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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果     俊男坊txt下载     俊男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瓮中捉鳖

    玫果儿虽然知道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应,但没料到反应会如此之大,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这耳朵早晚要被老爹和师傅废了。”突然回味起师傅说的“妓男坊”。

    登地一下站起来,吹胡子瞪眼地也提高声调,“我那是俊男坊,不是妓男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让被终日被困深阁中的女子有个说话,消遣,挥才艺的地方。”

    傅青云也不甘示弱,叉起腰,拉开一副准备迎站骂街的架势,“你那供女子消遣的地方,美名其曰‘俊男坊’就是一个妓男坊,伤风败俗。居然还敢要我堂堂医仙去坐镇?别笑掉后人的大牙了。”

    玫果儿闻言嘴一扁,收回要拼命的架子,把双手一抱,“不是因为你这么个堂堂医仙,我能要你去俊男坊吗?”

    傅青云本以为她定会使泼耍横,没料到她居然态度大变,更没料到事因由来从自己这医仙而出,“跟我有什么关系?”

    玫果儿拉着架子,慢条斯理地,“这关系可就大了,容我慢慢说来。”说罢,又清了清噪子道:“如果不是四年前,你逼着我跟你学医,那我也就不会做大夫。不做大夫,也不会看到有人生病,受伤就去搭一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医术。如果不是你要我为了提高医术,也不会去开那家医馆。不开那家医馆,也就不用忙得昏头转向,也就不用要你去我的俊男坊了。”

    一串的如果不是,象爆米花一样炸完,玫果儿舔了舔因话太多而干燥的樱唇。

    傅青云被她炸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明白,这些陈年老账和让自己去俊男坊有什么关系。

    玫果儿正为自己口齿伶俐,洋洋得意。不料却看到他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一时气不知打哪儿出,赌着气,“不是因为医馆事太多,俊男坊就不会没人打理了。所以,你得去帮我打理俊男坊。”

    傅青云终于弄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将头摇得跟浪鼓一样,“那个俊男坊,我是不会去的。”

    玫果儿早料到他会这般说,“不去俊男坊也行,去医馆。”

    傅青云殃殃泄气,“我过誓,再也不给人看病的,医馆去不得。”

    玫果儿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医馆,俊男坊,你必须选一个。要不然我就把医馆关门。”

    傅青云脸色一变,急道:“医馆关不得,关不得啊。”虽然过誓不再给人看病,但这个宝贝徒弟却如自己的双手一般开着医馆,为穷苦人分忧解难。这也是自己一生的梦想,怎么能让它毁之一旦。

    玫果儿知道师傅就要落到自己的圈套之中了,得意得快笑破了肚子,表面仍平静,“不关医馆,那师傅你选一样吧。”

    傅青云彻底软了下来,苦着脸,“我去俊男坊。”

    玫果儿怕他反悔,追着问,“你此话可当真?不得反悔?”

    傅青云无可奈何,这些年来没少被这个丫头骗子算计,“不反悔,不反悔。”

    玫果儿这时才将装酷的脸完全放松,露出胜利的灿烂笑容,正沉浸在这胜利之中。

    傅青云重新站直身子,“不过…..”

    玫果儿听到这“不过”二字,笑容瞬间消褪,紧张兮兮地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能搞得定你那帮子夫郎去俊男坊?”

    玫果儿顿时泄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恨儿。”但很快打起精神,“不过没关系,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傅青云嘿嘿一笑,“既然如此,你的俊男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开得起来的。”

    玫果儿撇着小嘴,老奸巨滑,等着吧,这俊男坊说什么也会开起来的。

    “另外,我还有一事与师傅商量。”玫果犹豫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不知该不该递给过去。

    傅青云也不再问,抢过信,自己拆开了来看,面色凝重起来。

    “师傅,我三哥请您务必要去。”玫果小心的轻摇着他的手臂。

    “你知道为师不再亲自行医。”傅青云将信折起,放回信封。

    “谁没能有丝毫差错,那件事过了这许多年了,师傅该放开了。”

    “你不必再说了。”傅青云烦燥起来。

    “行不行医,没有关系,三哥只是要师傅定要去军中走一趟。”

    “让我想想…….”傅青云沉默了。

    玫果埋头笑了,她知道师傅早就蠢蠢欲动,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既然肯考虑到三哥军中,就是一个很好开头了。

    天已成蒙蒙之色,玫果儿搞定了师傅,周身一身轻,看来今天还不算太黑,虽遇到个小气男人,但把师傅请了出来打理俊男坊,那可是了了一桩大心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想到此,脚步都轻快起来,哼到小调,一步一跃地回到将军府外。

    街前街后,不见半个人影,真是运气不错。

    顺着大树爬回将军府,躲过来回走动的下人们的身影,偷偷溜回闺房。

    从门缝中张望,只有小娴正焦急地在房中来回打转。看来老爹不在,安全。

    门“吱呀”一声打开,玫果儿侧身小心翼翼地缩回房中,马上随手掩上房门。

    小娴看到她,扑了过来,拉住她的衣角,眼泪刷刷刷就下来了,“小姐,你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玫果儿秀眉皱了皱,我还没死呢,就哭成这样,“你说我出麻子,太后怎么说?”

    小娴擦了下鼻涕,“太后没有怀疑,还要我好好照顾你。”

    玫果儿暗暗得意,秀眉一扬笑了,“太后就是好骗,从小到大就没怀疑过我。我爹呢?没事吧?”

    小娴脸一苦,“老爷正满世界追杀你呢,现在多半不知道你回来了,你可得小心点。”

    玫果儿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个放大的老爹的怒脸,混身打了个哆嗦,随即用不是很有信心的口气说,“不怕,大不了,火来水挡,水来土淹。与爹爹斗,我自有秒法。”

    “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秒法?”一个洪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玫果儿和小娴听到那声音如见鬼一般,脸色刹白,两眼无光。

    门“哐”在一声被人一把推开,镇南王如铁塔金钢般立在门口。

    后面还跟着勇之和俊之两个小神。

    勇之看上去忧心重重,而俊之则是一副兴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小娴一见这架势便知不秒,行了个礼道:“老爷,少爷,奴才先告退了。”等镇南王一摆手,便脚底抹油地一溜烟出去了。

    玫果儿看着小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低咕了声,“不够义气。”再看看老爹的一张雷公脸,直呼哀哉。

    但这时可不是呼天唤地的时候,玫果儿装出无辜地笑容,“这房间真闷热,我去洗个脸。”边说边绕着墙角往门口蹭。

第十五章 太子VS猩猩

    玫果儿偷眼看看老爹只拉长着一张脸,并没说不许去。那就是默认同意了?自我安慰着。

    可是蹭到了门边,一道大门被老爹和两个哥哥堵得死死的,只有门边留有一条小缝。

    抬起头,见老爹那张扑克脸,多半,叫他让开是不可能的。

    唯有抬头挺胸收肚子,将自己压缩到最薄的程度,后背死贴着门框,试着挤出门外。

    一支脚迈出去了,头出去了,身子也出去了,最后一支脚。玫果儿暗暗偷笑,马上就要解脱了。

    突然身子一悬空,还没回过神来,老爹和两个哥哥一起到了屋中。

    最郁闷的是,现自己也回到屋中了,而且还是象晒咸鱼一般被老爹提在手中的。

    悬在空中的身子一转,正好迎上俊之抿嘴而笑的俊脸。

    玫果儿人虽在空中,但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货色,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打着唇语道:“你再笑,我一会儿要你好看。”当然只是嘴动,不敢在这当头说出来的。

    俊之读懂了她的唇语,忍住笑,一张俊脸被涨得通红。这个妹妹,他可还不敢招惹,别看她现在狼狈不堪,一会儿说不定真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玫果儿小小的身子又在空中转了半圈,正好和老爹对了个面对面。

    镇南王看着她那黑黑黄黄,还粘着几根鸡毛的脸,眉头直皱道:“这就是你出的麻疹?在书房摔我古董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一转身,你就得了麻疹了?什么麻疹如此厉害,来势如此凶猛快速?”随手将她放在桌边圆凳上。

    玫果儿在圆凳上晃了两晃,稳住身形,一张小脸全皱在了一起,陪着笑,“这是急性麻疹。”

    镇南王冷哼一声,“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个胡掰法。”沉着脸,“那这鸡毛又是怎么回事啊?”

    玫果儿闻言一愣,满面的鄂然,“鸡毛?”顺手往脸上摸去,在下巴处拉下一根鸡毛。心中暗骂,那该死的鸡窝。嘴上却道:“鸡毛正是这急性麻疹的药引,所以用了点鸡毛来敷敷。”

    勇之和俊之再也忍不住,“哇哈”地爆笑出来。

    镇南王也忍禁不住,但想到,如果自己一放松了口气,这丫头马上就会打蛇随棍上,立既强行忍住要笑出声的冲动。

    玫果儿看着笑得歪七倒八的两个哥哥,不就几根鸡毛吗?就能让你们笑成这样,我贴一脸的鸡毛回来,你们还不笑断了气?

    镇南王伸出一支手,“洗脸巾。”

    勇之飞快地将屋中的洗脸巾拿来,双手递上。

    镇南王以出其不意地速度拿过洗脸巾在玫果儿脸上一阵挤捏。将那层黄黑尽数擦去,露出白里透红的芙蓉面来。

    镇南王将洗脸巾丢在桌上,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玫果儿乌黑的大眼睛一转,装出崇拜的样子,“爹爹真是神功盖世,手这么一挥,我的麻疹就手到病除了。”

    勇之和俊之更是笑得直不起腰,镇南王却被气得笑。对着这么个女儿,真不知该如何教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完全不知那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如果夫人在,也许她就不会这样了,想到夫人,心里又是一痛,不知她现在如何。

    “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欺君之罪?”镇南王收起对夫人的思念之情,拍着桌子吼着。

    “天知,地知,这儿的人知,大家不说,有谁知道呢。”玫果儿仍是歪理不断。

    “你……你这般胡闹,总有一天,这玫家都会被你玩来满门抄斩,你是想把玫家这二百来口人的人命全断送到你的手上吗?”镇南王也不再跟她打哈哈。

    玫果儿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现在一想,真有些后怕。以前经常闯祸,父亲生气归生气,但从没有这般一本正经地责骂过自己。一时间又急,又悔,又委曲,“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三个大男人反而不知所措了。

    镇南王本想还想说太子之事的,然被她这么一哭,也不知怎么说了,叹了口气,一甩袖子,出房去了。

    勇之诺诺地道:“我们不笑你了,你别哭。”

    俊之也忙寒了块汗巾给她,“果儿别哭,爹爹也是为你好。”

    玫果儿边哭边问,“我真的错得很厉害吗?”

    俊之点着头,“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份了,平时虽胡闹,都没关系,但这可是和皇上扯上关系的事,可就不能当儿戏了。”

    玫果儿抽噎着,“可是我真不想嫁给那个冷血太子。”

    俊之十分不解,“你怎么对他就有这么深的成见呢。多少女孩想嫁他还嫁不到呢。”

    玫果儿小嘴一撅,“她们想嫁的不是他,是那个太子的名头。”

    勇之插进来,“当然不是了,他没做太子的时候,就有不少女孩喜欢他的。我们和他一起在军中多年,能不清楚?”

