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耽美小说俊男坊TXT下载俊男坊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俊男坊全文阅读

作者:末果     俊男坊txt下载     俊男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俊男坊全文阅读

总裁的小辣椒(试读)一

    1可气可怖的相亲

    夏之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尺,皱着眉用另一支手挖了挖烫的耳朵。

    手机中仍扯着噪门叫着:“上次那个,你嫌人家木纳,害得别人追问了我三个月,为什么你不接他电话。你也不是十七十八的小姑娘了,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游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有点想法?这次无论如何你不能给我弄砸了。我告诉你,这次这个人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你好好表现,结了婚,衣食无忧,也不用这么辛苦打这份工……”

    手机对面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叫程梅,也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和自己一样毕了业随着南下的潮流来到广州,打着一份工来养活自己。不同的是,自己做了专业的本行,时装设计。而她却嫌做设计太累,做起了服装销售,凭着自己脑子灵活加上嘴皮好使,再加上脸皮够厚,几年下来,混上了个销售经理。

    夏之不耐烦地将手机,丢在小床上,低声嘀咕:“这是你说的第十七遍了,你自己慢慢唱吧,我可不陪了,我今天还得把下星期的所有稿子整理出来,要不明天的休息该要泡汤了。”

    程梅象是听到她的嘀咕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夏之伸了伸舌:“耳朵真尖。”凑到话筒前:“没说什么。”

    程梅嚷道:“那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夏之看着手中的手稿,随口道:“在听。”

    程梅又续继唱着自己的歌了,“他开着一辆银灰的四环素……”夏之拿起笔认真得批注着手中的时装手稿。等搞定手中的图纸,从床上拿回自己的手机,里面已没有唠叨声。她得意得合上手机盖,塞在牛仔裤口袋中。

    看看墙上的钟,指着七点十分,离约会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去版房交待好今天的任务,还有足够的时间打扮一下。

    要约会的对象叫冯景辉,据说是程梅一个客户的兄弟。不知在哪个角落见过自己,也不知是自己哪个地方对上他的眼了,缠着程梅要了自己的QQ,在网上偶尔搭讪几句。就这么过了近一个月。现在硬是要程梅安排见面,程梅是巴不得把我推销出去的,自然一拍既合。

    听说他年龄三十二岁,比自己大了八岁,年龄有点大,但以程梅说的,男人年龄大点,会心疼人,也算合格吧。长相,听说是五官端正,只要不看着要人吐,这点也不太重要。开着家不知到底有多大的电子公司,外加一个电子加工厂。毕业于武汉工学院,在QQ上的那几句搭讪来看,还有几分幽默。不像上次程梅介绍的那个什么博士,可以活活把人闷死。

    看在钻石王老五的份上,还是好好打扮一下吧,不管怎么样,给人个好印象总是应该的。只是明天天堂二公测,客户端还没下载呢,听说客户端很大,不知能不能在明天开服前下完,我可是为了那游戏两个月没休息了,好不容易才存了一个礼拜的连休。

    夏之五官十分精致,晶亮乌黑的大眼睛,挺直的小瑶鼻,永远都泛着粉红珠光的性感小嘴,镶在白净的瓜子脸上,只要轻描淡写便可以十分漂亮。身材不高,但玲珑娇巧,只要是规范一点的小码子衫,随便往身上一套便能曲线分明,再加上这多年来画画多多少培养出来的那点艺术气息,更让她即使是掉到了人堆里也能脱颖而出,这也算是上天对她的宠爱有加了。

    墙上的钟“当”了一声,噢,七点。

    夏之抓起床上的小挎包,三步并两步出了公司大门,一辆银色的四环素V84.2FSI,也就是奥迪横在门外。这车怎么也值个一百来万,看在这车的份上加十分。

    视线从车调到车里的人,唉,心都凉了半截,减六十分,不及格。虽说看人不能看外表,但这也实在和程梅所说的差的太远了点,一张正望着她笑得有牙没眼的圆脸实在是雌雄难辩,头顶秃得没剩几根,只有耳朵上方还稀稀拉拉的堆了那么一圈,说什么32,谁看了也不会信,52倒还合适。隔着车窗也能看到顶在方向盘下面的圆肚子。

    “夏小姐近看比远观更美丽动人。”

    酸,真酸,夏之勉强一笑,“冯先生说笑了。”真怀疑程梅是不是看大款客户看得多了,审美疲劳,分不清黄瓜茄子。

    “鄙人绝对句句是肺腑之言,绝不说笑。”

    夏之嘿嘿傻笑,这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站在公司门口给人看笑话呢,楼上已经有不少人头探出来张望了。等下次再回到公司,这左右脸上可就写上傍大款几个大字了,这脸以后往哪儿放?“我们去哪儿?”

    “哎哟,你看我,光惦记着和你说话,都忘了请你上车。”冯景辉推门下车,挺着大肚子,屁颠屁颠地绕过车头去开另一扇车门。

    楼上传来几声喷笑,夏之惨不忍睹地半眯上眼,不忍再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该死的程梅为什么要他来公司门口,这不明摆着给人找饭后笑料吗。

    在夏之的坚持下,总算没被他拉去白天鹅,就在附近找了家普通的便利小饭店,速战速决地解决了这一餐。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用餐巾纸擦着嘴,真想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巾,胡乱给他擦了嘴,然后闪人。家里还有游戏客户端等着她下呢。

    出了饭馆,夏之找了个借口想打这个钻石王老五,虽然他有钱,但对他实在没办法来点电。虽然也想找个条件好点的男人,但绝不会为了钱卖了自己。

    冯景辉却拉住不放,“我们面也见过了,我对你也十分满意,这关系也可以定下来了。你明天去把工作辞了,搬过我的公寓去住,这吃穿用的绝对亏不了你。”

    “冯先生,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朋友说和你见见面,先做个普通朋友了解一下……”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闲功夫跟你做普通朋友慢慢了解?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夏之的脸变得煞白,这完全是**裸地侮辱,“冯先生,不是每个人都能用钱买得到的。”说完转身就走。

    手上一紧,整个身子被冯景辉肥胖的身子挤在车上,一张大圆脸瞬间堆满横肉,“你玩我呢?这饭一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

    “对不起,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玩弄别人的习惯,这顿饭,我来请好了。”夏之翻出钱包,掏出二百块钱,递了过去。

    那张圆脸更是怒火冲天,抓过她手中的钱撕了个稀烂,甩到地上,一拉车门,将夏之塞进车里,随手关上车门。

    夏之在车里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心里暗吸了口冷气,去开车门,却现车门被锁住。

    冯景辉坐进驾驶位,一踩油门,车如野马一般奔驰起来。

    夏之拍着车窗,对外面叫道,“快帮我报警……救我……”

    那些开小餐馆的只是探头看了看,却没一个掏出手机。夏之欲哭无泪,为什么人到了外面就少了份人情?

