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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全文阅读

作者:尤懒     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txt下载     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6.递牌子入宫

    薄煜回去之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赵婧说了,最后还气愤呸上一句“这迟殷真不是个东西,当初他落魄的时候只有宁儿对他好,如今竟这样待她!”

    赵婧倒不似他这般激动,轻轻抿了一口茶。

    “这事,可能并不是迟殷不想。”

    “母亲,您竟还为他说话!”

    赵婧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迟殷待宁儿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但宁儿那边,说不定对迟殷并没有那个想法,不愿当他的妃嫔皇后。”

    “也是,宁儿那样好,又岂是他说要娶就娶的?”薄煜这才哼哼着安静下来。

    “现下是二月末,登基大典在三月十七,薄怀和他那母妃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必然会在三月十七前放手一搏,我们等的就是那个时机将宁儿送出京城。”

    赵婧将手中的杯子搁下,沉声下了决断“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明日我便进宫将这些事情告诉宁儿,让她先妥协着应承下迟殷。”

    室内慢慢安静下来,守在门口的一个侍女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们真打算这样做?”

    阮蔷听了侍女的回禀,整个人都急得站了起来“此事万万不可!”

    “夫君和婆母明明知道新帝对温宪公主有情,却还是要送公主出京,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新帝知道之后该如何处置雍王府?”

    “谁说不是呢,那宋府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咱们王府重蹈他们的覆辙啊!”

    这侍女是阮蔷的陪嫁心腹,自那日她无意间听到赵婧和薄煜的讨论后,就将这侍女派到了赵婧跟前,暗暗盯着他们的动向。

    “我本想着嫁给薄煜以后就是尊贵的皇后,可他竟然如此不争气将皇位拱手让与了迟殷,这样便罢了,可至少这雍王府不能出事啊。”

    阮蔷握紧了手掌,拿定下主意。

    “我们只是道听而已,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容易伤了我和王府的关系,这样,明日你继续盯着太妃那边,若是一有动静,我便赶在她前面立即进宫面见圣上。”

    “王妃英明,您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保全雍王府。”侍女恭维道。

    “我实在想不明白,有一个在后宫中的妹妹有什么不好的,为何就非要送她离开得罪陛下。”阮蔷不解的叹了口气。

    ……

    承乾宫内,薄宁正百无聊赖的和锦书彩星一起玩着叶子牌,蓦然听见外面恭迎圣驾的声音,当即眼睛一亮。

    “你这几日不是嚷嚷着无聊吗?”迟殷一望见她的容颜满面笑意“内务府说,太妃刚往宫中递了牌子,明日就来看你了。”

    “母亲要过来看我了?”薄宁一脸兴奋的从软榻上窜起来,拉着他问道。

    “瞧你高兴的,你若愿意,便让太妃多在宫内住些日子陪陪你。”

    迟殷笑着反握住她的手,在榻边坐下“你若是还觉得宫内闷的话,过几日休沐我便带你去宫外转转,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十分不错。”

    “好,”薄宁欢呼了一声“我还要去城郊放风筝踏青!”

    他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眸中的温柔快要溺出水来。

    她冲他巧笑倩兮的模样,就是他之前在脑海中闪过千万次的场景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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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你真的愿意吗?

    第二日早晨时分,京城中起了些薄雾,白茫茫的一片,当初迟殷亲笔为雍王府题的那牌匾也仿佛被雾拢上了一层轻纱。

    “母妃,您这是要入宫吗?”

    阮蔷听了侍女传给她的消息后匆匆赶过来,可算在赵婧就要迈出王府之时叫住了她。

    “那个……儿媳自过门以来还没有见过宁儿,不知母妃此次进宫可否带上儿媳?”

    “你有这分心意就是极好的,宁儿知道了定会十分感念。”赵婧欣慰又可惜的叹了一声“可昨日递进宫去的牌子上只有我一个人,还是下次再带你进宫罢。”

    阮蔷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将欲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乖巧的应了一声。

    看着王府的马车渐渐远去,阮蔷的神情也沉了下去。

    “王妃,老爷府上派来的马车已经到小门了。”

    “我不是没有阻止过,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她咬了咬牙,扭头对侍女吩咐道“走,进宫觐见陛下。”

    ……

    雍王府的马车停在南大门处,赵婧看着自己生活了半辈子的皇宫,生出无限感慨,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驻足了片刻,抬脚就要往明光殿的方向走去。

    “太妃娘娘,”小太监恭敬的提醒道“是这边这条路。”

    赵婧凝了凝神,点头“有劳公公了。”

    一路被引到承乾宫深处内殿,她心中惊诧,迟殷做皇帝后就将寝宫从养心殿换到了承乾宫,难不成宁儿一直都住在皇帝寝宫不成?

    “母亲!”

    薄宁听见外面的动静,兴高采烈的迎出来亲昵挽住她的手“我好想你啊,感觉都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赵婧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一些。

    她笑着拍了拍薄宁的手,转头向锦书吩咐道“许久未见,我有许多体己话要与宁儿说,你便带着宫人们都下去吧。”

    大门被合上,殿内转瞬只剩下母女二人。

    “阿宁,这段时间你过的如何,有没有受苦?”赵婧眸中满是关心,上下打量着她。

    “还好。”薄宁怕她担忧,拣了几件高兴的事与她说道“前些日子陛下带我去骑马,还说等休沐了陪我去京城玩呢。”

    “倒是你,在雍王府住着可还舒心,兄长刚娶的嫂子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两人闲话了许久,赵婧这才正襟危坐,点出了来此趟的目的。

    “宁儿,此处没有旁人,你且告诉我,你真的快乐吗?愿意在后宫中待上一辈子,未来和无数宫妃争抢一个男人吗?”

    “我……”她这么突然一问,薄宁一时也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不过平心而论,她当然不愿意,不管是心高气傲的原身、还是受过21世纪高等教育的她,都不愿意一辈子囿于后宫,和其他女人一起等着夫君的宠幸。

    “我这里有一个法子,不过还是看你,由你来定夺。”

    “什么法子?”

    “前段时间我让煜儿上奏请求封你为后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薄宁点点头,她当时还奇怪,兄长和母亲怎么会提出来此事。

    “你便答应下来,按照惯例,出嫁前女子没有住在男子那里的道理,届时你到了雍王府,我们就找机会送你离开京城。”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

    “我倒是洒脱的一走了之,那你和兄长呢?迟殷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宋译,他们一家如今还在天牢中生死未卜,又该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如此安排,那就有我们的退路。”

    “可是……”

    “别可是了,好孩子,这是唯一的机会,你难不成真想就此一辈子被困在后宫了?”

    薄宁看着赵婧坚定的眼神,又问了一遍“你们当真不会有事?”