    俊之附和着,“是啊,他长得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相貌更是一等一的。”

    玫果儿吸了吸鼻子,扁着小嘴,“感情都是来当说客的,你们说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就能形容了。”

    “什么话?”俊之和勇之同时问道。

    “一只庞大的冷血猩猩。”玫果儿皱了皱鼻子,不屑一顾。

    俊之和勇之见她把太子比成猩猩,哈哈大笑,“哪能象你说的,他……”

    玫果儿把耳朵一塞,跺着脚,“我不听,我不听,反正就是不嫁。”她可一直记着母亲的话,她是不能与人欢好的,除非找到那个人。就是为了寻他,这俊男坊也是非开不可。这许许多多的原因,又怎么能嫁给太子?

    俊之见她把凳子踩得摇摇晃晃,生怕她摔下来,道:“好好,我们不说了,等逸之回来,你问他吧,他和太子最为交好,也最了解太子,你先下来吧。”

    玫果儿只是在凳子乱跺,“我不下来,也不听。”

    俊之和勇之忙道:“好好好,我们不说了,不说了,你别急,我们先出去了。”说完,慢慢退了出去。

    玫果儿待看不到二人,才把手从耳上拿下来,跃下凳子。拍着胸口露出得意的一笑,“又过了一关。”

    小娴这时才从门外偷偷摸摸溜进来。

    两人挤眉弄眼的交换着眼色。

第十六章 湿身了湿身了

    玫果紧皱着眉头,拨弄着地上的一些小瓶小碗,里面装着或深或浅的黄色液体。那些液体散出阵阵尿骚之气。

    前些日子,她在病人中现了一种奇怪的病例,这种病症初看和伤风类似。但又有着伤风所不该有的症状。而且这几天下来,虽然接受治辽的病人的病症得到了控制,但治愈甚慢,而且得这种病症的人越来越多。

    玫果怀疑过是传染病,但经过这几日反复观察,人与人之间却并没有传染的迹象。既然并不传染,为什么得病的人会越来越多?

    过了许久,玫果终于放下手中的各种水晶片。

    算了,还是去和师傅一起研究吧。将那些装有尿液的小瓶小碗装进托盘,对医坊中的肖恩交待几句就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肖恩叫住她,“果儿……你这身打扮,端着这些仙液……”后面的话哽了一下,吞回了肚子里面。

    玫果将目光从肖恩那平凡却让人觉得可亲可信的脸上移到自己身上,一身素雅的及地白裙,端着这些小瓶小碗,的确不大妥当,万一裙子一绊,那可大大不秒。对肖恩回眸一笑,以报他体贴之恩。

    肖恩,看着她甜甜的笑颜,不自觉得露出一抹微笑,原本平凡的脸,散着一股让人想亲近的光彩。肖恩不再说话,犹自去忙自己的事物了。

    玫果回到内间,换上小厮衣服,将一些黄黑药物抹在脸上,对着镜子满意一笑,这下就不怕出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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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地街道两旁挤满了贩卖物品的小摊小铺,街道中间车水马龙,人头涌涌,川流不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一个个满足的笑容在买到货品和卖出货品的人们脸上绽开。好一幅国泰民安的景象。

    两个欣长的身影在街道一头出现,二人同样的修长身段,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其中白衫之人面如脂玉,深凹的长眼随着浓眉斜飞,深邃的眸子冷冽霸气,墨丝般的长随意地用一条丝带扎在脑后,就算是女人难找到比他更美的脸。但这张脸却没有给人一点脂粉之气,反而英气逼人,不可直视,只是薄唇轻抿,给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加了几分冷峻之色,然这份冷峻非但没有给人造成不好的影响,反而让人更加着迷,想去靠近,想去征服。

    而另一个蓝衫之人,却不似头先那位那般冰冷,一脸的阳光笑容,让人赏心悦目,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中闪烁。二人正是弈风和卫子莫。

    二人的出现,引起不小的骚动,许多年轻男子也忍不住回头张望几眼。小娘子和年轻姑娘们更是住足相望,媚眼乱抛。

    弈风和卫子莫对身边异态,视而不见,犹自闲聊。

    “子莫,这次返京,看到如此国泰民安,心下真是十分欣慰。”弈风看着街上一片繁华,禁不住心情大好。

    “这也是皇上治国有方,加上太子你和将士们多年来镇守边境的功劳。”卫子莫也被身边的笑容感染。

    “你这不是也在夸你自己吗?镇守边境的功臣。哈哈……”弈风在卫子莫的肩膀上轻锤了一拳。

    卫子莫不可置否地笑了,二人的笑声更引来了众多观望。

    正在人群骚动之际,身后传来一阵吆喝声,“让让……请让让……”

    二人四下环顾,身边之人纷纷向两边退让,仿佛是经多年的训练,动作迅速一致。心存疑惑回身观望,想看看是何人如此嚣张,可令诸人如此顾忌。

    刚一回身,端着一个托盘的矮小身影,没头没脸地向二人撞来。那托盘之上放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瓷碗,瓷瓶,碗中均装有或深或浅的黄色液体。那些液体在身影的跑动下,来回晃动,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泼撒出来。

    二人原本都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高手,然在这捅挤的人群中,不便施展功夫,只得将身子微微一侧。

    来人突见眼前有人挡道,一惊之下,大叫,“让……开…………..”

    然叫声未落,整个托盘已倾斜,托盘上的瓶瓶碗碗尽数倒向李莫二人,再落到地上,打得粉碎。

    弈莫二人低头一看,自胸前以下衣裳被打了个透湿,黄色液体犹自从衣角处滴下。一股骚臭扑鼻而来。

    卫子莫将手上的液体甩了甩,放到鼻子前一闻,脸色一变,“是尿……”

    弈莫二人的俊脸由白变红,又由红转青,搞不懂为什么大白天的端着这些尿液满街跑,一起看向那矮小身影。

    那矮小身影身着小厮衣装,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碎片,不断抖动,也不知是见弄脏了人家衣物,吓得抖,还是因为打破了东西,害怕回去难以交差而受罚。

    如此一来,二人心中的怒火反而消了许多,同情之意油然而生。

    正要开口安慰他不必太过在意,那矮小身影,满面怒容,两眼冒火地抬起头来,吼道:“你们没长耳朵吗?没听到我叫喊吗?为什么不避不让,害我弄撒这些仙液。”二人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地。

    卫子莫眉头一皱,暗道,尿就是尿,还仙液呢,我们被你撒了一身的尿,还没作,你到恶人先告状。心里想着,嘴里也不闲着,“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睛,弄脏了我们的衣服,你倒还有理了?”

    弈风将视线移到那张黄黑的小脸上,浓眉一竖,深邃的眸子暗沉下来,闪着怒火,“是你?”

    那人闻言,调过头来正好迎上那竖眉瞪眼的俊脸,一愣之后惊问,“是你?小气男。”

    弈风身子一晃,差点没晕过去,她上次骂自己“疯狗,小地皮。”现在开口却是“小气男”。

    新仇旧恨在臭烘烘的尿液的熏陶下,令他火气更大。睁大双眼怒道:“你……”可是你字之后,却觉得和一女子对骂,有失风度,更何况在这众目睽睽的大街之上,只得强压怒火。

    卫子莫听她叫弈风“小气男。”也不禁一愣,又见弈风这般模样,问道:“你认识她?”

    弈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就是那天爬墙出来乱吠乱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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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遇色狼

    原来此人正是玫果。

    玫果见他出口就伤人,更是恼怒,“你这疯狗,居然敢骂我是狗?”

    弈风嘴角微扬,摆出,“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的神态来。

    卫子莫闻言,脸上怒容一扫而空,饶有兴致地将玫果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细细打量一翻,越看眼里的笑意越浓。

    直看得玫果周身毛,难道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低头将自己从上看到下,身上虽是小厮衣装,但并没什么失礼不妥之处。

    抬头间正好看到弈风那不咸不淡的笑意,更是怒火中烧,“你们打翻了我的仙液,你们自己说吧,这该怎么办?”

    弈风冷冷一笑,难道还要我们当街拉泡尿给你不成,“你自己不好好走路,弄脏了我们的衣服,这该如何处理?你是不是该找地方先帮我们把衣服洗干净才是?”

    卫子莫知道了玫果的身份,索性如局外人一般抱起手看热闹。那身尿液仿佛不是倒在自己身上一般。

    玫果见他对打翻正准备拿去和师傅一起研究的病人的尿液,一字不提,反要自己给他们洗衣服,哪还忍得住。但这两人实在长得太高,仰了半天的脖子,累得不行了。顺手去将旁边小贩的小凳子捞过来,一脚踏上去。虽不能和他平视,倒也免了颈脖之苦。

    摆好造形,玫果一个字一个字狠狠道:“如果今天你们不把这些仙液重新帮我搞定一份,我跟你们没完。”

    弈风嘴角再次上扬,露出一脸的谑笑。他倒要看看这泼妇要闹个什么名堂出来,“你说怎么搞?让这周围的人,一人屎一泡给你?”

    “你……”玫果气得七窍冒烟,平视着那性感的唇,一股寒气从脚底爬上来,顺着鼻尖往上看去。脸色惨变,心中哀叫,“是他,裸露男,大色狼。”

    “扑通”一声,玫果两脚一软从小凳子上摔了下来,手掌按到碎瓷片上。

    玫果“哎呀”一声,忙用另一只手压住伤口,鲜血仍从指缝中溢出。

    弈风虽极其讨厌这个玫果,但见她突然摔倒,受伤,也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何况事情也并非与自己无关。上前一步,蹲下身问道:“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我带你看大夫。”

    周围看热闹的人骚乱起来,满脸关怀之色,纷纷上前相扶查看。

    玫果如见鬼一般望着弈风,眼内堆满恐惧,不安等复杂情绪,蹬着脚,退了两步,叫道:“你不要过来。”说完不顾手上伤口,爬起身来,挤开人群,狂奔而去。

    弈卫二人被这突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然。

    卫子莫不解的看向弈风,“这是怎么回事?”

    弈风看看正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留下的血迹,摇摇头,“我们跟去看看。”

    二人向玫果远去的方向追去。

    身后人群见主角都走掉了,也跟着散去。

    弈风望着前面狂奔的玫果,“看身手,明明不会武功,可却比兔子跑得还快。”

    卫子莫扬着眉梢轻笑,“此女果然有意思。”

    一转弯,进到一幽静处,石子铺路,窄道两旁分别立着两幢两层高小楼,围墙后庭院中隐约看到小桥流水与阁楼相印,花枝绿叶更是不甘寂寞地探出墙来。

    与之前的闹市之相全然不同,如非亲临,又有谁会料到闹市之后还有这样一翻清雅处所。其中一小楼中有隐约有琴声透出,显是有人居住。而另一幢门前却挂着“出售”字样。

    此窄道并不长,尽头乃一池莲花,却没了玫果的身影。二人对望一眼,脸上均有些挂不住,两大高手追一小小女子,居然把人跟丢了。

    不过既然进到小楼之中,想必伤口也会有人照料,反不用担心。身上的骚臭提醒着二人该早些回去沐浴更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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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果打翻了屎液,也只能折回医馆。

    肖恩见她带着一身的尿臭回来,微微一鄂,又见她两手空空,已是了然,仍自埋头整理药材,只当没现她的异样。

    玫果不想他担心,将受伤的手背在后面,进了时间,取了衣衫去清洗干净,胡乱包扎了手上的伤口,“我走后医馆没什么事吧?”

    “春香楼的冰心姑娘老毛病犯了,差了人来请你过去看看。”肖恩微微侧目。

    “我就这过去。”玫果敛了敛眉,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女人,怎么说也不听,隔三岔五的就病这么一回。

    一上到春香楼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骚臭之味,暗笑道:“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也随地小解吧?不知会不会影响生意呢?”

