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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轻     盛世医妃txt下载     盛世医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4、应对小三的态度

    好一会儿,朱初瑜才轻咳了一声,道:“蔺公子,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此事就此作罢如何。只是,贵府只怕是还要向楚王殿下和楚王妃陪个不是。”方才的试探让朱初瑜明白了,蔺家那老头没有将蔺家绑到朱家的战车上的打算。虽然之前蔺家有过倾向朱家的意图,但是在朱家被萧千夜坑了一把,又被新皇冷落了,而楚王特别是蔺长风又备受重用之后,蔺家那老头只怕就已经打消了这个计划。

    毕竟,蔺长风再冷酷无情也还是蔺家的嫡长子。只要能将他拉回去,蔺家很快就能够稳如磐石。就算拉不回去,出了什么事蔺长风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蔺长云脸色微变,“郑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朱初瑜淡淡笑道:“蔺公子这是怎么了?这本就是个意外,我兄长也是无辜之人。如今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我们也不计较了,就此作罢难道还不够?”朱家大公子也连连点头道:“妹妹说得不错,你们想要勾引楚王没成功关我们什么事?本公子虽然比不上楚王殿下,却也不是随便给人充数的。”原本朱家大公子对蔺菡还有几分想法的,毕竟蔺菡长得挺漂亮。娶回去做偏房,甚至平妻也是可以的。朱家没那么多讲究,蔺菡身份也很高。但是一听说蔺菡原本是想要勾引卫君陌的,朱大公子心里的那点想法立刻就被按死了。男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被戴绿帽子。哪怕只是意图呢。

    蔺长云脸色涨得通红,但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在心中将弟弟妹妹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两个白痴是有多蠢才会想要暗算楚王,楚王若是那么好暗算,还有他们这些人什么事儿?

    蔺长云当然不会知道,为了今天其实蔺长安和蔺菡还是做了不少准备的。

    蔺长云看不上朱家大公子,但是蔺菡的清白毁在了他的手上,看不上也没办法了。除非他们狠心将蔺菡送进庙里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然而事实却是,不是他们愿意将就别人就肯让他们将就的。蔺长云想要捏着鼻子认了,谁知道朱家却不肯了。

    南宫墨暗地里扯了扯卫君陌的衣角,卫公子点头,拉着南宫墨起身道:“我们先走了。”

    朱初瑜也不阻拦,轻轻点头笑道:“我这儿还有些琐事,就不陪大哥大嫂过去了。”

    南宫墨笑道:“不必客气,你忙着吧。我还没在郑王府好好逛过呢,我们到处走走。”

    “大嫂请便。”

    见两人要走,秦梓煦三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起身了。后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了,不外乎就是蔺家和朱家扯皮,至于最后结果么,总是会公布的,他们就不在这里围观人家讨价还价了。

    蔺长风弹了弹衣袖,道:“咱们也走。”

    蔺长风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跪坐在地上的蔺菡,蔺菡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蔺长风咬牙切齿,“你现在满意了吧?!”

    蔺长风扬眉,不解其意。

    蔺菡哭泣着叫道:“我落到这个下场,你满意了,高兴了吧?”

    “满意?高兴?”蔺长风慢吞吞的道:“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满意高兴的?我自己还孤家寡人呢,谁有空操心你想要勾搭谁?神经!”蔺菡含恨道:“要不是你……”

    蔺长风道:“我怎么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闹着看上南宫绪了么?今天南宫绪好像也来了啊,你怎么又想起来去勾搭楚王了?啊,南宫绪只是个侯爷,确实是没有楚王身份高啊。”他记得她明明还看着弦歌公子神魂颠倒来着啊?女人就是如此善变。

    “大哥!”蔺长云忍不住咬牙喝道。蔺菡已经这个模样了,蔺长风居然还落井下石。

    蔺长风耸耸肩,“蔺大公子,客气了。叫我长风公子就行了。”

    南宫墨一行人悠悠然的离开了大厅,刚出门了就听到院中的人说起蔺家主刚出门就昏过去了。长风公子依然有些气不顺,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冷着一张俊脸没说话。倒是南宫墨看了看他道:“我方才看过了,蔺家主一口血吐出来反倒没什么事儿了。养养就好。”当真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才要出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的突然被儿子女儿气得,还是这段日子郁闷出来的了。

    蔺长风翻了个白眼,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宫墨耸耸肩,“没关系,我随口说说,你当没听见行了。”本王妃不跟傲娇一般见识。一行人漫步往外走去,秦梓煦语调平静,不过那和煦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婚宴上出了这种事,郑王殿下只怕又要大动肝火了。”

    蔺长风翻着白眼道:“未必,如果人没有弄错的话,郑王殿下说不定会高兴呢。”

    简秋阳倒是比较平和,只是有些疑惑的道:“这事儿…当真和他们没关系么?”今天的事一看就是冲着卫君陌来的,真的蔺家兄妹俩突发奇想的行为么?但是看朱初瑜的态度,好像确实是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但是介于对朱初瑜一贯的印象,简秋阳还是保留意见。

    南宫墨偏着头道:“朱初瑜和萧千炜,就算不是幕后策划,至少有一个是知情的。”如果全然不知情,方才在正殿那两位就不会想要拦着她了。对此,南宫墨更倾向于萧千炜。朱初瑜没那么蠢,更不会将自己的兄长牵扯进来。

    蔺长风有些诧异,“他们夫妻俩做事还各干各的?”

    秦梓煦倒是比较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楚王殿下和王妃一般完全的开诚布公啊。而且,这段日子郑王似乎对郑王妃的能力有些不满。”朱初瑜的娘家现在不仅帮不上萧千炜的忙,还需要萧千炜大力扶持以恢复元气。前几天朱初瑜又惹了皇后不悦,连萧千炜亲自入宫赔罪都被皇后给赶了出来。再加上突然要纳四个出身都不弱的侧妃,萧千炜自然也需要向这些侧妃的娘家示好。这种情况下,只要萧千炜不傻都不会对朱初瑜毫不隐瞒的坦诚任何事情。万一朱初瑜一时脑抽妒火中烧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来怎么办?

    蔺长风翻了个白眼,“他还没朱初瑜聪明呢。”

    秦梓煦摇摇头,温文尔雅地道:“自负的人都会觉得,这世上最聪明的就是他自己。就算他被别人打败了,他也不会觉得是自己蠢,而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好了,你们俩。”南宫墨好笑地提醒两人,“也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这两位也是够了。

    南宫墨有些好奇,侧首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卫君陌问道:“难道师兄提前告诉你了?他怎么会这么好心?”不然,卫君陌怎么会突然跑去跟谢七公子下棋?这两位没什么交情不说,卫君陌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喜欢下棋的人。

    卫君陌摇头,弦歌当然不会有那么好的心。淡淡道:“是谢七公子告诉我,他偶然看见蔺家六小姐进去了。免得不小心撞上冒犯了。”

    “然后?”南宫墨挑眉道。

    卫君陌道:“然后,我让人把朱大引过去了。”对此,楚王殿下毫无愧疚。事实上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人将朱大引了过去而已。朱大又不是色中饿鬼,就算是垂涎蔺菡的美貌也要考虑一下她的身份。两人就算撞上了也没什么,两人都身份不凡,轻而易举就能够掩盖过去。但是蔺菡自己作死要在房间里用药,让两人都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那也是她自己的事。

    “回头要好好感谢谢七公子。”南宫墨道。

    蔺长风目光在两人身上滴溜溜地打转,笑眯眯地问道:“墨姑娘,如果他真的中招了,你打算怎么办?”

    一时,旁边的三人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秦梓煦只是单纯的好奇,他家中早已经有一妻一妾,对卫君陌这种深情专一其实并不十分能理解。但是他能包容,其实秦梓煦挺不能理解那些揪着别人纳不纳妾的事情碎嘴的官员的。纳妾是个人喜好,或者别的需要,不纳妾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至少也没有妨碍到旁人吧?人家夫妻和睦不愿意纳妾关旁人什么事?纯粹是闲着没事找死做。

    至于蔺长风,就是全然的没事干想要挑事儿了。简秋阳最平淡,就是一点点好奇王妃的想法。

    南宫墨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道:“捏死那个贱人?”

    “……”长风公子半晌无语,好一会儿方才不甘地道:“难道不是应该好好修理卫君陌,或者干脆抛弃他吗?”墨姑娘看起来就是那种不习惯跟人公用私人用品的人啊。话音未落,收到卫公子冰冷的眼刀两枚。南宫墨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看起来很蠢么?”

    “恭听指教。”长风公子恭敬地表示自己洗耳恭听楚王妃的高见。

    南宫墨道:“是别人要算计他,又不是他自己想要打野食。当然,太蠢被算计的话还是需要修理的。但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先修理算计人的外人吗?更何况,我抛弃他跑到不是反而便宜了别人?让别的女人来用我的钱,打我的娃,我蠢么?”

    “那该怎么办?”长风公子问道。

    南宫墨摸着下巴道:“收拾的所有人都不敢觊觎我的人?”

    长风公子抱拳表示佩服,笑吟吟地看向卫公子问道:“楚王殿下,你有何高见?”

    楚王殿下:“那就辛苦无瑕了。”

    “……”

    一行人回到主殿,南宫墨顺利的看到了萧千炜眼底的一丝惊讶和失望。眼眸微垂,唇角蓦然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无瑕?”

    南宫墨摇摇头,浅笑道:“没事,好多人突然有点不习惯。”

    “娘亲!”夭夭欢呼着扑了过来,两只小手保住了娘亲的双腿。身后,安安小朋友负手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站在卫君陌身边。容貌出众的一家四口顿时让众人瞩目,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盘算起自己家中的小儿女小孙子孙女来了。南宫墨俯身抱起女儿笑道:“夭夭有没有调皮啊?”

    夭夭乖巧地摇头,“木有,夭夭最乖了。娘亲,夭夭去看新娘子了哟。”

    南宫墨有些惊讶,挑眉道:“哦?谁带你去的?去看哪个新娘子了?”

    夭夭眨巴着大眼睛道:“七七姑婆带夭夭去哒,有四个新娘子哟…加上皇婶婶,三皇叔就有五个新娘子鸟。三皇叔好高兴对不对?”小孩子不知道顾忌,夭夭的声音更是清脆悦耳的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不少人目光隐晦而诡异的看向萧千炜,虽然妻妾成群如花美眷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但是一次娶四个妾…让人羡慕之余,也难免给人几分此人好色的印象。

    南宫墨微笑,捏捏女儿的小脸道:“别乱说,新娘子漂不漂亮?”

    夭夭撅着小嘴,“夭夭才没有乱说!三皇叔一直在笑啊笑,肯定很高兴。三皇叔,难道真的向娘亲说得一样,你不开心吗?那你不要娶新娘子好不好,三婶婶、其实…勉强也还算可以拉。新娘子都没有三皇婶漂亮。”当然更没有夭夭的娘亲漂亮了。

    萧千炜脸上的笑容有些撑不住了。其实他很想问一问夭夭,你娘什么时候说我不开心了?但是,跟小孩子是没有道理可将的,于是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只得尴尬地站在那里了。

    “噗嗤。”萧千炯端着酒杯坐在一边,笑得前俯后仰。

    萧千炽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夭夭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事吗?

    萧千炯抹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抱过夭夭笑道:“小夭夭啊,你三叔当然高兴了。是你娘亲看错了啊,来别管这些了,今天跟四叔回去玩儿好不好?康儿弟弟很想你呢。”

    “弟弟?”夭夭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她只有哥哥,弟弟却是个新鲜玩意儿。一边用小手推着萧千炯的脸,“四叔臭臭,康儿弟弟为什么不来找夭夭玩儿?”萧千炯无奈,“弟弟还小呢。”

    大厅里很快又恢复了热闹,南宫墨朝着萧千炜点点头歉然道:“小孩子不懂事,三弟勿怪。”

    萧千炜笑容有些僵硬,“大嫂言重了,小事罢了。”( 就爱网)

495、悲剧洞房夜

    夜晚的郑王府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喧闹不已。殿外各色缤纷烟火冲天而起,将郑王府的上空交织成一片绚丽的海洋。大殿中的人们却并没有多少去关注外面的烟火,而是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忙的不亦乐乎。眼看着吉时将之,终于有人起哄闹腾起来说新郎该入洞房了。更有不少纨绔子弟纷纷叫嚷着要闹洞房,又被身边的人给按了下去。

    萧千炜也喝了不少酒,往日里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了潮红的酒气,倒是当真显得喜气洋洋,很有做新郎官的感觉。

    朱初瑜坐在萧千炜身边,淡定地笑着。美丽的容颜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倒是一脉的从容淡定。

    萧千炜起身跟宾客们致歉,又拜托了萧千炽和萧千炯兄弟俩帮忙招待宾客,这才由身边的扶着往后院走去。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这些宾客原本就不需要他一直奉陪下去的,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一刻值千金么。只是有不少人已经在心中暗暗揣测,郑王殿下会先去哪位侧妃的院子里。

    卫君陌侧首看向身边难得在这种无聊的宴会中显得兴致勃勃的南宫墨,低声道:“无瑕,若是累了咱们就先回去吧。”至于两个孩子,早就已经被人送去长平公主府休息了。小孩子要按时作息才行。

    南宫墨摇摇头,笑容可掬地道:“宾客都还没走呢,咱们怎么能走?”他们好歹也算是萧千炜的大哥大嫂嘛,面子还是要给的。卫君陌挑眉,俯身到南宫墨耳边低声问道:“方才你出去做什么了?”

    南宫墨扬眉,含笑不语。

    卫君陌摇摇头,也不再过问。不管无瑕干了什么,只要不是伤害到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关系。

    后院里,萧千炜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人的手漫步往里面走去。有些微醺的醉意被清冷的寒风一吹顿时就清醒了许多。按说今天的事儿不说,萧千炜并不想就这么去侧妃房里安置了,但是新婚之夜一个侧妃房里走不去同样也说不过去了。想想也不是十分着急的事情,便也只得罢了。

    “王爷,不知是去……”

    萧千炜顿了一下,所谓沉思了片刻才道:“却吕氏院子里吧。”

    “是,王爷。”侍从在前面引路,朝着王府后院西南的一座同样张灯结彩的小院走去。

    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新房里,穿着桃红色嫁衣的美丽女子正端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只是那鸳鸯戏水的盖头却并没有覆盖在头上,美丽的容颜打量着房间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她本也是名门嫡女,祖父更是一uu234)

496、楚王妃的报复

    宾客们被朱初瑜客客气气地送出了郑王府各自归家。总的来说,这场纳侧妃的喜宴表面上来看还是成功的。只除了洞房的时候突然发现新郎……当然,后者外人并不知情,所以依然还是成功的。

    坐在回去楚王府的马车里,南宫墨靠在卫君陌身上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同时还有几分深深的遗憾。卫君陌一只手扶着她,不解地问道:“无瑕心情很好?”南宫墨连连点头,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卫君陌眯眼看着她唇边止不住的笑意,看来…真的是心情很好了。

    “无瑕做了什么?不能跟我说么?”卫君陌问道。

    南宫墨眨眼,“求我啊。”

    卫公子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尊,“求你。”

    翻了个白眼,这么容易妥协,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

    俯身靠近卫君陌怀中,南宫墨低声耳语了几句。卫君陌挑眉,半晌无语,“你…去配这种药?”卫公子考虑以后要不要对无瑕更加千依百顺一点,这种药简直就是男人的噩梦。但是同时,又为无瑕竟然亲自为萧千炜配这种药而感到一丝不悦。

    南宫墨摇头,“当然不是,就算我想也来不及了啊。”

    “那是…。”

    “当然是师兄。”南宫墨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同谋者,“买迷心香的是萧千炯麾下一个幕僚身边的人,师兄对这事儿很不高兴呢。”弦歌公子对自己如此高雅的药物居然用在如此下流的地方深感不悦。当然,弦歌公子自己给人用的话,就不是下流了。

    卫君陌挑了挑剑眉,“你动的手还是弦歌?”

    整个宴会,南宫墨都没有靠近过萧千炜。但是中途她出去过一趟,那点时间够她把药下在几个侧妃的身上吗?

    南宫墨笑容可掬地道:“我们一起下的手。”弦歌负责将一部分药粉扔进了萧千炜用的酒壶里。在场的人有不少都喝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被御医查出来那也只是普通的强身健体的药而已。而南宫墨负责将另外一部分药香洒在了萧千炜前往后院的必经之路上。而当天晚上,喝过那壶酒又会去后院的男人只有萧千炜一个人。朱初瑜同样也喝过,但是她是个女人,那药对她没有任何效果。

    “听说今晚还会下雪啊。”南宫墨悠悠然道。本就极淡的药香,被积雪一盖,被水汽侵蚀很快就会无影无终。就像平心斋那一炉变成了檀香的迷心香一样,没有丝毫痕迹。

    卫君陌将她揽在怀中,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还在生气?”

    南宫墨轻哼一声,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只是作为大嫂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还是让他修身养性一段时间比较好。”

    “他的身体不需要无瑕关心,无瑕关心我就好了。”卫君陌道。

    南宫墨笑吟吟地看着他,“你也想要试试?”

    “……”

    靠在他厚实温暖的怀中,南宫墨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休息。

    敢撬她的墙角?她就让他连自己的墙角都没得撬!

    回到楚王府,南宫墨便心满意足的歇下了。半点也没有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而影响到心情。隔天也一派自在悠然的拉着卫君陌去长平公主府接两个孩子,应了太初帝的旨意带着两个孩子进宫请安,全然是一副安心等着过年的闲散模样。只是在看到萧千炜明显掩饰不住的憔悴和阴郁神色的时候,楚王妃暗地里笑得更加愉悦了。

    郑王殿下完全没有刚纳了四位侧妃,艳福无边的志得意满的模样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临近过年大家都很忙,而且黄家的八卦也不是那么好看的,于是大家也只能暗暗在心底猜测罢了。

    转眼间便过完了新年,就已经到了太初元年了。

    这日正是金陵城中的元宵佳节,元宵节这一日,金陵城中没有宵禁,城中百姓可以自由的在街上嬉戏玩耍。夜幕中,整个金陵城比起白日更加的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南宫墨两人携手漫步在城中的灯会上,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们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总是忍不住要侧首注目。过完年的金陵城里依然幽寒料峭,南宫墨披着一件短披风走在人群中,看看周围的人潮涌动,不由莞尔。清丽的容颜在微黯的烛光下熠熠生辉,依旧光彩照人。

    “好多人啊。”南宫墨有些惊叹地道,她几年前早金陵也过了一次元宵节的,不过但是灯会上好像并没有这么多人。

    卫君陌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将她与过往的人群隔开,一边道:“二月就是父皇的守城,三月初就是恩科春闱,有不少人在年前就已经感到金陵了,只是你没有注意罢了。”这个时候出门艰难车船不便,特别是一些偏远地方的学子,只是入京参加科举路上说不定就要好几个月,一个不小心说不准还会误了考期。所以有不少人都会未雨绸缪,提前到达金陵,可以在城中租个便宜的院落或者有钱的直接住在客栈。既不用事到临头着急,还可以多温习一下功课,自然是两全其美。

    南宫墨有些惊讶,“这样么。”虽然这个时代确实是车船不便,但是对于南宫墨来说也没不便到哪儿去。毕竟如果她独自一个人的话,快马奔驰从南倒北十来天也绰绰有余了。却不知,更多的读书人别说是买不起马,就算买得起他们也未必受得了快马奔波之苦。还有很多连马车都租不起的就只能步行前往金陵了。那路上走三五个月都是常事。

    “各国的使节也到了?”南宫墨问道。

    卫君陌微微摇头道:“只有南越的使臣到了,昨晚傍晚到的,今天上午才入宫觐见父皇。”

    南宫墨站住,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昨天到的,今天才入宫觐见父皇?连国书都没有事先送上么?”虽然说客人远道而来也不应该让人立刻就进宫觐见什么的,但是客人要不要拜会主人和主人要不要劳动客人是两回事。一般的程序也应该是事先派人通知,好让礼部官员好准备迎接。然后太初帝下诏请客人们先休息,次日再召见云云。卫君陌淡然道:“父皇什么都没说,昨晚他们住在客栈,今天才被请去了驿馆。”

    南宫墨耸耸肩,这种事情太初帝和卫君陌他们这些朝堂上的人自然有分寸,也用不着她操心什么。不过,心里却也对面对南越使臣的态度心里有个底。

    灯会上果然有不少儒生大半的读书人,这些人多半是出生清贫的人家,早早的赶到金陵除了虽然要温书,却也有不少人依然为生活所困。所以这样的日子自然也就免不了出来赚些银两了。读书人善于谋生的人不多,所以大多数人最擅长的也只是书画而已,所以灯会上倒是有不少人摆着摊子卖字画之类。一来可以赚些银两,二来若是能够被贵人青眼,自然是最好了。