    “当真,母亲还不至于保全不了自己,这样,给你透个底儿罢,我手中有当年太祖皇帝迟瑾钦赐的丹书铁券,可保我们一家无虞。”

    薄宁顿了顿,按理说她应当立即就答应了才是,可现在她竟然有些纠结。

    她走之后,迟殷呢?

    他的偏执会不会更严重?会不会痛苦到伤害自己或别人?

    犹豫了良久,想要自由自在的心最终还是略胜一筹。

    她在催促之下,微不可见的对赵婧点了下头“好。”

138.再也不信她了

    可就在薄宁点头答应的那一刹那,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动!

    屋内两人同时一惊,相互对视一眼,薄宁压下心中的惊恐,轻轻走过去推开了大门——门外除了远远站着的宫人之外空无一人。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招手唤来锦书“刚刚可有人来过?”

    “奴婢离的远,没有看见承乾宫殿门处的情景。”

    赵婧和薄宁面面相觑,正当怀疑更深之时,一个小太监从大殿侧边出来,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奴才惊扰了娘娘,罪不可赦。”

    “方才是如何了?”

    “内务府让奴才给偏殿送些烛台,谁知路过正殿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摔倒了,烛台也落了一地,实在无意惊扰娘娘。”

    薄宁抿了抿唇,挥手让这太监下去,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刚刚那声音……真的是烛台掉落发出来的吗?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王府,你可千万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婧轻轻抚了抚她头上散落的碎发“有什么事就让锦书告诉我,记住,我和你兄长永远是你身后坚实的盾牌。”

    薄宁点点头,不舍的目送赵婧消失在宫墙后,才转身回了殿内。

    她总觉着刚才的事情不大对劲。

    御书房中,迟殷眼角通红,满脸阴沉,整个屋中都弥漫着冰冷的低气压,汪公公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陛下,您既已亲耳听见此事,又为何不去阻止呢?”

    迟殷怒极反笑“为何要阻止?她不是要做朕的皇后吗?那就如她所愿。”

    听出他声音中蕴藏着的怒意,汪公公立即收声,在角落中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娇俏的‘你要努力让我喜欢上你哦’,看似真诚的‘我便心甘情愿的做你的皇后’,其实都是骗他的!

    她只想着逃走,只想着远离他,压根没有想过留在他身边!

    说着不喜欢宋译,那又为何要去关心他们一家的动向?

    从头到尾她说的都是谎话!他再也不信她了,再也。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他上完朝后就在御书房中处理朝政,想着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事情处理完,就可以带她出去逛了。

    “陛下,雍王妃求见。”

    “雍王妃?她是和太妃一同进宫的吗?为何要来见朕?”迟殷皱了皱眉头,对她除了是阿宁的嫂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印象。

    “是随她父亲,坐刑部尚书的马车进宫的,说是有关于宁娘娘的要事要禀。”

    一提到薄宁,迟殷的神情稍稍松动,“让她进来吧。”

    阮蔷进来之后将她听得知的所有内容都一一告诉了他,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就进宫禀报您了,还望您能饶过雍王府。”

    迟殷面色冰冷如霜,朝她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攥紧了拳头,当即就起身去了承乾宫,结果就在殿外听到了阿宁和赵婧这一番对话。

    在听到她应承时,铺天盖地的失望和怒火齐齐向他涌来,仿佛是锥心之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再一次、还是背叛了他。

    于是在极为气恼之下重重捶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这才有了那巨大的响动。

    迟殷眸色漆黑深邃,藏着狂风骤雨。

139.考虑清楚了,我同意

    往常迟殷总是会过来与薄宁一同用膳,这几乎已经是承乾宫正殿的一个惯例了。

    可今日晚膳时分,菜食都已经上齐,她等了很长时间却久久不见他的身影,不免有些忧急“朝物繁多,他兴许是忙忘了时辰,彩星,你去御书房看看陛下何时回来。”

    这话一出,薄宁自己就先愣住了。

    回来?什么时候这两个字竟然用得如此理所当然了?

    不知是不是今日赵婧那些话潜移默化的作用,她突然发现她此时的动作心情又与后宫中那些期盼君王到来的妃嫔有何区别?

    “慢着。”想到这里,她扬声叫住了马上就要踏出房门的彩星。

    在彩星疑惑的眼神下,她垂下头动了手中的筷子,缓缓道“既然陛下没来就是有事情耽搁住了,先吃吧,陛下来了再重新给他摆膳。”

    结果不多片刻,门外就传来了响动,身量颀长衣着华贵的男人大步走进殿内。

    薄宁细细打量他,他神情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平常一样坐在她身边,起筷先拣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碟中,再顾自己。

    “今日朝中事多,故而晚了些,菜都有些放凉了。”

    菜入口中之时他就知道她是等他了,可心中刚泛起一丝暖意,心底就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万一她等你是为了迫不及待和你说立后的事,想赶紧定下来离开你呢?

    迟殷想到这里,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

    薄宁心中藏的有事,也没心思和他聊天,这么一来二去,殿内除了两人吃饭的声音外就是一片寂静。

    她内心矛盾的厉害,明明上午已经应下了赵婧可现在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上次想的是个法子,将迟殷的偏执治好,等他有了别的女人渐渐忘了她之后再离开皇宫,可这么一来需要多长时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现在赵婧给了她另外一条路,她马上就可以远走高飞,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从此在山河美景间游历,在锦绣胜景间徜徉……

    她只要对迟殷说她同意他了,同意做他的皇后,就可以了。

    但不管薄宁怎样对自己做心理建设,此时对着这样一个眸中满是她的男人,那句话一直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一顿饭在沉默中用完,本该回到偏殿的迟殷却吩咐人将奏章搬到此处,坐在书案前处理起来。

    他薄唇微抿,下颚线凌厉,看上去真的是在认真批写奏章。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一直在等薄宁的一句话,魂不守舍。

    烛台一点点变短,在几近燃尽的时候,迟殷合上了最后一本奏章,装似不经意的轻飘飘问正在看书的薄宁“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她的声音也很平静。

    空气又寂静了下来,但两个人内心却是同样的被狂风暴雨肆意袭击。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迟殷听到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问“我之前说我想让你做我的皇后……你现在考虑清楚了吗?”

    薄宁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和矛盾,似有两股力道在同时撕扯着她的心脏。

    犹豫了很长时间,在迟殷险些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问题时,她轻轻点了点头,正如上午答应赵婧的那样一般。

    “……考虑清楚了,我同意。”

    不知道那纠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败给了她向往的自由。

    伴随着这句话的同时是她轻轻合上的双眼。

    也因此,错过了迟殷眸中闪过的冷厉,只听见他淡淡的说了一声好字,再睁眼时,看见的就是他转身出殿的身影,她总觉着冰冷极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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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一些变化

    薄宁一颗心始终静不下来,一夜未眠,直到将近第二日的黎明时分才浅浅入睡。

    然而她刚睡下还没多长时间,外面就开始热闹起来,锦书喜气洋洋的推开内殿门,霎时就将浅睡的她给惊醒了。

    “殿下,汪公公来传旨了!”