    戏笑归戏笑,可没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春香楼,她已来过多次为这儿的姑娘看病,早已是轻车熟路,径直走向冰心房中。

    雕花大床上卧着娇弱,绢秀的冰心,既使在病中也不失鲜花之色,卧在雪白罗账中,竟有几分脱俗的感觉,怎么看也不象风尘中人,偏偏却是春香楼的大牌之一。她看到玫果进来,忙欠身问候。

    玫果拦下她,“你病着,就不要这么多礼节了,又是老毛病犯了吗?。”

    冰心这一折腾,脸上显出病态的潮红,点点头,“每次都麻烦姑娘,心里十分不安。”

    玫果微微一笑,“给人治病本来就是大夫的职责。倒是你身子不好,不可以这样操劳接客。”说罢将手指搭在她纤弱的手腕之上,笑容一收,“你真的不要命了吗?你再这样下去,我以后也帮不到你了。”

    冰心叹了口气,流下泪,“欠妈妈的钱还差了许多,我希望能早日把这钱还上,还欠了姑娘这么多药钱。”

    玫果也知道这些红尘中的姑娘各有各的苦,“钱可以慢慢还的,不必这么急于一时。你这么急着还钱,是想离开这儿吗?”

    冰心摇摇头,“还了钱,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离开这儿。”

    玫果不明白为什么她既然不急着离开这种是非之地,还要这么卖命挣钱,“既然不急着离开,何必如此拼命,钱是很重要,但把命搭进去了,有钱也没用了。”

    冰心坠下眼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落泪,却不再多说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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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

    玫果见她如此,必有难言之隐,“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吗?”

    冰心凄然一笑,“我已经欠姑娘太多了,光是你的这些药钱,都够我挣上好些日子的了,我怎么还能再麻烦姑娘。”

    玫果拍拍她的手,“我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你以后没有负担了再慢慢还也不迟。”其实玫果想让她不要还,不过她知道冰心的性子,如果不让她还,她必定不会再看病吃药。

    冰心拉住玫果,“冰心能遇到姑娘这样的好人,从来不嫌弃我们这种不洁之人,我打心里是感恩不尽了。”

    玫果见她又伤心落泪,劝了一番,开了药方,要小丫头去照方抓药,才起身告辞。

    离开冰心房间,想着同是女人,可是偏偏有的女人过得如此凄苦,情绪也有些低落。

    这时听到有人说话,声音极耳熟,从开着的门看去,脚底升起一阵寒意。真是冤家路窄,所见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泼了一身尿的两个人。

    一见二人,那刚上楼所闻到的骚臭之气,也不难解释了,玫果忍不住乐开了花,不是极力忍着,只怕早已笑出了声。

    如果这么直接往前走,必被他们现,自己现在又没易容,如他没忘记那日之事,那可就糟糕之极。正在打算如何避开之时,见二人向屋外迈出。慌不择路,奔进一窄道之中。耳边隐约听到烟然的声音,“二位公子留步。”

    拍着嘣嘣直跳的心口暗想,好在烟然叫住他们,要不然且不正好撞了个面对面?那人果然不是好东西,一身尿骚还来逛妓院。真是万淫之,那日在我家围墙之外,也不知是不是想偷窍我们府中丫鬟。

    想到这里,不禁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只希望他们早点离开,自己也不用象个贼一样躲在这角落里,被人现的话,可真丢人丢到家了。

    无奈,一阵脚步声向她走来。玫果别无选择,推开尽头一道小门,只求躲得一时算一时,只盼来人尽快路过。可是老天总是喜欢和自己作对,脚步声没有转向别处,而是直接向这尽头走来,并在门口停下。

    玫果急得爹娘都快要叫出来了。环顾四周,屋中光线甚暗,放着些水桶,木盆之物,可能是放日常杂物的地方。

    这一看之下,更是暗暗叫苦,这房间,一看就全白了,连个柜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唯一可以藏身的只怕只有,中间摆放的一个大木桶了。往桶中一看,黑呼呼的一桶不知做什么用的药水。不过这种地方,许多事都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可是这桶装满了药水,如何藏身?

    就在迟疑之时,门外传来女子声音,“就是这儿了,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接着看到小门被推开一条缝,门缝中露出一支玉手,下一步显然就是门户大开了。

    玫果来不及多想,一脚迈进木桶,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深埋在那桶黑水之中。只求那女子尽快取了物品离去。

    于水中,隐约听到关门之声,脚步远去的声音。玫果大喜,正要探出水桶,又听到一阵悉索之声。悲由心中升起,原来还有一个还没离开,哪还敢这时探出头来。

    肺中空气越来越少,正极力忍耐之时,耳边一阵水响,睁开眼,于黑水中蒙胧看到一条长腿踏进木桶,接着又是一条。此时才知原来这个木桶是供人洗浴的浴桶,只是这桶比一般人家里的大了许多,所以一时没有想到。

    玫果只吓得七魂脱壳,忙缩到木桶边缘,好在木桶够大,那两条腿踏进来,并没有碰到她。

    来人慢慢坐了下来,十分舒服地把一支腿伸直。

    玫果在水底小心地避让,心中暗骂,“一个女人长这么长这么粗的腿做什么,这么大个桶都要被你塞满了。”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玫果已憋得难受,咕咕两声,吐了两串气泡,忙用手将嘴捂住。好在那人并没现。

    可是就在这时,玫果看到另一只腿向自己伸来,自己再也无处可避,这一脚势必要踢到自己身上。惊得“啊”了一声,可是声音没出来,倒是几口药水下肚,只呛得七荤八素。

    “我可不要淹死在这水桶之中。”玫果哪还管这么多,哗地一声钻出水面。抹去脸上水珠,正好和一张熟悉的俊脸对了个面对面,那张俊面上堆满了惊鄂。

    玫果一看之下,惊慌失措,脚下一滑,又掉到黑水之中,又在极度惊慌,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入水中,顿时几口水下肚,把她当场呛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玫果悠悠醒来。樱唇被一柔软之物堵住,一股气流从柔软之物中传来。她贪婪地吸了一口传来的气流,舌尖碰到一个软滑物体。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感到那软滑的物体一颤,缩了开去。

    玫果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仍感到唇上的压力。

    弈风没料到她这么快醒来,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地愣住了。

    良久,玫果醒悟过来,自己仰靠在浴桶边缘,而那个色狼居然赤身**地将自己搂在怀中,自己的手臂还搭在他那性感的胸脯之上。手感极好,光滑而有弹性,居然有一种想抚摸的冲动。

    玫果的脑袋“嗡”地一下成了空白,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一定是被这个色狼施了幻术。这样不行,快清醒。将头晃了晃,才现,他的唇还粘在自己的唇上。居然被这色狼占了便宜。

    玫果再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啊”地一声,张嘴大叫起来。

    “啊”字刚出口,弈风一惊,来不及腾出双手制止,手臂一紧,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将自己的唇压在她的樱唇上,硬生生堵住她的惨叫声。

    玫果哪肯乖乖就范,拼命扭动身体,嘴里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从那有力的怀抱中挣脱一丝一毫。嘴也没办法离开他嘴唇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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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更晚了一会儿,向大家说声抱歉!

第十九章 浴桶风波

    等玫果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弈风腾出一支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让她不出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可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如果你想叫人家来看我们的鸳鸯浴,就是尽管大叫,反正我一个男人是没什么关系。”说完,放开控制着她的脑袋的手。

    玫果心里“咯噔”一下,耳朵被他的呼吸弄得麻麻痒痒的。该死,这声音性感得象在催眠。

    话说回来,如果被人现自己在妓院跟一个男子共浴鸳鸯,这一世清白可就彻底完了。还有那该死的皇上赐婚,虽然自己是要让太子滚蛋的,但没处理之前出了这事,只怕玫家也难脱关系。但就这么让这色狼白白欺负了吗?

    抬头间正好看到一丝得意的微笑在他嘴边闪过。心中顿时火起,一低头,狠狠咬在他那光洁的肩膀上。

    玫果看着一圈血珠慢慢浸出,她以为他一定会将她抛出去,不料他的身子只是一僵之下,便不再动弹,黑黑的双眸盯着自己,不知想些什么。

    刚才玫果晕迷着,只是一心想将她救醒,心无杂念。此时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体温,虽在水中又穿衣服仍让弈风感到贴在她身上的肌肤细滑娇嫩,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浑浊,身上也起了变化,开始火烫起来。

    “呃”了一声,离开她温软的身体,尽量靠后,贴在浴桶的另一边。轻咳一声,来掩饰这暧昧的尴尬。唇边还残留着她的芳香,忍不住用手轻轻一拭。“如果你年长几岁,会很象一个人。”

    “这么滥的招,你也能捡起来用,要泡女人也用点高明点的招术。”他的动作却激怒了玫果,明明是他乘自己昏迷之时,占了自己便宜,却还嫌脏一般擦拭。屈辱感在体内膨胀,恨不得扑上去将那个人撕个粉碎。但她知道和一个赤身**的强壮男人拉扯,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笔账先记下了,以后再跟他算。

    玫果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其实他已经靠在了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弈风看着玫果的转变,眼内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的少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自己的情绪,绝对不是普通女人可以做到的。

    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摆脱二人这种暧昧的情景。

    平日的他是一向内敛的性格,除了那个女人,再也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心动。但不知为什么在她前面,完全失控。浸泡在水中的她美得跟朵白莲花一般,而她的眼神却狂野得让他无法自制。沙哑着声音道:“你不出去吗?”

    玫果也感觉到这样呆下去不是回事,听他沙哑着噪子,更是暗叫不秒。“哗”地一下从水中站起,就想迈出浴桶。一回眸间,见那色狼,嘴角上扬,又露出那让人憎恨的谑笑。

    不好的预感,一定是自己身上哪儿又出问题了。往下一看,如不是强力忍着,一定又是一声惨叫。自己从水中站起,身上的纱衣湿水后全紧紧贴在身上,身上所有凹凸必现,跟没穿衣服一样。

    玫果忙蹲回桶中,急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这样子,别说眼前还有只大色狼,就是没有人也没办法走出这道门。

    桶对面的色狼,犹自毫不顾忌在她身上打量,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更没好气,一脚踢过去,刚刚碰到一个硬邦邦之物就被对方一把抓住。只见他闷哼一声,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还没成家,你就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玫果方知刚才所碰为何住,羞得粉面通红,嘴上却不服输,“就是要你这种色狼断子绝孙,免得祸害人间。”嘴上争着强,心里却思量这一踢就被对方制住,对方必是个练家子,自己在他面前用武,根本讨不到好。索性狠声道:“喂,你出去。”

    弈风笑了笑,“是你让我起来的。”说罢慢慢站起身来。

    玫果看着他完美的身体一点点露出水面,不禁倒吸了口气,差点喷出鼻血,这男人长得也太迷人了吧。浑圆的宽肩,结实的胸肌,平坦的小腹。

    等等,小腹?那再往下?惊觉他身上没有一丝遮掩,忙掩住眼,“不要站起来,你这个色情狂。”

    只听他哈哈一笑,从指缝中见他长臂一伸,已将一件长袍套在身上,身子一旋,已落在浴桶之外。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潇洒之极,这身手只怕不会比三哥差。玫果看得舌头都掉了出来。

    弈风微微一笑,“不许偷看。”

    玫果急忙将手指合拢,把舌头缩回去。再偷偷将手指分开时,他已穿好衣裳。经过这药水浸泡,更显得爽朗出众。

    玫果虽恼他到了极点,但仍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弈风穿好衣服,转过身道,“看够了吗?”

