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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努力工作只为退休     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txt下载     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章 路易十四的召见(求推荐)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还有件小事需要您帮忙。”阿方斯又笑着开口继续道:“我一共有两位朋友租住在加莱之家酒店,一位是茱莉亚·亨德里克小姐,目前还在住着,另一位是里埃•德•维杰里先生,昨天刚走,他们两个的房间,我都包下来了,接下来他们随时来随时可以入住。”

    “这没什么,我马上就通知人去办这件事。”弗朗西斯甚至都没问房租的事情,这样随手给6000利弗尔,又随手包下两个一年包间的土豪,实在没办法想象他会拖欠自己的房租…

    阿方斯微不可闻的向安眨了眨眼,安一下子就明白了,明天她要去拜访茱莉亚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去里埃•德•维杰里原来的房间看看,顺便把服务员抓过问一下,恐吓她说丢了东西,马上就能把里埃•德•维杰里呆在加莱之家这几天的动态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然而阿方斯怎么也不知道,此时的里埃•德•维杰里的处境实在没那么乐观:昨天一早从加莱离开的里埃•德•维杰里并没有立刻回巴黎,而是专程去莫勒庄园拜访了一下,住了一晚上才告辞返回了巴黎;

    等他到了巴黎后已经快晚上六点了,所以里埃•德•维杰里便没有回官邸,而是去了情人的家里,一则是美人在怀,另则也是看看自己刚出身不久的私生子。然而还没等他喝完酒跟情人卿卿我我,路易十四的侍卫武官长法比安•马赫夏就带着人把他从情人家里拘了出来,直接拉到某个城楼监狱里扣了起来!

    对人最大的煎熬是什么?辱骂?殴打?虐待?都不是,是等死。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强烈的求生欲望跟正相反的无力绝望感会疯狂的折磨人的神经,最终导致还没真正处以死刑,很多人就生生吓死了自己,或者逼疯了自己。

    里埃•德•维杰里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没有审问,没有用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就被拘押在这鬼地方等待自己的最终命运…

    “哐当”的开门声把里埃•德•维杰里给吓了一跳,可怜的爵士颤抖着愣是没能从地上站起来,睁大眼睛望着走向自己的法比安•马赫夏,什么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里埃•德•维杰里?”法比安•马赫夏特有的鹰钩鼻让他的面相显得越发的阴鹜。

    “是…是的,先生,我…我不知道我犯了大错,求求您,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里埃•德•维杰里实在站不起来,反而扑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道。

    “犯了大错?什么大错?你收了贿赂吗?”法比安•马赫夏的话让里埃•德•维杰里甚至有些懵逼!

    “如果…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您…您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里埃•德•维杰里有些懵逼问道。

    “你不是奉命去加莱处理火炮工坊的事情吗?为什么一去多天,回到巴黎也隐瞒不报?”法比安•马赫夏的话让里埃•德•维杰里更加懵逼。

    “我确实是去加莱了,此去多日也是为了调查清楚火炮工坊的事情,直到今晚才刚刚返回巴黎,本来明日就要到官邸向科尔贝尔伯爵大人汇报的,却被阁下关到这里!”里埃•德•维杰里猛地站起身来道:“我还要问您为何要将我关押在此处呢!”

    “如果不是科尔贝尔伯爵令我时刻关注你的行程,务必尽快带你去见他,我还不知道你是哪路人物呢。”法比安•马赫夏好没气道。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让你关注我的行程,可不是让你限制我的自由!”里埃•德•维杰里大声道:“我要见伯爵大人,现在就要见!”

    “刚好,陛下跟伯爵大人,都想现在见见你。”法比安•马赫夏对着门口一指道。

    “陛…陛下?”这下又轮到里埃•德•维杰里懵逼了…

    跟随着法比安•马赫夏来到卢浮宫的某个房间时,里埃•德•维杰里才发现这里的人比想象中的还多:法王路易十四、王弟安茹公爵菲利普王子、国王执事孟顾尔、亲随邦当、国王御史贝立松、勒泰利埃公爵、科尔贝尔伯爵!

    “向您致敬,陛下。”里埃•德•维杰里连忙躬身一礼道,眼角刚好瞥见一个侍从来到日历表前翻了一页,而时钟也在此时响了起来,里埃•德•维杰里记下了这个对他来说可谓是历史性的日子跟时间:1662年8月10日零点整!

    “维杰里爵士?您加莱的此行收获如何呢?”路易十四背负着双手看着里埃开口问道。

    “回陛下,此行还算顺利,在此行前去加莱之前,在下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偏僻的小地方能出现这样的企业。”里埃回头瞥了柯尔贝尔伯爵一眼,又继续低着头回道:“但到了那里,才发现有一半的海船都在为这么一家工坊所服务。”

    “一半的海船?”旁边的国王御史贝立松笑道:“首先,那儿一共有多少条海船来着?三条还是四条?”

    “每天港口都有超过十条船在港口往来,御史阁下,而且其中一半是200吨以上的商船。”里埃回道:“每天至少有两条船在为工坊提供原材料,分别是铜矿石、锡矿石跟煤,另外有两条船从港口拉走一批速射炮前往各国售卖;

    除此之外,还有船运来各种建筑材料跟设备,为工坊的扩张建设提供原材料,还有更多的商船远道而来寻求火炮的代理权,这是一家正蓬勃发展的企业。”

    “如果他不把火炮卖给西班牙人的话,那确实是好企业。”路易十四一句话就把里埃一心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您大概还不知道,在您前往加莱的路上,西班牙人就与英国人在海上小规模开战了。”

    “具体的情况我来说吧。”贝立松笑着开口道:“8月3日,西班牙的海上珍珠号运宝船在速亚群岛附近遭遇英国私掠商人大部队的袭击,但西班牙人凭借最新装备的速射炮就取得了三条三桅横帆船跟三条单桅快帆的战果,英国人损失惨重,随即报复性的在海上劫掠西班牙商船。

    于是,西班牙海军主动反击,凭借大批只装备速射炮的护卫舰在海上大肆屠杀英国人的私掠船,截止到今天,英国人起码损失了二十条船。”

    里埃顿时睁大了眼睛,短短几天就干掉英国人二十条船?虽然应该是小船居多,而且第一天就干掉了至少6条船,但接下来依旧维持着每天2条船以上的击沉、俘虏数目,那仅仅是被打伤或者被追击的总数可能就要达到五十艘以上了,西班牙人是疯了?

    “英国人似乎在准备与西班牙人全面开战,但目前英国与荷兰也依旧龌龊,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好机会。”科尔贝尔伯爵想了想开口道:“我们也需要加强海军了。”

    “公爵大人,您认为呢?”路易十四看向了勒泰利埃公爵开口问道。

    “速射炮是我国的产品,对于它给可恶的英国人带来麻烦,我认为是值得支持的;但如果同时给西班牙人带来极大的帮助,对我们而言,也不是那么美妙。”勒泰利埃公爵想了想便看向里埃问道: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有限度的卖给每一个敌人,让他们有限度的获得支持,然后又彼此付出代价;维杰里,你考察的结果呢?这一家工坊是否值得投资,又是否能够接受我们的管理,限制住西班牙人的订单呢?”

    “阿方斯·德·莫勒,也就是工坊主还是非常好说话的,我的一位堂亲表妹就是他兄长的新婚妻子,返回巴黎之前,我还特意去拜访了我表妹与莫勒爵士;他们都声称阿方斯先生非常好说话,且刚刚委托他的兄长帮忙雇佣20名可靠的工人,月薪20利弗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为火炮工坊做准备的,这说明他非常需要一笔投资。”里埃想了想又道:“至于西班牙人的订单,我认为他应该会慎重考虑的,在此之前,我也曾见到英国的本杰明·霍金斯前去他府上造访。”

    “本杰明·霍金斯?”贝立松玩味笑道:“这一次英国最大的苦主就是他了,被海上珍珠号击沉了六条船,也许他是为了去追加订单以遏制西班牙人的膨胀。”

    “我们的海军没有购买这种速射炮吗?”路易十四突然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孟顾尔开口问道:“你有看到博福尔公爵提交的相关资讯吗?”

    “没有,陛下。”孟顾尔躬身回道。

    “我听闻拉罗什福科公爵购买了四门速射炮用于龙骑兵的装备,但公爵认为此武器并不太适用于陆军。”贝立松在旁开口接过话题补充道:“我记得公爵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坦白讲我不是很认可这门火炮,连射超过12发就可能炸膛,不得不停下来降温1-2分钟;而且在射程超过30米后,落点几乎散落得不堪入目,但据说这门火炮是用于海盗接舷压制,应该效果还挺不错。”

    “这么说来,这门火炮并不足以用于战争?”路易十四的眉头渐渐松了开来。

    “起码从目前来看如此,虽然这门速射炮是6磅口径发射9磅葡萄弹,但实际上9磅葡萄弹也仅仅12枚弹子,落点超过30米几乎看不见,而火枪的射程却达到200米以上,除非海盗接舷,不然很难有速射炮发挥的余地。”贝立松笑道。

    “仅仅作为商品的话,它的价值如何?”既然速射炮短板如此大,路易十四自然也就不怎么担心这么火炮会极大的振奋西班牙人的国力。

    “这门速射炮的出厂售价是45利弗尔,单门火炮利润30%,最迟到月底可以达到500门/月的产量,每月净利润在6000利弗尔以上。”里埃连忙回道。

    “按照当前的税收制度,每年可以征收至少7200利弗尔的商业税。”科尔贝尔接过话题继续道:“这几乎顶得上整个加莱一年的税收。”

第44章 卢浮宫的算盘(求推荐)

    其实柯尔贝尔不知道的是,阿方斯并不需要缴纳交易税,因为他给了代理商们40利弗尔的价格,这是不含税的价格,而客户转手产生的税收都是客户自行交付。

    但实际上火炮工坊产生的税务效应并不止于此,毕竟火炮原材料采购时,阿方斯就需要付出10%的税收,也就是每门火炮30个苏的原材料税;

    接着客户转手价格都在60利弗尔左右,由此产生的交易税也就达到每门火炮6利弗尔,然后商船还需要支付泊位税、进出口税,虽然是按船收的税,但平均一门火炮起码为国家财政创造8利弗尔税收;

    而阿方斯目前为止已经生产了超过2500门速射炮,换句话说,为国家产生了超过20000利弗尔的税收,只是国家收到手中的最终税收是多少,这也不归阿方斯操心。

    “真是令人触目惊心,一个不名经传的贵族后代,就可以通过改良火炮创造庞大的利益,而与此同时,国家的财政却越发艰难。”完全没考虑过是因为自己奢侈的生活让本已负债累累的国家财政雪上加霜的路易十四越发坚定了重视商业的信心:“柯尔贝尔,你说的投资是怎样的计划?”

    “今年我计划投资100万利弗尔强化我们的海军,我们不但需要建造新的大船,还需要大量的火炮。”柯尔贝尔回道:

    “考虑到这家工坊的利润,我决定另外投资50万利弗尔给这家工坊,占有它至少60%的份额,这样不但可以为我们带来每年至少40000利弗尔的利润,而且可以为我们生产火炮;

    皇家火炮厂生产能力非常有限,如果我们能控制这样一座火炮工坊,哪怕是只帮我们生产9磅以下口径的火炮,也足以让皇家火炮厂把精力用在铸造大口径火炮上,更快的强大我们的海军。”

    “维杰里爵士,这家工坊可以生产哪些口径的火炮呢?”路易十四连连点头,柯尔贝尔的算盘很好,首先50万利弗尔的8%回报是稳拿的,在此之后还能让对方为自己代加工其他口径的火炮,几乎是白干活,就更加划算不过了。

    “目前这家工坊只能生产6磅口径的速射炮,但是对于投资用途,阿方斯先生恰好提及,准备投资10万利弗尔用于采购设备并研究9磅、12磅两个口径的火炮,最后追加30万利弗尔攻克16磅口径的火炮;

    这个口径是目前民用火炮最大的口径,阿方斯先生认为凭借速射炮的口碑,可以得到非常乐观的市场份额。”里埃连忙恭恭敬敬的回道。

    “那真是最合适不过了,柯尔贝尔,我希望这笔投资尽快落实。”路易十四笑了起来,其实他并不认为是阿方斯真的说过这么使用投资,而是里埃自己顺着自己的意这么说的,但这不要紧,里埃这么说了,他就有责任确保阿方斯这么做!

    “是!”柯尔贝尔躬身一礼,心里却把里埃痛骂一顿,其实他也不认为阿方斯会那么巧的说把钱投资到开发新火炮口径上面,毕竟搞研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成功的!

    “维杰里爵士这一趟辛苦了,公爵要好好的嘉奖一番,再休息几天,再去加莱吧。”路易十四又道,这下不但再次指定里埃对这件事务负全责,还把本来可以置之事外的勒泰利埃公爵给兜了进去。

    原因很简单,他就是要确保这笔钱投资到开发新的火炮上面,他认为能改造6磅速射炮的人,应该可以给他更多的惊喜!

    “砰!”回到办公室,勒泰利埃公爵狠狠地把帽子砸在桌面上,把跟在他后面的柯尔贝尔伯爵跟里埃都给吓了一跳:“维杰里,谁让你随随便便的跟陛下说,那位火炮工坊主会把投资用到开发更大口径火炮上面?”

    “这…他确实说过…”里埃有些无辜的回道,又求助般的看向柯尔贝尔伯爵。

    “咳咳。”其实柯尔贝尔也被里埃气的半死,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勒泰利埃公爵就曾暗示可以把国有火炮厂的生产技术授权给阿方斯,即可以很快让阿方斯拥有生产大口径火炮的技术,又可以把50万利弗尔的投资资金收回一部分。

    但里埃愣头愣脑的说阿方斯要自己开发,那路易十四肯定不会心疼钱了,别说50万利弗尔,要是阿方斯能把9磅、12磅跟18磅都开发出跟速射炮那样6磅炮中天下无敌的火炮来,500万利弗尔他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批出去了。

    所以现在他们就变得骑虎难下起来,路易十四要阿方斯开发更好的火炮,而且还需要尽可能快的交差,这让根本就不需要这份功劳的二人如何愿意去惹上把事情搞砸的是非?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开口道:“里埃,这个阿方斯年纪并不算大,你认为他真的有可能开发出更好的大口径火炮吗?”

    “他有足够的大匠,他已经计划聘用十位火炮大匠了,目前也已经拥有至少三名大匠,回来的前一天,我还知道他偷偷去加莱城外试验火炮,从炮声听,至少是12磅炮:

    我认为无论这门12磅炮是否成功,至少9磅炮应该不存在技术难题了。”里埃想了想开口道:“我认为这也是对方开发9磅跟12磅炮的计划一共仅需要投入10万利弗尔的原因。”

    “你确定?”勒泰利埃公爵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如果已经稳拿一个新式9磅炮的技术,那起码这个差事还能交差。

    “我亲自跟着他们的马车到城外,但因为已经是他们的私人领地而不得不避开,仅仅是上百法亩的荒地作为私人领地,我认为这只能是火炮试验场,更何况我确实听到火炮声。”里埃连忙回道。

    “会不会是其他地方的火炮声?”柯尔贝尔又问道。

    “我并没有走远,所以可以肯定是他们搞出来的动静,而且次日我还看到随同阿方斯先生前去试验场的员工出现,这意味着即便失败,也不存在炸膛的情况。”里埃又道。

    “嗯,这还算个不算太坏的消息。”勒泰利埃公爵点点头,便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对于路易十四所说的好好嘉奖里埃一番是只字不提。

    向勒泰利埃公爵告辞后,柯尔贝尔就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边对着里埃低声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人!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您交代我要好好办好此事,为此我还特意留在加莱调查多日,以至于回来还被法比安先生送进了监狱里,认为我要叛国。”里埃借此机会狠狠的告法比安•马赫夏的恶状。

    “辛苦你了,不过,你这段时间最好常住加莱,直到看到9磅炮或者12磅炮的改造图纸,最好有样品,送到巴黎来,东西我们验收过了,50万利弗尔就会拨过去。”柯尔贝尔一边走一边继续道:

    “每年至少50000利弗尔的投资回报,另外,他必须为国家无偿的加工一批火炮,我们会送原材料过去,总重在30万磅左右。”

    里埃一下子就感觉到压力了,要知道这可都是小口径火炮啊,估计就是12磅跟16磅口径,柯尔贝尔也只会让阿方斯加工更轻量级的短身炮,要无偿加工总重30万磅的炮,换算6磅速射炮要一千多门,9磅炮或者12磅炮估计也要几百门,这不是要让阿方斯白干两个多月?

    “你放心,不会真的让他白干,我会让陛下授予他勋爵,作为他为国贡献的嘉奖。”柯尔贝尔真是玩的好一手空手套白狼,目前捐一个勋爵最多只需要30000利弗尔,但火炮加工费如果按6磅速射炮算,1200门炮最多只要10000利弗尔;可如果按16磅短身炮算,200门炮起码要50000利弗尔!

    稍稍动一下脑子,柯尔贝尔即可以让阿方斯拿到迟早会给他的勋爵之位,又可以榨取一下剩余价值,最重要的是,勋爵不用纳税,还可以让他为被卢浮宫抽走大批利润的事情有些许安慰。

    “是。”里埃有些不情不愿,阿方斯好歹还给了自己几百利弗尔的劳务费,这帮大人物到现在还连根毛都没让他捞着呢!

    “等你办完这件事,我就会给你往上提一提,至于是担任财政署的征税官还是到地方当财政主官,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柯尔贝尔又道,这句话才让里埃一下子高兴起来,直接跨过推事当上主官,这可是连升两级,而且还任选留在巴黎还是去地方,这他可也要再考虑考虑!

    “多谢大人提拔。”里埃顿时又干劲十足起来。

    “去休息吧,明天不用到官邸了,你后天再把把这次的出使情况汇总呈报上来,我会把具体的投资计划再让人做成文件给你,到时候你再去加莱常驻那里。”柯尔贝尔又道。

    “是,大人。”里埃这才松了口气告辞离去,他突然觉得升官后还是去地方混好了,毕竟在巴黎这儿,一个征税官连个芝麻大小都没有,依旧是任人指使的命…

    这一边,拿到阿方斯给的造船计划清单时,安就差一巴掌拍死阿方斯:“你在开玩笑,你觉得你付的一万多利弗尔值这么一条船?”

    “首先,我是按标准船修改的要求,长宽比我要四比一是因为我要把它作为武装商船,但是我可以自己加装甲,我也没要求他们给我把船壳加厚;

    其次,我不需要他们给我加船艏索具跟首帆,还给他们省了钱。”阿方斯指了指清单道:“最后,我让他们不要把甲板做的太窄,并且把船舷加高确实需要增加成本,但我也不需要四层艉楼,我让他们砍掉一层,这难道还不足以补偿他们的成本吗?”

    “你最好先找一条船上去看看,你要装的是十八磅炮,你知道开一炮这火炮会退多远吗?一门火炮起码要18荷兰尺(约5米)宽的空间,而且你要单舷布十二门炮,这就意味着最边上的炮位也要这么宽的空间,最宽的地方,船宽起码要43荷兰尺(12米)!