    看到两人携手而来,不少人的眼光都不由得亮了亮。南宫墨看在眼中不由得暗笑,侧首看向卫君陌的笑道:“看来你还是应该戴个面具再出门。”这些人显然都是认出了卫君陌的身份,心中自然十分期盼着他能够在自己的摊子前驻足一二。只可惜,卫公子显然对这些字画并不感兴趣。

    卫君陌低头看看她,淡笑不语。

    看到两人走过去,被抛在身后的人们不由都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

    “无瑕!”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南宫墨应声回头,便看到谢佩环秦惜还有商念儿竟然站在一起含笑看着他们。两人停步,三人立刻就走了过来,商念儿笑道:“方才我们还在说说不定能遇上你们呢,没想到竟然真的遇上了。”

    南宫墨挑眉笑道:“二嫂,难得你也有空啊。”

    这倒不是南宫墨调侃,回到金陵之后商念儿当真是忙得很。原本家中就有孩子,商念儿一个人又要顾着两个家。过年的时候,倒是干脆加上南宫绪三家在一起过了。以至于自从回到金陵,商念儿竟然走没怎么出来玩耍过。不过商念儿是将门之后,看着虽然不像薛小小跳脱活泼,性子里却还是颇多坚毅,商戎府上和南宫晖府上都让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就是南宫墨也不得不承认南宫绪给南宫晖选了一个很不错的妻子。

    商念儿脸颊微红,无奈地道:“你也来取笑我,谁让我不如你手下能人如云,只能事事亲力亲为呢。”

    “惜儿,你的身体……”

    秦惜披着一件白狐皮做成的斗篷,有些清瘦的小脸在白绒绒的皮毛间映衬的更加娇小可人。秦惜摇头,嫣然笑道:“我好得很,让你担心了。”

    四人说了几句,南宫墨也看出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某人让三人都有些不自在。有些为难地看向卫公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卫君陌平静地看了她片刻,道:“你们四处逛逛,晚一点我来接你。”

    南宫墨心下略有些愧疚,卫君陌本就忙得很,好不容易今天抽出时间来陪她逛灯会,特意连两个孩子都被扔在了家里,结果……

    卫君陌摸摸南宫墨的脸,无声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谢佩环三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谢佩环道:“我七哥还有秦公子他们在前面状元楼小坐。”她们几个其实也是跟兄长出门然后遇到了的。

    卫君陌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卫君陌的离去,让谢佩环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南宫墨无奈,“你们也太夸张了。”秦惜微笑道:“墨儿你不懂……”南宫墨是完全感觉不到卫公子的气势,但是不代表她们感觉不到啊。有这么一个气势森然的面瘫站在一边,别说玩耍了,就是想要愉快地聊天也不行。就算卫君陌根本没看她们,她们也很容易会有一众芒刺在背的感觉啊。

    商念儿和谢佩环齐齐点头。

    所以说,卫公子桃花运不太好,真的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么一想,敢于算计卫公子的蔺菡简直就是巾帼英雄了。四哥长相出色衣着华美的女子并行在人群中,却并没有引来什么不长眼的人骚扰。天子脚下,一块板砖砸下来也会砸三个官员,两个皇亲国戚,还有五个是官员和皇亲国戚的亲戚。这种容貌衣着气质,只要眼睛没问题都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人。

    秦惜满是欢喜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自己出来逛灯会呢,咱们快走吧。”

    三人纷纷点头,十分体恤她从小被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手拉着手,四人脚步轻盈的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观看街道两边挂着的华美彩灯和各种小摊。

    街边的一处酒楼二楼的窗口,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而立。男子二十来岁的模样,身形修长,眉目英挺,比起金陵城中常见的人肤色略深了一些,虽然穿着一身中原人的服饰,却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并不是中原人。另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绝美,眉间点着一个一颗金色的宝石花钿,一袭深蓝色的长裙,细腰轻挽,秀发微曲,更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两人此时都正点头看着楼下街道上渐行渐远的四个女子,男子挑眉道:“没想到…这大夏果然是美人如云啊。随随便便就能够见到四个风格各殊的绝色。”他的中原话说得十分流利,只是带着一种有些古怪的口音。

    女子微微皱眉,以另一种语言道:“哥哥,那四个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没听见么?方才那几个女子称呼那为无瑕。”

    “那又如何?”男子不以为然。

    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来之前,哥哥没有听人提起过吗?楚王妃,名叫南宫墨,字无瑕。”

    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中原人真是麻烦,取个名字还要那么多的花样。不过…那是楚王妃?可真是个绝代佳人。跟那些柔柔弱弱的中原女子格外不同。”女子轻哼道:“刚才那个男子应当就是楚王,哥哥,你不是他的对手。做好不要去惹他。”

    男子翻了个白眼,“不是正好么?你对楚王有兴趣,我对楚王妃有兴趣,咱们合作好了。”

    女子耸耸肩,再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南宫墨等人的人流,道:“我不觉得跟你合作有什么用处。反倒是可能会激怒楚王。”她又不是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兄长,中原男人对他们的女人可是十分看重的。别说是被人怎么样了,就算是被人多看几眼说不定都要发怒。跟他合作?她又不是疯了。( 就爱网)

497、我是个低调的人

    人群中,南宫墨脚下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与她携手而行的谢佩环立刻就察觉到了,轻声问道:“怎么了?”南宫墨蹙眉,淡淡道:“有人在盯着咱们看。没事,先走吧。”

    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南宫墨不争痕迹的打了个收拾。不一会儿,一个样貌寻常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四人跟前,不动声色地低声道:“王妃。”南宫墨道:“让人去查查,后面明泉居二楼第三个雅间里面是什么人。”中年男子回禀道:“回王妃,应该是南越的王子和公主。那两位今晚也在灯会上,陛下派人盯着呢,方才属下看到宫中的暗卫了。”

    “原来是这样。”南宫墨这才放心下来,点头道:“没事了,你去吧。”“属下告辞。”

    男子移开了几步,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南越王子和公主?”谢佩环三人都有些惊讶,秦惜道:“再过不久就是陛下的万寿节,应当是来贺寿的使臣吧?”太初帝登基的时间有些赶,不仅是各国使臣就连藩王们都没有前来道贺,这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万寿节,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了。

    谢佩环也想到了这个,蹙眉道:“我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新皇刚刚登基不久,之前大夏又经过了几年战乱,如今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这个时候那些邻国成群结队的跑来给皇帝祝寿,能有什么好事?当初先皇在位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来?“有没有好事儿,人家都要来,咱们也不能将人赶回去。”南宫墨笑道。人家来个皇帝贺寿,他们不让来反倒是显得他们心虚小气。

    谢佩环不由莞尔,点头笑道:“说得也是。”

    商念儿无奈地看向她们道:“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就别说这些让人烦心的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笑道:“念儿说得是。”

    将南越公主王子的事情抛到脑后,四人畅快地在灯会上闲逛着倒也十分愉快。虽然都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识稀少的女儿家,但是这样整个金陵甚至更多的人都共襄盛举的热闹即便是在天子脚下也还是不多的。倒是也不会觉得无聊。

    商念儿和秦惜各自拎着一盏花灯,看看两手空空的谢佩环和南宫墨道:“你们当真没有看上眼的?随便挑一盏回去留作纪念也是好事。

    谢佩环笑容可掬地道:“我总觉得,不走过所有的地方,怎么知道还有没有更漂亮的呢。”

    “那若是没有呢,说不准前面好看的也被别人抢走了。”商念儿道。

    谢佩环耸肩,“那就只能说是无缘啊,横竖我也没有特别中意的。而且你们小心翼翼的拎着花灯,我还可以借来玩玩,我倒是可以买许多别的小玩意,可比花灯有趣多了。”金陵的元宵灯会本就是盛事,又邻近陛下寿辰全国各地的商人也都在往金陵赶,灯会上自然也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谢佩环手中拎着一个素雅的锦袋,里面已经塞了不少沿路买来的小东西,可见是早有准备的。

    秦惜无言,只得看向南宫墨。南宫墨笑道:“我倒是没有佩环那么多的想法,不过我总觉得手里还是空着比较好一些。”

    另外三人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全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手里还是空着比较好。哪里好了?

    南宫墨在心中暗笑:哪里好?无论是挤人海,玩游戏还是打架,当然都是空着手比较好。谁让他们都没有让丫头跟着呢,总不能将暗卫招出来拎东西吧。

    四人正说笑间,就见不少人潮向着前面的方向涌去,其中更有许多读书人。商念儿好奇,“这些人干什么去?前面有热闹看么?”

    路过的一个儒生模样的男子见四人容貌脱俗,不由得停了一下脚步道:“姑娘不知道么?前面街角的得月斋在办诗会,出众着可得十两纹银,魁首可得一百两呢。”大约是想起自己身为读书人应该视钱财如粪土,男子微微窘迫了一下,匆匆道:“几位姑娘慢行,在下先走一步。”说完,便匆匆赶上了前面的人,朝着前面奔去。

    商念儿有些诧异,“诗会?”

    秦惜笑道:“也不奇怪吧,这元宵佳节,又是灯火辉煌的,写个诗助兴往常应该也是有的。”

    谢佩环点头道:“不错,不过这次彩头却是不少。”读书人也是要吃饭,会在这个时候在外面摆摊的,不是希望遇到贵人就是想要赚点钱糊口,只怕还是后者多一些。十两银子也足够一个贫寒学子找一个清净一些的屋子住到会试结束并且包括这段时间的生活花费了。若是侥幸得了头筹,那手中更是要宽裕许多,也难怪这些人都纷纷往那边赶去了。

    商念儿迟疑了一下,道:“我好像记得这得月斋应该是郑王府文侧妃娘家的产业。”

    “咦?”闻言,另外三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商念儿想了想,“应该没错,得月斋是一处还不错的书斋,我去替阿峤买过两次书,偶然听人说起过。”

    南宫墨点头,“那也无妨,咱们要不要去凑热闹?”

    秦惜道:“小半条街的人都往那边挤,咱们不去岂不是显得奇怪?”

    “那就走吧。”南宫墨和商念儿倒是无所谓,但是谢佩环和秦惜却都是喜爱诗书的人,倒是都有几分兴致勃勃。秦惜低声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文家这名字取得真不错。”

    得月斋的位置好,就在外城距离内城最近的一条大街上,又因为在路口,门外地方也大等到她们过去的时候门外的大街上已经挤满了人。南宫墨连忙一手拉着谢佩环一手拉着秦惜,还要嘱咐商念儿自己小心一些。商念儿本身也有些护身的本事,倒是不用她太担心,笑着点点头便罢了。

    得月楼门前,已经挂上了要写的题。南宫墨举目望去,分别是元夕,梅,雪,贺岁,等等十来个题,诗词格式韵律倒是统统不限。门前的台阶上摆着一长排的桌子,上面有展开的宣纸,还有人专门磨墨。对自己有信心的读书人只要上前写下诗词,落款之后交给站在跟前的人送进去便是。只要写得好的当场就能得到二十两的奖励,而那所谓的魁首又是从这些得到了奖励的人之中再行评选。不过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她们到了这儿的一会儿功夫,倒是已经有两个读书人欢喜的结果了自己的赏银在一边等着呢。这种事情不仅仅是能得到银两这个好处,同样也能让自己在金陵的士子之中扬名。

    “文家人可真是大手笔。”谢佩环轻叹道。

    文家老爷在翰林院当职,在朝廷清流文人之中颇有些影响力。所谓清流,就是两袖清风,高风亮节之士。像南宫墨这样守着几百万两的银子和无数产业的人自然做不了清流了。你都富得流油了,说自己是清流谁信?

    今天晚上半上这么一场诗会,只怕要将小半个文家的家当都赔进去。不过,应该能收获不少名声就是了。

    秦惜掩唇低声道:“佩环这是想岔了,文家是没钱,但是郑王殿下有钱啊。”

    文家往年可从来没有这么高调过,如今突然来这么一处自然不会是没有原因的。郑王妃没有嫡子,如果文侧妃能够先一步生下郑王的长子,那么将来,长子和嫡子之间总还是有几分回旋的余地的。毕竟,朱家的家世摆在那里,在朝堂的官员和皇帝的眼中,绝对没有文家讨喜。

    谢佩环一怔,恍然失笑道:“倒是我想错了。”

    商念儿翻着白眼低声道:“你们别说了啊,让人听见了咱们说不定会被围殴。”在人家门口说人家的坏话,现在在场的读书人可是对得月斋很有好感的。

    秦惜和谢佩环眨了眨眼睛,左右瞄了两眼发现没人关注她们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这场热闹,附近特别是得月斋对面和旁边的几家茶楼都早已经坐满了人,四人也就懒得进去了,直接找了个偏僻避风一些的树下站着,不远不近的听着前面传出来念诵诗词的声音,谢佩环和秦惜也不在议论得月斋,而是时不时小声讨论几句听到的诗词。只要是读书人,多少都会写几首诗。虽然水平有高下,却也真有不少做的不错得两人齐声赞赏的。至于不怎么懂诗词的商念儿和更加不懂诗词的南宫墨,就只能默默的在一边听个热闹了。

    “王妃,王爷请您和三位姑娘进去。”一个暗卫出现在南宫墨跟前,低声道。

    “咦?”南宫墨有些诧异,看了一眼暗卫指的身后的茶楼道:“他们不是在状元楼吗?”

    暗卫道:“这边有热闹,王爷和几位公子早就移驾过来了。方才竟然没有看到王妃,请王妃恕罪。”南宫墨挥挥手表示无妨,这才拉着三人走进了身后的茶楼。这茶楼位置极好,不过开在外城,到不是这些权贵世家的公子们常来的地方。倒是一些纨绔子弟不喜受拘束喜欢出来玩儿。

    进去之后四人直接被领上了二楼,虽然早没有了厢房,但是却也有一扇八折山水木雕屏风隔出了窗前一段极好的位置。拜访着两章桌子,一张桌边坐着卫君陌,弦歌公子,蔺长风,秦梓煦,谢七公子,南宫绪,简秋阳以及不知道怎么竟然也在场的何文栎。另一张桌子却是空着的,显然是方才才刚刚为她们准备好的。见到南宫墨,众人连忙要起身见礼,南宫墨抬手道:“在外面,不必如此。大家随意吧。”

    两张桌子之间还是隔着一道花屏的,不过其实也不能挡着什么。南宫墨明显看到秦惜看到弦歌的时候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若不是南宫墨特意注意着,只怕还不会发现。弦歌公子倒是一派淡定,别说是秦惜了,连南宫墨都没有多瞧一眼,靠着窗户端着就被坐在那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墨朝着卫君陌笑了笑,便拉着三人在另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小二很快就送上了热茶点心等等,还十分贴心的没人送了一碗驱寒的姜汤。喝了一口姜汤,即便是南宫墨也不由得觉得浑身升起一股懒懒的暖意。谢佩环三人更是立刻就舒展了修眉,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谢七,秦大,两位都是金陵出了名的才子,不下场去试一试么?说不准,咱们今晚这些茶水费用就可以免了。”蔺长风看着对面的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谢七公子摸摸鼻子笑道:“长风公子也是才思敏捷,不如一起?”要丢脸就一起丢脸。

    长风公子立刻颓了,到不是他写不出来诗,但是跟这些贫寒学子争这个名头,简直就是找骂。万一输了,那更是丢脸到家了。在谢七公子这里碰了个没趣,长风公子又转身去撩拨卫君陌,“楚王殿下,你看看人家郑王府,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卫君陌淡淡地看着他。

    蔺长风头顶凉风嗖嗖由不自觉,“不知道你有多小气么?人家郑王府腊月送腊八粥,正月也开仓放粮,好让百姓们过个好年,现在又举办诗会惠及贫寒学子,再看看你啧啧”长风公子仿佛恨铁不成钢的连连啧声不止。恨不得左脸写上小气二字,有脸再写上吝啬二字了。

    秦梓煦笑道:“长风公子这可是冤枉了楚王殿下了。刚刚入冬王妃就命人在外城设了三处安置无家可归之人的院子,应天府年底施粥的银两,可是有半数都是王妃出的。”身为应天府尹,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秦梓煦。秦梓煦先要出政绩,就不能让金陵城里冻死饿死太多的人。但是长期施粥需要钱财支持,即便是蔺长风在户部,也不可能越级给他批银子,于是秦梓煦只能自己想办法。秦家当然也拿得出这笔钱,但是秦家也不可能举全家之力给秦梓煦一个人做政绩,即便他是秦家未来的家主,却也不能这样将资源大幅度的倾斜让族人不满,这也不是长久之道。于是,昔日的秦大公子只能可怜巴巴地到各个富商权贵家里去请人募捐。

    秦家大公子的身份在这些事情上其实并不能给他太多帮助,秦家势大没错,但是同样的对手也不少。所以总共秦梓煦也没弄出来多少钱,最后还是南宫墨暗地里给支援了他一笔钱,不过这笔钱是在太初帝面前过了明路的,就算将来有人知道了也不碍事。

    蔺长风侧首看看南宫墨这边,诧异地道:“墨姑娘,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个为善不欲人知的好人啊。”

    南宫墨抽了抽嘴角,“我是个低调的人。”( 就爱网)

498、砸场子!

    眼看着长风公子又要祸从口出了,简秋阳本着同袍之谊暗暗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看卫君陌。长风公子眼风一扫,这才发现卫公子盯着他的危险眼神,连忙干咳了一声笑道:“哈哈,说起来,这诗会快要差不多了吧?”

    卫君陌神色平淡的看着他,道:“本王突然想起来了,你说的不错。元宵佳节确实不该如此小气。”

    蔺长风干笑,“再过一个时辰元宵节就过了。现在想起来也来不及了啊。”

    卫君陌道:“无妨,听说我们是至交好友?”

    “不敢,不敢。”蔺长风赔笑。卫君陌摇头道:“不必如此谦虚,既然是至交好友,自然应该两肋插刀是么?”

    “……”老子这几年替你出生入死还不够,你居然还想插我两刀?长风公子狂暴。

    卫君陌道:“我也不需你两肋插刀。我给你一万两,你下去一人一两发给下面的读书人吧。对了,每个人说一句元宵快乐。不为难吧。”

    长风公子一脸随时随地都要吐血的表情,他这不是去做善事,他是去丢人现眼。

    连忙挤出笑容,“别呀,有银子咱们不会留给夭夭和安安花么,散什么财啊,本公子又不是善财童子。”

    “我以为你想当善财童子。”卫君陌道。

    “…。”

    “咳咳。”谢七公子为人厚道,指了指窗外,转移注意力道:“结果好像出来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对面的诗会上竟然选出了三百多首不错的诗词。不一会儿,就看到得月斋里几个人走了出来。为首两人一前一后却是萧千炜和一个是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是文侧妃的亲生父亲,文大人。跟在萧千炜身后的则是郑王妃朱初瑜和另一个披着浅紫色披风,容貌秀雅气质温文的女子。应当就是郑王府新入门的四侧妃之一的文侧妃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认出了萧千炜,纷纷惊呼不已。

    “竟然是郑王殿下!”

    “还有郑王妃!”

    萧千炜含笑朝着众人拱手笑道:“本王适逢其会,有幸看到诸位才子的大作,很是佩服。”众人连连到不敢,站在最前面的几个贫寒学子更是激动不已。还没有会试,自己的诗文竟然就有幸让郑王殿下看到,若是……

    萧千炜笑道:“方才店主与本王商议,今夜佳作甚多。想要将各位的诗文集结成册,以供天下学子共赏。不知各位可否愿意?”

    这哪里有不愿意的?

    看到众人激动的神色,萧千炜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从身后结果了一张纸笺笑道:“既然本王正巧碰上这样的盛会,自然也不能不表示一番。方才所有的佳作中,则出前十名,彩头分别为一千两到一百两。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吧。”

    闻言,众人不由哗然。这彩头可比刚刚的丰厚多了。魁首更是比方才丰厚了十倍,不少人心中暗暗懊悔方才作诗的时候没有在仔细琢磨一番,说不定能够好呢。萧千炜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继续道:“如此,本王再次宣布名次。”

    前十名的名次很快就被一一公布出来。得中的人自然是欢欣鼓舞,落了的人略有失望却也依然高兴,毕竟他们之前已经得到过十两银子了。更重要是是郑王说得那个将诗文结集成册的事情。若是成了,对名声的提高用处更是不小。

    人群中不少人纷纷高呼王爷千岁,一片欢腾不已。

    萧千炜正要亲自将彩头送到得中的读书人手中时,却听到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传来,“这些中原人忒是没趣了,堂堂男儿就会做几句狗屁不通的酸诗,竟然连女人都比不过。”

    这话一处,人群顿时轰然。萧千炜眼色一厉,目光冷厉的射向声音的来处。不知何处,人群中已经站了几个青年男女,虽然穿着大夏的服饰,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并非大夏人,至少,绝不是中原人。

    方才说话的青年男子正是这其中的一个,不过只看这几个人的站位也知道这人只是一个小角色这些人都是以站在最中间的一男一女为首的。如果方才在街上南宫墨回头看过,就会发现这一男一女正是在那茶楼上偷窥他们的人。

    这几个人出言不逊自然是惹到了周围的读书人,一个儒生站出来道:“哪来的蛮夷,也该对着郑王殿下出言不逊。”

    却不想,其中一个男子却突然抽出腰间的鞭子一抖,就朝着那说话的儒生抽了过去,冷笑道:“哪来的酸儒,也该对我们公主和王子不敬!”

