这一摊子实在太大了,国内各房势力,几乎人人都对春阳心存觊觎,继承者一个不好,就会被拆吃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剩。

    以前顾晓晓对于徒弟,或者追随她的人,毫不吝啬于帮助他们变得更强,走向更高的位置。但方嘉惠是她看着长大的,从懵懂幼童开始就全身心依赖着她。

    她手中拿着冰糖葫芦眉眼弯弯一张小脸瘦的颧骨突出的样子,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她就成了亭亭玉立,可以独当一面的新时代女性。

    一切变化实在太大,顾晓晓存着私心,不想让方嘉惠进入春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为了打理春阳,熬夜是家常便饭,同时还要劳心戮力和不同的势力打交道,不止一次遭遇过刺杀。

    但顾晓晓有着过人的精力和武力值,同时她的运气也不错,无论是面对枪击还是冷兵器,或者炸弹的袭击下,次次化险为夷。

    这样的危险对顾晓晓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在解决了杨天籁,找到了细娘的生身父母认回方家,顺利报仇之后,她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可以随时离开。

    但是顾晓晓舍不下方嘉惠,同时也舍不下国仇家恨,不忍那些善良的人,在敌人的铁骑和枪炮下,受到摧残和践踏。这大约也是顾晓晓性格使然,她无法在明知这一世的亲朋好友即将洪水滔天的情况下离开。

    顾晓晓不介意孤独终老,但不代表着她不介意方嘉惠孤单一人,她头一次明白了,在历次任务中父母进行催婚的那份心情。

    他们不知道她每次任务结束都会有新的开始,自然希望她一生能平安顺遂,不受他人冷眼。

    至于顾晓晓,她是不想方嘉惠以她为榜样,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忽略感情和家庭生活。人生百味,事业、爱好、追求和家庭不是矛盾的,如果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未必就不好。

    在顾晓晓陈述利弊之后,方嘉惠仍然坚持要进入春阳中,并且是从底层做起,不愿直接进入管理层,她的目标是以个人能力获得大家的认同。

    这让顾晓晓不知道该骄傲自己的教育的成功,还是为方嘉惠的倔强头疼了。到后来,她还是做出了让步,不过没让方嘉惠从底层工作者做起,而是让她发挥所场,从外联做起,负责春阳和国外的沟通交流,她出色的外语及交际能力在这一职位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开始,大家对方嘉惠这个归国富二代还有所怀疑,毕竟她的母亲实在太优秀,大家难免会将她的成就,全部归功到顾晓晓身上。

    但方嘉惠,硬生生凭个人努力刷新了大家的认知,让大家提起她时,不再是某个人女儿,而是一个**的个体。

    方嘉惠的出色表现,让顾晓晓放下心来,决定助她高飞,在她赢得多方夸赞同时,让方嘉惠以助理的身份,在她身边进一步了解春阳的体系,学习和军方打交道的经验。

    杨腾飞当初义无返顾的离开星海市,南下就读前海军校,读了两年之后凭着出色的表现毕业,接到了多方军队抛来的橄榄枝。

    在顾晓晓的建议下,杨腾飞加入了当时力量最为薄弱的工农军,当时他还不懂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尤其是一起毕业的优秀学员大多数加入了当时的国民军或者地方军中,他的选择显得异类。

    但这么多年来,顾晓晓的抉择几乎没有错过,杨腾飞对她几乎是盲目的信任,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她的建议。

    当然,军校毕业之后,通过鸿雁传书对罗婉进行火热追求的杨腾飞,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罗婉这么多年一直拒绝相信,同时对男人不假辞色,罗家人好不容易等她松了口风,哪怕对象是一个刚从军校的毕业的愣头青,进的还是不怎么被看好的军队,也只能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别说完结的突然啊,一万字的章节,可等于两千字的五章!)(未完待续。)

第五四六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1

    新婚时国内环境还算和平,杨腾飞又宠老婆,桑二娘对于这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儿媳妇儿,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罗婉很庆幸,她没有因为年龄原因拒绝杨腾飞,错过这一段姻缘。

    两人在这段堪称蜜月的两年光景中,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杨腾飞特地请顾晓晓起名,但被顾晓晓婉拒了。她不想一直以恩人的身份存在两人心中,两夫妻商议之后为孩子取名杨明笑。

    那些前尘往事,早就被遗忘在天涯海角,无人去提宋秋生,连罗婉自己在很多年后,都疑心年轻时那些荒唐事儿,是否真的存在过。

    至于黄仁贵之流,由于经营血汗工厂压榨劳工拖欠工资殴打女工和童工,被愤怒的工人们聚集在一起,直接堵到他家中,发生流血冲突,他骄奢**逸的生活从此终止。

    黄仁贵的死根本没掀起什么大风浪,工人运动层出不穷,广大人民为了争取权益不断抗争,报纸上也只占了豆腐干儿大小一块儿。

    还是后来杨腾飞调查黄仁贵一事,得知他已经死去之后,将这消息告诉了罗婉。

    后来国内局势紧张,杨腾飞在军中职位不断上升,罗婉毅然放弃了教职,选择随军,同时加入同一党派,在军中进行文艺宣传工作。

    她认真负责,出身良好又曾在社会底层生活过一段时间,同时精通外语为人谦和,参军之后和杨腾飞夫唱妇随,奋斗在战斗第一线。

    方嘉惠的杰出和优秀,让罗婉心生惭愧,她在奔波过程中不忘学习,又在丈夫的帮助下练了各种防身术,为了记录下战士们英雄战斗的时刻,同时让华夏国拥有自己的喉舌,她选择了成为战地记者。

    这一选择在当时看是极其冒险的,杨腾飞出于安全顾虑曾反对过。但罗婉意志坚定,在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正式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奋斗在战火纷飞的一线记录下了非常珍贵的一手资料。

    正是在罗婉的带动下,当时国内出现了相当一批杰出的战地记者,其中女士占了近三分之一,这在那个时代是非常难得之事。

    无论是杨腾飞还是罗婉,这一生都堪称传奇,但每当有人对他们进行采访,为其撰写回忆录时,两个人都会说对他们影响最深的人是春阳第一任领导人顾小姐。

    有好事者,曾挖掘过几人早年间的经历,发现杨腾飞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顾小姐做事了,罗婉女士也是在很年轻的年纪邂逅了顾小姐。

    他们璀璨的人生中,顾小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心灵导师还是人生指引?一切都成了谜,甚至有许多人专门研究起顾晓晓对建国初期各个行业人才的影响。

    至于对顾晓晓生平的研究,早就成了一门历史分类学科。

    她博古通今,无所不能,她兴办实业,开办了横跨世界的春阳慈善国际组织,对华夏抗战以及再次立国,拥有着不可替代的贡献。

    传奇两字已经不足以形容顾晓晓的伟大功绩,大家提起她时向来不吝惜所有赞美之余,是她让中国轻工业有了长足的进步,还有人曾经过缜密调查分析,认为她在军工业贡献同样卓著。

    实业家?慈善家?外交家?政治家?文学家?华夏传统行业继承保护者?琳琅满目的头衔,全都属于一个人,更让人称道的是顾晓晓的独女方嘉惠青出于蓝,虽未胜于蓝,但也获得不朽功勋。

    方嘉惠年近四十才成婚生子,后世子孙无不是各行各业的精英,顾晓晓在世时留下的家训,一直绵延传承,但再不曾出现像顾晓晓和方嘉惠那样出类拔萃的人。

    后世,留与后人评说,财富名利荣誉对顾晓晓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她来过奋斗过,终究无悔过!

    在方嘉惠可以独当一面时,顾晓晓离开了任务世界,而她的辉煌的一生,在史书上却只是刚刚开始。

    回到空间之后,顾晓晓有些恍惚,在多年高强度的工作下,她鲜少有余闲,除了尽量抽空和方嘉惠共度亲子时光之外,连杨腾飞还有罗婉他们,忙起来后见个面都要各种排时间。

    适应了这种忙碌的生活,到了空间中,满眼碧绿流水潺潺,远处青山如黛,让人心情莫名放松了许多。

    更让顾晓晓惊喜的是,靠近岸边的水中长出了一片荷花,翠绿色的荷叶连成一片,小荷才露尖尖角,含苞待放楚楚动人。

    顾晓晓涉水走了两步,将荷叶移向鼻间,清凉甜味沁人心脾,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出了水,顾晓晓打开了个人电脑,只见花瓣如雨落下,一个粉雕玉镯小人儿头顶荷叶坐在盛开的莲台上,翘着嫩生生的脚丫,笑眯眯的看着她。

    “博士!”

    顾晓晓惊喜的叫了声,花瓣雨这才结束,博士顶着翠绿色的荷叶,轻轻一跃浮到了和顾晓晓视线平齐的地方。

    “好久不见,你变厉害了许多呦!不愧我选中的宿主。”博士先是不吝啬的将顾晓晓夸赞一番,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要掉以轻敌,上次任务中乱的分身之所以那么容易打败,是因为时空管理局对乱的围剿取得了很大胜利,所以我才能顺利回来。”

    博士笑眯眯的说着话,小小的腮帮子鼓的像只仓鼠,顾晓晓满心欢喜,将任务完成情况抛到一边问到:“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伤害,需不需要进行维护?”

    博士毕竟是系统,虽然在顾晓晓心目中,博士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但是博士要真的运行出了问题,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博士了。

    面对顾晓晓的关心,博士在空中飞舞衣袂翩飞,开心的说:“放心吧,我可是最厉害的系统之一呦,怎么会出事儿。这次时空管理局对我们进行统一升级,不过还在调试阶段,所以近期内进入任务可能不太稳定。”

    博士自信满满的样子,逗乐了顾晓晓,她这才有心问起了乱的情况:“乱怎么样了,我在任务中遇到的分身的确非常弱,无论从武力值还是精神力以及智商上,各方面只能称得上优秀难以称上非凡。”

    她的话,让博士撇了撇嘴:“乱的确日暮西山了,但他的分身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弱,只是你现在太强大了,所以才觉得他弱。”

    顾晓晓哈哈一笑,非常感慨的说:“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博士打了个响指,身下莲台消失变成了一道彩虹,她表情严肃的说:“虽然乱现在不像先前那么猖狂了,但他没有被彻底绞杀,正潜伏在时空管理局的主脑之中,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所以你以后任务时千万不要大意。”

    说完之后,博士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打开的你的属性面板刷新一下吧,有惊喜哦~”

    “嗯?”

    顾晓晓依言刷新了她的个人属性,发现这次有两点可分配的属性点,她直接加在了精神力上。

    姓名:顾晓晓

    种族:银河系地球人

    级别:c级空管理者8200/9000

    魂力:34

    愿力:8200

    精神力:65

    智力:52

    容貌:41

    资质:62

    可操纵技能:剑道刺绣发明

    果然是惊喜,不仅可操纵技能一栏了多了发明一项,顾晓晓发现她万年不变的智力,自动升了亮点,本次任务获得两魂力还有500愿力,远超出她的预期。

    “这个数据好像比先前好太多了,怎么回事儿?”

    天上掉馅饼儿,顾晓晓高兴之余,先问了个究竟。

    “喏,你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非常好,智力的话,我其实一直觉得主脑判定的分数不对。”

    博士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当然,对不对都是主脑的事儿,不过发明技能还是很有用的,你以后任务中再进行发明创造时,成功率会高许多。”

    所以,顾晓晓黑线,这个技能等同于幸运加成咯?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话,顾晓晓这才在博士的催促下开始了新任务。搭档在,顾晓晓对新任务充满期待,不管怎么样,总比在民国做童养媳强吧?

    这次结束任务,不仅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还拥有了新技能。顾晓晓心情愉悦,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再次开启任务时,不像先前那般白光一闪就换了个地方,而是晕晕乎乎飘飘悠悠,灵魂仿佛一直在下坠。

    坠落感没能持续多久,顾晓晓只觉身子一沉,酥酥麻麻的感觉,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她还未睁开眼,先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纤细的喊声传入耳中,顾晓晓身子倦的厉害,打了个哈欠睁开眼,身上那股酥麻感愈发清晰。

    她极力克制身体的异样,一句太后娘娘,勾得她体内纷繁记忆纷至沓来,顾晓晓摆了摆手,似嘤咛般说到:“先下去吧,让哀家歇一会儿。”

    那边宫女的声音略显急促:“太后娘娘,您该喝天香露了。”

    朦胧间,顾晓晓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香味窜入鼻间,身体中那股酥麻感像是开了闸的水,奔腾而出更加明显。

    虽然心神还有些恍惚,但顾晓晓仍察觉出天香露的异样来,一杯果露能给原主身体带来如此骚动,绝非好东西。

    她强撑起眼皮,将那翡翠杯中浅玫瑰色透明的液体,连同托盘一起打落,斥道:“大胆贱婢,还不快给我退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先不管她此时身份,一个小小宫女敢以下犯上,一味劝她喝下这天香露,此事绝非寻常。

    顾晓晓若不将态度摆出来,她们还以为她软弱好欺。

    咣当一声,紫檀木的托盘掉在地上,翡翠杯碎了一地,令人迷醉琼脂般的液体尽数洒出,落到汉白玉的地板上,转为胭脂色,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那宫女被一声贱婢吓懵了,慌忙跪在地上,带着啜泣声求饶:“太后娘娘恕罪,奴婢这就退下。”

    她跪在地上膝行离开,眼泪含在眼睛里不敢落下,宫中其它人亦是噤若寒蝉的模样。

    顾晓晓听到浅浅的急促呼吸声,撑着眉头将手一挥:“都下去吧,让哀家静静。”

    “奴婢遵命,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宫女和太监的声音混在一起,顾晓晓这才确认,她如今身份果然是太后。

    待宫人如流水般退的一干二净,连门也被关上,顾晓晓这才踩上绣金线镶珍珠的绣花鞋,下了榻,寻了放在架子上的水,清凉凉的洗了把脸,极力克制着体内的酥麻感。

    水盆上方悬着一方铜镜,各种瑞兽盘桓在铜镜四周,最下端是惟妙惟肖的莲花纹,镜中映着一张臻首娥眉细嫩如玉的少女容颜,虽然刻意化了庄重的妆容,盘了妇人的发髻,却无法遮住少女特有的青春美好。

    云鬓凤钗金步摇,顾晓晓伸手扶了下,头上的钗环都是老款式,以宽大厚重为美,但戴在她头上虽然精美,遮去了脸,窈窕身段被玄青色宽大衣袍所掩,完全看不出少女曼妙的体态和动人之处。

    “太后……”

    顾晓晓呢喃,待体内躁动渐渐平息,她这才有心梳理起原主的记忆。她所待的地方名为大周,单看朝廷体质及民俗,类似于宋明时期,这个朝代对女子约束颇多,但未到苛刻的地步。

    比如虽不支持寡妇改嫁,但若真的改嫁,也不会引来千夫所指。当然历朝历代,若是在皇室中守了寡,能改嫁的恐怕要载入史册了。

    她现在身体的主人叫吴宝珠,当今太常少卿吴永志发妻老蚌生珠嫡女,前内阁首辅大臣吴长年的孙女。

    论起来也是身份显赫,但吴宝珠身世却分外坎坷,她本是老来女受尽娇宠,从宝珠两字便可窥出。

    奈何大周立国方二百年,已经露出颓势,朝政被外戚和阉党轮番把持,朝中党派之争持续近七十年,从未止息,皇族式微在夹缝中求生存。

    吴宝珠被如珠似玉的捧着长大,待到及笄年纪,由于朝廷各方势力倾轧,在旁人暗算下,吴宝珠被召入皇宫成为了荣惠帝的皇后,当时她不过十五的年纪。

    吴家虽是不愿,但陈斯年挟天子以令诸侯,朝中其它党派立意陷害,连同盟之人,都劝吴家忍一时,或可趁此机会匡扶正道,女儿为后辅佐陛下。

    无论如何,吴宝珠入宫成了定居,吴家只能想办法,为她在宫中打点,以免她在宫中无依无靠过的艰难。

    那荣惠帝才堪堪十岁,生的瘦小孱弱,八岁时登基十一岁时纳后,到了十二岁时,只因某次表露出对东厂都督陈斯年的不满,竟是意外失足落水身亡。

    堂堂一朝天子,出入前呼后拥,竟然落水而亡,如何能让人信服。但是皇族式微,清平帝死后,大家只管拿着他的死做文章同时,争先恐后的拥立新一任帝王。

    接连三代天子死于非命,荣惠帝之前的长平帝登基两年刚过十八岁生辰,被毒蛇咬到身亡,再往前推永嘉帝倒是寿终正寝,但他生前宠幸宦官有龙阳之好,豢养娈童,大周皇族败到根子里,却是从他开始。