    你还要求四比一,这条船长度就要178荷兰尺(50米),这是110拉斯特(200吨)的船吗?”安气呼呼道:“福禄特商船本来就是大胖子的设计,你让他三比一不好吗?多加首帆不就把速度补回来了?”

    “开玩笑,我的火炮才没有那么大的后坐力,不需要那么宽,36荷兰尺(10米),让他们把船宽做成36荷兰尺(10米)就可以,船长最好在148荷兰尺(42米),这样大概是165拉斯特(300吨)的福禄特商船;

    砍掉一层艉楼,砍掉船艏装,桅杆也只需要按110拉斯特(200吨)的船配置,成本应该还是差不多。”阿方斯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也不需要任何的内饰,我只需要它能开到加莱,然后我们自己进行改造跟舰装,对了,龙骨也不需要最好的材料。”

    “你在开玩笑?”安睁大眼睛。

    “我没发疯,我当然知道龙骨很重要,但我可以自行换龙骨!英国人早就这么做了,在开始造船的时候用不好的龙骨,然后把船造好之后,就把龙骨换成最好的,然后再下湿船坞,这样的龙骨就是新的,整条船也数龙骨最结实。”阿方斯回道:

    “我也是这样计划的,把船开到加莱,然后我们把船弄到干船坞重新舰装跟栖装,顺便把龙骨换了。”

    “你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差不多的钱了。”安有些无奈道:“你花110拉斯特(200吨)商船的钱造一条空荡荡的165拉斯特(300吨)的福禄特,然后再花大钱改装它,不嫌自己事太多吗?”

    “你真以为我买九条商船是为了当私掠船吗?我是为了摸索出更好的战舰出来。”阿方斯笑道:“我的想法是在折腾光这九条船之前,把属于我们的最优战舰给制造出来!”

    “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安哼哼的站起身来道:“九条船14万利弗尔的造价,加上改装跟火炮,20多万利弗尔拿来琢磨一条船,你直接把这九条船拿去用不好吗?”

    “没有好船,我还怎么征服大海?难道我的梦想都不值这点钱?”阿方斯摊开双手道。

    “我觉得你原来说的话就很好,有钱就够了,要梦想做什么?”安撇撇嘴吐槽道。

    “看来我有必要在将来让你知道,这个梦想比钱更重要。”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忙你的,我也去工坊走一趟,看看亚索的新样炮铸造出来了没有。”

    “走吧走吧。”安摆摆手便自行出门去了,而阿方斯也向着工坊而去,等到了工坊时,却发现所有人都在为新样炮忙活着,唯独不见亚索的人影。

第45章 订船(一)(求推荐)

    当然,这仅仅是纸面数据,且不说一艘350吨的武装商船满装19门标准18磅炮或者22门16磅炮会沉重到动都动不了,而且一路开炮也会导致不同的损伤;但就算把数据压缩掉两成,3门16磅炮顶得上4门18磅炮是毋庸置疑的!

    “炮车我会尽快安排,亚索,你尽快把这门火炮铸造出新的样炮来,至于说你要送给孙子的维里阿修斯炮,先冻结他的数据,我们已经生产出来的瓷管也封存,到时候再行设计。”阿方斯笑着说道,其实这改进型的火炮的后坐力他依旧不怎么满意,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商船依旧难以安装上他想要的24门标准,只是一轮齐射,就可能导致整条船倾斜好几度!

    “也好,说不定等我把新的克里斯大炮铸造出来,我又有了新想法。”亚索连连点头道,虽然这次的火炮明明是阿方斯设计的,但克里斯认为阿方斯不会想用自己的名字给这么一门又短又粗的火炮来命名…

    再返回宅子的时候,出人意料,茱莉亚竟然跟着安一块来到阿方斯的宅子之中等着他!

    “嘿,阿方斯,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见我了。”茱莉亚一见面就幽怨的看着阿方斯道。

    “真是抱歉,但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你知道吗?投资计划马上就要落实下来了,我得赶紧把方方面面都准备好才行,要不然等50万利弗尔到手的时候,光数钱可能就要数几天。”阿方斯毫不犹豫的把锅甩到投资上:“对了,你明天就要回阿姆斯特丹了吧?我需要你带上安,到时候替我确认一下我要的船的大小。”

    “说到这个,阿方斯,你给的钱太少了,我没办法让船厂定制出你要的船型。”茱莉亚便又道:“我知道你取消了一层艉楼跟船艏装,桅杆也没有增高,但165拉斯特(350吨)的船,成本是110拉斯特(200吨)的两倍,毕竟需要更结实的材料,你太让我难办了。”

    “那如果按165拉斯特(350吨)的尺寸造船,单艘报价要提高到多少?”阿方斯示意茱莉亚坐下来,自己从边上拿过纸笔,开始在上面自顾自的写写画画起来。

    “如果要按165拉斯特(350吨)的尺寸,而且你要求长宽比四比一,可以设置为33尺宽(10.058米)、135尺长(41.148米)、吃水14尺(4.2672米)、水线上22尺(6.7米),你不心疼泊位费的话,可以把上甲板做到2500平方尺;

    另外按165拉斯特(350吨)的尺寸设置桅杆,前桅96尺,主桅144尺,尾桅60尺,你不需要舰装,艉楼也少了一层,这样的话,35000利弗尔一条可以拿下,你给我的钱,可以造5条这样的船。”茱莉亚想了想回道。

    “按照这个设计,可以布置几个炮位?”阿方斯一边画一边问道。

    “这是双层甲板设计,底层两舷各九个炮位,不过是隔开的,上甲板不隔断,可以交叉布置,大概还可以布置12个炮位;

    你不需要艏帆,还可以布置两门船艏炮,艉楼你砍掉一层,不建议在留下的3层艉楼再布置炮位了;你可以在艏楼跟艉楼楼顶布置你的速射炮,这样你可以布置12门18磅炮、14门12磅炮跟4-8门速射炮。”茱莉亚可没想过阿方斯压根没考虑过安装12磅炮,他的计划是全装自己的16磅炮跟速射炮!

    此时的阿方斯已经大致画出了一个商船横截面跟俯视图了。标准的剑艏盾艉,这是未来巴尔的摩船的造型;可以为阿方斯附加空心鼻艏预留空间,轻而易举的改造出飞剪艏获得上浪冲力,拥有更快的速度跟更短的掉头半径!

    然后是船舵前移,几乎是贴着前桅设计,舵杆也会贴着艏楼布置,很显然在换成舵盘后,不但操舵手可以得到艏楼的保护,而且船舵前移会进一步缩小掉头半径,同时甲板操帆也会获得更大的空间;帆布、缆绳储备室外挪,接着火药、炮弹储藏室也进行调整,炮弹室在水线下最底层,还可以起到压舱作用,火药室则在炮弹室上方,一方面依旧藏在水线以下,另一方面又进一步避免火药受潮;

    货舱则遍布在主桅至艉楼之间,也是为了确保最危险的火药室殉爆时,依旧不会炸断主桅导致船体倾覆;物资储备室则同样变动,从原来的艉楼底部改到下层炮甲板跟火药室之间的夹层,而食物跟淡水则储备在下层炮甲板跟货舱室之间的夹层;如此一来,原来的物资储备室跟食物、淡水储备室也就变成一层艉楼了,船上依旧维持四层艉楼,但艉楼依旧不比艏楼高上多少。

    同时阿方斯又把火炮的位置进一步进行调整,以2.5米一个间隔,在下层炮甲板上画出9个炮位,共占有了22.5米的列线,除去艉楼的6米跟船头的10米,可谓是满满当当。而上甲板上,考虑到交叉布署,阿方斯便设置了6个炮位,而由于阿方斯预留船首设置双斜帆,所以反而把舰艏炮给取消了,这样一来,整条船就一共有22个16磅炮跟8个速射炮的炮位,也正好是商船维持最优状态的最大满载炮数!

    “这些船目前只会在北海跟波罗的海游弋,地中海都很少涉足,水线以上高度可以缩短一些,你知道二层甲板是完全作为炮甲板使用的,不需要太高,做到18尺就可以了。但给我加2尺的舷板高,这样就是水线上20尺。”阿方斯想了想又道:“桅杆也不要那么高,前桅88尺、主桅132尺,尾桅55尺,再矮一点的80尺、120尺跟50尺也可以接受,这样的价格呢?”

    “我认为成本下降并不多,大概也还要达到34000利弗尔。”茱莉亚有些尴尬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方斯会跟她这一点钱。

    阿方斯用羽毛笔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这实在是一个难以取舍的问题,350吨的商船承载22门16磅炮已经足够夸张了,再缩小吨位,就必然需要减少火炮的承载量;要不然荷兰人就会在材料上偷工减料,搞不好实惠是实惠了,最后船的质量却堪忧。

    “那就按35000利弗尔吧,多出来的一千利弗尔,我另外买一副差一点的龙骨,就说先用差的龙骨去造船,然后造船给我换成好的,我的5条船都是按这个设计去造,稍微慢一点也没关系。”阿方斯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参数上去,就递给了茱莉亚又继续道:

    “安到时候会跟你去一趟阿姆斯特丹,我会把更详细的图纸交给她带过去,到时候你替我跟造船厂谈,我把我的图纸送给他们,换取他们再为我造一条船。”

    “呃…我尽力。”茱莉亚有些无语的接过阿方斯的草稿纸,却发现阿方斯的草稿还画的挺专业,无论是流线体造型还是船舱布局,都显得颇有几分专业;唯独把船艏前倾跟船舵前移显得不太一般,但怎么使用是阿方斯的问题。

    而且她大概也可以看出来,这样的设计有助于商船的转向,也就是提高了操作性,那么可以采用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但草稿终究还是草稿,阿方斯想用一份设计图纸就再换一条船,这样的要求就显得有些不自量力了,但她也没有立刻拒绝,反正到时候还是安去想办法。

    “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人都来了,阿方斯只能留茱莉亚晚上一起用晚餐,另外又对阿尔弗雷德开口交代道:“阿尔弗雷德先生,请把亚索跟巴迪斯也叫回来,晚上一起陪茱莉亚小姐吃个晚餐,她马上就要回阿姆斯特丹了,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结果就是晚餐极其的尴尬:茱莉亚拼命的勾搭阿方斯,安自然也不甘示弱,亚索跟巴迪斯一个劲的低头吃饭喝酒,逼的阿方斯最后不得不拉着亚索又一次聊起了火炮的事情,才得以从两位女士的纠缠中摆脱。

    “从目前来看,这门火炮已经仅仅跟12磅炮等重了,后坐力也相差不多,我下午已经把模具参数定下来了,我决定把口径再缩小一点点。”亚索放下酒杯道:“18磅重的铁弹就是5英寸(127mm),所以我决定把设计口径也同样定为5英寸。”

    阿方斯点点头,虽然口径跟炮弹尺寸一样大很可能塞住,但炮身自紧后,依旧足以安全填装18磅的铁弹,如果是铅弹,甚至可以放到20磅!

    谁知亚索就又继续道:“火炮尺寸我也决定按英寸来调整,炮管86.5英寸,膛压室2.5英寸,另外三节各28英寸;底部6英寸,真正的膛室也都是如此设计,整个底座就像一个8.5英寸半径的半球;

    然后从半球边际一直到三分之一长度,把壁厚从6英寸递减到5英寸,进行过渡,从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长度,则是4.5英寸到3.5英寸,进行过渡,最后三分之一长度,则是3英寸到2英寸,你觉得怎么样?”

第46章 订船(二)(求推荐)

    阿方斯不由点了点头,目前法国用的法寻、法尺、法寸是有波动差的,虽然更为精细,但由于铸炮工业跟造船工业不发达,其公差是绝对比铸炮大国的英国所通用的英寸要大的;在这种精细工业上,2%的公差跟5%的公差,有时候就会出很大的岔子!

    原来速射炮是青铜炮身,其光滑度跟延展性都远远超过铸铁,使用5%公差问题不大,但现在很明显就比较危险。他稍稍思索了一下,按照亚索的设计,实心半球大概165kg,三段炮身则是1484kg,掏去5英寸内管的220kg后,加上炮耳,跟燧发机,总体重量依旧不超过3200磅(1452kg)!

    虽然因此火炮的管长比原来缩短了4cm,但其下降的威力完全可以从进一步增加的气密性上找平,可以说,亚索最大的成就在于创造性的半球底座跟不影响质量的减轻200磅重量!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门火炮的诞生了,亚索,我们要干上一杯。”阿方斯举起杯子来笑道。

    “最多五天,我就可以把样炮铸出来。”亚索笑道。

    “看来我是看不到新样炮的试射了。”安有些可惜道,毕竟她马上就要去阿姆斯特丹了。

    “也许等你从阿姆斯特丹回来,我们都定型开始大规模生产了。”亚索哈哈大笑起来...

    茱莉亚离开后,阿方斯打发巴迪斯去给亚索帮忙画设计图,就自己忙里偷闲陪着安在空空荡荡的后院看起了月色。

    “你不太开心?”安奇怪的看向露出怀念神色的阿方斯。

    “你要走了,我还开心的话,不是太没良心了?”阿方斯调侃道,其实他是发现外国的月亮也没有那么圆,只是不知道已经是康熙元年的故乡现在怎么样了。

    “哼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茱莉亚要离开了呢?”安得意的哼哼道。

    “对了,本杰明·霍金斯支付的货款中,有一部分你的提成,这笔钱你需要我帮忙寄回家吗?”阿方斯连忙岔开话题道。

    “算了吧,等我回来再说吧。”安突然沉默了下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伸手去倒桌子上的热可可,阿方斯便连忙替她倒了热可可,并且按她的习惯,加了一半的山羊奶,想了想突然奇怪道:“你好像从没加过糖?”

    “我不喜欢糖。”安一下子就板起了脸,这让阿方斯有些懵逼,可可本来就是酸中带苦的巧克力原味,加了牛奶后醇香更浓,也会迸发出若隐若现的甜味来,而安喜欢喝热可可,不喜欢甜味分明是不合理的,尤其还一副生气的模样,这就更奇怪了。

    想到这儿,他便伸手紧紧握住安的小手温柔道:“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安先是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小时候家里条件很一般,很少买糖,我弟弟又特别喜欢吃糖,所以每次买糖,都是我弟弟在吃,妈妈从来不给我,慢慢的,我就告诉自己,我不喜欢糖,感觉就没那么糟糕了。”

    “你早该告诉我了。”阿方斯把安搂入怀中,其实他对安的关心也很少,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她很爱自己的家人的模样,不惜出来工作赚钱帮家里还债务,没想到整个童年都生活在这样重男轻女的环境之中。

    “告诉你又怎样?他们是我的家人。”安嘟着嘴回道,他们是天主教徒,就算父母多么不靠谱,如果父母不支持,她也很难在嫁人的时候得到嫁妆跟祝福。

    这往往就会导致她最终只能成为某个有权有势者的情妇,过着没办法抬头见人的生活;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都不能明目张胆的跟父母决裂,直到她成为某个家族明媒正娶的夫人为止。

    “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亲人了,甚至被我哥哥扫地出门。”阿方斯耸耸肩自我调侃道。

    “起码你还有钱,还有阿尔弗雷德先生。”安依偎在他怀里回道。

    “别担心,很快你会比现在的我更有钱的,到时候捐个贵族,夏尔女子爵大人,您觉得怎么样?”阿方斯逗趣道。

    “太贵了。”安翻了翻白眼,一个勋爵就要30000利弗尔,册封男爵大概要十万,子爵连同购买土地,起码要投资2-30万利弗尔才行,有这钱她自己当大资本家不挺好?

    阿方斯笑了笑没说话,他为小威廉策划的伯爵计划甚至需要投入180万利弗尔,要不是鬻爵制度最高也就卖到子爵,说不定他都想以后砸钱买公爵了。

    “对了,我让人去准备模具了,过几天我就给你弄一面镜子出来,下个月我们不是要参加拍卖会吗?到时候弄一块去拍卖。”阿方斯笑道:“卖到的钱给你拍个展品。”

    “你真的会做镜子?”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我可是有魔力的人,只要我想做,就会有办法,你等着回来的时候收礼物就好了。”阿方斯笑道。

    “哼哼,如果做不出来,到时候你就去威尼斯买一个给我。”安用手做比划道:“我要这么大的镜子!”…

    安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门了,阿方斯则不得不给自己准备上一杯浓浓的原味热可可,准备通宵达旦的把精确的造船图纸设计出来。实际上阿方斯并不可能把完整的设计图纸搞出来,毕竟真正完整的图纸甚至包括从龙骨到肋条的曲度、尺寸、布局,一直到桅杆、索具乃至拦网的设计!

    未来法国标志性的74舰首舰总设计图纸多达280张,就算阿方斯三头六臂、再直接把图纸放在旁边让他照抄,他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画出280张图纸来,所以实际上他画的图纸仅仅只有六张:

    第一张是龙骨图,为了前倾舰艏,阿方斯把龙骨的设计尽可能倾向于飞剪船,但考虑当前的加工技术,他的倾角也仅仅从30度调整到45度,另外把预留安装舰首像的凸骨也作为船艏延伸支架,标识要求把这个三角外伸覆盖为前甲板;

    同时,他又给旁边画上一个斗拱结构跟一个燕尾榫卯结构,这是传承上千年的东方木艺技术智慧,可以使得龙骨与肋骨的联接更加的牢固、且受力更加均匀,阿方斯认为,荷兰人仅仅是学到这图纸上的两个榫卯结构,就基本值一条船了。

    第二张是桅杆布局跟船舵布局,前桅连接在龙骨弯头上,所以有大概80度的倾角,在顺风时能获得更大的推进力,同时也会稍稍的把船头往下压,免得风力太大的时候船头几乎是飘出水面来!

    主桅则设置在船的重心位置上,如何确定重心,阿方斯就取巧的从船头到船尾的甲板轴线上,选择了黄金比例的0.618;虽然这未必是最精确的点,但其在船底部轴线中点稍右的位置,阿方斯就知道自己的选择大概没有错。

    而尾桅则穿过艉楼落在龙骨的转弯点前部,因为阿方斯考虑的是尾桅使用可转动的大三角帆,操帆手可以站在艉楼顶部180度调整大三角帆的方向;这会极大的提高帆船的纵帆性能,切风迅速,可以大大提高帆船的最低航速!

    第三张则是船舱的布局,这才是阿方斯身为多年海员的拿手本事,如何在一条有限大小的船尽可能的塞进更多东西、更多人,同时要尽可能利用空间的又尽可能把关联的功能间放到一起。

    这条船有22门16磅炮,仅仅是操炮的水手就需要多达12组人,一组11人,这就需要近132人,加上驾驶这艘船最少也要22人,另外还有观测员、舵手、舰长、大副、损管组、厨师跟小厮,标配人手高达170人!