    “放肆!”萧千炜脸色顿时铁青,神色不善地盯着南越男子厉声道:“南越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天南越使臣入宫觐见的时候萧千炜也在,自然不会认不出这兄妹俩。南越王子笑道:“郑王殿下何必动怒?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中原人听说都十分好客,小王来者是客,难道就让他如此出言不训?”可怜那儒生一鞭子被抽中了脸上,顿时血水顺着指风流了出来。若是这伤痕好不了,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就算能好,想要赶上参加这次恩科只怕也有些困难。

    萧千炜咬牙,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将那受伤的儒生扶下去找个大夫。

    “就算是客人,也要有做客的抬举。”萧千炜盯着南越王子沉声道。那南越王子却并不惧怕,反倒是笑得越加放肆起来,“难道咱们说得不对么?堂堂男儿正该横刀立马,扬鞭沙场,你们中原男子就只会念几句酸诗,风一吹就倒了,还算个什么男人?”

    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在场的只要是男子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我大夏人多地广,百姓自然也爱好广泛。若是每个人都想要横刀立马,扬鞭沙场,只怕…贵国承受不住吧。”站在萧千炜身边的朱初瑜突然开口道。闻言,南越王子不由得一怔,看向朱初瑜。旁边的一众大夏人却觉得郑王妃说得大快人心,纷纷叫好。

    南越王子挑眉,打量着朱初瑜道:“看来这就是郑王妃了,果然是个美人儿,郑王正是好福气。”

    朱初瑜神色冷淡,“南越王子谬赞。”

    南越王子突然一笑道:“小王听说大夏楚王妃殿下文武双全,既然郑王妃口气如此豪壮,想必也是非同凡响。正巧这会儿大家闲着无视,舍妹也正好会些拳脚功夫,不如大家切磋一下。也让金陵的百姓们看个热闹,就当是咱们向各位赔礼了。”南越尚武,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贵女千金,纷纷以身手矫健骑射出众为容。也不吝于在人前展示自己的伸手,所以南越王子要妹妹在众人面前比试当做赔礼也不觉得失了身份。

    但是,南越人不为难,大夏这边就为难了。不说大夏的风俗习惯单说朱初瑜根本不会武功这件事就是个大麻烦。

    立刻有人不平的道:“郑王妃是名门淑女,岂会如你们这些番邦蛮夷一般舞刀弄枪!”

    那一直没开口的南越公主媚眼微挑,笑吟吟地道:“哦?这么说…楚王妃也是番邦蛮夷了?”

    “这…这怎么一样!”说话的人顿时被噎了回去,有些结结巴巴地反驳道。虽然文人普遍还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但是南宫墨的身份还有功绩却也容不得他们随意诽谤。

    那南越公主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朱初瑜,朝着萧千炜扬起下巴道:“既然郑王妃不会武功,那不如就由郑王殿下下场代替王妃吧?还是说…郑王殿下也不敢?”

    萧千炜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岂会害怕她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忍受一个番邦女子的侮辱。正要上前一步,身边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健步上前,朗声道:“启禀王爷,这种小事何必劳烦王爷出面。属下愿代王爷一战。”

    萧千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好,南越公主来者是客,莫要伤了客人。”

    “是,王爷。”

    那侍卫走下了台阶,周围已经让出了一片空旷之地。南越公主淡淡的瞟了那侍卫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一会儿再领教郑王殿下的武功。”言下之意,她对于战胜这位侍卫显然很有信心。

    后面的茶楼里,卫君陌等人同样也关注着外面的热闹。谢佩环三个更是难得见到这种事情,眼睛都定定的落到了那南越公主的身上,谢佩环低声问道:“那个南越公主,能赢么?”

    旁边一桌,蔺长风答道:“听说南越人极为尚武,这位南越公主是南越国王最宠爱的公主,在南越国也颇有声望。南越王和南越国民可不会喜欢那种花拳绣腿的角色。这位公主敢当众挑战萧千炜,应该是南越皇室数得上的高手。”

    萧千炜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是大夏皇子啊,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高手?想要挑战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南越公主此时依然还老神在在,怎么可能没有几把刷子。

    “开始了!”秦惜眼睛亮晶晶地道。

    下面的街道上,果然两个人已经交起手来。那侍卫本就是萧千炜身边数得上的高手,原本还想要留着几分力免得伤了这位南越公主。但是一交上手他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位南越公主不仅武功不弱,而且下手也不轻招式凌厉,招招直指要害。一开始轻敌让他差一点手忙脚乱伤在了对方手中。幸好他武功也不错,更是从战场上历练过的,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南越公主的兵器是一柄缀满了宝石模样精致的弯刀。看上去像是个精致的玩具,但是只要看看那寒光熠熠的刀尖就会知道,那绝对是一件危险的能够要人命的玩具。

    那侍卫用的是随身的佩刀,招式也是战场上的将士惯用的大开大合的豪迈招式。每一招使出去看似威风赫赫,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碰到那南越公主身上。倒是那南越公主,身法诡异,招式凌厉。虽然不及对手力道,但是每次出击总是能够攻击对手的弱点,甚至会给对手照成伤害。

    楼上观战的众人有些诧异,蔺长风看了看卫君陌微微皱眉。

    谢七公子和秦梓煦两个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出了一些门道。秦梓煦皱眉道:“这个女子真的是南越公主?”

    谢七公子摇头,“应该吧?南越派个假公主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而且,若真的是个假公主,也该低调一些才是。

    蔺长风侧首问旁边的南宫墨,“墨姑娘,你怎么看?”

    南宫墨道:“这位公主是个高手呢。而且,还是个走刺客路子的高手。”

    “难道南越想要……”何文栎顿时紧张起来了,南宫墨笑道:“那倒不是,前些日子我请教过齐王叔一些南越的事情。听说南越皇室的争斗十分厉害,每一个皇室成员都是从小习武的。他们皇族皇子公主的身份高低几乎是以他们的能力来决定的。若是武功超群,就算是宫女所生的也能位高权重。若是不能习武,就算是王后所出,也会收人欺压。而女子本身的体力先天弱于男子,皇室的贵女们自然会扬长避短,选择对她们更有利的路子。”

    南宫墨抿了口茶,继续道:“这位南越公主名叫苓香公主,据说苓香是南越的英雄之花。苓香公主是南越王第十一女,年纪靠后,却是南越王最看重的公主。原本听说…打算将她嫁给南越的护国将军为妻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墨都不知道,别人自然更不知道了。谢七公子叹息道:“南越距离金陵到底还是太远了一些。”所以,消息总是会非常滞后。一时半刻,他们只怕也猜测不出这位公主的来意了。

    “不是说南越想要跟咱们和亲么?”蔺长风摸着下巴道,“难道这位公主觉得在南越当护国将军夫人不舒服,想要嫁到大夏来享受锦衣玉食?”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这么嚣张,这位公主真的想要嫁到大夏来么?谁敢娶啊。( 就爱网)

499、敢还是不敢?

    众人谈论间,下面的打斗已经到了尾声。只见那苓香公主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干净利落的一刀落在了那侍卫拿到的手上,顿时佩刀落地顿时血流如注,周围一片惊呼。

    苓香公主收回弯刀,扬眉看向萧千炜,道:“郑王,看来你的护卫也不怎么样啊?还请赐教。”

    萧千炜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对武功并不十分擅长,但是自己的护卫的身手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至少,绝对比他强。既然自己的侍卫打不过这个南越公主,那么他就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了。只是,若是不肯迎战,只会让人觉得他懦弱。而若是应战却输了一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王爷”萧千炜一时间左右为难。

    见他沉默,苓香公主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南越人说敢不敢,比能不能更重要。看来大夏人好像不是这样这位的啊。”说着,苓香公主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将染血的佩刀送回了腰间的刀鞘里,“既然这样,本公主也就不好勉强王爷了。”

    “本王”

    “本王陪你打!”一个洪亮中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响起,萧千炯拨开人群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萧千炯轻哼了一声,有些嫌弃的挑眉打量了苓香公主一番冷笑道:“哪儿来的丫头片子就敢在金陵皇城里耀武扬威?不过你们也就敢欺负欺负不怎么习武的人了吧?上午在宫中怎么不说要切磋呢。”

    苓香公主并没有生气,那南越王子笑道:“原来是四皇子殿下。”

    萧千炯轻哼一声,抬脚踢起了方才落地的佩刀轻轻一抖,刀尖直指那苓香公主,“来战。”

    苓香公主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萧千炯,笑道:“听说四皇子在战场上很是英武不凡,看上去倒是比这位三皇子要有意思一些,请。”

    “这丫头竟然还会挑拨离间。”茶楼里,蔺长风叹道,“四皇子打得过这丫头么?我怎么觉得这么玄呢。”

    卫君陌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还要差一些。”萧千炯练武的资质一般,即便是太初帝重视武功,也不是为了跟人比逗用的。这是在战场上杀敌的招数,只要足够勇武,迅捷,练些杀敌的招数也就够了。真正较为高深的武功,萧千炯学习也不过几年时间,这几年还时常征战在外根本没有功夫认真练武,又怎么比不上南越皇室这些自幼便习武的公主皇子。

    南宫绪皱眉,问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秦梓煦笑道:“大约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力吧。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北元未平,近些年绝不会轻易对别处动兵的。这些人怎么会不想要趁机讨一点便宜呢。朝堂上那些人你们也不是不知,还没怎么着呢就天天嚷着天朝上国以和为贵,若是再看到对方武力惊人,自然就更要以和为贵了。”

    蔺长风牙疼,“这么说,咱们还是得给这群人一个下马威才行啊。”简秋阳笑道:“现在是人家在给咱们下马威。”

    萧千炯的武功显然比那位侍卫要有看头得多,打斗起来也就越加的激烈起来。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为萧千炯加油喝茶。交手了几招之后,那苓香公主终于对萧千炯慎重了几分。站在一边观战的那位南越王子也跟着神色也多了几分认真。除了那位不知深浅的楚王,他们对太初帝的另外三个儿子其实都没怎么看在眼里的。二皇子一看就是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三皇子连应战都不敢。不过这位四皇子倒是颇为刚猛,听闻这位在战场上也很喜欢身先士卒,是个相当勇武的皇子。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上百找,萧千炯神色越加凝重起来,手中的刀舞得虎虎生风。苓香公主握着弯刀的手紧了紧,萧千炯的力气很大,每一次刀锋相撞的时候几乎都震得她虎口隐隐作痛,不过这还不够!

    苓香公主眼底闪过一丝锐气,反手转过手中的弯刀直直的朝着萧千炯手中的刀身斩了下去。萧千炯下意识的举刀挡了上去。两刀相撞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萧千炯手中的到竟然从中间应声而断。萧千炯心中一惊再要抽身已经来不及,被苓香公主抢上前一步,一掌集中了心口跌了出去。

    萧千炯手里的只是一柄普通的侍卫制式佩刀,而苓香公主手中的却是一柄难得一件的宝刀。方才就已经打过一段时间,这会儿再战被苓香公主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机会一刀斩断了。所以说,无论什么时候,随身带着自己惯用的兵器都是一件必要的事情,否则就会向萧千炯一样,上了战场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刀。最后败得郁闷无比。

    看到妹妹再一次战胜,那南越王子更加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看来大夏皇子也不过如此啊。听说楚王殿下今天也来了灯会,怎么不出来一战呢?还是说楚王殿下也是浪得虚名?”

    萧千炯愤恨地将手中的刀扔到了一边,没好气地道:“本王怕大哥来了你们消受不起!”

    南越王子笑容可掬地看着萧千炯,仿佛在宽容的看着一个可怜的失败者。气得萧千炯险些就想要扑上去给他一拳。萧千炜脸色也很是难看,自己精心举办的诗会被这对兄妹毁了一般不说,竟然还敢如此挑衅羞辱大夏皇室!

    事实上,这个年萧千炜过得一直不怎么愉快。具体原因自然就要追溯到他迎娶侧妃那位突然患了某些不可明言的疾病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萧千炜甚至不敢去宣太医来为自己整治,只能暗地里找了几个信得过医术又不错的大夫来看看。但是每个大夫的结论都是一样的,他的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就是不行!

    过着这些时日,萧千炜也渐渐反应过来了。自己身体没问题,心理更没问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被人给下药了。至于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又会做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过年的时候事情不少,南宫墨和卫君陌这两个更不是你说上门求见他们就乖乖等在府里给你见的。于是竟然一直就拖到了现在。在宫中倒是时常碰到卫君陌但是这种事情显然并不方便在宫中说。

    今天好不容易因为诗会的事情心情好了几分,没想到刚到尾声又杀出了两个程咬金,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连原本拉拢了许多读书人的好心情也被弄得消失殆尽了。

    南越王子显然没有将萧千炯的话放在心里,高声道:“楚王殿下,舍妹想要领教王爷的高招,不知王爷是否赏脸呢。”显然是笃定了卫君陌此时就在现场。

    街上一片宁静,不少人开始四下张望想要看看楚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在场。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本王妃正好也想要领教苓香公主的身手。”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影从对面的窗口掠了出来,飘然落在了苓香公主对面。

    “楚王妃?!”

    南宫墨已经褪去了外面穿着的短披风,只露出里面穿着的月白色的衣裙。素衣雅致容颜清丽气质清冷出尘,南宫墨站在场中神色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苓香公主,不像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倒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家闺秀。

    “楚王妃?”苓香公主眼神一闪,有些微的诧异。方才在楼上隔得远,而且南宫墨本身习惯性避开一些特别的目光,所以并没有十分看清楚这位楚王妃的样貌。苓香公主素来以自己的容貌为傲,现在才发现这位楚王妃的容貌竟然完全不输于她。虽然不及她的艳丽风情,却更有一种南越人绝不会有的清傲出尘的气质。这种气质显然更符合大夏人的审美观。

    南宫墨微微点头,右手展开,一柄青光湛湛的剑从她袖间划落,正是青冥宝剑。

    但是南宫墨的剑锋指向的却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南越王子,“本妃不占苓香公主便宜,王子请。”

    南越王子显然没想到南宫墨竟然会直接挑战他,不由得愣了愣,笑道:“王妃,想要挑战大夏高手的是舍妹。”

    南宫墨抬眸,淡淡道:“本王妃想要挑战南越王子,难不成,阁下不敢应战?”

    被人拿自己的话堵了自己,南越王子也一时无语。

    好一会儿,方才笑道:“王妃说笑了,就算是要战,小王也应该与楚王殿下对战才是。怎么能欺负王妃呢?”

    南宫墨不以为然,“贵国公主能与我大夏皇子对战,为何本妃不能挑战王子。闲话休叙,王子只说敢、还是不敢!”

    “王妃说得好!”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

    南越王子眼神一缩,目光如箭的射向距离自己不到十步远的南宫墨。只是南宫墨神色淡定,眼光漠然的注视着他,什么都没有再说。

    敢?还是不敢?

    方才苓香公主说了,敢不敢比能不能更重要。所以,南越王子当然不能说不敢。

    “既然如此小王领教王妃高招。你我点到为止如何?”

    南宫墨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手中青冥剑已经朝着南越王子刺了过去。

    萧千炯看到南宫墨顿时振奋,手舞足蹈地替她加油,“大嫂!打扁他!”

    南越王子侧首避开了南宫墨的剑锋,疾步朝后退去。同时拔出了他腰间的一把弯刀。他这柄到外形同样十分华丽,但是弧度并不如苓香公主,只是稍微有些弯度。但是长度和宽度都是苓香公主的弯刀的两倍有余,也是一把十分不错的宝刀。

    只看他的刀南宫墨就知道这位南越王子跟苓香公主不同,是走男子惯常的刚猛路线的。当场心中便有了主意,手中青冥剑也越发的刁钻凌厉起来。南宫墨的轻功即便是卫君陌也要赞一声非常出色。前后两世都有杀手的经验南宫墨也更知道如何扬长避短。完全不会去跟他硬碰硬,只是以高明的身法游走的同时又趁机给予对手有效的攻击。在场个人,绝大多数都是不会武功的人,只能看到那南越王子看似十分威风的招数,打的霸气无比。然后就是楚王妃飞快的移动身形,至于南宫墨的招式却是完全看不清楚了。

    但是站在一边观战的苓香公主和几个侍从却看的清清楚楚。南宫墨的路数和苓香公主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但是她的身法比苓香公主更高明,她出手的次数比苓香公主更少,但是几乎从来不会落空。苓香公主皱眉,心底不由得微微生寒。如果这不是比武,说不定她的这位兄长已经重伤或者死在了南宫墨的手中。

    站在她身边的侍从低声道:“听闻楚王曾经是大夏第一的杀手组织的首领,说不定他指导过楚王妃。”

    苓香公主蹙眉,“就算如此,楚王妃也是个天才。我不如她。”

    侍从看了看还在打斗的两个人,也暗暗叹了口气。王子的武功未必比楚王妃低多少,但是比起皇室争斗严重的南越,身为楚王妃的南宫墨竟然比南越王子更懂得杀人的技巧。真是

    “楚王妃会不会打不过啊”有人见到南越王子如此勇猛,都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不知道啊,楚王殿下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怎的不在么?”

    萧千炯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道:“胡说!大嫂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蛮子!”

    这些人却不知道,南越王子此时所承受的压力。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一个女人给压制住了。南宫墨的剑法非常狠辣,完全没有花俏好看的招数,只要一出手必然伤敌见血。当然,南宫墨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让他重伤。每个地方都只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血痕,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南越王子感到愤怒和羞辱。于是,手下的力道也就越发的狂暴起来。

    南宫墨不太喜欢这种比武,所以也没有打算持续多长时间。在剑锋第二次指向南越王子的心口的时候,她主动停手了。但是南越王子却被这样的耻辱激得有些收不住手,不仅没有收手反倒是继续举着刀砍向了南宫墨。南宫墨微微眯眼,手中青冥剑抡出一道明亮的光芒直刺南越王子的眼睛,让他眼睛眯起手下不由得顿了片刻。

    “放肆!”一道沉重的压力从身后袭来,同时前面南宫墨的剑已经到了他跟前。

    南越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青冥剑一剑抽在了脸上,同时一道劲力从身后将他扫翻在地上。

    “楚王,楚王妃!手下留情!”还没能睁开眼睛,就听到陵夷公主惊骇的呼声。( 就爱网)

500、以牙还牙

    被突如其来的劲力掀翻在地上的时候南越王子心中也不由得懵了一下。来之前他们早已经打探过了,也知道大夏的楚王和王妃武功都十分高强。但是南越王子自己同样也是南越王室数得上的高手,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直到此时他才明白,高手和高手之间也是有距离的。

    察觉到身后袭来的劲力之后他立刻就放弃了抵抗南宫墨的攻击而是竭力的想要躲开身后的人。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楚王妃虽然出剑往他脸上招呼,但是并没有杀气。反倒是身后那个人,还没见到人影一股杀气就已经直透心头了。虽然在外人看来仿佛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但是这一刹那南越王子至少尝试了三种方法想要避开卫君陌的袭击,甚至不惜为此挨上南宫墨一剑。然而结果却是,南宫墨只是轻飘飘地抽了他一剑,但是卫君陌那一掌却依然没有躲过分毫落地的瞬间只觉得五脏移位一般的疼痛。

    南宫墨抽过一剑之后直接就收手了,毕竟南越王子也不是真的想要伤她。多半是一时恼羞成怒冲昏了脑子,还有小半只怕是自己都受不住手罢了。

    “君陌。”南宫墨低声道,真让卫君陌把南越的使臣打残了总是不好。卫君陌没有理会苓香公主的话,却还是在南宫墨开口的时候收回了原本已经再一次伸出去的手。他当然不会当场打死了南越王子,但是打个半死或者是十天半月之后死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兄,你怎么样了?”苓香公主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走到南越王子身边想要扶他起来。南越王子痛的直抽气,脸颊上被青冥剑拍出了一道两指宽三四寸长的印记。青冥剑寒气逼人,南越王子即便是肤色比起中原人更深几分,那印痕看起来却也是又红又紫,触目惊心。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那一国王子气定神闲的模样。

    周围的百姓,不由得暗暗捂嘴偷笑起来。

    “没…没事。”在苓香公主的搀扶下,南越王子总算是勉强站起身来面对着南宫墨二人了。旁边的侍从也连忙围上来帮着公主扶住了他。一个侍从不忿地道:“楚王殿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切磋。”卫君陌淡然道。

    侍从冷笑,“二打一,偷袭么?”