    如今横跨三朝屹立不倒的司礼秉笔太监陈斯年,当初便是永嘉帝的宠臣,有人言,他当年也曾是永嘉帝的床上娈宠。

    真真假假,如今陈斯年御封九千岁,出入好不威风,又执掌东厂大权,又与太皇太后勾结,早在朝中结下参天大树,人人都咒骂阉党专权,却无人敢和他相争。

    顾晓晓扶了扶额头,刚从乱世归来,又到了党争森严的大周,虽然她暂时没有接收到后续剧情,但凭原主的记忆也可推断出,她这次又成了夹缝中偷生的太后,炮灰中的炮灰。

    头上太皇太后压着,好在再往上永嘉帝的皇后去的早,不然她头上要压上两个人。

    按理说以吴家的家世,吴宝珠在后宫中堪堪也能立足,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荣惠帝去了之后,陈斯年先下手为强,从宗室里挑了个三岁的孩子,也就是现今的成阳帝推到了龙椅上。

    先前,陈斯年的狼子野心还遮上一遮,用七八岁的孩童挡住悠悠众口,如今直接将三岁小童方维正推上龙椅,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顾晓晓摸了摸自己细嫩的脸颊,新帝登基才一年,连方维正这个名字,还是登基前仓促起的。吴宝珠也才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在现代还是花季雨季的高中生,在这里已经成了新帝的母后。

    四月的方维正登基当日,还泪洒龙椅,被吓得战战兢兢,下了朝就直奔**母张氏怀抱,只让文武百官对陈斯年愈发不满,同时对大周前景更加不乐观。

    阉党作乱,外戚弄权,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天灾**,大周已然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振臂高呼的人,一个能结束大周乱象的人。

    顾晓晓按了按太阳**,吴宝珠养在深闺之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诫》《女德》样样明了,偏偏对朝政不甚感兴趣。

    那些宫闱秘事,以及朝中党派纷争,虽然吴宝珠成为皇后又升级为太后之后,吴家曾亡羊补牢给她灌输过各种朝政提点她在宫中需谨慎度日,预防鬼魅伎俩。

    但吴宝珠心地善良为人宽和,这些东西虽然记在心里,但真遇到事儿上,常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

    只因她上面还压着太皇太后,吴家在前朝又是昨日黄花,所以她在后宫中没什么权柄在手,但人身安全尚能得到保障。

    但顾晓晓总觉得不太对,吴宝珠未曾和荣惠帝圆房就守了活寡,成为太后意味着她这辈子都是皇家人,不能有自己的子嗣,所以对方维正颇为照顾。

    方维正入宫时才三岁年纪,父亲只是永嘉帝膝下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被封为穆王,远封在西南靠近夷人之地,多瘴气蛇虫鼠蚁。

    当初陈斯年是在荣惠帝驾崩之后,八百里加急,命人将方维正接进京来。

    小孩子的眼睛最是纯净,小皇帝对吴宝珠颇有亲近之意,但对太皇太后白容波则怀有敬畏之心,不敢与她亲近。

    论起年纪来,太皇太后白容波也就二十二岁的年纪,她年轻貌美容颜正好,手中还把持着后宫大权,小皇帝理应与她亲厚才是。

    但不知为何,小皇帝依恋**母张氏,喜欢到吴宝珠膝下玩耍,唯独害怕和太皇太后相处。

    顾晓晓将有关白容波的记忆尽数搜罗出来,印象最深的却是她涂着豆蔻鲜艳修长的指甲,以及金光灿灿的甲套。

    陈斯年与太皇太后白容波关系极为亲近,两人狼狈为奸,一个把持内宫一个左右朝政,若非陈斯年乃是阉人,两人关系早就该遭人怀疑了。

    十七岁的吴宝珠人生经历不长,但是跌宕起伏,她过的没心没肺,顾晓晓接手之后,只觉心神俱疲,要从她过往经历中,一点点推敲出现在的处境。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顾晓晓才将朝里朝外的情况梳理了一遍,腹中微觉饥饿,这才唤了宫人,让她们准备点心和水果垫垫肚子又要了一道甜汤。

    古人讲究过午不食,对于宫中来说,所谓不食,只是不像早宴午宴那般,摆出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单叫几道菜、点心水果和汤品,是不算用膳的。

    领命的宫人,不是先前送天香露的宫女,顾晓晓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紫檀呢,为何不见人影,又到哪边偷懒了。”

    回话的宫女显然有些紧张,将膝一弯紧张道:“回太后娘娘,紫檀犯了错,被九千岁派人带走进行惩罚了。”

    她微拱着背,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冰凉的地面上去,秀发用木簪子挽起低低的垂着。

    九千岁可以随意处置太后身边的人,若她不问,想必连通报都没有一声,足可见其**威之盛。

    这样一个人,让她如何不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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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七章厂花与太皇太后炮灰2(月票加更)

    (本章是月票加更,叮当)

    顾晓晓屈指算了下,那陈斯年虽然历经三朝,但如今刚刚三十五岁的年纪,若想熬到他辞世,无异于天方夜谭。▲∴頂▲∴点▲∴小▲∴说,

    “嗯,下去吧。”顾晓晓睫毛微微闪动,让一脸紧张的木梨下去。

    吴宝珠喜欢各种香料和木料,坤宁宫中宫女近侍,对以此命名。

    很快,顾晓晓叫的菜全都呈了上来,细长白釉梅瓶中簇簇鲜花娇娜耀眼,瑞兽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黄花梨小几上,陈放着几样小菜,顾晓晓一眼就瞧见,白玉杯中微微**的天香露。

    她这次没做声响,只是要了一壶碧螺春,将天香露有意无意的略了过去,心中有些不解,到底是谁心心念念让她喝这些东西。

    吴宝珠不胜酒力,只喝淡茶和果露,什么玫瑰露、蔷薇露都是她的最爱,天香露是两个月前,御膳房里新酿出来的,各宫都送了些,吴宝珠喜欢这滋味,偶尔会点上一些。

    但真正每日都喝上一两盅,还是近一周的事儿,顾晓晓仔细盘算着,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当今皇上年幼,陈斯年再丧心病狂也不好再为小皇帝纳妃,至于外朝,如今还能在朝中说的上话的,家中一无适龄女童,二则弱龄女童送入宫中,不仅不能为家族争光,还可能成为陈斯年反过来对付他们的把柄,于是无人提议为幼帝纳妃。

    荣惠帝在位四年,去世时才十二岁。后宫多空虚,连妃位都未填满,他去世之后。家中有能力的都想办法,为入宫的女儿在太皇太后那里求了个恩典,说是带回家中青灯古佛,实则换名字再次出嫁了。

    陈斯年还有太皇太后白容波,只管收钱,对于荣惠帝后宫人是走是留不甚关心,人多嘴杂。后宫冷清一些,无疑更方便他们进行专权。

    由于太皇太后占着慈宁宫没有腾挪的意思,吴宝珠也就在坤宁宫中住着。陛下由于年幼贪睡,暂且住在太和殿中一所侧殿中,以免每日上朝来回奔波。

    饶是如此,朝会还是因为小皇帝的缘故。推迟到了卯时。以免每次上朝小皇帝都闭着眼睛挂着口水度过。

    用完点心后,宫人突然通禀皇上驾到,顾晓晓楞了下,颔首示意将皇帝带过来。

    宫人将桌上点心还有天香露全撤下,又换了梅瓶里的花,端上了几样坚果,切好的水果以及葡萄樱桃放在盘中。

    那边张氏已经抱着小皇帝出现,他穿着描着龙凤金线的袍子。头发稀疏冠不起来,用喜庆的红绳编成了小辫子攒在一起缀上圆润明珠。脖子上还挂着吉祥如意的镂金锁片,这却是怕他脖颈太过细嫩,金锁太沉伤了脖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

    进了殿,小皇帝伸开手臂从张氏身上下来,煞有其事的向顾晓晓行礼问安,一口碎玉似的小**牙甚是可爱。

    白玉团子似的小小人儿,长长睫毛黑玉似的眼珠,路倒是走的稳健,一步一步的十分可爱。

    顾晓晓瞧见他讨人喜欢的模样,心下便有些喜欢,于是慈眉善目的蹲下身子,捉住小皇帝的肉呼呼的小手,捏了捏的他的脸颊,忽生想起她当初也是这么对花儿的,心中更是感慨。

    小皇帝咯咯的笑着,一双眸子纯净澄澈不含半点杂质,让顾晓晓心中一软。

    她若是炮灰,那么小皇帝就是炮灰中的炮灰了,朝中势力倾轧激烈,他现在年纪小懵懂无知,但等到大后有了自己想法。莫说等成人加冠,恐怕陈斯年等人,未必能容忍他活过十岁。

    想到这里,顾晓晓心中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这次接手的烂摊子,要比上个任务还艰难。

    好歹上个任务,她要解决的只有渣男,这次她还不知任务具体内容,想在任务完成前保命都是桩难事儿。

    说好的系统升级呢,顾晓晓远目,测试期不稳定看来是真的。

    “正儿又长肉了,长高了些。”

    顾晓晓笑着牵了小皇帝的手,他肉呼呼的小手摸起来跟棉花糖一样,将小皇帝抱上美人榻后,他将手伸到袖子里,摸索了一会儿后,拿出一枚腌好的酸梅,献宝到:“母后,吃,吃。”

    进宫时,方维正年纪正小,他被过继到吴宝珠名下,以荣惠帝嗣子身份登基,便将吴宝珠当做了自己的娘亲。

    一入宫门深四海,吴宝珠豆蔻年华入了宫,夫婿尚未成人便一命呜呼,又经历了皇位更迭,在宫中日子大起大落如履薄冰,对同样命运的小皇帝,自然有一份亲昵。

    同命相怜吧,顾晓晓瞧着小皇帝天真无邪的样子,将酸梅放入口中,酸甜滋味在唇齿间蔓延。

    “最近可读了什么书?”

    顾晓晓回忆着吴宝珠和小皇帝相处的情景,慈爱的问到。

    听到读书二字,小皇帝嘴巴一扁,一双大大的眼睛瞬间变得雾蒙蒙的:“启禀母后,儿臣读了《三字经》,先生又教了《千字文》。”

    他声音嗫嚅,不像先前回答时那么爽利,眼神也有些躲闪。

    吴宝珠心大,秉承着后宫不得干政的想法,往日问也就问了,小皇帝若是哪里不会,还会亲自教他。

    但顾晓晓心细,将小皇帝小手握住,温柔的问到:“有没有不懂的地方,及时问夫子,学而时习之。”

    “嗯,是。”

    小皇帝糯糯的说完之后,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站起身子凑到了顾晓晓耳边说:“母后,夫子将的太快了,很凶,儿臣有些害怕。”

    他说的声音极轻,眼神里全是信赖。不自觉的绞着手指。

    哪怕只有四岁,但方维正是大周的皇帝,养成怯弱的性子。总归是不好的。顾晓晓将他身子扶正,为他理了理衣裳,进一步问到:“最近是哪位先生在教皇儿念书?”

    大周重文轻武,上到天子下到庶民,皆以读书为贵,小皇帝身系黎民百姓福祉,所要学的内容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有工农水利包罗万象,单说执教的夫子,全是翰林院中有识之士。或者朝中肱骨大臣。

    小皇帝两只脚悬在美人榻上,扭捏了一会儿,悄声说:“是翰林院柳大学士。”

    他说完后,立马又小声补充:“母后。您不要和旁人提。”

    小皇帝一脸严肃。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儿,眼神里露出一丝害怕。

    顾晓晓愈发觉得小皇帝可怜了,她嗯了一声:“母后不提,青檀,将陛下留在坤宁宫的书拿来。”

    “奴婢遵命。”

    小皇帝以往也在坤宁宫中,跟着吴宝珠念过书,见她拿书也不惊讶,只将小脑袋靠了过来。撒娇似的说:“母后,儿臣累了。能少读一会儿么?”

    四岁的孩子,每天连轴转又要学功课,还要上朝,还得像傀儡娃娃似的听人议政,顾晓晓也不忍心让他太累。

    “可以,母后今天不给皇儿念书,给皇儿讲故事。”

    对于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故事更具有吸引力了,小皇帝正襟危坐,一双明眸闪闪发亮。

    **母张氏在一旁垂手站着,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眼神不敢和顾晓晓对上,只敢不时偷瞄小皇帝。

    顾晓晓刚进任务,只接收了原主记忆,人心叵测,单凭这些记忆,却难辨忠奸。

    讲故事是顾晓晓的强项,她随时翻了翻《千字文》和《三字经》,和记忆中差不多,根据里面内容,将过往经历读过故事,略做修改将更通俗易懂的版本,讲给了小皇帝。

    原本还在为读书烦恼的小皇帝,被顾晓晓生动有趣的故事吸引,两眼放出光彩来,时不时追问后续剧情。

    如此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小皇帝仍沉浸在精彩的故事,津津有味的听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往日小皇帝来问安,不过小半个时辰,**母张氏有些急了,大着胆子跪下怯怯的开口:“太后娘娘,陛下该回太和殿了。”

    正热络着的两人被打算,小皇帝不满的撇撇嘴,但奶娘张氏的话,他还是很听从的,毕竟这是他从故里唯一带入宫的人。

    小皇帝在坤宁宫留太久也不好,顾晓晓颔首,摸了摸小皇帝的头顶:“去吧,明天再来便是。”

    听了这话,小皇帝恋恋不舍的从她膝上下来,回身行了礼之后,伸开双臂作势要让**母张氏抱。

    **母张氏恭敬的蹲着身子,正要将小皇帝抱起来,太后清贵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皇上也有四岁了,平时自己走路便是,莫要太过娇宠。”

    小皇帝听到顾晓晓的话,重重点头:“嗯,朕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能有骄娇二气。”

    他奶声奶气的话,逗乐了顾晓晓,**母张氏涨红了脸,抓着袖子嗯咛道:“回禀太后,陛下自幼身子骨弱,他如今年岁小,走多了恐怕——”

    不等她话说完,顾晓晓将柳眉一竖,叱道:“皇上乃大周天子,焉何能长于妇人之手。”

    张氏这才唯唯诺诺的住了口,小皇帝一副自立自强的模样,他今日刚听太后讲了小儿历险的故事,如今一心要做小英雄。

    小皇帝大步向前,张氏提心伴在身旁,宫人侍从紧随其后,顾晓晓目送一行人离开,心下对小皇帝的性情还有**母张氏都有了几分计较。

    天色昏昧,坤宁宫中上了灯,美轮美奂造型别致的宫灯,一盏一盏次第亮起。从高处俯瞰下去,星罗棋布的灯光随风摇曳,静美如画。

    顾晓晓登高台的举动,让宫人好一阵忙乱,又是挑灯还是检查楼台上有无异物,收拾干净铺上红毯之后,才恭敬的将她请了上来。

    也许吴宝珠未曾执掌凤印统领后宫,但那些身份低微的宫人们眼里,如太后这般身份尊崇的人,都是该如神明般供着的。

    顾晓晓登楼远眺,也不全是看风景,皇帝年幼后宫空虚,放眼望去,坤宁宫外,有灯盏亮起的宫殿寥寥无几。

    但若极目望去,距离稍远的慈宁宫,亮起的灯盏要远远多于坤宁宫,太皇太后白容波就住在那里。

    顾晓晓若有所思,她这次任务面临的大敌,到底是陈斯年还是白容波。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慵懒的躺在床上,伸着手指,由宫人为她修着指甲,在上面勾勒出精美的图纹。

    另有宫人,或坐或跪围在床边,帮她捏脚捶肩,她眼底用眉笔描出一道青色的暗影来,微闭的丹凤眼随着尾端小小的翘起,将她的美貌凸显的淋漓尽致。

    白容波正是最美丽的年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具有侵略性的美,她对自己的美是很明了且很满意的,也擅于利用自己的美貌。

