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饺子
readx;最先有反应的是海盗,它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然后飞快蹦下床冲出门外,一眨眼就没了踪影。。しwxs520。
荆楚是第二个出去的,他的起床速度是在部队里练出来的,一边走路一边已经飞快把衣服穿好,拿了手电出去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罗裴裴还有点茫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杨绵绵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你看这里有谁不在。”
丁海哆哆嗦嗦下床拉亮了灯,这才发现许央和高睿居然不在:“他们俩哪去了?”
杨绵绵笑一声:“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能去干嘛啊,我看是多半在[哔——]的时候碰见蛇了。”
她猜的也没错,没过一会儿,荆楚就一脸平静地回来了,海盗也是无比淡定,趴回来继续睡,杨绵绵倒是兴奋起来,睡不着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荆楚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睡吧。”
杨绵绵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一脸八卦:“噢,好看吗现场版?”
“睡觉。”荆楚钻进睡袋里,试图把她拉进来。
杨绵绵点头:“噢,也对,睡觉是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这天气这兴致好难得啊。”
荆楚特别无奈地看着她:“你还睡不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许央眼花了。”荆楚虽然说得简单,但大家都和杨绵绵一样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
等到他们重新熄灯入睡,许央和高睿才偷偷摸摸进来,杨绵绵很想嘲笑一声,被荆楚捂住了嘴,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乖啊。”
杨绵绵给他面子,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这下,总算是睡得平静了。
第二天等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和她一样赖床的只有博瀚了,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起来,看见罗裴裴在那里擦面霜,看到她就笑了笑:“你醒了?”
“几点了?”杨绵绵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冬天天亮得晚,现在看起来还一片灰蒙蒙的,她麻利地倒头继续睡,看得罗裴裴也是哭笑不得。
她想,荆楚那样每天早上要起来晨跑的人,是怎么和她这样喜欢赖床的人相处的,还是对于喜欢的人来说,一切都可以迁就?
什么时候,她能够遇见一个自己真的喜欢又适合结婚的人呢?她不是恨嫁,也并不觉得女人必须嫁人才是成功。
哪怕结婚生孩子,她也不会像尹月那样,事事以男人为主,听说尹月家里原本有点钱,她也算是个孔雀女了,但是和博瀚在一起后,被他教育得不能乱花钱,衣服随便买买就可以了,化妆品一个月两三百,其他的钱都存着给他们买房买车。
她还记得之前停车的时候,博瀚在一边和尹月说:“我们要尽快买车了,我的同事都有车了,就我没有,我会很没面子的。”
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宁缺毋滥。
她是抱着谨慎的心情来寻求伴侣,而不是通过结婚来得到其他人眼中女人相夫教子的成功。
她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必须有一定的经济能力,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的薪水很高,如果一个男人的收入低于她,如果他的心态平和自然没有问题,但现实是,这个社会上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无法接受一个女人的薪水比他高,认为没有面子。
所以他必须是一个能接受她的工作态度的人。结婚后,她自然会照顾家庭,但却不会失去自我,该买奢侈品还是会买,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该漂漂亮亮的。
其他的呢?罗裴裴已经不是年轻的小姑娘,看男人只看脸看身材,她要考虑到他是否具有上进心,是否尊重女性,是否有责任心,两个人在一起是否开心。
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那么日子怎么过呢?
至于其他,反倒是次要的,只要五官端正,身材适中,没有隐疾即可,并不需要帅得一塌糊涂,非要有八块腹肌。
“罗大美女,”丁海乐呵呵地凑过来,“早饭你想吃什么,厨房里有面和饺子。”
罗裴裴莞尔:“我吃面好了。”
“好好好,那就看我的。”丁海大喜过望,乐颠颠跑去厨房准备大展身手了。
博瀚这时刚刚被闹铃吵醒,一坐起来就皱眉头:“尹月,你把我的衣服放哪里了?!”
尹月听见声音,急匆匆跑过来,从行李袋里找出他的衣服:“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要把我的衣服提前找出来放在旁边,我是男人,这种事你应该早就做好。”博瀚耐着性子和她又强调了一遍。
尹月努力点头:“我会做好的老公。”
“我们小月一定会是贤妻良母的,加油。”博瀚捏了捏她的脸颊,十分亲昵。
丁海默默看着这边,又看了看杨绵绵那边,荆楚正在哄她起床,给她套毛衣,杨绵绵不想起来:“好冷啊。”
“穿好就不冷了。”荆楚给她拿了袜子,“这双还是这双?”
兔子袜子:“绵绵绵绵~(≧▽≦)/~临幸我!”
黑猫袜子:“╭(╯^╰)╮随便,反正都是要被穿的。”
杨绵绵就从善如流点了那双兔子袜子,荆楚给她套在脚上,再给她把鞋子拿过来,系好带子:“好了,去刷牙洗脸。”
她洗漱完了出来:“辫子。”
荆楚就找出梳子给她梳头,杨绵绵不住打哈欠:“早饭吃什么?”
“有荠菜饺子和面,吃哪个?”
“那我吃饺子吧。”杨绵绵刚说完就觉得不对,“等一下,饺子哪里来的?”
“哑嫂早上包好的。”
杨绵绵立刻改口:“那你下面给我吃。”这句话让荆楚微微一挑眉,用眼神询问她。
但是杨绵绵摇了摇头,示意这还不是说的时候,他也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记得把牛奶喝了,我给你热好了,在那个盆里。”
“……”杨绵绵默默去热水里提起自己的牛奶,对着海盗诉苦,“我好可怜哦,每天被逼着喝奶。”
荆楚不客气地说:“是谁说想再长高的。”
杨绵绵:膝盖好痛_(:3∠)_
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吃了,海盗吃的是荆楚带的一大袋狗粮,它吃人的食物吃惯了,很少吃狗粮这种东西,但现在这里没有肉骨头给它吃,它吃狗粮也吃得非常淡定,看到杨绵绵出来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自己的碗推过去。
杨绵绵:“……谢谢我不吃。”不就好奇地狗粮是什么味道所以吃了一口么,感觉成为了永远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而许央他们起得晚,就图方便吃了包好的饺子,许央笑着和高睿说:“我最喜欢吃荠菜饺子了,这刚刚采的荠菜鲜死了。”她一个人就吃了近20个荠菜饺子,可见是真的喜欢极了。
杨绵绵冷眼旁观,吃了自己的面条后,尿遁去了厨房:“饺子什么时候包的呀?”
“今天一早哑嫂包的呢,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去采荠菜了。”灶台说,“可辛苦了。”
杨绵绵压低声音问:“她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奇怪的东西?”一个碗想了半天,“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饺子不就是那么包的么。”
杨绵绵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我觉得要出事,这是第六感?”
“这不是感觉,这是分析结果。”杨小羊老气横秋,“有一次,福尔摩斯遇到一个给他送信的人,华生问他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他说那个是个海军军官,但是问起福尔摩斯为什么会知道,他却自己也说不上来。”
“说人话。”
“简单来说,这是从多个角度分析出来的,如果你非要知道过程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下刚刚的思考过程,喏。”杨小羊啪一下把一本书展开。
线索1:村长对许央十分热情,是仅仅因为许央募集了捐款吗?问号。
线索2:孩子们对许央非常热情,感谢她“没有许老师,我们就没有妈妈了”。我们。妈妈。加粗。
线索3:哑嫂是被许央找回来的,许央能找回这些被拐妇女的原因是?问号。
线索4:昨天晚上许央受到了惊吓,昨天晚上哑嫂去采荠菜,大半夜的采荠菜?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问号。
线索5:菜单还摆在灶台上,上面并没有饺子的价格,这是特地提供给他们的,还是巧合?问号。
杨绵绵仔细回想完,心想:“拼图还差一块,可惜这里连不上网,不然去搜一下就知道许央写过什么文章了。”
杨小羊严肃地说:“但是,综合以上线索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结论1:许央曾经帮助过村子找回哑嫂等被拐妇女,这才是村长感激她的重要原因。
结论2:许央也许不认识哑嫂,但哑嫂认识许央,她对许央不抱有善意。
杨绵绵忍不住吐槽:“是个人都知道不会抱有善意,好不容易跑出去了还被抓回来,是我我也恨她,但你说这事儿有点说不通啊,许央怎么都是文明社会出去的人,不帮警察解救这些被拐妇女,还能帮他们把人带回去?这事儿有点说不通。”
“孩子。”杨小羊加重了语气,“那些孩子那么感激她,帮他们找回了妈妈。”
杨绵绵一愣:“你是说……”
杨小羊却没有贸然下结论:“我们对许央不了解,首先要来分析一下她这个人,你从一开始就不大喜欢她,总是有原因的吧?”
这下轮到杨绵绵来细数线索了。
线索1:穿着户外装却喷了香水,说话的时候喜欢撩头发,目的是露出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这个动作在罗裴裴面前做的尤其多,一个月前,罗裴裴在朋友圈的照片上好像戴着一个相同的镯子。加粗重点。
线索2:和村长的交谈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成功,展示自己的爱心,以博取高睿的好感。
线索3:追求高睿(标签:高富帅)。
线索4:认为博瀚的理论是正确的,女人以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为评判人生是否成功的标准。
“不行,槽多无口,喜欢高睿这样的男人我就基本上能看出来她是什么德行了,更别说她那套理论了。”杨绵绵觉得自己都快恶心吐了,“她一方面说罗裴裴没有人要,一方面又在追高睿,明摆着就是要和她较劲么,虽然你比我赚得多,虽然你比我漂亮,但我就是能追到高富帅,你就只有一个胖子追你,她心里肯定那么嘚瑟的。”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并没有什么含义,只是我饿了而已
这又是猜不到结局的一个案子→_→>
第157章 爬山
杨绵绵回去的时候,大家刚刚吃完,正准备收拾东西出发去露营,杨绵绵看了看活蹦乱跳的许央,终于把心放下了。
也对,哑嫂找了什么相克的草药要毒死许央什么的肯定是她想太多了,这又不是电视剧,就算哑嫂有这个知识,还能正好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里找到相克的食物不成?
只要不是农药老鼠药就行。
温泉是在半山腰,今天他们还得继续往上爬,并且接下来没有路,只能靠人自己爬上去,这一群人里,只有尹月和罗裴裴的体力不好,落在了后面。
幸好此时博瀚并没有再抱怨什么,拉着尹月一路往上爬,而许央则一直和高睿保持在最前面。让人惊讶的是丁海有那一身肥肉还能爬的动,可惜的是他虽然有心去拉罗裴裴,但实在没有这个余力了。
但是体力最好的是海盗,杨绵绵以前只知道它在城市里左右乱窜速度惊人,万万没有想到它那么小的个子,居然爬山也毫无难度,有些坡度高的它居然蹦跶上去了,看得杨绵绵叹为观止,觉得是她拖累了它,所以干脆一挥手:“你玩儿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经历过上次袭击事件后,海盗却对她的上心程度大大增加,闻言并没有立刻走开,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直到荆楚说:“你去玩儿吧,别走太远。”
大概是觉得有荆楚在不会有什么问题,海盗终于愉快地抛下了他们这些负累,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感觉这次带海盗来完全是正确的选择。”杨绵绵吐了口气,“平时都不见它有那么开心。”
她也干脆放慢了速度,和罗裴裴一样落到了最后面,只不过罗裴裴比她还要吃力,爬得气喘吁吁,走一段路就要歇一歇,她还自嘲说:“看来我也该去健身房锻炼了,以前为了练马甲线去过,现在好久不去了。”
杨绵绵装作也爬不动了的样子,慢慢落到了罗裴裴旁边,荆楚看了她一眼:“包给我。”
她一点也没客气地把背着包丢给了他,然后拉着罗裴裴的胳膊,像是要扶她一把,但实际上却是小声问:“我问你件事。”
罗裴裴也心思敏锐,同样放慢了脚步:“什么事?”
“许央到底是帮了他们什么忙啊?”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杨绵绵还是想从罗裴裴这里得到更明确的消息。
罗裴裴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听说她发了一篇很有影响力的文章,引发社会热议,她也升职成了副主编。”
“没有网。”杨绵绵有点丧气。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啊。”杨绵绵一脸理所当然。
罗裴裴体贴人意,不再多问,转而专心致志爬起山来,没过一会儿就赶上了前头。
荆楚看着休息的丁海问:“他们人呢?”
“拉肚子了。”丁海咕咚咕咚喝着水,拿手帕擦了擦汗,“真是见鬼了,居然他们四个人一起拉肚子。”
荆楚略略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饺子不干净?”
“有可能,不过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要求不能太高,果然我们自己下面是绝对正确的啊。”丁海拧开一瓶水递给罗裴裴,罗裴裴接过来道了声谢,慢慢咽着休息。
杨绵绵忍着笑,拉着荆楚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串“233333”,荆楚一怔,想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了,不是密码,是网络语言_(:3∠)_
“去那边给你拍张照?”荆楚指着不远处的风景说。
杨绵绵用力点头:“好o(*^▽^*)o要拍漂亮。”
“臭美。”荆楚弹了弹她的睫毛,拉她到一边去拍照,拍了几张后杨绵绵就忍不住凑过去看,得意地一捧脸:“我真好看。”
荆楚拿着相机给她翻,闲闲问:“饺子是怎么回事?”
“哑嫂故意放馊了给许央吃的吧,她不是自己都说了爱吃荠菜饺子么。”杨绵绵把自己的猜测和荆楚说了。
荆楚略一沉吟:“如果只是教训她一下到不是什么大事。”
“我也这样觉得。”杨绵绵耸耸肩,“昨天晚上许央大概就是看见哑嫂在摘荠菜吓了一跳?”
荆楚咳嗽了两声:“好像是的,她说看见有个人在看着她们,所以才叫了起来。”
杨绵绵好奇起来,偷偷问他:“你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在那个。”
“那个是哪个?”荆楚故作不解。
杨绵绵眨眨眼,贴近他,和他小腹碰小腹蹭了蹭,荆楚马上就投降了,承认:“好吧,是的,你啊,好奇心那么强。”
“哎,我还没说那个是哪个呢!”杨绵绵做了个鬼脸。
荆楚看了看那边,许央他们拉肚子还没回来,而丁海和罗裴裴在讲话,他就俯身咬了咬她的耳朵:“听着啊,这两天不准调皮。”
“那回去会加倍补给我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荆楚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后悔的话。”
等他们调情完了,海盗都自己溜完自己回来了,许央他们才面色苍白得回来了,看起来相当虚弱,杨绵绵估计那肉馅肯定是放了很久了吧,在冬天都能馊成这样也不容易。
因为他们意外的情况,以至于他们的行程比想象中慢了很多,天色渐暗,不适宜继续行走,他们便找了地方扎营,原本还想着能拍拍照,好好享受一下冬天山林的景色,这下全泡汤了。
荆楚看着几乎全灭的团队,叹口气,开始扎帐篷,杨绵绵也腿酸得要命,一天爬下来也要跪了,但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忙活,要过去帮忙,被荆楚撵了回去:“好好呆着休息,扎好帐篷你再进来睡一觉,吃饭了我喊你。”
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是在部队的时候训练的,不管是扎帐篷还是起灶做饭都很熟练,看得所有人都热泪盈眶:“救星啊……”
杨绵绵就钻在他第一个扎好的帐篷里,抱着膝盖,星星眼w:“海盗,你看我选的男人厉不厉害,帅不帅?”
海盗瞄了她一眼,咬住一个背包的袋子,拖到荆楚脚边,荆楚点了炉子准备晚饭,杨绵绵闻到香味,挣扎着爬出来等他投喂:“吃什么?”
许央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露营了,准备的东西非常丰富,村长也送了不少果蔬,荆楚在锅里放了面饼,加上洋葱、香肠、培根和奶酪烘烤,就是自制的披萨了,淋上番茄酱就十分美味。
其他还有意面、米粉和浓汤,许央从背包里找出来几瓶村子里自家酿的白酒:“当地的土特产,酒不算好,但是够劲道,喝不喝?”