    “方才王妃分明已经收手了,你们还不依不饶。好不要脸!”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骂道。

    更有人看的分明,萧千炯冷笑道:“方才明明是大嫂赢了吧?南越王子是输不起恼羞成怒才不依不饶的纠缠?”卫君陌只是将他打倒在地而已,可没有半点外伤。但是现在离得近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南越王子两边肩头,心口的衣服都已经破了,喉头更是有一点血痕,伤口不深连血都没有往外流,但是却也看得出来是被南宫墨的剑所伤的。

    “四皇子说得对!南越王子,也不过如此!”众人纷纷附和,方才受到了憋屈顿时一扫而空,吐气扬眉起来。

    那侍从也无可反驳只得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

    南宫墨含笑道:“苓香公主,请?”

    苓香公主媚眼微闪,含笑摇摇头道:“王妃武艺高强,就连王兄也不敌。苓香自然也不是王妃的对手,甘拜下风。”她们既然低估了南宫墨的伸手,那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承认输了,拖拖拉拉反倒是自取其辱。

    见她如此爽快,原本还有些义愤填膺的人们倒是对这位公主的印象好了几分。

    苓香公主道:“我王兄受了伤,想先回去了。今天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王妃恕罪。告辞。”

    南宫墨微微点头,“可以,不过……”南宫墨身形一闪,已经从旁边一个南越侍从腰间抽过了鞭子。鞭子一抖毫不留情地朝着站在南越王子身后的一个人挥了过去。那人惨叫一声,立刻捂住了脸倒在地上。

    “楚王妃,你!”苓香公主心中一惊,响起了方才的事情来。

    南宫墨随手将鞭子一扔,道:“慢走不送。”

    那挨了鞭子的侍从正是方才最先出手将一个书生脸打伤了的人,此时捂着血流如注的脸忍不住叫道:“楚王妃!我们是南越的使者!你竟敢…竟敢……”

    南宫墨淡淡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巧这里死大夏的土地。”

    那侍从还有不服,想要说话,却被苓香公主低声呵斥住了,“我们先回去!”南越王子伤的不轻,不快点早大夫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见状,那人也只得作罢,恨恨地跟在苓香公主身后离去。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来。

    苓香公主一行人扶着南越王子,干净利落的离开了这人声鼎沸的接口。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没有了热闹看,人群中的百姓倒是有几分失落起来。幸好方才的诗会也已经完结了,大家也看过了热闹也就纷纷的散去了。

    萧千炜站在街边上,望着渐渐四散而去的人群出神。

    “三哥?三哥!”萧千炯的叫声将他惊醒,萧千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三哥,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萧千炜有些歉意的一笑,“没什么,你说什么?”

    萧千炯指了指南宫墨和卫君陌道:“我说,大哥大嫂他们在对面喝茶,你和二嫂要不要一起过去?”萧千炜道:“难得今天也能遇上了,多亏了大哥大嫂今天才能收场,自然要去。”说罢,回身交代了一声,便带着朱初瑜和文侧妃朝着南宫墨和卫君陌走了过来。

    “大哥,大嫂。”萧千炜拱手道:“今天多亏大嫂了,不然……”南宫墨淡笑道:“无妨,顺手而已。那南越公主和南越王子确实是难得的高手。”萧千炜笑了笑,脸色还是有些郁结。心中对南越的使臣真是讨厌到骨子里去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茶楼里,蔺长风朝着南宫墨竖起大拇指笑道:“墨姑娘,身手不减当年啊。佩服。”

    南宫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别说得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似得。”

    蔺长风连忙赔笑,“哪敢,王妃殿下风华正茂呢。”

    卫君陌身手拎起他扔到了一边好给萧千炯和萧千炜腾出地方坐。长风公子十分伤悲,只得默默地缩到简秋阳和谢七公子背后的角落里去了。看的众人闷笑不已,何文栎抚额遮脸,直觉自己交友不慎,实在是太过丢脸了。这样不着调的家伙,居然敢比自己还平步青云仕途顺当。

    萧千炜看着众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脸色有些奇怪。他对手下那些有能力的武将谋事可说是尊敬有加十分的礼贤下士。但是卫君陌对手下的人却一贯的十分粗暴,像对蔺长风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卫君陌修理他了。但是卫君陌手下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卫君陌轻视侮辱他们,反倒是依然对卫君陌死心塌地。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自然不明白,卫君陌也是对任何人都这样打骂无忌的。对蔺长风和弦歌,就跟对简秋阳,危等紫霄殿旧部不一样。而对秦梓煦和谢七公子也跟对简秋阳等人不一样。就如同,太初帝脾气很不好,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也不会随便骂麾下的将领的。真正能让他笑骂无忌的反倒是陈昱薛真这几个了。有时候,正是因为那你当自己人,才不会那么客气。若是对任何人都一副客客气气十分尊敬的模样,那又怎么区别每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和关系?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一旦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卫君陌也绝对不会吝惜自己的力量。甚至是会提前替他们打算好许多事情。

    萧千炜只看到表面却看不到更深层的东西,自然会觉得困惑了。

    众人重新落座,朱初瑜和文侧妃就到了南宫墨等人那一桌。朱初瑜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文侧妃,淡淡笑道:“今天过节,你也坐下来吧。”

    文侧妃福了福身谢过了王妃,才在朱初瑜左手边坐了下来。

    多了两个不怎么熟的人,桌面上一时有点清冷。秦惜朝南宫墨笑道:“墨儿,你好厉害!”

    谢佩环也竖起大拇指称赞,“确实厉害!之前薛小小跟我们说,你在幽州城外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我们以为她在讲古呢,现在看来…她说得竟然是真话不成?”南宫墨无奈,“哪儿那么厉害,小小的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兴致来了就爱夸大。”

    朱初瑜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方才大嫂可是打败了那南越王子,为我大夏扬了威名呢。”

    南宫墨不以为意,“什么威名?不过是大家闲着凑个趣儿罢了。南越人酷爱舞刀弄枪,难免走到哪儿都要显摆一番。就算我不出手,他们今天也打不到最后。”今天在场的高手可不少,不说他们这里这几个,南宫墨打斗的时候分明察觉到还有好几处视线关注着这边,只怕都不是一般人物。

    文侧妃人如其姓,十分文静地坐在朱初瑜身边听着她们说话,半点也没有插嘴的意思。做足了一个尊敬王妃的侧妃模样。南宫墨四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跟她说些什么,毕竟嫡妃还在呢,专门去给侧妃搭话未免有些不给朱初瑜这个郑王妃的面子。所幸他们跟这位文侧妃也不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边漫无目的的闲聊,另一边桌上却已经说起了一件不算正事的事。

    正事蔺家和朱家的婚事,经过了这大半个月的暗中扯皮,蔺菡和朱家大公子的事情总算是达成了共识。这件事错在蔺菡,更何况朱家大少夫人并无错处又有嫡子嫡女傍身,自然不可能然朱家退让什么。最后蔺菡还是被嫁入了朱家做平妻。

    蔺家主原本是不同意的,他宁愿将蔺菡直接扔到尼姑庵里去也不愿意这样丢脸。但是奈何蔺家夫人以及两个儿子苦苦哀求,终于还是不得不妥协。说是平妻,其实也还是妾罢了,只是叫着好听罢了。又不是朱家哪方绝后了需要朱家大公子兼祧,朱家的族谱上,蔺菡的名字依然是在妾的位置。就算是将来生了儿子,也算不得正统的嫡子。唯一要庆幸的是蔺菡有蔺家撑腰,否则若是换了个寻常人家,嫁过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磋磨呢,谁会喜欢一个做出那种事,败坏了自己名声的女子?

    朱家对这件事倒是有些兴致勃勃,奈何蔺家主没有兴趣。只叫蔺夫人匆匆办了几抬嫁妆,到时候连人一起送过去就是了。当真是连庶女都不如了。至于朱家,自然也不是为了看重蔺菡,不过是想要借此攀扯上蔺家罢了。哪怕攀扯不上,也务必要蔺家和楚王府再无走到一起的可能。

    听了萧千炜状似无意地提起这件事,角落里的蔺长风又探出来了,翻了翻眼皮不耐烦地道:“郑王殿下,这种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朱家还打算请咱们去围观朱家大公子纳妾。”

    “蔺大人说笑了,是平妻。”萧千炜道。

    蔺长风嗤之以鼻,“郑王殿下才是说笑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儿来的什么平不平妻的啊。”妾就是妾,扯张遮羞布一样还是让人贻笑大方。也是,朱家不就是行商出生的么?倒是那个老头子,果然还是老糊涂了!

    萧千炜也不跟他计较,只是笑道:“本王只是替人带个话,蔺家二公子说,毕竟是一家人,还请长风公子回去参加令妹的婚礼。”

    蔺长风回了他一声呵呵,扭过头去和何文栎喝酒说话去了。等有婚礼了再说吧,蔺家那老头舍得丢这个脸才怪了。

    他这样的反应,萧千炜倒是也不意外。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旁边的弦歌公子盯着萧千炜突然开口道:“郑王殿下近日,身体不适?”

    萧千炜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道:“多谢弦歌公子关心,本王很好,并无不适。”

    “哦。”弦歌公子点点头,并不再多问什么,但是目光却在萧千炜伸手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离去。萧千炜笑容渐渐有些僵硬了起来,总觉得弦歌公子的目光意味深长而且再往自己的某处看。当然…弦歌公子绝不会如此下流,这完全是萧千炜的错觉罢了。

    听到弦歌公子的话,旁边的朱初瑜和文侧妃也微微变了变脸色。这一幕自然也被谢佩环等人收在眼里,双双对视了几眼很是不解。看来弦歌公子并没有说错,郑王的身体确实是有些不适。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弦歌公子看看呢,要知道,即便是皇宫里只怕也找不出来与弦歌公子一样医术高明的大夫了。难道是因为楚王和楚王妃,所以信不过弦歌公子?

    若不是弦歌提起,南宫墨差点都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了。这会儿想起来,倒是略有些心虚起来。原本想的是过些日子就让人将解药给他,谁知道这段日子忙来忙去的过年,倒是将这事儿给忘了,眼看着一晃眼就快要一个月了。再看看朱初瑜和文侧妃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显然这两位也是知道的。南宫墨更加愧疚起来了,这样…会不会给四位新进门的侧妃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朱初瑜看了看南宫墨,同样也没说话。这些日子也足够她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萧千炜明显是被人给暗算了,至于为什么…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朱初瑜很难不怀疑萧千炜和他手下那群谋士的脑子。对着卫君陌用药?难道他忘了卫君陌是做过杀手的吗?不仅武功高,对毒药的了解肯定比他们这些人要强得多,更不用说什么还有南宫墨弦歌这样医术高明的人在了。你就是直接找一个美女脱光了往他身上扑也比给他用药强啊。

    唯一能庆幸的事,事情做的隐秘,至少明面上牵连不到郑王府。

    但是显然又不够隐秘,不然萧千炜也不能有这样的罪受。( 就爱网)

501、难言之隐

    这边茶楼里十分热闹,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处茶楼的厢房里就要显得安静多了。太初帝坐在厢房里喝着茶,陈昱和薛真陪坐在一边眼观鼻子鼻观心。心中暗暗的羡慕起了正在幽州吃风沙的好友朱宏。有一利必有一敝,留在金陵做天子近臣荣华富贵固然是好,但是伴君如伴虎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比如现在,虽然太初帝并没有怒意勃发,甚至他们根本没看出来陛下到底有没有生气,但是那种战场上的历练出来的直觉还是告诉他们,此时不应开口。

    这个茶楼的位置也还算不错,方才那场诗会和比武他们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有些拿不准陛下到底是在为郑王殿下办诗会生气,还是为了四皇子打不过南越公主生气,或者单纯的就是为了南越人太嚣张而生气?

    薛真有些不确定的去看陈昱,陈昱低头喝茶,什么都没看见。

    算了,他也喝茶吧。

    好一会儿,太初帝终于伸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咚的一声轻响,然后道:“南越人,你们怎么看?”

    提起军事上的事情,薛真松了口气,这个他擅长。和陈昱对视一眼,两个各自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无外乎是大夏立国开始就没怎么跟南越打过仗,就是偶尔边境上一些小冲突罢了。南越民风彪悍,百姓尚武,偏偏国家狭小,物产贫瘠。自然羡慕大夏地大物博。从前先帝态度强硬,即便是刚刚立国也不将南越放在眼里。这几年,大夏又经过几年战乱,北方又有北元人时而骚扰,南越人自然想要捞点好处。今天的事情,说是挑衅不如说是试探。试一试大夏君臣对南越的态度。

    陈昱道:“陛下还想要出征北元,近期内只怕不宜与南越人发生冲突。”事情总要一件一件解决,要是一次性面对两个方向的敌人,即便大夏是个庞然大物也消耗不起。更何况如今民生亟待修养。而无论是身为太初帝的心腹还是陈昱自己,也都认为比起南越,北元才是短时间内他们最大的敌人。

    太初帝道:“难道,咱们还要忍让他们?”

    “自然不能!”薛真道,“正是暂时不想跟南越人打仗,咱们的态度才要更加强硬。若是让他们觉得咱们软弱可欺,只怕边境就真的要不得安宁了。”太初帝满意地点头道:“言之有理。”

    见他心情仿佛好了一些,陈昱和薛真也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大好的日子,不在家陪老婆孩子,却要来陪这位爷…简直是太虐了。

    “那位南越王子和公主的身手当真是不弱。”陈昱叹道。

    薛真不以为意,“还不是败给了楚王妃。”

    陈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南越尚武,这两位的水平即便是不能全部至少也可以代表了大部分南越王族的水平。听说,南越王有膝下又十五位公主,十三位皇子。”

    “这么多?!”薛真惊讶,这几乎都能跟先帝他老人家相提并论了。

    陈昱道:“这些皇子公主,就算只有一半的人身手跟这两位一样或者相差不远,就已经很吓人了。”甚至还有可能更高的。

    薛真不解,“这些皇子公主,不好好学治国,将时间都浪费在练武上?”这对于中原人来说,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即便是他们这些武将之后,也不是家里每个人都非要武功高强不可得。

    陈昱道:“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多少国需要治。南越面积不到大夏的二十分之一,人口不足大夏的十分之一。而且他们跟北元差不多的,男女都能上战场杀敌,治军就是治国。”

    “很强?”薛真有些迟疑起来。

    陈昱耸耸肩,“听齐王殿下说,非常强。”

    齐王之前被贬到益州,虽然不与南越接壤,但是毕竟要近很多。知道的消息自然也就更多了一些。

    陈昱道:“但是他们有一个问题。”

    “什么?”

    陈昱道:“他们皇室争斗非常厉害,所以自损也非常严重。”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如果南越真的出现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的话,大夏才会有麻烦呢。薛真豪迈的挥挥手表示,“这些本将军不懂。总之,他们敢来咱们就狠狠地揍!”

    太初帝看着两个部下你来我往的讨论,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笑道:“薛真说得不错,敢来就给朕狠狠地揍!回头记得提醒朕,要给楚王妃赏赐。”后面这句话,是对着身后的内侍说的。内侍恭敬地点头,连忙记下。

    薛真也很是赞同,“楚王妃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太初帝轻哼,“无瑕是很好,但是那两个小子…当真该练练了!”

    深夜,回郑王府的陆上。马车里,朱初瑜和文侧妃一人一边坐在萧千炜的身侧。萧千炜靠着马车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和阴郁。今天虽然获得了不少读书人的好感,但是同样也在这些人面前丢了不少脸。这种事情办成了却高兴不起来的感觉,让他觉得格外的憋闷。

    朱初瑜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横竖今天的事情也是文家牵的头,跟她和朱家也没有什么关系。朱初瑜能够感觉到,四位侧妃入门之后,萧千炜对朱家就越发的冷淡了。不过这也是朱家自己不争气,这几个月过去,朱家依然还在及其缓慢的恢复元气。在朝堂上更是帮不到萧千炜什么忙。

    文侧妃面上也没有什么高兴的色彩,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萧千炜欲言又止。

    “妹妹有什么话要说?”朱初瑜淡淡笑道。

    闻言,萧千炜也跟着睁开了眼睛。文侧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爷,听说弦歌公子医术高明……”话还没说完就噎住了,因为文侧妃已经看到了萧千炜顿时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萧千炜冷冷的瞥了文侧妃一眼,道:“不该你管的事情,少开口!王妃还没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地方!”

    文侧妃不由得一呆,对上朱初瑜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明白自己着了朱初瑜道了。但是…她确实是为了王爷好啊。

    看着文侧妃又是迷茫又是委屈的模样,萧千炜觉得心中更加烦躁起来。因为之前事发突然,后来这将近一个月他都没有再几位侧妃的房里歇。四位侧妃虽然入门这么久,却依然都还是完璧之身。除了吕侧妃,另外三位侧妃原本或许还不明白,但是几位侧妃身边可都是有专门侍候他们的陪嫁嬷嬷和奶娘的。她们这些闺中的闺秀小姐们不明白,这些经验丰富的嬷嬷们怎么会想不到?所以,这件事在郑王府的后院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这种被所有人窥知自己难堪的秘密的感觉,让萧千炜感到非常的难堪和暴躁。就连娶了四位背景不弱的侧妃的得意也都黯淡了好几分。现在被文侧妃当场提起,萧千炜怎么能不怒?

    看着文侧妃泪眼朦胧的模样,萧千炜只觉得心中烦躁无比,冷哼了一声,起身让车夫停下了马车。掀开帘子出去扬长而去。

    马车里只剩下朱初瑜和文侧妃两人,朱初瑜似笑非笑地看着文侧妃,淡淡道:“妹妹,我知道你担心王爷的身体,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太心急了好。”

    文侧妃又羞又怒,朱初瑜的话就像是在讽刺她等不及了一般。

    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多谢王妃教诲。”

    朱初瑜淡笑道:“没什么,本妃只是提醒一下而已。毕竟,惹怒了王爷,本妃说不定也会跟着吃挂落。”书香门第家世清贵了不起么?文侧妃方才一句话,就将文家这么些日子辛苦筹备的功劳抹杀了七八分。就算萧千炜好了,只怕也要冷落她一段时间了。

    至于萧千炜的身体,既然知道是中毒了,朱初瑜反倒是不着急了。与其便宜了这几个女人,还不如等她准备好了再说。原本她是想要直接对这四个侧妃下手的,谁知道这些人娘家也不是什么善茬,身边防备的滴水不漏。贸然动手,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但是想要赶在这些女人有孕之前怀上孩子,而且最好还要确保是个男孩儿,哪儿那么容易?这几年时间都没有,难道这短短的一两个月就能成了?

    想到此处,朱初瑜秀眉微蹙,眼底也多了几分淡淡的焦虑。

    比起朱初瑜这边,另一边的南宫墨和卫君陌就显得温馨愉快多了。靠在卫君陌怀中,南宫墨很是疑惑不解。萧千炜…为什么不来找他们要解药呢?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从此就不行了?

    “在想什么?”卫君陌轻声问道。

    “萧千炜。”南宫墨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

    扶在腰间的手一紧,“想他干什么?”

    南宫墨抬起头来道:“他怎么就不着急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着急?”卫君陌道。南宫墨耸肩,“很明显啊,那东西是师兄独门秘药,除了师父没人解的开。既然师兄问了,他肯定还没好。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否认,难道面子真的比里子重要?”而且居然还比未来的子嗣和幸福重要。萧千炜的淡定让南宫墨觉得原本这件事的满足感顿时打了个折扣。

    卫君陌道:“没有人会当众承认这种事情。”

    这种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打死也不能大众承认啊。他要是答了,很难说弦歌公子会不会大嘴巴的当场说他那啥。

    “要是我们一直不提,他该不会就这么一直拖着吧?”南宫墨略微有些不安起来,万一拖久了会不会…当然,这个她不在意,但是太初帝和皇后肯定不能不在意。

    “不会。”卫君陌道,“很快他就会上门去求见师父。”

    “师父?”南宫墨震惊,“难道不是应该求见师兄吗?”

    “他应该认为师父是老人家,肯定没有弦歌公子恶劣。嘴也会严实很多。”

    南宫墨默默无语,“这绝对是错觉。”她师父人品低到年轻的时候险些在江湖上混不下去,哪里有师兄的医仙的名声好?