    在享受完按摩之后,白荣波喟叹一声,懒懒的掀起眼皮,玉手轻轻一抬,先前忙碌的一干宫人,齐齐噤声退下。

    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梳着螺髻眉心点着花钿的宫女,轻轻跪在床边踏板上,问安之后行了大礼。

    这是白容波从家中带入宫中的侍女,是白家家生子,家中父母赐了主人姓,白容波给她取了莺歌的名字。

    莺歌尖尖,称不上多漂亮,但皮肤白皙眼神明亮,看上去是个讨喜的,夺不去主人的美貌,带出去也不会损了主人的威严。

    “启禀太皇太后,今日九千岁命人将坤宁宫的紫檀带走,打了二十大板,夫人今天派人递了话儿进来,让您再考虑一下为七小姐指婚一事。”

    照例,莺歌从九千岁的事儿说起,自始至终头都低垂着,不敢抬头正视床上的人。

    这是太皇太后的规矩,白容波自恃身份,在她眼里那些身份低微的宫女太监全是下人,是没有资格直视她容颜的。

    “给七小姐指婚?”白容波重复了一句,摩挲着金丝缠的甲套,面上露出冷笑。

    当初家族将她送入宫来,让她和一个病秧子成亲,若非她在宫中随机应变,及时攀上了九千岁,恐怕要随那病秧子一起进皇陵,做一对地下夫妻了。

    如今倒好,她在宫中好不容易立住了脚,家中不思一心一意支持她,反而动了歪心杂念,想让她将七妹指给平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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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八章厂花和太皇太后炮灰3(打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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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白容波心里通透,可不就是平郡王年少有为,在宗室一众荒诞子孙中如同清流,颇受朝中重臣看重,这些年帝位又更迭频繁,家中想赌上一把,再弄出个妃子皇后来。

    笑话,白容波眼神一暗,她好不容易得了陈斯年的欢心,发现了他的惊天秘密,两人合议出了日后长久之法,白家此举却是悖了她的心思。

    白容波在母亲提出赐婚一事时,就当即推了她的请求,没想到白家不死心,几次三番的递牌子进宫,让她改变主意。

    家族不识趣,白容波生了厌烦心思,直接下令这几日不准白家命妇进宫,没想到他们又开始玩儿起来递消息的花样。

    莺歌虽然不懂朝野之事,但她能感觉太皇太后此时心情不好,于是将头埋的更低。

    “紫檀是犯了什么事儿,坤宁宫那个泥人儿还能生出事端来?”

    白容波是看不起吴宝珠的,都说文人相轻,美人之间也自有一番攀比。两人一个生的风情艳丽,一个姿仪秀美端庄,皆生就冰肌玉骨花容月貌,比不出上下来。

    要说吴宝珠性情温顺,也没招惹过白容波,但她可记得,当初吴宝珠大婚时,九千岁见她头戴九龙四凤冠面上贴着珠花,翟衣玉带锦绣辉煌如神仙妃子端庄的坐在那里接受众人朝拜,曾说了八个字。

    国色天香,彩凤文凰。

    九千岁陈斯年是一个眼高过顶的人,能得他夸赞,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白容波不知道自己怎么得了陈斯年的眼,但他容貌生的昳丽,身材高大,为人霸道中透着邪气,她本想将他攒在手心里,一不小心却将一颗芳心尽数倒了过去。

    她心眼儿很小,陈斯年夸吴宝珠,她就记在心里。好在,后来她当心的事儿没有发生,陈斯年有意无意的撩拨过吴宝珠,但她不仅是个泥人儿,还是个木头脑袋,完全不解风情。

    陈斯年不是耐心的人儿,后来也就将吴宝珠放到了一边,但白容波却不愿放她在宫中泥菩萨似的过日子。

    只是陈斯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子,白容波在荣惠帝驾崩,小皇帝登位之后,终于找到了契机。

    相比她和陈斯年,小皇帝更亲近吴宝珠,她是小皇帝除奶娘外最相信的人。

    这对于陈斯年来说可不是令人满意的情形,他扶植傀儡幼童皇帝上位,若这小皇帝长大后,与他政见相悖,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在白容波的旁敲侧击下,陈斯年终于又将吴宝珠又捡到了眼里,这次却没惊艳和夸赞,只有算计。

    天香露,初时和寻常果露无异,喝的时日多了,若断了这颜色瑰丽的花露,后果却不是吴宝珠那样娇弱的身子能承受住的。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容易让人上瘾,也越容易迷惑一个人的心神。

    白容波思维只是几转,那边莺歌低着头细声细气的说:“听小铭子说,紫檀今日表现太过急切,太后发怒砸了天香露,晚宴送上去的也不曾喝。”

    她才想天香露,就听到这么一桩事儿,白容波修长的指甲在手背上敲了敲,笑着说:“明日清晨,你且将太后传过来,她也该过来问安,就等皇上下朝时,一起来问安吧。”

    “奴婢遵命。”

    莺歌敛了声息,正在寻机会退下,头顶又传来一句。

    “九千岁可否曾传话要来慈宁宫。”

    华灯初上,宦官入慈宁宫太皇太后寝宫,传出便是天大丑闻。

    但莺歌对两位主子的关系心知肚明,一开始还有些胆战心惊,如今早就习惯,欠着身子说:“九千岁今日在东厂审问严氏一案,或许脱不开身。”

    她不敢追究九千岁行踪,只能将话说一半。

    白容波神情一下子恹了,推手让她下去,自顾解了外裳,托着下巴倚在床上放的方头小案上,目露惆怅之色。

    满怀春意付诸东流水,白容波却不敢在心里怨那个人,只能将无尽哀愁吞在肚子里。女人的青春持续不了多久,陈斯年也不是个长情的,他身边莺莺燕燕不少,虽然那些女人不过昙花,无人能在知了他的秘密后活下来。

    但凡是不就怕个万一,万一有哪个贱婢入了他的眼,白容波取下描金绣凤的护甲,殷红的指甲慢慢收紧,粉面微怒美得如妖如灵。

    雄鸡一唱天下白,顾晓晓初入任务前途叵测,为了迎接日后的惊心动魄,好生睡了个安稳觉。

    让她惊奇的是,宫中竟也有鸡叫声,她以为皇宫庄严肃穆,除了百兽园和百禽园以及御膳房,原来慈宁宫也是有家禽的。

    大约新鲜又熟悉的鸡叫声,让顾晓晓突然对本次任务多了几分信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十七岁的花样年华,体验一下做太后的感觉也不错。

    用过早膳漱了口后,顾晓晓正考虑着,要不要召白家人进宫,打听一些消息,来自慈宁宫的懿旨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皇太后要召见她,顾晓晓满心疑惑的接了旨,按理说太皇太后白容波是吴宝珠的长辈,理应定期请个安,但两人年龄相近,白容波又不喜欢吴宝珠,请按次数一个月也有几次。

    前几天,吴宝珠刚到慈宁宫请过安,如今白容波主动召见,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但太皇太后发了话,顾晓晓只能换了身上常服,虽不至于将全套礼服穿上,但仍比平时多穿了两层。

    四月天气,风和日丽,稍微多穿些便有热,也幸好她前去慈宁宫请安有步撵,不然这一路走过去,怕是要热出汗来。

    古代的皇宫讲究风水和布局,虽然顾晓晓这时头一次进大周的皇宫,当一路瞧着,和她当初在其它任务世界去过的皇宫也没什么不同。

    暮春时节,百花灿烂,风光正好,顾晓晓一路走马观花的欣赏着宫中风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慈宁宫。

    她在宫人的搀扶下缓步下车,素妆淡服的宫人,簇拥着她往慈宁宫宜安殿走去。

    论起来,吴宝珠还在孝内,虽然皇家情况特殊,无需守满三年,但她一孀居妇人,也不好打扮过于明艳。

    慈宁宫中布局与坤宁宫相差无几,来往宫人足足多了一倍,大部分人见了顾晓晓后都恭敬行礼,也有小部分,行礼时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偷瞄着她。

    对于宫人的打量,顾晓晓只装作不知,以她的身份若和这些人计较起来,才是贻笑大方。

    还未到宜安殿,已有宫女出门迎接,毕恭毕敬的将顾晓晓请入殿中。

    她只将殿中陈设粗略的打量了一眼,便被白容波的奢华惊到,她不仅奢华还很低调。

    整个殿内布局没有金光灿灿的土壕感,用了许多看似陈旧的青铜器,还有色泽陈郁的家具,珠帘帷幕全用的素色。若是细看,很容易就瞧出上面的珍珠每一粒都经过精挑细选,光泽圆润大小一致。

    这种不经意处的雍容,才能彰显出主人家的底气来,天青色秘色瓷瓶****着三尺有余的珊瑚,鲜红夺目珊珊可爱,其它象牙、东珠、宝石、水晶等装饰,与室内陈设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自然多娇。

    越往里走,布置越清新可爱,玉瓶中供着丈许珊瑚,绣茵锦褥象管鸾笺,流光溢彩的水晶帘,如梦似幻的琉璃障,再加一盏菱形宝镜,映得满室晶莹,神仙妃子的住处莫过如此。

    整个宜安殿,淡雅与华贵并存,完全看不出是孀居妇人居住的地方,和顾晓晓居住的坤宁宫全然不同。

    还未见白容波面,顾晓晓先对她忌惮了三分,吴宝珠还要谨守本分才能保身度日,她在慈宁宫倒过的自在。

    听闻太后吴宝珠到了,白容波不紧不慢的让宫人为自己修饰妆容,一张粉雕玉琢似的脸上,晕了胭脂贴了花钿,还将细细的眉毛挑出,惯例画了眼线,整个人瞬间神采飞扬妩媚多姿起来。

    势均力敌的女人见面,第一个战场就是各自那张脸。

    等打扮完之后,白容波这才在宫人的搀扶下,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待见到坐在花梨木圈椅上喝茶的吴宝珠,微微一笑眉眼舒展开,若牡丹盛绽风情万种。

    顾晓晓放下茶,起身问了安:“淑惠祝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如意。”

    淑惠是吴宝珠的封号,她入宫时被封为淑惠皇后,后来直接升级为淑惠皇太后。

    问安时,顾晓晓将白容波粗略打量了一眼,她果真和原主记忆中一样,娇娜多姿身材高挑,妆容妖娆,和吴宝珠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她身上穿的霓裳羽衣尤其惹眼,流光溢彩的布料柔顺的勾勒出身体曲线,头上斜插着玉梳金步摇,单站在那里就一道风景,将身旁穿着碧青色襦裙的宫女,直衬得黯然失色。

    “免礼,淑惠还是坐下吧,哀家这几日无聊,这才将你叫来聊聊天。”

    她矜傲的坐在上首,宫女贴心的搬来脚踏,又跪下为她捏腿捏脚,其他宫女也没闲着,直将她伺候的舒舒服服。

    与白容波相比,顾晓晓的打扮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即使两人容貌上差距不大。但在场宫女太监,无人敢直视白容波,像是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机器人,一举一动规矩又刻板。

    顾晓晓问安之后低眉垂眼,白容波也没有纡尊降贵和她说话的意思,宫婢太监屏息服侍,大气不敢多出一声。

    沉默许久后,白容波终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晓晓说起了话,她回忆着吴宝珠往日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淡淡的回应着。

    凭着敏锐的观察力,顾晓晓能感到白容波对她不太喜欢,跟她说话时,眼眸深处藏着不耐烦,只是话语中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玉盘珍馐,檀香袅袅,两位大周后宫中身份最尊崇的人,各怀心思闲谈着。

    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顾晓晓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眉梢也带出了笑意。

    很快穿着簇新常服的小皇帝,神采奕奕的带着贴身伺候的**母宫女和内侍走了进来。昨日受了顾晓晓的教诲后,他今日下朝后虽然觉得累,但从御撵上下来后,一口回绝了**母将他抱入宜安殿的请求。

    入殿之后,小皇帝一眼就瞧见了顾晓晓,想起昨天的故事来,他眼巴巴的请了安:“儿臣见过母后。”

    接着,想起这是慈宁宫,小皇帝乌溜溜的眼睛闪了闪,慌忙向白容波行了一礼:“孙儿见过太皇太后。”

    他请安时表情极为严肃,语速放慢字正腔圆,脸上也没有看到顾晓晓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

    四岁小人儿的心思,怎么能瞒过大人,白容波心中又将吴宝珠记了一笔,认定是她暗中怂恿小皇帝,心中道是会叫的狗不咬人。

    问安之后,小皇帝被**母张氏抱上了椅子,端正的坐在那里,目光在点心和水果上流连,白嫩嫩的小手搁在靛蓝色的袍子上。

    对一个孩子来说,在龙椅上一坐两个多时辰,不能进食喝水,是一种莫大的煎熬。平时小皇帝下了朝之后,多数现在宫中进食后,再来两宫请安。

    今日白容波催的急,他还没来及用点心,就带着宫人来了慈宁宫,才会在看到美味诱人的点心时,露出渴望的眼神。

    小皇帝接受的教导十分严格,他的渴望只有一瞬,很快被一本正经的表情代替。

    顾晓晓不忍他那么辛苦,吩咐身边花梨说:“将糖蒸酥酪和桂花糖蒸栗糕为陛下各取两块。”

    “奴婢遵命。”

    话毕之后,花梨先是露出恭敬的神情,待欲去取,手又僵在了空中,头微侧向太皇太后一边,动作有些迟疑。

    那边白容波将眼皮掀了下,漫不经心的说:“只是点心克化不好,再给陛下添道珍珠翡翠圆子汤,翠罗,你和花梨一道到小厨房催去。”

    “奴婢遵命。”

    花梨和翠罗齐齐应了声,退步朝小厨房方向走去。

    小皇帝露出欣欣然的表情,向母后和皇祖母道了谢,更显天真烂漫。(未完待续。)

第五四九章厂花和太皇太后间炮灰4(加更

    (加更,任性,(˙-˙)快评论夸夸窝~打赏也可以,推荐票也行哒~)

    白容波二十多岁的年纪,当初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们,膝下早就有了一两个孩子,偏偏她膝下空虚,贵为太皇太后更不可能有自己名正言顺的孩子。

    所以看到年仅四岁的小皇帝时,白容波心中满满的都是嫉妒,她也想要一个自己孩子,想要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

    珍珠翡翠圆子汤上来后,**母张氏才布筷喂小皇帝吃东西,又服侍他用了汤。

    小皇帝没吃多少,只垫垫了肚子,就回绝了**母张氏继续喂食。

    “最近皇上读了什么书,朝堂上可有为难之事?”