    粮食、淡水储备必须充足,同时通道尽可能方便,隔离舱又多,损管组也必须分布到位,然后22门火炮需要的火药、弹药,还有未来四副横帆、一副大三角帆跟两幅船艏斜帆以及备用帆,相应的缆绳、维修木材等,这条船的绝大多数空间都需要塞得满满当当。

    而尽管如此,阿方斯依旧需要折腾出两大两小的四个货仓,毕竟如果抢劫成功了,却没地方放战利品也会很尴尬…

    第四张就是两层甲板的布局,阿方斯必须尽可能的压缩水手数量,所以他把二层甲板的隔断开了两个门,这样两舷炮组可以通用人手:如火药童跟装填手,就会从两门火炮配备一人减少到两舷各两门、共四门火炮配备一人,仅仅是这样,22门火炮就可以压缩掉11人;

    另外炮长跟火炮手也只按3/4配置,22门火炮配置15名炮手跟11名炮长,而单舷齐射也仅仅是9门火炮,这样的配置无论如何都可以覆盖,而且炮长本身也可以兼任火炮手,一共26人,也依旧有4人的亢余可以损耗,如此又可以压缩12人的配置;

    拉纤水手同样只按3/4配置,又可以压缩17人的编制,如此一来,整条船的标配就可以从170人压缩到131人的地步。

    另外则是把厕所从船头挪到船艉楼外伸去,毕竟船在往前走,厕所不在尾部,那屎尿不是往船壳上面糊?另外舵杆布局也是紧紧贴着船艏楼,也许造船厂会觉得奇怪,但决定换舵盘的阿方斯认为没什么可向造船厂解释的…

    第五张则是船的外形三视图,这是为了确保商船造出后,能否紧凑而有机的糅合在一起,就依赖于三视图的外观参数进行校对了,同时也是到时候茱莉亚跟安对船进行验收的基本对照物,三视图如果相差甚远,那不用说都知道对方没按这份图纸去造船了。

    第六张却是阿方斯预期改造后的效果图,一个是空心鼻艏,一个是船艏斜帆,还有一个舵盘。至于可活动索具跟船壳装甲、翼帆等开挂式设计,阿方斯目前不具备实现的可能,也就不会去自讨苦吃、在时间最不充足的时候去摸索这么些鬼东西,也就只能留待以后了。

第47章 扶不起的阿斗(求推荐)

    准备交给安的前五张图纸,实际上也就第一张跟第二张是有非常高的技术含量可供荷兰人学习的,后面三张不过是他的定制性要求,不过想来如果荷兰人真的愿意出一条船买下这么一份图纸,那么接下来这么一款“莫勒帆船”搞不好也会成为荷兰人的新款帆船…

    画完六张图纸的阿方斯依旧没什么睡意,就干脆喝了半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拿出新的图纸来,为全新的炮车进行设计。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动了,首先采纳了前面的斜向上式的后座炮座,把角度调节器跟反后坐力的动滑轮重物组也连接上,然后放在一个非常矮平的下炮座,仅仅是木质包铁的下炮座又嵌在固定滑轨上。

    目的非常明显,上炮座的滑动仅仅是想利用一下炮身自重进一步减轻后坐力,仅仅预留半米的滑动距离也说明了这一点;而后更多的后坐滑动就留给了下炮座跟滑轨,一方面需要滑轨承受下压力,另一方面也是滑轨可以把火炮后撤得到掉转火炮清理炮膛并重新装填的空间。

    为此阿方斯还特意绞尽脑汁的推算了一番后坐力的问题,最终算出这新火炮的后坐力为5777.7kg;这个后坐力已经连标准18磅炮的三分之二都没有了,如此一来,阿方斯再也不用担心商船会因为承受不了22门火炮的后坐力而分崩离析了,甚至还想要是不是重新把炮门数增加…

    果然不出阿方斯所料,在他完成了炮车的图纸设计后,他已经看到窗外隐隐浮现的黎明了,把改装船效果图塞进抽屉里锁起来,又把炮车设计图纸折叠好放在衣服口袋里,就卷起其他五张图纸捆好放入皮筒中,拿在手上披着外衣走出了书房来。

    “早,阿尔弗雷德先生。”阿方斯顶着熊猫眼跟刚刚起床的阿尔弗雷德打了个招呼,径直走下了楼梯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老爷,您又在书房忙了一夜?”阿尔弗雷德苦笑道:“您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帮我倒杯可可吧,我等安走了以后再睡;对了,你去拿20个金磅给我,安出门也不知道带没带够钱。”阿方斯一边走一边道,上次安去阿姆斯特丹的时候,他可没考虑过这么个重要的问题…

    “是。”看着阿方斯直接往客厅的沙发上葛优躺着拿一本书看着,又把皮简放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模样别提多悠哉了,阿尔弗雷德只能去给他拿了钱跟热可可过来。

    “老爷。”阿尔弗雷德把钱跟热可可都放在阿方斯面前的桌子上。

    “嗯,你去忙吧,给安准备早餐,我就不用了,她一走我就回去睡。”阿方斯摆摆手道,结果等安起床提着行李包跟箱子出门的时候,阿方斯早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

    “夏尔小姐,老爷一晚上没睡,刚刚又说要等着送您出门。”阿尔弗雷德上来给她帮忙提行李,一边压低声音跟安解释道:“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等您吃完早餐我再叫醒他。”

    “不用了,让他睡吧。”安摇了摇头回道,果不其然,等她吃完早餐要出门的时候,阿方斯依旧躺在那儿呼噜打的震天响!安便上前在阿方斯的脸上亲了一口,把桌子上的钱跟皮简一并放入行李包中,就此乘着马车去酒店汇合茱莉亚…

    “嘿,亲爱的弟弟,惊喜吗?”阿方斯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耳边竟然还听到阿尔芒的声音,这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开口大声道:“阿尔弗雷德先生!安起来了吗?”

    “谁是安?”阿尔芒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这让阿方斯不免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见鬼!身边还真的坐着阿尔芒•德·莫勒!

    “该死!你什么时候来的?”阿方斯一蹦三尺高,又回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大声道:“见鬼,我在哪儿?我睡了多久?”

    “就一会儿,送夏尔小姐去码头的马车还没回来呢。”阿尔弗雷德无奈的回道:“也是夏尔小姐让我不要打扰您休息的。”

    “那他怎么在这儿?”阿方斯好没气的指着身旁的阿尔芒问道。

    “该死!我可是把你要的人手给你带来了,你就这么对你哥哥?”阿尔芒也气的跳起来。

    “我仅仅是让你帮我招人,你为什么也来了?”阿方斯好没气的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他哪有那个闲情雅致招待这位便宜哥哥,还不如回房间继续睡觉呢!

    “我可是为了给你带来惊喜!”阿尔芒大声道:“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来邀请你回庄园住几天。”

    “行吧,我要的人呢?”阿方斯又回头问道。

    “你起码应该请我喝点东西。”阿尔芒不满道。

    “阿尔弗雷德先生,把家里能喝的都给他安排上,喝死拉倒。”阿方斯翻了翻白眼。

    “一杯上好的红酒,我知道你最近赚了不少钱;该死,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日子有多难过。”阿尔芒开始吐槽起来:“一头耕牛老死了,刚好又是春耕季,买一头新的牛要比平时贵20利弗尔,而且还要多出10利弗尔从康布雷送到庄园…”

    “你到底是为什么来了?为了给你的夫人带上加莱的特产吗?”阿方斯端起桌上的可可喝了一口道。

    “我也不容易啊,庄园一年的产出也不到800利弗尔,才值四头牛;加莱的房子、仓库跟工坊都给你了,现在我只有亚眠的两个杂货店,还有商会的一点分红,一年也不到500利弗尔的收入。”阿尔芒又继续吐起了苦水来道:

    “家里什么都缺,妈妈把首饰跟钱都给了你,伊薇特甚至没有出门见客人的首饰;我不得不前前后后筹了200利弗尔买上两个小戒指跟一串珍珠项链,还被她埋怨。”

    “一块说吧。”阿方斯揉了揉额头摆摆手道,刚好阿尔弗雷德把红酒给阿尔芒送了过来,他二话不说就接过来一口饮尽,并重新把杯子递给阿尔弗雷德产生续杯。

    “整瓶酒都拿过来吧。”阿方斯对着阿尔弗雷德开口道。

    “就该这样,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喝上这么好的红酒了吗?”阿尔芒又开始倒自己的苦水了:“家里的酒结婚的时候就喝了一大半,然后为了让伊薇特融入家族的氛围,我们又办了几个宴会;

    来的人非常多,但又把存货给吃喝了一大半,可我也没有钱买新酒了,现在在家只敢喝庄园自己产的大麦酒,我都快忘了葡萄酒的味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赚了钱?就因为我让你招工人?”阿方斯问道。

    “当然不是,三天前,伊薇特的一位堂兄,里埃•德•维杰里爵士突然来拜访我们,他说他刚刚从加莱离开,准备去巴黎,为此特意到庄园拜访一下,还送了伊薇特不少礼物。”阿尔芒不满道:“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们,我甚至不知道你开始做起了火炮的生意,而且赚了很多钱,好…好几千利弗尔的钱!”

    “几千利弗尔很多吗?你结婚的时候花了更多。”阿方斯吐槽道。

    “这怎么一样?我花的钱是家族很多年的积蓄,你呢?你才来加莱不到半年就赚了好几千利弗尔,我敢打赌你今年一定能赚上万利弗尔!”阿尔芒大声道:“我是你的哥哥,我不指望你白给我钱,但你起码应该让我分润一下你的生意,哪怕一年只让我赚上1000利弗尔,也好过现在。”

    “你打算搬到加莱吗?”阿方斯懒洋洋问道。

    “当然不,那难道庄园不可以帮你加工产品吗?哪怕是做做模具,打磨打磨火炮,也是可以的。”阿尔芒便自己给自己创造效益:“庄园有很多不用的秸秆跟麦麸,可以用来装填你的火炮避免损伤,还有木匠,可以给你做火炮箱子,这么多的活,你为什么要无视我呢?”

    “我的火炮不需要这些。”阿方斯摇了摇头道:“每天都有人在门口排队,一门火炮造出来就被拉走了,怎么运输出去我从没考虑过。”

    “呃…那打磨呢?”阿尔芒依旧不肯放弃道。

    “客户等不及了,一造出来就拉走了,哪里能等我花一天拉到庄园去打磨三天,再花一天拉回来?我猜他们是把工人请到船上,一边开船一边在船上打磨火炮。”阿方斯根本懒得跟阿尔芒解释火炮不需要打磨。

    “你的火炮如此畅销,为什么不扩建生产,可以去庄园铸造的!”阿尔芒尤不放弃道。

    “太远了,你看我已经选择在庄园雇佣工人了,他们的工钱送到庄园去消费,依旧给你带来利益,还为你带来了领主税。”阿方斯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你不如回去研究研究把家里的大麦酒做好,当成特产,然后我让朋友们帮你卖掉。”

    “这…这可以考虑,但无论如何你要让我参与到火炮的生意来,伊薇特说如果我办不好这件事,我就不能回庄园去了。”阿尔芒又换了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阿方斯。

    “不如这样,我有个葡萄牙的朋友,是个好人,他认识很多葡萄牙的贵族呢,只要1000利弗尔就可以娶一个贵族小姐;

    我送你1000利弗尔,去葡萄牙那边重新娶个贵族小姐,然后你干脆去葡萄牙住,让安德森把庄园每年的收入给你寄一半去,这样你就可以在葡萄牙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如何?”阿方斯又提议道。

    “该死!你一定要这么让你的哥哥难堪吗?这不是伊薇特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明白吗?我没有跟你要钱,我仅仅是想参与你的生意,我也不打算破坏它,只是要一份活儿。”阿尔芒愤怒的站了起来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回庄园了,你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吧。”

    “你的怀表呢?”阿方斯突然开口问道。

    “怀…怀表…怀表放家里了。”阿尔芒伸手摸了摸原来自己挂怀表的地方,有些脸红的回道。

    “那是父亲留给你的,你竟然把它卖掉了?”阿方斯一眼就看穿他根本不是把怀表落在家里了。

    “我…我…我真的很缺钱…阿方斯,我从没求过你,真的,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阿尔芒无奈道。

    “上次结婚的时候你也这么说,时间过得真快。”阿方斯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来道:“阿尔弗雷德先生,给阿尔芒收拾个房间,他这两天先在这儿住下,我去睡一觉,然后再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帮他。”

    “你早该这样了!”阿尔芒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一屁股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然后对着阿尔弗雷德开口道:“阿尔弗雷德先生,我还没吃早饭,你赶紧给我弄一份上来,我要黑肠、煎蛋跟白面包,如果有鸡肉就更好了…”

    等阿方斯睡醒的时候,阿尔芒连午餐都吃过了,他带来的人手也已经被阿尔弗雷德先分别安排到金船锚工坊、民防设备工坊跟宅子的岗位去;毕竟总商会还没设立,阿方斯一直没有商会的办公楼。而阿方斯则随意的吃了一份烤鸡腿+培根+牛肉酱+菠菜+白面包的自制三明治,就带着阿尔芒去了火炮工坊。

    “你的工坊这么小吗?”阿尔芒奇怪问道:“安托万不是说有1/6法亩那么大?”

    “这不是金船锚,我把火炮工坊另外换了个地方。”阿方斯回道:“麻烦你多看少说,带着嘴吃饭就行了,别问这问那的。”

    “你!”阿尔芒想了想,今天的伙食质量还算不错,就先不跟阿方斯计较这些了。

    进了工坊,里面热火朝天的氛围一下子让阿尔芒与有荣焉,有人在制模具,有人在捣石膏,还有木匠在制作木制样模,还有几个人进进出出的拉着原材料进工作间,又拉着成品的火炮送到另外开门的货栈,果然这些火炮根本没什么保护,就是用小木条隔开堆在小货车上,拉着就往等在货栈门口的马车上搬…

第48章 情谊(求推荐)

    “阿方斯,这是?”巴迪斯从阿方斯的身侧走了过来,他其实一直兼任着工坊的保安任务,刚刚阿尔弗雷德送来的人就是他安排的工作,这会看到阿方斯带着个年轻的绅士出现,不免上前开口问道。

    “我是…”阿尔芒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阿方斯就抢先开口道:“阿尔芒•德•莫勒,一个闲人,你不用在意他,阿尔芒,他是巴迪斯。”

    “我是你哥哥!”阿尔芒对于阿方斯对自己的介绍非常不满,谁知巴迪斯淡定的点点头,毕竟他看起来确实很像闲人。

    “巴迪斯,我把炮车设计好了,你拿给亚索吧,如果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加紧制作样车出来,过几天戴伦叔叔回来了,可以赶在他再次启航前看看试射。”阿方斯从衣服口袋掏出炮车的图纸递给巴迪斯道。

    “嗯。”巴迪斯接过图纸就直接往楼上去,也不怪阿方斯这点事也要指使他,实际上亚索的设计室非常重要,每天他不走巴迪斯基本不会走,而且走之前还要把他丢弃的废纸也全部装箱锁起来,更别说有用的设计图。目前整个工坊,也只有老库勒、蒙巴顿跟安托万可以进去,其他人都是不允许上楼的。

    “你找到你能接的活了吗?”阿方斯回头对阿尔芒问道。

    “呃…我还在找。”阿尔芒翻了翻白眼无奈道,其实真没什么好找的,这年代火炮的上下游供应链非常少,而阿方斯连燧发机都自己做了模具,火炮更是一体成型,除了原材料,确实没什么需要依托他人的步骤。

    “蒙巴顿,模具怎么样了?”阿方斯便走向远处正对着一张图纸比划着让木工修改木样的蒙巴顿。

    “哦,老爷,火炮的木样今天就能确定下来,今晚我们一定可以把模具做出来,明天上火烧结,明天下午就可以开铸了。”蒙巴顿连忙回道,想了想又想起另一个事:“您昨天要求的平板玻璃模具,我也做好了,您要不要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可以,你拿过来。”阿方斯便点了点头,蒙巴顿连忙跑到一个房间里找出阿方斯要求他做的模具,果不其然,现在整个工坊都喜欢用石膏模具,制作简单表面细腻,而且烧结后会膨胀,表面更加光滑,加上耐高温质地坚硬,作为模具材料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什么模具?”阿尔芒又上来问十万个为什么了。

    阿方斯也懒得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还别说,蒙巴顿设计的模具是长半径15cm、短半径10cm的椭圆盘,深度也不到1cm,估计是猜到阿方斯要做镜子了,这可是太合他的意了。便笑着把模具递给蒙巴顿道:“这模具非常好,让人拿去给玻璃工人制造平板玻璃吧,跟他们说我要最好最透明的玻璃,还要给我做平了,价钱不是问题,先做十个吧。”

    “是。”蒙巴顿接过模具,就去把他一个徒弟找来,交代几句让他去送模具了,而阿尔芒则鬼鬼祟祟的上前拉了拉阿方斯道:“你是要弄镜子?”

    “怎么?”阿方斯也没直接回答是不是。

    “咱们这儿做不了那么大的平板玻璃的,南特也只能做巴掌大小。”阿尔芒低声道:“你火炮生意不能给我的话,要不我替你弄这个镜子?我认识一个工匠,他给镜子贴锡箔还贴的挺好的,用火烤后,很少有皱纹的。”

    阿方斯翻了翻白眼,指望用这种落后的手工贴膜,再用火烧结,尤其是控制在锡的熔点上让它粘结。这技术难度多高且不说,这工序的繁琐跟工作量之大,就可以让阿方斯明白为什么南特一个三级仿制的小化妆镜还敢卖上八个苏,也就是一个农民两天的收入了。

    “你说过庄园有木匠吧?回头我让人雕个版,你替我加工镜框吧。”阿方斯想了想道:“一个木匠一天雕一个不成问题,你给他多少工钱我不管,我给你一个2利弗尔的收购价。”

    阿尔芒用手指算了一下,一个木匠一天的工钱最多六个苏,算上木材跟运费,一个镜框十个苏的成本,那一个镜框就可以赚30个苏,庄园的两个木匠都用上,再让两个人给他们打下手,那一个月起码能做一百个镜框,可以给自己赚150利弗尔呢!如果把两个杂货店的老板也算上,起码一个月也还能能上50个镜框,那可就是一个月150个镜框、225利弗尔的收入了!

    “无论我能做多少,都收吗?”阿尔芒想了想问道。

    “每个月我要三百个,后续如果要更多,我会通知你的。”阿方斯想了想回道,万一阿尔芒找其他工厂代加工,一个月给他弄一两千个,这搞不好要他的命。

    “300个?有点多啊...哦,我是说没问题。”阿尔芒掐指一算,这300个一个月可以给他带来450利弗尔的利润,也足够一下子把他的年收入从1300利弗尔提高到6700利弗尔了,也足够他随意花销了!

    “走吧,回去了,我去画个图样让木匠给你做个样板。”阿方斯又找蒙巴顿问清楚了模具的具体尺寸,然后拉着阿尔芒回了宅子去。

    既然蒙巴顿告诉他明天下午可以开铸新样炮,那估计陶瓷管也是明天上午就会开烧了,等他明天下午过来,一来可以拿到平板玻璃,二来可以交代木匠给他做镜框的模板,三来还能观看新样炮的诞生,可谓是一石三鸟!