    “这跟我们无关。”卫君陌道。

    南宫墨点点头,“言之有理。”她只怕担心萧千炜死要面子硬撑,最后弄假成真连师兄和师父都挽救不了他而已。要真是这样,想想还是有点对不起皇帝和皇后的。

    “那个苓香公主和南越王子,今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南宫墨换了个话题,忍不住蹙眉道。

    卫君陌淡然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要试探而已。”

    “公主王子亲自下场,南越人真舍得本钱。”南宫墨挑眉赞叹道,那位南越王子身上的上,脸上的伤,没有十天半月只怕没法子出来见人了。卫君陌道:“南越人野心勃勃,当年北元入侵中原,他们就趁机侵占南方边境,最后拼不过北元骑兵才被迫退了回去。如今北元人被赶出去,大夏又战乱不断,他们自然又生出一些心思来了,不足为奇。”

    南宫墨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不仅是南越,听说还有安济,瓦剌等国和部落。不是说还要联姻吗?那位南越公主倒真是很漂亮呢。”

    “困了?”卫君陌低头轻声道。

    南宫墨点点头,“好像有点困了。”都快要到子时了,确实是应该困了。

    卫君陌将她压在自己怀中,轻轻拍了拍背心道:“那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南宫墨也不拒绝,依偎在他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边道:“和亲的话,按规矩应该是要选皇室中人吧。我觉得那个南越公主…应该会对你有兴趣…”

    “我对她没兴趣。”卫君陌从容地道。

    低头,就看到南宫墨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呼吸平缓容颜沉静,一片静谧的感觉。

    卫君陌小心的将人护在怀中,低声吩咐外面赶车的侍卫慢点走。

    外面的侍卫抽了抽嘴角:他本来就没多快,再慢还不如下车自己走。

    又过了一会儿工夫,侍卫低声禀告,“王爷,到了。”

    卫君陌轻轻的抱起南宫墨走了出去,南宫墨皱了皱眉就要睁开眼睛,卫君陌低声道:“没事,继续睡吧。”

    挣扎了一下,南宫墨还是顺从的放弃了继续沉入睡梦中。抱着她,卫君陌无声的飘然落地,漫步朝着楚王府大门走去。

    ------题外话------

    亲爱的们,国庆节快乐快乐!么么哒。出去玩了吗?人山人海了吗?(づ ̄3 ̄)づ( 就爱网)

502、突如其来的意外

    第二天一早,南宫墨果然收到了太初帝的封侯的赏赐。这才刚刚过完年,第一个得到赏赐的竟然不是各位皇子也不是宫中嫔妃公主,而是楚王妃,朝中众人很是不解,不过南宫墨却心知肚明。

    过了元宵节,新年就算是彻底过完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伊始,事情也不少,整个金陵皇城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让巍峨辉煌的皇城更多了几分生机勃勃大地春来的意味。

    萧千炜暗地里果然去了一趟城外的别业求见老头儿,老头儿也早就得了南宫墨的话,随便刁难了两下就替他开好了药了。不过老头儿显然不是一个有医德的人,没过两日郑王殿下…“肾虚”的传言就在金陵城中的权贵之间流传开来。吓得几位侧妃娘家的人们纷纷过去探望自家姑娘,各种补药偏房不要命的往郑王府送。虽然萧千炜好了之后很快就跟侧妃圆房打消了娘家人的担忧,但是流言蜚语已经传来了,除非哪位侧妃有孕,否则,萧千炜只怕没法洗清这个名声了。

    就连太初帝都忍不住隐晦地关心了儿子几句,可惜萧千炜既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算计了卫君陌而被下毒,又无法让太初帝相信自己完全没问题,毕竟…。成婚好几年没有子嗣的事实摆在那里。最后,萧千炜也只能一脸菜色的领着太初帝派给他的两个专属御医回府去了。

    一开年,立马就是皇帝的寿辰,然后是春闱,再往后萧千炽要娶王妃,南宫绪和薛小小的婚期也订好了。蔺家六小姐和朱家大公子的婚事引得无数人侧目惊讶,却还是赶在一月底就要办完,更是让人猜测纷纷。至于长风公子居然心仪谢家三小姐的事情,南宫墨也终于有功夫当面向蔺长风求证了。长风公子略有些羞涩的承认了,但是南宫墨告诉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谢三对他没什么特别感觉,想要抱得美人归,还需自己努力。

    秦惜和弦歌公子的事陷入了沉静,似乎没什么希望了。秦惜依然如常,只是偶尔有些失神。弦歌公子更是神出鬼没,只有时不时出现一下让人知道他还在金陵并没有偷偷开溜罢了。

    卫君陌朝着事务繁忙,楚王府的所有事务就都交给南宫墨打理了。这一年的各种规划纷纷出炉,交给下面的人去执行,做完了这些事情南宫墨才松了口气,已经是二月初了。好几个国家和地方的使臣都已经到了金陵,整个金陵皇城似乎比往日更加热闹繁华热闹起来。

    这日,南宫墨带着夭夭正要出门去给长平公主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来得是秦家的人,说是秦家大夫人请王妃务必过门一叙。看到亲家人如此郑重其事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宫墨就知道只怕真的是有要事。秦家不是不知礼仪的人家,如果不是必须秦家夫人会自己亲自上门拜访而不是说请她却一趟。

    无奈只得将夭夭交给星危让他送去长平公主那里,自己在小姑娘幽怨的眼神中跟着秦家的管事出门去了。

    赶到秦家,南宫墨就直接被人请到秦惜的惜玉轩去了。南宫墨心中不由得一紧,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惜儿又病了?”

    接待南宫墨的是秦家的大少夫人,虽然更秦梓煦算是朋友,但是跟秦家这位大少夫人却不怎么熟悉。这位少夫人也是出身名门的,性子颇为温文娴雅,与秦梓煦倒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偶。这几年秦梓煦不在家,她也是一心一意在秦家侍候公婆,打理中馈,没有丝毫怨言和差错。秦家上下都对她很是赞赏。

    秦少夫人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王妃,还是看看再说吧。”

    南宫墨心中稍安,至少不是秦惜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吧?眼看着也就只有几步路了,南宫墨也不再多问,随着秦少夫人快步走进了惜玉轩。

    惜玉轩花厅里此时竟然坐了不少人,坐在主位上的便是秦家主母秦夫人,坐在她下首的是一脸严肃的秦梓煦,以及…一脸平静的弦歌公子。

    南宫墨心中一跳,扫了一眼庭中众人,敏锐地察觉到弦歌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是什么地方受了伤,竟然如此……

    “有劳王妃亲自走一趟。”秦夫人起身道,“快请坐。”

    南宫墨连忙道不敢,走到弦歌公子身边坐了下来。侧首打量着弦歌,蹙眉道:“师兄,你受伤了?”弦歌公子摇摇头,道:“没事,小伤。”

    南宫墨见他确实不像是重伤,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秦夫人问道:“夫人,惜儿……”秦夫人原本有些严肃的神色缓了缓,道:“多谢王妃关心,惜儿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您这是……”

    秦梓煦苦笑一声,道:“还是我来说吧。”

    南宫墨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事情其实也并不复杂,今天一早秦梓煦难得有空在家,就携着妻子一起来惜玉轩探望这两天有些小恙的妹妹。谁知道却被惜玉轩的丫头挡在了外面不让进去,只说小姐还没起来。但是这些养在家中的小丫头哪里骗得过秦梓煦?只是三言两语就瞧出了其中的破绽。秦梓煦大怒之下要将人拖出去打板子,那几个小丫头才招了说昨晚小姐从院子里捡到了一个人,现在还在呢。

    秦梓煦大惊,连忙带着妻子进去,就看到弦歌公子躺在秦惜的床上昏睡不醒。反倒是秦惜,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打盹,显然是昨晚一夜没睡。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弦歌是秦惜的救命恩人,两人又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要悄悄将弦歌公子送出去也就完了,但是…秦少夫人分明在秦惜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些不该有的痕迹,这两人分明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秦梓煦大怒,当场就抽出随身的匕首朝着弦歌公子砍了过去。饶是被秦少夫人和秦惜的惊呼上惊醒的弦歌连忙多开,却也免不了见血,只是没伤到要害罢了。

    听完秦梓煦的话,南宫墨也不由得呆住了有些不知道眼前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忍不住回头去瞪弦歌,你既然不想接受惜儿,也没人逼你,你以后避着她走不就完了大家也都不尴尬。现在跑到这里来弄上这么一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想起前些日子还在暗暗幸灾乐祸蔺家和朱家的事,没想到现在就轮到她来头疼了。果然幸灾乐祸是要不得啊。当然…这事儿跟那两家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事。

    抬手揉了揉眉心,南宫墨有些歉意地对秦夫人道:“夫人恕罪,我想跟师兄单独谈谈。”

    秦夫人微微蹙眉,眉目间有几分不悦。秦梓煦却抢先一步道:“这是自然,王妃请。”

    “多谢。”

    目送两人出去,秦夫人方才瞪了儿子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受了委屈的是你妹妹,你……”

    秦梓煦叹气,“娘,不管这事儿怎么处置,咱们都希望惜儿能够好好地才是最重要的。弦歌跟惜儿…不太合适,昨晚的事儿只怕是还有什么内情。楚王妃不是不讲理的人,这种事情不会偏颇弦歌公子的。夫人仔细问过了,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万一…好歹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秦夫人气得只想落泪,“难道惜儿还配不上他么?”不是她高看自己的女儿,若是什么都没发生,秦家也不会想要去高攀谁。但是发生了这种事,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生气?

    秦梓煦叹气,“这种事谁说得清。但是若是弦歌公子不愿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惜儿跟他。哪怕咱们自己养她一辈子呢。”虽然这么说,秦梓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是自己从小到大捧在手里疼爱着的妹妹啊。

    南宫墨一脸严肃地拽着弦歌出了惜玉轩,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方才问道:“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弦歌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事。”

    南宫墨忍不住想要撞墙,“这还叫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就算是她前世民风开放,你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大半夜跑到人家姑娘的闺房里去抓着人又啃又咬的吧?长得帅就能耍流氓?你特么要不是我师兄,我弄死你!

    抬手拍了拍脑门,南宫墨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问道:“你昨晚为什么会跑到秦家来?总不会真是谁把你打晕了丢过来的吧?”

    弦歌公子脸色一沉,南宫墨心里一颤,“难不成真是?”她是听到两位老人家说过的话,但是…就算师父不靠谱,师叔还是很靠谱的啊。

    弦歌公子神色阴郁地道:“没有,我喝多了。”

    “你特么喝多了不是上青楼的么?你去祸害那些姑娘我就懒得说你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祸害良家女子了!”南宫墨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的十分欢快。弦歌公子少年风流,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时候也是有过的。所以南宫墨素来认为此人是个渣男,只是他从来不祸害良家女子也就罢了。

    弦歌公子沉默不语,脸色越加的阴沉起来。

    看他这副死样子,南宫墨就来气。翻了个白眼道:“算了。既然你们没有那什么,我去向秦家赔礼道歉。只要秦家同意,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回头秦家有了满意的女婿人选,我去求陛下为她们赐婚。秦家家规森严,管束下人也很有一套,昨晚的事必然不会传出去。至于你!我不管你是去跪求,还是去让秦家人打了半死,总要让人家消气吧?”但是如果秦家坚持,那她就不管了。这事儿,不算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

    看着沉默的弦歌公子,南宫墨忍不住叹了口气摇摇头。遇到弦歌,也不知道秦惜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只是弦歌公子脸上的神色却让她不忍再多说什么。只得轻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轻声道:“师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总要给秦家一个交代。但是我不会逼你的,若不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你…不仅是害了你,也是害了惜儿。你好好想想再说吧。”说完,南宫墨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弦歌公子突然开口道。

    南宫墨停住脚步,转身。弦歌公子道:“我会负责的。”

    “哦?”南宫墨挑眉。

    “我没开玩笑。”

    南宫墨点头,“我知道你没开玩笑。但是…秦家小姐也不是你说娶就能娶的。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表情进去说你要负责,秦家是会欢天喜地的把女儿嫁给你,还是再给你一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施舍人家呢。当然,南宫墨知道弦歌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既然说出了要负责那就是真的考虑好也决定了的。但是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让人不愉快了。

    弦歌公子看着她,“墨儿,麻烦你了。”

    南宫墨心里一软,轻声道:“哪里辛苦,我就怕你们将来后悔。”虽说这也是一个契机吧,但是南宫墨实在不是很喜欢这种契机。太过尴尬了一些,若是真的好自然好,但是万一不好呢?弦歌是个大男人还好说,惜儿怎么办呢。

    “我是认真的。”弦歌公子沉声道,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昨晚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

    南宫墨脸色一沉,“那个女人又来找你了?”

    “没有。”弦歌道:“十二年前,就是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她。当时我想,如果她为当年的事情后悔了的话,我就不恨她了。”但是,事实却让他无比的失望,甚至是绝望。那个女人不仅没有后悔,甚至还又一次对他下手。弦歌但是差一点就动手杀了那一家子,同时对自己的存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怀疑之中。为什么生他的人,会那么的恨他,厌恶他的存在,一次一次的想要抹杀他呢?

    南宫墨只觉得理由也忍不住抽了抽,连忙忍住了有些发酸想要流泪的冲动笑道:“师兄,既然你决定了,以后就要有自己的小家了。以后照顾妻子,疼爱儿女,孝顺师叔才是你的责任。当然,还要继续照顾师妹我。”

    弦歌公子勉强笑了笑,南宫墨也觉得这个笑话不太好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怎么办了,我先去见秦夫人,你先待一会儿再进来吧。”

    弦歌公子微微点头,“去吧。”

    南宫墨笑了笑,转身快步往惜玉轩走去。

    T

503、轻视大舅子会遭报应的!

    回到花厅,秦夫人依然与秦梓煦坐在里面等着。秦家少夫人早进去陪伴秦惜去了。看着厅中望着自己的两个人,南宫墨心中依然略微有些尴尬,却不得不面对这件事,“秦夫人,秦公子。”

    秦夫人望了一眼门口,微微皱眉。

    南宫墨连忙道:“师兄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一时无颜面对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秦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想知道……”南宫墨想了想,到底还是如实将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提了提弦歌因为父母之事心中郁结的原因。听完,秦梓煦更加愤怒了。弦歌就算有什么不幸,他们可以同情也可以帮忙,但是那也不代表他可以对自己的妹妹无礼!

    秦梓煦沉着脸对这南宫墨拱手道:“王妃见谅,虽然弦歌公子是舍妹的救命恩人,但是女儿家的名声重于性命,我秦家虽然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家,但是世人对女子不公,王妃总该了解。”

    南宫墨点头。

    秦梓煦轻哼一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么此事到此为止,今日之事还请王妃与弦歌公子守口如瓶,秦家也自会约束下人的。”

    南宫墨叹气,望着秦梓煦。秦夫人也有些担忧的望着儿子。他们相信楚王妃的人品,但是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事儿就传出去了呢?更何况,她也明白女儿确实是对弦歌有些心思,若是……

    “母亲,强扭的瓜不甜。”秦梓煦提醒道。

    秦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南宫墨也很是无奈,轻声道:“梓煦说笑了,若是能与秦家小姐结成连理,是弦歌之幸。只望贵府不要嫌弃他一介江湖散人,高攀才是。”

    “这……”

    秦夫人皱眉,侧首看向儿子。秦梓煦也正看向母亲。片刻后,秦夫人道:“此事,还需与老爷商议才行。”

    “这是自然。”南宫墨道:“静候夫人佳音,成与不成,昨日之事楚王府都会善后。”

    正说着,弦歌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南宫墨淡淡一笑,起身道:“我想去探望惜儿,不知可否?”

    秦夫人自然同意,只是她还要留在这里与弦歌说话,也只得唤来一个嬷嬷领着南宫墨进去了。

    此时惜玉轩里秦惜身边时候的几个丫头都不在跟前,一开始秦梓煦就让人将她们带下去看管起来了。秦惜房里,秦少夫人正陪着她说话,听到南宫墨的脚步,秦少夫人方才起身朝南宫墨点点头道:“王妃跟四妹说说话吧,妾身去厨房看看,四妹一早还没用膳呢。”

    “有劳少夫人。”

    秦少夫人淡淡一笑,转身出了门去。

    房间里,秦惜抬头看到南宫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墨儿…你,大哥他们让人通知你了?”

    南宫墨笑道:“我那师兄看着像个仙风道骨的人样,私底下不知道多糟心呢。秦大公子不通知我也没别的法子了。”

    “我…我…”秦惜脸上红的如烧起了一般,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弦歌公子他不是故意的,他好像喝醉了。”

    南宫墨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秦惜的手道:“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可能跟我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秦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惜一向浅眠,最近这几日身体有些小恙,白天喝了药睡得昏昏沉沉,到了晚上反倒是睡不着了。这个时候夜里温度颇冷,她也就没有惊醒守夜的丫头,悄悄披了一件斗篷在屋檐下站站看看月亮罢了。谁知道弦歌突然出现,她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人直接堵上了嘴。

    秦惜虽然心悦弦歌,却也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为,断然做不出来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更何况她还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那是五十年的陈酿梨花白的味道。连忙就要去推弦歌,只是她这点力气哪里是弦歌的对手,不好容易撇开了头才想要说话,却见弦歌公子砰的一声直接倒地不起了。门里睡着的丫头,被弦歌公子倒地的声音惊醒了,才连忙出来。三更半夜,既不能去找人来把醉鬼踢出去,也不能直接将人放在院子里,现在可还是正月里呢。于是就只能将他搬进去,希望他早点醒了好自己走。谁知道,弦歌公子这一觉竟然就直接睡到了那个时候,更没人知道,偏偏是今天秦梓煦一大早跑来探望妹妹。

    听完秦惜的话,南宫墨哭笑不得。师兄只怕不是喝了五十年的梨花白,而是偷了师父特酿的梨花白药酒。师父那嗜酒如命的人,都不敢随随便便的喝…现在南宫墨有些庆幸秦惜和秦少夫人那个时候的惊呼声竟然能惊醒他,不然说不准今儿真的要血溅三尺了。

    秦惜叹气,“事情就是这样,弦歌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大哥也跟我说过一些…原本也没什么事,不必…”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正色问道:“惜儿,如果…师兄他想要娶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秦惜一愣,道:“不…不用,我身边的人都信得过,而且除了大嫂也没有人…弦歌公子用不着因此就……”

    南宫墨叹了口气,道:“我若说完全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肯定是不信的。婚姻是人生大事,我师兄那人,脾气也不好,所以我不劝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过,虽然他性子不太好,但是一向言而有信。如果他娶了你,定然会对你好的。你……”

    秦惜点点头,“我知道,我……”秦惜微白的容颜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无措,她毕竟是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的抉择再怎么样都会犹豫不定。如果她没有对弦歌心动反倒是会容易些,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成婚之前能见过男方几次就算是运气了。但是正因为本身有着这份感情,反倒是更加的畏惧了。

    他并不爱她,如果他永远都不爱她,最后她…会不会恨他呢?

    南宫墨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不敢多劝。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考虑抉择才行啊。

    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决定得了的,南宫墨安慰了秦惜一会儿还是起身告辞了。秦惜思绪纷乱,她在这里她反倒是不能静心思考了。回到花厅,秦夫人的神色倒是比刚才好看多了,显然跟弦歌公子的交谈就算不能让她完全满意,至少也有几分满意了。

    其实秦家人对弦歌公子有着天然的好感,毕竟弦歌是秦惜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出这档子事儿,而是程序正常的上门求亲的话,秦家是乐见其成的。告别了秦夫人,回到楚王府,弦歌公子也默默的跟来了。师兄妹俩相对无言半晌,南宫墨才忍不住头痛的呻吟了一声,“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弦歌道:“我会负责。”

    南宫墨翻了个白眼,“秦家缺了你负责人家姑娘就不活了吗?说真的,你要是没那个心,就别祸害人家姑娘了。秦家可不是好惹的。”

    弦歌道:“我要娶她。”

    南宫墨只想抱头痛哭: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为什么?”

    弦歌不答,只是看着她。

    半晌,南宫墨无奈的举手投降,“师兄,师妹我很努力的相信你的人品,你也应该知道作为一个丈夫你应该做些什么吧?”弦歌公子轻哼了一声,斜睨了南宫墨一眼,倒是恢复了两分弦歌公子往日的风采。南宫墨道:“不过,还要看秦家。如果秦家答应自然没问题,但是如果秦家不答应…师兄,秦梓煦对你可没有什么好感。”

    弦歌公子撇了撇嘴,显然并不将秦梓煦放在眼里。

    南宫墨心中冷笑,轻视一个妹控的大舅子,你会遭报应的,而我,不会同情你的。

    卫君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愣了愣,“弦歌要娶秦家四小姐?”

    “是啊。”南宫墨点头,没有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卫君陌。如果这件婚事最后不成,那么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必须烂在肚子里,就算是成了,也要顾及秦惜的名声,越少人知道越好。一边更衣,卫君陌一边点头道:“;这样,也好。”

    “嗯?”南宫墨挑眉,有些不解地道。

    卫君陌道:“我以为他会打一辈子光棍,到时候还要跟我们抢夭夭和安安。”南宫墨默默的直翻白眼,却见卫君陌换上了一件紫色银龙衣衫。虽然不是朝服,但是平时卫君陌也很少传的如此雍容正式。不由道:“你要出门?”