    白容波开口就是问起了朝政,将后宫不得干政的戒令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皇帝一个孩子又能懂什么,鹦鹉学舌般将最近朝堂上的纷争学了几句后,再次保持沉默。

    他有些怕白容波,即使她和太后一样年轻漂亮,但在小皇帝眼里,殷红的嘴唇乌黑的眼皮惨白的皮肤,还有冷冽的眼神,让他看上一眼就想做恶梦。

    小皇帝恭敬害怕的模样,让顾晓晓十分怜惜,但她又没有办法替他解围,只能记在心中为他想办法。

    也不是顾晓晓圣母,进入任务后她第一眼看到小皇帝就觉的投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她猜测这是原主留下的感觉,所以心中对小皇帝多了几分疼爱。

    三人没聊多久已然冷场,白容波在顾晓晓面前总有种莫名的矜傲,哪怕顾晓晓翻遍了吴宝珠的记忆,也没找出原主哪里得罪了白容波。

    正当这时,通报声再次传起,东厂头领陈都督来了。一个臣子来见皇上和臣子,竟然不用通传而是直接通报,单从这一点就能治陈斯年一个大不敬之罪。

    然而,皇室式微,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陈斯年在后宫横行无忌,无人敢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

    顾晓晓回忆着原主记忆中的陈斯年,发现原主好像很怕他,在少有的接触中,很少有直视陈斯年的时候。

    白容波的神情明显一喜,整个人容光焕发,比刚出场时还要潋滟动人,一双美目几乎要将人魂儿给勾走。

    小皇帝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和见白容波时神情和紧张度相似,中间还抽空悄悄看了眼顾晓晓。

    没多久,在两个小太监的簇拥下,陈斯年总算出现了。他进殿之后,先向小皇帝弓腰问好,又朝白容波微微点头问安,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道了一句太后吉祥。

    他头戴三山帽,大红的圆领袍上绣着青色玉蟒,张牙舞爪活灵活现,行走时态若行云,鬓翠眉长面若傅粉,比珍珠还要白上几分,气质阴郁动人,男生女相眉眼妖娆,大红的衣服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像一团火焰。

    这样一个光彩照人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人,出现在眼前,顾晓晓倒能明白,当初为何传出永嘉帝将陈斯年养做娈宠的传闻了。

    若是没记错,陈斯年本是犯官子弟发配宫中乐坊,然后被永嘉帝带到身边,从此一步登天。

    顾晓晓正在想着,脑中却像针扎一般,刺刺的疼了几下。

    她强行忍住没再众人面前失态,涌入脑海中的任务提要,让她像是在冰水中浸泡过一般,浑身冷飕飕的。

    这次任务体要非常简略,甚至连画面都没有,只有一些冷冰冰的文字。

    但就是这些文字提示,让顾晓晓对陈斯年的忌惮再次加深,对他的阴郁面容背后的冷酷性格有了进一步了解。

    陈斯年他是个假太监,顾晓晓先前已经猜到了,但剧情提示中他和白容波瞒天过海生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以宗室子弟继承皇位之事,让顾晓晓甚是愕然。

    她以为这种事儿,也就在先秦民风彪悍的时候才会发生,比如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嫪毐。

    除了太皇太后之外,陈斯年暗地里还有其他子女,他是一个非常有心机的人,将宠幸过的女人赐给朝中臣子。

    如此,他不留痕迹的将自己骨血,送到了各家势力中心内。

    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却不曾被人揭露,只能说陈斯年此人深不可测,心中沟壑太深,隐藏的太好,世人只将他当做为非作歹的阉人。

    脑海多了许多惊天辛秘后,顾晓晓极力隐忍,但她的反常还是被观察力敏锐的陈斯年及时捕捉到。不过他以为她是因为断了天香露,身体不适应才会表现出异常来。

    白容波眼波流转,命人给陈斯年赐了座,接着几乎将顾晓晓和小皇帝当做透明人一样,与陈斯年谈起了后宫事务,又命宫人将刚运入宫中的珍奇水果送了上来。

    陈斯年神情阴晴不定,他在殿中一坐,整个宜安殿的气压好像都降了下来,小皇帝更是束手束脚十分不自在。

    一刻钟后,白容波身边的宫女翠罗,又端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到殿中,顾晓晓一眼就望见了色泽诱人气味芬芳的天香露,心下不由一颤。

    那边翠罗刚将托盘放下,白容波终于将目光从陈斯年身上移开,翘起兰花指对顾晓晓说:“新酿的天香露,淑惠不妨尝一尝,味道清冽正合你的口味。”

    陈斯年手中端着茶,轻轻啜了一口,意味不明的眼神暗了过来。

    顾晓晓在心中骂了句毒妇,手按在了杯子边缘。

    紫檀被带走受罚时,顾晓晓就知道陈斯年他们绝不会容忍她不喝天香露一事,但没想到他们发作的这么快。

    顾晓晓心中转过多个念头,最后盈盈一笑,单手拿起了杯子,含笑饮了下去,然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沾了沾唇角:“淑惠谢过太皇太后挂念,新酿的天香露,果真比陈露好喝。”

    她三言两句,将昨日摔碎杯子的事儿,引到了新露陈露的原因上。

    若当着两人的面拒绝服用天香露,他们会在提高警惕的同时,想出跟恶毒的法子。

    陈斯年阴柔一笑,透着邪气的俊美面容好像镀上了一层盈盈的光:“我那边还有一坛新酿的天香露,由侍书随后送到坤宁宫去。”

    侍书是陈斯年身边得用的小公公,他说话时,眸光在顾晓晓身上掠了一下,很快又转向了白容波。

    白容波心情大好,在顾晓晓和小皇帝面前毫不避讳的回应,两个气质稍显相似的男女,肆无忌惮的眉目传情着。

    顾晓晓心情有些微妙,她喝下天香露时,白容波表情中似带有不自觉察的挑衅。

    想到剧情中陈斯年暴戾好色的性格,还有白容波醋海翻波对付情敌时的恶毒残酷,她好像一瞬间悟了。

    敢情白容波一直对吴宝珠没什么好脸色,是将她当做假想敌的缘故。

    细想之后,顾晓晓觉得倒也能说的通,一开始陈斯年好像的确对吴宝珠投来过不同寻常的关心。

    顾晓晓一阵恶寒,只觉陈斯年的心思让人做呕,他假借阉人的名义****后宫,还将主意打到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身上,实在令人发指。

    此时顾晓晓倒庆幸原主的呆了,吴宝珠进宫之后,面对陈斯年的若有若无的诱惑,白容波的嫉妒和针对,全部选择回避,安守本分的避了过去。

    对一个本来就没什么心计的人,这一方法无疑是最好的,怪就只怪吴宝珠身边这些危险人物,敬而远之的意义不大。

    他们像猛兽像毒蛇,猎物越退,他们越兴奋越要步步紧逼。

    此次见面没持续多久,白容波说了一会儿话后,明明精神大好,却说了句乏了,让顾晓晓和小皇帝先行离开。

    她没让陈斯年走,其中猫腻用脚趾头也能猜出。

    离开慈宁宫别了小皇帝,顾晓晓回到坤宁宫后,头一件事儿就是选择泡澡。

    她要在无人打扰的清静环境中,好好分析陈斯年和白容波的弱点,想好日后怎么走。

    剧情提要中吴宝珠的结局实在太凄惨了,陈斯年为了将内外朝势力控制在手中,成为大周无冕之王,借着小皇帝的名义无所不用其极,将贤良之臣扔到东厂中,严刑拷问屈打成招。

    大周原本仪鸾司和东厂并重,直属于皇帝,乃是皇上鹰犬为其查案办案缉拿罪犯。

    陈斯年通过阴谋诡计陷害仪鸾司司长杜谨竹,同时还给他的心腹扣上罪名投入狱中,最后终于让仪鸾司********,东厂一家独大,成了他野心滋长膨胀的依仗。

    花瓣在温泉中漂浮,热气氤氲,顾晓晓一边洗澡,一边将剧情提要中的人和原主记忆对号入住,争取寻找可以合作的人。

    陈斯年陷害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手段残酷擅于罗织罪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睚眦必报又具有耐心,甚至能花上十多年的时间布局,将在永嘉帝时曾得罪过自己的权臣一网打尽。

    比如吴宝珠的父族,只因当年吴宝珠的祖父带头弹劾陈斯年,列举他种种恃宠而骄的行为,迫使当时的永嘉帝为了堵住百官之口,不得不责罚陈斯年这一事。

    陈斯年先是将吴宝珠弄入宫中,本想引诱她成为自己禁脔,失败之后换了新的打算。

    (未完待续。)

第五五零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5

    一入宫门深似海,吴宝珠正是懵懂年纪,哪怕吴家知道陈斯年不怀好意,但吴家已经在陈斯年和其它政敌的打压下,成了强弩之末勉强维持着家业,随时都会大厦倾倒,她人在深宫之中只有无可奈何。

    陈斯年像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将吴家放在爪边却不收网,在折腾吴家的同时编织了一张大网,将曾得罪过他的有心匡扶皇室文臣武将们,罗织了一个祸及九族的罪名——谋反!

    在历朝历代,谋反都是一项大罪,哪怕实际上横行朝野将小皇帝当做手中木偶,对宗室百般打压的人是陈斯年。

    但就因为他手中掌握着无尚权柄,又掌握了禁军统领权,镇守三方边关的军队中,有两位将军是他的爪牙,这才让陈斯年在大周翻云覆雨为所欲为。

    一个谋反罪名几乎血洗了京城,民怨沸腾,陈斯年只得暂时收手,将那些遭他构陷的人流放边境,而不是一杀了之。

    这一杀再加上流放,京城勋贵几乎来了个大变天,除了早早投靠了陈斯年的,以及白家连同姻亲,许多支持皇室的文臣武将乃至宗室亲王,下场都极为不妙。

    其中最冤枉,最寒天下百姓之心的,当属正在为外敌入侵者浴血奋战的闵将军。他带领镇西军和入侵大周边关的蛮族殊死搏斗,却不料陈斯年和外族勾结,将历代镇守边关忠君爱国的闵家打成了谋逆,同时诬陷闵将军勾结蛮族,临阵换将。

    闵将军名闵泽出身将门世家,自少年其就跟随父兄出生入死,和持续骚扰大周边境的蛮族打仗,练就一身好武艺。

    同时他也不是迂腐的人,朝廷一道道圣旨发下,鸩酒和白绫以及将闵氏收押的旨意,在闵泽看来全是陈阉狗的诡计。

    眼看皇室式微朝堂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闵泽当机立断带着亲兵和不愿与陈阉狗同流合污的将士们一道出走,远走高飞越过蛮族,在离大周很远的地方,建起一座城来,逍遥自在的做起了城主。

    闵泽凭借聪明才智以及过人的本领逃过一劫,其它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比如吴家,比如柳家,还有一门三探花的江家,凡是恪守本分拥立朝廷,和陈斯年作对的人,下场无不凄惨。

    他由于早年经历,性情阴鸷多变,对皇族包括权贵充满敌视,当年做永嘉帝娈宠时,又被人看不起,连民间都流传着贬低他的打油诗。

    ********之后,陈斯年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报仇,待地位稳固之后,他变本加厉的对曾得罪过他的人进行报复。

    长年压抑中,陈斯年早已心理变态,他研究出各种残酷刑法,用到得罪他不愿和他同流合污的清高臣子身上,他最喜欢折腾那些坚守本心的硬骨头,使出各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来。

    到后来,陈斯年的名字在大周成了禁忌,可以止小儿夜啼。

    在陈斯年和白容波的打压下,吴宝珠和小皇帝在宫中处境愈发艰难,尤其在陈斯年和白容波的孽种出生,小皇帝一天天长大,对自己处境感到屈辱之后。

    有了自己的孩子,陈斯年和白容波想当然将目光放到了龙椅上,小皇帝就是他们推上来的傀儡,在二人看来他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该对两人有任何意见。

    为了控制吴宝珠和小皇帝,陈斯年让两人服用了天香露,长期服食天香露,让吴宝珠精神开始不太稳定,偶尔会发类似于癫痫之类的病症。

    每次发病,吴宝珠都会被关在坤宁宫中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和外界联系。

    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吴宝珠因为一次意外,获悉了陈斯年和白容波不止****宫廷,还产下了孽子,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取代小皇帝成为新帝。

    由于恐惧和担忧,她将此事告诉了一直支持皇室反对陈斯年的吴家姻亲,通过姻亲之口,更多人知道了陈斯年想要谋害新帝之事。但对于陈斯年和白容波有子之事,大部分人持怀疑态度。

    朝中敢于明面支持小皇帝的人越来越少,但背地里将倒行逆施手段残忍的陈斯年恨得牙痒痒的人,不知有多少。

    其中导致陈斯年提前下手害死吴宝珠和小皇帝的,便是几位朝中义示连同宫中禁卫军。他们原本在小皇帝的暗中授意下,决心冒着生命危险互相配合下刺杀陈斯年,只可惜没人想到陈斯年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本次刺杀以失败告终。

    不止如此,陈斯年还反过来杀害了小皇帝,嫁祸给义士还有禁卫军中的英雄们,吴宝珠亲眼看到小皇帝被陈斯年害死,整个人陷入崩溃中精神再次错乱。陈斯年顺势将此案定为吴宝珠发疯命人杀害小皇帝,被流放到边关的吴家因此被满门抄斩。

    视为骨肉的小皇帝惨死,吴家被满门抄斩,吴宝珠更被打上谋害皇帝的罪名处死,即使杀了小皇帝对她百害无一利。

    但一切由陈斯年盖棺定论,他肆意篡改真相,将吴家以及众多良臣忠将打成了谋逆叛乱分子,那些无辜牺牲的人们,被他命人编纂的史书写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吴宝珠死的怨气冲天,她一生几乎从未做过坏事,年纪轻轻就被送入深宫,但仍然恪守本分,最后却仍落到了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结局。

    最让吴宝珠心有不甘的就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家族,因谋反之罪覆灭,视若亲子的小皇帝惨死于奴仆之手。

    顾晓晓想事入了迷,凝脂般的肌肤泡的有些发白,水也凉了下来,宫人有她吩咐在前,也不敢前来打扰。

    她出了水擦干净身子,换了衣服后,满头青丝散发人淡淡皂角香气,湿漉漉的垂在肩上。顾晓晓是不耐将头发完全擦干的,即使披头散发的样子,在古代乃为不庄重之大忌。

    但她如今贵为太后,宫人不敢多言,白容波不至于连她沐浴后披头散发这种琐事儿也要管。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顾晓晓头有些晕,这具身子在她看来虽然纤秾合度肌肤丰美,用来打架却是太过柔弱了。

    吴宝珠锦衣玉食中长大,十指不沾泥阳春水,从未干过粗活。不像细娘一样,虽然瘦的皮包骨头眼眶凹陷,但有一把子力气,养好身子后,练武不在话下。

    但顾晓晓也不惊慌,陈斯年阴柔妩媚不是阉人,却比阉人还要白净,因为他练了一部邪门功法《七星经》。此功法属阴,本不适合男子修炼,但陈斯年偏不信邪,将功法倒行,练出了一身好武艺。

    只是功夫大成的同时,他也不再长胡须身材比一般男子看着更瘦弱些,连房事上都受了影响。

    更重要是的长年累月倒行逆施,给陈斯年身体造成了一定损伤,每个月总会发作一次,浑身如针扎般痛苦。

    陈斯年暴戾的性格,也有部分原因是受《七星经》的影响,但这仍不能改变,他本身便是一个残暴之人的事实。

    但凡功法总会有命门,陈斯年所练《七星经》也是有致命缺点的,更何况他又是逆练功法,只要找出他的身上命门来,想要除了他也没那么难。

    顾晓晓换了衣裳,斜靠在美人榻上凝眸静思,将目前所得的所有讯息全部集中在一起进行分析,突然发现未必没有解决的法子。

    小皇帝今年才四岁,离陈斯年有意害死小皇帝让自己骨血取而代之,还有四年光景。

    白容波和陈斯年此时已经生过一个女儿,被两人挂名在一个苟且偷生,偷靠在陈斯年的一个闲散郡王名下。两人本就怀了混淆皇室血脉的鬼胎,一心想生个儿子,女儿只是他们制造儿子过程中的失败品。

    所以这个女儿,两人几乎未曾过问过,剧情提要中只说了她藏身在北静郡王府。白容波能在后宫之中,怀上陈斯年的儿子,又以为先皇祈祷的名义,到京城西郊别宫闭关生下这个孩子,足可见两人肆意妄为之程度。

    如今的陈斯年虽然在后宫一手遮天,但在前朝尚有几块硬骨头没啃下,闵家也不曾被迫远走它乡,名震天下的镇西军还在。

    她如今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朝中到底谁忠谁奸,有谁明面上是忠臣,但私底下已经投靠了陈斯年。

    这本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但在顾晓晓进入任务前,吴家已经失事,吴太夫人还有吴夫人的诰命之位被收回,没有特召不得入宫。

    而现在后宫又在白容波的把持之下,吴宝珠被架空在坤宁宫,连身边人的任用,都不能做主,和小皇帝一样,不过是个傀儡。

    金碧辉煌的皇宫,就像一个巨大的金笼子,顾晓晓将宫人屏退,独自待在房内,用心感应着周围的灵气。

    这是大周,一个佛道兴盛的地方,到底是先有信徒才有神佛,还是有了神佛之后才有信仰,这是类似于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

    皇宫之中灵气充沛,但更让顾晓晓惊喜的是,历朝历代攒下来的真龙之气异常充沛。大周的皇宫,沿袭数个朝代,经历过近百个皇帝,其中不乏雄才伟略的帝王。

    每个皇帝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有真龙之气,但无道昏庸由于浊气太盛,真龙之气会被侵蚀殆尽。