    白云山山顶,在这个时间,这山顶是绝无人烟。

    冯景辉停下车,先行下了车。

    一丝恐惧在夏之心底化开,推开车门,拔腿就跑。

    刚迈出一步,便被拉了回去,压在车身上。

    “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冯景辉凑上喷着酒气嘴来啃她的脸,刚才吃饭时,他没忘了喝上几杯白酒。一支手便去挠开裙子,摸她滑嫩的大腿。

    夏之使劲推着他,急得泪都快出来了,“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玩一两个女人,还不是花点钱就搞定的事,你还不如省点力气想想要多少赔偿费。”冯景辉满不在乎地解着皮带。

    当对方褪掉裤子,将一条硬硬的东西顶在她两腿间时,再也忍不住,嘶声力竭地喊道:“救命啊!”虽然她知道这山上不会有人。

    “哈哈哈,你叫吧,你越叫我越……”冯景辉嚣张的笑声刹间停住了,视线落在了顶在他腰间的一个悬空的摩托车车轮上。二人只顾着拉扯,竟不知道这摩托车什么时候到了身前。

    “放开她。”一个磁性的男声传来。

    摩托车后轮着地,前轮被提起来顶在冯景辉的腰部,一个理着碎碎短很精神的男子坐在车上。两支结实的手臂紧握着车把手,穿着黑色窄身无袖T恤,T恤上印着花花绿绿的图案,领口挂着一幅黑墨镜,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崩出他腿部美好的曲线。单看这身打扮,实在很容易和混黑道的人联想在一起。

    五官好看得可以用张狂来形容,宽阔的额头,饱满光洁,黑浓有型的眉毛,黑若深潭的眼睛闪着繁星一样的亮光,刀削出来的笔直鼻梁,下是泛着珠光的淡桔色薄唇。宽肩窄腰,两条修长的腿撑在地上。坐在车上,看不出他到底多高,从目测的比例最少也在一米八以上,光这副身架子就是不知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这时那好看的窄目里透着藐视盯着冯景辉。

    在冯景辉转着眼珠子,盘算对策的时候,那声音又再响起,“放开她,否则我一放手,这车轮绝对可以让你的肚子开花。

    冯景辉明显感到身上的车轮正向他压下,而后背被轿车顶住,避无处避,只吓得汗流浃背,“你……你伤了人,不怕坐牢吗?”

    “哼,你强奸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再进去坐两年。”

    冯景辉顿时惨白了脸,放开夏之,掏腰包。“我给你钱,你别管这闲事。”

    “别拿你那几个臭钱来压人。”

    “上车。”黑衣男拉过惊魂未定的夏之,冲着车尾座偏了偏头。

    夏之想也不想就坐上那下斜的尾座,为了不滑到地上去,牢牢抱住那人结实的腰。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肯带她离开,不管对方是谁,都会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

    摩托车突然调过了一个方向,前轮着地,在一阵油门声中往山下扬长而去。

    摩托车直到远离了白云山,才慢了下来。

    “你住哪儿?”黑衣男微侧过头。

    “啊,不用了,你就把我放在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夏之对刚才的事越想越怕,身前这男子与自己素不相识,看穿着也不像纯良之辈,还是小心为好,别刚离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摩托车嘎然停止,夏之身体前冲,面颊在前面的后脑勺上碰得硬生生地痛。

    “下车。”

    夏之微微一愣,没想到刚要他把自己放下,他就真的来了个急刹车。

    从车上下来,脚下一软竟没能站住,往地上坐了下去。

    手臂一紧,已被人一把提住,“既然知道怕,为什么还随便跟人出去?以后别看是个开小车的,就跟没了魂似的往人家车上爬。”

    夏之咬咬下唇,只当没听见他的冷嘲热讽,尽量稳住身子,刚才已经够丢脸了,不能再丢人现眼了。“谢谢你救了我……”

    话还没落,黑衣男已经轰着油门卷尘而去。

    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有些失落。

    坐上一辆在身边停下的的士,望着车窗外的街灯,说不出的孤单无助。到广州已经四年了,每次望着窗外的街灯,依然觉得陌生,无论在这儿多久,都无法将自己融入这个城市,永远都象是站在城外看着城里的人。

    回到家中反锁上门,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才冲进浴室,一遍一遍地擦洗着被那色狼亲过摸过的肌肤,直到皮肤上渗出斑斑红点,才疲软地走出浴室,倒在床上。

    接下来的一星期的假期,关掉手机,完全浸泡在网络游戏中,一直期盼的天堂二也无法让她开心起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游戏中有了一个朋友,是以一种不打不相识的方法认识的。将生活中的怨气带到游戏中与那男人斗了三天三夜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女人,我服你了,我们做朋友吧。”他叫寒筠。从他们一起玩游戏的现实朋友偶尔聊天说出的地名,知道他在香港。

    自从白云山事件后,夏之第一次笑了,带着一种女人不可欺的胜利感。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协议,不问对方的背景,只谈心情。

    假期之间,程梅来过,一进门拨头盖脸便问:“你怎么又把这事黄了?”

    她这一问,可就把夏之已隐忍下来的怒气勾起来了,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到地上,“你以后再和我谈男人的事,别怪我和你翻脸。”

    “出了什么事?”程梅从来没看过夏之这么大的火,她是一个比较节简的人,在过去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和摔东西联系在一起,那天一定出了什么事。

    “你在这儿问我,不如去打听打听那人的为人。”夏之拉开门,将程梅推了出去,关上门,两行泪滑过白净的脸颊,滴落在地上。一定要自强,再也不要受人欺负,不要被人看低。

    2让人心痛的纠纷

    夏之回到公司,路过加工车间,顺便去溜达一圈,看看放假前交待出去的新款有没有下单出货。

    随手拿起几件正在整烫的成品,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迅速去查看了别的货品,脑子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的所有新款都没按指定的面料裁剪,而且每个款都做了极小的改变,不是加了一条花边,就是少了一粒扣子。

    夏之在这家公司做席设计已有三年,每季她的款式加工销售占了全公司的百分之八十有多,老板绝不会私自改动她的款式,更不会随便换掉面料。

    急步抢进厂长办公屋,“厂长,那些新款为什么要更换版单上的面料?还有所有款式为什么都有改动?”

    厂长一脸迷茫,“我们是照唐小姐给我们的版单做的,没有换过面料,更没有改动过款式。”

    “唐少平?”心里滋生着不祥之感。

    “对,这些不都是唐小姐的款吗?”厂长翻出版单一一指给她看,每张版单都签着唐少平的大名。

    “荒谬。”夏之强压下体内膨胀到了极点的怒气,离开厂长办公室,直冲版房。

    唐少平比她早一年进思梦达时装公司,是为了前席设计的辞职而招来的后备。可是前席走后一年,唐少平都捣鼓不出像样的样版,公司整整亏损了一年。东西没做出来,但和老板却勾搭上了,所以在公司仍占着一席之地。

    直到老板托着朋友将夏之挖了过来,才让公司起死回生,这两年来更是红红火火,按销量来说,在白马服装批市场,思梦达说自己是第二,没有人敢说他们是第一。

    这三年来,唐少平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捣鼓。一来夏之对市场极为敏感,出来的款总能走在流行的前面引导潮流;二来老板对夏之的依赖。所以唐少平很难有出头的机会。没想到在她居然敢在她休假的时候,来个偷天换日。

    “小周去哪儿?”夏之问着版房的助理秀秀,小周是她的指定纸样师傅,也就是她的搭档。

    “周师傅休假去了,还没回来,说是今天会回来。”秀秀看着面色不善的夏之,小心翼翼地揉着衣角。

    “他也休假?怎么没跟我说过,什么时候去的?”

    “你休假第二天,他就跟老板告了假,说是老家的老婆来了,要去陪她几天。”

    “他婚都没结,哪来的老婆?”这不分明是找借口出去玩吗?要去玩也该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再去啊。

    弯腰拾掉到地上的笔时,看见打版台下的大废纸筐里乱七八糟地堆着她的样版和版单。

    夏之拧起那些皱得象咸菜的样版,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将那些咸菜重新扔回废纸筐,坐在打版凳上,等着小周回来。

    “哟,回来了?”小周美滋滋地从门外进来,招呼着夏之。

    夏之勉强笑了笑,指着废纸筐,“这是怎么回事?”

    小周即时鄂住了,愣了许久才转身问秀秀,“秀秀,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这些版全交给你了,让你交给厂长的吗?怎么全给我当垃圾丢这儿了?”