    玫果原本绯红的一张脸越加要滴出血一般,难道他身后长了眼睛不成,偷偷看两眼也被他现。

    好在他不再为难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人帮你拿干净衣服过来。”

    边说边向门口走去,玫果见他离开,深深地松了口气。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见她一头的秀湿湿地贴在颈脖之上,有几丝还顽皮地粘到雪白细腻的粉面上,眼里升起异样的暧昧。

    玫果心里一紧,将身子又往水下沉了些,崩着脸问,“你还想做什么?”

    弈风压住内心耸耸欲动的**,微微一笑,“只想告诉你,我不叫喂,我叫弈风。”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烟然拿了身全新的衣服进来,看着浴桶中的玫果,脸上阴晴不定。不过必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很快恢复往日的神情,“弈公子说姑娘在这屋中寻找事物,被他进来吓到,不小心掉到水中。又怕姑娘不习惯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吩咐小女子去买了套全新的来给姑娘换上,只是不知合适不合适。”

    玫果暗想,那个色狼,心思倒是细密。忙于桶中道谢,“有劳烟然姑娘了。”

    烟然淡然道:“平日也常麻烦姑娘,这点小事,不足为谢。”说完将衣服放下,又看了玫果两眼,方带上门出去了。显然对弈风的话半点不信,如真如他所说,怎么会这半天才出去,而且还换过衣裳。

    玫果待烟然出去,换上干衣服,总算解了浴桶之困。出到外间,不自觉得到处张望。

    烟然忙迎上来,“弈公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玫果长长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见到他难堪了,但止不住一丝失落掠上心头,“他姓弈?”问完,想起他出门前说他叫弈风,一抹红霞飞上面额。心里没来头的黯然下来,又是这个“弈。”字。

    烟然惊讶看着她,“你不知道他姓弈?你们不认识吗?”

    玫果一时憋气,几次见面,不是吵就是在水中,这能算认识吗,想也不想地说,“不认识。”

    一丝喜悦从烟然嘴边绽开,“真的不认识吗?”

    玫果心中顿时憋闷,有些酸酸的,这女人看来多半是他的情人,“真不认识,我得走了。”

    烟然笑得更灿烂,“我送姑娘出去。”

    玫果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只想尽快离开,“不用了。”说完一溜烟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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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二夫未凡

    (二更~~~~~~~~~~~)

    玫果天生就是想得开的人,从春香院出来,顺便逛了会儿小商铺,就把刚才的憋闷抛到脑后了,等一路逛回王府,心情已是阴转晴。

    刚进大门便远远看到小娴站在二门外,伸长了脖子张望,见她回来,巴巴地赶了过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玫果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把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细细想了想,没犯什么事啊。

    “末公子来了,正陪着老爷说话呢,老爷要你回来马上去二堂……”小娴话没回完,两眼便杵在了玫果身上。只见她不知穿着谁的衣衫,虽然谈不上衣不避体,但也实在是太过花里胡哨,不太合体。而她自己的衣服却卷成一团提在手中,这一路上还滴着水,“小姐,你不会是又去闯了什么祸吧?”

    “哪来这么多祸闯。”玫果想到在春香楼的那暮,脸上倒也火辣辣的烫,将手里的湿衣服塞给小娴,往自己院子走,这身花衣服去见老爹,没事也能被他瞅出事来,“哪个末公子?”这几年来,与她关系处得较近的,除了肖恩,就是宫里的三皇子。至于其他人,想不出还有哪家的公子能与自己有交情到上门来探访,而且还能有本事哄得老爹聊天。

    小娴听她问起,反而愣了愣,“就是小姐的二夫末凡公子啊,你怎么可能把他也给忘了。”

    “他?”四年前那个向她伸出手的沉稳美少年浮现出来,这些年来她不再踏入私宅,还真把这些人给遗忘了,“他来做什么?来要休书的?”

    “小姐怎么能想到那儿去了。”小娴掩着嘴笑开了,“末公子是来接小姐的。”

    “接我?去哪儿?”玫果招呼着小丫头准备浴汤,从春香院带出来的那股药汤味,让她周身不自在。

    “当然回你自己的私宅。”小娴体贴地给她寻着换洗衣衫。

    “那你乘早打了他回去,那鬼院子,我是不去了。如果他们是来要休书的,我一会儿和爹爹商量了,便写给他们。”

    “小姐要休了他们?”小娴睁大双眼怪叫着,“他们可都是王妃亲挑细选出来的。”

    “不修,留来祸害我吗?”她想到当年的那条小蛇,仍有后怕,但末凡那温暖的手,却让她心里升起一丝不舍,他在她最窘迫的时候向自己伸出了手。不过又不能跟他XXOO,让他过这样守活寡的日子,不如解放人家的好。

    “这话我可不敢去回,小姐自己去跟末公子说去。”她跟了玫果这几年,可有时对她完全不了解。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个丫头在门外回禀。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口里说不去,但哪能真的不去,令老爹下不了台,如果硬来,罚站太师椅可是难免,最后的受害还是自己。

    踏进二堂,果然见一个男子正陪着镇南王说话,依然是天青色的长袍,但那背影与四年前所见少年已全然不同,绣金的腰带束出他的宽肩窄腰,处处散着成熟男子美好的身段。

    末凡随着镇南王的视线看向门口,对上她的眼睛,也是微微一愣,她自小就有着很漂亮的五官,只是他没想到,四年不见,脱去稚气的她,会美到几乎让他不敢直视。错愕神色一闪而过,忙站起身,垂目微笑,“郡主。”

    有镇南王在,他不便多看玫果,玫果却不避忌的打量着他,他眉目俊秀,略显清瘦,比四年前更为沉稳,举止优雅得体,也难怪父亲能同他坐上这许久的功夫。

    玫果只是对他略一额,便走到镇南王身边,“爹爹,找我?”

    镇南王双目含笑,想必和末凡的谈话十分愉快,“你今天随末凡回你的私宅吧。”

    “平白去那儿做什么?”玫果依在镇南王身边坐下,仍看末凡,揣摩着他来的目的,在她记忆中,他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全无目的。

    “你已满了十六了,这以后每个月的十五必须去私宅过夜,这是你母亲临走前千咛万嘱的。”镇南王搂住女儿肩膀,有些不舍,女儿大了,以后慢慢就不再属于父母了。

    玫果拧紧了眉头,什么事,她都可以和父亲讨价还价,唯独母亲交待的事,父亲绝对不允许有一点违逆,所以私宅是不得不去。

    不过对她来说,向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辞别了父亲,出了王府,坐上早已备下的轿子在护卫的拥护下上了路。

    等出了城,玫果揭开轿帘,“停轿。”

    正要下轿,末凡纵马过来,“郡主有什么事?”

    “你自己回去吧。”玫果迈出轿子,伸了个懒腰,盘算着今晚可以去医馆呆上一夜。

    “你不回弈园?”末凡见她如此,丝毫没有意外。

    “弈园?”玫果微微一愣,想起当年给私宅起名的事,第二天就离开了,也没再理会这件事,原来他们到是上了心了,“我不去了,你把小娴带去,明天记得把她送回王府。”扫了一眼后面小轿里正揭帘向她看来的小娴。

    小娴急奔出来,一把拉住玫果,“小姐,你饶了我吧,你一个人在外过夜,万一有点什么东瓜豆腐的,我们这帮子人还有活路吗?”

    “我不会乱走的,我回医馆。”玫果怕小娴死活纠缠,也不瞒她。

    “那也不行,王妃离开前,特别交待过,十五,你一定去私宅,王妃的话,就是王爷也不敢违啊。”

    “我娘不是不在吗?你不说,他不说,又有谁知道?”玫果指指末凡。

    玫果的性子,小娴也是知道的,决定了,也是十匹马也难拉回来的,急得眼泪在大眼晴里乱转。

    末凡骑着马上前一步,“小娴,你先回轿子里,这里的事交给我。”

    小娴不放心的看了看玫果,又看向未凡,在看到他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后,乖巧的服从了,他的话总让人不能违逆。

    等小娴走开,末凡用只有他和玫果能听见的声音,对正要离开的玫果道:“你是怕我,所以不敢去私宅。”

第二十一章 不知道的赌注

    玫果站住了,如果说她是怕那几个对她心存芥蒂的夫郎,到还说得过去。至于怕末凡就无从说起了,回转身,看着他沉静的眸子,“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怕输,因为你输不起。”他直视着她,他眼底深处的一抹嘲讽直接刺痛了玫果。

    “我怕输?”那小P孩到底做了多少事要她来帮她擦屁股。

    “这几年郡主可有想起以前的事?如果想起,该不会忘记与我之间的赌注。”他仍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不漏掉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没想起。”不是没想起,而是她压根就不知道。活动了下仰酸了的脖子,他在马上,而她在马下,看他是很辛苦的。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避开他的眼光。

    “放肆。”玫果秀眉一竖,就要打开他的手。

    他极快的一探身,揽住她的腰,微一用力,玫果的身子便离了地面,落在他马背上,仍被他强迫着面对他,“我是你的夫郎,夫妻之间的亲密,有什么放肆而言?”他略凑向她,含笑看她,温热的鼻息吹拂着她的耳鬓,在别人看来,还以为是他们玩暧昧游戏。

    “你…….”玫果怒不可揭,正要作,末凡已抢先道:“当然郡主可以推说不记得与我之间的赌注,不过过去的郡主虽然年幼胡闹,却是一言九鼎之人。”

    玫果脚底爬上一股寒意直窜背脊,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但这个人……“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过去的郡主?”

    “是不是,不是末凡说了算。天色不早了,郡主请上轿。”末凡再次将她放到地上,又再一如往夕的温和,冲她微微一笑。

    但这一笑,却让玫果打心尖上微微一颤,但很快满脸笑意的道:“我也好久没回去看看了,回去看看也好。”转身坐回了轿子,“起轿。”满脑子都是,和他到底有着什么赌注?或这个赌注根本不存在。揭开窗帘,见他缓步纵马前行,脸上没有任何诡诈,也没有半分得意之色。仍如四年前初见他的神情,甚至让她觉得刚才他的霸道只是自己的幻觉。

    从王府到她的私宅实在不是短路程,玫果抛开想不透的问题,打了个哈欠,歪着身子靠在轿壁上很快睡着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让想不明白的事来折磨自己,既然不知道就当不存在吧。

    骑马护在轿边的末凡突然听到轿子里传来“咚”地一声,凑近轿子轻唤,“郡主。”

    轿子里没有回答,顿时心里一惊。

    忙扬扬手中的马鞭,“停轿。”翻身下马,抛开轿帘,微微错鄂后,不禁婉尔。

    玫果坐在轿子底板上,上身却趴伏在坐凳上睡得正香。那“咚”的一声,想来是她滚倒到地上的声音了。

    末凡正犹豫着是否将她抱起,前面护卫传来慌乱的惊叫声,“疯牛,疯牛。”

    闻声望去,只见一大群疯牛飞快的向他们急奔而来,牛角上都绑了尖刀。忙将玫果卷到怀中,大叫,“全部闪开。”

    这队训练有素的队伍瞬间向路边飞跃。

    突来的变化惊醒了玫果,睁开眼便见到那群疯牛向他们冲来,惊叫着,“小娴,小娴。”

    末凡将玫果丢给已避到路边的护卫,回身抢救刚从轿中出来的小娴,这一停留,疯牛已冲到他身前。

    他一旋身护住小娴,虽然险险避开践踏而来的疯牛群,但手臂上终还是被一只牛角上的尖刀划伤。

    疯牛群又极快的卷尘而去。

    玫果抱住吓傻了的小娴,心脏也是不受控制的乱跳。这带着尖刀的牛群来的蹊跷,绝非偶然。抬头间看到末凡受伤的手臂,放开小娴,扑向他,“你受伤了?”