    卫君陌转身递过来几件衣服道:“瓦剌部的首领要到了,父皇让我去接他,你也一起去。晚上还要设宴款待。”

    南宫墨惊讶,“需要这么隆重吗?之前南越使臣,还有昨天到的安济使臣,父皇可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卫君陌道:“瓦剌打算向大夏称臣,表柬已经提前送到了。父皇拟定了册封他为郡王。自然要给他一点面子。”南宫墨想了想,这才了悟,“就是那年你找去夹击北元那个部落吗?父皇想要出征北元?”卫君陌点点头道:“不过也不用着急,这两年还需要大力休养生息,就算出征也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宫驭宸在北元那边好像颇有些成效,不能让瓦剌部被北元给拉拢或者剿灭了。”

    南宫墨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是值得隆重迎接一下了。”

    两人更衣梳洗了一番,方才带着礼部和鸿胪寺官员到城外迎接瓦剌部的首领。

    对方倒也没有让他们久等,不久之后就看到一群穿着游牧民族打扮模样的人策马而来。长长的队伍足足有上百人,除了带着兵器的护卫还有女仆以及数十车的行礼五品等等。为首的一个三十**模样,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他身边却是一个十七八岁长相秀美,英气勃勃的蓝衣女子。两人只见只隔了半个马身的距离,策马而来。

    “那边是瓦剌斡朵里部的首领,孟木特。”卫君陌在南宫墨耳边,低声道。

    南宫墨点头,这两人明显都不是中原人的长相。男子一身彪悍豪迈的气息毫无掩饰,女子同样也是英姿飒爽。南宫墨蓦然想起,想要跟大夏联姻的人好像不止是南越。

    看到卫君陌,马背上的孟木特朗声一笑,翻身下马道:“楚王殿下,一别数年,风采更盛往昔。”

    南宫墨发现,孟木特的中原话竟然说得非常好,没有什么古怪的口音。

    卫君陌微微点头,“瓦剌首领,风采依旧。”

    “不敢。”孟木特笑道,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真诚了几分,瓦剌一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他的部落也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而已。但是卫君陌称呼他为瓦剌首领,却比称呼他什么汗王更让他高兴,因为这代表大夏是支持他一统瓦剌部的。

    孟木特望着眼前的冷峻男子,心情还是略有些复杂的。当年他与卫君陌合作,除了是当时确实是被卫君陌胁迫以及想要趁机削弱北元王庭的实力以外,也还是存着一些赌徒的心思的。他现在对中原没有野心,他只想要统一瓦剌成为草原上的王者。但是如今的塞外诸强并立,又以北元王庭为最。想要不被慢慢缓过气来的北元慢慢蚕食吞并,他们就必须要寻求外部支持。而大夏,就是最好的选择。原本他也不是十分看好燕王,毕竟他只是个王爷,但是只是赌一把罢了。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当年雪夜孤身闯入威胁他的人已经成为了大夏的亲王,而燕王更是打败了皇帝一举掌握天下。

    孟木特心中很是羡慕,同时也更加的坚定了斗志。

    “这位便是楚王妃?”孟木特看了看站在卫君陌身边的南宫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问道。

    “正是内子。”卫君陌道。

    南宫墨也含笑点头,“瓦剌首领,欢迎。”

    “多谢王妃。”孟木特行了一个瓦剌的礼节,道:“这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东珠。”

    “东珠公主,欢迎。”南宫墨笑道。塞外并不如中原那般划分仔细,只要是部落首领的女儿都叫公主,所以,公主也特别多。当然,孟木特说这位东珠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南宫墨表示听听就行了。谁没事把最疼爱的妹妹送来和亲啊。

    “楚王妃好。”

    东珠公主爽朗的一笑,笑容明丽。

    卫君陌道:“父皇已经在宫中等着了,两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

    “楚王殿下,王妃请。”孟木特客气地道。一行人这才转身入城,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亲们好像都不喜欢秦惜和弦歌cp唉?但是我挑挑选选觉得秦惜最合适啊。弦歌公子肯定不喜欢特别厉害或者特别活跃的。不然他不早跟墨墨cp也肯定遇到某个江湖侠女了。渣娘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比较重,我觉得如果不是一个跟她娘完全不同的江湖侠女那就必须是一个大家闺秀。原本谢三也可以,但是从剧情看还是秦惜更合适一些。至于像清尘公子那样找个活泼可爱的…我想说,弦歌公子脾气真的不好,除非他能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么么哒。

504、瓦剌来归

    宫中

    太初帝端坐在龙椅上望着下面跟着南宫墨和卫君陌进来的一行人,微微扬眉并没有开口说话。

    孟木特十分知礼,上前一步道:“瓦剌斡朵里部孟木特携妹东珠,叩见皇帝陛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使臣和东珠公主也跟着齐声下拜,能够被选来作为使臣的,多少都会一些中原话,只是好和差的区别而已。太初帝满意地点头,孟木特身后几个托着礼盒的使者上前,只听孟木特道:“皇帝陛下威仪远播,孟木特深感拜服特携全族来归。今献上我部瑰宝,以贺陛下御极之喜,万寿千秋。”

    使者打开盒子,里面果然都是各种塞外珍贵的药材,珍宝,皮毛,还有一份礼单。孟木特的贡品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太初帝并没有去看那礼单,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孟木特有心,朕心甚喜。我大夏自然欢迎所有愿意归依之人,以后便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来人,传旨。”

    站在殿下的礼部官员手捧明黄的诏书,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斡朵里部孟木特,诚心来归,忠心可嘉。今此封孟木特为瓦剌可汗,为瓦剌各部之首。赐郡王爵位,号明德郡王。钦此。”

    “臣,叩谢陛下隆恩。”孟木特恭敬地道。

    太初帝笑道:“孟木特起身吧。”

    “谢陛下。”瓦剌众使者这才纷纷起身。太初帝心情十分不错,不管双方暗地里各自打的是什么小算盘,至少明面上皇帝刚刚登基就有外族来归,总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千百年前,中原王朝鼎盛也曾有万国来朝,四海咸服的盛景。只是后来王朝衰落,外族入侵。如今经过百年,中原王朝又有兴盛之势,怎不令人欢欣鼓舞?

    “这便是东珠公主?”太初帝看看东珠公主,笑道。

    东珠公主也上前,“臣女东珠,见过皇帝陛下。”

    太初帝点头,“很好,楚王妃,你带东珠公主去见皇后吧,正好今天南越苓香公主也在宫中。”

    南宫墨点头,“是,陛下。”

    带着东珠公主出了大殿,朝着后宫的方向而去。东珠公主平生第一次到中原,沿途许多大城镇早就看的眼花缭乱,等到进了金陵之后更加惊讶。但是却也比不上这大夏皇城带给她的震惊。如此恢弘庞大的一座皇宫,几乎都要比他们整个部落聚居地还要大了,竟然就只住了皇帝和皇后么?听说连皇子们长大了都只能住在宫外,这么多的房子

    一边走,南宫墨也一边尽责的向东珠公主介绍宫中的各处宫殿和分布。至于东珠公主听不听得明白能不能理解就不在她的责任范围了。带着一路惊叹不已的东珠公主来到皇后宫外,等到进入通报的内侍出来宣两人入内,方才带着人走了进去。

    皇后殿里颇为热闹,太初帝后宫没有几个妃子,公主也只有永成公主和快要及笄的明玉公主。此时,两位公主都在,再加上进宫请安的朱初瑜,带着两位侧妃,以及孙妍儿带着小世子康儿,苓香公主竟然也坐了一殿的人。两人进去的时候里面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声一片倒是十分热闹。

    “无瑕来了,快过来坐吧。”皇后朝着南宫墨招手笑道。

    南宫墨行了礼才笑道:“奉父皇之命,带着瓦剌东珠公主前来拜见母后。”

    东珠公主已经照着大夏的礼节向皇后行礼了,皇后笑道:“来者是客,东珠公主不必多礼,快请起。”

    东珠公主谢过起身,皇后又向她介绍了在座的众人,又依次见礼这才坐了下来。苓香公主和东珠公主都是前来贺寿的客人,自然也免不了相互大量一番了。苓香公主在看了东珠公主几眼之后就没有再看,显然是对这个容貌武功都不如自己的公主没什么兴趣。东珠公主倒是有些惊讶与苓香公主的美貌,即便是此时殿中女子相貌都是十分出色,苓香公主的美貌在这些女子中也都是靠前的。也只有东珠公主看了看坐在皇后下首的南宫墨。也只有楚王妃才能略压苓香公主几分了。

    皇后笑道:“难得你们今天都进宫来看本宫,又来了新客人,这宫里总算是能热闹起来了。”

    朱初瑜笑道:“母后不嫌弃,儿臣们日日进宫请安也是欢喜的。”

    皇后淡淡一笑,“你倒是嘴甜。”皇后又过问了东珠公主一路来金陵路上辛苦,身体可好,可有什么不习惯等等,东珠公主也都一一作答,宾主和睦,一派平和之气。

    说了一会儿话,皇后方才笑道:“东珠公主刚来,陛下今晚在宫中设宴为大家洗尘。公主这会儿若是累了不妨到偏殿歇息。你们陪着本宫这老太婆想必也十分无趣,都出去玩儿吧。”如今宫中除了后宫里抱给别人养着的还在襁褓中的五皇子并没有别的皇子居住,倒也不怕冲撞了谁。

    众人纷纷谢过皇后,皇后这才起身回后殿休息去了,只是临走之时叫了朱初瑜陪自己一起走。自从那次皇后将身边的嬷嬷送去了郑王妃,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朱初瑜了。即便是请安,也只是让她进来磕个头就出去了。若不是为了儿子的面子,皇后只怕直接就让她在殿外磕头或者干脆不让她请安了。这还是第一次皇后要留下朱初瑜单独说话,朱初瑜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应了。

    东珠公主精力旺盛并不觉得累。又十分好奇大夏的皇宫,便跟着众人一起出去玩儿了。

    正月里的御花园虽然不似别处凋零,到底也比不上春夏。皇后节俭,更不喜欢那些用绸缎做花妆点,就越加的多了几分冷清肃杀。都是御花园一角的几株腊梅和杏花开得正好,众人商量着便往那边的望月阁赏花去了。

    趴在望月阁的窗口,几乎可以眺望小半个皇宫,御花园更是收在眼里一览无余。东珠公主十分羡慕,“中原正好,真漂亮。”

    孙妍儿道:“北方虽冷,却也别有一番趣味吧。”

    东珠公主摇摇头,道:“哪儿啊,咱们那里比幽州更冷呢。一到冬天,不是大雪封山,就是寒风呼啸的,连门都不好出,更别说赏什么花儿了。”

    孙妍儿点头,心中暗道:难怪你们塞外的人老是想要跑到中原来了,可惜这大好河山却不能再让你们占去。

    苓香公主倒是对此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我们南越才是一年四季,鲜花盛开呢。”

    东珠公主想了想,道:“你们南越一定没有雪。”虽然鲜花盛开很好,但是雪也很美啊。虽然有时候觉得总是下雪有点烦,但是如果一点也没有的话她一定也会不习惯的。苓香公主一怔,没有说话,她们南越确实是从来没有下过雪。”

    “你们真幸福。”东珠公主回头对孙妍儿笑道。

    孙妍儿抱着康儿含笑不语。

    “那两位是?”苓香公主突然指着坐在不远处一桌的两位侧妃问道。方才皇后并没有像她们介绍这两个人的身份,苓香公主虽然猜到了,但是却也还是要问一问。

    孙妍儿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位是侧妃跟她们说不上什么话。有一位倒是十分奉承两位公主,不过永成公主年纪比她们还大,什么看不明白?明玉公主却不怎么爱理人,倒是喜欢粘着永成公主和南宫墨。

    “那是郑王府的吕侧妃和苏侧妃。”孙妍儿道。

    苓香公主挑眉道:“听说郑王娶了四个侧妃,楚王却一个都没有?嗯,梁王府上好像也没有。襄王连个正妃都没有?你们大夏的皇子怎么这么奇怪?”

    孙妍儿一怔,道:“按规矩,亲王确实是可以纳四位侧妃,并不越礼。只是父皇登基不久,诸事繁杂,所以才”

    倒是东珠公主摆摆手不以为然,“那也没什么吧?我哥哥就娶了六位夫人,倒是没有谁大谁小,大家都一样大。”

    苓香公主微微撇嘴,道:“那怎么能一样?”

    东珠公主有些不高兴了,就算再心宽她也看得出来这位苓香公主面对她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其实不仅是面对东珠公主,就算是永成公主和明玉公主,苓香公主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如果要说的话,唯一能让她稍微客气一些的也就只有南宫墨了。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大约是因为那天晚上在灯会上见识到南宫墨的武功的缘故。

    南宫墨对苓香公主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是客人也不能太过怠慢了,只得坐在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陪着说话。反倒是苓香公主自己觉得没趣儿,借口要下楼去赏花走掉了。东珠公主性格倒是十分开朗。没一会儿就跟永成公主和明玉公主玩到一起去了。两位公主也都是在北方长大的,性子也多似北方女儿的干脆利落,更东珠公主说起话来也不难理解。

    南宫墨乐得一身轻松,含笑对被孙妍儿抱在怀里的康儿拍拍手,笑道:“康儿,还记不记得我?”

    康儿眨眨眼睛,道:“大伯母。”

    “乖孩子,给大伯母抱抱?”

    康儿立刻伸出小手,南宫墨伸手接了过来捏捏他的小脸,“真是乖孩子。”比起自家那一个小人精一个小大人,康儿才是真正可爱的乖萌小包子。这一脸单萌乖巧的模样,简直可爱的不行。

    “大伯母,夭夭姐姐!”康儿仰着头,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道。

    南宫墨摸摸他的小脑袋道:“夭夭姐姐在家里呢,晚一点就会来,到时候陪康儿一起玩儿好不好?”

    康儿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他是梁王府的世子,但是梁王府只有他一个孩子,事实上如今整个皇室第三代也只有两男两女四个孩子。萧千炽府上那个女孩儿几乎被忽略了,楚王府一对龙凤胎,然后就是康儿了。孩子少固然是金贵,但是却也寂寞。夭夭和安安还能作伴,而且那两个孩子一个调皮捣蛋一个非要跑去书院跟大人混,就只剩下康儿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就算是精细小心的养着,到底孤单。

    孙妍儿怜爱的望着儿子,南宫墨侧首道:“我看康儿如今身体不差,你也别总是把他关在府里,男孩子多出来走走比较好。”

    孙妍儿点头道:“我明白,之前是怕他不适应金陵的天气。等到开春天气暖和起来应该就不用担心了。只是咱们家孩子少,康儿难免孤单。在家里天天念叨着夭夭姐姐呢。”其实康儿和夭夭也没见过几面,但是夭夭是唯一肯陪他玩儿的姐姐,于是就被记住了。

    南宫墨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时常到我们家或者五姑母那里走走,夭夭时常都在那边。”

    孙妍儿点头说好。

    另一边的两位侧妃一边说着话,时不时也往这边瞧。南宫墨也趁机打量了一下萧千炜的侧妃,之前见过一次文侧妃,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朱初瑜进宫却没有带她来。反倒是带了吕侧妃和苏侧妃。不得不说,这三位侧妃的容貌还是相当过关的,想来另外一位也不会差。至于性格如何,就是朱初瑜要操心的事情了。

    见她往那边看,孙妍儿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听说郑王府这些日子很是热闹呢。”

    “哦?”南宫墨惊讶,梁王府和郑王府离得近,知道的消息应该是比她多一些。

    孙妍儿道:“年前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几个侧妃娘家一个劲儿的往郑王府里送什么补药偏房,这种事情哪儿瞒得住人?这几天倒像是消停了,不过外面好像有些传言”孙妍儿骤然住口,显然是想起了自己身为弟媳,不该如此非议丈夫的兄长,俏脸不由得有些泛红。

    南宫墨了然,倒也不为难她,笑道:“以讹传讹罢了,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孙妍儿点点头,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暗笑:传出那种流言,不管怎么说三哥的面子算是丢光了。难怪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看到脸色那么阴沉了。

    这么比起来,自己的丈夫虽然不会如楚王一般对妻子一心一意,也仿佛不怎么上进,孙妍儿却觉得自己没什么不满足了。他们已经是皇子皇子妃了,还要怎么上进?那个位置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想的。

    ------题外话------

    下午正在码字,突闻窗外大风骤起,连忙起身去阳台收衣服。刚取下衣服砰的一声…阳台的大门被风给撞上了…撞上了!我没带钥匙,泪奔┭┮﹏┭┮。眼看着要下大雨,没手机,没钥匙,最重要的是楼下我表姐家没人,我狠狠的几脚踹过去…居然把防盗门给踹开了!震惊…ps:幸好那门原本就有点不结实,因为住在顶楼我也没换。要是客厅那个门,我今天到底会被雨水淋死还是会饿死?

    T

505、知儿莫若母

    皇后宫中后殿

    皇后有些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慢慢的轻按着微微有些作痛的额边。朱初瑜站在一边,神色恭谨的半垂着眼眸,不敢有丝毫的妄动。良久,方才听到皇后淡淡开口道:“本宫听说…炜儿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为何不请御医,也不进宫来说一声?”

    朱初瑜连忙道:“让母后挂心了,王爷身体极好,并没有什么不适。”

    皇后冷笑一声道:“你们当本宫和陛下是瞎子还是觉得捂着自己的眼睛别人就看不见了?前些日子你府里那些侧妃娘家往王府里送了些什么东西?还有这几天的传言…你们都自己有主意,会做主了,本宫和陛下管不了你们了!”

    朱初瑜心中一颤,连忙跪到在地上直道儿臣不敢。

    任她有千般计量,万般才智,在绝对的权利地位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连多辩解几句都是错。以额触地,朱初瑜眼中情绪翻腾不止。权利…权利,这就是为何,这世上的人宁愿家破人亡都忍不住岌岌于争权夺利的原因。

    “算了,你起来吧。莫要回头让炜儿觉得本宫苛责于你。”皇后有些意兴阑珊地道。

    “儿臣不敢,谢母后。”朱初瑜连忙道,抬头飞快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微闭着眼睛神色疲惫。只听皇后淡淡道:“当年本宫被先帝指给陛下的时候年纪尚小,嫁入皇室做王妃又要千里迢迢嫁去幽州心中十分不安。我母亲便告诫于我,为人妻者,需恪守本分却不可过于盲从于丈夫。尽心打理内宅不可随意逾越自己的本分,更要看清楚自己的分量不可随意插手外事。悉心教导子女,对庶子庶女虽不要求一视同仁却也不应苛待。这些年…本宫自问都做得不错,因此陛下也对本宫十分尊重。唯独…千炽他们三兄弟,本宫没能好好教导……”

    “母后…”朱初瑜有些迟疑,不太明白皇后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同时也对皇后所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只有那些无知的内宅女子,才会一心扑在后宅那一亩三分地上。至于庶子庶女,有几个女人会去善待的?

    皇后豁然睁开眼睛,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你觉得本宫说的不对?”

    “儿臣不敢。”

    皇后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道:“本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在想无瑕跟本宫说得完全不一样,过得却比本宫更自在是不是?”

    朱初瑜不敢说话,皇后道:“无瑕的本事你学不会,这世上的女子都学不会。她有那个能力辅佐丈夫,另外…无瑕从来没有唆使丈夫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不管对不对,楚王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他自己决定的。”这正是皇后对萧千炜失望的地方,一个轻而易举就能被女人影响的人,如何能成大事?南宫墨可以影响卫君陌却不会去做,朱初瑜分明没办法彻底改变萧千炜却非要上蹿下跳的去折腾,这是皇后对朱初瑜失望的地方。

    说完这些,皇后更多了几分疲惫,道:“这金陵皇城里,聪明的女人比你想象得多。她们默默无闻,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位置。她们或许没办法呼风唤雨,出入应着如云。但是她们却可得到丈夫的尊重,儿女的爱戴,养尊处优一世无忧。人想要的太多,到头来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朱初瑜低着头恭敬地聆听皇后的教诲,至于听进去了多少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皇后道:“这些年,本宫也没有怎么跟你说过话。这些话,你好好记着吧。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也罢了。你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是,儿臣告退。”朱初瑜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身后皇后的声音淡淡传来,“你身为王妃,外面的流言也该注意着一些。你那府上,该有个孩子了。”

    闻言,朱初瑜心中微微一颤,“是,母后。”

    出了宫殿,朱初瑜方才暗暗吐出了一口浊气。低垂的眼眸中翻腾着阴霾,对于皇后的话她不屑一顾。凭什么她就要乖乖的被人踩在脚底下?皇后自己想要当贤后贤妻,关她什么事?就算她贤德了一辈子又怎么样?到头来在皇帝的眼中,她三个儿子绑在一起也比不上元后的一个儿子!