    回了宅子,阿方斯又打发老安达架着马车送阿尔芒去拜访德赛家跟莫蒂家,毕竟他们是阿方斯父亲生前的密友,阿尔芒来到加莱却不去拜访他们就实在说不过去了;而阿方斯自己则回到房间想了一会儿镜子的事情。

    阿尔芒刚刚跟他说过,南特使用贴锡法把简单的玻璃贴成了镜子,只是他们的技术不够,所以没有精品;如果自己不使用锡汞齐制镜法,是不是可以用贴锡法堂而皇之的开工厂做镜子卖呢?想到这儿,阿方斯又让阿尔弗雷德去为他找了个木柄铜钳,买了一些锡锭、锡箔跟水银,准备明天晚上自己尝试用贴锡法做镜子,失败了再用锡汞齐的制镜法。

    傍晚,阿尔芒回来后,阿方斯又让老安达送阿尔芒去附近的裁缝铺临时订制一身新衣服,毕竟晚上还要开宴会宴请德赛家跟莫蒂家的人在家里吃个晚餐。

    “阿方斯。”威尔•莫蒂带着夫人跟女儿下了车来,就看到阿方斯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了。

    “威尔叔叔,莫妮卡婶婶,还有可爱的小贝蒂。”阿方斯跟三人笑着一一见礼,迎着他们先进大厅坐下。

    “你们虽然是兄弟,但是真的差了老大一截,感觉你才像哥哥。”威尔•莫蒂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分明就是阿尔芒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

    “就是,说话太讨厌了,还说什么我应该去修女会进修。”小贝蒂也在旁告恶状道。

    “别听他的,你多么可爱。”阿方斯笑道,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小贝蒂话太多了,所以威尔谦虚了一句孩子疏于管教,结果这阿尔芒大概跟二傻子似的建议送修女会去进修一段时间就好很多了。要说话也没错,就是人家仅仅是谦虚一句,你就当真了,那人家还要不要面子?

    “安姐姐呢?”小贝蒂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就自来熟的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东南亚产的椰子糖,一边吃一边问起了安的去向。

    “她早上出发去阿姆斯特丹了,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阿方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问道:“你有什么事找安姐姐吗?”

    “嗯,我想听她讲故事。”小贝蒂点点头回道:“爸爸不是跟我讲病人就是讲船上的事,我早就听烦了。”

    “哈哈!”阿方斯看了一眼悲伤的老父亲模样的威尔•莫蒂,便又笑着继续问道:“安又能给你讲什么故事?她可是个小财迷,除了跟钱有关的事,什么都不在乎。”

    “安姐姐跟我说她以前离家出走的故事呢。”小贝蒂警惕的看了父母一眼才对着阿方斯小声道:“她可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一个人出来闯荡。”

    “你可千万别学,你会被卖到奥斯曼当奴隶的。”阿方斯吓唬道:“地中海的海盗王海雷丁•巴巴罗萨是个可怕的异教徒,把所有吃猪肉的人都卖到奥斯曼当奴隶;一天只给吃一顿饭,还要干两个人的活,动不动就挨打,很多人在那里活不过一年呢!”

    “真的吗?”并不知道海雷丁一百年前就死了的小贝蒂捂住了嘴。

    “海上的人都叫他红胡子海盗王,有人说他是杀人太多把胡子染红了,还有人说他吃小孩!”阿方斯开始往恐怖故事的方向发展。

    “啊!太可怕了!”小贝蒂一下子扑进了母亲的怀抱,对于小孩子来说,海盗绝对可以让她们对外面的世界恐惧多于憧憬。

    “不用担心,以后加莱会在哥哥跟你爸爸他们的努力下越来越好的,你在加莱永远不用担心海盗。”阿方斯连忙安慰了一句。

    “那安姐姐会遇到海盗吗?”小贝蒂在母亲怀里问道。

第49章 败家(求推荐)

    “应该不会,你要每天替她祈祷,让她顺顺利利回来。”阿方斯笑道,从法国去荷兰的路上倒也不是没有海盗,但她坐的是奥兰治家族的船,而且还有茱莉亚在,安全性肯定大大增加。

    “我觉得安姐姐还是不要出门,留在这里吧;你很有钱啊,安姐姐像你哥哥的夫人一样在家里每天开宴会就可以了。”小贝蒂便又道。

    “天天开宴会?我会不会破产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会。”阿方斯突然发现自己低估了阿尔芒的败家情况,在自己这儿哭穷,觉得一个月100利弗尔的收入不够用;

    现在自己接济他,给他创造一个月500利弗尔的收益,那会不会到时候又会变成一个月600利弗尔的收入也不够用?那1000利弗尔呢?2000利弗尔呢?直到有一天跟路易十四一样,一年花2800多万利弗尔的开销,把一个国家的四分之一收入花在个人享受上?

    “贝蒂,你可不能这么想,你阿方斯哥哥也不容易。”威尔•莫蒂连忙开口道:“他的生意刚刚起步,现在正是努力的时候,可不能天天开宴会把钱都花光了。”

    “就是,天天开宴会,我哪有钱买糖放在这儿给你吃呢?”阿方斯笑着摸摸小贝蒂的脑袋道:“我去看看小威廉他们到了没有?”

    “去吧,哥哥。”小贝蒂挥挥手,阿方斯便出了门去,刚好在门口看见大包小包回来的阿尔芒跟老安达。

    “老爷…”老安达哭丧着脸正要说什么,阿尔芒就抢先开口道:“我看裁缝的手艺还不错,就给伊薇特也订了一点礼物,你不介意吧?”

    “去换衣服吧,威尔叔叔他们已经过来了。”阿方斯摆摆手让他进去,这种连吃带拿的习惯绝对不能惯着,但现在可不是跟阿尔芒红脸的时候,阿方斯便让他先回去。

    等他走后,才对老安达开口问道:“阿尔芒他一共花掉了多少钱?”

    “爵士自己买了两身衣服,花了156利弗尔零4个苏,又给夫人买了两条裙子跟一条坎肩两顶帽子,花了344利弗尔,抹零后一共收了我们500利弗尔。”老安达哭丧着脸回道。

    “还真是不客气。”阿方斯脸色一黑,打个秋风都能打掉自己500利弗尔的衣服钱,真当自己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接下来不赶紧把他赶走,不知道还要祸害自己多少。

    阿方斯站在门口吹着风,老安达则面带难色的站在他身后,感觉自己就不该还钱,逼阿尔芒仅仅是买一身衣服先应付晚上再说!随后阿尔弗雷德也悄然来到门口,听老安达低声跟自己述说后,阿尔弗雷德才悄悄上前对阿方斯低声道:“阿方斯,接下来还是我跟着阿尔芒吧?”

    “算了,今天晚上毕竟是为了庆祝他来加莱才开的宴会,他开心了起码不会太失礼,也没别的机会了。”阿方斯摇了摇头道:“你跟着他,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而且安德森接下来也会很难办,继续让老安达跟着吧;反正就给了老安达1000利弗尔,花光了就是阿尔芒自己的事了。”

    “但是这么下去,他迟早三天两头往加莱跑。”阿尔弗雷德无奈道。

    “跑又怎样?来一次我就需要为他开一次宴会?”阿方斯好笑道:“下次他来,就送一门火炮给他当见面礼,上千利弗尔呢,就看他能不能拉回去卖掉。”

    阿尔弗雷德便不再说什么,转而回头跟老安达交代了几句,而此时德赛家的马车也到了,出人意料的,德赛夫人可是举家而来:长子小威廉、次女维罗妮卡跟小儿子列森都乘着马车过来了!

    “您今天特别漂亮。”阿方斯上前一步做吻手礼道。

    “是吗?你猜猜今天我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德赛夫人笑问道。

    “这个我可要好好的猜一猜了。”阿方斯笑道,随即便不假思索道:“我猜您在脸上点了美人痣。”

    “小阿方斯你真会作怪。”德赛夫人对于阿方斯的一语中的嗔怒道,随即又挽着阿方斯的肩膀笑道:“我可是下午听阿尔芒说的,最近宫廷开始流行这些东西,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比如小威廉跟小列森今天打上的领饰,其实应该是白色的;蕾丝的或者丝绸的都可以,而且要打的紧一些才能显得更得体。”阿方斯笑道。

    “还要更紧一些?我感觉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再紧一些也许就把我勒死了。”小列森·德赛扯了扯脖子上的酒红色领饰吐槽道。

    “那我呢?阿方斯哥哥。”维罗妮卡也开口问道,她今天也换了一身不一样的裙子,典型的巴洛克束腰裙,手上还带着白色手套,拿着一柄略小的象牙柄小扇子,已经是出落如一个贵族家的淑女小姐了。

    “非常得体,亲爱的薇妮,你这样完全可以去参加宫廷夜宴了。”阿方斯笑道。

    “是吗?”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

    “阿方斯,你也应该换一身衣服,就像阿尔芒那样。”德赛夫人又道:“你要跟上潮流,我们不是乡巴佬,明白吗?”

    “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阿尔芒跟您借钱了吗?”阿方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突然把德赛夫人吓了一跳,这让她不免吞了吞口水才低声问道:“他怎么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最近因为社交的问题花了不少钱,经济状况不太好,一来就跟我说他的庄园刚刚死了一头牛,要200利弗尔才能买头新的壮年耕牛...”阿方斯浅言即止,但剩下的德赛夫人完全可以自己脑补,尤其她前不久刚刚花了上千利弗尔办了一场让她心痛不已的沙龙晚会。

    与此同时,阿方斯带着德赛家族在这段时间收入上万利弗尔,而阿尔芒甚至拿不出200利弗尔,到底哪个更值得信任,她自己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

    “我当然知道社交的成本非常昂贵,但所有人都这么做,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跟随上流社会的潮流的。”德赛夫人又道:“维妮马上就十四岁了,适当的社交也是为她挑选合适的夫家的机会。”

    阿方斯转头看向维罗妮卡,见小姑娘一下子就脸红了,他便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我不建议您现在这么做,您知道的,威廉马上就要去巴黎的法学院进学了。

    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三年或者四年后,他就像一枚闪耀的政治新星闪耀在皮尔第大区的天空。那时候维妮才不到十八岁,却可以接触到目前根本接触不到的伯爵甚至侯爵家族,那才是社交的起点。

    如果我们能找到合适的伯爵家族,那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而现在,我们刚好跟西班牙王室有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我建议您让戴伦叔叔延请一位西班牙王室的礼仪教师,到加莱给您跟家人补充一些贵族的礼仪。”

    “西班牙的礼仪,会不会跟国内并不相符呢?”德赛夫人问道。

    “您忘了吗?我们的皇后殿下,正是西班牙王室的公主啊,想象一下,如果威廉拿到法学院的一等奖学金而受到邀请参加宫廷宴会,那么学会西班牙王室礼仪的威廉,不就能让皇后殿下感到亲切?

    如果她特意询问了威廉的话,那么一个她认识的礼仪老师同样是威廉的老师,这又会是怎样的亲密与人脉呢?”阿方斯笑道:“就算皇后殿下并不经常召见威廉,也许当她怀念家人时,想要召见您呢?

    那时候您带着同样学习了西班牙王室礼仪的维妮入宫拜见,相信我,也许会有公爵家族都对您另眼相待。”

    “阿方斯,你真是拥有一个聪明绝伦的脑袋。”德赛夫人眼前大亮:“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恩赐啊,在恰当的时候给我们送来王室的友谊!

    戴伦进宫参拜了国王陛下,我们也可以为皇后殿下送去宫廷的近况啊,她的家人,她的朋友的消息,我们也就成为皇后殿下最重要的朋友了。”

    阿方斯不得不佩服德赛夫人的眼光独到,这确实也是一个很容易打入玛利亚公主交际圈的方法,她身边缺乏可以为她传递信息去西班牙的渠道;如果德赛家可以补充进去,阿方斯起码能节省上百万利弗尔的投资,就可以把小威廉推到极其重要的实权伯爵之位上!

    “哥哥成了伯爵,姐姐又是伯爵夫人,那我有什么呢?”小列森人小鬼大的拉了拉阿方斯的衣服问道。

    “你有爸爸妈妈呀,你看,等你哥哥成了伯爵,姐姐成了伯爵夫人,剩下的不全是你的了吗?”阿方斯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

    “我也想成为伯爵呢。”小列森抬起头来道:“我要跟哥哥换。”

    “不用换,你想要啊,你以后也去法学院读书,然后当法官,当大法官,当伯爵。”阿方斯笑道:“然后让小亚历(亚历山大•莫蒂,威尔•莫蒂仅仅四岁的小儿子)继续接你们的班,你觉得怎么样?”

    “可我想参军呢,我要当大将军,打败所有的敌人!”小列森大声道。

    “连早起都做不到,还当将军,你什么时候把木剑换成铁剑再来说这句话吧。”小威廉吐槽道。

    “起码我还有一把木剑,你却什么都没有!”小列森大声反驳道。

    “我没打算参军。”小威廉耸耸肩反驳道。

    “我要铁剑!妈妈,我要铁剑!”小列森说不过威廉就开始提要求。

    “宝贝,铁剑会伤到你的。”德赛夫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起来。

    “才不会!”小列森生气了。

    “列森。”阿方斯开口道。

    “嗯?”小列森看向阿方斯。

    “你知道一个将军最基本的优点是什么吗?”阿方斯问道。

    “是什么?”小列森歪着头问道。

    “就是不能跟人要这要那。如果国王让你去攻打一个城池,你跟他要士兵、要武器、要钱,还算合理;但随后你还要医生、要情报、要内应,那国王还要什么将军?国王自己指挥军队不就可以了?”阿方斯笑道:

    “就像现在一样,你可以省下零花钱,自己去市场买一把;就像将军平日里就应该认识医生、了解情报一样为战争时刻做着准备。”

第50章 寓言诗(求推荐)

    “阿方斯!”德赛夫人好没气的瞪了阿方斯一眼,她难道拿不出买铁剑的钱吗?她是怕小列森受伤;但阿方斯却不这么想,首先孩子忘性大,今天要的明天就忘了也说不定...

    另外让他节省零花钱,他就会一次又一次的遇到在喜好的东西之间做抉择,是买玩具还是存起来买铁剑,这足够让他饱受考验。而就算如此,小列森依旧坚持买铁剑的话,不是他钱太多,就是他真的想当将军了,起码可以让他开始学习剑术。

    “妈妈,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不给他零花钱。”维罗妮卡就又在旁边出了一个馊主意!

    “维妮!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列森火冒三丈。

    “谁让你讽刺我只想当有钱夫人吃喝享乐?”维罗妮卡立刻反唇相讥。

    “一家人这么热闹吗?”听到吵吵闹闹的威尔•莫蒂来到门口打岔道。

    “带你们出门简直是我的错。”德赛夫人也捂着额头道:“在叔叔跟哥哥的面前丢了大脸。”

    “也许是上帝赐予您荣耀之前的考验呢?”阿方斯笑道:“也许您会成为两个伯爵跟一位伯爵夫人的母亲,上帝总得公平的给您点苦难。”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德赛夫人这才重新面露喜色,走进大厅对着小贝蒂笑道:“宝贝儿,来教母这里。”

    “教母。”小贝蒂跑了过来,又跟其他人打招呼:“威廉哥哥,维妮姐姐,还有小列森。”

    “维妮今天真漂亮。”莫蒂夫人也笑着走过来道。

    “教母,您应该关心我,维妮她刚刚伤害了我,让妈妈不给我零花钱。”小列森借机告状道。

    “妈妈不给你,教母给你,你需要多少呢?”莫蒂夫人把小列森搂入怀里笑道。

    “阿方斯哥哥,一把铁剑需要多少钱呢?”小列森歪起头来问道。

    “奥斯陆的维京铁剑只要50利弗尔,英国的刺剑也只要80利弗尔,南特的长剑就贵一些,120利弗尔;奥斯曼的剑更贵,红胡子海盗王用的弯刀需要300利弗尔,我收藏的一把莫卧儿的长刀要500利弗尔。”阿方斯笑着问道:“你要哪种?”

    “红胡子的弯刀比较好,阿方斯哥哥跟我说,他是最厉害的海盗,是海盗王呢。”旁边的小贝蒂立刻插了一句嘴道。

    “那…300利弗尔可以吗?”小列森萌萌的眨着眼睛看向莫蒂夫人。

    “宝贝儿,如果教母有这么多钱的话,一定会给你的。”莫蒂夫人无奈道,虽然她其实拿的出来,但明显必须跟孩子说不能,想一想他是要拿这钱去买刀剑啊!

    “为什么刀剑这么贵?”小列森哭丧着脸回道。

    “好刀可以帮助英雄建功立业,当然昂贵了。”阿方斯笑道。

    “那…我能看看哥哥收藏的宝剑吗?我就看看。”小列森又看向拥有天价宝剑的阿方斯。

    “先吃饭吧,阿尔芒,所有人都在等你了。”正好换好一身亮闪闪的阿尔芒出现在楼梯口,阿方斯毫不犹豫的岔开话题道。

    万一被小列森看到自己的长刀,抱着自己大腿又哭又闹,不给刀就不放手怎么办?永远也不要低估一个熊孩子的能力…

    “如果有音乐的话,我一定要请您跳支舞。”阿尔芒的恭维套路还真是不同凡响,一句话就让小姑娘维罗妮卡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仿佛自己不给她找音乐来就是天大的罪过。

    “阿尔弗雷德先生,去请几位音乐表演过来,我们吃饭怎么能没有音乐伴奏呢?”阿方斯面不改色的对阿尔弗雷德交代道,一边领着大家往餐厅走去,一边对着阿尔芒阴森森道:“你最近学了什么新舞蹈,阿尔芒?”

    “是伊薇特的朋友教我的,一段新的社交舞蹈。”阿尔芒毫无自觉,还有些小得瑟。

    “你给我们讲一讲吧,毕竟我们很多人都不会这个。”阿方斯淡淡回道,拉开椅子让德赛夫人先坐下,又帮维罗妮卡拉开椅子。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熟悉。”阿尔芒跳是肯定会跳的,但你要他讲,这确实没那么容易,就像会做题的不一定会讲题一样,何况他本身也是新学的菜鸟。

    “这可不行,阿尔芒,你提起了大家的兴趣,却说不会?”阿方斯开始咄咄逼人:“那你起码应该表演点什么安慰一下大家!”

    “对!表演!”小列森立刻喊道,他才不在乎舞蹈不舞蹈呢,但表演完全是可以看的。

    “呃…那我给大家来一段朗诵吧。”阿尔芒好歹也是接受过贵族教育的标准贵族,朗诵一首诗还是没问题的。

    “咦!”小列森率先嘘声,这算什么表演?不过其他人却很感兴趣,尤其是德赛夫人:“阿尔芒,给我们来一段最新的!”