    薄宁心中大抵明白传的是什么旨意,心中一跳,连忙收拾梳妆完毕到殿外接旨。

    汪公公满面笑意朝她行上一礼,缓缓打开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温宪长公主薄宁,贤良淑德,温良恭俭,明德惟馨,曾伴朕于落魄之中,十分感念,今封其为皇后,赐授凤印,居凤仪宫,钦此。”

    “娘娘,接旨吧。”

    万千杂乱的思绪萦绕在她心头,许是昨晚熬夜的缘故,竟觉得有些头晕,心神恍惚的接过了圣旨“臣妾领旨谢恩。”

    等到汪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了承乾宫,薄宁却还在盯着那团明黄出神,直到耳边传来锦书惊诧的声音,她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才被扯了回来。

    “坏了,殿下,汪公公没有提让您先回雍王府住的事情啊!”

    锦书作为在宫里跟了她近十年的老人,自然对薄宁和赵婧是忠心耿耿,因此此事也就没有瞒她,甚至还在中间传送母女两人的消息。

    薄宁也是一惊,若是回不成雍王府的话,那苦心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她按捺下来心情,说不准是汪公公忙忘了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先不着急,姑且再等几日,总不能让她在宫中出嫁嫁到宫中吧。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来到三月上旬,可却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

    迟殷还是照旧每日陪她一起用餐,闲时与她一同逛逛花园,但只字不提此事。

    在无声无息间,薄宁突然发现身边的所有悄悄的变了许多,比如宫里头伺候的那些宫人不知何时换了陌生的面孔,比如宫中逐渐增多一日能看见好几次的羽林卫……

    这些变化都叫她不安极了。

    终于在收到了赵婧第三封催促的信之后,薄宁下了决定。

    ……

    外面夜色深沉,屋内却灯火通明。

    烛火熏出暖黄的色调,照在迟殷的脸上添了些温柔之色,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捻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该你了。”

    薄宁手执白子,也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状似不经意的闲聊道“登基大典在三月十七,不知封后大典是否也在那一日呢?”

    迟殷轻轻“嗯”了一声,“应当也是那日。”

    “既然如此,离三月十七不足半月,按理说我应当是该出宫备嫁才是。”薄宁声音平淡,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迟殷捏紧了拳头,这么几日下来,她终于是等不住了吗?

    他心底已然起了愠怒的狂风骤雨,可神色却如常,另一只手在棋盒中拿出一枚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抬眸看她“你下得不专心,我赢了。”

    薄宁心中紊乱不静,棋艺又一般,输了也是常事。

    她将手中的白子放下,也抬眸看向他“不知阿殷什么时候让我出宫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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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隐藏

    “谁规定的必须要出宫备嫁?”迟殷深邃的眸子中蕴藏着浓郁的危险,死死盯住眼前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脸。

    薄宁心头狠狠一颤,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打算放她出宫了?

    她勉强一笑“如果留在宫里的话……恐怕于理不合。”

    “没什么合不合的。”迟殷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声音很无所谓“礼部那群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担心。”

    薄宁被堵的无话可说,心中焦急:若是这次不能出去的话,恐怕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还白白得了一个皇后的枷锁。

    “可我总要在出嫁前去见见母妃兄长还有嫂嫂吧。”她又挣扎了一句。

    “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想见让他们进宫就是。”

    此路看来是行不通,薄宁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不是说休沐时带我去京城逛逛吗,这几日不知得空吗?”

    迟殷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柔“阿宁乖,这几日快要登基大典了,朝廷内外大事小事不断,实在没空,等大典一过我就带你去京城里玩可好?”

    她看着他俊美熟悉的面孔,怔忪住了。

    还是飞斜入鬓的眉,向上微挑的眼,高鼻和薄唇,可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几乎要挖空了脑袋,才想到了究竟是什么变化——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的神情只有温柔缱绻,愤怒不快等负面情绪完全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就像现在这样,细细哄着她,可完全不容悖逆。

    软钉子才最可怕。

    他对她露出微微的笑容,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薄宁脑中电光火石的想起来了赵婧来的那一日门外响起的巨大的响动,压根不像是小太监说的烛台摔掉的声音。

    难不成……迟殷早就知道了。

    那她该怎么办?

    “好了,薄怀的人最近有异动,城中不安全,阿宁就先乖乖待在宫中,觉得无聊了就下道旨意,让你母亲或是许佳音进宫来陪你。”

    迟殷温软的笑不达眼底,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碎发,转身离开了承乾宫正殿。

    薄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浑身发寒。

    “……锦书,帮我去给母亲递封书信吧,这次的谋划被迟殷知道了。”她垂下眼睑,眸中全是茫然和不安。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

    “是谁把我们的筹划泄露出去了?”赵婧拿着书信,十分不可思议。

    “迟殷怎么会知道?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后又会对宁儿如何,会不会待她不好?”

    薄煜也紧紧拧着眉头,十分担忧“母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越说越难过“从前宁儿是公主的时候,还能时不时出宫解闷,可如今圣旨已下,有了皇后这层身份,她这么爱玩难道就此要被困在宫中了?”

    “为今之计,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赵婧沉默片刻,指尖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几行字,抬眸与薄煜对视了一眼,四只眼睛中尽是坚定。

    “就这样做,我现在就去安排人。”

142.走的最好时机

    这几日薄宁肉眼可见迟殷确实变忙了许多,虽说每日还是会和她一同吃饭、陪她闲聊下棋,但来去匆匆,眉眼间也多了些疲惫。

    她每日照样在宫中无所事事,睡睡觉或是和锦书彩星打打叶子牌。

    也不是没有动过让许佳音进宫一起闲话的心思,毕竟这么长时日没见也还挺想念的,可转念又想到她那约莫有六七个月的身子,便只能作罢。

    上次迟殷知道了薄宁和赵婧的谋划,他虽然没有对雍王府做什么,但保不准心中有什么成见。

    因此她也没经常让母亲进宫陪她,害怕冲撞上迟殷,又招来什么灾祸。

    直到三月十四这一日,不仅是赵婧,连同薄煜和阮蔷都递牌子进宫来了,加上带着的侍女和侍从,林林总总竟有十几人。

    若是平时,定是不许这么多人进宫的,但这可是皇后的娘家,内务府总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左不过是一人带了两三个随从罢了。