    后殿里,一个宫女轻轻上前替皇后按揉着额头,一边轻声道:“娘娘,您何必跟郑王妃说这些?王妃只怕……”

    皇后轻哼一声道:“本宫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觉得本宫和陛下一直在打压她。她怎么不想想,本宫怎么不打压妍儿,不打压无瑕。”

    宫女轻叹了口气,说到底郑王妃私心太重,无论是哪个母亲都不会喜欢私心太重的儿媳妇。可惜郑王妃无论如何也无法明白,娘娘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将自己的私念凌驾于丈夫的利益之上。如果她是一心郑王好,就算开始娘娘和陛下不喜欢她,后来也会改变的。娘娘说的不错,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郑王妃错就错在她将别人都当成是傻子。

    “郑王殿下那里…”

    皇后叹气,“当年本宫最头疼的是炽儿,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本宫错了。”当年她忧心儿子撑不起燕王府,哪里会想到现在?

    “娘娘别想太多了,郑王殿下自然是孝顺娘娘的。”

    皇后冷笑,“他跟本宫置气,你以为他是为了朱初瑜?”

    宫女不解,前些日子娘娘不就是因为郑王妃跟郑王殿下生气么?郑王殿下一怒之下甚至还说出了楚王妃才是娘娘的亲儿媳妇的话来。所幸当时在场的都是娘娘的心腹,才没有传到陛下耳中。否则对母后不敬只怕郑王殿下又要吃一顿排头。

    皇后淡淡道:“他们几个兄弟,最小的老五还看不出来。四个大的都说楚王最冷酷无情,但是本宫看来,最无情的只怕还是炜儿。当初陈氏那样,炽儿也还要替她求情。那是真的念着几年的夫妻感情。但是千炜…他只是不忿觉得我们偏心而已,若真有什么事,第一个抛弃朱初瑜的定然不是本宫和陛下,而是他自己。”说到此处,皇后也忍不住苦笑,“本宫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皇后想不明白,自己的教养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聪明才智是天生的无法强求,但是千炽和千炯至少性子都还不错啊。萧千炜这样的性子,倒真是天生的皇家人的性格,可惜…他还不够聪明。他看不明白帝王心,她却能看明白。不阻止难道她要让他自己去找死?

    宫女不敢再说,只得低下头轻轻地为皇后按揉着太阳穴,好让她能够舒坦一些。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幽州不回来呢。”寂静的宫殿里,皇后的声音有些黯然地响起。

    晚上,太初帝在宫中设宴为瓦剌使者…现在要说明德郡王接风。以前先一步赶到的南越使臣和安济使臣也同样列席。同时列席的还有一直在金陵没走的齐王和走了又回来了的宁王。瓦剌归附大夏的消息白天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金陵。南越和安济使者看向瓦剌使者的神色也有些变化。归附之后,瓦剌和大夏就算还说不上是自己人,却也比他们这些人要亲近的多了。明德郡王倒是不以为意,瓦剌跟这两个国家一不接壤二无往来,根本没有必要关注他们的态度。他现在需要关注的是北元王庭还有太初帝打算何时出兵而自己又能从中分的多少好处。

    南越是什么想法大家心知肚明,至于安济存在感就稍微有些弱了。无论是太初帝还是朝中权贵都有志一同的无视了这个小国。实在是这个国家很是奇葩,别的边陲小国是中原强盛时归附,虚弱时背离,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安济却是时不时想起来就要跟你打打,打不赢就称臣。过一段时间想起来了再打,打完了看不行又求和。无论中原王朝再怎么加恩它依然要跟你闹,甚至在当年北元入住中原的时候,帮着北元人狠狠地捅了前朝一刀。等到北元不行了,它又立马投向大夏。只是因为安济地处偏僻,地势险要,而且十分的贫穷,历代中原王朝对大肆兴兵打这么一个小国兴趣都不大,才让他折腾了这么多年。毕竟,这样一个民风彪悍,出尔反尔又穷困的地方,打下来也只能给自己拖后腿。说不定三天两头的既要平叛赈灾,中原自己还有许多地方百姓吃不饱饭呢。

    太初帝和先帝的想法很一致,他们对安济都没有兴趣。如果是国力强盛,说不定还能先抽他几下,但是现在大夏自己还有待努力,边患未清,那么安济能安静地待着就行了。

    大夏不在意了,安济国王反倒是热情了许多。是不是派人来金陵朝贡一下,可惜先帝是个小气鬼,太初帝也没多大方,稍微大方一点的萧千夜没在位几年就下去了。安济使臣每次拉着一堆土特产来,只收到另一堆土特产回去,十分悲伤。

    三个国家,三位公主,风情各异。

    南越苓香公主妩媚明艳,瓦剌东珠公主爽朗大方,而安济的安淑公主却是十分恭谨有礼,颇有几分金陵大家闺秀的风范。

    南宫墨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三个国家的人使臣要提前赶到金陵了。不说打探消息什么的,联姻么…重要先培养一下感情吧,挑选一下人选吧?看到对面宁王正挤眉弄眼的对着自己使眼色,南宫墨淡淡一笑,扫了一眼对面的公主们表示:比起卫君陌的侧妃,公主应该对亲王正妃的位置更感兴趣才对吧?

    看明白了南宫墨的表情,宁王殿下顿时蔫了。瞄了一眼三位公主,嗯,长得倒是都十分不错,特别是那位苓香公主,几乎可以比得上他花园中的那些娇花了。可惜,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宁王殿下表示对南宫墨这类型的,以及比她更凶悍的,都没有兴趣。

    “十七弟,做什么怪模怪样的?”太初帝在殿上看到宁王的表情,有些好笑地问道。

    宁王摊手笑道:“没有啊,臣弟只是有些惊叹,各位使臣这么早早的感到金陵,真是对皇兄恭敬有加啊。”

    太初帝斜了他一眼:他们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

    宁王耸耸肩,含笑不语。

    倒是皇后笑道:“说起来,十七弟年纪也不小了,府里每个人管事,终究不是个事儿。”闻言,宁王殿下顿时觉得头顶一凉,不是吧…南宫墨的诅咒成真了么?不对…皇兄不可能让他娶番邦公主啊。

    “哈哈,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么。”宁王笑道。

    太初帝点头,十分赞同皇后的话,“皇后说的不错,十七弟这次别忙着走,先将婚事办了再说。”

    宁王殿下轻咳了几声,抱怨道:“皇兄,这不是给明德郡王接风么,怎么说起臣弟的婚事来了。”

    齐王侧过头,有些惊诧地打量着他,“十七弟莫不是在害羞?”

    “…。”

    这边君臣说得愉快,但是底下的三家使臣和公主们心中却有些无法平静。心中暗暗思索着,难不成皇帝陛下真的打算在三位公主中选一个给宁王做正妃?

    苓香公主微微蹙眉,宁王可不是她的好选择。

    东珠公主根本没想什么,依然欢快地吃吃喝喝。

    安淑公主神色恭谨地坐着,一派端庄贤淑的模样。

    南越王子看了看宁王,又回头去看妹妹,没有说话。明德郡王微微皱眉,他们现在需要得到大夏皇帝的信任,真的跟宁王结亲,大夏皇帝就该防着他们了。不过他觉得大夏皇帝陛下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决定,所以也没有说话。倒是安济的王子有些欢喜只是又有些犹豫。嫁给宁王是个正妃总比做侧妃好。但是比起地位来一个藩王和一个皇子比起来又有些不够看了。太初帝年纪还不大,他们心中最好的打算还是将公主送进太初帝的宫中,最好能够生下几个皇子才好。

    于是,一行人各怀心事却谁都没有说出来,一派和乐的继续着接风宴。

506、弦歌公子的心意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接风宴,南宫墨睡得有些迟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就有些晚了,人就是一种会产生惰性的生物,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很难做到如从前的准点起床。她刚起身,管事就来禀告说弦歌公子早就来了,在书房里等着呢。南宫墨想起昨天的事儿,连忙梳洗了一番去了书房。

    弦歌公子看起来还不错,如果忽略他那双有点发红的眼睛的话。南宫墨在心中琢磨某人到底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昨晚一夜没睡。

    “师兄。”虽然对弦歌公子做出来的事儿十分郁闷,南宫墨还是先一步含笑开口道。弦歌公子微微点头,没说话。

    南宫墨问道:“一大早就过来,有什么事吗?”

    弦歌公子取出一个盒子扔过去,南宫墨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金票。南宫墨扫了一眼,加起来至少有二三十万两。

    “帮我买一个宅子,钱不够的话告诉我。”弦歌公子道。弦歌不乐意留在金陵,在金陵城里自然没有宅子的。太初帝原本想要赐给他一座府邸,也被他给拒绝了。南宫墨挑眉笑道:“师兄这是想开了?真打算在金陵定居?”

    弦歌公子轻哼一声,“不行?”

    “当然行。”南宫墨笑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好,不过…就算你买了宅子我也不能保证婚事能成啊。”秦家还没有给回信呢,这事儿是弦歌理亏,秦家的气只怕没那么容易消。弦歌公子沉默不语,南宫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师兄,既然你真心先要娶惜儿,总拿出点样子来吧。别让秦家觉得你勉勉强强的想要负责,人家秦家不缺一个姑娘的伙食,养惜儿一辈子也花不了多少钱。”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更不是问题,哪怕秦家想找个上门女婿只怕都没问题。

    弦歌公子点头,“我知道,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弦歌公子取出另一个东西交给南宫墨。南宫墨十分好奇,打开一看锦盒里装着两件东西,一块红色的暖玉,还有一件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镂空花纹的玉铃铛,铃铛里面放着的却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也不知这玉铃铛是怎么做出来的,夜晚的时候夜明珠的光芒会直接透过玉器本身将整个玉铃铛照亮。看着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铃铛一般。这玩意儿是当初师叔得到两颗罕见的明珠之后给了南宫墨和弦歌一人一颗。南宫墨南宫墨对这类东西爱好悠闲,把玩了一些时候就收了起来。而弦歌却不知道怎么想得做了个铃铛,还十分臭美的挂在身上在江湖上晃过几圈。大概是中二期过了,才收了起来。

    “你怎么不自己送?”南宫墨不解。

    弦歌公子眼眸一闪,道:“秦梓煦不让我进去。”因为前晚的意外,秦府添了不少护院的高手。特别是秦惜的院子,更是守卫森严,连惜玉轩里都添了两个会武功的女子。弦歌公子一定要进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那样的话…秦梓煦只怕就真的要砍人了。

    南宫墨忍住笑点了点头,将东西收起来道:“师兄,得罪了大舅子会有报应的。”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收拾卫君陌的,怎么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呢。看到弦歌公子要恼羞成怒,南宫墨连忙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送过去的。不过能不能到惜儿手里不能保证啊。”这玩意儿,还是得从秦夫人或者秦梓煦手里过一道才行。要是再私底下传送东西,秦家只怕真的要翻脸了。

    弦歌公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也不会来找南宫墨。

    南宫墨心情愉快地道:“这样就好,我马上让怜星去帮你看看,金陵城里哪儿有合适的房子。你想要什么样的也可以先跟我说说。”

    弦歌公子想了想,道:“你去问她吧。”

    南宫墨一愣,不由笑了起来。弦歌公子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南宫墨眨了眨眼睛,十分关切地道:“师兄啊,你终于长大了。师父和师叔想必十分欣慰。”

    弦歌公子想起家里那两个老头子,脸色也不由得缓和了许多。听说自己先要成婚,那两个老头子一个欢天喜地的塞了一大堆银票给他,一个一脸傲娇地甩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给他说是当定亲的信物。再看看眼前也是眉眼含笑的师妹,好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嗖!

    一个茶杯朝着南宫墨飞了过去,南宫墨连忙伸手接住,“师兄,偷袭非君子所为。”

    弦歌公子冷笑,“没大没小,欠收拾!”

    茶杯在南宫墨手里涓滴不漏,稳稳地往前一推朝着弦歌公子飞了回去,“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师兄可打不过她,武功高的人才有资格大声说话。

    弦歌公子一挥衣袖,“试试看!”

    南宫墨刚刚要再一次弹开飞来的茶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缩手一记劈空掌打出。弦歌公子连忙回击,可怜的茶杯终于承受不住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击,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开了,顿时水花四溅。

    南宫墨一个翻身躲到了椅子后面,弦歌公子倒是衣袖一展扫开了水,不过衣袖沾上了几点水渍。更惨烈的是,原本好好的地面已经被茶水染成了诡异的绿色。如果南宫墨不幸沾上的话,没有解药就只能顶着点点绿斑过三天了。

    看着一片狼藉地地面,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南宫墨叹了口气,“师兄,咱们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反正谁也占不了便宜。

    “……”弦歌公子沉默。

    南宫墨也没有耽误,找了个时间将秦梓煦约出来喝杯茶。秦大公子也明白南宫墨所为何事,自然也欣然前往。

    厢房里,南宫墨打量着秦梓煦没说话,秦梓煦也不着急,淡定从容的喝着茶。之前的事情他固然是十分生气,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也就没什么了。横竖自己妹妹是钟情弦歌的,若是嫁给他想必也没有不愿意的。不嫁秦家也养得起。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只有秦惜的心情罢了,不过十几年的病痛让秦惜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内里却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绝对不会为了情爱之事要死要活的。这么想想,秦梓煦觉得现在需要着急的是弦歌。

    南宫墨笑看着秦梓煦道:“梓煦如今公务繁忙,我冒然想请不会耽误你的公事吧?”

    “怎么会?”秦梓煦笑道:“能得王妃邀请,梓煦荣幸之至。”

    南宫墨笑道:“我也不拐弯抹角,原本想要直接上门的,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梓煦的想法。”秦家如今许多事情都是秦梓煦在做主,秦家主只有在有大事的时候才会出面了。当然,秦惜的婚事绝对是大事,但是先探探秦梓煦的态度比较保险。万一不成大家也不至于尴尬,南宫墨更没有以楚王府的权势压人的意思。

    秦梓煦无奈地耸耸肩,道:“王妃,既然如此在下也说实话。并非秦家拿乔,这事…一来是惜儿确实还没有拿定主意。二来,我们也确实有些不放心。”

    至于秦家不放心的地方,那就多了。

    南宫墨了然,道:“我明白,今儿师兄托我在金陵帮他买一处宅子。不过先前父皇想要赐一座宅子给他被他拒绝了,君陌说今天去请父皇还是把那座宅子给他。不合意的地方只要改一改就好,师兄也让我问问,若是秦家同意,可以问问惜儿的意见。”

    秦梓煦神色稍缓,弦歌这么做至少表示他是看重秦惜,而不是随随便便应付的。而秦家最不放心的就是弦歌显然没有在金陵常住的打断所以才连个宅子都没有,平时也住在城外。万一秦惜嫁过去就要跟着弦歌远离金陵,秦家人也无法放心。

    “这…”

    南宫墨笑道:“不急于一时,这个梓煦可以先回去与秦家主和秦夫人商议了再说。”

    秦梓煦点头,表示同意。

    南宫墨又取出弦歌给自己的东西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道:“这个,方便的话劳烦带给惜儿。”

    秦梓煦打开一看也是一惊,连忙推了回去道:“这太贵重了,还请王妃……”这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么贵重的东西哪里能随便收?不说那玉色的铃铛,就说那暖玉,秦梓煦还是有些见识的。当初因为秦惜的病,秦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找了一块跟这个大小差不多的暖玉。但是品相和玉质都还稍微逊色几分。能跟这块玉佩一起送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货色。

    南宫墨无奈,“梓煦何必如此?这东西在寻常人家算是贵重,对秦家来说也不过如此吧。这也是他的心意,梓煦莫要怪我越俎代庖,听说…这几天秦家闭门谢客?”只谢弦歌这一个客。

    “本该请家中长辈或是身份匹配的人出面,但是事情未定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虽然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是秦惜之前订过婚,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万一没成对秦惜还是不太好。而且,南宫墨身为楚王妃,直接出面求亲秦家就是不愿意只怕也不太好拒绝,到时候金陵城里那些人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来呢。还不如两家达成了意见之后再正式请人上门提亲。

    对于南宫墨的设想周到,秦梓煦也很是感谢。因此脸色也更好了几分。秦惜年纪不小了,又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虽然他们说秦惜已经好了,但是外人能不能全信不好说,而且门当户对的人家年纪相仿的嫡长子绝大多数已经成婚了,秦家也不愿将秦惜再嫁给寒门学子,万一再遇到一个姓阮的那样后悔莫及。最重要的是,秦惜心悦弦歌。

    秦梓煦担心的是弦歌的脾气将来秦惜会受委屈,但是仔细想想谁又能保证别人就比弦歌更好了?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美?哪怕真的不如意,惜儿不是还有他们么?至少这个,是她自己想要的吧?

    虽然这么想,但是秦梓煦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收齐了桌上的盒子道:“既然如此,我先收下。多谢王妃。”

    南宫墨笑道:“何必客气,此时还望梓煦在两位长辈面前美言几句,我师兄是真心求娶惜儿的。”

    秦梓煦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说完了正事,两人才又闲聊了几句。秦梓煦蹙眉道:“距离陛下寿辰不到半月,科举之期又近,这段时间金陵城里外来人多了不少。”

    南宫墨挑眉,“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梓煦摇头道:“倒是没什么大事。横竖不过就是那些读书人闹腾,还有那些各国使臣,王妃也知道人的脾气各异,有安分守己的,就有嚣张跋扈的。前儿一个小国的公子在城南跟外地来的一个富家公子斗富呢,最后险些打起来了。”

    “还有这种事?”南宫墨惊讶。

    “可不是么。”秦梓煦也有些好笑,“那种买东西斗富还罢了,前儿南越王子和安济王子在青楼里闹起来了,两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花魁,谁也不肯想让。老鸨一个都得罪不起,但是花魁只有一个,总不能劈成两半吧?”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南宫墨笑道。

    秦梓煦耸耸肩,“砸钱呗,钱多者得。”

    南宫墨想了想,“看来是南越王子赢了。”

    秦梓煦点头,“南越和安济面积倒是差不多,但是南越出产宝石,虽然比不得大夏物产丰富,却比安济那穷乡僻壤要强得多。最后安济王子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说是要让南越王子好看呢。”南宫墨很是同情地看着秦梓煦,“梓煦辛苦了,他们自己要闹的话让他们闹吧,打不死人就行了。别让他们影响到金陵城里的百姓才是真的。”

    秦梓煦也很是赞成,“这个影响倒是不大,反倒是让金陵的百姓看了不少好戏,也能让大家长长见识。”这年头出门不易,即便是天子脚下能这么长见识的就也不多啊。

    南宫墨不由一笑,“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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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恶客

    两人坐在茶楼里说话的时候,城中另一处秦惜却带着人出了门。闷在家里好几天,秦惜终于得到允许能够出门了,不过身边跟着两个说是丫头实则是护卫的女子。之前时候秦惜的几个丫头虽然秦惜一心将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还是免不了挨了一顿板子。如今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秦惜又是愧疚,心中又是郁结,眼看着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秦夫人心疼女儿才放她出门散散心。秦惜心里有事,自然也不想上门找人陪同。便自己带着两个女侍卫,去了平时常去的几个铺子逛逛算是散心。坐在一家乐器行里,秦惜望着放在跟前的琴有些出神。掌柜的十分周到的介绍道:“小姐,这是当代斫琴名家临安先生所制的琴。临安先生年事已高,他亲手制的琴如今市面上可是少见了,小店也只有这一件……”一边听着掌柜解说,秦惜有些心神不属。其实她家里就有一件好琴,而且是传世的古琴。只是路过这件乐器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进来看看了。抬手试了试音,果然琴音悠扬古朴,音色上佳,是一具好琴。点了点头秦惜道:“就要它吧。”掌柜顿时欢喜不已,“这样的好琴,只有姑娘这样的人物才配用。”秦惜犹豫了一下问道,“贵店可有好的萧?”掌柜笑容更盛,连连点头道:“有有有,小店正好刚来了一支碧玉萧。”说着就连忙转身去给秦惜拿东西。

    等着掌柜去拿碧玉萧的空挡,秦惜望着跟前的琴怔怔出神。身为秦家的小姐,她的琴艺自然也是不俗的。但是比起…响起曾经无意中听到弦歌公子抚过的一曲琴音,当然不是上次在梅园里那样从满了肃杀和诡异的气氛的琴音。只是在幽州又一次去翠微山拜访老先生,无意中撞见弦歌公子坐在一处山坡背后抚琴。琴音幽幽,但是秦惜就觉得这位看似洒脱不羁的神医应该是个很寂寞的人。十几年的病弱缠身,其实秦惜也是一个很寂寞的人。虽然比起弦歌,有父母疼爱兄长关心的她应该算是十分幸福圆满的了。

    “掌柜,我们要最好的琴。”正出神间,几个人走了进来,刚刚进门就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生硬的味道。

    掌柜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恭谨地笑道:“几位贵客稍等。”又朝着旁边的伙计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示意他送到秦惜跟前去,才又转身去拿琴。

    那几个人这才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秦惜,那个少女看到放在秦惜跟前的琴眼睛一亮,赞道:“好琴。”

    那青年男子看到秦惜眼睛也是一亮,侧首问少女,“妹妹喜欢?”