大家当然说喝,其他人吃过止泻药以后觉得现在好多了,等到暖热的饭菜一下肚,感觉人已经活过来了,再加上牛肉干、花生、鱿鱼丝、榨菜这些下酒的小菜,很快就开始猜拳喝酒起来。
杨绵绵喝了一口,觉得白酒太冲,一下子就晕了,吓得她不敢再喝,就静静靠在荆楚身上听他们说话。
尹月和博瀚在说以后结婚的事,高睿酒后吐真言,说了几句烦心事,丁海开始吹牛又开始哭诉以前的女朋友是怎么把他甩了的:“我知道,她嫌我没用,嫌我没本事,我没和她说我家里有钱,我说我的梦想是开一家餐馆,她就看不起我,说不要陪我吃这个苦,开餐馆怎么了,那汪什么不是还娶了那个女明星么,他妈还不是开餐馆的。”
杨绵绵托着腮:“我也穷,最穷的时候……”她回想了一下,“身上只有三块钱,但我要过一个礼拜。”
“那你怎么办?”尹月问。
“我去买了一张2块钱的刮刮乐,中了五十块。”以她的能力,在众多抽奖券里找到中奖的并不是难事,但她很少做这样的事,除非像那一次一样真的连饭都没得吃了,她才会去买一张,也不会选上百的,通常都是二十、五十,老板最多笑一声“小姑娘运气真好”,不会多做追究。
荆楚为她心酸,揉了揉她的头发,杨绵绵仰起头,静静看着他微笑起来:“糖醋排骨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
她说的是那一天,她走进他家里,看到他端着糖醋排骨出来喊她吃饭,那一刻怦然心动。
在此之前,她只在餐馆里看到过这道菜,但是太贵了,要二三十块钱,她从来都舍不得吃。
能遇见他,真好。
连丁海都感动了:“妹子,你来我家连锁店吃,我给你打折。”
“不要,我要在家吃饭,他做的好吃。”杨绵绵抱紧了荆楚的腰撒娇,“回去要吃。”
荆楚吻了吻她的发顶:“好。”
杨绵绵就抿着嘴对他笑,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蹭了一蹭,荆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神情温柔又怜惜。
罗裴裴看着,忍不住笑出来,她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荆楚找的女朋友感觉都不对了……完全找错类型了,他找女朋友找的都是未来的结婚对象,但偏偏是杨绵绵这样脆弱又坚强的小姑娘更能引起他的怜惜,因怜生爱。
不过也好,就是在不断与人尝试中,才能发觉自己真正喜欢的究竟是什么。就好像她一样,年轻的时候喜欢高大英俊的男孩,和他在一起有做不完的事,说不完的话,哪怕没有钱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等到年纪再大一点,就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外貌条件不再是首要的,而是要看他的经济能力、是否有上进心、负不负责任,与少女时的天真烂漫相比,更加现实物质了。
然而等到现在,她职位提升,薪水增加,自己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眼界也慢慢拓宽,不再觉得自己需要在依仗男人获得社会地位与安全感,自己可以负担起自己的物质生活,喜欢的人又有了新的变化。
希望他是一个优秀的人,可以带领她走到一个更好的境界,这不是指经济或者是社会地位上的,更应该是精神上的一种归宿与引领。
但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爱情太少了。
第158章 夜色
大概是真的酒喝多了,这一次,杨绵绵没有再针对博瀚他们,而博瀚和尹月也一直握着手看着星星,小声说着情话,气氛比昨晚看起来好得多。
等到酒劲上来,大家纷纷爬回帐篷里去了,罗裴裴是和许央、尹月睡一个大帐篷,高睿、博瀚和丁海也是一个大帐篷,只有杨绵绵和荆楚的东西是自带的,两个人睡一个小的帐篷,难得有了二人世界。
杨绵绵就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荆楚一边吻着她微微发烫的面颊,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小羊乖。”
“头好晕,我就喝了一口。”杨绵绵还委屈呢,她好奇猛地喝了口白酒,一下子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不说,还头重脚轻想吐。
荆楚轻笑:“你啊。”
“今天真开心,”她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脸颊蹭一蹭,“虽然他们也有人很讨厌,但还是很开心。”
荆楚慢慢抚摸着她的背脊,好让她舒服一点:“小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的想法,但其实没有必要这样。”
“他很自私,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杨绵绵是真的迷惑了,博瀚有什么好的呢,尹月居然会对他这样死心塌地,哪怕他对她呼来喝去,她也甘之如饴。
荆楚柔声说:“喜欢一个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开心的,尹月肯定也是这样,她很喜欢他,哪怕他有很多的缺点。”
“感觉像是论坛上凤凰男和孔雀女,许央也是,为什么女人的归宿要是结婚生小孩啊。”杨绵绵对于婚姻的第一感觉并不好,她父母的婚姻是一场悲剧,白香雪与荆秦亦是无限遗憾,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她本能地不信任所谓的婚姻。
该破裂的感情总会破裂,要出轨结婚也没有用。
荆楚想了想,这么说:“小羊,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们对幸福的定义也是不同的,有人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过得清贫也幸福,有人却觉得有足够的物质享受才是幸福,我们选择各自的幸福,如果尹月选择了这样的路,别人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杨绵绵嘟囔了一句,好像有点不甘心:“那好吧……可我讨厌他还是讨厌他。”
“你要是喜欢他,我就该急了。”荆楚在她唇上一啄,“尹月也好,许央也好,她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路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不管是好是坏,别后悔就行。”
杨绵绵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那他们看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也不能理解啊。”
“也许吧,但你高兴,我高兴,关他们什么事呢。”
杨绵绵那么一想,也就释然了,左右大家不是一国人,也不过是同行几天,以后不需要做朋友,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家自己高兴就好。
她决定略过这个话题:“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他们挤一起都没有我们好。”
荆楚就特别温柔地应了一声。
“那你亲我吧。”她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荆楚就把她抱在怀里亲着,那么小的一个空间,两个人又喝得微醺,那么亲密的唇齿交缠,没一会儿,空气都燥热得擦出了火花。
杨绵绵不大舒服:“有点热。”她之前只脱了外套,现在把里面的抓绒衣服也脱了,只剩下了排汗内衣,薄薄的一层,还是粉红色的,因为紧身,已经很能看出少女曼妙的曲线了。
“不好看。”她还有点不开心,这没有她在家里的睡衣好看,也没有在空调间里暖和,脱掉就冷了,她闻了闻衣服,更郁闷了,“都不能洗澡,回去都臭了。”
荆楚找了保温杯出来,他们在山上接了山泉水烧热,可以洗洗脸什么的,他拿一次性的毛巾沾湿了:“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怕冻着她,荆楚只能伸进衣服里给她擦了擦身体,还有点好奇:“它们现在在说话吗?”
“当然是屏蔽了!”杨绵绵噘着嘴,“重新听见以后就可以不听它们说话了,清净了好多。”她说着又好像有点难为情,咬着嘴唇说,“会被它们笑的。”
粉红内衣一脸茫然:“笑什么?”
白色胖次淡定极了:“怕等会儿发生什么我们笑她不矜持╮(╯▽╰)╭反正都习惯了,槽多无口,我们已经懒得吐槽了,你刚来,以后要多多习惯啊。”
帐篷见怪不怪:“我不隔音,还是要矜持一点吧。”
它们正说着,外面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走动,荆楚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杨绵绵是直接问帐篷:“谁啊?”
帐篷瞅了一眼:“丁海和罗裴裴好像出来了,在外面说话。”
杨绵绵哟了一声:“还挺能抓紧机会的啊,是准备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吗?”
过了会儿,帐篷传来第一手消息:“许央去高睿那里了,博瀚到了尹月他们的帐篷,啊,丁海和罗裴裴也进去了,他们开始打牌了。”
杨绵绵扭头看着荆楚:“……我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能看见许央那边帐篷里的影子起伏,杨绵绵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们就不能注意一下月亮的方向吗?”
荆楚忍俊不禁:“管别人呢,快睡觉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杨绵绵爬进睡袋里,深深同情那边打牌的四个人,明明都又困又难受,还要给人家酒后乱[哔——]腾地方,容易么。
荆楚和她并排躺好,把她搂在怀里:“冷不冷?”
“不冷,吵。”杨绵绵虽然嘴上说着吵,但其实耳朵竖起,听那边的动静,可惜好像是为了故意掩盖许央那边的动静,丁海还在那里吆喝“吃我炸弹”“哈哈,看我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那边的动静。
荆楚哭笑不得,捂住她的耳朵:“快睡,别想东想西的。”
“这怎么睡得着。”杨绵绵偷笑,“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等不及啊。”
荆楚特别正经地回答:“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很正常。”
“他们在打扰别人休息啊,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她笑眯眯地亲他的下巴,“不和他们计较,就听听直播吧。”
帐篷和帐篷之间正在现场连线:
“前戏都过了……他们居然还带着套套Σ(°△°|||)︴这准备充分的。”这顶帐篷是夹在他们中间打牌的蓝色帐篷。
“(⊙o⊙)要记得带走啊不然埋在土壤里没法降解,万一被山里的动物不小心吞进去就不好了。”这瞎操心的是他们住的橙色帐篷。
至于正在亲眼围观的土黄色帐篷:“我都习惯了,我们高睿的女人缘好,次次都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我们,都有无法违抗的本能。”
嗯,这是一顶哲学意味浓厚的帐篷。
杨绵绵听着听着,忍不住顺嘴就说了实话:“本来还想不听你们啰嗦然后偷偷做点什么呢,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荆楚:“……”
她睡不着,闲着没事给高睿计时,顺便评价一下:“挺久的啊,他们隔壁打牌都要打不下去了,胖子的声音都弱了。”
“你算这个干什么。”荆楚掐了掐她腰上的痒肉,惹得杨绵绵连忙躲开讨饶:“我错了,我就随便算算,我真的没有拿你和他比,你厉害多了。”
荆楚头痛极了,板起脸来:“够了啊杨绵绵。”
杨绵绵讨好地钻进他怀里,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知道错了,但我说的是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你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她幼年缺失父爱,渴盼有人站在她面前为她挡风遮雨,而他现在在她身边,她连袜子都不用自己找,都快忘记怎么交水电费了。
她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对他人没有信任,缺乏安全感,可只要他在她身边,她连死亡都不再害怕。
她羡慕别的女人有男人爱惜保护,他高大英俊又温柔体贴,当男友不能更妥帖,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感。
当然,还有和谐生活也一直很和谐,思来想去,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她把以上结论说给他听,荆楚好气又好笑,也不绷脸了,顿时破功笑出来:“嘴真甜啊,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
“就那么好,拿什么我都不换!”她铿锵有力地回答。
荆楚心里就一软:“好好好,你在我眼里也最好,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没有,明天一早还要爬山,当心走不动。”
“睡了。”表完白心情甚好,杨绵绵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夜深人静,许央被尿意憋醒,她哆哆嗦嗦穿上衣服从帐篷里出去,火堆还没灭,海盗趴在帐篷外面,听见声动抬了抬眼皮子,看见是她便闭上了。
这多少给了许央一点安全感,她看了看暗影憧憧的周围,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准备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刚刚蹲下去,她就听见一阵狗吠,许央惊慌地一抬头,只看见从自己背后生出了一个黑影,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觉得背上一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浸湿了她的后背。
是血……她已经闻到了那浓烈的血腥味。
狗叫声由远而近,那个黑影并没有多停留,飞速往树林里钻去,海盗不甘示弱,单枪匹马就跟了上去。
许央脸朝下趴在地上,裤子还没有提起来,她的指甲扣着泥土,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是没有,这里离营地不远,很快就有人跑过来,荆楚一看到她的伤势就根本没去注意她衣衫不整,立刻蹲下来查看伤口,是被利器所伤,皮肉开裂,伤口整齐平滑,血已经渗透了一副,伤口隐约可见骨头,但没有伤到内脏,算是万幸。
他学过急救,立刻替她止血包扎,此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罗裴裴是第二个到的,被荆楚叫去拿了急救包做了简单的包扎。
过了两分钟,以为又是虚惊一场的杨绵绵也穿好衣服起来了,看着他们围成一圈就没凑过去,反倒是有点奇怪:“海盗呢?是谁伤了她?”
“太黑了我们没看清,他躲到林子里去了,海盗追过去了。”帐篷回答。
杨绵绵:“……”我的狗果然比我还胆子大,但有杰克苏的光环笼罩,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心里浮起了深深的担忧。
第159章 下山
现在这个时间和这个环境,绝对是不适合追过去的。杨绵绵就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人救下山为妙。
荆楚已经给许央做了最简单的包扎并且上了药,但肯定是需要马上下山去医院,这里没有担架,他只能把人背在背上:“绵绵,你是跟我下山还是留在这里?”
“我记得路,我跟你下山。”杨绵绵立刻去拿背包和手电。
高睿也镇定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有经验,也可以帮你搭把手。”
荆楚点头:“到村子里我们就能开车了,你们其他人收拾东西,等到天亮再下山。”
罗裴裴虽然担忧许央,但也知道自己去只能拖累他们,因此点了点头:“你们要小心。”
天黑路难走,又是山路,还背着个伤员,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高睿也心里完全没底。
这一次,杨绵绵拿着手电筒走在了最前面,荆楚背着昏迷的许央牢牢跟紧她,高睿在最后,但在他看来,这样能见度低的环境下,很容易偏离方向,没走一会儿他就不禁担忧:“我们会不会走错方向了?”
“不会。”杨绵绵回答得很轻快,“路肯定是对的,但下山好像比较难走,磕着我的脚了。”
荆楚嘱咐她:“走慢点儿。”
“没事,最多脚趾头肿了,晚了她就该没命了。”杨绵绵并没有放慢步伐,依旧努力辨认着环境带路。
高睿忍了十分钟,看到黑漆漆的看起来毫无变化的环境,实在忍不住问:“真的没走错吗,我怎么觉得好像绕回去了。”
白天的时候有指南针和地图,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脚下也没有明显的路,偏离方向根本不知道。
杨绵绵耐着性子回答他:“不会,再过二十米有一棵松树,长得有点特别,有点像那个迎客松,你记得吧?”
高睿一愣:“记得,我拍了照。”他加快步伐往前走,果然看到了那棵很有辨识度的松树,这下他有点相信了,有点惊奇,“你夜视能力不错啊。”
杨绵绵埋头看路:“不怎么样,就是不近视而已,我只是记得路。”她顿了顿,像是想排解一下心中的不安,居然难得和高睿解释起来,“再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查过这里的卫星地图了,顺便找了找资料,翻了翻其他人来过这里的分享,对这边的地形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个时候我大概有个初步的模型概念了,就好像你画画就画了个线稿,之后一路爬过来我就在不停增加细节,现在地图非常完整了,它在我脑袋里是一个3d的模型,我知道我们走到哪里了,捷径没法找,不够完整,但原路返回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高睿大概不能体会这样高智商人群的大脑,懵了一会儿,只觉得不明觉厉,默默噢了一声,总算不在怀疑了。
杨小羊在模型前不断观察,很满意地一推眼镜:“在失去听力的时间里,你的大脑比从前的利用程度提高了不少,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绵绵翻了个白眼:“言归正传,你觉得许央熬得到医院吗?”
“应该可以,她的身体素质不错,荆楚的急救也到位,而且没有伤到内脏,只要能止住血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没看荆楚很有把握么。”
“嗯,那你觉得是谁弄伤了许央?”
杨小羊的语气很笃定:“还用得着问么,线索已经很明确了:
1、馊掉的荠菜饺子(标签:许央最爱),拖慢了我们的行程,也降低了许央的行动力;
2、村长(标签:和哑嫂有一腿)送了酒,如果许央没有起夜,大概就是在睡梦中遭受袭击了;
3、从许央的伤口来看,袭击者的身高、力量都与哑嫂的情况相符合。
我猜,哑嫂原本是想那一天就对许央下手的,但很可惜,那天我们没喝酒,而且她没想到被许央发现了,旁边又有高睿,所以没有对她下手,所以今天她一直就跟在我们后面,趁我们最放松的时候想杀害许央,但是被海盗发现了。”
杨绵绵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海盗有没有事,她会不会对海盗下手。”
“海盗身经百战,对付哑嫂这样一个普通成年女人应该不成问题,但如果哑嫂有帮手就糟了。”
花了大约三个小时,他们到达了温泉旅馆,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看来之前许央他们拉肚子的确拖慢了行程。
原本他们并不打算进旅馆,荆楚虽然没有杨绵绵的大脑分析的那么清楚,但凭借多年的经验也能推测出凶手是谁,可没有想到的是海盗居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见杨绵绵来飞快冲过来,冲着旅馆叫了一声。
杨绵绵说:“我去看看。”
“等等,”荆楚放下许央交给高睿搀扶,“我陪你进去。”
两人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荆楚上前一步挡住杨绵绵,这才推门进去,只见哑嫂的卧室里,一个赤~裸的男人倒在血泊里,头和脖子就剩下半截相连了。
杨绵绵看得差点吐了,连忙背过身去,借着昏暗的灯泡,她看清了这间屋子里的大致情况,一张破桌子,一个柜子,一张床,条件非常简陋。
她好奇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本被劣质的格子练习本,小学生写作业的那一种,她打开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录取通知书,看日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通知书依然被保存得很好,连边角都没有折起。
杨小羊感慨:“看来是家里没钱所以没法念大学,出去打工的时候被拐了吧,真可怜。”
杨绵绵感兴趣的是笔记本里夹着的另一样东西,一张报纸。她展开来一看,只见报纸半版都是许央的一篇报道,标题非常煽情《妈妈,你在哪里,我们需要你》。
“在xx省的xx村里,张红(7岁)和张烈(10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爸爸说,妈妈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小小年纪的张红哭着对记者说,“哥哥说妈妈不要我了,但是我想妈妈了,很想很想。”
和张家兄妹一样的孩子,在xx村有一百多个,除去母亲已经去世的,绝大部分的孩子的母亲却是主动选择离开的孩子……
……
……
……
xx村的贫困,是造成母亲们出走的主要原因,有不少妇女在离开后改嫁了,当记者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并不愿意回来,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当问起是否想念自己的孩子时,母亲们沉默了。
……
……
……
这个村子,是名副其实的无妈乡,天真的孩子们无法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抛弃自己离开他们的家,当被问及是否希望母亲回来时,张烈说:“我恨她,她抛弃了我和妹妹,我永远不会承认她是我妈妈,我会带妹妹,会烧饭,会打草,会喂猪,我不给爸爸添麻烦。”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的孩子才是宝。
妈妈们,你们听见了吗?别让孩子从小就失去母爱,回来吧,孩子们需要你!”
文章大约有三千多字,将村子的贫困和孩子们的可怜说得详细至极,许央的文笔着实不赖,可当杨绵绵花了半分钟读完这张报纸后,她只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许央就是凭借这个为村子找回了那些离开这里的女人们吗?那些原本就是被迫生育后代的可怜妇女们,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个地狱,却被她的“善良”和“母爱”重新绑架回了这个地方吗?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如坠冰窖,心有千钧重。
她把这张报纸折一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荆楚一拍她的肩膀,沉声道:“走吧。”
杨绵绵胡乱点点头,闷声不响跟着他走了出去,为了不引起高睿的恐慌,并没有告诉他里面发生了什么,稍作休息就继续下山。
让杨绵绵稍感安慰的是这回海盗也在身边,至于哑嫂所做的事,那一刻她无法判断对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绵绵和杨小羊说,“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她的做法,甚至换做是我,我也许会用更激烈的方式。这样的事情……太恶心了,恶心的不是许央作恶,而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错的,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她的善良让我觉得恶心。”
杨小羊代表了她更理智的一面,所以它只是叹了口气,转移了这个不适的话题:“你觉得,哑嫂的目标就只有许央和村长吗?”