    “没事。”末凡翻身上马,将玫果也拉上马背,紧紧揽住她的腰身,单手持缰,“全部上马,跟我走。”一夹马腹,已带头冲进林中小路。

    “先停下,包扎了伤口再走。”玫果看他手臂上仍不断地冒出鲜血。

    “不用,一点小伤。”他不旦不停下,反而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

    玫果看他虽然从容,但眼眸中却凝聚着一抹慎重,“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他语气平淡,但快马加鞭的急赶,更让玫果感到那疯牛群是冲着他们来的。

    末凡对这片树林的地形极为熟悉,尽挑僻静道路而行,直到进了她私宅管辖地区,才带队出了树林,也没有慢下来,仍是一路急赶。

    玫果反而有些奇怪了,难道还有人大胆到敢明目张胆的在她私宅管辖地乱来不成?想开口讯问,却见他紧抿着唇,专注赶路,到嘴边的话却硬是没问出来。

    弈园所在的县与京城相接,离王府并不远,但玫果却觉得这段路总是走不完。

    末凡没直接回私宅,反而直奔官衙。

    人没到已扬声对门外站岗的官兵道:“快去叫你们将军来见我。”

    两名武官直迎出来,“末公子突然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末凡跳下马,将遇野牛之事大略说了,“你们马上调集弓手队,前去捕杀疯牛,以免伤了附近百姓。”

    武官面面相觑,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去调派人手去了。

    末凡留下几个得力的护卫给他们带路,等他们离去了,才又再翻身上马对玫果道:“让郡主受惊了,实是末凡的过失。”

    玫果回头朝他一笑,“你很好。”

    他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略为失神,心里的迷惑越来越大。“郡主从来没有夸过人,末凡深感荣幸。”

    “人总是要变。”玫果回过头,打量起四周景致。

    四年前匆匆离开,都没好好看过这个地方,这次前来,才现,此地原来是如此的山清水秀,与京城的繁华全然不同,实在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对末凡却不得不另眼相看,他一路急赶原来并非只是为了避开危险,还为了尽快的赶来调派人手前去捕杀野牛,减少伤到百姓的机会。

    不管他城府深也好,可怕也罢,但总是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你和这些将军们都很熟?”她奇怪的是他只是平安郡主的一个夫侍,为何能让那两个将军听令于他。

    “同处一个地方,无聊时也会聚在一起喝喝酒什么的。”他倒是有问必答。

    不过以刚才的情形所见,应该不止是一起喝喝酒这么简单。

    “他们却听令于你。”

    “那要拜王妃所赐。”

    又是母亲,玫果越来越觉得到自己这个母亲不简单。

    “现在可以看看你的伤了吧?”玫果仍记挂着他手臂上的伤。

    他这才没有拒绝,微微一笑,挽起衣袖,露出结实的上臂那条仍在渗血的刀痕。

    玫果暗吸了口气,实在没想到看似单薄的他竟有这样结实的手臂,而那刀伤如果深上一点便伤及骨骼,他居然从头到尾没皱过一下眉头。

    细心的为他处理好伤口,直到包扎完毕,才扬起脸对他笑道:“好了。”这时才现他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她,刹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呃,完了啊。”他显然根本没看自己的手臂,收回留驻在她脸上的视线,“你随身都带着这些医药用品?”

    “嗯,行医的人嘛。”玫果身上随时都带着一个小医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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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与他的晚宴

    (二更!!!!!继续打动劫粉红票票和收藏,呵呵!谢谢支持果子的筒子们!)

    大门上方,以前的空匾提上了龙飞凤舞的‘弈园’两个大字,字体潇洒,浑厚,让人久看不厌。

    玫果向来酷爱欣赏书法字画,以前的名家书法展览没少去观摩,能写出这样的好字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当日她只是随口说说,他们便去弄了这么一个好手来提了这门匾,到也十分欢喜。

    小娴见她对着那门匾面露喜色,知道是合了她的心意了,“我就知道末公子的字,小姐一定会喜欢。”

    玫果到是有些意外了,偏着头看末凡,“那两字,是你写的?”

    末凡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得意的神色,“献丑了,让郡主见笑了。”

    玫果又再望门匾上看了两眼,移步过了大门。不知怎么的,他越是优秀,她心里越是不安。到底这不安来自哪儿,可能还是那个赌注,不知他们赌的是什么,直觉告诉她,绝不会是个小儿游戏。

    越是不安,却越让她好奇想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一个赌注。

    大门里早已候满了前来迎接的家奴和丫环,这些人对玫果来说如同这个院子一样陌生。

    这院子与她四年前朦胧记忆中也没什么变化,当然同样没有变化的就是另外的几个夫侍是不会前来迎接她的。

    玫果不问话,末凡便只是安静地走在她落后半步的右手方,不管言谈举止都得体的让人无可挑剔。微侧头看向他,他却又是不卑不亢的与她直视,眸子沉稳而安静,绝对难与他在郊外的粗暴联系在一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不知母亲是否知道他的另一面。

    末凡将玫果送到她的房门外便停了下来,“郡主暂且更衣休息。”

    “我饿了。”回了王府还没吃一口饭,便匆匆赶路了,本来小娴给她带了些小点在路上,偏偏遇到那队疯牛,把轿子冲得稀烂,点心自然也踩平了。这一路下来,除了喝了两口清水,没吃上一点东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就这去安排。”末凡微一额,转身便走。

    “喂,你不会现在才去要人洗米做饭吧?”如果是这样,非把她饿趴下不可,不如先找些东西来凑合着塞塞肚子。

    末凡回眸间,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也不回她的话,径直走了。

    玫果只得殃殃的回房更换衣衫,“小娴,我怎么感觉到了这宅子,他是主人,我是客人?”

    小娴整理着她换下来的外袍,笑道:“小姐四年不曾来一次,而他天天居住在这儿,你觉得谁更熟悉这儿?”

    “话虽这样说,但这院子好歹是我的吧?他怎么就不让人给我送点吃的来。”玫果捂着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一张脸苦得快拧出汁来,“来人。”

    一个小丫头急奔了进来,“郡主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拿些点心来。”她才不要再等末凡洗米做饭。

    “末公子吩咐过了,如果郡主换好了衣衫,请移驾末公子房里。”丫头站着不动。

    “去他那儿做什么?”虽然末凡长得是好,但玫果可不是可以秀色可餐,见了他便不知道饿的那种人。

    “末公子已经在房里为郡主备下了晚宴。”

    “这么快?”

    “末公子在出门前便已经吩咐了厨房随时备着的,只等郡主回来。”

    果然是心思细腻,不过民以食为天,现在也顾不得去研究末凡的心思,要小娴带路,直奔末凡的院落。

    玫果本是个性情活泼的人,如果换成在王府,不管去哪儿,她肯定是一头撞进去。但到了末凡门前,却停了下来,不知是否该先敲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突然有了这么多顾虑。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眼前的两扇门自里打开,四眸相对,她的心扑通一下。他已换下外出的外袍,只着家居的薄长衫,依然束着腰带,比刚才所见越加显得面如冠玉,体态修长。这样的一个美男子,有几个女人不为他心动?

    这不,小娴早已偷偷的直打量他。

    不过对于这么一个男子,玫果心里却有着一种惧怕,不敢靠他太近。

    “进来吧,外面冷。”末凡让开道,放了玫果进去,才又对小娴说,“你也饿了,我已要厨房给你备下了饭菜。郡主就交给我来服侍吧。”

    小娴笑着回报了他的体贴,随着丫头去了。

    末凡带上房门,这下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玫果反觉得有些拘束了,不象四年前面对他时那样坦然。

    他等她在矮桌边坐下后,才在她对面坐下,揭着菜碟上的盖子,“我是你的夫,你不该对我这样拘束。”

    她的夫?是啊,另外几座院子里的那几位也是她的夫,但这些人能让她坦然相对吗?这答案傻瓜也能知道,不能。“在我没想起我们之间的赌注前,难道我不该对你有所顾忌吗?”

    末凡睨向她轻笑,“看来你还是很在意与我之间的那场赌注,你完全可以当是想不起来而取消。”

    “这不是我的作为,对吗?”玫果惊讶的现,桌上的饭菜虽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全是她平时所喜欢的菜式,抬头看向他仍如四年前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到底对自己知道多少?

    “是。”他为她挟了一筷子肉沫豆腐,“也不知这儿做出来的味道是否合你口胃。”

    其实他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些菜肯定合自己的口胃,他能打听到自己的喜好,不会不弄清楚那道菜的味道。“这四年,你见过我没有?”

    “这四年不曾见过郡过。”他凝视着她,这四年,她的变化太大,大到让他差点失态。

    “你既然打听我的喜好,为什么不见我?”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眼神至今还留在她脑海中,那眼神是诧异的,自己的长样是出乎了他意料的。

    “我是郡主的夫君,自当了解郡主的饮食喜好,但郡主不愿见我,我自也不敢冒然前去骚扰郡主。”他只顾着帮玫果布菜,自己却没吃一口。

    那些饭菜果然十分可口,竟比她过去所吃的,还要美味,末凡是个聪明人,要想讨得她欢心,先塞住了她的贪吃的嘴。

    玫果看着他干干净净的碗,停下筷子,“你也饿了吧?”

第二十三章 恶鬼索魂

    (请大家多评语,果子才知道大家的想法。那样更有助于果子后面的情节安排。)

    末凡和自己一样,一路上没曾吃过任何东西,这会儿不可能不饿。

    他听她问起,只是微微一笑,却也不否认,也没有虚伪的推说不饿。

    “既然饿了就吃吧,不用光顾着我,我没娇贵到吃饭也要人服侍。”玫果夹了块清炖羊蹄筋到他碗中,“快吃吧,不过全是我爱吃的,就是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了。”

    末凡看着碗中的蹄筋愣住了,却没动筷。静如止水的眸子,终于起了变化。

    “你不吃这个的吗?我不知道,给我吧。”玫果忙伸了筷子去他碗里要夹回那条蹄筋,神态有些尴尬。

    末凡极快的握住她拿着筷子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抬头看进她虽有些狼狈,却清澈透亮的眼眸,“不,我喜欢。”

    虽然他握住她的手是无意识的动作,但是在这一刹间,他心里不禁一颤。这四年后的肌肤相亲,与四年前拖着她的小手的感觉全然不同了,到底怎么不同,他却又说不上来。

    “那你……”

    他久久的凝视着她,“郡主会为别人作想了,让我感到意外。”

    “呃!”玫果不自在的抽出手,“人长大了会变嘛。”

    “是啊,你已经长大了。”他低下头,拿起筷子,将蹄筋送入口中,嘴角微扬,带起一抹与平时不同的笑意。平时都是他的笑温暖别人的心,这时只怕才是暖的他自己的心吧。但玫果没有漏掉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一丝担忧,她心里轻轻一凌,他在担心什么?作为她的夫郎,难道她对他对,反而让他不安?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怀着心事,吃着自己的饭。

    末凡举止极有教养,只怕皇家调教出来的皇家子嗣也不过如此。与他相比,玫果就大大咧咧得多了,随意而自在,与她虞国公主的身份极为不合,但到是对得上镇南王的风格。

    她总算灌饱了自己的胃,把碗一堆,长吁了口气,“好饱了,没想到这儿的饭菜这么好吃,以前真该早些回来吃。”

    他丝毫对她的行为随意不以为意,反而让他觉得这样更让他心里舒坦,“现在也不迟。”开门唤了丫头进来,抬走了矮桌。

    “谢谢你的晚宴。”玫果跟在丫头后面准备撤退。

    “郡主…….”他叫住她。

    “还有事?”她转过头,看着他。

    “你……”他欲言又止,但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在这儿留宿?”