    薄宁过够了吃完睡睡完吃,再打打牌看看话本的颓废日子,一听到他们来很是欢喜。

    “母亲上次来不到中午就急着走,今日和兄长嫂嫂一起一定要留在这儿吃顿饭再说。”她兴奋的挽住赵婧的手撒娇。

    几人闲聊了些家常,一片其乐融融。

    本来薄宁还有些担心,等到午膳时候迟殷过来,看到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可今日倒特殊,临近午膳时候,一个汪公公手底下的小太监过来回禀,说迟殷今日中午不过来了,兴许晚膳时候也不一定会来。

    在薄宁点头的时候,赵婧和薄煜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对视了一眼。

    用完午膳,赵婧起了个话茬,好似随意一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宫内戏班的戏了,倒还真是有些想念。”

    “这有什么难的,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母亲既然想听,那就让戏班过来就是了。”

    薄宁平日里不大爱听戏,不过知道赵婧是喜爱听戏的,之前举办的那几次宴会上都有这戏班的身影,当即就让彩星去请了。

    在将戏班请过来之前,赵婧尽挑着些兄妹二人从前的趣事说,将两人逗的合不拢嘴。

    倒是阮蔷有些尴尬,插不上几人的话,只好愣愣的站在一旁。

    “儿媳突然想起来颜夫人说下午要到王府拜访,就先回去了,母妃、王爷和皇后娘娘有些时日未见了,好好叙叙旧,儿媳就先回王府了。”

    在这儿杵着也不是个事儿,找了个时机,阮蔷就提出她先回去了。

    赵婧含笑应允了下来,她若是留在这儿事情才不好办呢。

    戏班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赵婧照例点了一出《牡丹亭》,看的兴致勃勃。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夕阳红的似火。

    “宁儿,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着,最后的决定权在你。”

    赵婧突如其来的严肃让薄宁愣了片刻,“您说。”

    “昨夜薄怀就蠢蠢欲动,果不其然,今日他就有所动作了,我知道的是他手中约有一万精兵,估摸要攻城。”

    薄宁呆呆的点了点有,心想怪不得今日中午迟殷没来,怕是在忙着出兵镇压吧。

    “所以宁儿,今晚,就是你走的最好时机。”

143.只要你自由快乐

    “走?!”薄宁惊了。

    “这都是母亲深思熟虑过的。”赵婧一把拉过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今夜薄怀要攻城逼宫,迟殷那边肯定顾及不到你这里,是趁乱出宫的好时机。”

    她示意薄宁看那出快到末尾的戏,旦角正咿咿呀呀的唱着。

    “她叫宁琼,前几年我曾救过她全家的命,因此对我很是忠心,等这出戏唱完,你便与她互换行头出宫吧,宫外我安排的也有接应的人。”

    “我……”薄宁被这些话冲击的脑中一片空白,一时失语。

    “不用担心,一切母亲都替你安排好了,我身旁带的这两个侍女都会功夫,会在你身边一直护送着你,等出了城后就先去湖州落脚,从此天地辽阔。”

    该纠结和忧虑的,前段时间都已经在心中反反复复想过无数次了。

    薄宁看着她恳切的双眸,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

    赵婧期期艾艾为她筹划的样子被看入眼中,薄宁鼻尖一酸,泪意直达眼眶,更咽的环住了她“母亲,你和兄长一定要好好的。”

    “只要你自由快乐,我和你兄长就一切都好。”赵婧轻抚着她的背,也有泪意上涌。

    在两人谈话的这一会儿,夜幕已悄悄降临,那戏也唱到了终了。

    “好了,等这一阵子风头避过去,我便让煜儿请求外封,我们母女还是会有再见的时候的,”赵婧起身“我先出宫与你岔开,接应你的人于戌时一刻会在南大门处等着。”

    恋恋不舍的送别赵婧,薄宁就进内室开始收拾。

    换上戏服,画上浓浓的戏妆,再与戏班中其它打扮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一起,便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锦书和彩星也都做了同样的装扮,一眼望去,殿内尽是绿衫粉面。

    薄宁走之前深深往远处望了一眼,隐约之间还能见到零星的火花,突然想起此刻的迟殷,他是会在城墙上领兵呢,还是在后面发号指令呢……

    内心五谷杂陈,复杂极了。

    一路行至南大门,领头的侍卫果然将她们拦了下来,“今日宫内戒严,无令不可进出,你们是做什么的?”

    薄宁的头垂着,让人完全看不清眉眼。

    “我们是宫中的戏班,皇后娘娘的母亲从前时候听惯了我们的戏,娘娘孝顺,便让我们去雍王府一阵子给太妃解闷,这是内务府的令牌。”

    宁琼低眉顺眼的福了一礼,递上准备好的令牌。

    那侍卫反反复复打量好多遍,又忌惮皇后和雍王极得圣心,便让她们通行了“娘娘一片孝心,既然如此,哪有不放人的道理。”

    薄宁暗暗舒了一口气,随着她们一起成功出了南大门。

    那侍卫看着她们一个个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吐槽了一句“这戏班子人倒是不少。”

    再抬头时,陛下跟前的大太监汪公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眼前,问他“刚出去的是什么人?”

    “回公公,是皇后娘娘遣去雍王府给太妃唱戏的戏班子。”他忙恭敬的弯腰回道。

    “皇后娘娘?不是和你们吩咐过不许轻易放人出宫吗?”汪公公脸色一变,他可是知道前些日子皇后和太妃整出的那些幺蛾子的。

    早不派晚不派,为何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派戏班子去雍王府?

    “她们手中有内务府的令牌……公公,可是有什么不妥?”侍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希望不是咱家想的那样,不然你这罪名可就大了。”

    汪公公冷哼一声,转身一甩衣袖,吩咐跟着他的那几个小太监“你们几个去承乾宫正殿看看皇后娘娘如今在做什么,咱家去向陛下回禀。”

144.你要去哪儿啊?

    一出南大门,薄宁就被宁琼引着到了偏僻处,那里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她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那马车前头坐着的赶车人,待看清他的容貌后整个人都震惊了一瞬——好家伙,这还是位熟人!

    少年一身灰扑扑不显眼的粗布衣,看见她后下巴还向上扬了扬,一副傲娇的模样,这不正是当初她流落晋州时候相识、后来一同回京城的菜根嘛!