    再比如小皇帝这般,虽然贵为天子有真龙之气庇佑,但是权臣当道,龙气被压几近于无。

    除此之外,一个朝代发展到最鼎盛的时候,由于天下太平百姓归心,龙脉稳健,所集聚龙气是最旺的时候,一切妖魔鬼怪不敢现形。

    所以,乱世出妖孽这话其实很有道理,每当朝廷显出乱象之时,民间就会妖异频出。

    在感悟灵气的过程中,顾晓晓发现吴宝珠虽然身体柔弱,想要练出顶级剑术很难,精通道家法术同样艰难,但她五感十分灵敏,很容易就感知到灵气以及真龙之气。

    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那就是顾晓晓虽然不能将武术和道术学到巅峰,但却能找出那些根骨极佳的人进行培养。

    在以往任务中,顾晓晓也这样做过,但那时候她五感不如现在敏锐,却拥有其它工具进行辅助。

    她要是努力激发吴宝珠长处,将来或许能开天眼,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阴阳眼。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晓晓头一桩想到的,就是想给小皇帝看看。他今年才四岁,哪怕根骨差,顾晓晓也能用草药帮他调理身体,难就难在如何避过陈斯年等人的耳目。

    事在人为,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坤宁宫中有许多陈斯年和白容波的耳目,顾晓晓怕引起怀疑,没有独处太久。

    相比起慈宁宫中,宫女和太监的战战兢兢,坤宁宫中又是一番气象。吴宝珠轻易不责罚下人,这使得宫人对她虽然畏惧,但偶尔也敢大着胆子,对她下达命令有所异议。

    吴宝珠性情太过宽和,以前在闺阁中,有吴夫人为她做主,到了宫中之后,却因为不擅长御下,导致她在坤宁宫中行事处处受阻,那些宫人人在曹营心在汉,竟鲜少没有不背主的。

    顾晓晓手在椅背上敲了敲,换,等到她掌握一定势力之后,要在坤宁宫来个大换血。

    如今困扰顾晓晓的最大难题,就是如何和宫外那些忠于小皇帝的臣子联络,又如何博取信任,让他们相信她是站在皇室这一边。

    毕竟陈斯年这人最擅于玩弄心计,当年微末之时,就会在奴仆之间进行算计挑拨,后来一步步爬上权臣之位,愈发精于算计。

    万一他用计,让那些臣子怀疑她的立场,顾晓晓想要证明自己,难如登天。

    如今更加迫在眉睫的是如何解决天香露之事,剧情中没有提它的危害有多大,但后来吴宝珠精神出现问题,和它绝对脱不了关系。

    至于小皇帝,由于服用时间尚短就离世,所以天香露带来的恶果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世,顾晓晓要护小皇帝周全,就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天香露一事。

    (么么哒大家,陵子决定啦,努力存稿,然后到一个故事结束再爆发,大家喜欢哪个时间段更新呀?(未完待续。)

第五五一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6

    不然到时候,哪怕除了陈斯年和白容波,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帝王,是难以被文武百官接受的。

    不得不说两个人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毒,让人叹为观止,陈斯年和白容波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

    连他们本来就打算除之后快的小皇帝也不放过,和这样两个人为敌,可想而知摆在顾晓晓面前的困难有多大。

    先前顾晓晓刚进任务时,摔杯子的举动和原主性格大相径庭,对宫人有了稍许威慑。但想要完全让她们俯首帖耳的听话,还有一定难度,她独处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有宫人在帘外问话伺候了。

    顾晓晓隔着帘子,冷冷的瞥了粉衣宫女一眼,还不是个面生的,她叫水竹是她从吴府带过来的人,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投靠了白容波。

    “将天香露给本宫端过来一杯,再备一些清淡的糕点。”

    顾晓晓淡淡吩咐着,尽力模仿着吴宝珠的情态,刚进任务,她总要谨慎些以免露出马脚来。

    水竹低头应了是,缓步退了下去,接着珠帘旁有站了两个宫女,顾晓晓连独处的时间,都无法完全随心随遇,为她日后行事又带来了不便。

    天色还早,未到掌灯时候,顾晓晓又让宫人拿了几本书过来。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书呈上来了,顾晓晓只扫了一眼,眼角有些抽筋,什么《花间词》《玉楼文集》《长生词话》《楚国辞赋集录》。

    全都是诗词歌赋,这还真就是原主的喜好,顾晓晓将手按了按眉宇,慵懒道:“这些哀家看腻了,换些史书还有游记拿过来。”

    那跪在地上的宫人,垂着头恭敬的说:“启禀太后,坤宁宫鹿鸣书房内,只收着历朝历代诗词歌赋,若要看史书和游记,需要到太清楼拿,恐怕要费些时候。”

    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宫女,在太后面前嘴皮子如此利索,说出一串话来,不由引起了顾晓晓的兴趣。

    她说此话到底是为了偷懒,还是为了邀功,在她面前露了个脸儿。

    “抬起头来,本宫听你声音有些生嫩。”

    那宫女依言抬起头,淡眉粉面一双灵动大眼:“太后圣明,奴婢红杉刚调入坤宁宫,还望太后差遣。”

    是个新人,顾晓晓将她脸记在心中,打算观察一阵,看她是不是陈斯年或者白容波派来的奸细。

    “嗯,生的倒是不错,去太清楼多领些书,回来到平姑姑跟前领赏。”

    红杉闻言大喜,再次叩谢了太后,她才入坤宁宫便得此恩典,心中喜悦非常。

    平姑姑乃是宫令女官,平时代太后掌管坤宁宫事宜,虽然冷心冷面,但能得了她的青眼,以后在宫中必能得到重用。

    红杉知道的就这些,她是平民出身,眼皮子浅,虽然大家私下都说太后是泥菩萨,只要不得罪在那里供着就行,真正要讨好的是太皇太后,那才是真佛。

    勉强识几个字儿能算账的红杉,却不这样认为,太皇太后前呼后拥,想要得她青眼难如上青天,倒不如讨好太后。

    听人说太后娘娘入宫前,可是大家闺秀,聘礼嫁妆十里都铺不满,只要太后稍微从手里漏点儿,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红杉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安身立命,到二十多岁时在太后面前求个恩典,早些出宫婚配,凭着她宫中出来的身份,配个读书人也是可以的。

    她之所以背井离乡进宫,可不就是不愿嫁给一把年纪的富人做妾么。

    太清楼位于皇宫崇政殿西北,迎阳门内后苑中,离坤宁宫有一段距离,它当属后宫中最大的藏身处所,内有贮四库书,经、史、子、集、天文、图画等。

    水竹将点心和天香露端了上来,又悄无声息的候在一旁,没有人抬头,但顾晓晓能感觉到,暗处绝对有人在窥视她的行踪。

    究竟会是谁?

    顾晓晓拒绝了宫人服侍,端坐在矮榻上,伸出芊芊玉手尝着入口即化的玫瑰色糕点,另一面不忘观察杯中天香露。

    色泽醇厚的天香露有些像葡萄酒,味道清甜,细细闻起来,也闻不出什么味道来。

    里面到底添加了什么,顾晓晓头一个怀疑的就是罂su,紧接着则是五石散,但这些东西,若放进天香露中定然会露出端倪来。

    曼陀罗同样有让人神志不清的功效,顾晓晓曾在任务世界学过中西医,对于各种植物和药物的毒性也有一定了解,只要能找出天香露中致幻成分,她就能找出解决之法。

    但在没有各种试管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找出其中成分何其艰难。

    又吃了一口酥软绵糯的点心之后,顾晓晓拿清水漱了口,确保口腔内无任何异味。

    接着,她伸手端起了透明琉璃盏,橙红色的液体微微**,顾晓晓微微闭眼,似是非常享受的,轻轻抿了一小口。

    天香露喝起来一点也不刺激,入口是先是淡淡的甜,接着舌尖上滚过一片暖意,所有味蕾好像同时打开,清凉的甜味一路向下滑入心间。

    顾晓晓认真的品尝着唇齿间的余味,不错过每一丝感觉,在清甜之外,还有一点点奶香味,非常弱,弱的顾晓晓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在回味了约有半刻钟后,终于浅浅的抿了第二口,这一次顾晓晓更加专注,在经过仔细辨认之后,她有七分肯定,天香露中有夹竹桃叶子或花的成分了。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别的有毒植物,但只要抓住主要矛盾,一切就好解决了。

    顾晓晓安下心来,眼皮沉了沉,装作困倦的样子说:“将东西撤下去吧,哀家要小睡片刻。”

    水竹将托盘撤下,花梨为顾晓晓铺好了床榻,翠羽丝衾,笼罩着锦帐重重,平平整整一丝不苟。

    虽是小憩,却是不能马虎的,苏合香也点了起来,宫人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太后安眠。

    顾晓晓躺下之后,帷帐放了下来,床榻足够大,宫人退在几米之外,她有足够的空间,在这里思索到底该如何解天香露之毒。

    方子倒是容易开,可是原主先前根本不通医理,她突然开起药方来,只要陈斯年和白容波不是傻子,都会将她的房子拿过去仔细研究。

    她医术虽然自认不错,但也没有开一张药方都能遗世**,谁也瞧不出功用来的地步。

    那酿造天香露的人,看了这方子后,定然能看出几分端倪来。

    再加上她身份尊贵不可能亲自熬药,这煎药过程中要是出了意外,解药也要化为毒药了。

    顾晓晓着压着柔软的蚕丝被,心情无端变得沉重,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和外界取得联络,获取一定帮助。

    她将后宫人所有能见到的人,掐指算了一遍,只发现了一个或许可用的人——当今仪鸾司司长风玉停。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不羁,但风玉停这人却是个忠心的,不然也不会碍了陈斯年的眼,被他找茬陷害,直接扔到了西华门守城门去了。

    堂堂仪鸾司司长,直接飞流直下三千尺,是可忍孰不可忍,风玉停愤慨之下挂冠而去。

    只可惜,风家的退让没换来陈斯年的收手,由于风家在仪鸾司中不可忽视的影响力,陈斯年还是对风家出手了。

    顾晓晓之所以选择和风玉停合作,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仪鸾司隶属于皇帝,是除大内侍卫外,少数可以直入宫闱的外男。

    和风玉停见面的难度,远远小于闵泽,而且取得风玉停信任之后,顾晓晓可以通过他和更多的人联络,在后宫中也不像现在困守于坤宁宫中,面对霜刀雪剑无抵挡之力。

    红杉拿着坤宁宫的腰牌在太清楼领了一大摞书回来时,听闻太后正在小憩,怀着失落的心情,将领来的书籍放到了书房中。

    顾晓晓小憩之后,到书房中翻阅起红杉送来的书,一看就是近两个时辰,身子有些受不住了,这才回寝宫安歇。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我欺,顾晓晓还真就从史书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先前只从吴宝珠的记忆中知道大周的皇宫,几经翻修扩建重建,已经沿用近千年,但从野史纪闻中看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

    据说,在五百年前的楚国,连续二十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当时的楚文帝曾大兴土木将整个皇宫扩大了一倍有余,同时还在宫中修建了一处藏宝密所,里面全是四方献上来的各种奇珍异宝。

    楚文帝在皇宫中埋藏此宝藏,为的是以后楚国遇到灾年时,可以拿出来解燃眉之急。

    奈何一个国家的**其实是先从根子里烂的,楚文帝苦心为子孙埋藏的宝藏没能派上用场。楚国末代帝王为了争夺皇位,做出弑父这等天理不容之事,还大肆屠戮兄弟,秘密宝藏地点和开启方式,自然没能流传到他手中。

    到了后来改朝换代,后任帝王曾有心寻宝,但皇宫内苑金碧辉煌,国家新立,想要找出宝藏,定要将皇宫彻底翻修一遍,所以当时的开国帝王只得作罢。

    再往后去,朝代更替皇权不断易主,皇宫不断修缮,当年楚国留下的宝藏,成了一个迷,风风雨雨只能从史书上可窥其神秘一角。

    宝藏总是能引起人的兴趣,顾晓晓特地将这页上的内容给记了下来,打算有空时再从将作监借来大周皇宫历朝建筑图纸来,权作研究之用。

    万一将埋藏了近五百年的秘宝找出来,也是意外之喜,顾晓晓现在可是缺人又缺钱。

    自然,顾晓晓借书的消息,被送到了陈斯年和白容波耳中。两人对此倒没多做怀疑,吴宝珠本来就爱看书,兴趣是诗词歌赋看腻了,转过来看经史子集了。

    她一心扑在书上,对白容波来说,倒是件好事,总比做出些出格举动,引得陈斯年对她动了心思好。

    第二日,起身之后没多久,顾晓晓唤了红杉,让她到太清楼寻一些有关皇宫建筑的书和图纸来。

    将作监位于宫外,顾晓晓想起自己的处境来,只能空空叹一声鞭长莫及,她的腰牌能递出坤宁宫已算不错,到将作监借图纸就是痴人说梦了。

    红杉这次再去便是轻车熟路了,虽然她不太懂藏书分类,在浩瀚如烟海的书架中,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上。

    但是她嘴甜又会说话,掌管典籍的人,在太清楼每日只与一册册书籍为伴,还要时时整理,避免各种各样火灾,有人陪着说话当然心情愉悦,帮她找几本书也不在话下。

    而且,太清楼入不了白容波的眼,陈斯年也不将此处当回事儿,能攀上太后娘娘,对他们来说也是荣幸。

    书送回来后,顾晓晓从手腕上摘了玉镯作为奖赏赐给了红杉,只喜的她眉开眼笑接连叩了好几个头,水竹还有其他宫人眼中不可避免的露出羡慕之情。

    他们虽然暗中受命于太皇太后,但谁也知道,太皇太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为人吹毛求疵矜贵非常,在她手里一个弄不好就要丢掉半条命,如若办的好也是份内的差事。

    论起赏赐来,太皇太后还不如年仅四岁的小皇帝大方,陈斯年更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最大爱好就是收集各种珍宝。

    顾晓晓察觉出其余宫人羡慕眼神,眸中神采微闪,心动就好,怕的就是软硬不吃。

    不过,书送回来了,顾晓晓没看多久就被迫终止了,但她停的很乐意。

    因为小皇帝来了,他下了朝还没去念书,先跑到坤宁宫来,眼巴巴的要听顾晓晓讲故事。

    这让顾晓晓又好气又好笑,但看着他可怜见儿的大眼睛,又不忍心拒绝,只能一边说着下不为例,一边让人给帝师带了消息,说小皇帝过一个时辰后才过去念书。

    小皇帝最厌烦夫子念念叨叨的啰嗦,能迟一个时辰再去,欢天喜地的坐到了顾晓晓的膝上。

    顾晓晓将他搂在怀中,一边讲故事,一边借着做游戏的机会,将他小胳膊小腿捏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五五二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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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咯咯直笑,左躲右闪着和顾晓晓玩耍,粉团似的脸颊时不时浮出浅浅的酒窝。

    顾晓晓连小皇帝的脚丫都没放过,结结实实捏了一遍,她当然不是突然化身怪阿姨,此举是为了给小皇帝看根骨。

    毕竟小皇帝可是顾晓晓进入任务之后,头号要保护的对象,不求长命百岁总不能英年早逝或者夭折,不然哪怕没有吴宝珠的托付,顾晓晓也难以释怀。

    **母张氏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太后和小皇帝亲热,显得有些局促,以前小皇帝虽然亲近太后,但最黏的人是她。为此,**母张氏还颇有几分自得,如今小皇帝突然对太后如此依赖,她不由有些失落。

    太后出身尊贵,年轻靓丽面目威严,单让她看着就觉自惭形秽,不像她这种做奴婢的。张氏本以为给小世子做**母,已经是她张家烧了几辈子高香换来的福气,没想到有朝一日,一道圣旨小世子突然成了皇帝,她像是在梦中一样,跟着京中来人进了皇宫。

    皇宫内苑的生活,五光十色,吃穿用度超乎**母张氏的想象,还有大家敬仰的目光,也让她有些飘飘然。

    她可是小皇帝的**母,从家乡跟过来的老人,所以她害怕看到小皇帝和太后关系亲密,她恐惧自己的不再是小皇帝最亲近的人。

    摸骨分为两种,一种是简单的摸脸和头还手脚,另一种就是像顾晓晓这般,细致的将能摸到的骨头摸一遍。

    此番摸骨,收获非凡,顾晓晓也是一开始摸出小皇帝像是先天纯阳之体,这才又彻彻底底摸了一遍。

    先天纯阳之体几乎万中无一,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苗子,再加上他身上微弱的真龙之气,若能运用得当,小皇帝日后绝对可以一飞冲天。

    这让顾晓晓有些唏嘘,老天给了小皇帝可遇不可求的体质,却也给了他九死一生的命格。若非她进入任务中,小皇帝不到九岁就会死于非命,哪怕地位再尊崇纯阳之体再难得,也只能是空谈。

    “母后,为什么孙悟空那么厉害,会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呢?”