    “那我就给大家来一段拉•封丹先生的《激流与河流》吧。”阿尔芒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起来:

    “一道激流从崖顶上直泻而下,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一切生物见它逃之不及,荒野也为之战抖。

    从没有一个过路的人敢跨过这道天险;

    只有一人因迫于强盗的追抢,只好冒险涉过;

    希望激流能阻隔强盗,使他们望而生畏。

    然而,这条响声大得吓人的水流,水其实很浅,这人最后只不过虚惊一场。

    成功的尝试壮了他的胆,但强盗仍在身后穷追不舍。

    途中他又遇到了另外一条河,这条河水平静而安宁,如同婴儿熟睡进入了梦境。

    此外,两岸也无陡坡,河水清澈见底。

    他想,渡过这条河是轻而易举的,于是下了河。

    没想到,这条平静如镜的河却使丧生了。

    就这样,他和强盗皆因不会泅渡而到阴间涉水去了。

    由此观之,一声不吭的人要提防,而整日喧嚣笑闹的人倒不一定要介意。”

    “好,非常好!”德赛夫人鼓起了掌来笑道:“非常有哲理的寓言诗。”

    “让人印象深刻。”威尔•莫蒂也笑着赞叹道,只有阿方斯撇撇嘴,还是大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一句“咬人的狗不叫”就解释了一切。

    “还有吗?阿尔芒哥哥?”维罗妮卡也开口道。

    “呃…那就再来一段,《褡裢》。”本打算坐下来吹吹牛的阿尔芒不得不继续给大家讲寓言故事:“有一天,神王朱庇特说:

    “所有动物听旨,如果谁对自己相貌形体有意见,今天可以提出来,我将想办法给予修正。”

    神王便首先对猴子说:“猴子过来,你先说,你与他们比,觉得谁最美,你满意你的形象吗?”

    猴子回答说:“我的四肢完美,相貌至今也无可挑剔,十分地满意。比较而言,我的熊老弟长相粗笨,它若相信我的话,这辈子恐怕是不愿看见自己的模样了。”

    这时,熊蹒跚地走上前来,大伙以为它会承认自己相貌不扬,谁知它却吹嘘自己外表,同时又在评论大象,说是尾巴太短,耳朵又太大,身体蠢笨得简直没有美感可言。

    老实的大象听了此番话,言辞恳切地回答:“以我的审美观来看问题,海中的鲸要比我肥胖多了。”

    这时细小的蚂蚁抢着说:微生物是那么的小,和它们比,我可是一个巨人。

    这些动物在宫中互相指责,却没有一个肯说自己的不是之处,神王朱庇特只好挥手让它们退下。

    正像这些动物一样,我们人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更加突出,看别人的表现,鸡蛋里能挑出骨头;

    看自己则是再丑也是自己的孩子好。我们容忍自己却不会宽容别人,就像戴上了一副变色镜。

    好比万能的造物主给我们每人做了个装东西的褡裢,古往今来,人们总是习惯把自己的缺点藏在褡裢后面的口袋里,而把前面的口袋留着装别人的缺点。”

    “让我们为多才多艺的阿尔芒敬上一杯。”阿方斯拍拍手笑道,本想让阿尔芒难堪,谁知还表现得挺好?!!难怪那么多人平日里讨厌贵族,跟他们相处的时候却又不讨厌了,果然大道理谁都会说,尤其贵族说的更漂亮…

    “亚眠的文化氛围真好。”维罗妮卡眨着眼睛看向在阿方斯身边坐下的阿尔芒开口道。

    “是呢,我们是几位子爵家的常客,他们经常有巴黎或者枫丹白露来的客人呢?”阿尔芒开始吹牛:“我们还有幸观看了莫里哀先生的一场喜剧,非常棒。”

    “我听说巴黎现在流行沙龙?”德赛夫人也开口道,她上次虽然举办沙龙失败了,但是那是因为没有重量级的客人,如果有的话,肯定还是值得投入的。

    “哦,是的,前几天一位巴黎的客人去我们的庄园,说目前斯库代里小姐的周六沙龙是仅次于宫廷宴会的贵族宴会呢,很多达官贵族跟文学家都是座上宾。”阿尔芒立刻回道。

    “你说的是维杰里爵士吧?”阿方斯接过话题道。

    “您也认识?”维罗妮卡问道。

    “老实说,他大概还没你的堂兄菲力爵士来的有能力。”阿方斯轻笑着贬低了里埃•德•维杰里一句道:“好歹菲力爵士还给我送来一份拉罗什福科公爵的请帖。”

    “上帝,公爵?”阿尔芒被阿方斯的话吓了一跳,实际上这也是阿方斯故意透露给他的,到时候阿尔芒自然会透露给里埃•德•维杰里,从而为阿方斯在柯尔贝尔跟拉罗什福科之间左右逢源从中牟利创造出机会。

    “是上次堂兄来的时候吗?我去了教堂,没能遇上堂兄呢。”维罗妮卡非常惋惜道,随即又看向阿方斯道:“阿方斯哥哥,公爵邀请您去参加他的宴会吗?”

    “就算是这样,阿方斯哥哥也只会带上安姐姐。”小贝蒂先绝了维罗妮卡蹭场的念想。

    “夏尔小姐又不懂贵族礼仪,说不定阿方斯哥哥需要我呢?”维罗妮卡便不高兴道。

    “好了,没什么可争吵的,只是去参加一场拍卖会,如果拍卖会没有限制客人的话,我会给戴伦叔叔跟威尔叔叔争取更多的邀请函,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布洛涅玩两天。”阿方斯笑着摆摆手道,其实此时给他的感觉已经很不好了。

    虽然维罗妮卡并非有意贬低安的出身,但这往往代表了当代人的观点,维罗妮卡甚至不是正经的爵士家小姐,她都在看不起安这个平民;如果阿方斯继续在政治层面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威望,那他跟安的未来实际上只会更加遥远…

    “拍卖会都有什么呢?”小列森又开始问了起来。

    “还不知道呢,不过有可能出现的一般都是古董、艺术品、或者一些不好定价的珍稀物品。”阿方斯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公爵邀请我去那里,估计是想看看我多有钱,所以到时候我很可能一件东西都不会买。”

    “阿方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什么不向公爵展现你的实力呢?也许公爵正对你有所倚重!”阿尔芒敲了敲桌子不高兴道。

    “不买也是展现实力的一种,充分的表明了我财力不足。”阿方斯耸耸肩回道。

    “哈哈,哥哥真爱开玩笑!”小贝蒂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要骗我,我听安姐姐说,你有好几十万利弗尔,银币可以堆到房顶那么高呢!”

    “什么?”阿尔芒顿时睁大了眼睛,开玩笑的吧?

    “嘘!别让人听到。”阿方斯用手指放在嘴边笑道:“没有这些钱,怎么资助小威廉的学业呢?”

    “威廉哥哥马上要去巴黎了吗?”小贝蒂歪着头问道。

    “嗯,月底吧。”小威廉点了点头。

    “我也想去巴黎。”小贝蒂又继续开口道:“我能也去巴黎读书吗?”

    “你想去巴黎学什么呢?宝贝?”威尔•莫蒂笑着问道。

    “我要学话剧,成为最伟大的话剧演员!”小贝蒂立刻回道:“我要参加莫里哀先生的剧团!”

    “这可不容易,宝贝儿,这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会耽误你嫁人的。”德赛夫人笑道。

    “威廉哥哥也要去巴黎,我可以嫁给他吗?”小贝蒂便道。

    “这可不行,威廉要娶一个伯爵家的女儿。”维罗妮卡立刻开口道。

    “那就算了,那阿方斯哥哥,要不我嫁给你吧?”小贝蒂又道。

第51章 快,救救他,他有生命危险…(求推荐)

    “阿方斯哥哥有安姐姐了。”小列森开口道:“你可以考虑嫁给我,我以后要去巴黎当将军。”

    “我才不喜欢你,你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小贝蒂吐槽道。

    “难道我就喜欢你吗?”小列森一下子就炸毛了。

    “老爷,乐队请来了。”万幸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带来了乐队。

    “开始演奏吧,我们也开始吃饭。”阿方斯连忙岔开话题,怎么觉得这个时代的人聊天的话题奇奇怪怪呢?而且父母在场就聊的这么开放,父母不在还不得虽然擦枪走火?

    大家这才听着音乐开始吃饭,阿尔芒又开始作了起来,明明打着领饰,却还是把餐巾往脖子上塞,让人非常担心他一会吃饭会噎死自己;接着又是拿起刀叉,磕碰着敲了几下自以为美妙的节奏,仔细的切着鱼排,那模样就像在给病人做手术一般细心。

    再然后又切换了画风:直接用手去抓桌子上的肉馅往面包上糊,连小列森都被他吓了一跳;再接着是推了推头上的假发,用簪住假发的簪子去挑鱼子酱放入口中…

    “您的用餐方式是当前贵族们流行的方式么?”反而维罗妮卡看的非常认真,甚至有学习的冲动。

    “啊,您发现了呢?这是我在子爵家跟巴黎来的客人学习的。”阿尔芒又开始吹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种用餐方式是…咳咳…啊…咳咳…”

    终于被噎住的阿尔芒用力的抓住身边的阿方斯,一只手捂着喉咙,整张脸迅速涨红了起来!

    “快,威尔叔叔,救救阿尔芒哥哥,他有生命危险!”维罗妮卡幸好今天有威尔•莫蒂这个医生在场,谁知被阿尔芒揪着手臂的阿方斯随手抓住阿尔芒的领饰节,把领饰扯了下来,就坐下来继续吃饭,并对着大家摆摆手毫不在意道:“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即兴表演环节,阿尔芒以前在家最喜欢这样恶作剧了。”

    “咳咳,确实如此。”其实差点被噎死的阿尔芒对于阿方斯的态度是略有不满的,但考虑到贵族的面子,他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个恶作剧。

    “您吓死我们了。”德赛夫人白了阿方斯一眼,她当然不相信阿方斯说的这些鬼话,只看阿方斯的衣服明显被阿尔芒抓出褶皱来,就知道刚刚他多么用力…

    “这样的恶作剧可不好。”发现自己反应过度的维罗妮卡连忙红着脸坐了下来嗔道。

    “快,威尔叔叔,救救阿尔芒哥哥,他有生命危险!”小列森故意捏着嗓子模仿维罗妮卡刚刚的话语,把小贝蒂逗的哈哈大笑,让维罗妮卡的脸面更是挂不住,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送走了两家客人,阿方斯一把揪住阿尔芒的衣领道:“我建议你把目光收回来比较好,维妮才13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尔芒心虚的推开阿方斯的手道。

    “我得提醒你,你今天刚刚花了我500利弗尔的服装费,其中一大半是为了讨好你的妻子。”阿方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我希望你知道,不管这笔钱对我来说值多少,但对于你,值整个庄园大半年的收入。”

    “你想说些什么?赶我走吗?”阿尔芒不满道:“就因为小贝蒂说出你有几十万利弗尔的事?”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有一百万利弗尔,就现在。”阿方斯用手指着阿尔芒道:“但跟你没关系,如果你破产了,我可以把你养在这里,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这是兄弟情谊,但我不会为你奢侈的生活买单。”

    “你不能这么对我!从小到大,爸爸妈妈就偏爱你,妈妈甚至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你,这不公平!”阿尔芒气愤道:“从我来到现在,我开口跟你要过一个苏吗?是,我卖掉了怀表,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跟你要过一分钱不是吗?”

    “那好,我问你,你来到加莱,又花过自己一分钱吗?”阿方斯回过头来盯着阿尔芒道:“你说不公平,那很简单,我们换一下,宅子,工坊,随你挑,你把庄园给我。”

    “我…”阿尔芒是说什么不可能让出庄园的,诚然庄园的产出确实比较低廉,但它是一份昂贵的固定资产,仅仅是别墅就价值上万利弗尔!

    然后是里面的家具、装饰、壁画甚至是餐具跟布料,加起来也值上万利弗尔;然后是庄园的土地、磨坊、农田,又起码值个几万利弗尔。只要阿尔芒决定卖掉它,随随便便都能卖出五万利弗尔以上的价格,而阿方斯当初继承的,仅仅是不到一万利弗尔…

    “所以就是兄弟情谊让你还得以在这儿跟我吵吵闹闹,最好记住我说的那句话:我不会为你、为你的夫人的奢侈生活买单。”阿方斯转身道:“明天是周六,你在加莱自己转一转吧;我明天有事要去工坊,到时候会交代他们尽快给你作出镜框的木样的;如果周一戴伦叔叔还没回来,你就带着东西给我回庄园去。”

    “我没什么奢侈生活。”阿尔芒不满回道,随即又道:“倒是那个什么夏尔小姐,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贵族,起码要找个贵族家的小姐结婚。”

    “我不需要你来操心我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被阿尔芒点破心事的阿方斯径直回了书房,砰的一声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又是直接一夜坐到天明的阿方斯一大清早就对着老安达耳提面命,可以带阿尔芒到处瞎逛,但一不许他接触自己的客户,二不许带他去工坊,三不许他再见维罗妮卡•德赛!随便有一点出问题,立刻把阿尔芒揪上马车带回家!

    出乎阿方斯自己的预料,上午仅仅睡了四个小时左右,连10点都不到他自己就醒过来了,既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他便吃了早餐,找了一个莫勒庄园来的新车夫送他去玻璃工坊看一下平板玻璃的制作情况。

    “我记得…你是老瓦特家的孩子吧?你在庄园原来干什么?”赶车的年轻人其实也不熟悉加莱的道路,所以阿方斯一边指路便一边跟这个名叫“阿图•瓦特”的年轻人聊天。

    “是的,老爷,我在庄园主要是负责养马。”阿图是个有些木愣的人,自己就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爵士老爷嫌我没照顾好马,就让我到加莱给您工作来了。”

    “那你照顾好马了吗?”阿方斯笑着问道。

    “我真的很认真的照顾它了,我跟爵士说了,它是以前的战马,如果只吃草会拉稀的。”阿图回道:“可是爵士老爷仅给了一捧的豆子,就让我想办法让它吃饱。”

    “所以它拉稀了?”阿方斯一下子就明白了,阿尔芒这个坑货又要马去耕田,还舍不得马料,这马没死都算命大了。

    “是啊,它病得很重,爵士老爷要我赔钱,400利弗尔。”阿图哭丧着脸回道:“我没有办法,他又说您正在招工人,一个月15利弗尔,我来的话,两年半的工钱就可以抵债了。”

    很好,自己说的20利弗尔到阿尔芒那儿就剩15利弗尔了,这还是自己另外给了他200利弗尔劳务费的情况下这么干的,20个人,他一年就吞掉1200利弗尔的工钱!

    “那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阿尔弗雷德先生安排你来赶马车?”阿方斯便又问道。

    “我负责所有的马,安达先生他不会照料马,都脏兮兮的,我来了才给它们洗了澡。”阿图回道。

    该死的老安达,让他当马车夫还能把马管到澡都不洗,几个月了,这马没死还得感谢这段时间是夏季,经常下雨给马冲了凉…

    “那现在给我们拉车的是哪两匹马来着?”阿方斯问道。

    “头上有点白毛的是布吉尔,旁边脸红红的是阿丽塔。”阿图指着两匹马开始介绍道:“阿丽塔喜欢布吉尔,但布吉尔喜欢曼妮,可是曼妮已经是魔王的了;如果把布吉尔跟曼妮或者魔王放在一起,一回马厩,魔王准要欺负布吉尔。”

    阿方斯也是一通无语,他除了知道魔王是巴迪斯的坐骑外,其他马并不记得名字,谁知阿图才来了一天,连三角恋都给摸清楚了,就该他当这个专属马夫…

    亮闪闪玻璃工坊是个脏兮兮又破败不堪的小工坊,阿方斯到来之前,他们只靠一点马灯跟玻璃杯的生意在加莱勉强度日。阿方斯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与其他人一般的春天:先是订了一批高脚杯酒器,然后是玻璃灯,接着是玻璃管瓶,昨天又送来了平板玻璃的订单。

    但春天归春天,对于工坊主兼首席工匠老阿尔来说,这位莫勒老爷一直在强人所难:工坊第一次做高脚杯、第一次做玻璃灯、第一次做玻璃管瓶,都是被亮闪闪的利弗尔逼出来的,现在又来逼他第一次做平板玻璃。但他一辈子只学会吹玻璃瓶子…

    所以,阿方斯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阿尔的骚操作:用滚烫的玻璃软管放在模具上吹椭圆底锥形瓶,吹一个就剪掉瓶周,只留下瓶底,然后用铁轴轻轻压平,翻面再压,然后冷却,就是一块看起来很平的玻璃了…

第52章 试制镜子(一)(求推荐)

    “啊,莫勒老爷,您来了?”老阿尔看到阿方斯进门,连忙上前一步来打招呼道:“您要的平板玻璃已经做了一半了,下午给您送过去。”

    “这是做好的?”阿方斯走过去拿起一块椭圆玻璃板,还行,没气泡也没有裂纹,看起来也很透,就是不知道到底平不平…

    “是,一共已经做好十三块了,但还没打磨,也担心有损耗,多做几个备用着。”老阿尔尬笑道,阿方斯可是说了要最好的,钱不是问题,所以他打算把阿方斯要的10个玻璃板变成20个,价格也是按瓶子算,一个2利弗尔不打折!

    “为什么不直接用玻璃液倒上模板去压平?”阿方斯问道。

    “瞧您说的,这玻璃一倒出来它就有气泡了,只能吹瓶子,要不然它就是个饼。”阿尔尬笑着回道。

    “阿尔,你这工坊没多少生意了,我买下来吧,你开个价,我依旧聘用你当大匠。”阿方斯笑道:“上次你不肯答应,所以我不得不去请了一帮陶瓷工匠,下次等我请到玻璃工匠,你就没生意了。”

    “这…奥通老爷来找过我,让我归入他的商会。”老阿尔尴尬道:“我欠了他很多人情,这没办法不答应。”

    “弗朗西斯先生?那没事,他的商会很快会加入我的商会了。”阿方斯也没想到弗朗西斯的速度这么快,一下子深入加莱的各行各业开始招揽人手加入自己了,不过这也可见地头蛇在本地的影响力,自己是大客户,而且几次三番找老阿尔,这货愣是不愿意卖身给自己打工,结果弗朗西斯一开口就搞定了。

    “弗朗西斯先生跟您?”老阿尔一脸懵逼。

    “原来我们铸炮也会有气泡,解决办法很简单,就是在熔炉底部开管子倒下熔液,就没有气泡了。”阿方斯小小的提议了一句。

    “是这样吗?那还要改造这个熔炉啊,这可要好多钱。”老阿尔就开始有些舍不得了。

    阿方斯也没说什么,等老阿尔的工坊加入共济会后,自己马上把它拉出来改造成大型玻璃工厂,有的做玻璃用具,有的就专门做镜子!想到这儿他又问道:“你这么吹瓶子,这最大能做多大?”

    “这就是最大的了,我前面吹了好多次都吹不满,没办法只能多加料,然后靠铁轴给它推满了。”老阿尔有些无奈道,这莫勒老爷是不把人当人啊,还想弄更大的瓶子给自己吹?