杨绵绵一愣,随即背后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我有一种很不妙很不妙的感觉?”
杨小羊也绷紧了脸:“我们缺乏犯罪心理的知识,现阶段无法分析哑嫂的心理状况和预测她接下来的行为。”
“会不会……还没有结束?”杨绵绵原本不觉得冷,但现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往上窜,脸上早有异样,只是太暗连荆楚都没看到而已。
杨小羊思考了几秒钟,提议:“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模拟一下哑嫂的经历,虽然结果与事实可能相去甚远,但是至少可以借鉴吧。”
“咦,我居然可以自己和自己玩儿模拟人生了吗?”杨绵绵十分惊讶。
杨小羊鄙视她:“傻不傻,计算机都能通过数据模拟,人脑当然也可以,不过我们以前没试过,试试吧。”
反正也是埋头走路,杨绵绵只需要分很少一部分注意力去辨认就可以了,她开始和杨小羊在脑内模拟哑嫂:
人设:
姓名:哑嫂
年龄:30~40
性别:女
学历:高中
性格:坚强(支撑了那么多年),聪明果敢(饺子、酒、杀人),反社会(???)
环境:
封闭的小山村,难以逃脱
重男轻女,买卖妇女是常态
非打即骂,没有人权
经历:
拐卖,毒打,囚禁,有被强~暴甚至轮~奸的可能,生过孩子(孩子呢?)
目前遇害者:
许央(间接造成她二次伤害的元凶)
村长(始终对她造成伤害的人之一)
最大目标:
人贩子
买她的家庭(“丈夫”、“婆婆”“公公”,不排除有共妻可能)
其他村民
杨绵绵只觉得越想越头皮发麻:“她既然对村长和许央下手,有什么可能会放过伤害她最多的人?”
她站定,不远处就是沉睡着的温泉乡,她看着黑暗中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只觉得脚有千斤重,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第160章 惨剧
杨绵绵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把猜测告诉荆楚,通知村民当心哑嫂的报复,还是隐瞒不说,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别人安然无恙,也许救人一命,但村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用付出代价。
眼看着她杀人总是不对的,但这个世界上既然法律无法给予这些人公平,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她们自己报仇雪恨?这是他们应该要付出的代价!
那只因为荆楚而被关在内心深处的猛兽蠢蠢欲动,想要破除牢笼。
杨绵绵紧紧咬着嘴唇,无法判断自己该如何选择,这已经和智商无关,而是内心的挣扎与博弈。
特意去通知他们,如果没有这件事,岂不是贻笑大方?不不,人命抱着任何侥幸的心理。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有罪的人好好过着,备受折磨的人白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这公平吗?
既然如此,不如不通知他们,冷眼旁观,不做就没有过错,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说谁能怪罪呢?让哑嫂复仇吧,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直到很久以后杨绵绵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真的必须她做出抉择,她会如何选择,而当时的情况幸运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他们准备去取车时,看见了村子房门大开,海盗轻轻走了过去闻了闻,叫了一声,它除非有情况,否则绝对不会叫出声,也正是这个声音唤醒了杨绵绵的沉思,她回过神来,推门进去。
一家三口人东倒西歪地在饭桌上,一个瘦小黝黑的男人正好朝着她,表情痛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把杨绵绵吓了好大一跳,另一个倒在地上的是个老妇人,脖子抠着喉咙,地上有一滩呕吐物,看起来是想吐出来却失败了。
另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童也不能幸免,一头栽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蜷缩着的小动物,杨绵绵忍着恶心拿电筒照了照,发现连尸斑都出现了,杨小羊伸长脖子看了几眼,下了定论:“看来死了有段时间了。”
“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到是饭里下毒了好么。”杨绵绵琢磨着,“但是不是说不会让她们靠近灶台吗?”
杨小羊嘁了一声:“你傻呀,她们不是刚来,是来了十几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也亏得她们能忍。”
“不知道哑嫂到底有多少帮凶。”杨绵绵突然觉得不寒而栗,“村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说该不会都死了吧,毕竟这村子里被拐的女人不少啊。”
杨小羊也觉得有点头皮发麻:“我们还赶紧下山吧。”
杨绵绵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和荆楚把事情说了,他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以置信地问:“全都……”
她悄悄说:“真的,人都没气了。”
荆楚想了想,坚决道:“我们进去看看情况。”他把车钥匙给了高睿,“你开车带她下山行不行?”
高睿早就被杨绵绵说的一屋子死人给吓到了,愣了好半天,问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死人了?怎么会……发生了什么事?”
“问那么多也没用。”杨绵绵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你还是送许央去医院吧,我们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高睿犹豫了一下,但实在是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宁可开夜车下山:“好。”
“路上小心。”如果情况真的那么糟糕,荆楚实在不能放心地下山。
高睿开着车把许央带走了,杨绵绵和他这才一户户人家去敲门,但是无论哪一户人家,都没有应声。
荆楚心中原本还存有侥幸,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也就一点点往下沉。杨绵绵有点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这里的场景比另一户人家还要惨烈,一个老头子是倒在灶台边的,一只老鼠正爬在他身上,而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是被砍死的,荆楚蹲下来看了下伤口:“是镰刀。”
“我记得来的那天,这里有个女人躲在窗户后面看我们。”杨绵绵打了个哆嗦,“她们今天是计划好的,复仇。”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但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速度快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幸存者。”荆楚不再浪费时间,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杨绵绵反倒有点膈应:“要救他们吗,他们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宝贝,别这么想。”荆楚明白她的心情,揉了揉她的头发,“救人要紧。”
杨绵绵鼓了鼓腮帮子,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一户户人家去敲门。
只是很不幸的,哪怕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都被用枕头活活闷死了。
荆楚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杨绵绵也从没有一次性看到过那么多的死人,死亡的症状不是被乱刀砍死就是被毒死,还有一个是被勒死的,其中也不乏孩子的身影。
“虎毒不食子,可惜这些孩子并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罪恶的结果。”杨小羊都忍不住唏嘘起来。
杨绵绵后来就没敢进去,在外面转悠:“看这样大面积的死亡,估计是在水里下毒了吧。”她逛着逛着,还真就在村口发现了一口水井,趴在旁边往下看。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见水井说:“你渴了吗,不要喝,会不舒服的。”
“有人下毒了?”
“毒?我不知道,也许是吧。”水井叹了口气,“是不是这里死人了?”
杨绵绵点头:“是啊,死了好多人,感觉……”她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点恐怖,好像这个村子都一起死了。”
她虽然想过是不是以她的事故体质说不定还会出现命案,但只脑补过在山里发现无名尸体什么的,一整个村子在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是进了鬼村,是进了另一个世界,恐惧瞬间笼罩了她。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海盗抬起眼睛来看了她一眼,贴着她的腿,示意它会保护她,不用害怕。
水井也安慰她:“不用怕,她们已经走了。”
“她们?”杨绵绵趁机问,“都是谁呢?”
“阿凤,黄姐,疯婆子……”水井的语气听起来也很难过,“这不是她们的名字,我听她们说过,这不是,这他们随便取的,黄姐其实不姓黄,是因为她来的那天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疯婆子是疯了,没人关心她叫什么了。”
就在前一秒,杨绵绵还未这死伤无数的场景而觉得触目惊心,但这一刻,她却又仿佛能感觉到这些女人背后的绝望与仇恨,完全能够理解她们所做的选择。
“绵绵?”荆楚看到她趴在井边,连忙把她拉进怀里,“别靠那么近,当心掉下去。”
杨绵绵窝在他怀抱里,拉了拉他的袖子:“怎么样?”
荆楚沉默了一瞬,缓缓摇了摇头。
杨绵绵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担忧,她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问:“然后怎么办?”
“她们应该下山去了,带走了衣服和钱,”荆楚在有限的时间内对现场做了一定的侦查,“先报警吧,我记得村长家里有座机,我们打个电话试试。”
电话打通了,荆楚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要求警方立刻上山调查。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多辆警车呼啸而至,所有的警察一下车就被这样横尸遍野的场景给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中有个年轻的警察都快哭出来了:“这、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一共三十四人,其中老人十二人,孩子十人。”荆楚神情凝重,“初步推测,嫌犯有五人,均为三十到四十岁的女性,恐怕此时她们已经下山离开了本县。”
杨绵绵补充道:“上面还有一个,是这里的村长,唯一幸存的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一个记者,现在应该在医院。”
这样偏僻的一个小地方,从来没有出过这样大的命案,局长与政府领导都被惊动了,立刻向市里省里寻求支援。
等到罗裴裴他们好不容易下山的时候,下面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荆楚没让他们进去看,直接带人下了山。
丁海被吓得脸色惨白:“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的警察,又死人了?”
荆楚轻轻点了点头,不愿意多说:“我们要先去警局里做个简单的笔录,然后就可以离开……我们最好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许央呢?”罗裴裴问。
荆楚回答道:“高睿陪她在医院,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晚一点警方会去找她录笔录。”
“为什么?”尹月抓着博瀚的手,花容失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杀许央?”
杨绵绵没有荆楚那么好心,瞅了博瀚一眼,好心解释:“这个村子里的很多女人都是被拐卖来的,人家之前逃跑了,被许央一篇文章给绑架了回来,所以现在变态了,复仇了,那几个女人把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杀光了,包括老人孩子,许央是唯一一个捡回命的人。”
她还不知道的是,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阿凤已经到了许央所在的县医院。
县医院是本县最大的一家医院,但看起来依旧略显破败狭小,高睿陪着许央做了手术,麻药没有过去,她还在昏睡。
门口有一个年轻的便衣民警坐在椅子上,他刚刚和医生了解完情况,知道许央一时半刻还无法醒过来,他和上级汇报后,上司要求他在这里保护许央。
他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山里有被拐卖来的女人这件事,他其实也知道,其实县里许多人都知道,但是一直以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几年前,曾经严打过一次,那一次救出来不少女人,但谁也没想到,救是救出来了,可那根本不是一个结束。
警察把人送回老家了,有老家父母不认的,有说既然嫁了人就跟着人家好好过别回来劝回去的,还有几个家里的亲人找了他们十几年,死在路上了,他爸也是警察,和他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唏嘘不已。
原本觉得救出来了就好了,以后总会好起来的,但谁晓得这只是一个开始呢。
后来,又来了一个记者做采访,问他们那些女人的老家地址,接着就发了一篇无妈乡的报道,山上那几个没了老婆的男人就凑了钱,一个个把人找了回来,说孩子不能没有妈,以后会好好对她,不会再打了。
也不知道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陆陆续续的,又回来了几个女人,一眨眼就过去好几年了。
他在外地读过大学,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好,可这种根深蒂固的情形,根本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这件事,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重新被翻了出来。
一个清洁工推车过来扫垃圾,年轻警察回过神来,让了一让,同一时间,走廊另一头突然喧哗起来,有个男人暴起扇了一个女人一巴掌:“你眼睛瞎啊!”
那个男人人高马大,下手就不轻,小警察还年轻心热,一看就连忙跑过去劝架,没有注意到那个清洁工推开了病房的门。
同一时间,高睿被一个女人撞了一下,一碗粥打翻在了他昂贵的外套上,哪怕是户外运动,他也选了最好的牌子,价格不菲,那个女人看起来吓傻了,拿块手帕要给他擦,一个劲儿说对不起。
高睿原本就被许央的事弄得有点疲惫,这会儿虽然极度不高兴,但也懒得发脾气了:“算了,你走吧。”
清洁工推着车从他们身边走过,那个女人低下头,低声说了声“谢谢”,然后从医院的后门走了。
有个女人开了辆破旧的面包车在那里等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她们把藏在推车里的人拉了进去。
许央其实已经被折腾醒了,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想要叫出来却被人粗暴地捂住了嘴,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第161章 救人
同一时间,杨绵绵和罗裴裴他们准备下山,路上,杨绵绵万分不解:“你和许央是好朋友吗?”
罗裴裴知道她想问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许央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从前读书的时候,许央只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儿,成绩优秀,也讨男生喜欢,刚念书的时候还年轻气盛,她说要做战地记者,到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去。
可现实却是毕业以后,她好不容易才在南城的一家知名报社实习转正,现实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她要很努力很拼命才能抢到新闻,好几年过去,依旧是不温不火熬着,尤其是近年来媒体早已大不如前,看报纸的人少了,大家都在转型。
她要出头,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新闻才行。
到温泉乡纯属是个巧合,那时她被编辑部里的老人抢了一条很有价值的大新闻,对方升职加薪,她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可同时,罗裴裴已经升任杂志主编,在业内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可她还在混日子。
这才和人一起出去玩儿散散心,一到无妈乡,她就敏锐地发掘到了这其中的新闻价值,就是连夜写了报道发给主编。
果然,这篇报道引起了社会巨大的关注,她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记者变成了知名记者,升职加薪,换了大办公室,她借着社会热议,发起了募捐,做了后面一系列的报道,终于光鲜亮丽,能与罗裴裴平起平坐。
更让她自己骄傲的是,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像那些无良记者一样颠倒是非黑白,她帮助了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子,她帮助了那些孩子们找回了母亲,她唤起了人们内心深处的善良。
当被村民们感激,被孩子们包围时,她不仅仅感觉到了虚荣,更感觉到了自我满足。
付出比得到更快乐。她为自己而骄傲。
罗裴裴不过是在做一本娱乐杂志,而她做的,却是真正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
杨绵绵听完,沉默了半天,想说什么张张嘴却说不出来了,反倒是尹月很赞同:“我觉得她很了不起啊,那些孩子没了母亲真的很可怜。”
博瀚也点头:“一个女人如果连母亲都做不好,那就太失败了。”
杨绵绵:“……”她更觉得槽多无口了怎么办,开始还愿意反驳一下,现在觉得他们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争执两句就能改变的。
俗语说得好,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尹月和博瀚一个是受虐狂一个是直男癌,谁也救不了了。
她也就干脆扭头不浪费这个口水了。
到了警察局,自然是要先做笔录,荆楚没让杨绵绵去,他有经验,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杨绵绵就抱着海盗在门口买了一盒蛋炒饭分着吃。
刚吃完准备进去找他,却看见一个警察接了电话,脸色顿时变了:“什么,许央不见了?”
杨绵绵的耳朵顿时就竖起来了,那个警察面色一沉:“好,我知道了。”说着带了两个警察匆匆出去了。
杨绵绵摸出手机,给自己的小黄机使了个眼色,小黄机闻弦歌而知雅意,和那部电话搭讪:“诶,兄弟,出了啥事儿啊?”
物品们都没有保密的心态,反正别人也听不见,嘴巴一张就说了:“那个医院里的许央不见了,她打完麻药,不可能自己走的,我看多半是被人绑架啰。”
绑架?杨绵绵眨了眨眼,凑到了墙边,墙上贴着县里的地图,她找到县医院的位置,县城很小,只有一个汽车站,但她们带着一个大活人肯定无法坐公共交通离开,最有可能是想办法弄一辆车。
“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同伙,还有她们抓了许央想干什么。”杨小羊也盯着地图,模拟了好几条从医院离开县城的路线,但下不了结论。
杨绵绵也在思索:“如果想要杀掉她的话,没必要带着人走,风险太大了,还麻烦,她们早就不在乎一条人命了。”她想了一想,“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就能查监控了。”
杨小羊没有意见。
杨绵绵找门口看门的保安借了一辆自行车,顺便发了条短信和荆楚说了一声,谢天谢地,这里终于有信号了。
医院离警察局也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她直接绕到了后门,垃圾桶还记得:“是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挺脏挺破的……”
“车牌记得吗?”
垃圾桶只记得末尾的数字是14,但这条线索也已经足够珍贵了。
她骑着车按照其中一条最快出县城的路沿路去找,然而一无所获,按照车速,这个时候她们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但杨绵绵却没有放弃,她就一个个问过去:“你们有没有看到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车里的都是女人,车牌号最后是14。”
有些看见了,有些没看见,路牌和电线杆记得比较多一点,其他什么饮料瓶啊塑料袋啊公交站台什么的就不大记得,有些还记错了。
杨绵绵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前进的距离却只有一点点,但是她却发现她们的方向好像不是朝着国道方向走的。
县城那么小,路也不多,她们既然常年被关在山上,应该不大可能对这里太过了解,也不会具备反侦察能力,故意带着她绕弯子,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么做。
所以是往西面走了吗?杨绵绵想着,却觉得越走人越少,她不禁问电线杆:“这里人怎么没人啊。”
“这里准备拆迁建个大工厂。”电线杆说,“听说是外面来的投资商呢,去年一个记者拉来的。”
“这是什么厂啊?”
“好像是化工厂,我听人说这工厂建好了以后很多人都不用去外面打工了,钱也会多的。”电线杆说的时候非常高兴。
但垃圾桶显然不那么想,闷闷不乐:“你不知道吗,这里的厂建好以后,水都要变臭的,我一点儿也不想那些外地人来,我们这里穷就穷好了,但干净啊。”
电线杆却说:“可我们不能一直那么穷啊,很多人都走了,不愿意留在这里。”
“反正我不想他们来,你看着好了,我听说他们是有辐射的,到时候大家都生病,我宁可穷一点也不希望大家生病的。”
杨绵绵没有再听下去,她只是想,拆迁房……不是绝好的隐蔽地点吗?现在警方一定全力在搜捕她们,许央一失踪,肯定第一时间会在各个路口设立盘查点,根本跑不远,最好的办法是先躲起来,等山上的人走了,再带着东西上山躲个一年半载的,风头过去了,也好出城,而且山上才是她们熟悉的地盘,更方便躲过警方的搜捕。
这么想着,她反倒是不着急了,先回警局把海盗给抱了出来,她张望了一眼,荆楚还没有做完笔录,罗裴裴他们则先去宾馆休息了,正好方便她的行动。
到了拆迁区,杨绵绵就把自行车停好,问海盗:“能找到那天那个人吗?”