    “菜根!”她惊喜的叫了一声,仔细打量着他。

    约有半年未见,十三岁的少年身量抽高了不少,想来嘉靖侯府待他不错,从前瘦弱的身材如今看起来也强壮了许多。

    看到薄宁还能认出他来,菜根眸中划过一丝小小的雀跃之色。

    接着摆摆手,看起来颇不耐烦“还不快上车,一会儿他们发现后就追上来了。”

    宁琼将她们领到这个地方后就走了,薄宁同彩星和锦书主仆三人听到此话赶紧坐上了马车,脸上都显出几分喜悦来。

    故人相逢,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些她们出逃的紧张。

    赵婧考虑的很周全,在车厢内放有几套便服,几人就换下了这一身惹眼的行头,除了薄宁那出众的容貌之外,乍一眼与普通的百姓也别无二样。

    城墙那边的动静自然也传入了城内,此时街上行人神色匆匆,都着急往家赶。

    薄宁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象,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菜根,你不是在嘉靖侯府待着嘛,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她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好奇的挑起了一个话题。

    “太妃好记性,上次在宫中见过一面后就记下我了,她说手下没可靠的人,就找到我了。”菜根哼哼两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爷就屈尊过来咯。”

    “陆襄没有过问你吗?”

    “陆大人自从将我带回府里后就不怎么管我啦,贵人多忘事,估计早就不记得府里还有我这号人啦。”菜根驾着车,语气满不在乎。

    “你不是想进京兆府吗,怎么又闲着呢?”

    “才疏学浅,上次科考没考上咯……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好好闭嘴坐你的车!”菜根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凶巴巴的道。

    薄宁轻声嘀咕一句“怎么还急眼了呢……”

    不过也没再多过执拗,又转头和彩星锦书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湖州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气氛一片活跃和谐。

    “起纷争的是北城墙,我们要去东城门旁边的侧门,那边查的相对松一些也不引人注目。”菜根轻咳了两声,不自在的插话。

    “知道啦!”里面传来少女清脆的嗓音,菜根抿抿唇,加快了些速度。

    到了城门口,菜根从善如流的悄悄塞给领头的一小锭银子,面色急切。

    “大老爷,家中传来消息,老父亲突然亡故,这急着回去奔丧,车里坐着的是我三个姐姐,还请您行行好。”

    那领头的收下银子,掀开帘子看见里面确实是三个满脸感伤的女子,便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通行了。

    帘子放下,薄宁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满是开怀。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接下来的路就是她一个人的天地了。

    结果还没等她开心多长时间,前面的菜根一拉缰绳,马儿嘶叫一声,车就这样突地顿住了。

    “有一群士兵拦在前面。”菜根神情微凝,低声对后面的薄宁说。

    薄宁心中的一根弦忽地绷断了,眸中尽是不安和惊恐,不会吧,不是说迟殷正在和薄怀对线吗,那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她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拥而上,一瞬竟没了思考的能力。

    “阿宁,你要去哪儿啊?”

    这个熟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重重撞入她的耳中,她瞬间面色惨白。

145.你就这样想离开我吗?

    她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衣摆,嘴角崩成一条直线。

    是他!他追过来了!

    “阿宁,自己下来,别让朕亲自去请你。”

    这个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淡淡,甚至还同往日一般透着些温柔,可却让薄宁不寒而栗。

    迟殷对着她时自称的从来都是平等的一个“我”字,这还是第一次对她用了“朕”这个自称,足以看出来他心底并不似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薄宁拽着衣摆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指尖带着些颤抖的挑开了车帘。

    “过来。”迟殷眸色沉了沉,又吩咐了一句。

    她眸光掠过紧张地看着她的锦书彩星和菜根,最后慢慢落在远处站着的男子身上,长长的眼睫颤了颤。

    他原来就是位极清俊济楚的男子,身姿岩如孤松挺立,再有天子的光环加身,绣着五爪金龙的常服,愈发衬出那份天人之表。

    此时也正直直地看向她,俊美的容颜上全是漠然,眼底深处藏着浓深的漩涡。

    薄宁脑中飞速的运转着,她绝不能就这样回去!

    否则等着她的就是他愈发难医、让人窒息的偏执和压抑至极的四方深宫,便就真的成了一只锦衣玉食被人豢养的金丝雀!

    她慢吞吞的下了马车,就瞄见了那离她极近正无聊地踢着马蹄子的马儿。

    一刹那,心跳如雷。

    在众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她微微侧了身子,仗着从马场学来的东西,蹬上脚镫翻身上马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菜根从看见她瞄向马儿的视线时就隐隐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就在同时,当即十分迅速地掏出小刀割断了连接车厢的绳子,为她减了负累。

    薄宁一甩缰绳,一人一马就这样冲破了士兵们的防线飞奔出去。

    变故就在须臾之间,迟殷瞳孔狠狠收缩,当即上马追了上去。

    看着前面越来越快的薄宁,他一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拢共也不过骑了几次马而已,骑术不精,怎敢骑的这样快?

    万一摔下来出了事怎么办?

    担忧和怒意在他胸腔之中冲撞激荡着,他一颗心彻底乱了,恨恨咬牙,等捉住她了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不可。

    可他追的越急,前面的人也骑的越快,这不要命的速度看得他眼睛都怄红了。

    “阿宁,我不追你了,你慢些,小心别摔了自己。”

    他含着内力的声音透过旁边呼啸的风钻入她耳中,她心中稍稍一松,往后瞟了一眼他确实慢下来的速度,也稍稍拉紧缰绳放慢了些。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此这样快的速度她自然也是心惊不已。

    迟殷唇角微抿,一脚踩在马头上运起轻功,矫健的身姿借力成功落在薄宁的马上,立刻一手夺过缰绳,一手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你就这样想离开我吗?”

    迟殷按住她企图挣脱的小手,附在她耳边恨不得将字句都掰开了一字一句道“我真恨不得将你两条腿都折断,让你再也乱跑不了。”

    ……

    有了刚刚那一出,锦书彩星和菜根三人都被士兵牢牢看住了。

    “好生看着,带娘娘回凤仪宫。”迟殷沉着一张脸对追云吩咐,又面无表情道“至于这三个奴才,就打入慎刑司吧。”

    薄宁十分不敢置信的看向他“阿殷,他们不过是奉了我的命……”

    迟殷没有看她,眯了眯眼,佯作在问身边的探风“雍王府似乎也参与进来了?”