    “我加钱呢?”阿方斯又道。

    “呃…加多少?”老阿尔咽了咽口水问道。

    “这些是多少钱?”阿方斯指了指那些成品的玻璃板问道。

    “2利弗尔,您可别嫌贵,虽然您就看到平板,可您也看到了,我就是当瓶子吹的,它就得按瓶子算钱…”老阿尔喋喋不休道。

    “我可以最多出到5利弗尔,你最大能吹多大?”阿方斯问道。

    “嗯?”老阿尔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咽了咽口水,然后才勉强道:“我可以吹大一倍的瓶子,但到底能多大,我也不清楚。”

    阿方斯略微思索,便知道他也就只能把底部最多再吹大三分之一,只靠这样是不可能做大块玻璃的;可浮法玻璃他也不懂,以后可以试,但目前还是算了。他便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才道:“先这样吧,这些我先带回去,你接着吹,我用了好不好,回头再看要不要加订单,你也不用磨了,磨花了我没法用。”

    “诶,行,您带走。”老阿尔一下子就知道又是平板玻璃又是不打磨,那肯定是想捣鼓镜子,难不成这弗朗西斯先生真的会跟他合伙生意,所以才来收购自己的工坊?那自己不是亏大发了?好好的一手合作人变成给奥通家族打工了?!!

    拿着十三块玻璃,阿方斯就坐着马车回了宅子,让阿尔弗雷德给自己找了蜡烛、大陶瓷汤盆,又找了三脚架、木柄铜钳、棉布,拿上锡箔、锡锭到了后院荒地,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制镜大业。

    把汤盆放在三脚架上放好,点上蜡烛开始烧着,这才找放上几张锡箔,烧到锡箔开始融化成锡水了,阿方斯才又放上锡锭继续融化,同时把棉布往地上铺好,用铜钳试着夹玻璃往棉布上放。

    试了几次掌握好力度,锡锭也都融化了,阿方斯才用铜勺把浮膜捞出,继续加入锡锭,如此几次,半个汤盆里全是纯度极高的锡水了,他才夹着第一块玻璃从边上斜刮着粘上一层锡水。

    结果很尴尬,根本不粘锡,大半的锡水直接往下掉,阿方斯不得不第二遍、第三遍,足足挂了六遍,才把一面玻璃全挂上锡水,在一旁略微冷却了,才铺到棉布上去,自己上前去试着照镜子。

    镜子确实成型了,但首先这玻璃是阿方斯选了看起来最不平的一块,所以它确实变成了哈哈镜,另外因为挂浆次数太多、厚度也不均匀,所以上面锡膜纹理清晰,换句话说,简直斑斓满目…

    不着急,第二块玻璃上去。这一次如何挂浆阿方斯就有经验了,首先要稍微浸泡一下,让边上也挂浆,然后在边缘挂浆成功后再慢慢变化摇动挂浆的幅度,确保最终提出液面的时候,整个镜面一次挂浆成型!

    依旧是毋庸置疑的哈哈镜,只是角度不那么明显,起码中心部分不变形,另外挂浆的纹理已经很少了,只是取而代之的出现一些皱纹,这让阿方斯想了老一会儿才明白:热胀冷缩,原因就在于溶液没流干净就已经凝结了,所以才会起皱。

    不得已,阿方斯只能耐心的摸索着一次又一次的制作镜子,一直到第九个,他才作出了一个成功的镜面:平整无弧度、挂浆无纹理、镜像清晰不变形的椭圆镜子!

    “安,你的礼物有了。”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的阿方斯连忙用棉布把它包好先放到一边,想一想又把蜡烛灭了,亲自护送着这块成功的镜子到自己的书房锁起来,然后才回来继续制作新的镜子。

    毕竟已经成功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就足以让后面的成功率大大提高,前面一直到第九块才成功,但后面四块镜子就成功了三块,这甚至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要知道,他甚至做好这十三块镜子就成功一块的心理准备…

    “看来锡汞齐是用不上了。”阿方斯不由感叹道,站起身又想到有纹理的那些镜子,要不要试试锡汞齐?毕竟那会把多余的锡水融化掉!

    “阿尔弗雷德先生,来,让人把这两面镜子分别送到德赛家跟莫蒂家,但不要告诉他们是我做的。”阿方斯抱着后面成功的三块镜子跑了过来,然后递出两块镜子,又继续道:“另外这一块你帮我收好,如果后面我作出新的镜子来了,就把它给阿尔芒;如果我没有,你就当没这回事。”

    “好的老爷。”阿尔弗雷德也没想到阿方斯真的鼓捣出镜子来:“您不给安小姐留一块?”

    “留了,第一块呢。”阿方斯摆摆手又继续道:“哦,第三块不用给阿尔芒了,就给亚索,他孙子快出生了,这是生日礼物。”

    阿尔弗雷德感觉如果阿尔芒在这儿,肯定得被阿方斯的态度气哭!这么一块质地精良的镜子,威尼斯可是要卖一块150利弗尔,而阿方斯就这么送给一个孩子当生日礼物,而且还不给他!

    “对了,从庄园来的人手中,有铁匠或者锡匠学徒吗?”阿方斯又开口问道,庄园是自有铁匠跟锡匠的,毕竟一些常用的农具、铁锅跟锡器还是要靠自产供应。

    “有一个锡匠学徒。”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回道,他本来就是要让这个学徒去给阿方斯打下手的,谁知阿方斯自己就给弄好了:“我早上还让他去买一些用具准备给您帮忙,钳子、铜勺甚至坩埚您都是拿的厨房的东西在弄,而且也没有皮护裙,这很危险。”

    “那好,一会他来了,你让他到后院给我帮忙。”阿方斯点点头,又去把水银拿来,准备给两块面板平坦但挂锡不好的玻璃用锡汞齐制镜法来变废为宝…

    “老爷,您找我?”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提着一个小包拿着两个皮护裙走了进来,出人意料,这货竟然还是阿方斯认识的!

    “扎克?”阿方斯愣了一下,这不是以前小阿方斯的跟班之一?

    “嘿嘿。”扎克挠了挠头,把皮护裙递给了阿方斯笑道:“老爷您去亚眠读书的时候,我就去给老沃德曼(庄园的锡匠)当学徒了,您这次招工,我马上就过来了。”

    “来,先给我把这些废玻璃的锡水重新熔下来。”阿方斯指了指剩下的七块确定为废品的平板玻璃道。

    “啊?哦。”扎克连忙上前去,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开始拿出来,一个小坩埚,两个大小铜钳跟两个石勺,又围上皮护裙,扎起袖子来,把阿方斯架在三脚架上的汤盆连同上面的锡水一块钳下来,换上自己的小坩埚道:“您瞧我的吧,看看我这些年学了…这不是镜子吗?老爷,溶了?”

    “溶了,不要了。”阿方斯摆摆手道。

    “这…这很好啊!”扎克指着那废镜子道:“虽然贴的不齐,可以修一修啊,我给烧化了重新刮平?”

    “没必要,是玻璃不好。”阿方斯摆摆手道:“熔下来,我拿玻璃去找玻璃工坊退货。”

    “啊?哦。”扎克这才心疼肉疼的把玻璃给架在小坩埚上方,用铜钳夹着一根蜡烛在玻璃没有挂锡的一面开始加热,那融化的锡水开始留下来,却依旧有挂的严实的,渗进玻璃里头没有熔下来…

第53章 试制镜子(二)(求推荐)

    “该死!”阿方斯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直接加热挂锡必定存在渗透问题,而自己又没办法从感观上直接看出玻璃是不是平的…

    “老爷,您看这样,我把玻璃重新磨一下,然后重新挂锡?”扎克又指了指那被渗透挂锡的玻璃道:“反正这一面也要挂锡,磨花了不要紧。”

    “不用磨了,你挂一次给我看看你的技术。”阿方斯摆摆手道。

    “行,您瞧着吧。”扎克便道,一个就从边上拿过一张锡箔,往玻璃上面一贴,然后拿着蜡烛在玻璃的另一面加热,依旧是熔液的状态,但仅仅是跟前面把锡水熔下来的时间不同,在锡水刚刚融化就挪一个地方,只是阿方斯耐着心看了半个小时,他也就贴了一半…

    “放那吧,吃饭了,你过来,给我说说我离开后庄园是什么样的。”阿方斯摆摆手道,真没想到现在的挂锡手法这么坑爹,竟然要手工一点一点的烤化挂锡?

    “这…是。”扎克感觉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本想好好表现,但似乎今天都不怎么顺利。

    “这两块镜子带上。”阿方斯指了指他用锡汞齐制镜法变废为宝的两块镜子道,突然又想到什么道:“我知道应该怎么看玻璃平不平整了!”

    “啊?老爷,怎么看?”扎克一下子就愣住了。

    “过来。”阿方斯过去一把将扎克只贴了一半锡膜的那块玻璃另一半锡膜撕了下来,然后放到做好的镜子上,原本平整的镜面就变形了!

    “您的意思是…把玻璃放到这镜子上去,镜子里的人影没变,这玻璃就是平的?”扎克也明白过来了,平面镜不会变形折射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是这样。”阿方斯笑道:“明天让阿尔弗雷德找人来院子给你搭个工棚,回头你就负责做镜子。”

    “是,老爷!”扎克顿时把腰板挺得笔直。

    这一边,阿图则把阿尔弗雷德交代的两面镜子分别送到了德赛家跟莫蒂家里。阿尔弗雷德也知道玻璃转运非常困难,用棉布包着棉花,再包上镜子,然后放上羊皮,再放进藤箱里,一个镜子放一个藤箱,再分别给送到各家的手里。

    “阿方斯送来了礼物?”德赛夫人听到门房的回报,看了看那藤箱便又问道:“送东西的人呢?”

    “不肯进门,说还要送别的地方。”门房回道,其实是阿图不太识路,必须一路赶路一路问路,所以实在耽搁不了时间。

    “送的什么东西?”德赛夫人笑着让门房把藤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就是一层羊羔皮。“看来是贵重物品,小心点别磕碰着了。”

    “我来吧。”一听是贵重物品,坐在旁边的维罗妮卡就自己上来了,把羊羔皮揭开就看到塞着棉花的棉布,越发小心的慢慢揭开,顿时高兴的惊叫出声来:“妈妈,这是镜子,是威尼斯的镜子!”

    “威尼斯的镜子?”德赛夫人也站了起来,随即又摇头笑道:“要是有威尼斯的商人来加莱,我肯定也会知道消息的,肯定不是。”

    “哪里不是?您瞧,跟爸爸给您买的那个一模一样。”维罗妮卡转过身来露出镜子道:“您看多平整,除了没有镜框,也许是阿尔芒哥哥带的。”

    一个连200利弗尔买牛钱都拿不出来的人,能送出一块150利弗尔的威尼斯镜子?德赛夫人翻了翻白眼,走过来一看,还别说,除了比自己那块镜子稍微小了一点点,整个镜面平整的很,而且非常通透,把整个人影倒映的若隐若现!

    “是吧?我就说了,肯定是威尼斯的镜子,妈妈,把它给我好吗?我早就想要一个了。”维罗妮卡拉着德赛夫人的手撒娇道。

    “你说要是威尼斯来的镜子,怎么会没有镜框呢?”德赛夫人奇怪道。

    “黑货,也许是黑货,所以就把镜框取下来了。”维罗妮卡道。

    “傻瓜,黑货阿方斯也会自己给它配上镜框再送来的。”德赛夫人笑着回道,随即又不确定道:“这不会是阿方斯自己做出来的吧?”

    “不会吧?”维罗妮卡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又否定道:“这么漂亮,一定是威尼斯的镜子,连佛罗伦萨的镜子都比不上它!”

    “行了行了,它是你的了,快去找个镜框给它装上。”德赛夫人摆了摆手笑道,然后又对门房道:“威廉现在人在哪里呢?让他去请阿方斯跟阿尔芒晚上来家里吃晚餐。”

    “大少爷去沃日伦先生府上请教一些法学方面的知识了。”门房连忙躬身一礼回道。

    “这样啊,那你去准备请帖,一会给阿方斯他们送过去。”德赛夫人点点头回道。

    “是,夫人。”门房躬身一礼离去,留下德赛夫人坐在那里静静思索着...

    吃完饭阿方斯带着扎克一块去了老阿尔那里,先是把老阿尔已经做好的另外6块玻璃连同货款38利弗尔一并支付给老阿尔,另外重新调整了新的订单:“阿尔,接下来我无限量的订购这样的平板玻璃,但我只要真正平的玻璃,你刚刚给我的13块玻璃,一共才6块可以用!

    我不管,接下来所有不能用的玻璃我都会退回来,但是可以用的,我按3利弗尔跟你结算,接下来每天早上,扎克会来跟你结算前一天的货款,把不能用的玻璃退给你,再带走你新做出来的玻璃,怎么样?”

    “您的要求太高了,莫勒老爷,13块玻璃才要6块,那一天我也许做不好十块玻璃。”老阿尔摇了摇头道:“玻璃工坊每天起码要30利弗尔的进账才能维持下去。”

    “那你就要更认真的办这件事了,以你现在的工艺就足够维持在30利弗尔的收入,而且不能用的玻璃我还退还给你,并没有损失,你肯定可以做下去。等哪一天你每天可以给我15块可以用的玻璃,你就发达了。”阿方斯知道老阿尔其实不需要那么高的收入,如果是正经的瓶子,他的物料成本还能达到1利弗尔,而现在仅仅是一个瓶底,最多10个苏就可以搞定。

    虽然因为产量过低,一天只能做20来个平板玻璃,但一天的毛利润也在400个苏左右,去掉7个工人每天8个苏的薪水,还有两顿饭跟店铺租金,一天起码还能剩下300个苏的净利润,要不是这老家伙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也不至于这么精光穷...

    “也许发达的是您,莫勒老爷,一天15个镜子,您迟早能赚下半个加莱。”老阿尔撇撇嘴不满道。

    “首先你的玻璃有威尼斯的镜子那么重。”阿方斯反唇相讥道,其实老阿尔的玻璃不算差,虽然厚度只要威尼斯的镜子的一半,但其实玻璃薄了,镜像只会更清晰,只不过威尼斯商人卖镜子是按磅重换银子的,一半的重量不就缩水了一半的价钱?

    “行吧,您这么说我就接了这单子,每天现结货款,概不拖欠。”老阿尔回道。

    “赶紧把你的技术教给你徒弟,我觉得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阿方斯撇撇嘴道。

    “不劳您费心,到我这个年纪,没有姑娘们的抚慰,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老阿尔摇头晃脑的继续回去弄他的玻璃去了;其实阿方斯的订单也不差,价格高是一方面,这固定就做这么个东西,可不比他什么单子都接来得轻松?

    阿方斯打发扎克带着玻璃先回宅子去用自己告诉他的方法做镜子去,自己才乘着阿图赶的车往工坊去,突然,他好奇的问道:“阿图,你们这次来的人,都没结婚吗?”

    “没有,结婚的谁能放心出来工作呢?”阿图闷声道:“我本来跟我哥哥说可以一块来的,您看宅子多好,非得留在庄园给爵士老爷喂马,还没有这么高的薪水;可是他老婆不让他来,觉得还是在庄园好,什么都有。”

    “你们放心,给我好好干,你们以后在加莱成家立业。”阿方斯笑道。

    “那当然,我只要给您干三年就能攒下100利弗尔,就可以回庄园找安娜的父亲提亲,到时候就算结了婚,我也把安娜接过来给您干活,安娜做的面包可香了,比比莉大婶做的面包好吃一百倍!”阿图高兴道。

    “嗯,好好干。”阿方斯点点头,其实他随时可以拿100利弗尔借给阿图去娶老婆,但未必阿尔芒就不会继续加价坑阿图,所以还是过上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自己要去巴黎了,把阿图给带上,回加莱的时候就顺路回一趟庄园把阿图的婚事给解决了。

    到了工坊,刚好就遇到给工坊做木样的木匠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阿方斯就又给了他们两个新的订单:一个是用柚木做十个镜框,确保质量够硬又耐用,一些可以自用,一些可以给阿尔芒带回去做样板;另一个则是去宅子后院搭个工棚,还要做几个木架,可以一个一个的摆放做好的镜子,避免磕碰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巴迪斯。”阿方斯正看到巴迪斯带着保安们走出门口来。

    “亚索准备开铸了,我出来外面看着。”巴迪斯笑道,毕竟现在安保还很简陋,如果不把安保范围扩散,天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好,小心一点,辛苦了。”阿方斯点点头,巴迪斯可是他手下的武力担当,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自己可就放心多了。

    “阿方斯,你来的刚刚好,我们正准备铸造新的样炮。”亚索终于没有继续窝在楼上的设计室了,而是站在新建的克里斯大炮铸造间指挥吊装大炮的模具。

    “模具在加热吗?”阿方斯发现模具是吊装在连接着铁水熔炉的一个分火口上。

    “对,这瓷管瓶跟玻璃瓶一样,必须预热。”亚索笑道:“不过石膏模具隔热很厉害,所以得跟着铁水一块加热。”

    “嗯,你来安排。”阿方斯点点头又道:“护士请过来了吗?如果有人受伤要及时包扎。”

    “请了,是莫蒂先生的助手。”安托万走过来道,毕竟是新的样炮铸造的时候,连阿方斯这个老板都来了,他这个负责人自然也在。

    阿方斯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亚索指挥着工人吊装模具、准备水排、沙土,然后是加大火力融化铁水,一直紧张的等待了近半个小时,铁水终于融化了!

    “铁水出来了!”负责看火候的蒙巴顿大声喊道。

    “铁水排管准备,坩埚准备!”亚索大声喊道,就有几个工人推着一个硕大的坩埚过去抵在铁水的排管口,必须排掉前面的水头,后面的铁水再铸炮才不会夹入杂质。

    “放铁水!”亚索大声道,砰的一声一个工人敲开堰塞铁水出口的石膏塞,滋啦的滚烫铁水就顺着排管往坩埚里流!

    “杂质排出来了!”盯着坩埚的老库勒大声道:“可以铸炮,排管转动!”

    滋啦滋啦的铁水随着排管脱离坩埚而往地面四处乱洒,幸亏坩埚跟火炮模具的距离连一米都没有,不然保准溅得到处都是!

    “滋滋!”模具很快就灌满了铁水,更多的铁水从溢水口溢了出来,排管又把铁水挪向了第二个模具,待到第二个模具也灌满了铁水,熔炉里的七千磅铁水也几乎消耗殆尽,只需要把剩余的铁水用灌入坩埚之中再次熔炼便是。

    “第一个模具起吊!”亚索又下令道,其实一开始他就只准备铸一个样炮,后来也担心失败了,这才干脆准备成两个模具。这下第一个模具吊了下来,亚索首先弄来一个梯子,继续观察着炮管内部的凝结情况;在看到灰点以后,他就开始攥紧拳头默数着,如何把握住最好的时机加水冷却,使得炮身自紧达到最大效果,同时又不至于炸膛,这实在是一个挑战!