海盗摇了摇尾巴,开始到处找味道,没过多久就朝一个方向狂奔起来,杨绵绵跟在它身后,很快找到了一间保存还算完整的平房。
她想了想,助跑起跳,翻到了屋顶上,这才喊:“喂,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里面响起了细微的声响,但没有人出声。
杨绵绵非常冷静:“我知道你们在,不说话也无所谓,我们打个商量,你们把许央留下,我不报警,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你们抓走。”
安静了半分钟,她看见哑嫂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砍柴刀,冷冷看着她:“是你。”
“噢,你果然不是哑巴。”杨绵绵蹲在屋顶上,高高俯视她,“我就一个人,就只要许央,不放她我就报警了。”
哑嫂枯瘦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敢。”
“我要跑,你们抓不住我。”杨绵绵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哪怕她现在没有武器,要从哑嫂她们手里逃脱并不是难事,“要自由还是要报仇,你们选一个。”
有个健壮一点的女人也跟着走了出来:“你是那个和许央一起上山的小姑娘。”
“对,是我。”杨绵绵评判着她的武力值,“我们废话不要多说,把许央还给我。”
“不可能。”那个女人握着拳头,指节嘎啦嘎啦作响,“是她害我们落到这个地步的,我们本来都已经离开了!如果不是她!”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杨绵绵认真地说:“害你们落到这种地步的是人贩子,是买你们的人,许央最多算是帮凶,虽然我也很讨厌她,但是她罪不至死,而且她已经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了,你们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许记者不是很伟大吗,要让我们付出,发挥剩余价值,我们就让她自己体会体会这种生活,不会要她的命的。”哑嫂冷冷说。
杨绵绵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不想和你们说什么‘你们那么做和人贩子没什么区别’这种大道理,我也知道你们不在乎,你们下手的时候就不把人命当回事了,我就直接和你们讲利益,你们现在走,把许央留给我,爱咋滴咋滴,我不妨碍你们,但你们要是一定要把人带走,那我就不能让你们走了。”
“你要帮她?”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人不能带走。”杨绵绵耐心快告罄了,“要是我,我肯定不会为了她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你们说对不对?”
另一个略显秀气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看了她一眼:“她说得对,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要是真的报警,我们就逃不掉了。”
杨绵绵再一想,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倒出所有的钱,硬币和纸笔掉了一地:“你们身上没钱吧,这些钱都给你们。”
那个秀气女人出来把钱都捡起来了,杨绵绵身上的钱不多,但荆楚总是不忘记把她的小钱包塞塞满,里面也有四五百块钱,她一边倒钱一边心里在滴血。
“哑嫂,黄姐,我们走。”那个秀气女人显然是这一群人的军师,她一做决定,其他两个人也不吭声了,“疯婆,出来,我们走了。”
杨绵绵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抱着一个塑料娃娃出来,还一直摇啊摇,像是在哄孩子入睡,神情温柔,唱着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阿凤的神色温柔起来:“疯婆,我们走了。”
“姐,你看囡囡在对我笑呢。”疯婆子显然是真的疯了,把塑料娃娃凑过去给小翠看。
阿凤轻轻嗯了一声:“囡囡在笑。”
哑嫂和黄姐露出哀伤的神色,黄姐看了杨绵绵一眼,冷笑道:“她生了个女儿,被她婆婆扔到便桶里溺死了。”
杨绵绵呼吸一滞,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阿凤她们没有多留,很快就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第162章 希望
海盗冲进屋内,叫了一声,杨绵绵赶紧跳下来走进去,许央就一头是血躺在墙角,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她一摸她的脉搏,好歹人还活着,就是背上的伤口被撕裂了,又开始出血。
杨绵绵叹了口气,救人救到底,她打了120。
在等救护车的间隙,她不由自我怀疑,问海盗:“我真的应该救她吗?”
看到刚才那一幕,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尤其是疯婆子,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但居然已经疯疯癫癫的了,想想她被迫生下了一个孩子,却因为是女孩就被溺死,这让她心寒极了。
为什么这些人要买媳妇,就因为男人娶不上媳妇,为什么娶不上,不就是因为重男轻女吗,生出来女孩子就溺死,过十年二十年,哪里还有女孩子给他们当老婆,那就只能去拐去买。
悲剧在不断轮回,但她却觉得无能为力。
救护车呼啸而至,同时赶来的还有警察,杨绵绵把一切都推到海盗头上,说它这只神犬闻到了许央的味道所以追了过来,虽然警察将信将疑但是并没有怀疑的理由,事情就那么被含糊过去了。
海盗:作为一只狗我好累_(:3∠)_
离开这里的那一天,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罗裴裴已经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她无法想象在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情。
但和其他所有的灭门案不同的是,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而是复杂的悲凉。
过了很久,她才说:“这并不是山里才存在的个例,在大城市,在文明社会,依旧有这样的现象,只不过在这里极端得表现出来而已。”
不把女人当成独立的人,而认为是男人的附属品,是买卖品,价值只在于子宫的现象,这些想法,并不仅仅是这些山里买女人当媳妇的男人才有。
“刚生出来的时候,这种不公平就存在了,孙女永远比不上孙子吃香招人疼,你看,孙女一般都是外婆疼,孙子都是奶奶疼。
念书的时候,家长总是说‘现在女孩子成绩好是因为男生好动定不下心来,到后面肯定是男生成绩更好’,久而久之,连女生自己都觉得是真的天生就比不过男人了。
等考研读博的时候,又会有长辈过来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学历越高越不好找男朋友’,是啊,男人都不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可笑。
毕业了,找工作的时候,已婚生育的女人才有更好的机会,因为如果没有结婚生孩子,还要给你放产假,不划算。而且为什么不回老家考公务员当老师呢,稳定又好找对象,赚钱这种事让男人做就行了,女人不要当女强人。
等你千辛万苦在男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你靠身体靠裙带关系才能爬那么高,和你的能力没关系。
快三十岁了,如果还没有男朋友,三姑六婆就会催你快结婚了,给你安排男人相亲,因为‘过了这个年纪就嫁不出去了,贬值了’,而且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不讨厌就可以结婚了,不结婚的都是有问题。
结婚了呢,还不够,‘女人必须生了孩子才算完整’,可不孕不育怎么办,当然是离婚,好像女人不能生就没有了价值,而且但凡是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的错,男人连查都不会去查这样的毛病,丢脸。
运气好怀孕了,等进产房要保大小了,你看保大还是保小就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重了,生了出来,都忙着去看孩子了,谁关心你生孩子疼不疼累不累?
生了孩子,那也是女人的责任,女人就是天生要相夫教子的,男人只要赚钱上缴工资,回来哄哄孩子就算是好男人了,带孩子?能偶尔带两天就很好了。
男人出轨,别人会劝你‘哪个男人不犯错啊,知错能改就好了’,如果女人出轨就不能接受‘不守妇道’的女人。
离婚的男人照样可以娶小姑娘,离婚的女人好像就贬值再也不值钱了。
这样的现象在每一个角落里被重复上演,一代又一代,重男轻女的不仅仅是老人,是男人,也有女人,女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能来为你争取?”
罗裴裴所说,字字句句,全是血泪,她今年要三十岁了,一路走过来有多难自己知道,她和这些被拐的山村妇女有天壤之别,但在很多地方,都是一样的。
这才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你以为有些事离你很遥远,其实并不是,就在身边一次又一次发生着这样的悲剧。
尹月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她,却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博瀚不服气地说了声:“女人本来就不用那么好强,好好呆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好吗?”
“当不当全职太太只是个人选择,这和你把不把女人当独立的人看没有必然关系。”罗裴裴的语气不咸不淡但隐含嘲讽,“最可怕的是还要叫着男女平等,房子两个人一起买,但孩子还得随男人姓。”
一句话就把博瀚没说完的话给堵回去了。
而杨绵绵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年纪还小,经历过的事情还少,并不能像罗裴裴那样对这个社会的不公平感受那么深刻,但她心里,也真的觉得很无力。
因为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这种无形的抗争和压力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现实的残酷正在于此,这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去时兴致勃勃,回时沉默一片,这一次的旅行,也就这样算是落下了帷幕。
许央是救了回来,但这件事却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这样严重的刑事案件历史上都是罕见的,很快,全国的大街小巷都开始贴满了哑嫂等人的通缉令,可笑的是,那照片是她们年轻鲜活的时候所拍,每个人都还洋溢着笑容,但现实中的她们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不经意的,她又想起自己家楼下的那户人家,那个被拐多年回到家乡的女孩子看见从前的恋人,但恋人已经认不出她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尘满面,鬓如霜。
杨绵绵不知道哑嫂她们能够在这样的追捕下逃亡多久,也不知道她们多久后会迎来法律的审判,不过不管怎么样,肯定是难逃一死。
只是,相比于她们这样轰轰烈烈复仇,那些老死在深山,一辈子逃脱不了束缚的女人,似乎更加凄惨。
可惜的是,能手刃仇人的太少了,从前她们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现在却被逼着拿起屠刀。
至于许央,同样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被万人唾骂,认为她是罪魁祸首,无论是村民的死亡还是那些被拐女子的悲惨命运,都由她一手造成。
报社被迫将她开除,许央的个人资料被人肉出来,有人给她打骚扰电话,也有人到她家泼她粪便,一时之间,众叛亲离。
只有罗裴裴去见了她,开门见山:“许央,你现在最好还是出国避一避风头。”
许央绝望地看着她:“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我承认我希望借这一篇报道打个翻身仗,但是裴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当时老师在课上说的一切,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做假新闻,我是真的想帮那些孩子们,我不知道……”她把脸埋在手心里痛哭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想帮他们的,那些孩子那么小就没了妈妈,没有妈妈的滋味我体会我,我不希望他们变成那样。”
罗裴裴沉默地看着她,缓缓说:“劝她们回去的事情,你做的欠妥。”
“你什么都不知道!”许央的语气却激烈了起来,“我当时去采访她们,有多少人是被父母不承认的,还有的爸妈早就死了,既然她们已经有了家庭,回去至少是一个归宿,而且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孩子?我承认她们受过的苦难,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接受现实呢?之前那个被拐的女人不是也留下来当了老师,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吗?”
罗裴裴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是的,你说得对,其实这样的结果不是一个人造成的,这只是压垮她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许央的眼里泛起了泪光,“她们说我为了报道不择手段,都是我的错,村民的死是我的错,她们杀人也是我的错,但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是我拐卖她们,也不是我买了她们,更不是我杀了村民,我只是想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可为什么现在,我成了罪魁祸首?”
她歇斯底里地发问,但罗裴裴却无法回答她,造成这个悲剧的原因有很多很多,诚然,许央有错,但一切的根源却并不在此,只是,面对这样的惨案,人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买她们的村民已经死了,人贩子不知道在哪里,只有许央,承受了所有的怒火。
“不管怎么样,许央,”罗裴裴握住她的手,“暂时先出国避一避风头吧,你去国外走一走,再接触一些人,也许你的想法会发生改变,女人的一生,并不是为男人而活的。”
许央擦了擦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离开许央家里的时候,罗裴裴看着墙上被人用鲜红色油漆刷的四个大字“许央偿命”,心里慢慢沉重起来,这样的行为,何尝不是另一种罪恶呢?然而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件事也将逐渐被人们所遗忘,只是有些人始终在反抗着,挣扎着,努力着。
也许百年之后,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所有的歧视不再会理所当然,我们生活在一片彼此独立又互相尊重包容的土地上,无论男女。
第163章 留学
旅行回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杨绵绵都有点打不起精神来,荆楚怎么哄都没用,幸好没过几天就开学了,她有了事情做人就慢慢恢复了过来。
开学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补考,去年因为她突然生病,最后期末考没考,虽然她的成绩一直毋庸置疑,但补考却是逃不掉的。
考完试打开手机,她接到一条邹奕发来的短信,说薛邵有部剧在附近拍摄,他问她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个午饭。
能蹭饭吃,杨绵绵当然双手赞成,马上回:“有空有空吃什么?”
邹奕对她这模样很看不上眼:“有啥吃啥,我一会儿来接你。”
和薛邵上街必须全副武装不同,邹奕就很随便,反正也没人认得她,开车带了杨绵绵去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找了一家包厢点菜,点完菜薛邵还没来,他就打了个电话,嗓门一下就高了:“什么,还没休息?算了我们先吃,阿邵好了你带他来。”
“真忙。”没有经历过的人也许会对娱乐圈产生无限向往,但杨绵绵拍过一次戏就知道这是多么辛苦的工作,累得简直要趴下,薛邵今时今日的地位依然战战兢兢工作,不可谓是不敬业。
邹奕虽然也心疼薛邵吃不好饭,但也早已明白,这就是明星光鲜背后的代价:“要是咱们吃完了他还没好,我就打包带去吧,我说,你最近忙什么呢,病好了也不和我们吱一声。”
“别提了,好不容易看好病想回来旅个游放松一下,结果碰到件更惨的事。”说罢,她就和邹奕说了温泉乡的事。
邹奕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卧槽,真的假的?女人果然是一种可怕的生物,我是个gay真的太好了……”
杨绵绵:“呵呵。”
实在是不想再听杀人案,邹奕转移话题,问她在国外治病的事情,杨绵绵一开始是不大习惯,但后来其实挺开心的:“挺好玩的,那个老头很有意思,还带我去他的实验室里玩儿。”
邹奕听着听着,突然问了一个杨绵绵无法招架的问题:“我说,既然那个教授那么喜欢你,你就没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出国留学?杨绵绵沉默了,她真的没有想过吗,当然不是。以前没有出去过,还可以自我安慰觉得南大不错,但当她真的走到了外面,看到了世界上最顶级的学府,聚集着世界上最一流的人才,她怎么会不心动呢?
要不然,也不会死皮赖脸在人家学校里赖了那么久,闲着没事儿就要借着遛狗的名义去逛逛人家的学校。
邹奕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考虑到杨绵绵没有家长指路,他觉得自己这个年长许多的朋友应该尽到应有的责任,于是难得严肃起来:“我觉得,你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了。”
普通的小孩子,小的时候父母就会安排他们上幼儿园上小学,告诉他们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一个好的初中/高中,然后进好的大学,最终的目的是找一份好工作挣更多的钱,成为社会上有地位的人,对社会有所贡献。
当然,每个家庭的要求可能不同,但对于杨绵绵而言是这样的:大家都去读书,好吧,我也去,反正读书很简单,大家都要考大学,好吧,我也考,不过以我的聪明才智我当然要考最好的大学。
她一路走来,与其说是自己有一个明确目标或者打算,不如说是随波逐流,看似一路随顺其实很不上心_(:3∠)_
以后要做什么样的工作,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杨绵绵从来没有考虑过。但大学的四年,就是让学生考虑未来该何去何从的。
想要继续深造的就好好上课读书,想要工作的就可以先去找大公司实习,想要拓展人脉的就去参加社团活动学生会竞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未来也不尽相同。
杨绵绵低头想了好久,轻声说:“我不想出去。”
“不想,还是不舍得?”邹奕一针见血,“你是不舍得和荆楚分开吧?”
杨绵绵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邹奕啧啧了两声:“小女孩子就是这样,觉得爱情比什么都重要。”不同的年龄段有不同的取舍,年纪小的时候总觉得为了爱情什么都能够牺牲,但越是长大才越会明白,这是不值得的,亲情、学业、事业有的时候比爱情更重要。
“你不明白!”杨绵绵激烈地反驳他,“我就只有他,我不想和他分开。”
邹奕转念一想,也对,杨绵绵又和其他小姑娘不一样,她一无所有,只有那么一个放在心里的人,只有爱情,看得也就比其他更重一点。但是他劝道:“你再仔细想一想,以你的能力,真的甘心就这么读完大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你能干什么呢,当个物理老师,还是继续在国内读研,最后想尽办法留在学校?或者进一家大公司当技术人员?杨绵绵,你这么心高气傲的人,甘心么?”
甘心吗?当然是不甘心的。但是要她和荆楚分开,她更不愿意。
“要我说,这件事你还没有和他商量过吧,这种关系到你未来的事,你应该和他商量,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这很重要。”邹奕这番话说得再真心实意没有了,“情侣最容易分手的阶段就是这种时候,你要不说他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沟通是很重要的。”
邹奕虽然在其他的事情上不靠谱了一点,但这次给出的意见还是十分中肯的,杨绵绵是真的听了进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得出结论前,她不希望被荆楚发现这件事,她要是真的想要隐瞒什么,荆楚一时半会儿还真的看不出来,他只是感觉到杨绵绵最近的心情有点低落。
睡觉前的夜间谈话时间,他就提起了这件事。
“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杨绵绵摇了摇头,把脸埋在厚厚的物理书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荆楚板着脸把她的书抽走:“小羊,我们谈谈。”
被抽走书的杨绵绵没法遮挡表情,一脸的纠结都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荆楚心里好笑:“怎么了,做了什么坏事不敢和我说?”
“没有啦,就是要来大姨妈了所以有点心情低落。”她试图蒙混过关。
但是被荆楚弹了弹额头:“你在我面前撒谎,考虑过后果没有?”
“那你干嘛拆穿我。”杨绵绵闷闷不乐。
荆楚笑着捏捏她的脸:“遇到什么事想不明白,和我有关?”