    “不了。”玫果转身又走,她可不是圣人,对美男完全免疫,老娘的话,她可一刻也没忘,这些男人是只能看,不能动的。让她留在他这儿,完全是精神折磨。

    “郡主打算去哪个院子?我这就去安排。”他有些迷惑,仍抢到门口。

    “哪个院子?”玫果随即明白,他是指她另外几个夫侍,“不必了,我回自己屋睡。”

    “这,不可以!”末凡拦住要离去的她,“你今晚一定要有人侍寝。”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爬上你的床,或爬上别人的床?”她谑戏的看着他脸色慢慢变白,能让他变色,有种胜利感,谁要他用那样的方法强迫她来这弈园。

    “郡主……”他闷声低喊,在这一刻突然对她产生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奈感,以前的她虽然刁蛮,但总在他掌控中,但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了无力。

    “不必多说了。”玫果沉下脸,瞪着他,“让路。”

    末凡俊朗的脸越来越白,最终放下了手,让出门口。

    玫果回到自己的卧房内间,洗漱了便打了小娴,爬上穿越来时所睡的那张大床,面朝里的睡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与刚穿越时的她越来越象,如果那个人看到自己,能否认出来?四年了,他是否还会记得她?

    这四年来,她不肯来这私宅,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些夫郎吗?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只是恨这个让她与他错过的地方。

    睡到半夜,被一阵阴风吹醒,睁开朦胧睡眼,从铜镜中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面目狰狞,披头散的人影。

    玫果全身毛孔瞬间直立,翻身坐起,惊恐地瞪着床上那人影,“你是谁?”她能听到自己声音的颤抖。

    “咭咭!”她出象破锣般的怪笑,接着极快的打住笑,面色一凌,“我就是你这具身体的主人。”

    玫果的心跳到了噪子眼上,“你是人是鬼?”难道这个就是镇南王所说的恶鬼?

    “你霸占了我的身体,你说我是人是鬼?”她爬上床凑了过来。

    “不,你别过来。”玫果恐惧到了极点,跌蹬着脚往后退去,背后一凉,已紧贴在铜镜上,再也无处可退。

    “我要撕碎你,拿回我的身体。”厉鬼仍一步步靠近,“我千辛万苦弄来的那些美男子,且能便宜了你?”

    那些怨恨的目光从玫果脑海里闪过,“你对他们都做了什么?”

    “咭咭,这些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处,你马上就要在我手中揉碎了。”恶鬼夹杂着阴风欺近她。

    玫果缩紧四肢,紧紧贴住铜镜,只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铜镜中,“你不要过来。”在恐惧中,她灵机一动,“末凡。”

    恶鬼陡然愣住了,狰狞的脸变得越加可怖,“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认为我能对他做什么?”玫果见她停下,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果然她与末凡间有着什么。

    “你如果对他做了什么,我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恶鬼眼里的怒火灼烧着她。

    玫果感到自己就快要窒息过去,“我什么也没做,只是你和他的赌注…….”

    恶鬼愤怒的眼里闪着恐慌,随即化成越加不可抑制的怒意,“你输给他了?”

    玫果心里一颤,他们之间果然有赌注,而且可以让这个恶鬼如此顾忌的赌注,“是什么赌注?”

    恶鬼听了这话,支零破碎的脸瞬间缓和,裂开象是嘴的洞,笑了几声,居然能让玫果听出她是喜极的,“原来你不知道是什么赌注,那就是没有输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不告诉我是什么赌注,我随时会输给他。”玫果报着一线希望,转动着脑细胞,看能不能有逃脱的机会。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恶鬼收住笑,“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恶鬼伸出漆黑枯瘦的利爪,尖利的指甲上泛着幽幽蓝光,夹杂着刺骨的阴风向她扑去。

    “啊……救命啊……”

    “啊……..”

    两声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前面是玫果恐惧到了极点的尖叫。后面一声是恶鬼在过于仓促扑向玫果,触及铜镜,铜镜反射出的光芒射在她身上,令她瞬间消失时出的惨叫。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

    给大家介绍本好书,是我很喜欢看的一本。

    书名:九娘

    作:小喜

    介绍:

    他只当她是一只金丝雀,

    一份锦绣富贵的生活是他能给她全部的爱。

    而他是那个站在远处默默守护她的人,

    刮风下雨的日子里,

    会记得为她撑起一把淡青的竹伞...

    豪门深府之中,是非争斗,爱恨夹缠,

    她以一颗柔韧的心挚守着,

    挚守着一份最远而又最近的爱....

第二十四章 迷一样的末凡

    玫果呆愣的看着铜镜,直到被人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才慢慢回过神来,将视线从铜镜移到咫前满是关切的俊颜上,仍自呆。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轻柔的声音传进她耳中,让她狂跳的心慢慢减速。

    “吓死我了。”玫果终于缓过了气,将脸埋进他怀中,闻到他身上那阳光般干净味道,如同四年前在他房中闻到的一样。

    “没事了。”末凡将手臂紧了紧,让她能更舒服的靠在他怀中。

    “小姐,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小娴衣衫不整的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当她看到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时,忙停住了,秀丽的脸上满是错愕,“小……姐…….”

    “小娴,让人打些水来。”末凡看着怀中仍在烁烁抖的玫果,莫名的心痛,但很快打散这份不该属于他的情愫,轻拍着她的背,象哄着小孩子一样,“别怕。”

    玫果静下心,思维慢慢恢复,小娴就住在隔壁,为何最先进来的却是住在另一个院落的他?而且是在她救命刚一出口,便破门而入,“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我就在门外,听到你叫喊,就进了来了,你没事了吗?”他放开她,下了床。

    “你是说你今晚一直守在门外?”玫果微微一震。

    “是。”他淡淡而言,象是在门外站了这半夜是件很平常的事。

    “为什么?”

    “过去,每月的十五,如果没有侍寝,你必恶梦。”他接过小娴绞来的帕子,再次坐到床边,递给她。

    只是恶梦?那根本不是梦,玫果垂下眼睑,满脑子想的却是末凡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赌注,能让那恶鬼对他如此动容。

    末凡伸着手,见她只是低头沉思,并不接帕子,索性自行为她擦拭,动作轻柔仍如四年前给她擦拭泪水一样。

    帕子触及她脸上肌肤才惊醒过来,伸手去拿脸上的帕子,却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手上的肌肤十分细腻光滑。

    这一瞬间,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同时愣住了,但很快,二人又不约而同的避开脸,另寻聚焦点去了。

    末凡不露痕迹的慢慢抽出手,他们虽名义上是夫妻,但是他们毕竟已有四年不见,而且她如今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可以随意牵着他的手的小女孩。

    玫果胡乱的抹了脸,将帕子丢回给小娴,想倒头睡觉,却又怕睡着了再看到那个恶鬼。踌躇间见末凡跟在小娴身后走向门口,顿时心里一紧,越加害怕,想叫住他,却又难以启齿。他曾留过她在他房中就寝,她毅然回绝,这时又怎么好开口相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末凡走到门口,小声对小娴说了句什么,停在了门口,等小娴端着水盆离开,反手关上房门,再次转回卧室。

    “你不走吗?”玫果小心试探。

    “今晚,我想留下,可以吗?”他虽然是向她问,但显然并不打算征求她的同意,走到案台边,吹熄了红烛,慢慢走到床边。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散下清冷的微光,可以勉强看清他的五官和身影。

    他除去外衫,搭上屏风,在她身边坐下,“休息吧。”

    这一瞬,玫果慌乱恐惧的心总算安稳下来,“有你们在,真的就不会恶梦吗?”虽然她坚信刚才见到的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嗯,起码我们在的时候,没见郡主过恶梦。”他静看着她,沉稳平静的神情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玫果抽过另一床丝被放在他面前,抓住自己的丝被滑躺下去,面朝里,却又从铜镜中看到了他。

    他在她身边躺下,合上了眼。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玫果看着镜中他完美的侧面轮廓。

    “郡主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揣摩不到她的心思。

    他沉默不言,她却分明看到了他眼里闪动的流光。

    “他们都那么怨恨我,独你对我这么好,是为了那赌注吗?”她转过身,直视着他美好的侧影,绝对不会相信,那个恶鬼会祸害所有人,唯独不祸害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睡吧,明天还要送你回去,路上奔波对你而言也十分辛苦。”

    “如果我说我记不起那个赌注,你信吗?”玫果经过刚才的一暮,亲耳听到那恶鬼说起了他们之间的赌局,好奇心更是被搔拔到了顶点,又哪里肯放手。

    “信。”他想也不想的回答了。

    “那你为何还要遵守这个赌约?”他的表现让玫果有些无奈,看来想问出点什么是不大可能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与你定下了赌注,便得遵守。即使是你真永远想不起,失信的也只能是郡主,而不是我。”他的口气轻松自然,就象与她拉着家常,但字字敲打着她的心。

    玫果沉默了好一会儿,还待再问,却听到他呼吸变得平稳深长,象是已经睡着,也不好再吵醒他。慢慢眼皮也沉重起来,翻了个身,也沉沉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来传来男子的轻声问语,“末公子,睡了吗?”

    守夜的丫头说,“刚熄灯。”

    “这…….”

    玫果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末凡已飘到门口,拉开大门,尽可能的压低声音,“怎么样了?”

    起先那男子也将声音压得极低,“那些牛并非真疯,牛屁股上都有刀伤,我们已将那些牛尽数杀尽,将牛的尸体分给了附近的百姓,只留了少数尽数送给了程将军他们,犒劳将士。”

    “做得好,附近百姓可有伤亡?”

    “百姓到没有伤亡,不过有几户人家的庄稼被踏平,房屋被冲垮。”

    “你明天去账房领些银子,受损的人家,放银两,要保证他们下一季庄稼出来前的生活费用。顺便带些兄弟过去,帮他们把房屋重新搭建起来。”

    “是。”

    末凡再次掩上房门,无声的上了床,看向玫果。

    玫果忙闭上眼,装睡。

    他见并没吵醒她,才又再睡下,这次真的睡了过去。

    玫果却没了睡意,他的身份只是平安郡主的一个夫侍,为什么要理会这许多的事务?救济周围百姓,到可以理解是心地善良。

    以平安郡主的身份,在普虞两国是何等高贵,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敢上门招惹麻烦,又何需与官兵结交?而他却与那些将士交情非浅,这些关系绝非一日两日可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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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竹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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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果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身边已没了末凡的身影,小娴推门进来,“小姐,醒了?”

    “嗯,他呢?”玫果扫了眼末凡睡过的地方。

    “末公子天没亮就已经去处理府中事务去了。”小娴放下手中水盆,取过玫果的衣衫。

    “他每日都是这么忙?”他昨晚半夜才睡,天未亮就起身,那也没睡上两个时辰。

    “在我没随小姐去王府前所见,末公子日日是鸡鸣便起身,如果没有意外,现在也该如此吧。”小娴一说到末凡便来精神,满面的崇拜。

    玫果暗笑,这小妞子思春了,“小娴,你觉得末凡怎么样?”