    秀秀更吓得脸都白了,眼里全是慌乱,“我……我……”

    “说啊…….”小周拉下了脸。

    “当时厂长还没上班,我吃完饭回来,这些版不见了,我以为厂长自己来拿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版在这儿。”

    “算了算了。”小周看着秀秀眼泪在大眼睛里打滚就不忍心了。“快拿去叫人整烫出来,拿去给厂长。”

    秀秀站在原地没动。

    “不用了,这些款,车间已经在生产了。”夏之冷冷地看着二人。

    “真的,太好了……”小周喜上眉梢。

    “但款单不是我们的,是唐少平和老张的。”老张是唐少平的纸样师傅。

    “什么?”小周嫩稚的脸瞬间苍白,转身就往车间跑。

    夏之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小周,无奈地闭上眼,恨铁不成钢。

    睁开眼,秀秀仍杵在那儿,两侧的手微微颤抖,她在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吧。罢了罢了,她还是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哪里会知道这么多的你尔我诈,就算炒了她,这事也无法改变,尽量让语气温和些,“你去做事吧。”

    “夏姐,我……”

    “以后做事小心些。”

    “是。”秀秀不放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时地偷看夏之。

    唐少平和老张说着笑,趾高气扬的进了版房,飞了夏之一眼,眼角挂着得意的笑。

    “唐少平,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夏之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什么事?”

    “你在车间生产的款是怎么回事?”

    “我的款有问题吗?”唐少平张夸地将嘴张成了个O型,扮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你的款和我这些版件件相同,只是加条花边和减粒扣子的区别,你认为有问题吗?”

    “你的款?我没看过你的款啊。”

    夏之强忍着随时会爆的怒火,从废纸筐中拧出那堆咸菜,“那我这些款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开了这些款出来,被老板看上了。这才下了单,你就赶着仿出来,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夏之被气得差点当场吐血,这个唐少平玩了个偷天换日的把戏,还反咬她一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唐少平这时一定被她的眼神烧得尸骨无存了。

    “不过,我的款马上就要出货了,你这么仿出来又有什么用?”唐少平装出又气又委曲的小家碧玉的模样。

    夏之再也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实在不愿跟这个无耻的女人多说一句,抱起那堆咸菜去了老板办公室。在与唐少平一错的时候,分别在她嘴角看到小人得志的笑意。

    思梦达的老板郑家成拧着那些咸菜,一件一件地看,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问:“你想怎么办?”

    “你认为该怎么办?”夏之在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来错了,那批货已经出了,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商场如战场,老板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

    3陪我喝酒

    “你要知道,我是生意人,看到好款,不可能不做。而当时你和小周又不在,我怎么知道这些款是你的?”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要不我去和小唐商量一下,分出一半提成给你的,毕竟这批货是她选的面料,她跟的单……”

    夏之握紧了拳头,难道她来是为了要他出面求那女人分出这一半的提成吗?仅仅是为了这些钱吗?被人活生生地剥夺了成果,是怎么样的一种气愤,她要的是公道,而老板要的只有利益,这是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的事有了一次,以后便不能防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事找你。”郑家成示意夏之坐下。“你也知道我的新品牌请的那几个设计一直做不起来,我打算把他们炒了,由你接下这个新品牌的开,等有了起色,我再重新帮你招几个人打下手。”

    夏之微微一愣,“我一个人做两条线,只怕精力不够。”

    “我也考虑到这点,所以你以新品牌为主。老线嘛,你带着小唐做好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小唐的模仿能力很强,你开出母版来,她跟着你的母版开列系款,应该可以应付。”

    “这不可能!”这批仿版的事已经让她忍无可忍,现在还要她去煮饭给那小人吃,不是开玩笑吗?

    “这是我们董事会统一决定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考虑到你做新品牌,老品牌的出货量会减少,提成会受到影响,所以会给你适当的提高低薪。就算这期间你的收入会受到影响,但我相信以你的实力,新品牌很快能上来,到时你就是双利了。”

    “我不答应。”夏之再一次感到**裸的经济社会的冷酷无情。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我辞职。”

    “你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设计的提成收入是全白马最高的。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你怎么可能走。”

    夏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现在她的提成收入的确是设计界中一流的,但是这提成不是白得的,是她大把的心血换来的,没有一点投机取巧。她在别的公的同行朋友集在一起泡吧,跳舞的时候,她却守在绣花订珠厂等着人家帮她出版。人家睡觉的时候,她却还在构思着才买回来的新面料明天打什么样的版。一天工作上十八小时换来的那些提成。

    “你今天心情不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工作。”郑家成拍了拍她的肩膀,认定了她不会舍得离开。

    夏之的心却冷到了极点。

    转回办公室写了辞职书,放在桌面上,离开了公司。

    ***********************

    回到家中,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对着电脑木纳地望着游戏里的大海呆,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海上的一只海鸥,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这么一坐就是四个小时。

    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小字,“你有心事。”是寒筠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难道对方能透过这四方屏幕看见自己?

    “你从上游戏就在那海边上没有移动过,是被偷了钱还是被男人甩了?”

    “为我祝贺吧,我失业了。”

    “哦?一天的结束,就代表着第二天的开始。说吧,你想怎么庆祝?”

    “我想喝酒。”

    “那我请你喝酒。”

    “好啊。”夏之随口开着玩笑,她真的很想喝酒,想用酒精做暂时的麻醉。“我现在去广州XX街的顶点酒吧,你来吗?”

    “留下手机号码。”

    “136……”她知道他不可能来,现在这个时间,从香港到广州的车早停开了。但仍按下了一串号码,下线关机,拧了挎包出门去了。

    在酒吧找了个可以看到窗外夜景的角落坐下,要了瓶红酒,自斟自饮,微醉的感觉没能减褪心里的惆怅,仍然象置身世外地看着这个城市的街灯。

    “你在顶点酒吧吗?寒筠”一条短信在手机上显示。

    回了一条,“我在,正在与孤独干杯,要不要我喝下你那份?”

    短信很快回复了,“留下我那份。”

    夏之嘴边勾起一抹淡笑,手指轻抚过那条短信的位置,居然还会有一个人记挂着她。

    手机铃声响起。

    夏之摇头一笑,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和孤独干杯的感觉如何?”极富有磁性的性感男声从话筒中传出。

    “很好。”泪却不自觉得滚落下来,受到委曲她没有哭,感受着孤独,她也没有哭,这时一个算是陌生人的电话却温暖了她的心。

    “你哭了。”

    “没……”夏之吸了吸鼻子,反正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哭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的懦弱不会被别人看到。

    “我看到你哭了。”

    “噢?”夏之微微一鄂。

    一支手伸过来拂开她颈边的长。

    夏之惊觉转过身,抬起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一看之下,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是你?”夏之望着那英俊得让人眩目的脸,正是那天救她的黑衣男,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寒筠很快从惊诧的情绪中恢复,在她对面坐下,侍从送来了酒杯。

    寒筠端着酒杯在夏之的酒杯上一碰,“为告别孤独干杯。”

    夏之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做答。

    “我来了,还会让你孤独吗?”寒筠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之抽了抽嘴角,最终没能笑出来,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回茶几,又看向窗外的街灯,目光迷离。

    接下来,寒筠除了帮二人斟酒,没再说一句话,如一只猫一样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上次救下她时,没细看已经常得她很美,现在仔细看来,美得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了。

    “你不是在香港吗?怎么来的?”

    “我飞来的。”

    夏之摇摇头,当然不相信他的话,“那天……那天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在白云山上?”终于将视线从街灯转到对面阴影中的人身上。

    “哦,那天啊,我正和几个哥们一起喝酒,听到有女人叫报警!救命!就跟上来看看了。”

    “你还挺有正义感的嘛。”夏之晃了晃晕呼呼的头。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寒筠,正义的代表。”

    “呵,你就吹吧。”夏之摇头一笑,“你真叫寒筠?”

    “嗯。”

    夏之又抬眼看了看他,真是一个让人看了爽心悦目的男人。用真名玩游戏的家伙实在少见,抓起酒瓶给自己斟酒。

    寒筠将她的手和酒瓶一起抓住,“别喝了,再喝你真要醉了。”

    “我就是想醉呢。”夏之又去扳酒瓶,却扳不动丝毫,竖起了秀眉,“喂,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呢,还是来劝我喝酒的?”