    “加水!”亚索咬咬牙下令道,滋啦一声水流灌入炮管中的瓷管瓶中,噗呲一声瓷器开裂声,随即一声砰的一声闷响,呼呼的水蒸气就开始升腾而起,没有强烈的炸响,也没有瓷片飞射而出,成功了!

第54章 铸炮成功(求推荐)

    “成功了!阿方斯,成功了!”亚索高兴的直跳,直接从梯子上蹦了下来,差点没把旁边扶着梯子的两个工人给撞倒了!

    “还有一个。”阿方斯连忙开口道,他就怕亚索高兴的过了头,一会瞎蹦跶把自己伤到了。

    “对对对,还有一个。”亚索又下令道:“把第一个模具移开,第二个模具拉过来,对了,把加热的火熄了!”

    只可惜,就算有维持加热,但此时的第二根炮管也冷却了不少,已经超过了第一根炮管降温的温度,亚索连忙下令道:“加水,该死,马上加水!”

    噗呲的响声依旧响起,也随即传来一声更轻的闷响,随即就是水蒸气蒸腾而起,亚索却显得极为沮丧,上前拉着阿方斯的手道:“怎么办?第二根炮管怎么办?”

    “这只是样炮,试射过了才知道,不要急。”阿方斯好笑道,第二根炮管既然有炸响,说明炮身自紧依旧很成功,只是不及第一根炮管而已,这也没什么,优级产品跟次优级产品没什么可担心的,生产标准品跟次品火炮的人才应该恐惧这门火炮的诞生...

    “对对对,试射了才知道。”亚索松了一口气道:“得把巴迪斯叫回来,看看这两根火炮有什么不一样。”

    “安托万先生?”阿方斯回头看向安托万,可怜的安托万只能跑出去替巴迪斯的班守在工坊门口,让巴迪斯回来帮忙检查这两门样炮。

    “成功了?”巴迪斯一进门就问道,四处环顾,就见两个模具正被放在鼓风机边上降温呢。

    “嗯,应该成功了。”阿方斯笑着点点头道。

    “外面没听到什么大声响。”巴迪斯回道。

    “这就对了,有大声响就完了。”亚索撇撇嘴道:“这可是以克里斯大师为名的火炮!”

    “先把你额头的冷汗擦掉再说。”巴迪斯吐槽道。

    “滚!”亚索恼羞成怒道,可惜巴迪斯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动手他是万万不敢的,只能咳嗽一声走过去对鼓风的学徒一通臭骂来缓解心情...

    磨磨蹭蹭又过了大半个小时,两个模具才一一拆卸了下来,因为有溢水口的部分必须换掉,所以这一次的模具是把做成喇叭炮口独立一部分,其他炮体另一部分的结合式模具,现在炮口这部分需要每门火炮都定制一个,而剩下的整体模具就可以重复使用,依旧可以减轻大部分的制模工作。

    “这是一号炮,这是二号。”亚索亲自上去用石膏给炮身标上记号,然后才对巴迪斯喊道:“巴迪斯,快过来给我看看,这两门炮有什么不一样?”

    “直尺、卷尺、锤子、角尺、还有秤砣。”老库勒连忙把巴迪斯需要的工具送过来,直尺、卷尺是为了测量尺寸,角尺是为了测量角度,锤子试强度、可以听声音,最重要的秤砣是半球形的,可以测试口径足不足以放入18磅的炮弹。

    巴迪斯接过直尺,先用石膏给一号炮管画了一条中轴线,分六个点分别测量外径,然后推动炮管转90度,再画中轴线,分六个点测量外径,如此反复数次,不但获得尺寸数据,还可以确定外管是否变形或者弯曲;内径就没办法这么测量了,只能是先放秤砣测光滑度,然后把直尺放进去沿着炮管壁刮上一圈,感受平滑度,最后才是用角尺去测量炮口的喇叭口角度,如果的角度没有变形,那内径基本可以确定没有弯曲。

    看着巴迪斯一板一眼的用复杂却有效的方式测量着两门火炮的数据,阿方斯突然觉得军队实在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难怪路易十四甚至法兰西帝国还能在欧洲大陆纵横百余年,这武运昌隆、国运自然也昌盛!看来自己还要抓紧挖墙脚,从军队中淘出更多的人才来为自己所用才是!

    “怎么样?”亚索见巴迪斯测完站起了身,便急匆匆问道。

    “没什么问题,结构很坚固,炮管炮身也很直。”巴迪斯回道。

    “两门火炮哪门好一点?”亚索又开口问道。

    “没什么差别,起码误差小到没什么影响。”巴迪斯回道。

    “呃…不应该啊!”亚索奇怪道,转头看向阿方斯,希望这个聪明的老板给个解释。阿方斯却认为这并不值得奇怪,本身铸铁每1000度的热胀冷缩系数也就是9-11.8mm,而二号炮管比一号炮管的加水时间仅仅差了亚索得意忘形的那么几十秒时间。

    而且第二根火炮还有维持加热,两根炮管的热差不会超过50度,那冷缩系数可能就差了0.5mm左右,这个微小的差距,在巴迪斯看来已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了。

    “我们耽误的时间不算多,可能炮管内紧的尺度差距不大。”阿方斯笑着又看向巴迪斯问道:“炮管内径现在是多少来着?”

    “都在5又1/6英寸到5又1/7英寸之间。”巴迪斯回道:“比标准18磅炮要小0.1英寸。”

    阿方斯还得自己换算了一下,大概就是130mm了,而18磅铁弹的直径才125mm,铅弹甚至还不到115mm,看来还需要进一步的缩小口径才行;如果是青铜铸造,完全可以直接按120mm铸造,到时候热胀冷缩后,炮管内径应该就在127mm左右,气密性之高,足以把当代的所有火炮按在地上暴打!

    不过阿方斯终究还是要恰饭的,所以只能选择更经济的铁铸炮,不过铁铸炮的光滑度跟延展性不高,如果不保有起码5mm的空隙,阿方斯真的很担心哪天因为劣质炮弹卡住膛身而炸膛…

    “阿方斯,我们下次可以把口径做的更小一点。”谁知亚索率先开口对阿方斯提议道:“刚才我急坏了,我们上一次铸样炮可以在爆炸后又继续加水的,这一次却没有加水了,它肯定还达不到最好的状态;

    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做小0.1英寸,然后多次加水,这样它完全能保有5.1英寸的口径,这对内壁的加强,会是现在的1.5倍啊,我们可以进一步缩短炮管、减轻体重,我认为下一个样炮完全可以做到3100磅的重量。”

    一定要给你颁个优秀员工奖!阿方斯心中感动不已,亚索一定是世纪好员工啊,深切的体会到阿方斯深挖火炮潜力的心情,在维持威力的情况下不断给火炮减重、缩短长度。

    你以为仅仅是控制成本吗?不,是对火炮全面的提高啊,减重意味着后坐力也会进一步缩小,缩短长度意味着更大的抛射角,也就是更大的下落动能!这意味着也许有一天,这门火炮可以是9磅炮的重量跟后坐力、12磅炮的射速跟精准度、18磅炮的威力!

    “加紧打磨内壁、仔细检查是否存在细节问题,我们过几天尽快安排一次试射,然后修改新的火炮数据。”阿方斯想了想又急忙问道:“陶瓷工坊那边还在生产吗?”

    “就生产了这一批瓷管,大概还有六十根瓷管。”亚索回道。

    “不要紧,封存起来,让他们抓紧设计4.9英寸口径的新管,戴伦叔叔马上到了,可以把这一批旧尺寸的火炮卖给西班牙人。”阿方斯问道:“我们如果全力生产,一天可以生产多少门火炮?”

    “我们只有这两个模具,就是一次同时铸造两门火炮,起码一个半小时才能铸造一轮,一天最多可以铸造六到八轮,(12小时工作制),这样起码可以生产12门火炮,赶时间的话,5天可以把60门火炮全部生产出来。”亚索不假思索道。

    “好!”阿方斯想一想,如果按戴伦•德赛返回加莱运输第三批火炮,然后去送推广这门18磅炮,中间起码有半个月时间,完全可以把60门火炮全生产出来,只要戴伦•德赛回来,立刻拉上炮车送到西班牙去!

    既然镜子跟火炮的事情都解决了,阿方斯便又问到了炮车的事情,谁知亚索又有想法:“阿方斯,我在想,你设计的炮车是不是可以进行一个更合理的改造呢?我这几天就在想这个,我们去设计室,我有一点想法。”

    “那就去看看,巴迪斯,你一块过来吧。”阿方斯又对巴迪斯道,巴迪斯点点头,便跟着亚索跟阿方斯上了楼上的设计室。

    “瞧,我觉得可以这样子修改。”亚索拿出一个乱糟糟的草稿纸,递给了阿方斯,阿方斯打开一看,有意思!

    亚索的改造很大,取消了上炮座的陷口,也就是没有放炮耳的地方;反而是换成两根实心铁柱穿过两个炮耳环,而实心铁柱则穿过角度调节器架在上炮座的上下两端。

    其次就是把原本连接在火炮炮耳上的重物滑轮组给连接到实心铁柱上面;这么一来,就取消了滑轮组跟火炮的刚性连接,使得火炮后座时滑轮组能发挥制退效果,却不再因为上炮座带动下炮座滑动的推力产生惯性力!

    最后则是把下炮座从实心木车包铁皮给干脆改成空心铁架子,目的是利用空心三角架的形变力去抵消一部分后坐力。

第55章 别样的晚宴(一)(求推荐)

    当然,亚索的改造设计也存在很多问题,首先是实心铁柱需要承受重物跟火炮冲击的双重应力,使用寿命非常有限,一旦战况激烈,没准这两根实心铁柱就断了。

    此外空心铁架子承受形变力也很有限,那么重的火炮叠加后坐力,就是如何焊接一个能承受这样的后坐力的坚固三脚架,本身也是个技术难题。

    不过阿方斯倒是想到,可以用其他材质去填充三角架,拥有很高弹性的橡木就是很好的选择。

    三角架受到的形变力会传递给橡木,橡木再传递给下面的滑轨,滑轨再传递给枕木,枕木继续传递给船体;一级一级的形变力分解,就可以大幅度的减轻了三角架的形变损耗,起码三角架的使用寿命可以媲美滑轨。

    至于实心铁柱,阿方斯不得不敲着图纸道:“铁柱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量的,火炮有几千磅,后坐力有上万磅!这些后坐力在第一时间传递给铁柱,而且还有一千多磅的重量压着它,铁柱随时可能断裂开来,到时候肯定是个灾难。”

    “或许可以让铁柱尽可能粗?”亚索想了想便道。

    “不行,铁柱太粗,炮耳会断。”旁边的巴迪斯毫不犹豫道,铁柱太粗就会太重,那就会把后坐力反弹给炮耳,那才是更大的灾难:炮管飞起甚至炮管弯曲甚至炸膛,都是可能发生的恐怖事件!

    “那换成绳子?”亚索皱着眉头,虽然缆绳可以提供弹性解决形变断裂的问题,但较低的承载力依旧会给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

    “铁索,也许可以用铁索,用铁索穿过炮耳环,并且跨过炮身把火炮身管压住,怎么样?”巴迪斯想了想又提议道:“还可以连接上类似于城门吊门的装备,火炮后坐力推到炮座向上你时候,把铁索拉动的同时也会消耗很大的力量。”

    “不错,用铁索!我们吊火炮进行炮膛清理的时候也要用铁索,如果是这样的话,甚至不需要重物!”亚索高兴道。

    “没那么简单。”阿方斯摇了摇头解释道:“铁索提供束缚力,那么我们吊火炮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拖累,我们需要更多的装填时间。”

    “要不就改变炮耳的形状,用滑轨去夹住炮耳?”亚索又问道。

    “都回去各自想一想吧,我觉得这个改进很有意义,我们可以用更多的精力去琢磨它。”阿方斯笑道:“我们已经解决了火炮的一个方向,炮车自然也要更完美一些。”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们要好好想一想。”亚索高兴道,既然阿方斯没有否决这个思路,说明在他看来自己的想法未必是错的;就像这一次的样炮,他提出正确的改造方向,最终由阿方斯造成图纸设计,如今样炮也成功了,希望炮车也是如此!

    刚刚返回宅子,就得到了德赛夫人邀请他跟阿尔芒晚上去赴宴的消息,这让阿方斯实在是哭笑不得:

    本想着让阿尔芒离维罗妮卡远一点,最好明天拿到镜框模板后就打包行李,周一早上天一亮就给自己滚蛋!谁知德赛夫人现在还送羊入虎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年代的父母心太大…

    “扎克,怎么样?”阿方斯又一次走进了后院,却见扎克正光着膀子坐在地上,面前是一个装满水的木盆,手里正用磨石不知道磨什么;等阿方斯走进一看,才发现他是把一块玻璃浸在水中,正小心的打磨镜面呢!

    “老爷,我今天去玻璃工坊带来的6块玻璃里,只有2块是平的,我用您教的办法,很快就给两块好的镜子挂锡了;但是这几块不能用的玻璃,您也都付钱了,所以我想要再磨一磨,兴许还能用。”扎克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

    “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即便失败了也没关系。”阿方斯点点头把新做好的两块镜子拿过来看了看,发现他确实做的很精致,丝毫不见皱纹,这才又点点头笑道:“这剩下的玻璃,你要是磨出来了,可以做一张镜子给自己,是你多余劳动的奖励。”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这真是太好了!”扎克高兴道。

    “别高兴得太早,你能不能磨的成还不好说呢。”阿方斯笑着摇了摇头,把扎克做的两面镜子拿回前院交给了阿尔弗雷德。

    他打算等明天木匠过来送镜框跟建工棚的时候,就可以给镜子装上镜框;到时候一个放阿方斯房间里自用,一个就给阿尔芒带回庄园去。

    闲着没事干的阿方斯便又回到书房坐下,拿出纸笔开始琢磨起新的炮车设计来。不得不说亚索的改进思路非常不错,只可惜材料问题根本没办法解决,最终导致现在必须做出一些妥协性的调整。

    相较于阿方斯设计的架退式反后坐力装置,亚索的设计介于管退式跟架退式之间;其最大的好处其实还不是减小后坐力,而是减少了火炮的抛射角波动,也就是提高了射击精度。

    由此,阿方斯的思路就是要对优化的方向进行分解,针对性的替代。

    最先面对的就是管退式的问题,要想让炮管拥有射角,悬挂重物就必须超过火炮的重量;但考虑绳索的强度、滑轮的强度跟配重物的负重,还要考虑用超过炮管自重的配重去悬挂火炮,其对炮耳长年累月的损耗,也是不可忽视的;

    所以阿方斯能想到的,就是压缩倾斜角、提高火炮制退的摩擦力,使得制退带来的重力不超过摩擦力!

    而这个倾斜角,阿方斯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进行计算,得出的结果就是正负6.5度;只要炮弹射击所需的倾斜角不超过正负6.5度,完全可以靠炮弹的自重把位置钉住了。如此一来,阿方斯的设计思路大为开朗…

    书房里,阿方斯开始拿着笔飞快的画起了图来,连阿尔弗雷德多次来敲门提醒自己为前往德赛家赴宴的事情都直接抛在了脑后;在这个时候,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完全不如他的炮车重要…

    “阿方斯怎么还不来?”阿尔芒衣冠楚楚的站在楼梯口,大声的质问阿尔弗雷德道,在他看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宴会之后再处理?

    他本来还想直接去敲书房的门,把阿方斯从书房里拉出来的,但被阿尔弗雷德毫不犹豫的拦住了;可让阿尔弗雷德去敲门,却前后敲了三次都不见阿方斯出门来。

    “老爷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还请您稍等一下。”阿尔弗雷德回道。

    “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夫人的邀请也要迟到,他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忙个不完?”阿尔芒怒道。

    “抱歉。”阿尔弗雷德其实很想说,阿方斯每天忙的事都比赴宴重要多了;但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忍气吞声,看着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阿尔芒在那骂骂咧咧。

    “我要先走了,如果他还是不赶过来的话,我是不会替他跟夫人说一声抱歉的。”阿尔芒又在大厅来回踱了几步便又道。

    “是,我这就让阿图给您赶车。”阿尔弗雷德也耍了个小心机:阿图本来就对道路还不是很熟悉,而且又是晚上出门,让他给阿尔芒赶车,搞不好要绕上好几个圈子才行!

    “老安达呢?”阿尔芒对被他放逐到这儿的阿图不是很看得上。

    “他今天赶车陪您在加莱逛了一圈,现在正在喂马,您要等他吗?”阿尔弗雷德笑着问道。

    “现在喂马?算了算了,阿图就阿图吧,让他马上把马车套好。”阿尔芒又骂骂咧咧的走了,出了门就匆匆的上了马车,让阿图赶紧赶车去德赛家赴宴…

    结果就是,阿方斯在他走后二十分钟才出了书房,然后又去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再乘着老安达赶的马车急匆匆赶往德赛家,竟然还能在门口赶上正要进德赛家大门的阿尔芒…

    “我还以为,你还不知道要在书房里躲到什么时候。”当着小威廉的面,阿尔芒也是丝毫不给面子的狠狠吐槽了阿方斯一番。

    “呵。”阿方斯懒得理他,没有自己这么努力工作,他连替自己加工镜框的订单都拿不到;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

    “哥哥聘请了著名的制镜工匠吗?维妮很喜欢您送的镜子。”小威廉笑着对阿方斯说道。

    “今天刚刚做好,我就急着送了过来,倒是忘了给她配上一个镜框。”阿方斯笑着回道,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聘请了制镜工匠。

    “你真的造出镜子了?”这回轮到阿尔芒懵逼了,镜子啊,这可是多少钱啊?

    “维妮自己有个心爱的镜框,就等着让爸爸给她去威尼斯买镜子。”小威廉笑道:“看来爸爸不用特意为她跑一趟威尼斯了。”

    “威尼斯现在可不平静。”阿方斯摇了摇头道:“奥斯曼帝国的海盗船又在地中海耀武扬威了,威尼斯的商道估计得断上一两年。”

    “是啊。”小威廉点了点头回道。

    “听说你今天去拜访沃日伦先生了?”阿方斯又笑问道,沃日伦是布洛涅一位较为知名的学者,曾经也是小威廉的启蒙教师。

第56章 别样的晚宴(二)(求推荐)

    “嗯,主要是想向他请教一下,我去巴黎法学院应该学习哪方面的知识。”小威廉回道:沃日伦先生建议我去法学院学习自然法,他认为自然法等同于人的理性,他们强调个人的权利,并和社会契约论结合用以解释国家的起源和目的。

    他们认为人类最初生活在自然状态之中,虽受自然法支配,但有种种不便,人们才联合起来,订立契约成立国家;由此他们认为应当建立新的制度来更好的实现自然法规定的自然权利。”

    “自然法之外,还有哪些学派?”阿方斯其实并不太懂这些法律学派的差别。

    “自然法之外,还有习惯法,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收录制成《巴黎习惯》,在经历两次修订后,《巴黎习惯》现在已经汇编了16编362条的习惯法;

    虽然大多数学者均将精力放在自然法方面,但仍然有某些学者通过对法国各地尤其是巴黎地区习惯进行研究,希望形成在法国各地共同适用的习惯法。”小威廉回道:

    “实际上《巴黎习惯》就是将我们以《罗马法》为基础的很多故往的习惯跟律法,通过与时俱进的改造,来形成成系统化和体系化的全国通用的“共同习惯法”。”

    听到这儿,阿方斯大概知道,这自然法可能是孟德斯鸠跟伏尔泰干的“启蒙运动”的一部分;通过自然法来否定封建主义创建新的制度,通过排斥习惯法来推动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的进化;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些自然法的研究学者们都是法国大革命的先驱…

    “从逻辑上讲,自然法的适用度更加广泛,同时也更加人性化。”阿方斯笑着说道:“我认为你可以接触并进行了解,但你还是应该把精力用在习惯法上,毕竟将来你要去法院任职,在那里自然法很难有用武之地。”

    “可是习惯法…”小威廉明显不喜欢习惯法,作为人为法,习惯法有很多都是国王或者大贵族为了个人利益、或者贵族整体利益而制定的权力性法律,毫无公平性可言。

    “你要知道,习惯法也来自于自然法;是自然法存在后,人民不断的在适应自然法的过程中形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这才有了习惯法。”阿方斯笑道:“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我从庄园聘用了一批工人,我的开价是20利弗尔一个月,而阿尔芒告诉他们是15利弗尔,工人们应该去法院起诉阿尔芒吗?”