“你怎么知道?”
“我觉得以我们小羊的智力可以解决百分之□□十的问题,剩下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挺好猜的。”
杨绵绵的情商虽然不能说是感人负分,但也真的和智商没法比,因为从小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她为人处世都特别简单,一眼就看到底了,特别好猜。
如果不是和他有关,以她的性格早就呱唧呱唧和他倒个一干二净了,能让她那么纠结的,除了他还有什么呢。
“可以和我说说吗?”荆楚把她圈在怀里,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
杨绵绵没一会儿就招架不住全招了。
荆楚听了觉得欣慰又好笑:“所以,你是既想出去念书,又舍不得我?”
杨绵绵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头,和他撒娇:“更舍不得你。”
荆楚在她额头上吻了一记:“傻,这件事你想了多久了?”
“三天(ノ`Д)ノ”
“那想出结果没有?”
杨绵绵苦着一张小脸:“不去。”
“不舍得我?”
“嗯。”杨绵绵搂着他的脖子,很认真地说,“我想过了,不去那边念书我也可以自己学,我那么聪明,不一定要去学校可以学得很厉害,但是你只有一个。”
坦白说,荆楚觉得这个时候杨绵绵……有点蠢,那种天真无邪的蠢,但蠢萌蠢萌的,特别可爱。
同样的选择要是搁在罗裴裴身上,二话不说肯定申请留学,学历是自己的,知识是自己的,男人这种东西搞不好什么时候没了……但杨绵绵不是,她未尝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她舍不得他。
为了他,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愚蠢是真的愚蠢,但何尝不是反应出在杨绵绵心里,他比什么都重要。
同样的,在他心目中,也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小羊。”他抚摸着她的头顶,“我申请了调任,明年就去美国。”
杨绵绵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为什么?!”她是真的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为了我吗?”
荆楚想了想,没有模棱两可,而是很详细地和她解释:“绵绵,人有的时候不能走得太快,适当地慢下来可以更好地走后面的路,你明白吗?”
“其实不是很明白……这和你调职有什么关系?”
“当时升任我为刑警队长,是因为原本的老队长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我是临时顶替上去的,我太年轻,当时局里有很多人不服气,是局长力保我。”荆楚揉了揉她的脑袋,觉得手感出奇的好。
杨绵绵:“……你还年轻吗?”
荆楚:“……”被女朋友捅了血淋淋的一刀,“宝贝,我今年才二十九,比你想的年轻多了。”
杨绵绵一直觉得荆楚年纪够大了_(:3∠)_但完全没有想过是因为她自己年纪太小,实际上荆楚在很多人看来还是“年轻人”呢。
杨绵绵知错能改,立刻点头如捣蒜:“嗯嗯,对,你很年轻。”
“虽然特案组的成绩一直不错,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去年我就和局长提过了,还是应该尽快调一个有经验有能力的人来担任一队队长的职位,之前出国前人就已经找好了,那边在安排调职的事,所以我们出国的时候,是他接手了一队和特案组的工作,他是个很有经验也很有能力的老刑警,局里上下都很服气。”
杨绵绵却为他不平:“所以他们现在不要你回去了吗?”
“想哪儿去了,这也是我的想法。”荆楚笑着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萧天的事儿,fbi来找我帮忙?”
杨绵绵更莫名其妙了:“记得啊。”
荆楚握着她软绵绵白嫩嫩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这些年跨国犯罪比较嚣张,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合作也比以前多了,所以明年大概会通过外交手段在美国设立一个办案小组,专门针对这种跨中美两国的犯罪。”
杨绵绵眨眨眼:“听起来就好牛逼的样子,所以是因为你很厉害很出色所以才要你去的吗?”
荆楚也一脸严肃地说:“当然了,你以为是谁都有这个资格的吗?”
杨绵绵果然上当,一脸骄傲:“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荆楚把哄开心的她搂到怀里,默默感慨一声:真好骗。的确,这个小组非精英不能进,毕竟不能给祖国丢脸,但非要说是很好的发展机会,那也是不可能的。
第164章 过渡
    首先,这本来就是一个协助为主的小组,在别人的地盘上肯定权利不会有在本土大,很多事都要忍气吞声听别人的安排,而且是没有执法权的,但同样的,也不能太软弱让人家觉得好欺负,这个度的把握就够难的了。
    柳局长一开始并不愿意荆楚去申请这个职位,他给的建议是让新调任来的队长担任刑警一队的队长,荆楚继续带特案组,这几年特案组破获了不少大案,前景很不错。
    但是荆楚拒绝了,对着柳局长,他不必像对着杨绵绵那样当心,说得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留在这里大家都尴尬,沈飞比我有经验有威望,如果不是他被案件绊住,早该调任来担任这个职位了,我并没有不服气的地方,何况我是必须出国的,我不能让绵绵的天分淹没在这里,但是如果我辞职陪她离开,她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机会也很难得,我也愿意出国学习学习。”
    他说得恳切,柳局长叹了口气:“那你应该知道,等你回来的时候,也许会比现在更加糟糕。”他顿了一顿,难免怀疑,“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吗,我以前从来不认为你是一个会为了爱情而牺牲警察这个职业的人。”
    但凡是当警察的,多半是为了自己的职责而牺牲自己的家庭,荆楚以前挑选结婚对象的标准就能看出他的确是做了为事业鞠躬尽瘁一辈子的思想准备的。
    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柳局长心里有点遗憾。
    荆楚略略一思索,却那么回答柳局长:“首先,这并不是牺牲,只是选择而已,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做警察了,我认为上头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有道理的,这些年跨国犯罪的确比以前多得多了,这件事总得有人去做,虽然艰难,但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以及,我在美国的时候和fbi有过接触,他们的办案方式的确值得借鉴和学习,我也可以增长增长眼界,把好的经验和技术带回来,应该对我们有所帮助。”
    柳局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既然你这样坚持,我也不必再多费唇舌了,以你的能力与资历,我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件事筹备起来还有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你还是要继续带好特案组,站好最后一班岗。”
    “您放心。”
    柳局长终于在他的申请书上签了字。
    在得知荆楚也会在明年到美国以后,杨绵绵猛然发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她考不上岂不是死翘翘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精神一震,顿时有了压力,立刻开始为出国留学做准备。出国是件繁琐的事,杨小羊列了一张表格,一件件督促她去做。
    各种考试自然不必说,联络教授当然也很重要,但最关键的是……学费很贵很贵很贵,因为功课繁忙,所以能打工的时间是很少的,杨绵绵还想专心学习,那么先赚够生活费就很重要了。
    每年的生活费是10万,至少,这个数字把她吓尿了。
    她第一时间逮住了小伙伴邹奕:“一年十万!我要哪里去挣这个钱?!”
    邹奕淡定多了:“你男人不出钱?”
    “这多不好意思啊!虽然现在都是他在养我,但是十万啊!”杨绵绵快抓狂了,“一年十万!”
    邹奕一想:“也对,他就是个警察……不对啊,我记得他家住江边高层诶,那一带的房价好像是六位数一平米吧?”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是富二代?”
    杨绵绵想想荆秦,其实没感觉出来他是不是有钱人,但想想看荆楚卡里的金额,迟疑着回答:“大概算是吧……”
    “你不是都见过家长了吗?”
    “但是他爸爸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有钱人。”说这句话的杨绵绵充分暴露出了一点——她真的没有见过任何有钱人。
    邹奕就特别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他爸叫什么啊?”
    杨绵绵说了,然后邹奕一口红茶玛奇朵喷了出来:“啥?!”他抽了张纸巾抹嘴,简直痛心疾首,“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居然不告诉我?”
    “……这哪里重要了亲。”
    邹奕难以置信,他回忆了一下荆楚的形象,简直想摔碗:“有没有搞错,这和传说中那种富二代一点都不像,完全没有那种气质啊!我也算见过不少这种人傻钱多速来的家伙了,一个个的走路自带bgm还有男主光环,你家那位……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杨绵绵嫌弃地问,“快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机会给我赚钱!”
    邹奕摸着下巴:“跟着我的话,赚钱只有一条路了啊,你还想演戏么?”
    “钱多吗?”
    “凑合吧,我帮你留意留意。”话是那么说,但杨绵绵不是职业演员,最多算是个兼职的,要一次性挣到那么大一笔钱,难度还是挺大的,邹奕给她介绍的都是钱不算多但拍起来也很快的工作,比如说杂志插页,比如说mv客串下女主角,她的脸还算不错,也勉强算有过拍摄电视剧的经验,因此效果还不错。
    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已经攒下两万块钱了,她把钱全部上缴给荆楚:“都是我的血汗钱,你要好好帮我存着。”
    荆楚哭笑不得,试图和她商量:“小羊,你每天念书就很辛苦了,咱们家出得起这个钱,你不用经常去打工的。”
    “美国物价贵〒▽〒,学费也好贵,我要努力赚钱,到了那边可以专心读书。”杨绵绵把钱给他,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我去看书了。”
    荆楚没奈何,只能等她书看得晚了,热一杯牛奶端给她:“现在十点一刻了,十一点必须看到你上床睡觉,不然就打你屁股了。”
    杨绵绵喝了一大口牛奶,嘴边一圈白色,她伸出舌尖来舔了一圈儿,看得他下腹一紧,搂着她就亲过去了。
    “我题还没写完。”她躲了一下,没躲过,被他直接托着屁屁抱起来了,还掂了掂,她怒了,“你是掂猪肉吗?”
    荆楚被她逗笑了:“对啊,看看你几斤可以买回家里当小媳妇。”
    “放我下来,”她还一门心思扑在自己没写完的作文上面,“我要研究一下那个作文怎么写。”
    荆楚当做没听见,直接把她抱回了卧室:“睡觉了,不准再做了。”
    “现在才十点多,睡觉还很早啊!”杨绵绵被他一路抱回了房间,相当不满,“我要做!”
    荆楚看她一眼:“好啊,现在就做。”他托着她的下巴亲了口,“保证让你满意。”
    “不是这个做_(:3∠)_”杨绵绵有气无力地反驳,“做题啦。”
    荆楚当做听不懂的样子,直接把她放到枕边,亲吻她的眉毛眼睛,杨绵绵被他亲得很舒服,没一会儿就闭着眼睛哼哼,把什么要做的题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种时候,荆楚特别喜欢哄她:“小羊,看着我。”
    杨绵绵就睁着雾蒙蒙的一双眼睛看着他,他的面容近在咫尺,每天都看,但每次看都忍不住心里欢喜,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眉眼,荆楚捉住她的手亲了口:“乖。”
    她就对着他笑,又慢慢闭上眼睛,他在她耳边用很酥很酥的声音说:“最喜欢小羊了,小羊喜不喜欢我?”
    “喜欢。”她蹭了蹭他的脸颊,用力抱住了他,感受他所带来的一次又一次的快乐。
    做完一次,荆楚想抱她去洗洗睡了,她死活巴着他不让:“不去不去。”
    荆楚这时候拿她最没辙,只能由得她枕在他胸膛上摸腹肌:“我也有每天跑步仰卧起坐的,为什么我没有马甲线?”她感觉到了森森的嫉妒,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蹭来摸去,“好羡慕好羡慕。”
    “别闹了啊。”荆楚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来,好几天没炖肉了,他其实还没吃饱呢。
    杨绵绵枕在他的小腹上,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目标,荆楚虽然没有对着她的脸,但好像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别看见什么都想尝尝看。”他也算是服了杨绵绵了,那天看见狗粮她都忍不住从海盗碗里拿了一块尝尝,闲着没事也喜欢咬咬他的手臂磨牙。
    这难道是以前饿狠了的后遗症,看什么都想尝尝味道?
    但他说晚了,杨绵绵已经下嘴了,然而……“呸呸呸。”她吐着舌头皱着眉毛,“奇怪的味道。”
    荆楚:“……我都和你说了少看点那种小黄书。”他拿了杯白开水给她漱口,简直啼笑皆非,“我是不是该夸你很有实践性啊。”
    杨绵绵有点失望,这和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说好的甜甜的味道呢,这和七彩少女的七彩液体一样不靠谱啊〒▽〒。
    荆楚刮刮她的鼻尖:“你还以为我框你呢,傻。”
    杨绵绵哼唧哼唧不说话,靠紧他,舔舔他的耳廓:“那我换个方式吃。”
    荆楚搂着她腰的手臂一紧,和她额头碰额头,眼睛对眼睛:“还要?”
    “要啊。”她不甘示弱,“不然不准你睡觉。”
    “你自己说的啊,小贪心。”他吻住了她的双唇。
    总而言之,杨绵绵的生活总算走上了正轨,这两个月以来,身边没有死人,没有案子,每天就上上课遛遛狗做□□……不是做做题,生活很充实很平静。
    当然,生活不会是一潭死水,该有波澜的地方……也免不了有点小麻烦。
    众所周知,大学已经不像是高中那么纯粹的学习地方,大一大二还好,等到大三大四,面临着实习或者考研的时候,竞争就不会比社会上温柔多少。
    杨绵绵在南大的知名度很高,脸好成绩好,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何况她也算是演过电视剧的“明星”,在学校里大大小小算是个人物了。
    所以和她沾边的流言自然也扩散得特别快,等杨绵绵自己听说的时候,已经传遍校园的各个角落了。
    和她有关的流言主要有那么两条,一个是“包养论”,说她长得那么漂亮还听说是个贫困生但是你看她穿衣打扮都不像是穷人啊,肯定是被有钱老板包养了,甚至有人言辞凿凿说看见过一个老板(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开着宝马来接她下课。
    对此杨绵绵表示:“瞎说,我们荆楚开的是奥迪而且奥迪的性格萌萌哒!”
    这条谣言从她进学校那一天开始悄悄萌芽,一直流传,从未被破解,她都习惯了……
    另一条是说她被“强~奸退学”了,这诱因是那次她被吴乐弄得进了医院,学校虽然封锁了消息,但广大人民群众用其出色的脑补能力“还原”了真相。
    听说,每一所学校都有一条“保研路”,而杨绵绵正是因为在保研路上被施暴了,所以才退学了一段时间,学校赔偿了一百多万,还会让她直研,不信就等着瞧好了。
    但不管谣言怎么离谱,依然有人把她奉为心中女神,哪怕被人说成“多少傻x爱红颜,多少红颜为了钱”里的傻x也甘之如饴。
    对此,杨绵绵只想表示:“……这都什么鬼?”觉得这个被传得风风雨雨的女主角根本不是自己!
    她觉得自己虽然有女主角的美貌,但是并没有女主角的命,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什么世家公子或者霸道总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开着豪车一脸不耐烦地说“上车”,也没听人提起过“这就是传说中的x少啊”,更没有传说中的“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兴趣了”。
    她的日常一直都是……“艾玛有死人了小伙伴们来啊把那个罪犯给我找出来乃伊做特!”
    不过,作为一个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妹子,表白的人还是有的,如果他手里拿的是鲜花和钻戒而不是刀就更好了。
    
    
第165章 拒爱
大学里永远不缺表白,有在宿舍楼下弹琴唱歌摆蜡烛的,也有在毕业典礼上当众求婚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往往会成为助攻。
当然,那个被接受的妹子愿不愿意就另当别论了,至少,杨绵绵遭遇这一茬的时候,是相当不高兴的。
事情要从某一天下课开始说起,杨绵绵在上课的时候就听见教学楼在那里叽叽喳喳说话:“咦,又有人开始摆蜡烛啦!”
“又有告白可以看了!”
那时,杨绵绵还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己,直到她被班里的同学簇拥着走出去,有个男生捧着一束鲜花迎上来,紧张得脸颊通红,但还是把玫瑰递了上去:“杨绵绵,我喜欢你,你能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旁边的人就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杨绵绵本人是很讨厌这种告白的方式的,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起哄,与其说是被感动不如说是有很多人女孩子不知道怎么拒绝,算是半强迫地答应。
告白嘛,就应该像她那样,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那样的告白才有意义。
不过,她脸皮厚心肠硬,瞥了那个男孩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绝“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本来很热闹很喧哗的现场就那么安静了几秒钟,安静得连一根针落都能听见。
杨绵绵扯扯嘴角:“谢谢,让一下。”她挤出人群,赶着回家继续看书做题,为了避免荆楚都出国了她却落榜去不了,这段时间她可是比高考那会儿用功多了,有时间不如回家看书,哪有时间和他们唧唧歪歪的。
如果她知道会有后面的事,她肯定……这一次会狠狠给这个不知名的告白者一个撩阴腿。
可惜她并不知道,本着不能随便树敌的良好心愿,杨绵绵自觉这次回绝人家比上次对吴乐客气多了,总不会再有一个变态杀人犯看上她吧?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有那么多“男子求爱遭拒数十刀捅死女生”“男子求爱遭拒杀人抛尸”“求爱遭拒男子当街砍死女友”“女生拒绝男子追求被泼硫酸”的新闻。
然而命运似乎特别喜欢和她开玩笑,除了荆楚之外,和她告白的不是变态校医杀人犯就是杀人犯继承者,好不容易有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来告白了,结果被拒绝后觉得丢脸实在想不开,第二天揣着一把刀就来了。
杨绵绵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她还记得他,看到他挡在自己面前,挑挑眉,按捺下不耐烦,问:“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亲,你没啥事儿一边儿凉快去,别挡着我去食堂吃饭行么?
那不知名的告白者问她:“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吗?”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一个声音在那里着急:“追女孩子要用花而不是用刀!你这样人家怎么会答应啊,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刀的当然要送花啦!你还希望人家收了刀给你切菜吗?”