    “来陪你喝酒的。”

    “那还不松手。”

    “酒这东西适可而止。”

    “可今天我一定要喝。”

    “一个女孩子醉在外面很危险的。”

    夏之朝他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寒筠凑上前,见她带着醉意的脸美得有些不真实地靠近他,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他以为她要吻他。

    夏之在他鼻尖前停下了,小心地道:“你不是觉得我是见了人家的车就往上爬的随便女人吗?既然是随便的女人还怕什么危险?”说完呵呵一笑靠回座椅,顺手拿过他的杯子,将他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一个混混哪里知道一个打工女人的心酸。

    寒筠一鄂,“哧”地一声轻笑,“你还记着呢。”

    “我会记一辈子。”

    “能让你记一辈子,我真是深感荣幸了。”

    夏之斜了他一眼,带着醉意的眼尽是妩媚。一阵酒意上涌,难受得将身体紧靠在沙靠背上,闭上了眼,一阵反胃,忙竭力忍着。

    寒筠敛去脸上的笑,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买单。”丢了几张钞票在茶几上,拿起夏之的挎包,连拉带拖地将她拧出了酒吧。

    夏之推开寒筠,带着闷热的空气让她的胃越加的不舒服。

    寒筠上前扶住她,“喂,你没事吧?”下一秒钟他看着鼓着腮帮的夏之,惊叫着丢开她,可是已经晚了,只得皱着眉别开脸。

    肚子了一热,夹杂着难闻的味道的热气扑鼻而来。

丫环好难缠

    楔子

    一场荒谬的婚礼…….

    没有观礼的人群,没有吹打喜乐,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上都能听见。

    燃烧的红烛丝毫没给婚礼带来喜庆之色,反而平添了几分凄凉。

    如不是堂上装饰的大红绸缎,与其说这是喜堂,不如说是奠堂更为确切。

    盛装的新娘与她的新朗……应该说是由两个家奴牵扯着的男式喜服,一丝不漏地完成了繁琐的整套礼仪。

    从新娘略为迟滞僵硬的动作以及缩在袖中仍隐约能看出紧握的小拳头,可以看出她的愤怒与无奈。

    喜婆抛出的红枣和桂圆与床上平铺的男式喜服形成极为可笑的嘲讽。

    新娘枯坐在挂满红纱账的紫檀木大床上,直至深夜,也没人来给她挑开红头盖。

    她不愿再做这种无谓的等待,扯下红头盖,露出虽然还略带青涩,却清秀绝丽的美丽脸庞,精致的五官,白净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低垂的长睫毛下隐藏着闪烁的不安和慌乱,单薄的身影在烛光中是那样的孤独和无助。

    一场战争,夺去了她们所有的城民,以及父亲的性命,而十四岁的她还得为城民可以继续留在城中,得到安定的生活而屈辱地嫁给她的仇人—楚王楚菡为妻,以示她的臣服。

    她只是这场败仗的祭品。

    当初定下的契约,败的臣服可以为妻妾,也可以为奴婢。

    在她选择为奴婢时,对方却违了她的意,娶她为妻。

    以此来告之天下,他对城民的仁慈与爱戴。

    但结果她得到的是如此荒谬的婚礼,甚至没见过她的夫君。

    她知道他娶她是为了安定民心,但他对她家族的恨无法磨灭。

    这个婚礼是他对她家族的侮辱。

    她叫月儿,是当今最美的姑娘,是他父亲宣王的骄傲,只要见过她的王公诸侯都巴望着能在她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前来求亲。

    然而她在十四岁生日那天,等到的却是重伤垂危的父亲。

    父亲临死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流着泪,“为父死不足惜,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我们的城民,定要善待城民。”

    厚葬了父亲后,她就被送到了楚国的南郡。

    精巧的红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她只是楚王的一个囚奴,又何必奢望得到更多的优待,胡乱扯去头上的珠花头钗,脱去大红喜服,滚到床上。

    今日不知明日事,何苦自寻烦恼,过些日子,等城民们安定了,她就可以设法脱离他的囚困,他不见她,且不是更好?

    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自由生活。

    第一章(上)

    茂密的果园,种满四季果树,每个季节都芬芳馥郁,只要有风拂过,就能闻到淡淡的果香,清爽宜人。

    经历了那场荒谬的婚礼后,完全沦落为闲杂人的月儿,很快就现了这片果林。

    十几天来,除了偶尔前来打理果树的园丁,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人进出这片果林。

    这让她既避开了下人们的毒舌,也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月儿攀在一棵大树上,惦着脚尖踩在碗口粗的树枝上,一支小手紧紧抓住头顶的树杈,身子尽量前倾,另一支小手向树梢上的最大的红苹果勾去。

    手刚刚触到那颗苹果时,树下传来细碎的踩着落叶的声音。

    低头下看,这小小的动作已让身体失去了平衡,脚尖一滑已向树下砸落下去。

    “让开。”眼见自己的身体要砸在树下人的头顶上,慌忙大叫。

    一切来得太快,对方只是略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她砸倒在地。

    四只睁大的眼交流着彼此的惊诧,过了一会儿,同时将视线下移,落在紧贴着的唇上。

    “啊!”月儿如被蛇咬一般跳了起来,站到一边,吐了一口口水,仍然感到唇上有残余的龙涎香味道,又再呸了口,纤细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扯着衣袖使劲擦着娇艳的唇瓣。

    她只顾着想去除唇边的味道,却没留意旁边的那张脸越来越阴沉。

    幻想过无数次美好的初吻就这么没了,有些厌恶地横了眼仍在地上挺尸的人。

    想问问他有没有伤到,但看见衣衫布料华贵,又能出入楚菡的别宅,定然是有背景的人,既然是楚菡的皇亲国威,让她也就没了好感,反而后悔自己怎么没长重些将他压死。

    对上他不善的视线时,反激起了内心的傲气,仰起小脸,扭身回跑了。

    “楚王……”管家权贵急匆忙地奔过来,扶起地上的楚菡。

    楚菡从后腰处摸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痛得龇牙咧嘴,这石块差点顶断了他的腰椎。而那个肇事居然没有一点歉意,反而仅仅因为与他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就象吃了苍蝇一般又吐又擦。

    她居然敢如此对他。

    他是万人之上的君主,任何女人见了他,不是畏惧,就是百般承欢。

    这个混账女人居然敢唾弃他。

    极为英俊的脸变得异常冷冽,窄长的黑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焚烧着正跑远的娇小身影,细致的绸衫下摆随着她的跑动,随风飘起,“那小丫头是谁?”

    “是…….是您的王妃…….”权贵小心地答着,也为月儿捏把汗,刚才的事他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如此对楚王不敬的人至今只有她一个。

    “宣月儿?”楚菡微微一愣,锁紧了眉头,明朗的瞳孔瞬间暗沉,恨意一闪而过,这个该死的女人,来楚国是为了向他表示臣服,却居然敢这样对他。

    “是……王妃并没见过楚王……”权贵的声如蚊咬,这十几天与月儿的相处,现她是个极可爱的女子,只是命运捉弄人,让她生在了宣家。

    楚菡捂着腰站起身,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这该死的女人。”但脑海中却反复浮现出她跌下树那惊慌失措的绝美容颜,唇上轻轻的一触,却让他感到从所未有的美好感觉,她的唇真的很柔很软。

    再过几年,她会出落得何等出色。可惜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却是宣月儿,他仇人的女儿。

    嘴角边弧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月儿将羞红的脸埋在鹅绒枕头里。

    失去初吻的气消了之后,眼前就浮现出那深邃眸子,她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就这样想想,心都砰然乱跳,让她厌恶的初吻也变得甜蜜了。