    “末公子当然是人中龙凤。”小娴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在她看来末凡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那你别回王府了,留在这儿给他当侍儿,好不好?”玫果把玩着书妆台上的小簪花。

    小娴花容惨变,手一颤,手中的玉梳跌落在地,摔成两段,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小姐,婢子对末公子不敢存有妄想,在婢子心里末公子就是小姐的夫君,我的主子。”

    玫果叹了口气,转身将她拉起,“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我想你留在这儿帮我做件事。”她对小娴是极喜爱的,如果小娴对末凡真心喜欢,她到是愿意成全小娴,反正这院里的几个男人,早晚通通要休掉的,包括末凡。

    小娴这才略安下心,“小姐要我做什么?”

    玫果看了看门外,确定不会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才道:“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记不起了,这事只有末凡知道,我想你从他那儿套出是什么事。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让末凡察觉。”

    “什么事?”小娴难得见她神色凝重,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我和他小时候有一个赌约,但我醒来后一点也想不起了。”

    “我明白了,小姐是想我在末公子那儿探得些风吹草动的,最好是能知道是什么赌约?”小娴知道了她的目的,才算完全安下了心,这个小姐没有一天能让她省心的。

    “嗯。”

    “末公子一惯口紧,想从他口得打探到什么,比登天还难。”小娴毫不留情的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尽力而为吧。”玫果敛紧了眉头,如果是这样的结局绝对在意料之中,末凡不会是一个容易让人摸到底的人。

    “可是今天我必须和小姐一同回王府,所以这事也只能以后再说了。”小娴拾起摔断了的梳,心痛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必须和我一同回去?难道王府中有什么事?”玫果从她的神色中感到一丝不安,家里定然有事。

    “昨天小姐一天都不曾在家,回来又匆匆赶路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禀报小姐。”

    “什么事?”果然,被她猜中的也多半没有好事。

    “小姐和太子的婚事定下来了,皇上已经派人上山求高僧算好日子去了。”

    “什么?我不是跟我爹说了,我不嫁那猩猩的吗?”玫果猛然站起身,接着痛得“哎哟”一声,“痛死我了,头,头。”

    小娴忙放开抓在手中了秀,“小姐,你别乱动啊。”

    玫果气呼呼的来回转动,“我明明要爹爹去退婚的,这怎么反而把婚事定下来了?”

    “小姐,这事不是老爷说了算的,我听说是虞国女皇和普国皇上共同的意思,不仅仅是赐婚这么简单,是联姻。”

    “联姻?”她睨看着小娴,这些事她居然全无所知。

    “嗯,你是以虞国公主的身份与太子联姻,就象王妃和王爷。”这小姐整天野在外面,在府中的日子大多仅限于睡觉吃饭,又能知道些什么。

    “这不是存心不给我活路吗?”玫果抱着头,这婚看来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不过因为是联姻,所以会非常慎重,婚期也不会太近。”

    玫果眼里又升起了一抹希望,既然不会这么快结婚,那总有机会搅和了这事。“那这事与你回王府什么关系?”

    “王爷明天在府中设宴,宴请太子…….”

    “这又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老爷要小姐在宴席上表演琴技,如果我不回去,谁能看得住小姐?”小娴也不绕圈子了,直接把要她回去的目的和自己的作用说了。

    “要我给那个猩猩弹琴?我不如去对牛弹琴。”玫果翻了个白眼,拉着衣领扇风,生怕被衣领卡到,一口气上不来。

    “人家是太子,哪能象小姐说的这样。”小娴掩着嘴笑了。

    “太子怎么了?天天泡在战场上的人,除了打仗,哪能识得这些才情。你看我爹和我那大哥,你弹琴给他们听,他们能用呼噜给你伴奏,那呼噜声能淹了你的琴声。”玫果撇着嘴,对那太子实在是没有丝毫好感。

    “噗。”小娴想到王爷和大公子,也忍不住笑了,“三少爷不是文武全才吗?”

    “我三哥是神仙般的人物,又且是那猩猩能比的。”说起琴,玫果想到四年前听的那琴声,回味无穷,可惜…….她对音律有着极高的天赋,而且对七弦琴独有情钟,每日闲下来便苦研琴技,不想几年下来,竟技压京城一流琴师,与传说中琴技最高的高家双胞胎小姐有得一搏。但她们从未谋过面,到底是她技高一等还是高家小姐更胜一筹就不得而知了。

    但在玫果心中,最美的琴声仍是那个断琴的少年。她苦研琴技到底是为了自己爱好,还是为了那断裂的琴弦,只怕她自己也说不清。

    等梳好髻,玫果起身就走。

    “小姐,你去哪儿?”

    “我随便走走。”

    “末公子正在等小姐用过早餐,赶路呢。”小娴追在后面,唯恐她又去闯出什么祸事出来。

    “你传饭吧,我转一圈就回来。”玫果不理会小娴迈出门去了。

    仍是四年前的竹林,玫果停在竹林的小道上,不再前走。婉转悠扬的琴声从竹林深处传来,一时间如和风絮柳,一时间却如寒夜飘雪,仿佛不觉秋去冬残,凄然离迷,锁人心弦,催人泪下。

    玫果静静的听着,不禁痴了,这琴中之意就象是她这些年来的心境,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想起那人,一想到那人就是无尽的痛楚与无奈。

    “郡主。”

    玫果被身后温和的声音打破沉思,偷偷拭去眼角的泪。

    末凡转到她前方,静看着她,“要不要去洛离处看看?”

    “不了。”玫果换上明媚的笑颜,转身退出小院,心里却是一抹苦笑,她不想他再毁去那些琴弦。

    “小娴要我来寻郡主回去用膳,我已备好马车,等郡主用完膳,便送郡主回王府。”

    “好。”玫果丢下他自行走了。

    琴声在玫果离开的瞬间停止下来。

    末凡等玫果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回头看向竹林深处,若有所思。

第二十六章 烫手的山芋

    “小娴,我决定了,你留下。”玫果数着碗里的饭粒,末凡把她所有的生活习惯都摸了个透熟,只怕就算留下小娴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但总得试一试。

    “可是明天的晚宴。”小娴给自己盛了碗粥,这是玫果给她的特别待遇,只要没有别人在,她就不需要遵守那套主仆礼仪,自然也就和玫果一桌吃饭。她与玫果说是主仆,却更象姐妹。

    玫果给她挟了筷子蒸小排骨,“就算你跟着我回去,我真要溜,你就能看得住我了?”

    小娴两条柳叶眉拧成了结,“小姐,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你知道我是不会见那个太子,你跟我回去,等我溜了,你也只有担心害怕的命,随时还被我老爹罚,不如留在这儿帮我做点事,既避了难,还帮了我的忙。”到了这个世界,也只有小娴能如同知已。

    小娴拧紧的眉头慢慢放松,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不过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分寸,别太让王爷下不了台了。”

    “知道了,比我爹还罗嗦。”玫果又给她挟了条凉办小黄瓜。

    饭后,玫果等小丫头收去碗筷,“小娴,你去给末凡说一声,我马上就来。”

    “你又要去哪儿?”小娴看着仍然稳坐着的玫果,背脊就有些冷。

    “出恭啊,你要不要一起啊?”玫果扬着眉,笑得极为邪恶,有意把“啊”字拉得老长。

    小娴惨叫着,一溜烟的跑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有一天晚上,玫果要她陪着去出恭,结果硬是让她捂着鼻子在门外站了一个时辰,她对玫果的蹲功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玫果等小娴出了门,迅速跳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卷了一个小包裹,抛出窗外,伸长脖子,确信没人看到后,飞快的翻窗爬出,缩着身子避开下人,直奔后门。

    出了后门,绕着小路逃窜。她记得师傅曾经跟她说过这地方往西走约两日的路程,有一个叫秀山的地方,景色优美,又有不少奇药,如果运气好,能采到上好的山参,这次出来正好去那地方去撞撞运气。

    找了个草丛,脱下身上的绸缎衣裙,换上一早备下的,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衫,才溜出树林。

    现已远离了弈园,顿时一身轻,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抛着手中的小包裹,“解放了!”

    然而乐极生悲,她直走到太阳落山,却现越走越荒凉,方圆几十里竟无人居住,如果再寻不到住宿的地方,晚上只有露宿了。

    玫果性子虽然野,毕竟还是女孩子家,在这荒山野外露宿,终还是有些害怕。

    祸不单行,天空中突然一道霹雳,刹时间乌云翻滚,斗大的雨点迅速砸落下来。

    玫果左顾右盼,却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得奔到就近的一棵大树下暂时躲避。

    这么一眨间的功夫,大雨已倾盆而下。

    她所在的大树虽然茂密,不至于直接被大雨淋到,但也不免被流下来的雨水打湿衣衫,髻散落,秀紧贴在绢秀雪白的小脸上,却也狼狈不堪,风一吹,更是冷得烁烁抖。

    抱着手臂,缩在树下,只盼着这场雨早些停下。

    “得,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到了近前,可以看清急奔的俊马上的黑衣少年也是一身尽湿。他没因为大雨而有所停留,仍是快马加鞭的急驰。在路过玫果身边时,视线落在她脸上,俊目里露出一抹迷惑,但在看向她身上的装束时,便将视线移回前方,卷尘而去。

    刚好几滴雨淋下,正好滴在玫果脸上,雨水蒙住了她的眼睛,没能看清马上少年的模样。抹去脸上的雨水,隐约觉得这个少年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又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大雨终于停下,玫果拧去衣摆上的雨水,看看天色已晚,更是郁闷。这野外露宿本就不大舒服,再来这么一场大雨,地面尽湿,想找一处干燥的地方都困难,早知道会遇上这么个破天气,不如回了京城再作逃跑打算。

    就在无计可施时,见远处隐约有一间小屋,屋里透着灯光。

    玫果拧紧的眉头瞬间舒展,酸痛的双脚也顿时不那么痛了,加快步子往小屋急走,现在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一线光明。

    到了屋外现,这是一间象是供打猎的人们暂时夜宿的地方,木屋外的房檐下还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俊马。屋内透着火光,驱走了这雨后的寒意。

    玫果在紧闭的矮木门外问道:“有人吗?能借宿一晚吗?”

    木门哗的一声开了,刚才所见的那个高大的黑衣少年站在门口,他此时却赤着上身,露出上身强壮的身驱,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芒。他打量了她一眼,便转回屋内坐到火堆旁,继续烘烤着打得透湿的衣衫。

    屋内再无别人,玫果反而愣在门口了,不知该进还是不进。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男女避嫌的观念,但在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万一对方心存歹念,就十分危险了。

    “进来吧,这往前三十里内没有地方可以留宿了。”少年声音浑厚,看向她的星眸里也没有丝毫杂念,单纯而清亮。

    玫果见他自顾烘烤衣衫,全没感到自己赤身**在一个女子面前有什么约束不安,可见是个不鞠小节的人,也安了心,进了屋,顺手带上门,将冷风关在门外。

    凑到火边,让火能烤干身上的湿衣。

    少年也不再理会她,只顾忙着手中的活,等衣衫烤得七层干了,才套在身上。从火堆下翻出几个烤山芋,吹得略凉了,丢了一个在她面前,“吃吧。”

    玫果连忙道谢,走了这许久的路,肚子早饿了。

    少年对她的道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自行剥着自己手中的山芋,大口的吃起来。

    玫果见他与自己共处一屋,却并不多看自己,举止也是大大方方,处处透着憨厚,初入门的忐忑不安随即消失了。抓起面前的山芋,却被烫得“呀”了一声,山芋又跌回地上。

    少年抬头看着狼狈的她,“噗”地笑出了声。视线落在了玫果白嫩得小手上,那么一双手且能象他这样不怕烫。

    玫果吹着被烫痛了的手,白了他一眼。

    对方明亮的大眼睛里堆了更多好奇的笑意,一边吃着自己手中的山芋,一边看着她,大约是想看她怎么解决那块烫人的山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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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笨的冥红

    玫果小心的捧起烫手的山芋,不断从左手换到右手,小心的吹着,等山芋稍冷,便麻利的剥去一块芋皮,露出里面冒着热气的雪白芋肉。

    “好香啊。”玫果轻咬了口山芋,眼眶却湿润了。在很久以前,她还只有四岁,哥哥把烤得香喷喷的山芋剥给她吃,他自己已经两天没吃过一点东西了,却不舍得吃上一口。就是因为太饿,去工地上做工时晕倒,从高楼上摔下来摔死了,从此她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孤儿,那烤山芋就是哥哥给她的做的最后一次晚餐。

    少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愣了,眼里的笑意慢慢褪去,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不是烫到哪儿了?”