杨绵绵猛地警觉起来,连忙退后一步,却看见白光一闪,她下意识地拿手去挡,刀尖刺进了厚厚的参考书里,她毫发无损,但被吓了好大一跳。
那个男孩继续挥舞着刀子,像是想要在她脸上划上几刀:“你不就只有这一张脸吗,你要是毁容了除了我,谁还能喜欢你。”
杨绵绵:“……”真是哔了狗了!怎么感觉温泉乡回来总是遇到这种蛇精病!她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一脚踩在他胸口一跺:“你有病啊!”
围观的人立刻就多了起来,杨绵绵不敢松脚,唯恐他再伤人,只能一边保持这个姿势一边打电话报警,保安很快就过来把人带走了。
小黄机跟随杨绵绵没几年,但已经看透了人间是是非非,不由学哲人感慨一声:“莎士比亚说,人类多脑残,还是有道理的。”
“……”杨绵绵一头黑线,觉得自己大概是流年不利,不知道去拜拜佛有没有用,虽然她是学科学的,但牛顿还信上帝呢!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令人啼笑皆非,在该同学被拘禁并且面临处分的时候,居然要求杨绵绵“原谅他”,认为他持刀伤人不过是“情之所钟”“情难自禁”,和琼瑶剧一个腔调,吓得杨绵绵当场就关了电脑,觉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魔幻主义横行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怎么了_(:3∠)_
而后有人把她之前的两条谣言仔细扒了一遍,说她“红颜祸水”,好像更加确认了她“嫌贫爱富”“祸害无辜少年”的罪名。
杨绵绵情商再低都觉得不对劲儿了,问邹奕:“我知道这个世界都是他同情弱者的,但后面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要黑我啊?”
“唷,你那在科学发展上的智商终于分一点过来了啊。”邹奕嘲笑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还可以告诉你是谁买水军黑你的,吴悠。”
杨绵绵还记得那个和她一起拍照的酷酷的女孩,有点纳闷:“她黑我干嘛?”
“人家本来发展得好好的,你突然冒出来了,人家把她黑得一塌糊涂,说她排挤你才上位和你比她就是渣渣,也不是说这就是她干的,她背后的经纪公司也会趁机黑你洗白她,人家是一个大公司,有钱有实力,请得起水军黑你,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只有被黑的份儿。”邹奕的话永远都是那么一针见血。
他语重心长地说:“妹子,舆论是可以□□控的,自以为英明神武的网民有时候不过是这些人的一把刀,个人的力量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什么都不是,为了利益,他们才不会在乎牺牲的人是不是无辜,whocare?而大众需要知道真相吗,不需要,很多人在现实中唯唯诺诺,所以只能在网上一逞英雄,越是在网上圣母的人,真的遇到这样的事儿,越是跳脚厉害,你看着吧。”
杨绵绵彻底无语:“我冤不冤呢!”
“你没背景没实力,捏着鼻子认了吧,等到风头过去就好了,反正黑你的人一直不少……杨绵绵,我发现你的话题性还挺强的,不然和我们工作室签约吧,我分分钟帮你打个翻身仗!”邹奕兴致勃勃,试图再次把她拉进娱乐圈里。
杨绵绵数了数最近的存款,愉快地拒绝了:“等暑假吧,他说让我回家好好看书不用操心这个o(# ̄▽ ̄#)o我男朋友养我!”
邹奕满脸鄙视:“丢脸,女孩子居然不存私房钱让男人管钱,你们家也真奇葩。”
“你们家都是你管吗?”杨绵绵好奇。
邹奕骄傲脸:“当然!阿邵的钱都归我管!”
“我有零花钱!”杨绵绵捏着自己的小钱包,心疼,“他管钱就会给我买好多好吃的,我自己管就舍不得买!”
邹奕:“……忘了你是个抠门鬼。”
杨绵绵肉痛得捂住钱包。
邹奕:“……行了我买单不就是一顿下午茶么你个小气鬼。”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绵绵喜滋滋地把钱包放回书包里,“我是要出国读书的人,你算算这个汇率!我肉都疼了。”
邹奕不能理解:“荆楚家里那么有钱,你在担心什么啊。”
“他家里有钱是他父母的钱,不是我们的钱,现在我还在念书,是他赚钱养我,这属于前期投资,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回报我们家的。”杨绵绵已经从一开始和荆楚划分金钱关系,到现在已经自暴自弃算成一家人了,但她从来不会把荆秦和白香雪的钱当做是她的钱,只有荆楚的钱才是她的钱,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了。
所以对于杨绵绵而言,黑她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被黑的多了,不过是升级了而已,只要不影响她的生活,她才懒得管别人怎么说的。
但黑荆楚绝对不行!虽然这一次也不能算是黑荆楚,而是黑了整个刑警队伍。
最开始,是从一发微博开始,针对的是前几天的一宗案件,有个女人被发现死在家中,身上被砍了十一刀,脖子断了一大半,差点人首分离,简而言之要多惨有多惨,出差的丈夫回来一看,惊呆了,马上报警,觉得妻子是被人谋杀了。
但警察给出的结论是——自杀。
然后就炸了,身中十一刀还能是自杀你这是逗我呢?
杨绵绵一开始也挺怀疑这一点的,所以特地下课以后跑去局里找荆楚,今天是每年例行一次的体能测验,白天该测验的都测完了,最后大家就开始了自由交流。
注意,这个自由交流仅限于格斗。
杨绵绵到体育馆里的时候就听见人声和物品声交错在一起,人声基本上是“加油!”“好!”“厉害!”这样比较正经的。
但物品们仗着人类听不见,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o(*≧▽≦)ツ卧槽那个男人身材好好!看那八块腹肌!”
“~(≧▽≦)/~哎呦哟你看那边那个小鲜肉换衣服还害羞!”
“(﹃)我勒个去!那个男的裤裆里好鼓啊我口水要流下来了!”
杨绵绵精神一震,连忙挤进去看,柳玉看见她把她拉到身边,占据黄金位置,荆楚正在台上聚精会神与对手过招,对手是武涛,两个人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
杨绵绵的注意力却被不远处站着围观的一个男人吸引了,这个男人大约四十来岁,国字脸,长得很一般,但气势很强,旁边不自觉就离他远点:“这个男人是谁啊?”她来警局的次数也不少了,但完全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新任的一队队长沈飞。”柳玉努努嘴,“长得挺凶,听说是个狠角色,不过长得没有队长帅,而且四十多了。”
杨绵绵上上下下瞅了他几眼,大概是目光太过露骨,沈飞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视线,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一种锐利的,能够让人有压迫感的视线,寻常的小偷一看,估计腿肚子都要打颤了。
虽然始终认为荆楚无人能比,但杨绵绵也得承认,和沈飞相比,荆楚真的还太年轻了。
第166章 挖坑
等到交流结束,杨绵绵从毛巾中准确分辨出了荆楚的那一条,没办法,虽然长得都差不多但是声音太熟悉了,而且一早就在呼唤她:“绵绵我在这里~在这里~~”
她拿了毛巾和水凑到他身边,荆楚有点意外:“你今天下课倒是早。”说着要去接她手里的东西,但是杨绵绵手一缩,躲过了,反倒是踮起脚尖拿毛巾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荆楚一下子就愣着了,看到她认真的样子不由俯低身,方便她够到,杨绵绵认真仔细地替他擦干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这才把水递过去,荆楚揉了揉她的脑袋:“吃过饭没有?”
“吃了,邹奕请我吃的。”杨绵绵仰头看着他,他喝水的时候喉结滚动,看得她脸上莫名一烫。
荆楚看着她脸上两朵红晕,摸摸她的脸:“闷了吗?我们出去透透气。”
“噢。”她低着头小声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窃喜,突然就开心了起来。
荆楚捏捏她的耳朵:“一个人傻乐什么呢?”
她就抿着嘴摇摇头,牵着他的手,莫名其妙一个人就乐了一路。
荆楚原本是想在警局里冲个凉换身衣服的,杨绵绵来了就直接带着她回家了,谁晓得她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拉着他的手笑,回到家里还笑,而且还是那种弯着嘴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的灿烂笑容。
她的举动太反常,荆楚在心里细细筛选了一遍可能性,有点怀疑:“你中彩票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杨绵绵扁扁嘴,“并没有天上掉下馅饼来,我这两天还挺倒霉的。”
她说着就把拒绝人家表白结果差点被人捅了的事说了出来,荆楚皱起眉头:“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前两天不是在忙那个砍了十一刀的女人么,你回来我都睡着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杨绵绵总算想起正事来了,“她真的是自杀吗?”
荆楚的表情带了些无奈,看来她并不是第一个对此表示怀疑的人了,但他还是说:“的确是自杀,法医从伤口的角度、血迹的分布做了很详细的检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人的确是自杀无疑,一个人是不是自杀和他怎么死并没有直接关系。”
杨绵绵对他当然是无条件信任的,只是无限唏嘘:“有些人活得那么艰难,但有些人却又那么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唉。”
“那你也该和我说一声。”荆楚捏着她的脸,“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
“不是很重要的事啊,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杨绵绵不以为然,她以前还可能借机会撒个娇什么的,但最近一直忙着用功读书,这种事已经被她选择性忽略了。
毕竟这是世界上的顶级学府,智商150以上的不能说一抓一大把但也绝对不少,一个个都聪明过人,越是往上走,遇到的就越是优秀,杨绵绵往后只能越来越谦逊,而不能越来越骄傲。
荆楚反倒是有点心疼她:“不用那么用功,你看你都瘦了。”他早就习惯了念书轻而易举的杨绵绵,现在看到她那么努力,反倒是心疼了。
“不辛苦,很好玩儿啊。”虽然出国要考试的内容很枯燥,但物理却很有意思,她还经常给威尔逊教授写邮件,威尔逊教授给她开了书单,两个人保持着每月三四封的邮件往来,交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荆楚牵着她的手,想着当初她说要去学犯罪心理,难免好笑,人总是在不断成长的,杨绵绵是怎么样一路走过来的,他看的最清楚,现在看到她可以学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东西,看到她这样努力,心里也觉得温柔起来。
“嗯,那用功可以,不能晚睡。”荆楚故意板起脸,免得她又看书看过头睡晚了。
没想到今天杨绵绵一点也不想看书,她还惦记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闹着要和他一起洗澡。
洗就洗吧,荆楚好好给她洗着头发,她却要一直仰着头看他,要多不安分就有多不安分。
“低头,要流到眼睛里了。”荆楚强压着把她的头给摁了下去,好不容易给她冲干净了泡沫,她又锲而不舍抬起头来了。
荆楚无奈极了:“怎么了,这个莲蓬头在和你说话,你们在聊天?”
莲蓬头一脸呆滞:“并没有╮(╯_╰)╭,绵绵自从能把我们屏蔽以后就在这种时候屏蔽我们了。”
玻璃门:“对啊对啊,撒鼻息~~居然被屏蔽了,伐开心_(:3∠)_”
毛巾:“这也是很正常的啊,谁叫你们以前总是在这种时候嘲笑她羞羞的。”
玻璃门:“说说而已嘛╮(╯▽╰)╭日子太无聊了。”
毛巾:“被你们那么一说绵绵还有兴致已经是她心理素质强大了好不好!”
而对于杨绵绵来说,小伙伴们平时很可爱没错,但在这种私密的时刻,她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_(:3∠)_失聪一次以后可以自动关闭接收信号真的是太好了。
她心里再一次默念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等到荆楚把她洗干净擦干,立刻垫脚他咬住了她虎视眈眈了很久的喉结。
荆楚在现在就办了她和先把她的头发吹干之间犹豫着,毕竟头发没干就躺着容易头疼,没想到杨绵绵舔舔唇:“一会儿,我在上面好不好?”
之后,就是一段吹头发、压……被压、被压、被压的剧情。
但就算是腿酸腰软到抬一抬手指都费力,杨绵绵依旧是高高兴兴的,还哼着小曲窝在他的怀里画圈圈。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高兴?”荆楚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杨绵绵怕痒想扭一扭,但又腰酸的不行,动不了,干脆张口就咬了他的手,顺便磨磨牙。
卧室外,阳台上,早已过了磨牙期的海盗翻了个身,继续睡。
荆楚又哄了她好一会儿,杨绵绵才眨着亮晶晶的杏眼和他说:“我五月份就满二十岁了!”
满二十周岁,在我国就意味着……可以结婚啦!
要说结婚这件事,荆楚自然也想过,但他想的却是等到杨绵绵毕业以后,卡着周岁线生孩子什么的,他还真觉得太早了。
但杨绵绵却是想着,到了五月她过了生日,就可以结婚了,拿了小本本就可以名正言顺羞羞了,简直喜大普奔解决掉了一件人生大事。
“我过了生日,我们就可以结婚了。”杨绵绵美美地想着,“不然就挑我生日那天去领证好不好?”
荆楚:“……小羊,结婚和领证是不一样的。”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 ̄”)
杨绵绵严肃地说:“领完证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不就是结婚了吗,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我们可以先领证。”事实上去年他还以为自己在三十岁之前是不可能结婚的,在和杨绵绵在一起后更是没想过这件事,毕竟杨绵绵比他小了那么多,现在突然告诉他可以结婚了他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可如果仔细一想是和杨绵绵结婚,又觉得这是一件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除了她之外,他无法想象自己还会和其他任何一个人结婚。
就是她了。既然如此,她希望在生日那天领证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先?杨绵绵沉思片刻,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以前的一段画面,隔壁邻居大妈的女儿结婚了,她分了杨绵绵一包喜糖吃,里面有德芙的巧克力和大白兔奶糖,味道很好,她今天还记得。
想到这里,杨绵绵点点头:“嗯,对,先领证,然后还要发喜糖,我想吃巧克力和奶糖。”
荆楚:“……”他撑起身体,清了清嗓子,和她说,“小羊,你知道结婚是个什么流程吗?”
杨绵绵也严肃起来了,她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曾经有过的经历,白月萍结婚的时候她当然没有印象,但后来父亲续弦,她好像记得他们领过证以后还请了一桌酒席?
“嗯……要请吃饭?”她有点不确定地问。
荆楚忍着笑,和她一件件数过来:“首先,按照一般的结婚流程,我们应该先买房子和车,如果以后打算住在我这里,那我们也得把家里重新装修过一遍,让你选你喜欢的家具和风格。”
杨绵绵听到第一条就惊呆了:“Σ(°△°|||)︴不行!不换!它们会伤心的。”
荆楚一想也是,略过这一条:“那也要添东西,同居和结婚是不一样的,然后我们要去订结婚戒指,定制戒指也是要时间的,还要请设计师来设计你的婚纱,结婚那天的首饰要买吧,这些事就得筹备大半年;接着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婚礼的形式,你是喜欢传统的婚礼还是喜欢草坪婚礼,或者在教堂结婚也可以,在国内结还是要在国外结;以及要请人算黄道吉日,结婚要挑一个好日子才行,日期定下来以后要预定酒店和场地,等到快结婚了,还要写请帖,通知亲朋好友,请一个婚礼策划团队来帮我们做这件事……绵绵,这得提前一年呢。”
完全没有参加过任何人婚礼的杨绵绵彻底傻掉了,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问了句蠢话:“不然,我们……不结了吧_(:3∠)_”
结婚难道不是只要去民政局领一个小本本就好了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这不科学啊!
荆楚却自动忽略了她这句话,开始思考结婚这件事的可行性,他仔细算了算,刚才其实还说漏了,结婚前应该先求婚,再订婚,最后再结婚,结婚碗还有蜜月,一整套流程完整走下来大约一年的时间比较合适。
“绵绵,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这件事了,今年先订婚吧。”他说完一低头,发现杨绵绵已经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了。
杨绵绵:“呼呼呼~zz”自作孽,不可活_(:3∠)_
话说,到底是谁规定的居然有那么多的事,想想都觉得蛋蛋都疼了呢〒▽〒
第167章 戒指
虽然杨绵绵试图蒙混过关,但被她打开了名为结婚的开关以后,荆楚的思路总是往那一边开始靠拢了,杨绵绵看到他写了一章结婚流程单,打印出来贴在了书桌上。
五月转眼就到了,白昼渐长,春暖花开,动物们又到了……不是,已经过了。
总之,一年中最舒服的五月份就那么到了,这也是杨绵绵的生日月,但现在,即将满二十周岁的杨绵绵陷入了迷之纠结。
“呜呜我嘴贱。”她后悔万分,本来以为只要去领个小本本就万事ok,没有想到扯出那么多事情来,眼看着生日就要到了,到底是领不领证呢!
她试图说服荆楚:“出去念书要做好多事的,再准备这个就太忙了,我要好好读书。”
“你好好念书,这个不用你操心。”荆楚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但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杨绵绵试图挽回:“那我们就领证行不行?”
荆楚瞬间就皱了眉,问她:“你一辈子就和我结那么一次婚,你不想穿着漂漂亮亮的婚纱吗?”
“……呃,那个。”杨绵绵咽了咽唾沫,没敢说她其实不怎么在乎这种形式,因为之前根本没有人告诉她结婚还有这事儿,她除了觉得好麻烦之外还是好麻烦,根本体会不到穿婚纱进教堂的仪式感。
荆楚就这么低头看着她,放柔了声音:“真不想和我举行婚礼啊?”
杨绵绵哭丧着脸,不敢点头,只能使出缓兵之计:“那、那我们先领证行不行,结婚以后再说。”
荆楚一想,也可以:“那先去买戒指吧。”
这个杨绵绵跑都跑不掉,第二天就被他拽着进了珠宝店,一路上她还在垂死挣扎:“不是结婚才需要买戒指吗?”