    薄宁闭上嘴,瞪大了眼睛看他,其中隐约有水雾氤氲。

    不管怎样,迟殷还是受不住她这副样子,缄默一瞬,甩袖离开了。

    一行清泪悄无声息地从她脸颊划过,这次,他估摸是动了真怒了,只是连累了她身边的锦书彩星和菜根,还有雍王府。

    若是早知如此,她宁愿再留宫中十年慢慢疗愈他,也不会用这样的一个方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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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好好做我的皇后

    自二月十九那夜起,薄宁就住在了承乾宫正殿,就连身为帝王的迟殷、因着她觉得同他共榻感到别扭也都搬到了侧殿去住。

    虽说不合礼法,但迟殷都没说什么,内侍朝臣们自然不会多事。

    前几日册封的圣旨上面倒是提到赐居凤仪宫,可薄宁当时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也没有当回事。

    直到她如今身处这所阔大的宫殿中,才蓦然认清了现实。

    追云本身就是暗卫,奉迟殷的令一将她带到此处就隐了身形,锦书和彩星又被押到了慎刑司去,这一所宫殿竟然除了她和守着的侍卫之外再无他人。

    她自己摸索着点了烛火,看着燃起的那一抹光亮才略略定了定心。

    睡指定是睡不着的,薄宁坐在床檐上,在这陌生的宫殿里,悄无声息的深夜独处中,所有的不安、后悔和惶恐如同潮水一般齐齐涌上心头。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许多,她直直坐着,只觉分外难熬。

    终于在她情绪快要崩到极致的时候,门口处才映出了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影。

    今夜是个不平之夜,迟殷奔走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身上难免携了几分尘土气息,他面色淡淡,一步一步走向她。

    这节奏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上,薄宁面色惨白,只紧紧抓着床单来汲取一点安全感。

    迟殷站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中跳跃着不明的情绪。

    薄宁低头想要躲避他那骇人的视线,却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下颚骨,被半强迫的抬头与他对视,手劲似乎被他刻意克制过,但依旧使她觉得生疼。

    他弯下身子,进一步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眼神冰冷。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不知到底是恐惧、委屈、又或是什么别的因素,泪意来势汹汹,她眼睛一眨就带出了两行止不住的泪。

    薄宁哭着摇头,苍白的唇瓣颤抖着,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带了凉意的手指轻轻拂去她面颊上的泪水,喷出的气息使她忍不住瑟缩“宋译究竟哪里让你如此死心塌地一往情深,阿宁你告诉我好不好?”

    在他心中,除了这个缘由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她一心想逃离他。

    “不是的不是的,”她眼泪流的越发汹涌“我不想做皇后,也不想在后宫红墙绿瓦中困一辈子,我只是想出去看潮起潮落世界广阔……”

    迟殷嘲讽一笑,他说过再也不信这个小骗子了,说到底,还是她压根不爱他就是了。

    “可是没有办法,阿宁。”他语调带着轻柔的恶意,附在她耳边这样说“诏书已下,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

    他松开了捏住她下颚的手,她皮肤如此娇嫩,饶是他没有下太大的力道,还是留了几道青痕,“从今往后,这凤仪宫就是你唯一的归处。”

    迟殷轻抚着她的脸,眸中带了些怜惜,声音悠长“这就是阿宁不听话的惩罚……”

    薄宁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更咽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放了锦书彩星和菜根,他们柔弱的女子和未成年的少年哪里禁得住慎刑司的刑罚。”

    “阿宁做错了事,我舍不得动阿宁,那这几个奴才自然就要替主受罚了……”

    看着她又被哭花了的小脸,迟殷顿了顿,继续道“不止是他们,雍王、太妃、还有在牢里的宋家人,只要你不乖一次,他们就代你受罚一次。”

    “阿宁,好好做我的皇后。”

    留下最后这一句话,迟殷便转身离开了。

    门被合上,偌大的宫殿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烛火燃到尽头,一片黑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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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乖乖待在我身边(感谢@措手不及打赏)

    薄宁坐在床边无声地流着泪,整整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受不住涌上困意,可还没来得及合一会儿眼,一大群人就乌泱泱的推门进了内殿,声势浩大。

    薄宁本身睡的就极浅,这么一来彻底被惊醒了。

    领头的是一个面含笑意的嬷嬷,她微微弓腰,向薄宁行了一礼“娘娘万福金安,老奴姓张,被陛下指派过来做凤仪宫掌事。”

    薄宁心情糟极了,只沉默的看着张嬷嬷。

    张嬷嬷笑了笑并不在意,侧了侧身子,显出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婢女“这是湘云和湘君,从此就贴身伺候娘娘了。”

    两个婢女面容清秀,低垂着眉眼,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

    “后面跟着的就是在外殿伺候的宫人,来让娘娘过个眼熟。”

    薄宁顺着张嬷嬷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儿,都是面生的面孔,没有一个熟人,她心中多了几分灰败,整个人都倦怠起来。

    “三月十七是帝后同登太庙等级册封的大日子,只余两日的时间,陛下吩咐务必要让您学会礼仪和流程。”张嬷嬷招手让那些外殿的宫人下去,依旧笑着对她道。

    “我要是不学呢?”薄宁心中逆反,厌烦的挑眉看她。

    “慎刑司似乎还住着娘娘身边的三位贵人吧。”

    张嬷嬷微微一笑,言语间的意思却叫薄宁又白了脸。

    “还有,娘娘身为皇后,是凤仪宫一宫之主,应当自称‘本宫’。”

    张嬷嬷指正出来,又福了一礼“老奴先下去了,等湘云和湘君两位姑娘为您梳洗收拾完毕,再过来教您礼仪和流程。”

    湘云和湘君听了令,便过来为她收拾洗漱,两人还是垂着眉眼,不发一言。

    薄宁满腹的情绪无处发泄,看她们处处不顺,有心挑刺。

    “胸前的带子系得有些紧了。”

    “本宫不喜这个头饰,要那个簪子。”

    “沐浴的水凉了些……又有些热了。”

    可不管她如何找茬命令,这两个侍女始终不言不语,更没有显出一丝不耐烦,只默默的将她吩咐的事情都做好。

    薄宁只好闭上了嘴,任由她们服侍,心中却起了些疑心。

    这两个侍女好像自从入殿到现在,都不曾开口说过话。

    “湘云湘君,你们可是……不会说话?”她心中对于这个猜想心悸不已,小心试探的朝她们问了一句。

    她从镜中看到正为她梳发髻的湘云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一时间如坠冰窖。

    一个满口都是‘陛下吩咐’忠于迟殷的嬷嬷,两个不会说话的贴身侍女,以及满院子都不曾见过的宫人侍卫,牢牢的将她禁锢在了这凤仪宫。

    似乎是当头一棒,彻底将薄宁敲懵了。

    她忽地从梳妆台前坐了起来,“我要见阿殷!我要见陛下!”

    湘云和湘君连忙跪在了她面前,张嬷嬷闻声而动推门进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还是对她笑道“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让迟殷来见我,我有话同他说!”

    “娘娘请记着您的身份,怎可直呼陛下的姓名。”张嬷嬷责备的看她一眼,呼出一口气“陛下政务繁忙,若是您有什么事的话可让老奴代为通传。”

    见薄宁还想硬闯,张嬷嬷声音严厉强硬了许多“娘娘难不成是忘了慎刑司的三人、雍王殿下和太妃娘娘?”