    意识逐渐朦胧。

    朦胧中,她又仿佛看到了他亮如星辰的黑眸。

    门“吱呀”地一声开了,楚菡晃了晃欲裂的头,今天犒劳将士们,喝了太多的酒,他只是想回房休息,却不知为何走到这儿。

    正欲转身离开,床上熟睡的如猫儿一样的小小身体如梦魇般吸引着他走到床前。

第一章 失去的记忆

    在她**的颤抖中,他停下了律动,他们彼此深深的凝视着对方,任那蚀骨**的酥麻达到顶峰又慢慢褪去。

    他扣紧她的十指,身体随着强烈的刺激轻颤。

    不记得这一晚,有多少次进入,退出,有多少次烁烁轻颤地**。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他方趴伏在她身上轻声道:“明天我就叫人去赎你。”

    明天…..心里升起无尽的无奈,为了冲去那份浓浓的怅意,故作轻松地调笑,“我可不愿做你的暖床情人。”至于被他误会自己是哪个花楼的姑娘一事,也不愿作任何解释,也许这样更好,彼此分开后不会有更多的伤痛和失落。

    “暖床情人?真是有趣的词。”他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凝视她的眼神慢慢严肃,“我会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是承诺吗?苦苦一笑,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他察觉到了她的落寞,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戏谑,尽是决绝,“一诺千金,我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

    那一夜,她睡得很沉,沉到没有一个梦。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耳边一阵狂风,就被狠狠的丢在了一片空旷的荒地上,痛得她“哎哟”一声。

    裹紧身上的被子,抬起头怒视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传送使的男人,“夙梓,你疯了吗?”

    “你手脚可真快,只是穿越时出了点小差错,你就吊上凯子了。”夙梓谑笑地看着她,一脸的兴致。

    玫果爬起来打量着四周,看还能不能回去,她实在是舍不得那个男人,“既然错了就将错就错吧……啊!”一道闪电击在她脚边。

    她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肺都快气炸了,嘶声力竭的吼着,“夙梓,你做什么?”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夙梓笑嘻嘻地看着她,对自己的恶作剧没有一点内疚。

    “我不去。”玫果裹着被子拔腿就跑,“啊……你这个该死的……..”

    一道强烈的闪电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惨叫惊飞了附近的飞鸟!

    ************************

    呃,好痛!意识慢慢转醒。

    经过一夜欢好后的身体疲惫不堪,身上无处不酸痛难耐,甚至手脚指头都痛得麻痹了。

    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用不完的精力与她厮缠,可以让她即使累得没有一丝力气,仍**地想永远沉溺于他身体之下。

    可是为什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记得与他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为什么想不起他的相貌,除了知道他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冷冽如冰的气质,带着颓废的末世纪的美感,但具体的样子,却想不起一星半点。

    这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酒醉后的剧烈头痛让额头一下一下的跳动,有一种想将头摘下来踢飞的冲动。

    好吵……

    玫果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想让床前争吵不休的两个人闭嘴,可实在是懒得动弹,甚至眼皮都不愿抬一下。

    “你不是说十二岁的时候一定醒来吗?再过一个时辰,这十二岁的生辰就过了。”一个男子焦急的声音从床头转到床尾,又从床尾转回床头。

    “唉……为什么还不醒来。老神仙明明说果儿十二岁必醒…….”随着女子的一声叹息,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

    玫果祈祷着,神啊,让他们安静吧,让我能好好的想一想吧,乱成一团麻的脑袋实在需要好好的清理清理。

    越是希望他们安静下来,耳朵里却挤进了更多的声音。

    果儿,名字和自己好象有些关系。

    十二岁,就与自己无关了。

    等等……那该死的夙梓好象说过,将回到十二岁…….难道……背脊升起阵阵寒意!

    “别再提你那所谓的老神仙,我就是相信了他的鬼话,这十年来,放纵你给果儿招了一院子的侍郎,结果…….哼……果儿照样中邪,说醒的时候还是没醒,明儿赶紧把这些侍郎遣散了……”

    “休想,老神仙说了,果儿没有他们的阳气,活不下去。”一记飞腿的声音。

    “你踢我做什么!”男子闷哼声。

    “谁要你胡乱说话?”女子仍有些忿忿不平。

    “我看你再给她多弄些侍郎,她也还是这样…….最毒妇人心,可真够痛的!”

    侍郎?

    玫果细品着这个在二十一世纪不可能出现的职业,似乎还不错。

    女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老神仙明明说只要神医保住这肉身不烂,这十二岁定然醒来,可是……为何会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又再低泣。

    “谁知道是哪路子的歪门邪道,他的话且能信得?”男子有些急燥了。

    “你不信,那你普国如此多医术高超的好手,为何不见一个中用?治好果儿?”对方也不甘地拉开了架势利牙还击。

    “你虞国号称医术天下第一,不也不见一个中用?”

    “如果不是我虞国神医,果儿只怕早烂成一堆白骨,还能让你这么天天看着?”

    男子“唉”了一声,也沉默了,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一个声音在玫果耳边轻唤,“还不肯起来?”

    玫果认得是那个招来雷电击毁她的**,逼她灵魂脱壳的夙梓的声音。

    只恨得咬牙切齿,闷着头不理会,要她做十二岁小儿…….那昨晚的缠绵成了泡影……时间的错位,会让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呜……说什么也不要起来。

    “再不醒的话,过了时辰,你只有做孤魂野鬼,你在这个年代是没有生死记录的,投不了胎,而你原来的身体已经被雷劈成了焦炭,当然如果你不介意那块焦炭身体,回去也是无防……”

    头更痛了,那块漆黑的焦炭出来逛上一圈,不知地狱的衙役会不会为了到处搜寻被她吓死的人而忙到手脚抽筋?罢了罢了,这家人能养许多侍郎,想必家境不会差,死就死吧,好歹衣食无忧。

    总算看清了床前的两个一直吵嚷的男女。明明郎才女貌,偏偏斗得面红耳赤。

    “果儿……我的心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可吓坏了娘了。”那个极美的妇人扑到床边,抱住她放声大哭。

    玫果琢磨着是不是也该挤两滴泪出来表示一下,但努力了半天,硬是没挤出半滴泪来,也只好作罢。

    妇人伸手将她睡乱了的头理到耳后,温暖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令她有片刻间的错鄂,这就是亲情?

    中年男子也激动地两眼含泪坐到床边上,拉起她的手,“果儿,你总算醒了,感觉还好吗?”

    玫果点了点头,打量着这位英姿爽郎的中年人,想来就是自己的爹了。

    这倒好,本来是孤儿的她,居然有爹有娘了,想到这儿,鼻子居然有些酸,看来这次穿越没有想像中那么差。

    妇人飞一记白眼给丈夫,“你不是说老神仙的话信不得吗?”

    “呃…….嘿嘿……..”他尴尬的象被人捏住了脖子,“我不就是牢骚,随便说说吗。”

    妇人好不得意,招呼着丫鬟端来燕窝粥,扶她坐起,亲自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

    “我在哪儿?”玫果看向四周,是一间极为精致的古代女子的闺房,香檀雕花大床,雪白的烟罗绫帐,同质地的梳妆台,半透明的屏风上绘着百态千姿的睡莲,与外间相连的拱门坠着玛瑙拼玉的珠帘,风大些便能听到清脆的珠佩相碰的声音。虽并不是极尽的奢华,却也是样样东西力求典雅别致。

    奇怪的是在大床里侧却不是檀木雕花,而是一面有半人多高的铜镜,此镜与床同长,约半人多高,即使是身材高大的人坐在床上,也能看个全影,打磨得十分精细,虽不能与现代的玻璃镜子相比,却也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上方仍有檀木雕出花绘图案。可见制作这面铜镜着实花了不少的心思。

    后来她得知,这面镜子是为了给她避邪之用。

    美妇人微微一愣,“这是在你闺房啊。”一鄂之后柔声道:“都四年了,也难怪你会不记得。”

    “四年?”玫果才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都昏睡了四年了,这些年来,可急坏了为娘了,都怪你那该死的爹,如果不是带你去那个地方,也不会中邪没知没觉的睡了这么四年。”说着狠狠的刮了身边的丈夫一眼,见他正握着女儿的手,毫不留情的拍开了,“全怪你,不许碰女儿。”

    中年男子敛紧了眉头,含怒不,声气却没那么好听了,不甘心地低吼,“如果不是你非要跟我谈那套女尊国体,我如何会赌气带女儿离家去那个地方?”