    玫果努力挤了些笑容,“没有,只是想到一些旧事,谢谢你的山芋。”她埋低头,不让自己再露出任何情绪。

    少年递过来一个水袋,“喝点吧。”

    “谢谢你。”玫果接过来,心里升起一阵暖意,喝了口清水,将水袋递回给他,“你对这附近很熟悉?”

    “嗯。”他拔着炭火,将火苗挑得更旺些。

    “你知道秀山离这儿还有多远吗?”

    “你一个姑娘家,要去秀山?”他抬起头重新打量她。

    “嗯。”

    “从这儿走,步行的话,最少还有两天的路程。”他清亮的眼眸中慢慢又露出迷惑,“你和我要找的人长得很象。”接着摇了摇头,“但你不会是她,你们不是同类人。”

    “你在找人?”玫果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对方,浓眉大眼,十分的俊朗,憨厚中带着一股孩子气。这张脸慢慢与一张带着乖张神情的脸重合,不觉中喉咙开始干涩。

    “嗯。”

    “你叫什么名字啊?”玫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冥红。”

    ‘啪’地一声,玫果手中没吃完的山芋跌落在地,忙重新拾起,已经粘上了灰尘。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拍着山芋上的灰尘。

    “脏了,吃不得了,换一个吧。”冥红重新递了一个山芋给她。

    “谢谢你。”她接过山芋,埋低头,借着剥山芋皮来掩饰眼里的慌乱。

    “你要找的人,你自己都认不得吗?”

    “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将视线转向火堆,沉默了半晌,又再抬头看她,“你去秀山做什么?”

    玫果有些意外,他明明对她嫌恶到了极点,却并不在外人面前有语言上的表露。“去找点东西。”

    “山参?”

    “你也知道那儿产山参?”

    “嗯,知道秀山的人不会不知道那儿的山参,不过…….”他又再看向她。

    “不过什么?”

    “看你的样子,不象学过武的人,秀山的山参虽然出名,但是和山参同样出名的还有它的地势险恶,不是你这样一个弱女子能进的。”

    秀山的地势险恶,到也听师傅说过,不过她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性子,总认为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微微一笑,“没有做的事,怎么就知道做不了?”

    “呵……还是个牛性子的人。”冥红笑了,他笑起来,嘴边竟有两个小酒窝,十分的养颜,“可惜我有要事在身,否则到可以送你一程。”

    “你不认得那个人,你怎么找?”

    “看到了,会认出来的。”他又再剥了个山芋吃着。

    玫果心里乐开了花,人就在他面前,不是没认出来吗?“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看到了,会认出来?”

    “她的性格行为。”冥红将山芋皮丢进火堆中,没一会儿功夫,散出一股的焦味,看了看窗外,“我要睡会儿了,如果你要睡,那边有些干草,你可以铺个地铺。”他说完坐到墙边,当真靠着墙,闭上了眼。

    玫果看着他刚毅的脸膛,竟然将他四年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全部抹掉了。从他今晚的言行看来,实在不是个邪恶的人,虽不鞠小节,却十分守礼,而且心无杂念。他之所以那么怨恨她,一定有原因的,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左思右想,倦意袭来,抱了捆干草就着火堆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睡梦中她又梦到了看见哥哥从高楼上摔下来,黑红的血慢慢的蔓延开来,打了个寒战,猛然惊醒。

    呆愣的望着已熄灭了火堆许久,才回过神来,呼吸慢慢恢复平稳,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看向窗外,天边已开始泛起白光。

    拿起已经被火烤干的小包裹,又再看了看仍自未醒的冥红,蹑手蹑脚地开了木门,朝着秀山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西行,又怎么能不见佛面?

    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回过头,果然见冥红拍马追来,顿时脚下步子有些慌乱,但一转念,他没认出自己,根本不必害怕,或许他们又是同了方向。

    但事总与意违,就在她胡乱猜测间,身后传来厉喝声,“玫果,你给我站住。”

    玫果的心刹时跃上了噪子眼,强作镇定,仍径直前行。

    转眼间,冥红已催马赶了上来,拦住她的去路,眼里聚满了怒意,咬牙切齿,“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玫果强装笑颜,“你是跟我说话?”

    他冷笑一声,“难道这儿还有第三个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跟我回去。”他不再跟她绕圈子。

    “回哪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玫果,你少再给我玩花样。”他的脸越来越冷。

    “玫果?你认错人了。”玫果绕过马身,往前直走,感觉象踩在了绵花上,但回念一想,自己是郡主,他是自己的夫侍,凭什么要怕他?这样一想,地面又变得硬朗了。

    冥红突然催马前奔,在路经她时,一探身提起她的后领,将她拉上马,象货物一样搭在马背上。

    调转马头回奔。

    “喂,你做什么?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地面飞快的后退,玫果倒不敢乱动,怕一不留神栽下马背,不把脖子摔断也会被马蹄子踩死。

    “这个是你的吧?”冥红捏了块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

    玫果望着那块玉佩暗暗叫苦,什么时候把这东西跌落了,嘴上却不肯认输,“你明明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冥红不再搭理她,拉长了脸,任她怎么鬼叫,都来个充耳不闻,快马加鞭的向弈园急赶。

    就象多和她说一句话,也是浪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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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可恨的男人

    (二更~~~~~~~~~~)

    玫果趴伏在马背上,胃随着马的起伏翻滚,难受得直冒酸水,开始还死缠着不承认自己是玫果,要他放了自己。可是冥红任她怎么吵闹,竟然打死不加理会,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冥红,你玩够没有,让我起来。”

    “你弄错了,我没空和你玩,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回去。”脑后传来他冷森森的声音,与昨晚木屋中的少年辩若两人。

    又是末凡,肯定是末凡派这家伙来捉自己的。一想到末凡,便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是郡主,你敢这样对我,你不怕我治你的不敬之罪吗?”

    冥红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治我的罪。”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治你的罪?”玫果真是气炸了肺,第一次见面他拿把剑抵着自己,第二次见面是他去捉了条蛇助离洛吓自己,再次见面却将自己象个麻袋一样丢了马上颠簸。

    “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即使是将我千刀万刮,也不过是点头间的事,我进得弈园,便没想过能活着出去,治不治罪,不过是早晚的事。”

    玫果全身一震,“你既然如此憎恨我,为什么不离开弈园?”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如果他走得了,能不走吗?

    果然对方沉默了,她能感到空气因他而变冷。

    “你放我下去,等我回了王府,我便写下休书给你,放你自由。”

    “闭嘴。”他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马越加的飞奔起来,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比刚才更为愤怒。

    玫果打着干呕,这么头低屁股高的滋味实在难受,“你应该知道我向来一言九鼎,说放你离开,便会放你,绝不会食言。”说她向来一言九鼎可是末凡说的,他们应该都知道才对。她都这样保证了,按理他应该有所反应,就算不放她走,起码也该让她坐直了身子,好受些吧。

    哪知身后传来更为阴冷的声音,“想让我出府,你就让人抬着我的尸体出去吧。”

    玫果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明明厌恶她,在府中也并不开心,为什么非要留在府中,翻过身去看他的表情,想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忘了自己是在马背上。这一动作就从马背上滚落下去,眼见要被踏在马蹄下,后领一紧,又被他提起,丢回马背,当然仍然象个麻袋。他的大手却不再离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按在马背上,防止她再次跌下马。

    “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如果你是受到什么挟制,你可以告诉我,我保证这些事不会生,我是真心想放你自由。”自己虽然很喜欢帅哥,但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对这种强迫留在她身边的男人没兴趣。既然留下来彼此难受,不如早些放生。

    她感到按在后背上的手慢慢松动,心脏随着那只手收紧,如果他肯告诉她,这以前生过什么,或许有办法化去他们之间的仇恨。小心的问道:“告诉我吧,我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你将我恨之入骨。”

    然话刚一出口,那松动的手掌又再压下,将她紧紧固定在马背上,无论她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的赶路。

    玫果直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彻底失望,被颠得连话说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尽量不去想胃部的难受,数着羊看能不能让自己睡着。

    等她数着二千零三只羊的时候,终于睡着了。睡梦中低声梦呓,“哥哥,我不要吃,你烤的山芋。如果我不吃,你就不会饿得摔死了。”

    冥红身体微微一僵,轻轻将熟睡的她翻转过来,靠坐在他臂弯里,分明看见她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向耳边滑落。

    她未名其秒的话让他迷惑,她的三个哥哥,不都好好的在吗,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她的呼吸,他能辨别出她并非装睡。难道她当真不是玫果?如果不是玫果,那她是谁?

    他空出一只手,拆开她的小包裹,里面却实实在在是郡主的衣服饰物,还有那代表身份的玉佩。他越加的迷惑,敛紧了眉头,静看着臂弯中熟睡的小脸,带着一种末名的凄然和无奈。

    他的心猛然一跳,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他百思不得其解。

    对她的恨意却随着滑落的泪珠淡去些,同时生起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恻隐之心。但这恻隐之心很快被往事再次打回死角。

    回到弈园,进了二门方下了马,将她横抱着径直送回她的卧室。

    进了拱门,将她往地上一丢,在她落地前,又再提住她的领口,助尖叫着的她站稳。

    被丢醒的玫果怒到了极点,这个人总是把她当货物一样丢来提去,这算什么?自己好话说尽的求他,他硬是铁石着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他以前受到什么伤害,都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所赐,与她何关?为什么让她来承受他们的这些鸟气?也不理会什么形像可言,对着他高大的身驱又踢又打,“你一个大男人,只会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有种还手打我啊,你敢那样对我,现在不敢动手了吗?”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不将你千刀万刮!”

    “没种了吗?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成病猫了?”

    “你是男人吗?你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吗?”

    冥红看着在他身上乱踢乱打的近乎疯狂的女人,眉头越拧越紧,眼里的怒意越来越盛,听到她骂他不是男人时,再也忍无可忍,伸掌推开她,却正好推在她胸前的柔软上,顿时鄂住了,飞快的将手握成拳缩了回去,垂到身侧,又再摊开,不自觉得在衣襟上擦了擦。

    玫果一愣之后,更是被他的动作激得怒不可揭,反手一耳光掴在他脸上,“流氓,你下流。”他占了她的便宜,到象是还嫌她脏。她不介意他们恨他,反感她,但不容他们羞辱她。

    冥红本可以轻松避开她的一掌,但他却没动半分,实实在在的受了她这巴掌。在听到她的怒骂时,俊脸慢慢涨红,咬紧下唇。

    玫果见他没有半句道歉,她今天完全被这个男人气得失控了,扬手又要打,手腕却被另一只手不属于冥红的手握住。

    “他是郡主的夫郎,即使是与你有肌肤相亲,也算不得失礼。”一个温和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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