    她停下来定定看着张嬷嬷,眼眶中浮上了一抹红意。

    “娘娘只要不逾矩不生是非,做好身为一名皇后该做的事情,那么您在意的人自然也会无恙,还请娘娘三思。”

    薄宁扫视了一圈偌大的宫殿,却直叫人觉得冰冷,心中一片苍凉。

    “娘娘既然收拾好了,那便跟着老奴一起学习礼仪流程吧,三月十七那一日所有朝臣都在,勿要抹黑了皇家的颜面。”

    ……

    薄宁心里再无起伏,跟着张嬷嬷学了一天的礼仪后,满身疲惫,早早就睡下了。

    是夜,凤仪宫的所有蜡烛都熄了,满室黑暗。

    迟殷夜视能力极好,从殿外走进来,清晰看见榻上女子曼妙的身姿。

    他轻轻坐在她床侧,小心翼翼的执起她软玉一般的手,生怕吵醒了她。

    薄宁不知做了什么伤心的梦,紧紧的皱着眉头,眼角处还有溢出两滴眼泪,似乎如滚烫的铁水一般滴痛了他的心。

    迟殷慢慢抚去了那两滴水渍,轻叹一声。

    “阿宁,乖乖待在我身边,别再想着离开我逃走了好不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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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大典

    三月十七是钦天监算好的难得的良辰吉日。

    这一日天气极好,天清气爽,春风阵阵,碧空万里。

    薄宁从天还未亮时就被张嬷嬷给揪了起来,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冕服、华丽繁重的凤冠,一样一样的加在她身上。

    她虽然爱美,可从来都是不喜这繁冗服饰的。

    ——可有谁会在乎她的喜好呢?

    就像她不爱当这皇后不愿住这深宫中一样,她的想法意愿从来都不重要。

    薄宁是发自内心的疲倦,恹恹的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记着张嬷嬷细细叮嘱的规矩,一小步一小步的被湘云湘君两边虚扶着出了凤仪宫。

    这时正至正午,阳光有些刺眼。

    薄宁眯了眯眼睛,看见从阳光处走来的一身影。

    十二冕旒随着他的走动,珠串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动静,他身穿十二章冕服,头戴十二冕旒,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薄宁看着他那坚毅冷清的脸庞,一阵恍惚,恍若梦境。

    她脑中不合时宜的出现了那个时候还需要自己亲手劈柴的小可怜,自己甜腻腻的叫他‘五皇兄’的场景。

    直到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上她的手时她才回过来神,抿了抿唇,同他一起登上同样十分华丽庄重的舆车。

    她心中自嘲一笑,现在想想她那时对他的同情怜悯简直好笑。

    问鼎皇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怕是暗中早就有部署了吧,所有呈现给她的什么自己劈柴煮饭受人欺辱,不过都是他的伪装罢了。

    “在想什么?”

    迟殷见她没有往日灵动,不禁拉住了她另一只手,低低问道。

    “在想你为什么要派两个哑女过来伺候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将锦书他们放了。”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迟殷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爱怜“那两个哑女顺从懂事,想来能将你伺候好。”

    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话!

    薄宁心中添了厌烦,不耐的别过脸去。

    什么叫她只要乖乖的?意思就是做一个被他困在深宫中,安分守己知礼识节的皇后呗,不能做出一丝不符合他心意的事。

    迟殷眸光黯了黯,把玩起她青葱如玉的十指来。

    一路无话。

    太庙前的阔大场地上,密密麻麻上千朝臣统一穿着黑色朝服跪地,场面颇为壮观。

    其实不管是薄朝留下来的臣子还是大邺的新臣,都对迟殷册封前朝温宪公主薄宁为后表示不满,可君王一意孤行,朝臣们再反对也是无济于事。

    此时看着那一对华服帝后拾阶而上,也只能叩头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祭拜天地、宗祠,呈玉玺、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最后奉诏书昭告天下。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已是整整一天的时间,薄宁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酸痛不已,腹中也因一日未进油米而在疯狂叫嚣。

    她心中清楚,大邺王朝,正式顶替了薄朝,来临了。

    而她这个前朝公主,却做了今朝的皇后。

    ------题外话------

    等明天考完英语和心理学,给大家多更一些来个福利章哈~

149.夜雨霖铃

    凤仪宫。

    这所宫殿本是当年太祖皇帝迟瑾登基后给爱妻林姣修建的,穷奇奢华,只是到了薄延那就再也没有启用过了。

    直到上个月迟殷上位,才吩咐人重新修缮。

    前边庭院极大,还种了各种奇花异草,不过现在还是嫩芽不是很明显罢了——与室内的金碧辉煌相比,更值得一提的是后面的汤浴。

    金玉贴底,云雾缭绕,竟然是一处浑然天成的室内温泉!

    薄宁自己一个人泡在温热的水中,满身的倦意也都消磨了许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闭上眼睛小憩,任由流动的活水漫过她窈窕有致的身躯,疲惫过后极度放松之下,意识也开始慢慢有些模糊,接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

    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声传入她耳中,薄宁眼皮颤了颤,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醒了?”含笑的声音彰显着主人的愉悦,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薄宁脑中空白了一瞬,紧接打量了一圈周围后面色大变,自己如今身处的竟是她内殿的大床!可她分明记得她睡着前是在后殿的汤泉!

    更过分的是,她真切感受到锦被下面的自己竟无寸缕!

    “阿宁你看,这银铃铛是不是很好看?”瞧着她的怒目相对,迟殷又是一声轻笑。

    随着他的话,两人同时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她白皙的足踝上缠着一圈精致的银铃铛,银色衬肤,交相辉映,确实美极。

    只是看着同样的景,两人心中的感受却大不相同。

    “你这是什么意思?”薄宁心中更怒,这在她足踝间响动的银铃铛让它觉得莫名的羞辱,一双美眸中写满了厌恶。

    “送你的小礼物罢了。”迟殷轻俯在她耳边,声音缱绻“阿宁,今日若仔细算来,也是你我的成亲大典呢。”

    薄宁心中立刻敲响了警钟,警惕的看着他。

    “那今夜……也算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吧?”

    迟殷轻轻衔住了她小巧的耳垂,含糊不清道。

    脚踝上响个不停的铃铛如同魔音一般钻进她的脑中,时刻都在提醒着她现在的屈辱,叫人烦躁,整个人都不免绷紧了身体。

    她这算什么?受迫承欢、任君王取乐的后妃吗?