    美妇人不依了,“你要离家便离家,要去那儿便去那儿,我又不拦你,为何偏要带上女儿?我为了你放弃我们虞国的女尊国体,只有你一个丈夫,接连生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你却…….”说着就流下了泪。

    中年男子被妻子哭得手足无措,软了下来,“你不是说是恶鬼占了果儿的身体,儿时才会性子那般恶劣。又说那次……那次不是中邪,是恶鬼被扣了回去正法,所以果儿才暂时没有知觉…….还说等她十二岁,真身就会回来,如今怎么又来怪我?”拍着妻子的后背,“果儿这不醒了吗?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了。”

    在二人争吵中,玫果算明白了这对中年夫妇和自己的复杂身份。

    男,玫鸿煊,普国的镇南王,乃普国的第一猛将,地地道道的一介武夫。

    女,虞瑶,女尊国体的虞国当今皇帝的妹妹,在战场上曾败给玫鸿煊,从此心服,后来在普虞二国联姻时自愿嫁给玫鸿煊。为他生下三儿一女,三儿分别为勇之,俊之,逸之。玫果便是他们最小的女儿.

    玫果,十二岁,既是普国的平安郡主,又是虞国的长公主。

第二章 断琴的少年

    玫果走出卧室,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吸引,带着好奇,举步前行,绕过一片青幽竹林。

    清晨的阳光带着璀璨绚丽的光芒,给葱绿的竹林渡上一层金色,几声小鸟的啁啾清脆悦耳,淡淡的竹叶香飘入鼻息,让人精神一爽。

    一个身穿墨绿长衫的清瘦少年坐在竹几前,专心的拨弄着琴弦。约莫十五六岁,清冷而俊美,长披肩,两耳鬓的梳向后脑,两缕合在一起,用一柄小玉梳扣住,合在一起的束编成辫,柔顺地垂下,稍有了条细丝带束着。浓黑整齐的卧蚕眉下的眸子虽然冷冷冰冰,却极为清澈明亮,配上线条柔和的脸形,精致的口鼻,除在她模糊的记忆中的那个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俊美的男儿。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细白修长,修整得很好的粉红指甲泛着淡淡的珠光。

    行云流水般的曲声在他指间流泄。

    玫果停立在竹下,不去打破这份清雅的气氛。

    待一曲毕,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竹下的她,一愣之后,清冷淡漠的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带着不屑的恨意,视线便错了开去。

    还没离开琴弦的手,又再缓缓抚上琴弦,突然抓住琴弦用力一扭,“峥”地一声,琴弦断裂,弹开来的琴弦带着鲜红的血珠。

    他对被划破的手指全然不觉一般,起身离去了,笔挺的背影同时带走了丝丝寒意。

    玫果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拧断琴弦绝非偶然,他为何要如此,难道是不喜欢别人听到他弹琴?平白毁了一把好琴,好不可惜。

    刚才的好兴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殃殃地回走。

    百般无聊,见面前大院中似乎传来舞剑的声音,又忍不住好奇,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刚迈进垂花院门,陡然脖子上一凉。

    一道刺眼的银光迫使玫果侧脸避开,银光闪过,才睁大眼睛。

    低头一看,一柄银亮的长剑的剑尖正抵在她咽喉上,只惊得魂飞魄散,顺着长剑往上,看向握住这把剑的手的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长在头顶束成一束,随意的绑了条与衣领的滚边同色的蓝色丝带。

    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练武服,裤脚束在软底靴里,腰间是同色的腰带,只是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黄色的织带,织带上系着一块玉佩,竟十分朴素。

    本是憨厚的一张脸,在看到她看向他时,露出十分乖张的神色,撇着嘴角,冷笑一声,“居然醒来了。”

    玫果刚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看清状况时,更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感告诉她,她醒来让对方非常的不高兴,愣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少年见她不说话,额头上又渗出冷汗,下颌微微上扬,有了得意之色,“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别来招惹我。”

    玫果平白无故被人用剑尖抵着喉咙,本就有气,听了这话,更是气得笑。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事怎么看都是他来招惹的她。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沉下脸,“你是什么乌龟王八的,我都不清楚,你凭什么还指望我去招惹你?你未必太过自作多情了。”她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伶牙利齿,也不是全无道理,从昨天听到的对话可以得知,她在这儿的地位定然非同一般,那又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这儿明目张胆的刺杀她?

    少年听她说不会招惹他,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实在难听,全不避讳的直接骂他乌龟王八,脸上便挂不住了,乖张变为怒火,英俊的面容扭曲了,“你……”

    “我怎么了?再不把你的这根破铁拿开,我就喊了,让我娘来看看,这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初来,对这儿的情况全然不知,搬出当家的或许是明智之举。

    少年所有的表情定住了,眼里的怒意更浓,最终手腕一转,将剑背到身后,仍用眼神杀着她。

    玫果嘴角上勾,得意得笑了笑,也盯着他看,他长得很高,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结,没想到少年听了她的话后,眼里的怒意更甚,象是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

    “不说算了,也不用这样用眼神凌迟我吧?”她笑着伸出手指去点他的胸脯。

    “你…….”他挥手拦开她的手。

    “冥红,是谁惹你这么大的火?”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笑声,笑声还没停下,便有一人绕过玫果,站在满面怒容的少年身边。

    来人同样是一个长相出众的少年,一袭浅紫丝质长衫,左肩膀用紫金线点着金丝绣了只雄鹰。剑眉斜飞,脸上象总带着阳光的笑,但眼神却并不如脸上的笑意亲切。

    玫果看他,他也打量玫果,眼里露出惊诧,“我还以为在床上躺了四年,不会长呢,没想到这过了四年,竟出落得倾国倾城了,猛的这么一看到,居然要认不出来了。可惜…….可惜……..”边说边笑着摇头。

    他好象是在夸她,但那口气,怎么听让人怎么不舒服,总觉得这话里带着刺,让人觉得周身的不自在,但又说不出这舒服在哪儿,“可惜什么?”

    他剑眉一扬,还没回答,冥红不耐烦了,对那少年问,“你找我?”

    “嗯。”他将视线从玫果脸上移向冥红,又再转回来看玫果。

    冥红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下,“离洛,你走不走?”

    叫离洛的少年,冲玫果投了最后一眸,转身去追冥红了。

    那一眸却让玫果愣住了,那眼神分明是嫌恶的。

    玫果看着他们走远,眉头慢慢敛紧,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三个长相极好的少年,但怎么也感觉不到同一屋檐下的亲切,反而有一种被强烈排斥的感觉。

    出来散步的心情也没了,漫无目的的乱逛。

    抬头间,一个装有小鸟的鸟窝从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上坠落下来。

    玫果“哎呀”一声,扑上前,总算在鸟窝落地前接到怀中。

    顾不得身上疼痛,忙去查看小鸟,见小鸟们正受惊的望着她,并没有受伤,才长松了口气。

    揉了揉摔痛了的膝盖,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

    爬在树上,双手捧着鸟窝,设法放回枝头。

第三章 N个俏郎君

    “把鸟窝给我。”一声怒吼,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跃上大树,来抢玫果手中的鸟窝。

    她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好些男孩喜欢掏鸟窝,弄死小鸟,以此为乐。

    这事她没撞上到也罢了,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说什么也不纵容这些坏小子。

    也就随意抬脚踢了他的某一处,在他放手护住要害时,再给他膝盖来了这么一下,那张好看的脸上就布满了怒容,往树下扑去。

    “嘘…….哎哟……”玫果在他落地的瞬间看见,树下有一堆……狗屎……他脸正向那狗屎靠近……

    就在她唏嘘不已时,少年翻身跃起,用手背抹掉在脸上按扁的……狗屎。

    美好的容颜涨得紫黑,握紧拳头,眼里喷射着怒火,“你还是和四前年一样邪恶!你为什么要醒来,怎么不死掉?”