    “该死!阿方斯,你要干什么?”被阿方斯突然捅出自己的糗事,阿尔芒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这个…”小威廉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从习惯法上讲,阿尔芒属于违法侵吞他的领民的合法收入,应该要求他退还这些收入;

    而从自然法来看,庄园的人也是人,领主这种行为几乎是诈骗跟剥削,领主很可能因此被判刑;

    但问题在于执行人同样是贵族,那么其执行力度基本都会小到不存在!所以纵然是自然法更公平一些,也要在考虑实际执行效果后,显然选择习惯法来处理更有效!

    “瞧,适用法总是有的,只是我们要挑选更有利的律法去执行。”阿方斯笑着说道:“习惯法违背大多数人的利益,却依旧能维护某些基本的权益,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你不用担心什么,先把习惯法学好,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去深造自然法。”

    “嗯。”小威廉点了点头高兴道,这时维罗妮卡却是从大厅里跑了过来,在阿方斯他们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才对着阿方斯撒娇道:“阿方斯哥哥,我今天好看吗?”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月光,太耀眼了,照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阿方斯假装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笑道;今天的维罗妮卡确实打扮得比以往更漂亮一些,巴不得一口气把所有的饰品都往身上佩戴上!

    “哥哥真坏!”维罗妮卡笑嘻嘻的又往大厅里跑,却又在门口站住对着阿尔芒招招手道:“阿尔芒哥哥快进来,我们不要管作怪的阿方斯哥哥。”

    “我来了!”阿尔芒高兴的撒丫子的追了上去,却被走过来的德赛夫人挡了个结结实实:“阿尔芒,你今天看起来真帅气。”

    “是吗?夫人,我只是觉得来赴您的宴会,应该穿的得体一些。”阿尔芒挺起胸膛回道,与其说帅气得体,不如说穿的骚包:

    最外面是藏青色的刺绣燕尾服、用棉花把胸膛跟两肩垫成雄壮的倒三角;里面穿着金色小马甲、下配一条同样金色的及膝短裤,而且用棉花把裆部塞得鼓鼓的来展示雄性魅力;

    内里是一件搭配着多条蕾丝花边的衬衣,脖子上也打着蕾丝的领饰,腿上同样穿着白色蕾丝织袜,脚上踩着一双崭新的牛皮鞋,还有一个漂亮的扣针固定着鞋带。

    “阿方斯,你就显得不礼貌了哦!我一直跟你说要得体一些。”德赛夫人就假装板着脸看向阿方斯,一件宽松的法式蓬松衬衣、外套一件带排扣的燕尾服、下穿一条长长的马裤,脚上则穿着打了鞋油的铛亮马靴;要说不得体也不尽然,但比起阿尔芒那潮流的雄孔雀打扮,阿方斯这样像出远门多过像要赴宴。

    “您不该揪着我的衣着不放,我并不喜欢追赶潮流。”阿方斯笑着过来做吻手礼,然后陪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怎么不见小列森?”

    “去威尔家了,大概是缠着他教母要零花钱。”德赛夫人嗔道:“都怪你跟他说买剑的事情。”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仅仅是就事论事的告诉他,想当将军就不能跟您要这要那,要靠自己的零花钱。”阿方斯笑着回道。

    “现在他到处要零花钱,这跟要这要那有什么区别?”小威廉在旁边吐槽道。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你弟弟会想要铁剑吗?”德赛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道:“等你爸爸回来,我就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

    “您大可不必太担心,我们毕竟是持剑贵族,而小列森也已经11岁了,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阿方斯笑着摇了摇头道:“只要注意别骑马摔了就行,等他真买了铁剑,就让巴迪斯指导他练习真正的剑术。”

    “也可以让他来庄园,我亲自传授他剑术也没关系。”阿尔芒又开始吹起了牛皮:“我在庄园的时候,每天都会练一会儿刺剑。”

    “真的吗?那您的剑术一定很了不起吧?”维罗妮卡在旁捧着下巴一脸崇拜道,让阿方斯深深的一头黑线,就阿尔芒,还剑术?结婚时的决斗都是阿方斯代劳的,而阿方斯自己的剑术,在巴迪斯手里走不过两回合!

    “有机会您可以来庄园看看,我这次没有带上我的佩剑。”阿尔芒毫不知廉耻的回道,一个佩剑贵族出门都不配剑,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会剑术?

    “我可以吗?”维罗妮卡恨不得马上就跟阿尔芒去他的庄园。

    “不可以。”德赛夫人在旁开口棒打鸳鸯道:“等你爸爸回来,我就要请一位西班牙的宫廷礼仪教师来指导你的礼仪课程,这非常重要。”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有关系,什么时候有空,依旧可以来庄园做客的。”阿尔芒连忙开口道。

    “嗯。”维罗妮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吧,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你们可要好好尝尝。”德赛夫人笑着拉着阿方斯走进了大厅后的餐厅,早已经有不少客人在餐厅里面吃喝了起来,看到阿方斯跟阿尔芒到来,同样在场的弗朗西斯•奥通就笑着先举起了酒杯来道:“看,我们的阿方斯先生来了,但不像是来赴宴,倒像是马上要出个远门…”

    “那我是不是应该回答:是的,马上有一笔大生意?”阿方斯笑着从侍者手中的盘子上端起一杯香槟,举了起来笑道:“致敬友谊!”

    “致敬友谊!”一个个其实不怎么熟悉的客人都举起了杯子来,很明显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看似仅仅是一个德赛夫人的晚宴,其实却是加莱本地对莫勒家族重新介入本地事务的一次慎重的会议…

    此时的巴黎,码黑区的某条街道上,斯居代里小姐的沙龙晚会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宾客!

    “诸位,请起身,今晚我们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贝立松端起酒杯,用勺子轻轻的敲了敲杯底笑道:“欢迎大郡主的到来!”

    “大郡主殿下!”已经在厅堂中的宾客们闻声纷纷起身,看向了门口正走进来的安妮•玛丽•路易丝•德•奥尔良,这位前奥尔良公爵加斯东的长女、全欧洲最富有的单身女性,正在大孔代亲王的陪同下款款而入。

    “诸位晚安。”安妮•玛丽笑着向众人微微一礼,这而很多都是投石党时期的老朋友们了,她自然没什么陌生感。

    “真没想到您今晚会来参加我的周六沙龙。”作为东道主的斯居代里小姐微笑着上前来向安妮•玛丽致礼道。

    “路易非拉着我过来一趟,说我一个人躲在宫殿迟早生出病来。”安妮•玛丽指了指身边的孔代亲王,笑着对斯居代里小姐道,又接着继续道:“我看他关心我是假的,借着陪我出来走走的借口来见别人才是真的。”

    “我想要见谁还需要借口吗?”孔代亲王笑道:“主要是最近出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我相信你会想要听一听这些故事的。”

    “哦?难道是又有什么有趣的事物出现了?”安妮•玛丽很自然的找了一张很中央的椅子坐了下来;在场众人就没有地位比她更崇高的,即便是孔代亲王,也仅仅是法王三代外的堂亲,而她却是路易十四的亲堂姐!

    “您听说加莱的事吗?有关一门速射炮跟一个工坊的故事。”最近因为这个话题、而成为这个圈子中、消息最灵通人物的贝立松笑道。

    “加莱?那儿有什么故事?我记得是敦刻尔克跟布洛涅之间的小港口,那里也有火炮工厂?”安妮•玛丽有些奇怪问道,也难怪她对那儿毫无印象,因为她一辈子都没去过比巴黎更北的地方。

    “您说的不错,殿下,加莱确实是个小地方;但大城市最多不过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有小地方才能涌现传奇。”贝立松却是诡异一笑道,便开始为安妮·玛丽介绍起了阿方斯跟他的速射炮。

    从速射炮的出现一直讲到海盗,当讲积怨已深的西班牙人跟英国人在海上大打出手,安妮·玛丽也顿时来了兴趣。

    “您说的不错,小地方才能涌现传奇。”安妮·玛丽笑道:“一门小小的6磅炮,就能改变自无敌舰队覆灭后,西班牙人夹着尾巴做人的境况。”

    “正是如此,所以陛下也给予了很大的关注,还希望博福尔公爵大人也予以关注;

    但很可惜,连拉罗什福科公爵大人都买了四门火炮进行研究,身为海军上将的博福尔公爵大人,却似乎对这门速射炮毫无兴趣。”贝立松假装遗憾道,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奇怪:

    早年坊间就盛传“博福尔没有脑子、加斯东只有嘴巴”,只会打嘴炮的奥尔良公爵加斯东已经去世两年了,没脑子的博福尔公爵依旧没什么长进。

    “陛下予以关注?”安妮·玛丽假装没有听到贝立松对博福尔公爵的嘲讽,她也知道,自己这位国王堂弟一直希望重建强大的法国军团;

    现在国内出现一门优越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改变西班牙国运的速射炮,自然希望为自己所用、重建法兰克帝国的辉煌。

    “是的,陛下甚至特意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大臣会议,只是很可惜,这门速射炮没有想象中那么实用。”贝立松笑道:

    “不过,科尔贝尔阁下认为,能够开发出如此优秀的速射炮的工坊,依旧存在投资的价值,并可以作为军方的火炮代工厂;

    所以陛下决定给予对方50万利弗尔的投资,旨在于掌握住这个工厂,不曾想此次前往加莱的特使维杰里爵士大放厥词,声称这家工坊会开发出更大口径的新式火炮。”

第57章 巴黎的沙龙(求推荐)

    “陛下信了?”孔代亲王插话问道。

    “陛下让科尔贝尔伯爵跟勒泰利埃公爵都要跟紧此事。”贝立松坏笑道。

    “哈哈,勒泰利埃公爵。”安妮·玛丽开怀大笑起来:“这该死的顽固老头,终于也有了这么一天!我猜他的战争部长是干不久了,就是不知道掌玺大臣还能干多久!”

    “您为何会认为,这位工坊主无法研制出新的大口径火炮呢?”斯居代里小姐依旧对素未蒙面的阿方斯持有一定的好感,大概是文化人都相信奇迹的存在吧…

    “我当然不认为这位工坊主、哦,阿方斯•德•莫勒先生没有可能研制出新的火炮;我仅仅只是认为,在我表弟的耐心范围之内,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的消息传来。”安妮•玛丽笑道,她不仅仅是地位崇高的大郡主、女公爵,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曾参与投石党争,指挥了巴士底狱战役,甚至亲自爬上奥尔良的城头夺回奥尔良!

    有这样非凡阅历的她,自然比谁都清楚,火炮重工业是一个全链条的工业:

    从铁的冶炼、模具制作、力学、动能学、数学等等多个方面都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才能对火炮进行改进;而对于普通的火炮工厂来说,连对着一门现有的火炮进行模仿,都需要小心翼翼才能维持住仿制品的质量…

    就像阿方斯,速射炮其实是亚索自己的发明,他几乎没有改进过速射炮什么;仅仅是提供了一个炮身自紧提高质量、铁模制作提高产量,最多加个燧发机提高射速。

    而等到开发16磅炮,前前后后已经改了两个多月的设计图,样炮也铸造了两种共三门样品;而这还是阿方斯拥有着跨越时代的记忆、以及站在当前铸炮行业顶端的亚索联手开发,至今却也还没完成这门16磅炮的设计。

    试想除了他们这对拍档,当前又有哪个火炮工坊具备这样的开发能力?更别说他们还面临着材质、加工精度等等时代的技术瓶颈,连钢材都没办法生产的工坊,能把火炮做成什么样子?

    而且从资本的角度上看,亚索也已经足足三个多月没有为工坊创造出新的价值,依旧在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还是样炮阶段的16磅炮。

    如果不是阿方斯的信任跟坚持,他也未必会闷头闷脑的一直在改进并深挖这门火炮的潜力,大概率是从一开始就把它锁定在第一门样炮的参数上…

    由此,哪怕以最乐观的心态、去高估这个火炮工坊的开发能力,安妮·玛丽认为,阿方斯开发出优质的大口径火炮的速度不会很快;

    大概需要花上2年时间,才能开发出可以实际使用的9磅炮、再用3年左右的时间开发出改良的、拥有时代顶尖威力的9磅炮,而十二磅炮则大概需要把这个时间变成4年跟6年!

    也就是说,起码要5年后,路易十四才能收获符合他预期的9磅炮;15年后才能收获到他预期的12磅炮,至于16磅炮?那大概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您大概还不知道,拉罗什福科公爵大人、已经给小莫勒先生送去了下个月布洛涅的拍卖会请帖,看来他应该会去那一趟。”贝立松又道。

    “拍卖会?那不是卖旧物的地方吗?有什么好去的?”安妮·玛丽撇撇嘴回道,这年头的拍卖会可远不如后世发达,基本就是拍卖旧船、旧宅、旧书等价格会因人而异、又闲置的资产;即便偶尔会拍卖一些艺术品、珠宝、藏品等,也多半来自破落贵族的藏品甚至是海盗的收获。

    对于达到他们这个级别的贵族来说,要什么东西,不是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还需要自己去拍卖会上跟那些平民竞价抢购吗?

    “据说这一次会拍卖马汉的一柄燧发枪遗物,大概这也是拉罗什福科公爵大人前往拍卖会的原因;而您,也许可以看看荷兰画家戈延的《乡村景色》,这幅作品也会在拍卖会上出现。”贝立松笑道。

    “虽然我很乐意看勒泰利埃公爵这个老头的笑话,但不代表对见识一下为他带来笑话的年轻人也感兴趣。”安妮·玛丽摇了摇头道,她知道这是孔代亲王对于拉罗什福科公爵依旧有提防之心,希望请自己这个局外人去搅局。

    但并没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的事,她自然不会去做,反而笑着看向孔代亲王问道:“我知道卢森堡公爵的军衔晋升,也受到了勒泰利埃公爵的屡屡打压,他没有兴趣走上一趟?哪怕是抢在弗朗索瓦(拉罗什福科公爵)前面买下马汉那把枪,想来也能为后续带来不少帮助的。”

    “弗朗索瓦(这里是指卢森堡公爵弗朗索瓦·亨利·德·蒙莫朗西)确实有前往布洛涅一行的计划。”孔代亲王微微眯起眼睛回道,这让安妮·玛丽感到其中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孔代亲王直说卢森堡公爵会去布洛涅,却不说会参加拍卖会,想来此行是要掩人耳目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带着某种目的、代表孔代亲王去私下接触某些人了...

    “最近没有新的剧作吗?莫里哀先生?”安妮•玛丽转而看向了不远处的莫里哀岔开话题问道…

    阿方斯又不得不熬了一个整通宵。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如弗朗西斯•奥通等人都是有试探阿尔芒的,比如说吹捧他的贵族地位跟良好的素养、又比如他广泛的人脉跟交际关系;其实大家就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是否参与了阿方斯的生意、又是否能利用他的地位为大家提供便利。

    结果很明显,阿尔芒会错了意、且本性如此,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大家普及贵族的着装潮流、市场上饱受追捧的大师精品;所有美与文化、艺术的东西他都一清二楚,简而言之,如果想装逼想败家,那找他就对了!

    得,大家伙就心知肚明了,这货就是个败家子,这莫勒家族还得阿方斯来扛大旗;这下大家伙也就心安理得的把阿尔芒排除在外,好好的就加莱的未来召开了一个初步的碰面会!

    经过讨论后,由阿方斯代表加莱的莫勒家族、弗朗西斯代表奥通家族,小威廉代表德赛家族跟他母亲的布莱尔家族,这四个加莱势力最大、实力最雄厚的家族组成正式的联盟:

    第一,组建加莱商盟,几乎整合了加莱本地70%的商会、工坊、庄园、船商,利用各自的资源、渠道组成一个商业共同体。

    商盟设为股份制,将商盟拆分为10万股,原始股价为4利弗尔/股,总股本40万利弗尔;由各家按需求跟能力入股,并规定最多只能以入股方全部资产的50%份额入股,以保护大部分人的利益。

    其中布莱尔家族出资两万利弗尔、德赛家族出资五万利弗尔、奥通家族出资三万利弗尔、阿方斯出资十五万利弗尔,四大家族共计25万利弗尔,以每股5利弗尔、即20%溢价持有商盟50%股份;作为溢价的回报,在商盟扩张而进行股票增资的时候,四大家族永远有优先权维持占股比例。

    第二,推荐戴伦•德赛为第一届商盟总理事,负责解决商盟对外的一切事务,无论是结盟、宣战、开拓市场还是政治层面的事务,都是由戴伦•德赛负责;

    而阿方斯作为持有商盟30%股份的最大股东,将出任事务官,居中调配商盟内部事务,也负责招商引资跟股份分红事务;

    弗朗西斯则出任内务官,所有戴伦•德赛跟阿方斯无权或缺乏精力管理的事务,都可以找弗朗西斯进行处理。

    第三,阿方斯、弗朗西斯二人会在下个月的选举中补入议会议员,而同时由商盟出钱,不惜代价推举原本就是议员的戴伦•德赛成为加莱的副镇长;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扩大商盟在市政厅的影响力,以最大程度保护商盟的利益。

    第四,阿方斯出让名下制镜工坊归入商盟所有、对等换取5%股权;弗朗西斯出让名下木质码头栈道归入商盟所有,对等换取5%股权;二人的股权比例分成提升为35%跟11%,但追加获得的股份并不具备优先权,能否一直维持这个比例也还要看以后。

    如此一来,在商盟建立伊始,商盟就先完全占有一座制镜工坊跟一条码头栈道,其收入归商盟总体所有,还将率先用于支付商盟支持戴伦•德赛竞选副镇长的费用;而这条归属商盟自有的栈道,也将以市价六折的优惠供商盟的商船停靠,算是让商盟的船商们先得了一波红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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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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