    薄宁想往后躲避,却被迟殷按住了身子,他声音低沉“阿宁,你心甘情愿的愿意同他成婚,不愿与我吗?”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口中的‘他’就是宋译了。

    心中是一股抑不住的烦躁,她都说过多少遍了,她对宋译并无感情,当初成婚也是权宜之计,为什么他就是如此偏执的不信呢?

    她用力推了推身前的男人,但却无疑是蜉蝣撼树罢了。

    薄宁空前的生出些绝望,若是能重新来过的话,她便是宁可另外想法子去躲避原身的命运,也绝不去招惹他。

    身下的女子容貌艳丽,白皙的肤色与红艳的被褥形成鲜明的对比,美不胜收,可她浑身散发的负面情绪却让迟殷原本愉悦的脸色沉了又沉。

    “当初接近你,我后悔了。”

    迟殷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眸中蕴藏着深深的危险。

    “你说什么?”

    看着女子头扭向一边闭嘴不言,一副不愿再同他说话的样子,他眸中幽深,手指在她饱满的唇珠处抚了又抚,又撬开了她紧咬的贝齿。

    烛心在空气中爆出灯花,烛火和幔帐相互映照生辉。

    那足踝处的银铃铛被人高举过薄宁的头顶,慢悠悠地颤了一声,在寂静的室内荡漾起来,而后却是越来越急,响声清脆,混入浪花拍案,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夜雨霖铃,清脆悦耳,又是一片伤心。

    “阿宁,不管你怎样想,后不后悔,你永远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情到深处,迟殷在哭着的女子耳边一字一顿的留下这样一句话,按住她奋力挣扎的小手,用柔软的绸带缠了几圈儿,换了从后面。

    晚间昏暗,帐子在烛火下摇晃了一次又一次。

    ------题外话------

    求求让我过吧,俺真的啥露骨的都没写呀呜呜呜呜呜

150.示弱

    “朕去上朝,让你家主子多睡一会儿,正午时朕再过来用膳。”

    迟殷动作轻柔,给还在昏睡着的薄宁拉了拉被子,出了殿门对湘云和湘君吩咐道。

    他神情淡漠,然而心中却藏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厚乌云,昨夜她说的那句‘当初接近你,我后悔了。’让他心中添了许多暴躁。

    除此之外,还有着深深的惶恐。

    即便他非常不想承认,可平日看起来一贯强大的他,听到那句话后确实惊怒又惶恐,连带着动作都狠重了几分,惹得她小泣连连。

    湘云和湘君推门进了内殿,装潢奢华的室内还残留着一些靡乱的气息。

    即便陛下吩咐了让娘娘多睡一会儿,可到底还是要先浴洗干净身子再睡。

    她们轻轻揭开被褥,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一瞬。

    榻上的女子发丝散乱,面颊上还残留着些已经干涸了的泪痕,红色青色的各种痕迹遍布全身,两只手腕上有着勒痕,连膝盖及腿上也有磨损的地方,触目惊心。

    薄宁意识浅浅,感受到有人触碰时,嘴中还下意识的呢喃着“不要了……”

    她睁了睁眼睛,看到是湘云和湘君后,也就又闭上了眼睛,任由她们给自己擦洗。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快午时,还是张嬷嬷得知迟殷中午要过来用膳后才去将她唤醒的,还一边责骂着湘云湘君姐妹两个。

    “陛下让娘娘多睡一会儿是怜惜娘娘,可咱们却不能不知规矩,我便去处理宫物这么一上午,你们做事竟出了这般茬子!”

    薄宁眼下还是有些青色,垂下眼睛,内心一片麻木。

    一道一道菜接连呈上,搁满了整张桌子,待最后一道菜上罢,迟殷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殿门外。

    他撩开衣袍坐在她身边,先夹了一道菜放入她碗碟“记得阿宁爱吃,我便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这道虾炙,尝尝味道怎么样?”

    薄宁面无表情,避开了他为自己夹的那道虾炙,一小口一小口往口中送着干饭。

    迟殷眸中一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见了她腕上的那道红痕。

    “阿宁当时怎能说出那等诛心的话,惹得我又急又怒。”

    迟殷示弱,声音温柔的哄着道“便也就是冒失地多进了一寸,谁想到阿宁竟挣扎得那般厉害,后来才用绸带绑了你,结果阿宁肌肤娇嫩,便是跪伏一会儿也受不住。”

    薄宁扫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湘云和湘君,表情带了些羞恼,他怎能当着别人面说出这样的话!

    “好了阿宁,昨夜是我错了,你以后可别说那种话来激我了。”

    随着他这句话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薄宁没被他握住的那一只手将筷子搁了下去。

    “吃饱了,我乏了。”她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起身朝里屋走去,这便是逐客的意思了。

    桌前的迟殷神情变幻不明,想跟着她去里屋,却被锁住的房门给拦住了步伐。

    他是有办法强闯进去,可他不想再惹恼了阿宁,便只得在外面道“你好好休息,我晚间再过来看你。”

    里屋一片寂静,无人应声。

    薄宁又合上眼小憩了一会儿,约莫睡有半个时辰后,突然惊醒——她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上个月那一次她便忘了,所幸并没有中,可这一次呢,还有……未来呢?

    古人是十五六岁就嫁人生子,民间人家甚至十三四岁就许配了出去,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知道十五六岁时女子身体机能都没有发育好,又怎能怀孕生育呢?

    且不说对她、对孩子的损伤,单单就是心理上,她也不想在这时怀上一个孩子。

    可她不太认识太医院的人,又有张嬷嬷和湘云湘君的看管,根本不可能找来避子汤喝啊。

    “湘云。”她声音沙哑,朝外面唤了一声。

    “我想喝绿豆汤,最近天也越发热了,小厨房里就常冰着些绿豆汤吧。”

    绿豆性寒,再加上冰着,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起到避孕的作用,还有黄柏、紫草和红花,慢慢沾染着,总不会怀上。

    ------题外话------

    我昨天的那一章被卡审核屏蔽了,然后我就多发了几遍,想着总有一个能不被卡,结果最后竟然一下都给我放出来了,删也删不掉,修改也不知道为啥修改不成,给我整的头大,呜呜呜呜呜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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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介绍:
(1v1双洁,前期甜宠轻松,后期会有一点点小虐,强取豪夺)
心理医生薄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了睡觉前看的狗血古言中,成为了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坏事做尽不得好死的恶毒公主。
薄宁想起原公主五马分尸的惨状打了个寒颤,决定一定要死死抱住未来皇帝的大腿!
谁能想到未来手握大权的皇帝现在还是个不受宠爱任人欺辱的小可怜呢
她要用爱!用耐心!来温暖他!!

薄殷母亲为了生他难产而死,自小不被重视任人欺辱,身为皇子却比宫人更低贱,直到有一天,他迎来了他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后我成了偏执皇子心尖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