    玫果刚要笑,被他这么一吼,象被人点了穴一般,错鄂地看着树下因愤怒而轻颤的单薄身体,邪恶?死掉?他恨着她。

    “慕秋,你怎么这样跟郡主说话?”一个长相和声音同样温和的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树下。

    “哼!姓末的,我到要看你能维护她到什么时候。”慕秋狠狠地刮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温和少年抬起头,仰视着玫果,如沐春风的微微一笑拂平了她心里的不安,“王妃找你呢。”

    “你是谁?”这古代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好看?

    “看来郡主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叫末凡。”仍是温和可亲的笑,没有一丝被人忘记姓名而芥蒂,向她伸出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玫果被他藏身袖中看似单薄,其实很健壮的双臂接住时,才想起忘了将鸟窝放回树梢,叫苦连天,“糟了,我还得上去。”

    在对方满是疑惑的凝视中,举起鸟窝,“我忘了将这个放回去。”

    清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带着不可置信的诧异,象是不相信这是她说出的话,只是一瞬又恢复了起初的静如止水,接过鸟窝,“让我来。”轻飘飘地飞身上树,冲着树下的她轻轻一笑,“慕秋以为你又是要拿这些小鸟去喂狼。”

    “喂狼?”玫果看着他将鸟窝回树梢,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桌边……

    玫果迷惑地看着院中散落在各处的或舞剑,或看书,或对弈,神态各异的美少年们,这些少年都是刚才院中所见的。

    无论怎么看都没了刚才的那些让她诧异又郁闷的表现,安祥自在,甚至让她怀疑刚才所见是不是幻觉。

    母亲虞瑶看着女儿闪动着大眼睛,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吗?这些男儿全是你的夫郎。”

    “五个夫郎?”玫果看着母亲,张大了嘴,半天没能合拢。

    “是六个夫郎,佩衿被你姨娘调回去办事了,所以今天你见不到了。”

    玫果眉开眼笑,好幸福啊。总算明白什么叫放弃一棵大树,得到一片森林了。转念想到刚才那些不是嫌恶,就是怨恨的眼神,也就高兴不起来了,“但我现,他们都很讨厌我。”

    “只能怪你小时候太调皮了。”虞瑶对女儿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们不讨厌她才叫不正常。

    玫果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他们的表现好象不仅仅是因为她调皮这么简单。

    虞瑶拍拍她可爱的小脸,“别泄气,我的果儿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会喜欢上你的。”

    玫果撇着嘴,“希望吧。”放着这么多美男在身边不用,有点浪费资源。

    指着竹林中见到的那个扯断琴弦的少年,他的受伤的手已做了包扎,“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瑾睿,他可是全天下最美的男子,就是性子冷了点。”虞瑶暗赞女儿好眼光。

    “是吗?”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一暮暮激情的画面,脸上微微一红,虽然她记不得那个人的长相,但在记忆中却是无人可比的。

    虞瑶眨了眨电波乱放的大眼睛,她自己只嫁了一个夫君,却为女儿准备了六个夫郎:“你可以随便进他们的房间,上他们的床。”

    玫果笑得有牙没眼,真是太幸福了,刚才的郁闷淡了不少。

    十二岁的小女儿露出的色眯眯的眼神,让虞瑶婉尔,“但你不能碰他们。”

    玫果唇边的笑僵住了,这不是折磨人吗?睡一张床,却不能碰,“为什么?”

    虞瑶看着女儿扑闪着的长睫毛,这些话题对小女儿有些过早,但三个月后,她就要离开,这一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有些事还是提前告诉她的好,即使现在不懂,成年后自然会懂,“因为如果他们与你行了欢好,他们便会被你的魂魄吸尽精髓而亡。”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女儿,真怕她问自己什么是行了欢好…….结果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趴在桌上呆…….

    这不是害人吗?与人欢好,对方就会死,她也就成了杀人犯,如果不想成杀人犯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难道这一世要守活寡?

    虞瑶见她没问东问西略安下心,“老神仙说过,只要你与昨日魂魄返阳时所遇到的男子结为夫妻过后,你便可以象正常人一样了。”

    玫果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云里雾里的。魂魄返阳遇到的男子…….难道是他……可是她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而且现在的身体和昨天与他一起时的身体错差了好几岁。这要她如何寻找?好想哭…….没天理啊……

    可是这老神仙真是邪了,难道知道她是借尸还魂?还知道她与那人的事……瓷白的小脸开始烫,“那男子是谁?”

    “不知道。”

    “老神仙不知道吗?”

    “他说你与他缘份到了,自会相见。”

    “老神仙没说他在哪儿吗?”

    “还没来得及说,便仙去了。”虞瑶不无不惋惜的叹了口气。

    “呃…….”玫果呆若木鸡,把玩着母亲的小铜镜,惊异地现,镜中的小脸与二十一世纪的她十二岁时一般的模样。

    对那个人绝望的心又再复活,如果这样过上几年,他是否还能认出自己?但是几年后他还是否记得自己便不得而知了,再升起的希望又泄没了。

第四章 今晚谁侍寝

    “果儿,今晚你跟谁睡?”虞瑶一一看过那五个少年。

    “跟谁睡?”玫果鄂住了,这么快就要面对这种问题了?顺着虞瑶的视线也看向那些少年,唉,个个养眼啊。

    “你才醒,阴气太重,魂魄不稳,我怕有闪失,还是有人陪着好些。”虞瑶回头对服侍在旁边的丫鬟小娴说,“去把末公子叫来。”

    “我想自己睡。”玫果想着那些怨恨的眼光,打起了退堂鼓,虽然很喜欢美男,但没弄清来龙去脉前,还是避着点方为上策。

    “以前不让你跟他们睡,你还不肯,现在长大了,怎么反而不愿和他们亲近了?”虞瑶侧脸打量着玫果。

    “这个,只是……只是…….不太方便。”玫果怕被她看出了自己是冒牌货,涨红了脸,打着哈哈。

    虞瑶突然“扑哧”一笑,隔着石桌伸手就来拧她的脸蛋,“我的果儿长大了,知道害臊了,他们可都是你的夫郎。”

    玫果正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推搪过去,末凡已经随着小娴走到桌边,“王妃。”

    “今天是盘点的日子?”虞瑶坐直身子,在女婿面前怎么也得有个当丈母娘的样。

    “是。”

    “大约什么时候能盘完?”

    “要等虞国的使将女皇送来的物品入了库,方能开始,而且明日送给皇上的礼物也需要有所更换。”

    “他们要到晚上才能到,这次我三妹置办的物品又有差错?”虞瑶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抹怒意。

    “是。”

    “这就不行了啊。”虞瑶略为失望,又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们,“那你看今晚谁给果儿侍寝比较合适。”

    “以我看,谁也不合适。”末凡平视虞瑶,双眸清晰明亮,却又静如止水。

    玫果好奇的打量他,只见他身穿天青色长袍,如水中的暖玉,温而不燥,沉稳而温和,象是天大的事也不会让他心里起一丝波澜。暗想,这人倒是诚实的人,没有对虞瑶一味奉承。

    正巧,他向她看来,四眸相对,她的心扑通一下,他的目光虽然温和,却象能看穿她的心思。

    他见她微鄂,冲她微微一笑,方又再看向正为此事头痛的虞瑶。

    “以你看该如何是好?”虞瑶娟秀的眉慢慢缩紧,“事隔这么多年,果儿的恶作剧难道还不能被淡忘?”