    少女看了一眼秦惜,有些犹豫。青年男子却不管那么多,走上前去道:“这位小姐,不知这琴是否能够让给我们,多少钱都可以。小姐也可以在这店中再选一件。”秦惜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微微蹙眉。虽然这一行人都穿着大夏的服饰,长相与大夏人差别也不太大,但是从他语调中的生硬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应该是外来的。就算不是别国的人至少也是不经常说官话的边远地方的人。

    秦惜摇头道:“抱歉,我很喜欢这琴。”

    青年男子眼眸微沉,扬眉道:“小姐,这琴对我们很重要,还请你割爱。当然,咱们也会补偿你的,想要什么你尽管说。”

    站在秦惜身后的两个女侍卫有些不悦了,自家小姐都已经拒绝了这人怎么还如此死缠烂打。而且,看这人虽然说着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在自家小姐的脸上,那目光就让人十分不悦。上前一步挡在秦惜跟前道:“这位公子,我们小姐已经拒绝你了。而且,我们也不需要你的补偿。”堂堂秦家,难道还能缺几两银子不成。

    秦惜也有些不悦,接过小二送过来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齐声道:“就这两件吧。”

    小二欢喜,“不知是送到小姐府上,还是您自己带着?”

    “我们自己带走就是。多少钱?”秦惜问道。

    掌柜的捧着另一具琴走了过来,正好听到秦惜的话就答道:“回小姐,这一琴一萧,一共一千八百两。”秦惜点点头,那玉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得,但是玉质和做工都不差。琴更是名家所制,一千八百两并不算贵。身后一个女侍取出银票递给了掌柜,“小姐,咱们走吧。”

    秦惜点点头,拿着装碧玉萧的盒子往外走去。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不悦地呵斥,“掌柜!你是看不起咱们么?这种破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

    原来,那男子看到掌柜抱出来的琴,感到不满了。

    掌柜有些为难,道:“贵客见谅,此琴也是名家所制,也是一把好琴。”

    男子冷笑一声,问道:“那好,你说这把琴和那一个,那一件更好?”

    “那自然是…但是…”更好的自然是已经卖出去的那一件,掌柜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谎。万一真遇到个识货的,那就是他们的错了。但是已经卖出去的商品自然就不是属于店里的了,“小店简陋,若是公子不能满意,不妨再到别处看看。咱们金陵城中颇有几家好店,其中也不乏真品。”

    “比那个更好?”

    “自然也有。”只怕你买不起。掌柜暗暗道,金陵毕竟是天子脚下,什么没有?就是价值连城的传世古琴也未必找不出来几件。做了大半辈子掌柜,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几位看着确实是衣着华贵来历不凡,但是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为了一把琴抛下十几几十万两的人。

    “不成!”那男子断然道:“本…公子就是看中这一件了,你们不能走!”他一开口,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侍从就立刻上前,挡住了抱琴的女侍的去路。

    “让开!”

    “不让如何?”男子笑道,回头去看已经走到门口的秦惜。

    秦惜回过头,微微蹙眉。之前她不愿意将琴让给这几个人,现在已经买下来的东西就更不能让给素未平生的人了。秦惜冷冷道:“各位,凡是都有先来后到,何必让掌柜为难?”

    男子笑道:“本公子自然不想为难掌柜,既然姑娘如此善心,大家何不交个朋友?”

    跟在男子身边的少女也跟着上前几步,有些楚楚可怜地对秦惜道:“这位小姐,确实是我非常需要这琴,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空手的女侍上前一步,冷笑道:“咱们金陵城里又不是只有这一把好琴,这琴虽然是名家所出,却也是一把新琴,总不至于对这位小姐有什么特殊意义。怎么还就非要不可了?旁的不说,从来没有姑娘家将自己买来的琴送给陌生人的道理。”

    那少女显然没想到秦惜身边的下人也敢如此强硬,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更多了几分无措和惊慌。

    秦惜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咱们走吧。”

    一个女侍护着秦惜走了出去,另一个抱琴的女侍同样一把推开身边的侍从,身形矫捷地从人群中闪了出去跟上了秦惜两人。

    “王兄。”少女回过头,看向那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道:“金陵的大小姐,有点意思。掌柜,这是哪家的姑娘?”掌柜连忙赔笑道:“贵客说笑了,小的身份卑微,哪里能知道名门贵女的身份?”

    “没用!咱们走!”青年男子嫌弃地骂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追了出去。

    身后,店里的伙计有些担心地问掌柜,“老掌柜,那位姑娘…不会有事吧?”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老掌柜不屑地摸着胡须道:“不用担心,咱们这皇城脚下什么都不多,就是达官贵人多。这几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位姑娘的身份,绝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可不是什么人家的贵女身边都能有习武的女侍陪伴。那几个外来人也不想想自己站的是什么地方。金陵的水深着呢,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倒霉。

    被人扫了兴致,出了门秦惜就打算回府。却不想才走出没多远就被那几个人追上了。

    两个女侍的脸色顿时也黑了,这人好生无礼!

    秦惜也有些怒了,转过身来看着跟上来的几个人冷声道:“几位就算不懂规矩,也最好适可而止。金陵皇城,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那青年男子一愣,脸上也多了几分怒色,却被那少女拉了拉衣袖总算是忍住了。秦惜也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而去。

    “殿下,这个丫头好大的架子!”旁边一个侍从上前,低声道,“竟然连王子和公主都干不放在眼里!”

    那少女倒是有些担忧,“那位姑娘…只怕是身份不简单。”

    侍从有些不以为然,“就算再厉害,总不会起大夏的公主还高贵吧?如此不给咱们王子面子,若是传了出去,大夏人还以为咱们安济好欺负呢。”

    那安济王子也点头,眯着眼道:“大夏的贵女,果然跟安济格外不同。去查查,那女人是什么身份。”

    “是,王子。”

    那少女,自然便是安济的安淑公主,安淑公主有些担心地道:“王兄,万一闹大了……”

    安济王子笑道:“淑儿,就算闹大了又怎么样?咱们是贵客,难道大夏皇帝会为了一个不是皇家的女人对咱们怎么样不成?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最好是能够在大夏皇帝的寿辰上一鸣惊人,让大夏皇帝将你迎入宫中才是最重要的。”

    安淑公主面上微红,想起在宫中见到的雍容霸气的太初帝和大夏的一切。无论是太初帝的王者霸气还是金陵皇城的繁华富贵,都给安淑公主留下了震撼的印象。原本因为被派来和亲而有些郁郁寡欢,也变成了深深地庆幸和期待。

    不远处地茶楼上,弦歌公子神色不善地盯着楼下大街上的某处。坐在他对面的蔺长风自然好奇地看过去,也将楼下街道上发生的一幕看在了眼底,“那不是秦梓煦的妹子么。”看到秦惜安全离去,蔺长风也放下了心来。毕竟是秦梓煦的妹妹,南宫墨的好友,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绝不能袖手旁观。

    看看脸色阴郁的弦歌公子,长风公子突然一笑,道:“对了,秦四小姐的病好了,还多亏了弦歌公子。你跟她自然比我们相熟一些。”

    “那个丑八怪是谁?”弦歌公子问道。

    “丑八怪?”蔺长风一怔,回头望去这才明白过来道:“你说那家伙?安济王子,安畯。旁边那个是安淑公主。”其实安济王子算不上是丑八怪,只是相貌不怎么出众罢了。但是到底还是个王子,几十年养尊处优下来也有几分王室的气度。只是衣着打扮无一符合大夏权贵的审美,看着秦惜的眼光又有些色眯眯的意味,才让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的弦歌公子觉得是个丑八怪。

    蔺长风挥动着折扇道:“回头还是要跟秦梓煦说一声,这些人一看就是不懂规矩的,别坏了秦小姐的名声。”

    说起名声,弦歌公子周身的气息又是一冷。手指轻弹,一道暗芒飞快地射了出去。街道上,原本想要转身离开的安济王子突然腿一软,单膝跪到在了地上。周围的侍从吓了一跳,连忙围住了同时向四周张望却都没有看出什么可以的踪迹。只得扶着安济王子起来,可惜试了好几次安济王子的一只腿根本无法使力站起来。最后只能被两个侍从一坐一右扶着,一瘸一拐灰溜溜的走了。

    蔺长风有些惊讶地看看弦歌公子,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真没想到,弦歌公子竟然也有一怒为红颜的时候?”蔺长风调侃地道:“看来墨姑娘和闻人先生都不用担心了?”

    弦歌公子瞥了他一眼,“长风公子还是担心自己吧。听说你三天两头往谢家送东西,都被人家退回来了?”

    “……”混蛋!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508、找个眼瞎的不容易!

    安济使臣入驻的驿馆里,安济王子一边听着侍从来禀告秦惜的身份,一边因为腿上的疼痛而周围。他身边,一个大夫正跪在地上为他检查腿,但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更是急得直冒冷汗。

    “秦家?那是什么人家?”安济王子挑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侍从连忙道:“殿下,秦家可不是寻常人家。秦家是金陵十大世家之一,虽然名义上排名第二,但是谢家一贯低调不问政事,所以,论实力秦家只怕要排第一。而那位姑娘,便是秦家嫡出的小姐,身份十分尊贵。”

    安济王子不以为意,“十分尊贵?难道还比得上皇室的亲王和朝廷的丞相尚书?听说秦家最厉害的也不过只是个三品官儿而已。”

    闻言,侍从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这位王子殿下的脾气一贯是听不进人劝的。但是不劝却也不行,“殿下切莫小看了他们,这些世家底蕴深厚,关系更是盘根错节,连大夏两代皇帝都不敢轻易动摇。”安济王子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道:“本王知道了,哼!听说大夏皇帝野心勃勃,咱们安济愿意臣服于他,他总不至于连个女人都舍不得吧?”

    “这…。”侍从有些迟疑。

    不知那大夫不小心按到了哪儿,安济王子闷哼一声,一脚将人踢开好几步远,“废物!你想捏断本王的腿么?!”瞬间脸色一白,原本还只是隐隐作痛的腿剧烈的疼痛起来。侍从也吓得不轻,连忙道:“王子,咱们只带了一个大夫过来,要不去请大夏的御医来看看?”

    安济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准了,“去吧。”虽然有些丢脸,但是腿毕竟是自己的,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就得不偿失了。至于那被踹到在地的大夫,被人悄无声息的拖了出去再无人理会。

    另一边收到长风公子消息的秦梓煦往日和煦尔雅的容颜也跟着阴沉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信函揉成了一团,冷声道:“安济王子么?呵…番邦蛮夷也敢在金陵城里猖狂。看来果然是该有些教教他规矩了。”在自己的国家称王称霸没人理会,但是到了别人的地方还不知道收敛。那他不介意教教他,什么叫做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都给我卧着!

    秦梓煦靠着椅子闭眼沉思了良久,方才睁开眼睛招来了门外的侍从。

    “大公子。”

    秦梓煦悠然道:“吩咐下,就说…安济公主看上了楚王殿下。我要整个金陵都知道这个消息。”

    “这…”侍从也是秦梓煦的心腹,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少,有些犹豫地道:“这…楚王殿下那边……”

    秦梓煦一挥手,“楚王殿下那里,我会亲自解释的。”

    “是,大公子。”虽然不知道这位安济公主到底哪儿惹上了大公子,但是既然大公子心里有数,他们做下人的也就不能多问了。

    挥手让人退下,秦梓煦冷笑一声,“想要入宫为妃?想得美!”

    收到秦梓煦的信,南宫墨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刚刚回家不久就收到信,南宫墨还以为秦惜额弦歌公子的婚事有进展了呢,谁知道根本是毫无关联的事情。旁边看书的卫君陌抬头看她,“怎么了?”南宫墨将信函递过去,“恭喜,安济公主看上你了。”

    卫君陌挑眉,安济公主看上的是谁他心知肚明。

    南宫墨补充道:“哦,没说清楚,是秦梓煦说安济公主看上你了。”

    “秦梓煦活腻味了?”卫君陌不悦,接过信函来。南宫墨也忍不住叹气,“好不容易有个公主没看上你,怎么这安淑公主又这么倒霉被看上你了呢?算她倒霉。”谁让她摊上了那么一个没脑子的哥哥呢,当然这位安淑公主也不是什么小白兔。至少,比起瓦剌那位东珠公主,这位还是有几分心计的。想要做皇妃,却被传出看上了个皇子。太初帝肯定不会跟儿子抢女人……

    “等等,父皇不会真的把她塞过来吧?”南宫墨摸着额头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这样,她要先去捏死秦梓煦,再去打残了安济王子。

    “不会。”卫君陌淡定地道,“安济王子看上了秦惜?”

    南宫墨轻哼,“看上?只怕是色迷心窍吧。”

    将信函还给她道:“跟秦梓煦说,我知道了。”这意思,就是同意秦梓煦败坏他的名声了。南宫墨倒是有些诧异,“这么大方?”

    “难得弦歌有人要。”卫君陌道:“错过了这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跟秦惜一样眼瞎的。”他不在乎秦惜嫁给谁,但是把弦歌销出去非常重要。没人要的男人总是阴阳怪气,爱给人找麻烦挑刺。

    “……”

    无语了半晌,见卫君陌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书卷上,南宫墨有些好奇地探过身去,“这段日子事情不少,你还有闲心看书?”

    探头一看,哪儿是书?是装订成册的前几届的进士策论。南宫墨顿时就没有了什么兴趣,正要缩回来却被卫君陌一把带进了怀里。南宫墨无奈,只得任由他搂着,问道:“看这个干嘛?陛下不会是打算要让你主考吧?”想想也不可能,就算重用卫君陌让他主考也过了点。科举可是关系着朝廷未来几年的人才的事情,更何况卫君陌没有经过正规的科举,让皇室成员主考更是不合规矩。

    卫君陌摇摇头道:“父皇在考虑主考官的问题。”

    “也是。”南宫墨了然,“朝廷里有资格做主考的,多多少少都和周襄这些人有些关系。话说,最近周襄好像很安分守己啊。”

    卫君陌道:“他在为人师表。”

    “咦?”南宫墨惊讶。

    一只手揽着她,卫君陌一只手翻着手中的试卷道:“大概是想要卧薪尝胆吧。”

    “千炜?”南宫墨问道。

    卫君陌微微点头,南宫墨无语,“这老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难不成一朝帝师没当够,还打算来第二回?

    卫君陌道:“跳梁小丑。”

    南宫墨道:“跳梁小丑也有能膈应你的地方。父皇那边怎么想的?”太初帝对周襄的宽容有些超越了南宫墨的想象。虽然当初也是她和卫君陌劝说太初帝放过周襄的。但是她以为周襄就算不被贬为庶民,至少也会被太初帝严格监控起来。没想到,太初帝除了不让周襄上朝,别的竟然一切如故,就像他真的是一个年事已高在家荣养的老臣一般。就连日渐多起来的上门拜访的官员士子太初帝都没有搭理。见太初帝不搭理,这些人以为太初帝不在意,上门的人也就更多了。特别是来金陵赶考的士子,毕竟他们的消息远不如朝中官员灵通,阅历见识更加不如,而周襄却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和帝师。

    卫君陌道:“父皇想要…一网打尽。”

    “嗯?这怎么打得尽?”找死的人永远都不会缺,就算没有周襄,这些人同样会源源不断的出来的。

    卫君陌道:“那就杀鸡儆猴。”

    “所以,父皇这些时间是在养鸡么?”南宫墨问道。

    卫君陌微微点头不语。

    南宫墨想了想,道:“其实…主考也不一定非要文官吧?”

    卫君陌放下手中的书卷,道:“你是说,武将?”

    南宫墨道:“父皇手底下拿得出手的文臣确实不多,自古文武不合,由武将做主考的话,父皇担心的那些问题就都没有了。”卫君陌摇摇头,“那些文官和读书人都不会同意的。”当届提名的进士,对主考须称之以座师。读书人本来就看不起武将,让他们尊武将为师,想都别想。而且,武将才学大多数平平,无论是命题还是阅卷都有难题。

    南宫墨耸耸肩,她倒是忘了这个时代主考官的重要性。在她看来,主考官就是个监考的而已。其实就连阅卷,她也觉得根本不应该由主考官来做。监考和阅卷完全分开才对。

    卫君陌见她若有所思,道:“无瑕有什么想法,可以写出来给我看看。”

    南宫墨摇摇头,“还是算了,我插手这些事情不太好。”

    卫君陌道:“无妨。”

    南宫墨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好吧,不过你最好别抱什么希望。”她前世的一些经验和想法是不错,但是未必适合这个时代。她也没打算权倾朝野,自然也没打算在这上头费多少心思。卫君陌道:“我对无瑕有信心。”

    一天后,整个金陵皇城都传遍了安淑公主心悦楚王殿下的消息。有的人羡慕着楚王殿下的艳福,有的人嫉妒着安淑公主竟然肖想楚王殿下。却不知道驿馆里的安济王子是如何的气急败坏。卫君陌是很厉害,但是太初帝才刚刚登基,别说他不是太子,就算他是太子,要登基至少也是十几二十年以后了吧?他们安济哪儿有功夫等那么久,更何况就算安淑公主进宫以后生不出皇子,大不了等到未来新皇登基他们再送一个公主过来就是了。谁要等一个皇子登基啊。

    安淑公主红着眼睛暗暗垂泪。不过她倒是没有安济王子那么生气,毕竟楚王也是个十分出类拔萃的男子,甚至比太初帝还要出色。如果嫁不成太初帝,嫁给楚王也是一件好事。对于安淑公主来说,第一选择自然是太初帝,但是第二选择也未尝不可。只是看到安济王子那么暴怒,不敢流露出来罢了。

    右腿隐隐地痛楚让安济王子更加心烦气躁,看到坐在一边的安淑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你在外面胡说了什么?”

    安淑公主红着眼睛道:“王兄,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我只在那晚的宴会上见过楚王殿下一面,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啊。”安淑公主想起来也隐隐有些担忧,毕竟…那位楚王妃看起来也不是个善于之辈。

    “最好不是你!”安济王子咬牙道,“现在怎么办?进宫去跟大夏皇帝解释?”

    旁边的侍从劝道:“王子,只是咱们解释太初帝只怕是不会相信,还要有证据才行。”

    “不错!”安济王子含怒道:“去给本王查,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捣鬼!”

    这种传的满天飞的流言自然瞒不住太初帝,御书房里,太初帝看着站在眼前的儿子挑眉道:“听说安济的安淑公主看上你了?”

    卫君陌神色漠然,“谣传罢了。”

    “既然是谣传,你还任由他满天飞?”太初帝问道:“难不成其实是你看上了安淑公主?那倒是无妨,不过是个番邦公主而已,朕指给你……”看着卫君陌投过来冷冽地带着拒绝的眼神,太初帝叹气,“君儿,你当真打算守着无瑕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卫君陌问道。

    “有何不可?!”太初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说呢?你见过几个皇子亲王,身边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无瑕确实是聪明能干,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朕也不强求你做什么,就算是弄一个放在身边当摆设也好啊。”

    “用不着。”卫君陌淡然道。

    太初帝哼了哼,“行,随你。将来你别后悔,现在倒是信誓旦旦,将来要是半途而废,朕等着看你的笑话。”

    “你等不到那一天。”卫君陌断然道。

    再一次被儿子气的胸闷,太初帝果断地低头看手中的折子。一边看一边道:“安济国素来两面三刀,秦梓煦这次做的事儿朕就不跟他计较了。但是,没有下次。他胆子大了,为了私人恩怨,连国家大事都干插手。”

    卫君陌道:“他提前通知过我,弦歌想要向秦惜提亲。”

    “哦?弦歌?”太初帝脸色缓了缓,“那倒是不错,虽说秦家四小姐身体差了些,不过弦歌自己医术好,也不用担心。”对于救了自己不止一次性命的弦歌公子,太初帝还是很是感激的。而像弦歌这样有本事又对权势名利没有兴趣的人,更是让上位者喜欢。只是这样的人也不好控制,如果弦歌成了家,以后总会长住金陵了吧。本身又是楚王妃的师兄,也不用担心他跟皇家作对。很好。

    “很好,那……这是无瑕写的?”太初帝口中的话说到一半,提起手中的一本折子问道。上面隽秀却不失风骨的自己,与卫君陌的全然不同,而太初帝也并不感到陌生。

    卫君陌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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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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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医妃介绍:
继《盛世嫡妃》、《盛世谋臣》之后,盛世三部曲之三——《盛世医妃》
幸运的人有相同的幸运,倒霉的人却各有各的倒霉。
他是生父不详的鬼眼世子,她是生而克母的国公千金。
他被全京城的人畏惧嫌弃,她被父兄所弃隐居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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