    小皇帝忽闪的大眼睛中满是渴求,还有一些伤心,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他喜欢孙悟空的无法无天,喜欢他的本领高强,想像他一样拥有七十二变,非常不舍得他被压在五指山下。

    顾晓晓将以前各个世界经历的事情,以及看过的书和故事,简化之后讲给小皇帝,今天讲的正是《西游记》。

    看到他这么上心,顾晓晓笑了笑,将他小脸摆正一脸严肃的说:“因为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孙悟空现在被压以后会更厉害呀。”

    小皇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顾晓晓将他放到地上,为他理了理衣领:“好了,皇儿,你该去念书了,夫子讲的若是不会,记得要及时发问。弄不懂的,到时候可以来问母后。”

    “皇儿知道啦,恭祝母后安康。”

    虽然小皇帝心中挂念着孙悟空是如何从五指山中出来的,但也知道,学业不能荒废,他是一国之君要努力向学,日后才能为天下百姓谋福。

    目送小皇帝离开之后,顾晓晓再次打开堆在案上的书册,想起他的纯阳体质总有些心不在焉。

    小皇帝如今才四岁,正是可塑性最强的时候,她手头有许多适合小皇帝修炼的功法,相比武功而言,修真自然最适合皇帝了。

    但小皇帝偏偏不能修真,因为其天命所归,本来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前来历劫,要经历人生百态,同时还要治理国家。

    修真则要抛开世间种种享受,追求登仙大道,这跟历劫目地相冲。再者,这个世界灵气虽然充沛,但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一个能修真成仙的位面。

    武功秘籍不缺,内功心法也不缺,可是该怎么传授给小皇帝?

    以他四岁的年纪,又是否能理解他传授的内功心法,这个年纪,是好也是坏。

    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让小皇帝练功夫呢,顾晓晓思索之余想起了一个人——仪鸾司司长风玉停。

    能年纪轻轻成为一司之长,风玉停的功夫是极不错的,他是家传的路数,走的同样是阳刚之道。但世家传承,几经战乱,有所缺漏在所难免,他的功夫若是放到江湖上,却不是顶尖儿的。

    如果小皇帝能跟风玉停练功夫,她也可以暗中教他更好的功法和心法,同时也能向风玉停示好。

    想要和一个人合作,仅凭红口白牙是不行的,她必须要拿出让人心动的东西,才能有和风玉停以及其他人面前,拥有谈判的资本。

    吴家失势,吴宝珠在宫中孤立无援,顾晓晓此时能用的人不多,但她可以慢慢筹谋。至少她知道陈斯年会在何时发难,在所有人眼中,她只是一个呆板性情温和的泥人儿。

    天香露之毒必须解,顾晓晓不想沦落到精神错乱的境地,进入任务之后,她继承了原主的一切,包括她身上缓缓累积的毒素。

    如今只能庆幸天香露是慢性毒,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她造成影响。

    宫中关于皇宫建筑的书籍不少,但大部分是历朝历代讴歌本朝宫城的文赋,野史杂记中倒有关于皇宫秘宝的传闻。但是一代比一代玄乎,到了后来直接变成了:“秘宝藏在镜花水月中,唯有有缘之人可见,天定之人可取”,这样简单的几句话。

    这,这不是扯淡么,顾晓晓翻了个大白眼,怎么不干脆说是海市蜃楼。

    这个世界文明出现近一千五百多年,封建文明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大周正式勋贵不断衰弱,中央权力不断集中,土地兼并严重时。

    即使没有皇权旁落,大周在农耕文明不断发展期间,矛盾冲突也是少不了的。

    想到自己技能栏中新添的发明一项,顾晓晓有点儿蠢蠢欲动,到了任务世界,不试试自己的新技能,好像有点儿说不出去。

    就在她思索哪些发明和现下文明不冲突时,灵光一闪,突然有了解决天香露危害的主意。

    既然原主喜欢喝各种果露,那么她自己尝试酿些果露和果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酿造果露,她可以全程参与其中,也不会引起那两位的怀疑,还可以借机要一下天香露的配方。

    即使他们隐去了其中对身体有害的配料,配方本身也能给她一定灵感。

    除了果露,顾晓晓还打算做胭脂,纯植物配方的胭脂,一点点收集她需要的药草,酿出可以强身健体的果露,不仅自己可以服用改善体质,还可以给小皇帝喝。

    顾晓晓越想越远,以后若是将果露卖到宫外,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所以,她当即拍板决定,说干就干绝不含糊。

    由于之前吴宝珠还停留在果露爱好者的程度上,虽然喝过各种果子酿出的露子,但尚未亲手酿造过。所以,顾晓晓先让红杉到太清楼,借了有关酿酒、酿果酒、酿果露的书。

    红杉正是摩拳擦掌想要得到太后重用的时候,虽然难以理解,为什么太后的兴趣爱好来去如风,从史书转到园林建筑,又转到了酿酒,但这不妨碍她风风火火的完成太后的命令。

    只要能讨太后娘娘欢心,她多跑两趟也是无碍的,红杉一心向上,踊跃非常。

    坤宁宫的动静,每天都会有人向白容波汇报,红杉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借书,她也全清楚。

    如今听闻吴宝珠突然又忙起了酿果露,借了一堆书来,坤宁宫的眼线还说她兴致极高,吩咐宫人去准备大大小小的坛子,看样子是要亲自动手了。

    这让白容波有些惊讶,吴宝珠入宫这么久,除了看书或者到慈宁宫请安,偶尔去此御花园,接见一下前来拜访的命妇,存在感一直很弱。

    她这些天办的事儿,比她以前一个月办的事儿还多。

    白容波正在犹疑间,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缠在她的脖子间,她打了个哆嗦,正欲呵斥,那双凉腻的手慢慢朝她敞开的领口处滑去,骨节分明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出现在她眼帘中。

    她不怒反喜,唇角眉梢全是风情,身子微微往后一倒,故意将****微挺,娇笑着将臻首靠到一个硬挺的胸膛中:“九千岁怎么有空来看哀家。”

    陈斯年一手大力按在白容波羊脂玉般嫩滑的****上肆虐,一手抓过她一绺头发缠在指尖把玩,压低了声音说:“臣怕太皇太后深闺空旷,徒生幽怨特来解忧。”

    他的手很凉,声音也低沉,但因一副好皮囊,这般凉薄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难言的魅力,白容波对陈斯年也是有真情实意在。

    闻言,她媚眼横飞做出娇痴状,笑嘻嘻的说:“那哀家要多谢九千岁关爱了。”

    孤男寡女,**,陈斯年绕过美人榻将白容波大横抱起,朝床榻走去。

    白容波惊呼一声后咯咯直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媚眼如丝:“九千岁,坤宁宫那位泥人儿,最近频频到太清楼借书,还大张旗鼓的要亲自酿果露,你怎么看?”

    浓情蜜意时,白容波故意提起吴宝珠来,果不其然,陈斯年将眉头一皱,嗤笑一声:“这种时候提那种败兴人作何,看书酿酒,还能把这皇宫翻过来不成,还是让臣好好抚慰太皇太后吧。”

    他说着话,轻轻将白容波抛到了重重绣帐中,白容波摆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舌尖舔着红唇,说不出的魅惑,勾着陈斯年很快脱了衣裳。

    很快,罗帐轻摇,春意盎然,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

    吴宝珠性情沉闷,除了刚入宫时,陈斯年曾对她容貌有过几分赞赏意思外,后来几乎将她当做透明人儿。

    饶是如此,白容波还是有危机感,她跟陈斯年也有几年光景了,还生了一个女儿,但她仍觉看不透这人。但她知道,陈斯年这人有一个癖性,那就是喜欢征服高门贵女,身份越尊贵他在床榻之间就越兴奋。

    和白容波欢好时,陈斯年喜欢在床第间折辱永嘉帝,非常享受给当初的主子戴绿帽子的感觉。

    白容波的担忧正是基于此处,宫中除了她之外,要数吴宝珠身份最为尊贵。而且天下男子多贱性,吴宝珠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她怕陈斯年哪天意动,对她起了心思。

    好在,吴宝珠实在太过无趣,陈斯年对她似乎并无兴趣。

    但现在,原来泥人儿似的吴宝珠,突然变得活泼了,又是研究建筑还是酿果露的,白容波怕她入了陈斯年的眼,于是提前将此事说出,免得她将来真的酿出什么果露来,陈斯年惊讶之余对她生出兴趣来。

    白容波为人虽然阴狠,到底绕不过一个情字,但她却没有多大把握,保证陈斯年对她有几分情意在。

    日子像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的就过去了,诡谲风云,在大周朝堂上空不断盘桓着。

    坤宁宫在顾晓晓的布置下,已经换了模样,院子里晾晒着各种植物的根茎,摆着各色果子,宫人来往穿梭时,手中托盘里多放着小巧的玉壶,里面盛放的是新鲜的果汁。

    为了掩人耳目,顾晓晓是真刀实枪的钻研起各种书上记载的方子来,从果汁开始,一点点试着味道。

    只是小皇帝,这几天只来过一次,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让顾晓晓有些疑惑。

    孩子年纪太小,问急了眼睛里含上两包泪,但缘由是怎么也不愿说的。

    顾晓晓刚刚做好计划,小皇帝突然流露出和她疏远的意思,怎能不让她着急。

    只恨她如今无可用之人,无法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陈斯年或者白容波说了什么,还是小皇帝在夫子那里受了委屈。

    但一直以来,慈宁宫那边儿从没阻止过小皇帝过来,顾晓晓这是满头雾水。

    她只好派人往小皇帝念书的地方,送糕点和笔墨纸砚,试着哄他高兴。并决定一定要和小皇帝好好谈一谈,问他最近频频露出忧虑之色。(未完待续。)

五五三章厂花与太皇太后炮灰8(月票加更)

    (月票加更,咬手绢,你们不爱陵子了么,嘤嘤~)

    浮云载山山欲行,桥头雨馀春水生,春深夏初,宫中绿荫渐浓,天光一日亮过一日。

    顾晓晓习惯了宫人的服侍和窥探,也习惯了宫中奢华的生活,却唯独习惯不了,行动局促在四方朱墙中的烦闷。

    又过了两日,小皇帝终于又来了,头发仍结成小辫子攒在头顶,黄豆大小的圆润明珠装饰其中,头发是乌木似的颜色。**母张氏低眉垂首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生怕他走路不稳,做好了时刻伸手的准备。

    自从顾晓晓教小皇帝要自强自立,莫要总赖在**母怀中后,下了御车他总是迈着两只小短腿走路,走的气喘吁吁也不喊累。

    以前可不是这样,**母张氏常抱着小皇帝在各处行走,小皇帝跟长在她身上一样,两个人亲密的,谁都知道小皇帝若是发脾气,只有**母能哄好。她对顾晓晓的怨气,也正来源于此处。

    进了坤宁宫后,**母张氏垂着头本本分分的站着,除了替小皇帝整理衣裳外,几乎没任何存在感。

    尤其是顾晓晓在跟小皇帝说话时,**母张氏识趣的不往前凑。

    顾晓晓有些惆怅,小皇帝对她的抗拒愈发明显,上次虽然不自在但还是让她将他抱在膝头,今天直接板着小脸严肃的来了一句:“母后,夫子教了朕行事要端方,不可做小儿女状。”

    一句话,堵的顾晓晓哑然,要不是小皇帝突然变的冷淡,在她面前叫一声母后都带着不自然,还和她讲起了规矩。她也不想言行不一致,前边让他自立,后面又将他往膝上抱。

    小皇帝往后退了一步,撩起了袍子要往椅子上坐,**母张氏熟练的将他抱起来,让他稳稳落座之后,又往后退了一步,始终没有开口。

    正在苦闷中的顾晓晓,看到**母张氏和小皇帝之间的互动,总觉得有些别扭。

    细心回想,**母张氏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是吴宝珠记忆中,还是顾晓晓先前所见。她照顾小皇帝时,常一惊一诧的,生怕他跌倒或碰到哪里。

    但这两次,**母张氏明显话少了许多,好像故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被她注意到一样。

    **母张氏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顾晓晓心中思量之后豁然开朗,隐约猜出了小皇帝态度突变的原因。

    她抬手拿起一杯茶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皱眉放了下去:“茶水凉了,劳烦张嬷嬷为哀家沏上一杯新茶来,听人说西南的花茶别有特色,劳烦嬷嬷了。“

    嬷嬷的称呼让**母张氏微觉不忿,由于她是陛下的**母,又是穆王府来的人,宫中婢女寺人都称她一声夫人,她从惶恐接受到慨然应答,后来还有些许得意。

    但小皇帝年纪还小,没有圣旨钦封**母为夫人,她这夫人称谓名不正言不顺。

    “奴婢遵命。”

    **母张氏不敢拒绝,只将余光轻轻看了小皇帝一眼,见他端方坐在椅子上,舌下微苦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打发走了**母张氏,顾晓晓抬起下巴,摆出了太后的架势来:“都下去吧,哀家要和皇上说会儿话。”

    大约是顾晓晓难得摆出太后娘娘的威严来,宫人一时敬畏,还真鱼贯退出。

    **母张氏走了,宫人也离开了,只剩下小皇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和顾晓晓隔着一张方桌,他的表情突然有些松动,小脸微垮嘴角下拉,写满了不高兴。

    顾晓晓起身,绕到了小皇帝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顶,被他往后一靠躲了过去。

    “怎么了,皇儿如今怎么和母后如此生疏?”

    小皇帝到底年纪小,先前虽然一直端着,这些天也一直将委屈咽在心里,如今听着顾晓晓轻轻柔柔的话,**母张氏又不在身边,一下子发作了。

    “你,你不是我的娘亲,娘亲她会伤心的。”

    小皇帝破天荒用了你和我字,登基之后,教他规矩的夫子和宫人,三令五申不能说的字。

    虽然他因为伤心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也不难猜出意思来。

    顾晓晓楞了下,有些哭笑不得,不顾仪态的蹲下身子,定定的看着眼圈有些泛红的小皇帝怜惜的说:“傻孩子,你虽然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但你现在的确是我的孩子呀。穆王妃是你的生母,我是你的养母,我们都关心着你,这不冲突呀。”

    小皇帝似懂非懂的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笑容温和的母后,其实进京这么久,母妃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印象里,母妃和母后一样,满头秀发像是瀑布,长的很好看,身上还有淡淡香气,和他说话时温柔耐心。

    所以,当旁人告诉小皇帝,要叫太后为母后时,以后他就是她的孩子时,他并不排斥。

    但是**母张氏告诉他,说因为他喜欢太后娘娘,认她做娘亲,所以穆王妃不高兴了,不再将他当做儿子了。

    **母张氏还说,太后娘娘因为他现在是皇帝才对他好,其实不喜欢他,等他以后不是皇帝了,太后就不会理他了。

    除此之外,**母张氏还抹着眼泪说,他们进京时穆王妃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小皇帝,这宫中只有她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

    小皇帝喝着**母张氏的奶长大,平时她将他照顾的极为照顾,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皇宫中,他身边也就剩**母一个来自穆王府的人,对她很是依赖,她的话也有信了几分。

    但小皇帝还是不愿意相信太后娘娘其实不喜欢他,不想见到他。

    “真的么,母妃和母后都是娘亲么,母后也喜欢皇儿么?”