“不是你说领证就算结婚吗?”荆楚反问。
杨绵绵哑口无言,觉得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所以珠宝店里的柜台小姐就看到了迥异于常态的一幕,女孩子拖拖拉拉就是不想进来,男人拉着她的手用力把她拽了进来,语气笃定:“买戒指。”
“好的,先生。”柜台小姐连忙拿出册子,翻到戒指部分,心里暗自好奇两人的关系,她们这样的工作见多了形形色色的情侣,见过没钱买但一脸憧憬的年轻情侣,也见过正准备结婚的准夫妻,还有当然是带着小三来买珠宝的出轨男,当然,自己给自己买一件珠宝的女性也不在少数,偶尔也会看到风度翩翩的富二代来买珠宝送女友。
但……女孩子那么不情愿的还真是罕见。
“过来挑一个。”荆楚一揽她的腰,把她抱到转椅上坐下,他则站在她身后,牢牢把她圈在了怀里,“答应我来选的,不准赖皮,赖皮明天吃青菜豆腐。”
杨绵绵委屈地快哭了:“钻石只是碳的结晶体,就是一块破石头,你居然为了一块石头不给我做糖醋排骨,我讨厌你。”
“买好了今天就做。”荆楚也很严肃,一点儿都不容许她再讨价还价,“不然下个礼拜就吃青菜豆腐、炒蒜苗、凉拌黄瓜和罗宋汤。”
杨绵绵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翻开了册子,横眉竖眼各种挑剔:“不好看,不喜欢,丑,不想买!”
谁规定结婚要戒指这种东西的,买喜糖吃就挺好,不然吃顿饭也不错啊,不能理解_(:3∠)_
她故意刁难荆楚也不生气,只是问柜台小姐还有没有别的款式,柜台小姐保持着笑容对杨绵绵说:“小姐喜欢那种类型呢,我看您的手指比较纤细,更适合小巧精致一点的戒指。”
她说着点了好几款出来,杨绵绵觉得都长一样,一扭头:“不好看。”
荆楚看她一眼,淡定地指了一款:“这个拿来看一下。”那款戒指十分简约,白金托底,中间镶嵌了一颗粉钻,旁边有两颗小的透明钻石作陪衬,钻石都不大,但因为粉钻难得,反倒是很受欢迎,只是同样价格依旧令人望而却步。
杨绵绵瞄了一眼后面的价格,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没有开口回绝,就听见戒指软萌萌的声音:“o(*≧▽≦)ツ你们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杨绵绵阵亡。
当着小萌物的面永远说不出它们不好的话来,这就是她为什么讨厌买衣服的缘故,根本狠不下心来说它们有多糟糕。这也是荆楚为什么只选了一款的原因,选的多了她就必须拒绝一个,到时候更难决定,又说不定一狠心,全都拒绝了。
但只有一个,她就怎么都没法回绝。
他自从知道她的这个能力之后越来越能对症下药了,现在她就只能闷闷不乐看他一眼,低着头不说话了。
荆楚拿过来,握着她的手把戒指推进去,大小刚好,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和钻戒正相配,钻戒也很高兴,它天真烂漫地问她:“o(# ̄▽ ̄#)o你真好看,你喜欢我吗?”
杨绵绵:“……”嘤嘤根本说不出一句不喜欢怎么办!太坏了!
荆楚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会拒绝的了,所以他很爽快地点头:“就要这个。”
杨绵绵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用眼神哀求他不要买,太太太太贵了!但荆楚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握着她戴着戒指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记:“小羊,戒指是夫妻关系的象征,也是爱情的符号,戴着戒指证明你心有所属,明白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说话了,钻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心地在那里问:“你要成为我的新主人了吗,真好,我好幸福o(* ̄︶ ̄*)o”
听到这里,杨绵绵伸手摸了摸它,它发出了软软甜甜的笑声,无限眷恋的样子:“真好呢~”
荆楚刷卡付钱,牵着她的手,回家的一路都在哄她:“今天我们就做糖醋排骨。”
杨绵绵扁扁嘴。
“我们去买巧克力和奶糖当喜糖,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地好像云朵裹着一样。
杨绵绵咬了咬下唇,小声说:“那我要星球棒棒糖。”
“好。”他捏捏她的脸,“明天就是生日了,不可以不高兴。”
杨绵绵对生日还是很有憧憬的,问他:“我会有生日蛋糕吗?”
“会。”
但生日只有生日蛋糕怎么能行呢,当然要有生日趴了,因此当柳玉把杨绵绵骗出去逛街以后,家里就忙活了起来。
荆楚还特地告诫过家里所有的物品:“这是一个惊喜,你们谁也不准对她泄密,谁泄密我就把谁当旧货卖掉!”
当然,这种一个人在家对着物品说话却听不见任何回应的行为有点傻就是了。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虽然我们告密了你也听不见,但这种事情我们当然会保密哒。
于是计划就顺利进行了下去。
柳玉负责带着杨绵绵去吃一家据说超级好吃的甜品,等她吃完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全部变样了。
天花板上飘着气球,水晶吊灯上挂着彩带,邓曼玲和童欣拿着纸礼炮喷出彩带和纸花,纷纷扬扬飘了她一身。
杨绵绵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我穿越了吗?”
“生日快乐。”荆楚捧了蛋糕出来,是她喜欢的冰淇淋水果蛋糕,上面写着祝杨绵绵生日快乐,朴实得不能再朴实,老套得不能再老套,但这的的确确是杨绵绵从前求而不得的东西。
邹奕拉着薛邵过来了,他端着一杯红酒:“生日快乐,快来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
杨绵绵继续保持着震惊脸,发现今天和她有点交情的朋友们都来了,高中好友邓曼玲和童欣,邹奕和薛邵,罗裴裴,柳玉……呃,没有了( ̄▽ ̄”)
噢噢,还有带着礼帽的海盗也算是其中一员,它把自己装满狗粮的狗盆推到了她面前。
杨绵绵:“……谢谢不吃。”
“来许愿吹蜡烛。”荆楚知道她没过过生日,认真地嘱咐她,“闭上眼睛许愿,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杨绵绵淡定极了:“我不封建迷信,我信科学。”
柳玉跳脚:“还没唱歌。”她带头给她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这才说,“可以许愿了。”
杨绵绵觉得有点尴尬……许愿什么的有点蠢,但大家都这样看着她,她就只能忸怩着闭上眼开始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和荆楚一辈子在一起,永远开心永远不分开。
第二个愿望,希望以后顿顿都有好吃的,不用挨饿受冻。
第三个愿望,嗯……希望永远不要失去自己的能力,和大家永远在一起。
她睁开眼睛,荆楚提醒她:“可以吹蜡烛了。”
杨绵绵就鼓起腮帮子把二十根蜡烛都吹灭了,终于可以切蛋糕了。
迫不及待的杨绵绵只来得及吃了一口,就被糊了一脸的蛋糕,她懵掉了:“啊?”
邓曼玲往她脸上扔奶油:“这也是其中一个环节噢,寿星都要被涂的。”
童欣和柳玉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干脆把盘子里的蛋糕都拍到了她脸上,杨绵绵舔舔手指,有点心疼蛋糕,委屈地看着荆楚:“我的蛋糕……”
“玩吧,我还买了一个。”对此,荆楚表示早有预料,他很淡定地去厨房里端甜点了,这不是他以前的擅长内容,最近刚学,不过照着菜谱做,怎么都不会太烂。
杨绵绵这才放心地加入了战局,荆楚本以为她是不会吃亏的,等端了甜汤出来才发现杨绵绵才是最惨的那个,头发上都糊了冰淇淋和奶油,一身狼狈。
这主要是她顾忌着小伙伴们,它们有的在尖叫“不要把奶油掉到我身上很难洗的”,有的在助威叫好“绵绵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哟哟哟就是现在看我致命一击”……她要留心不要乱蹭开来,其他人就没有这个顾忌了,欢乐地把一整个蛋糕都弄在了她身上。
总而言之,客厅已经狼狈不堪,沙发叹了口气:“幸好昨天给我套上了套子,不然怎么洗啊╮(╯_╰)╭”
电视机倒是围观地兴致勃勃:“哎呦,绵绵难得那么开心,不要扫兴嘛。”
海盗原本在阳台上围观,后来发现杨绵绵实在是太惨了,只能加入战局,它跳到茶几上,把一盘糖果推了下去,圆滚滚的糖果害得柳玉一个踉跄,杨绵绵冲上来抱住她,把一身奶油都蹭到了她身上。
大仇得报!她洋洋得意,朝海盗比了一个v的手势。
海盗跳下茶几走回阳台,深藏功与名。
第168章 弥补
生日趴完了之后,杨绵绵被荆楚丢到浴室里去洗澡,她头发上全是奶油冰淇淋,黏答答的特别难受,荆楚让她闭着眼睛,先给她把头发洗了,衣服全都剥下来浸在肥皂水里,杨绵绵玩的时候很开心,现在就蛋疼了:“好难受,好了没有?”
“别睁开眼睛。”荆楚替她小心地把头发解开,一边洗一边梳,免得缠在一起打结,一遍还洗不干净,翻来覆去洗了好几遍才弄好。
洗衣机的衣服正在水里,当自己是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洗衣机安慰它们:“放心,我一定把你们洗得干干净净的。”
洗干净换上睡衣的杨绵绵准备去收拾一塌糊涂的客厅,玩起来过瘾,但这满地都是的奶油冰淇淋看着就头疼。
荆楚擦了手出来:“去拆礼物吧,我来打扫。”
杨绵绵看着这狼藉的场景,干笑一声:“我来吧。”
“去,寿星今天不能干活,拆礼物去。”荆楚捏着她的脸把她哄走了。
抹布:“我觉得荆楚是个很有心机的男人!”
拖把:“同感,以前绵绵可是被他叫过来做家务的啊!现在都被养废了!除了他没人要这丫头了。”
米娜桑:“如此有道理我们居然无法反驳( ̄▽ ̄”)”
杨绵绵心里暗自嘀咕:“虽然你们讲的都很有道理,但温柔陷阱就是知道是个陷阱还会一脚踩进去爬不出来……”
她还是乖乖拆礼物去吧。邹奕和薛邵合送了她一条碎钻的项链,在灯光下折射的光彩相当璀璨,罗裴裴送了一盒高档巧克力,她拆了就塞嘴里了,邓曼玲和童欣则是一个送了泰迪熊一个送了音乐盒,她抱着软软的大熊蹭着不肯撒手了。
泰迪熊:“\( ̄︶ ̄)/绵绵,我会保护你哒!有我在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杨绵绵看看它,又看了看荆楚,很可惜地说:“我有人陪了,我和他睡从来不做噩梦。”
泰迪熊:“(>﹏<)被嫌弃了吗?”
“放在这里,”杨绵绵把它放到沙发上,“以后看电视的时候抱着你。”
泰迪熊:“~(≧▽≦)/~好,我喜欢看电视!”
柳玉送的东西最实用,某位大触的耽美同人志,封面就想到吸引人的眼球,杨绵绵顿时就移不开眼珠子了,马上就翻开来看。
她还舍不得用自己正常的阅读速度看,放慢了享受,可纵是如此,没一会儿也看完了,她只能意犹未尽地把书放回书架上,准备有时间再拿出来回味一遍。
荆楚把客厅收拾干净,招手让她过来:“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杨绵绵立刻就撒手跑过,仰头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这一刹那,她像个十足十的女孩子。
荆楚温柔地看着她,把手盖在她脸上:“闭上眼睛。”
杨绵绵乖乖闭上了眼,荆楚还有点不放心:“不能作弊啊。”这丫头自带金手指太强,有时候啥秘密都瞒不住也是操碎了心。
“不作弊。”杨绵绵保证。
荆楚就拉着她进了书房,这才把手拿开,杨绵绵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垒在一起的好多盒子,而且都是粉红色的包装纸和白色蕾丝拉花,少女得不得了。
她眨眨眼,歪头:“谁还给我送了礼物?”
“都是我送你的。”荆楚把最上层的盒子拿过来递给她,“以前十八年,没有给你过生日,这一次我们都补上。”
杨绵绵瞪大了眼睛,荆楚把盒子塞到她手里:“拆吧。”
她就木愣愣地抽了带子,开始拆第一个礼物,里面是个……奶瓶_(:3∠)_
里面还附有一张贺卡,是他手写的:
“小羊乖,多喝奶,快长大。”
杨绵绵噗嗤一下就笑喷了:“哈哈,你真的不是在暗示什么吗?”她说着,扫了他下半身一眼,被荆楚狠狠敲了一个栗子:“乱想。”
她开始拆接下来的礼物,两岁,他送了一个拨浪鼓,她还拿起来转了好一会儿,觉得居然挺好玩的_(:3∠)_
三岁,送了她一个兔耳朵的小帽子,四岁,送了一根超大的彩虹棒棒糖,五岁,是一串风铃,六岁,一个崭新的小书包,七岁,一盒彩虹蜡笔,八岁,文具盒,九岁,一套百科全书,十岁,一箱童年零食,包括辣条、浪味仙、大大卷……杨绵绵顺便就把辣条拆了吃了。
“送吃的比较好。”她忍着眼里的泪光,故意开玩笑。
荆楚在十岁的卡片上写的是:“小馋猫,零食不能多吃,多吃饭快长高。”
十一岁,一双针织手套,十二岁,一只布偶,十三岁,一对珍珠发卡,卡片里那么写:“今年你就要读初中了,我们小羊那么漂亮,那个时候是不是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
杨绵绵手心里攥着发夹,对他笑:“他们是挺喜欢我的,会把饼干和蛋糕给我吃,我其实不是很想理他们,但是肚子饿,吃人嘴软,没办法。”
十四岁,一本《少女生理卫生手册》,杨绵绵翻了翻,里面讲了月经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使用卫生巾,受孕是怎么一回事,要如何避孕……她的表情就变成了=口=
荆楚的卡片那么写:“这个时候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发生了变化,不要害怕,你在长大,但是,切勿轻易发生性关系。”
杨绵绵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吓死了,裤子和我说我流血了,我以为是哪里割破了,它说是我尿尿出血了,我以为我要死了,一动不敢动坐在位置上,放学了也不敢走,是个女老师看见了带我去买的卫生巾,不过好贵啊,当时就想着它每个月来太贵了,但是居然没有每个月都来,我还觉得很幸运呢。”
“傻。”杨绵绵的例假是从吃的好了以后才慢慢规律了起来,现在靠着每天吃避孕药渐渐把时间也给扭准了,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十五岁,一只斜跨小包,目测现在也可以继续使用,十六岁,一个mp3,十七岁,他用以前比尔拍摄的照片和他从电视剧里的截图做了一本相册,十八岁,是一件白色蕾丝纱裙,缀着珍珠和水晶,异常美丽。
“小羊,我错过了你十八年的生日,但未来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度过,所以,你愿意穿上这件衣服,和我结婚吗?”
杨绵绵的眼眶里顿时积满了泪水,她握着那张卡片,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你讨厌,你又惹我哭了,我以前都不哭的。”
荆楚揽着她,给她擦眼泪:“以后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想笑,“和兔子似的,不哭了啊,当心被他们笑。”
杨绵绵抱住他的腰,把眼泪糊在他的衣服上,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十八年来所有的遗憾都已经被弥补了,虽然姗姗来迟,但是……真的足够了。
“别哭了,来。”荆楚把她打横抱起来,她手里还拽着那条裙子,“裙子换上我看看,应该会合身的,明天就穿着这个和我去领证,知道没有?”
杨绵绵用力点点头:“好。”
领个结婚证比想象中还要简单,杨绵绵一大早晕晕乎乎起来跟着他去排队,然后晕晕乎乎领完就回来了……两个小红本一唱一和撒花: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与子偕老~”“子孙满堂~”
杨绵绵双手握着小本本,忍不住发笑,觉得心里甜得都是蜜,荆楚在开车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荆楚绷了脸:“遵守交通规则啊!”说完自己都骗不过,笑了,趁着红灯,掰过她的头也在她脸上亲了口。
杨绵绵乐个不停,笑得肚子都痛了,可笑着笑着,突然就眼圈红了,奥迪车极了:“绵绵你怎么哭了,你后悔啦?别哭,荆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表哭〒▽〒”
荆楚倒是不紧张,还打趣她:“怎么,想到嫁了我,高兴得哭了?”
“自恋。”杨绵绵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我只是想起来那一次在便利店里和你说的话。”
便利店?那真是太遥远的事情了,荆楚也要仔细回忆一会儿才能想起来,那时杨绵绵被胡逸霖盯上,害怕自己有去无回,但又没有人可以倾诉,把他骗过来,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也是那个时候她无限怅惘地说“如果我结婚,就有人对我好了”。
“小羊,我会对你好的。”他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杨绵绵把结婚照抱在怀里,认真地允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越来越傻气了。”荆楚看着她就笑,杨绵绵早些时候还能用智商弥补一下不足,虽然人情往来上有所欠缺,但也是个挺机灵的小姑娘,但瞧瞧现在,傻不愣登的,智商用在学习上以后生活就开始负分了,万一以后一孕傻三年怎么办……想想真是甜蜜的负担。
杨绵绵还挺敏感:“我不傻!你要和我比聪明吗?”
荆楚笑而不语。
他的手机忍不住说了实话:“你智商高有什么用,你倒是在荆楚面前撒个谎试试啊!他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你好像在他面前也瞒不过什么事吧?”
小黄机:“此言有理,扯平了╮(╯▽╰)╭可惜绵绵你靠金手指,人家靠智商……”
杨绵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用智商还分析不出来有没有撒谎?!”
两部手机异口同声:“对别人我们信,对荆楚你智商老下线能不捉急么?”
奥迪默默点赞:“怒排楼上!”
连衣裙:“身份证号!”
结婚证&结婚证:“刚刚跟随新主人一个小时,已经明白这个家庭的构成,女主人肤白貌美智商高还自带金手指,可惜就是不靠谱,男主人虽然普通但运筹帷幄是家里的顶梁柱,好了,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家里以后谁做主了!”
杨绵绵:“……”心好累,她要回家。
事实上他们领完证的第一件事,杨绵绵就是要回家通知小伙伴们这件重大的事,不出意外,炸了。
第169章 珍惜
听到杨绵绵已经扯证了的消息后,小伙伴们顿时炸了,那激动的样子差点把天花板掀了。
天花板:“救命~~~~~~~~”
微波炉哇一声就哭了:“绵绵你怎么结婚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不要结婚不要结婚我们舍不得你啊!”
杨绵绵:“结婚了还是我自己你不要太激动不会不要你的。”
电视机捂着心脏差点晕过去,导致屏幕顿时花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它就一个劲儿抹泪:“怎么就那么快呢,怎么就那么不慎重呢,绵绵你怎么就被骗走了呢,要叫他下跪求婚,你还要穿婚纱办酒席的啊!”
杨绵绵:“那都是虚的,过得幸不幸福好不好和这些没关系,婚礼再盛大再热闹也是给别人看的,但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认定他就行了,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
床欲言又止:“唉……绵绵,你不应该那仓促的,你才二十岁,未来也许会发生你无法预料到的变化,到时候后悔又怎么办?”
杨绵绵:“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也许我明天就挂了呢,但是如果我明天死了,我最后悔的事肯定是没有和他结婚。”
台灯:“你们都太扫兴了,绵绵是来告诉我们好消息的,我们要为她高兴啊!绵绵,祝你幸福……呜呜绵绵你怎么就结婚了呢我也好舍不得你你以后还会回家吗?”
杨绵绵:“会的,今天就在家住。”
荆楚就坐在一边,看着杨绵绵耐心地蹲在小伙伴们面前,给它们擦擦灰尘,再摸一摸,每一个都认真地安抚了,这打扫的工作她不愿意假他人之手,哪怕是他,她这不是在清洁,而是在和自己的朋友们沟通聊天。
这里的每一件物品,对她而言都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无法被取代的,这是她的家人。
虽然在他看来,杨绵绵只是一个人一边掸灰尘一边自言自语,但他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好像是在这个现代社会里邂逅了一个童话故事,而杨绵绵身上的确聚集了两种完全矛盾的遭遇。
一边是幼年便失去父母的照顾,贫穷孤苦,人类的社会何其复杂,她早早就看尽世态炎凉;另一边却是纯粹的温暖,它们虽然不是同胞,却给了她所有能给的关怀和爱,不掺和任何杂质,纯粹如水晶。
现实与童话同时在她身边上演,简直是一场奇遇,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够永远拥有这样的朋友,永远活在一个充满爱的世界里。
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不再受到现实的风霜,这一个目标,比照顾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还要难很多,荆楚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但能肯定的是,他将倾尽全力。
虽然杨绵绵说扯了证就能名正言顺啪啪啪,但实际上结婚第一天的夜晚,却和情~欲毫无关系。
杨绵绵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很多东西,一件一件和他说来历,包括写在草稿纸上的一封遗书,大概是她小学的时候写的,字迹还很□□:
遗书
如果我死了,房子要被收回的话,请不要把我家里的东西扔掉,麻烦你们通知后街那个收废品的老爷爷,他需要,书可以送给菜市场摆摊卖青菜的彬彬,谢谢。
所有东西,都不能扔掉!不能扔掉!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绵绵
x年x月x日
这封幼稚的遗书一开始是让荆楚发笑的,但是他看到后面却蓦然心酸起来,简直想不到那是怎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她写下这样的一封遗书,一个小学女生要经历什么事才能想到要交托自己的身后事。
她是不是想了很久,想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却是她如果死了,家里的物品会不会被随意扔掉。
它们是她唯一在乎的事,而何尝又不是只有它们才担心她的安危?
杨绵绵有点怀念地看着这张纸,和他说:“我小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掉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人要入室抢劫怎么办,我跑得掉吗,我家里什么钱也没有,他会不会生气就把我杀掉了?或者是会不会有一天睡着就不会醒过来了。
有一次他们出去旅游了,我爸忘了给我送钱,我没有存下钱,没钱吃饭了,就躺在床上喝水,那个时候我特别害怕,怕我就饿死在家里了,但后来还是熬过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自己存钱了,我知道他靠不住。
还有一次,我生病发烧了,不知道烧到几度了,反正没力气下床,那次我真的觉得我会死掉的,因为我没有去医院,也没有东西吃,就躺着,躺了好几天,居然还是被我活下来了,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我不明不白死在家里了,它们怎么办,我还是得写个遗书啊。”
她说着,把草稿纸翻过来,反面是她列的清单,从电视机、床、柜子、椅子、桌子、杯子、碗、筷……林林总总,一个没落下,有些名字被划掉了,有些是新添上去的,字迹的新旧都不同。
荆楚一个大男人看着这个差点就要落泪了,他把她搂到怀里,摸着她的背说不出话来。
杨绵绵在他怀里靠了会儿,却突然兴奋起来:“噢,等等,我要加一条,我们现在结婚了,你是我财产第一继承人!”
她推开他,扑到书桌面前,拿了笔又补充了一条“我死后,所有财产交由荆楚处理”,她写完还洋洋得意,挥着纸条给他看:“哈哈,你看!”
荆楚把这张纸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个给我行不行?”
“行啊,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杨绵绵坐在他身上晃着腿。
荆楚把这张纸折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刻意压低声音,免得她听出哽咽:“我帮你保管。”
杨绵绵浑不在意,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出一个饼干盒子,冲他献宝似的晃晃:“猜猜这是什么?”
“是什么?”他很配合。
杨绵绵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糖纸,她也有过收集糖纸的时候:“我收集它们的时候还不能听见它们说话,后来能听见了,它们也死掉很久了,我舍不得扔,听床说,它们以前会讲故事,床都记住了,后来都讲给了我听。”
那些糖纸是很花哨也很廉价的玻璃纸,一张一张被她整齐地叠好,荆楚一张张看过去,再叠好放回饼干盒子里,这时他发现里面有一个破掉的发夹,塑料裂了,上面的粉红圆点蝴蝶结掉了,夹子上还残留着胶水。
“这是什么?”
“是我买的一个发夹,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我把一个水晶发夹给你,让你还给人家,那个水晶发夹真是超级爱哭的,吵都吵死了,其实我也不想去惹杀人犯的啊,虽然我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能力,但是我能做什么呢,如果不是现在有你,我也不会去做的,我很自私的。”杨绵绵趴在枕头上,托着腮翘着腿回忆那时的场景。
“但是它真的太能哭了,哭得我头疼,而且我很容易想起它,这个发夹是我在地摊上买的,你不知道,它可泼辣了,一条街开外就听见它在骂渣男,我就想哇塞那真是太厉害了,然后我就把她买下来了,五块钱呢,如果不是我生日,我都不敢买。”
迄今为止,这依旧是杨绵绵印象最深的一个发夹,没有之一。
一整个夜晚,都在她絮絮叨叨中度过了,每一件细小的物品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有些已经不在了,有些还要自己发表意见,微波炉就曾经在她说是“傻白甜”的时候屡次抗议,她还会和它吵起来,两个人斗嘴,把荆楚都看笑了。
他知道她是在和他分享自己以前所经历的一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了解自己的世界,他早了太多年出生,却迟了太多年才出现,可今日,他终于成为了她的家人。
杨绵绵一晚上都在不停地说,喝干了三杯白开水,说得嘴巴都累了,最后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荆楚关了灯,也装作能听见它们的样子,道了一声“晚安”。
电视机:“晚安,以后绵绵就交给你了。”
微波炉:“如果你不好好照顾绵绵我就炸死你!”
床:“不可以那么暴力,但是,要好好照顾她,她吃过太多苦了。”
柜子:“绵绵是个好孩子。”
台灯:“我们知道这里不适合绵绵住,她应该住大房子,穿漂亮的衣服,所以你可以把她带走,但是!但是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椅子:“就是!如果让我们知道你欺负她,我就打死你!”
……
夜色很安静。虽然知道杨绵绵已经睡着了,荆楚也不可能听得见,但它们每一个人都在嘱咐他,没有人落下,他们知道孩子长大了总会离开家,也知道荆楚一定会照顾好她。
但就是如同每一个送女儿出嫁的父母一样,永远放不下心,永远牵挂。
“唉~明明是理智意识的我,此时此刻也觉得幸福又惆怅呢,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脑内图书馆里,杨小羊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她忙碌地穿梭在记忆的殿堂里,把它们说的话一个个都存在盒子里,贴上标签,仔细封存。
这已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记忆库,它们每一个,她都记得,虽然命运只让他们在时间的洪流里匆匆相逢了一瞬间,但一期一会,世间难得见一面,应当小心珍惜。
第170章 萍萍
听说,结婚是个分水岭,然而杨绵绵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她还是每天早上去上课,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继续上课,晚上有课就上没课就回家,早的话荆楚还没有下班做饭,她就带着海盗去夜跑。
说到夜跑,不得不说最近的世道实在是太过危险,有一天杨绵绵跑到半路发现海盗不见了,她摘下耳机左看看右看看,走了平时不走的那条小路。
公园里这种小路不少,但因为树木繁盛,一向都是情侣晚上野战的地方,她从来不去。
难道海盗是追着谁家的母狗去了?杨绵绵心里由衷为可可担心了一把。
可现实比她想的还要离奇,海盗它……带了个美女回来,杨绵绵惊呆:“海盗?”
那个美女衣衫不整地,抱着手臂满脸仓皇,杨绵绵扫了她一眼,大概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种小路,也是劫财劫色的“好地方”啊。
“你没事吧?”她问。
那个美女惨白着脸,声音都在颤:“你可不可以陪我走回去?”
“走吧。”杨绵绵也不多废话,不远不近跟着她,把她送回了人多的广场上,看她那样子觉得实在很可怜,“要不然我让我的狗送你回家?”
那个美女感激涕零:“可以吗,谢谢你。”
“不客气。”杨绵绵给海盗使了个眼色,让它送人回家,自己继续跑步,早上是肯定起不来了,晚上能锻炼就锻炼锻炼吧,跑完步回去再做几个仰卧起坐,然后就差不多可以吃饭啦!
她心里美美地盘算着,觉得每一天都是乳齿美好~结婚还是很棒的,也不知道她爹妈是怎么把日子过成那样的。
或者,还是挑男人的眼光问题?应该就是这样。
她把这个结论和荆楚说了,又问:“我听人说,有个大学者把结婚证烧了,因为只有离婚的时候才需要用结婚证。”
荆楚把结婚证收好塞进抽屉里,瞄了她一眼:“孩子上户口不用结婚证啊?”
杨绵绵:“……”她瞪大眼睛,“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缺乏常识。”荆楚笑眯眯地摸她的头,觉得她现在的身高差不多,摸起来很顺手,“晚上吃糖醋排骨?”
杨绵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试探着说:“其实炸猪排也好好吃的样子……”
“猪排?”荆楚一边想着一边开冰箱,“我看看有没有啊,没了,吃牛排行不行?”
杨绵绵点头和小鸡啄米似的:“行行。”自从有了男朋友,生活幸福指数直线上升,都把她感动哭了。
但也不是没有不顺心的地方,威尔逊教授写了邮件告诉她,国外的大学不是只看成绩的,而是综合考量,这一条就把杨绵绵弄懵了。
“这还要才艺?!”这简直是晴天一个霹雳。
然而……才艺这种东西,只有家境优渥的学生才有资格培养,那都是烧钱的,杨绵绵的兴趣如果是遛狗,那才艺估计是去哪儿哪儿死人了。
现在培养也来不及了,简直愁死人了。
“学弹琴画画什么的……也不是他们喜欢的类型。”荆楚想了想,给她出了个主意,“你还是去演戏吧。”
为了留学而豁出去了的杨绵绵又厚着脸皮去找了邹奕,邹奕一听就乐了:“行啊,我这里正好缺人帮忙,呵呵,晨星还以为是他们天下了。”
“怎么回事儿?”
“不就是以前我待的那家破公司么,我们最近要筹拍一部网络剧,阿邵投资了一部分,其他几个投资人本来打算投钱的,但后来因为晨星的缘故反悔了,我真是哔了狗了,现在资金短缺,付不起之前看好的那个女明星的片酬,真是气死我了。”邹奕攒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也不愿意给薛邵增加压力,他刚刚独立出来开工作室,压力比谁都大,所以平时只能憋着不说,现在和杨绵绵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他那张嘴多能说啊,说着说着杨绵绵就把手机放下该用了蓝牙耳机,然后腾出手来一边默英语单词一边吃曲奇饼干,时不时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唉,大脑太发达,一心二用根本是信手拈来的事╮(╯_╰)╭
而邹奕啰嗦了半个小时,就最后问她要不要来演女二,至于女一,当然就由之前的女二顶上了,人家好歹还是有点名气的女星。
“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帮你,不收钱。”杨绵绵纯粹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去的,赚钱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履历上增添点儿不一样的色彩。
邹奕也不和她客气,直接说:“过两天我们筹备好了就开机,我就不信这我们拍不出来!”他最后那句话恶狠狠的,活像现在晨星的老板在他面前,他就要把人活剥生吞了似的。
剧本第二天就发到了她的邮箱,杨绵绵一看,居然还是个刑侦推理剧,女主是个警察,男主是个犯罪心理学教授,非常有日剧的风格,她要扮演的是男主的学生,也喜欢他,后来因为男女主角在一起就黑化了变成了变态杀人犯,差点把女主干掉了,但是男主救了女主,把自己干掉了。
看完剧本后,她的心十分复杂,拿了剧本去给荆楚看,荆楚翻了几页,也笑了:“这有几个地方是不符合现实的啊,按照我们的流程这个不能那么走,警察办案也没那么容易……”
杨绵绵:“……你不觉得你的重点不对吗亲?”
“那重点是什么?”荆楚特意往后翻了翻,“没吻戏……嗯?”他仔仔细细把那一段看了两遍,顿时笑喷了,“有你亲女主角的戏?嗯,没亲到吧,不是被打断了么。”
杨绵绵托着囧脸:“但是你不觉得我更像是酷炫狂霸吊炸天的男二嘛,尤其是黑化以后,我觉得没男主什么事,就是我和女主角在相爱相杀啊。”
怀着这样的心情,第二天杨绵绵到了片场,邹奕拎着她去做了造型,一个是正常版本的女大学生,长发飘飘,另一个却是她黑化之后的场景,化了酷炫的烟熏妆。
杨绵绵在那里和他吐槽:“感觉只要角色上了烟熏妆就要开始放大招了,这黑化得也太明显了吧。”
“就你罗里吧嗦的。”这是邹奕工作室第一部剧,他这半个老板十分上心,打算整天泡在剧组监工,脾气暴躁得所有人看了都怕。
导演不是大导演,编剧倒是花钱请了人用心写的,演员都不是上娱乐头条新闻的但也演过不少片子,简而言之,就是冲着低成本高质量去的,因为是现代片,也不用什么特效,只要剧情过关演技到位,还是很有可能赢得口碑的。
“现在观众已经越来越刁钻了,大牌明星只是噱头,故事不好照样被人喷,”邹奕滔滔不绝和她说着工作室的定位,“我们就不用大牌的,我们就靠质量赢口碑,气死他们,现在也不是电视台垄断的年代了,网络剧发展有前途啊,我已经谈好了一家,你等着,看我给他们扇脸!”
杨绵绵翻着剧本背台词,她的台词功力不行,得靠后期配音,但就是这样也够挑战人的,而她比别人有的优势是,她可以自己和自己对台词,脑内模拟场景,杨小羊和她对台词,soeasy!
考虑到自己的事故体质,杨绵绵还挺小心的,生怕就出现什么威亚断裂之类的意外,但奇迹般的,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倒是荆楚那边,出了一件麻烦事。
想必应该还记得在杨绵绵高中毕业后去旅行的那一次,吴志华的案件,追踪他的人是方远,缉毒大队的队长,他今年四十余岁,调到缉毒大队已经十多年,捕获过多名毒贩,不知多少人恨他入骨。
前几日,牺牲了一位埋伏八年的卧底,他们抓获了一个大毒枭,人称,新闻一出来就震惊全国,可要命就要命在,不知道哪家报社的记者,把抓捕现场的照片给发微博上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是照片上没打马赛克,犯人没打到不是事儿,连方远的脸也没打。
要说在媒体上露脸的事儿也不是不行,好几次市电视台的法制栏目就请过荆楚,因为他职位高还颜正,噢,不,该说形象好,但这通常不包括缉毒大队,因为一旦个人情况被泄露,代价将是难以承受的。
虽然照片没过一个小时就被删了,但方远心里还是不踏实,回家特地告诉妻子女儿最近少出门,可没想到这有心算无心,还是出了事。
方远的女儿方晓萍不见了。她今年上高三,比杨绵绵小两岁,成绩不是很好,没能进一中,但二中也不错,她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中上游,老师们的评价是“刻苦努力,很有希望考上一本”。
照片里的方晓萍笑得有些羞涩,她的模样很幸运地没有随了方远这个糙汉子,而是像她母亲,清秀可爱,但是当荆楚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已经失踪十二个小时了。
失踪时间达到二十四个小时后,存活几率将大大下降。
柳局长也是做父亲的人,明白此时此刻方远的心情,特地叫了荆楚和沈飞,请他们帮忙秘密调查方晓萍失踪一案。
“肯定是他们干的!”方远已经一天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握着拳头嘎嘎作响,“当时独眼逃了!肯定是他!”他一拳头砸向桌子,顿时皮肤破裂出血,但他却恍然不觉。
他只知道,因为捕获时让毒枭身边最得力的军师逃了,所以才导致现在他的女儿生死未卜。
荆楚和沈飞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因此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不约而同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