    小皇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语气中也有几分不自信。

    对一个幼童来说,无论皇宫再豪华,也是寄人篱下。同时和生父生母隔绝,这辈子不得再以父子母子相称,也是一种伤害。

    顾晓晓握住小皇帝的手,将他的小手包了起来,坚定的说:“母后不会骗正儿的,不信的话我们拉钩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五五三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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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了学,小皇帝迫不及待的回到寝宫中,乳母张氏总算找到了跟他耳语的机会。

    “皇上,嬷嬷有话跟您说。”

    小皇帝正在冥想着今天看到的穴位图,试着记住头部各个穴位的位置,听到乳母的话,偏过脸态度和善的说:“嬷嬷请讲。”

    对于自己的乳母,小皇帝一向亲近爱戴,在他心中乳母近似于半个亲人,未曾以奴仆的身份限制她。

    或许和年纪有关,就算坐在金銮殿上接受众人朝拜,皇帝面前还是有个小字。小皇帝语气虽然和善,乳母张氏还是感受到一种无名的压力,让她内心深处有些惴惴不安。

    乳母张氏欠了欠身,将脸凑近小皇帝,压低了声音说:“皇上,容老身聒噪,今天太后特地将嬷嬷打发出去,跟您说了什么?”

    虽然小皇帝是张氏奶大的,不过面对登基后的他,张氏也不敢太过于亲近,怕被人瞧见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小皇帝今天刚打开心结,又得到了能成为武林高手的宝贝,太后还亲口承诺了不讨厌他,也不会不让他认娘亲。

    现下听到乳母又在耳旁提点,小皇帝将小腿一蹬,从椅子上下来,板着脸说:“嬷嬷,勿要多言,朕今天已经和母后谈过了。你先前误会了,她不讨厌朕,也没有不让朕认母妃的意思。”

    他的话让乳母张氏惊了下,她好不容易这些天敲敲打打的给太后上眼药,小皇帝明明相信了,怎么今天就和太后独处了半个时辰,态度骤然就变了,变得比先前还要信赖太后了。

    由于着急,乳母张氏一时失了言:“我的小祖宗诶,您现在可是皇上,太后自然要捧着您。也怪老身多嘴,以区区贱人之身妄议娘娘,太后若是为此生气,老奴明日就去坤宁宫负荆请罪。”

    乳母张氏说着话,还拿手擦起了眼角,好不伤心的样子。

    小皇帝年纪虽小,但好赖人还是分得清的,先前一时想岔了,和太后疏离,如今拗过弯儿来,他正为先前行为惭愧,乳母的话无疑是朝他兴头伤泼了盆冷水。

    “嬷嬷,朕自有主张,你也别担心,朕没有和太后提过你的话。只是太后看出朕心中不痛快,说了一些开解的话。“

    毕竟是自己的奶娘,小皇帝看她红了眼圈,严厉的开了头,到后来又变成了劝慰。

    乳母张氏心中有鬼,又怕得罪了心思单纯的小皇帝,赶紧拿手帕沾了沾眼角,拿手轻打嘴巴子,欢喜的说:“都怪老奴多嘴,拿民间的事儿跟太后娘娘比,娘娘可真是第一和善人,老奴以后要多为皇上和太后祈福。”

    小皇帝见她惶恐知错的模样,露出了笑颜,半是撒娇的说:“好了,嬷嬷。时候不早了,朕要歇息了。”

    那张薄如蝉翼的人体穴位图被小皇帝贴身藏着,宫人服侍更衣时他就握在手心,换好衣服后再塞到里衣内,动作隐秘竟无人察觉。

    待到夜里入寝时,小皇帝拿薄被将头遮住,抖开人体穴位图,惊奇的发现,小人儿轮廓清晰可见,上面的穴位还有经脉闪着淡淡的荧光,只是字体黯淡,但也不影响他记各处穴位经脉位置。

    大约是小孩子天生的英雄崇拜情结,小皇帝学的要比顾晓晓想象中更加用心。

    顾晓晓也不着急,每次见小皇帝时,将故事之余将人体穴位和经脉,分部分考验他。她还从府库中找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拿来练针灸的铜人,怕陈斯年他们发觉出异常来,才没拿处来给小皇帝用。

    小皇帝虽然不是绝顶聪明,胜在踏实,刚开始顾晓晓考较的内容少,他总是错上几个,慢慢的顾晓晓考较的内容多了,小皇帝的错误率也在降低,顾晓晓尝试引导小皇帝感受体内丹田,以及几条较粗的经脉,他也能感应出来,这让她十分欣喜。

    纯阳之体固然好,但若拥有此体质的人脑袋不开窍,再好也是白搭。

    小皇帝先前看着虽然机灵,但的确不像神童的样子,在读书上也没显示出独特的天赋来,顾晓晓总怕的就是小皇帝悟性不好,学功夫时跟郭靖一样不开窍。

    不是说郭靖不好,只是顾晓晓实在等不到小皇帝到二十多岁再开窍,要知道他成长的每一步都危机四伏,憨厚只会让他变得短命。

    眼看小皇帝一点点开了窍,对于人体的气脉和穴位都有了了解,也学会了简单的吐纳之法,顾晓晓进入任务也快两个月了。

    宫中花影婆娑,绿树成荫,爬山虎沿着墙壁朝屋檐上爬,宫人常要用心将它给勾下来,免得蛇虫顺着麻麻的叶子,爬到宫殿中。

    宫人各司其事,有条不紊的忙着手头事儿,坤宁宫中果香四溢,太后娘娘又开坛了。

    天气热,顾晓晓酿果露时,不如先前方便,一个不小心露就馊了。只能减少坛子数量,将封好的坛子放到地宫中去。

    地宫清亮无限,顾晓晓有心下去乘凉,但这在宫人眼中,却是纡尊降贵,吓得她们连连叩首请罪。

    下不了地宫,顾晓晓有些遗憾,好在坤宁宫虽然不受待见,但宫中主子少,小皇帝又常往这边跑,冰块随叫随到,未曾停过。

    冰镇果汁最是爽口,配上从天井里拿出的水果来,别有一番滋味。

    小皇帝记熟了人体经脉和穴位,顾晓晓操心起给他找名义上教武师傅的事儿。

    她看重的当然是风玉停,但风家如今正是独善其身的时候,小皇帝从登基到现在,几乎是陈斯年和白家手中的傀儡。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敢也不愿示好。

    再加上风玉停是仪鸾司的头号人物,自有一份尊贵和体面,如何跟他顺利搭上头也是个难题。

    再难的题,两个多月也足够解开了,顾晓晓想到的是一个歪主意。

    她宫中几乎全是白容波的眼线,多是她根本无心去管,任由他们各自听墙角做线人,将她在坤宁宫中的一举一动跟传出去。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将她的容忍当做放肆的资本,她懒得的去管,她们还来了劲儿,要不是尊卑在那里摆着,恐怕还要骑到她头上显摆一下。

    几个恶奴平时在坤宁宫偷奸耍滑,欺负新来的宫人,对顾晓晓吩咐的事儿能推就推,往慈宁宫跑的倒勤快。

    每每这边有什么事儿,她们恨不得在腋下插上一对翅膀飞过去。

    这就罢了,这几个人对顾晓晓没什么尊敬,她将她们打发了,眼不见心净,但她们还欺负顾晓晓看重的人。

    顾晓晓是个护犊子的人,这就让她忍不下去了。

    尤其是红杉,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顾晓晓有意重用她。但这几个刁奴,还刻意联合在一起,私下不止一次仗着是宫中老人给红杉委屈。

    除此之外,这几个刁奴手脚也不干净,顾晓晓对她们简直是深恶痛绝。

    顾晓晓想的歪门儿也和这几个人有关系,她们几个不是爱偷东西么,手脚不干净,喜欢欺负人么。

    有些东西,她们偷的高兴,可就未必有命留着了。

    凤印在慈宁宫放着,不然最适合拿来设局的当然是凤印,就算她们不敢偷,顾晓晓也有办法,让她们“偷”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五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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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投不投月票,我都爱你们,啦啦啦)

    没有凤印也难不住顾晓晓,小皇帝常来坤宁宫给她请安,盗窃陛下贴身玉佩的罪名,也不比偷盗凤印小到哪儿去。

    尤其这枚玉佩还有个名字——九龙玉佩,只有当朝天子才可以佩戴,对小皇帝来说,这玉佩着实有些大,但为了显示出尊贵的身份,这块玉佩他还得时常带着。

    一开始顾晓晓提及宫中刁奴时,小皇帝勃然大怒,不等她话说完就要办了他们,这让顾晓晓分外感动。

    不过,如此行事却不是顾晓晓所希望的,她将其中利弊分析之后,小皇帝按捺下怒火,答应配合她的谋划。

    九龙玉佩再珍贵,不过也是一块玉,小皇帝被人推上龙椅,权势虽然沾不到边儿,该有的帝王仪仗和服冠佩饰却是不少的。

    陈斯年哪怕在剧情中,权势滔天,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阉人的身份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哪怕他最后狸猫换太子,将自己的骨血推上了龙椅,用的却还是大周皇室名义。

    除非陈斯年丧心病狂打算让天下人同仇敌忾对他进行征讨,否则他就不能扯掉小皇帝这块遮羞布。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只要小皇帝在位一天,陈斯年都要给他最基本的体面。

    也正因此,陛下贴身佩戴的九龙玉佩在坤宁宫被盗的消息传出后,后宫顿时哗然,一时间搅乱一池湖水。

    这可是象征皇权的玉佩,意义非凡,在坤宁宫丢失,是对皇权的蔑视,也是明晃晃的打宫中侍卫的脸。

    仪鸾司第一时间出动,小皇帝钦点了仪鸾司司长督办此案。当然,这是顾晓晓的叮嘱,她自编自导如此一场大戏,为的就是请风玉停入局。

    慈宁宫那边也有人前来过问,陈斯年也派人过来了。不过小皇帝旨意在先,有嫌疑的几人,又和慈宁宫有些牵扯,所以他们也没趟这趟浑水。

    左右只是几个奴才,眼皮子浅手脚不干净,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该处置也就处置了。

    几个刁奴,如今遭遇杀身之祸才知悔不当初,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欲要到慈宁宫处求救,却连慈宁宫的宫门都进不去。

    顾晓晓终于等来了风玉停,这样说有些不妥当,确切言之,她终于等来了仪鸾司司长。

    风玉停相貌堂堂宽脸微黄颌下有几许胡茬,面目严肃,浑身上下透着青年才俊气息,年纪也有三十出头。听人说他最近膝下又得了一嫡子,单从脸上却看不出他的喜气来。

    他头戴乌纱帽身穿大红色飞鱼服,腰间系着鸾带挂着金鱼袋,佩戴着绣春刀,龙行虎步分外威严,身后还跟着穿着蓝色罩甲内里水蓝曳撒戴着头巾的校尉。

    几个校尉同样是正气凛然,往殿中一站,众宫女侍卫纷纷垂手退散。

    他们锋芒毕露气势如刀,一看就是刀口上见过血的,顾晓晓将风玉停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遍,对他隐然有赞许之意。

    查案对仪鸾司来说是家常便饭,九龙玉佩丢失,听起来是桩大案,但做案之人不过宫女太监,总比追拿名震江湖的江洋大盗容易。

    要不是九龙玉佩乃是陛下随身携带之物意义非凡,不然,单单是丢件东西,很快就有平时手脚不干净的刁奴被揪了出来,身为仪鸾司之主风玉停是不会亲自来查案的。

    杀鸡焉用牛刀,仪鸾司几个校尉对头儿带着他们来查案,心中倒有些不平。但他们人微言轻,在皇权面前不值一提。

    风玉停对太后吴宝珠的印象极浅,虽然仪鸾司可以奉命宫中行走。但皇帝年纪还小,太后和太皇太后又风华正茂,后宫之中如花似玉的妙龄宫女那么多,万一惹出风流官司来,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况且,陈斯年一直将仪鸾司视为眼中钉入中刺,拉拢利诱不成,一心只想除掉他,平时派鹰犬死盯着风玉停,无风还妄图掀起三尺浪来。

    风玉停不屑于和陈斯年为伍,为了防止被他奸计所害,行事自然谨慎。

    人都是爱惜羽毛的,尤其风玉停不止严格律己,同时重视下属的德行修养,不准他们凭着仪鸾司的声势,在外作威作福。

    所以,虽然先前仪鸾司和东厂,多被朝里朝外攻讦,被称为朝廷走狗。在风玉停接手之后,仪鸾司在外的风评要比同样名义上直属陛下,实际上被陈斯年操控的东厂强上许多。

    至少,仪鸾司在风玉停的管理下奉行秉公执法,诏狱内的各种残酷刑具,不是为忠臣贤良准备的。

    尤其东厂都督陈斯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猖狂,还有他任意妄为不择手段铲除异己的行为都让人不齿。在大周朝人人都知,东厂的牢房,是佛祖进去也要脱几层皮的地方,任你铜皮铁骨也要跪地求饶,可见其凶残程度。

    风玉停带人到了坤宁宫之后,将几个战战兢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嫌疑人拿下,向太后请了安,正欲离开,那翠围玉绕的尊贵人却开了口。

    “风司长请留步,哀家以为,这九龙玉佩失窃一案,没那么简单。”

    顾晓晓不是信口开河,在旁人看来嫌疑人捉到了,坤宁宫上下也搜查了几遍,九龙玉佩却不见踪影,的确有些蹊跷。

    也只有顾晓晓和小皇帝两人清楚,九龙玉佩失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玉停微弓着身子,但他身材高大,即使放低了身段,仍能与太后齐平,几米之外,她柔婉的声音如碎玉相撞十分动听。

    但风玉停没心思欣赏她的声音,只将头一低拱手道:“还请太后明示。”

    顾晓晓将下巴微微抬起,扫视之后,稳稳的说:“风司长,可否先让几位退下,哀家担心人多嘴杂,再误了搜寻玉佩之事。”

    太后娘娘的话,引得几个校尉目光微抬,只觉眼前二八佳人金装玉裹好不威仪,惊鸿之姿让人自惭形秽。

    几人急忙将眼神避开,脑海中那抹动人身姿迟迟不散。

    顾晓晓语毕之后,泰然自若等着风玉停的回答。

    “你们几个先下去,听我传召。”

    他果然答应了,顾晓晓心中一喜,看来她对风玉停的判断没错,他是一个谨慎又恪守职责的人。

    只要牵涉到政务,风玉停出于责任心,也会听她一言的。

    仪鸾司的人退下了,坤宁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只得退下。而且有风玉停在,他们压力太大,头都不敢抬,在这里待着也是受罪。

    待人退完之后,顾晓晓收起笑意,二话不说庄重的朝风玉停行了个大礼,头几乎弯到和腰齐平。

    直将风玉停吓了一跳,也不敢伸手去扶,只能远远避开,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道:“太后万不可如此,折煞微臣也。”

    他这一跪跪的瓷实,面色冷峻,完全不为之所动。

    顾晓晓知道风玉停脾性,也不上前搀扶,长叹一声道:“风司长何必如此,哀家与皇儿,如今朝不保夕。哀家只问一句仪鸾司究竟是保皇,还是独善其身。”

    风玉停微垂着头,脑中转过无数念头,第一反应便是怀疑太后在算计什么,第二反应则是这又是陈斯年的奸计。

    比起吴宝珠,风玉停对吴家了解更多一些,论起来吴家也算世代忠臣,当初永嘉帝时,吴宝珠的祖父曾带头弹劾陈斯年,在朝中也掀起过一阵惊涛骇浪。

    若非当时永嘉帝对陈斯年宠幸非常,恐怕吴家联合朝中忠正之臣已经将他拉下了马。

    所以陈斯年和吴家的矛盾,从近十年前就开始埋下了伏笔,吴家失势吴宝珠进宫,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其中必然有陈斯年的手笔。

    以陈斯年睚眦必报的性格,吴宝珠虽然是以正宫皇后的身份入宫,但谁也知道,她以后日子绝对好过不到哪儿去。

    只是两三年过去了,吴宝珠从皇后变成了太后,在坤宁宫中无声无息的过着日子,也不曾遭受过暗杀或者过度刁难。

    坤宁宫虽有刁奴,所受不过是一时之气,这跟陈斯年赶尽杀绝的作风十分不符。

    太皇太后和陈斯年有些不清不楚,这种大逆不道让人作呕之事,宫外人可能不清楚,但仪鸾司人常在宫中守卫,还是有几分笃定的。

    有白容波在先,风玉停不得不怀疑吴宝珠也许暗中也和陈斯年有染,只是不如白容波那般密切,这也能解释陈斯年为什么会对吴宝珠手下留情。

    他心中如此计较,面上自然不会显露,只是摆出一副公示公半的样子说:“太后此言差矣,臣领国家俸禄,为陛下办事,自然兢兢业业忠君爱国,不敢有丝毫懈怠。”

    风玉停脊背停止,单膝跪在地上,掷地有声的说。

    他越是这样,顾晓晓反而越满意,风玉停心中担忧不过是怕这一切是陈斯年的诡计而已。

    顾晓晓为了取得风玉停信任,主动抛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哀家知道风司长忠心为国,对哀家的话尚存怀疑。那么,哀家不妨告诉风司长一件事,陈斯年是一个假阉人,他和太皇太后白容波生了一个女儿,送到了北静郡王府!”

    这几乎就是晴天霹雳了,风玉停猛然抬头,一双锐利的眼睛锁定住顾晓晓,当即问到:“微臣如何知道,太后所言为实,人人都知陈斯年入宫多年,当初深受永嘉帝宠信,且他阴柔秀丽长年无须,如何可知他是男儿身。”

    他眼神灼灼,语速迅疾,毫不避讳的看着顾晓晓。

    顾晓晓见他对此事上了心,微微一笑:“哀家乃女流之辈,若无十全把握,如何敢在风司长面前多言。当初太皇太后借出宫为永嘉帝祈福,实则是为了生下两人孽种。是非曲折,风司长到北静郡王府一查便知,他们做的再隐秘,总要留下些蛛丝马迹。”

    风玉停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若陈斯年是一个假阉人,那他所犯之罪,不仅是yin乱后宫,还有混淆皇室血脉之罪。

    但是太后的话真的可信么,如果可信,她为何要突然与他说这些?若是吴宝珠和白容波两人争风吃醋,拿他当枪使,那他就活脱脱吞了苍蝇了。

    “太后所言虽然在理,但此等私密之事,太后如何得知,您与陈斯年,又是何种关系呢?”

    殿内没有外人,风玉停站了起来,从上俯瞰顾晓晓冷眼问到。

    顾晓晓在谈话之前,就猜测过风玉停可能会有的疑虑,如今听到他问她和陈斯年的关系,不由冷笑到:“自然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将吴家玩弄于鼓掌之中,阖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哪一日屠刀就要砍下。哀家在这宫中,更是枯坐春秋,对陈斯年恨之入骨。”

    女人的话,向来只能信一半,这是风玉停的想法,所以他半真半假的听着,心中还是有些怀疑。

    “若是如此,微臣谢过太后娘娘提醒,在九龙玉佩失窃一案水落石出后,定会彻查此事。”

    眼看风玉停对自己还所所怀疑,顾晓晓将玉臂从淡青色薄纱中伸出,往前一递。

    风玉停猝不及防,眼前多了一抹雪白,急忙避开视线,口中道:“太后还请自重。”

    “风司长,哀家不怕您笑话,哀家的守宫砂如今尚在,你大可放心,哀家与陈斯年势不两立绝无瓜葛。”

    她这么一说,风玉停勉强移目,果真看到她露在外面的玉臂上,有一颗血色欲滴的守宫砂。

    宫中守宫砂与民间不同,是做不了假的,风玉停办案时也要接触这些,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既然守宫砂在,那么吴宝珠就不可能和陈斯年有私,她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可信度无疑提高了。

    “微臣明了,不知太后到底要让微臣办什么事?”

    风玉停终于松口了,顾晓晓将袖子放下,心中的巨石也落下了,她还真没想到风玉停为人如此有谨慎,逼得她露出守宫砂来自证清白,才信了她的话。

    要知道,先前顾晓晓瞧着手臂上的守宫砂可是碍眼的很,琢磨着拿什么东西把这东西弄没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六章 厂花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炮灰11

    (表白大家,陵子最近心情好,爱你们!!)

    碍眼的东西在关键地方派上用场,虽然顾晓晓还是很讨厌封建社会将女子物化这一点,但对手臂上的守宫砂倒没那么厌恶了。

    “哀家想让风司长教陛下功夫。”

    虽然大周重文轻武,但对贵族子弟来说,除了君子六艺,文武双全也是必要的。

    小皇帝身为天潢贵胄,由于身份特殊,在坐上龙椅之后开蒙,已经比其他孩子要快上一步了。

    如今四五岁的年纪开始习武,放在寻常人家也不算太早,只是小皇帝功课繁忙,暂时无人提及此事。

    再者等到一国之君亲自的动手与人打斗的时候,恐怕已经到了国家危急存亡之时,以国君一人之力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风玉停眉目依旧冷肃,心中却有些疑惑:“陛下自然有专门的教武师傅,不知太后为何要让卑职执教。”

    教导皇帝的名头对旁人来说有吸引力,但仪鸾司司长抬出来,抬出来要比教武师傅响亮多了。

    风玉停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后要让他亲自教导小皇帝,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

    顾晓晓正了神色,严肃的说:“哀家不相信陈斯年派来的人,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小皇帝乃是大周国祚所在,哀家与他情同母子,不愿他被陈斯年暗害。所以希望能得到风司长帮助,联手锄奸扶正,共肃大周朝堂,荡平朝中妖邪!”

    她说的大义凛然,风玉停终于有所触动,对吴宝珠不由高看了一眼。

    在此之前,风玉停不曾注意过这位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太后,在他心目中妇人多见识浅薄,尤其吴宝珠年纪轻轻就入了皇宫。

    但今日,他对吴宝珠刮目相看,她的见识了胆魄,都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二八少女,不像宫人传言中的泥菩萨。

    一个女子能有这种忠君爱国的血性,他们这些男儿,又有什么理由退缩。豪气荡胸而起,风玉停慷慨道:“太后高义,让人佩服,但陛下年幼,纵然精通拳脚功夫,亦难抵挡奸人陷害。”

    说这些话时,风玉停心中微微叹息,太后虽然高风亮节忠君爱国,想法到底有些天真了。四五岁的娃娃,哪怕是天纵奇才,学了功夫又能如何。

    陈斯年敢将十几岁的荣惠帝害死,将方维正推上皇位,还敢与太皇太后偷情生下孽种,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呢。

    教导小皇帝功夫,顾晓晓一人足矣,她让风玉停传授小皇帝武艺,为的就是借小皇帝和他搭上线,同时借助仪鸾司之手,将朝外诸如吴家、孙家及江家之类的忠臣联合起来。

    故而,在风玉停提出质疑时,顾晓晓会心一笑,压低了声音说:“还请风司长借一步说话。”

    风玉停如今对太后改观不疑有他,上前一步,微低了身子,眼前却出现了一支沉香簪子,还有一双莹白如玉的手。

    “这是?”

    风玉停不敢伸手去接,外臣岂有拿大后簪子的道理,若让外人知晓,定然浮想联翩传出风言风语来。哪怕他和太后身正不怕影子斜,也难堵悠悠众口。

    顾晓晓见他再次误会,将簪子往前又是一递:“你看簪子上刻的东西。”

    刻的东西?风玉停定睛一看,簪子表面果然凹凸不平。他接过簪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亏的他视力极好,才辨认出了上面写的东西。

    这是用了民间的微雕技艺,普通人要借助一种特殊的镜子,才能看到上面的字迹。

    他将乌木簪正对光亮处,极目去看,读了几行发现上面的刻的竟然是一种名叫《降龙十八掌》的功法。(乱入了一把,深觉此掌适合正义之士。)

    只听名字就觉让豪气丛生,就不知这掌法,是否如名字这般霸气了。

    木簪上的字虽然小,但鸾飘凤泊风骨极佳,能看出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风玉停根本没往太后身上想,还以为她是无意中得到的簪子,于是问道:“太后给微臣这套掌法,是为了?”

    顾晓晓也没挑明《降龙十八掌》来源,只是态度庄重的说:“此掌法阳刚霸气,与风家家传武学相和,风司长不如看一看,若是觉得有用练上一练也无妨。实不相瞒,小皇帝乃是万中无一的至阳至刚之体,此掌法与他十分锲合。若风司长检查过,没有纰漏,还请教给皇上。”

    一句至阳至刚之体惊了风玉停,他将簪子紧握在手中,惊讶的反问:“此话当真,陛下竟然是这等体质,这乃是天生的练武奇才。恕属下冒昧,太后是如何得知此事,又从哪里得到这支刻着功法的簪子。”

    风玉停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他没有因为偶然得到的《降龙十八掌》欣喜若狂,也没因为小皇帝的特殊体质激动的忘记询问缘由。

    顾晓晓这次没再详细解答下去,她眸光暗了暗,慢悠悠的双手背后抬头看向珠帘方向:“再待下去,陈斯年的人该起疑了,风司长。哀家今日之话,你尽管去查,哀家以吴家列祖列宗名义起誓,吾对小皇帝绝无半分算计。”

    他的确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风玉停将手中簪子妥帖收到了袖子中,朝顾晓晓拱了拱手,接着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顾晓晓目送他离去,唇边浮起一抹笑来,今日之事进行的比预想的更顺利。

    只要九龙玉佩一日没有找到,此案一日不破,风玉停就有理由到坤宁宫来查案,她也能借机与他见面。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终于完成了第一步,顾晓晓松了口气,她着实厌倦了困在深宫中,任何举动都会被人监视的生活。

    想到这里,顾晓晓按了按鬓角,待服侍的宫人进来后,吩咐道:“取一壶风香露,再将荔枝、龙眼,水晶葡萄拿来些。”

    顾晓晓这段日子酿造了不少果汁,旁人只道她兴致不减,却不是她添加的种种草药和植物,混合在一起后,不仅有强身健体之效,还能解除天香露带来的不良影响。

    要不是怕坚决拒饮天香露,陈斯年那边会用其它法子来害她,顾晓晓也不想每日怀着郁闷的心情喝天香露。

    这两个月她做了很多事,宫中秘宝尚处虚无飘渺中,但顾晓晓发现她这个身体,攻击力虽然不强,但学习轻功来事半功倍。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有一等奖安慰奖也不错,至少将轻功练好之后,时机成熟后她在宫中潜行也方便许多。

    若遇到刺客,打不过,好歹跑得过。

    顾晓晓想的极好,现实却总是喜忧参半,风玉停刚离开坤宁宫不到半个时辰,不速之客就来了。

    听到殿外小公公酸倒牙的通报声,顾晓晓真想将大门一关,让陈斯年吃个闭门羹。

    他那是什么鼻子,她也就和风玉停单独相处了一刻钟左右,他就寻着味儿来了,简直比狗鼻子还灵。

    纵然心中百般不愿,顾晓晓还是接见了陈斯年,见他之前,顾晓晓在脸上补了些珍珠粉,将粉嫩一张脸涂得发白,眉眼也稍作修饰,十分美貌也被她修成了七分。

    瞧着镜中眉目寡淡的脸,顾晓晓满意的抿了下胭脂纸,一张惨白的脸衬着鲜红的唇,效果还是相当惊人的。

    见到陈斯年时,他还没开口,顾晓晓先从他眼底瞧见了一丝厌恶。

    陈斯年当初作为娈宠跟在永嘉帝身边,尽心尽力的讨好着他,当时的永嘉帝最喜欢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傅上厚厚的粉,所以他最厌恶这种妆容。

    “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吉祥。”

    厌恶只是一瞬间,很快陈斯年面带笑意,微微躬了身子,向她请了安。

    这也是难得,顾晓晓往后一退,笑着说:“都督平日为陛下操劳,哀家何德何能受此大礼,不知都督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她的话,顺了陈斯年的脾气,旁边小公公殷勤的擦干净顾晓晓下首的太师椅,他也不等赐坐,掀开大红色圆领袍顺势就坐了下去。

    “太后过奖了,微臣听闻九龙玉佩失窃一案,尚未侦破,特地来了解一下。此事虽由仪鸾司经办,但若需要东厂的地方,微臣绝不敢推脱。”

    陈斯年声线阴柔,凭良心说,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但联想到他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暴戾性子,每次听他讲话,顾晓晓都有种不寒而栗感。

    那边,已经有人自觉给陈斯年上了宫中最新入库的贡茶,顾晓晓只能面露微笑,听完之后感激的说:“多谢都督牵挂,只怪哀家监管不力,坤宁宫中竟出了如此胆大妄为之徒。可惜,今日虽然查出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手,只从他们住处搜到了一些珠宝首饰,九龙玉佩尚未有踪影。”

    顾晓晓说着,眉宇间浮上淡淡清愁,好像真的在为九龙玉佩丢失一事自责。

    陈斯年尝了一口宫人沏的茶,眉心微皱,那边便有人将痰盂捧了过来,他侧身用手帕掩口吐过之后,摇头道:“寻常井水,暴殄天物,待会儿我让下人送一些启寿泉的水来。“

    话题冷不丁被他带到了茶上,顾晓晓只得笑到:“如此倒是谢过都督割爱了。”

    启寿泉位于慈宁宫内,泉水清冽甘甜,但每日只得少许,白容波自用且不暇,如何会往坤宁宫送。

    “太后不必挂心,那等欺上瞒下的刁奴,平时手脚不干净,如今吃了雄心豹子胆,将九龙玉佩给盗走,着实非太后之错。”

    “多谢都督体恤,只是陛下的玉佩是在坤宁宫被盗,哀家只盼早点儿找到,今日特地与风司长彻谈此案,只望他能早点找出玉佩来。”

    为了防止陈斯年以此发难,顾晓晓主动将她和风司长单独谈话之事说出。

    果然,陈斯年哈哈一笑,眼角浮出两道极淡的笑纹来:“不过是一块玉佩,太后何须如此介怀。若风司长撬不开几个刁奴的嘴,只管将人丢到东厂。三天之内,哪怕是哑巴,微臣也让他们开口,哪怕是石头,微臣也能让他们开花。”

    陈斯年说的信心满满,顾晓晓只觉冷风吹过,违心应和到:“哀家在此谢过都督,只是一事不烦二主,若风司长未查出九龙玉佩下落,还请都督出手相助。”

    “这是自然,吾等领朝廷俸禄,陛下之事就是微臣之事,绝不敢有半点怠慢。”

    他说的铿锵有力,让知道他真面目的顾晓晓,只觉打心底里作呕。

    “呵呵,哀家在此多谢都督。”

    送他一句呵呵,代表了顾晓晓此刻心情。

    陈斯年似乎也没有和顾晓晓长谈的意思,说完先前的话后,他起身有要走的意思,顾晓晓也没挽留。

    在走之前,陈斯年又撇下了一句让人膈应的话:“多谢太后信任,微臣还有公务要忙,就不叨扰了。只是风司长毕竟是外臣,太后日后还是避嫌些好。”

    撩下话后,陈斯年将手一拱,留下面色尴尬的顾晓晓扬长而去。

    待他走后,顾晓晓收起尴尬神色,心中编派起陈斯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径。

    他还有脸提醒别人,自己的顶着太监的身份,和太皇太后孩子都生了,还反过来要别人注意瓜田李下之嫌。

    所谓脸之大者,厚若城墙,也要在陈斯年面前甘拜下风了。

    顾晓晓恹恹的吃着琳琅满目的水果,喝着清甜的果汁,心中盘算着,到底何时才能将坤宁宫无处不在的眼线给肃清出去。

    在自己的寝宫内,都要处处受人监视,她这日子过的也太艰辛了。

    慈宁宫中,白容波收到了陈斯年派人递过来的消息,让她派人将启寿泉的泉水,给坤宁宫送上一坛,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她不知其中缘由,也怕到陈斯年面前询问,再惹他厌烦,愤愤不平之后,派人装了小半坛子启寿泉的水,又在里面掺了大半坛子的井水,派人送到了坤宁宫。

    慈宁宫送来的东西,就算是琼浆玉露,顾晓晓也不愿沾,何况她开了坛子,瞧着那水有些像井水,没有启寿泉独有的清甜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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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打算生煎、油炸还是凉拌渣男?”
王宝钏傻了眼,吞了下口水:“让他身败名裂,就行了。”
“下一位,杜十娘。”
顾晓晓微微一笑,什么男主女配全是浮云,将渣男恶女一虐到底,才是人生真谛。
当生死和任务挂钩,顾晓晓只想做一个安静的虐渣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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