    末凡淡淡一笑,“淡忘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罢了,罢了,今晚让果儿去离洛房中。”虞瑶用手指敲着涨痛的头额,“这个寒宫雪真是越来越大胆。”

    “是,我这就去安排。”末凡不放心的扫了玫果一眼。

    玫果冲着他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本来就看他最为温和,还想今晚在他房里凑合一晚的,看来是没戏了。

    末凡对上她的鬼脸,微微一愣,眼角分明闪过一抹疑惑。

    玫果忙收了鬼脸,看来在这人面前还是老实一些的好,别看他好说话,但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在他面前露了马脚可不是好玩的。

    等末凡离去,才挨到虞瑶面前,抱着她的手胳膊,“娘,在为三皇姑的事心烦?有什么事也别气坏了身子。”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姓虞,而她的皇妹却姓寒宫。

    虞瑶被女儿一哄,心情好了许多,“娘没事,我有些事回去跟你爹商量商量,你乖乖的别给末凡找麻烦,知道吗?”

    “好。”现在地皮还没踩熟,哪里敢去找麻烦,人家不找她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虞瑶心事重重,急匆匆的走了,看来那个叫寒宫雪的三公主给她找了大麻烦。

    *************

    晚饭后。

    玫果在贴身丫鬟小娴的陪同下,在院中闲逛,才现自己这座私宅大得如红楼梦里说的大观园,每个夫郎都有自己的院落,逛到大门口,却现大门上挂着个空的门匾,“小娴,这个院子没有名字吗?”

    “王妃说,这院子是小姐的,理当小姐自己起名,所以就空下了。”小娴是个虞瑶亲自挑选出来服侍玫果的丫环,大眼瓜子脸,眉目秀致,十分有灵气。

    玫果偏着头,想了想,“这里面有这么多好看的男儿,不如叫俊男坊吧。”

    小娴抿着嘴忍着笑,不敢出声。

    “你笑什么?”

    “婢子不敢说。”

    “说吧。”

    “说了,怕小姐掌嘴,还是不说的好。”

    “我不会打你的,说吧。”

    “那我可说了。”

    “嗯。”

    “这名,听上去象那……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噗。”玫果笑喷出来了,别说,还真有点那个味道,睨着正小心看她的小娴,打心眼里有些喜欢这个小丫头了,“那就叫‘弈园’吧,棋弈的弈。”

    小娴听了,拍着小手,“这名好,明儿,我就去找末公子写了表起来。可是小姐,你为什么会起这个名?”

    “老神仙告诉我的。”玫果嘴角闪过一抹苦涩,为了那个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

    “小姐又哄我了,你都没见过老神仙。”小娴扁着小嘴,也许是这两年来一直照顾着小姐的原因,虽然她现在醒了,但却没有生疏感。

    玫果初到此地,没朋没友的,反而更喜欢她的这份亲近,“你多大了?”

    “十一了。”小娴见她并不恼怒,才放下了心。

    “比我还小了一岁,你进府多久了?”

    “两年了。”

    “你进了府,一直在这儿?”

    “嗯,自进了府就在小姐房中。”

    “你怎么进的府?”

    “我老家生疫病,爹娘死了,我没钱安葬我爹娘,后来也染上了疫病,碰巧王妃路过,安葬了我爹娘,把我带出来了,送去医仙那儿治病。等病好了,就来了这儿,服侍小姐。”

    “真难为你小小年龄就侍候一个植物人。”玫果想着她身世可怜,对她又亲近了几分。

    “什么是植物人?”

    “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躺在那儿的人。”

    “就是小姐没醒来的时候那样?”

    “嗯。”

    “呃,那是婢子该做的,如果不是王妃,我早跟了爹娘去了,王妃对我恩重如山。”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吗?”

    “小姐说的是小姐的夫郎们?”

    “嗯。”

    小娴摇了摇头。

    “就没人谈起吗?”

    “小姐昏睡了四年,官人们都以为小姐会死掉,所以没人提起。”

    “那下人们呢?没人说吗?”她就不信没有一个嚼嘴根子的。

    小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过了好会儿,眼睛突然一亮,“啊,我想起来了,有那么一次。”

第五章 冷血蛇

    “快说,快说。”玫果忙一连声的催着小娴。

    “记得有一次,有一个丫头喜欢上了离公子……”小娴偏着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离洛?”玫果眸子一亮,这家伙长了一对桃花眼,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八卦新闻向来是她的最爱,更何况是关于那几个古怪的小夫郎的。

    “嗯。”小娴轻点了点头,却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玫果看她停下了,这么吊着她的胃口,就有些急了。

    “小姐,还是别说了,怪吓人的。”小娴这当头却退缩了,“天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不行,不行,你得把这事跟我说完。你今天不跟我说了这事,我准睡不着觉。”玫果听她这么一说,更好奇了。

    “小姐当真要听?”小娴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会听到她们的谈话,才压低了声音问。

    “嗯,当然要听了。”看着小娴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事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越的留了神。

    “我还是不说了。”小娴在这关键时候,偏又缩了回去。

    “你又怎么了?”玫果恨不得象捉鸭脖子一样,把她缩回去的话挤出来,这么吞吞吐吐的完全是在折磨她。

    小娴见她不高兴了,到有些害怕,“我怕王妃知道了…….”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你放心说,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玫果也知道有些事下人们不敢乱说,说错了话,随时招来杀身之祸。

    “当真?”小娴仍不放心的追问了句。

    “当真。”玫果又是保证,又是逼供的。

    小娴才凑近她,小声的说,“当时离公子拒绝了那丫环,丫环却是个死心眼的,对着离公子吵,说…….”

    “说什么?”离洛居然拒绝了,不禁有些失望,看来八卦不成了。

    “说小姐那么害他的娘,他为什么还要死守着小姐。”小娴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她。

    “我以前怎么害他的娘了?”玫果心里陡然一跳,又与自己有关,以前拥有这具身体的小P孩到底做了些什么。

    小娴摇着头,“婢子不知道。”

    玫果看她的确不象是在说谎,她进府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后来呢?”

    “后来,正好被王妃撞到,当着所有公子和下人的面,将那丫头重打了二十板子。”小娴想到当时的情景,心尖都在颤。

    “啊……..”玫果在电视里没少看,重打二十板子,几乎能要了一个弱女子的命,看来自己母亲,虽然看似和谐,那也是对自己而言,对犯了错的下人,却也是不留情面的,话说回来,她如果不如此,也管不下一个大家庭。“那丫头…….”

    “死了……..”小娴说到这儿,眼里也闪过一丝恐惧,不自觉得缩了缩身子。

    “打死了?”玫果虽然猜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仍打了个战粟。

    “没,当时并没死,王妃对她当众执刑也是为了杀一儆百,免得丫头们再打官人们的主意,也警告下人们不能乱嚼嘴根子,事后还吩咐了大夫为她治伤。”

    “那她是不治身亡?”玫果尽量的深呼吸,才来到这世界就听到这样血淋淋的事生在这府中,虽没亲眼所见,但也有些胆战心惊。

    “也不是,是她挨了打后,想不开投河自尽了。”小娴抱着膀子,仿佛又看到了那丫头从河里捞起来的样子,身上阵阵冷。

    玫果叹了口气,“当众执刑对一个姑娘来说,这脸的确是搁不下去。”

    “她到不是为了这个投河。”

    “那是什么?”

    “听说她与离公子是同乡,从小对离公子有情…….她挨打后,在屋里养伤,巴望着离公子会去探望她,可是离公子一直没去。”

    玫果愣了,“在执刑时,离洛有没有为她求过情?”

    “没有。”

    “后来当真一次没去看过她?”

    “没有,一次也没。那丫头托着人捎了信给他,也全被他挡回来了,还说如果谁再带信,他就告诉王妃,重重的罚,他这话一放出来,就没人再敢带信了。第三天,她就…….”

    “难道离洛对她就没点情义吗?”玫果暗惊离洛是如此冷情的一个人,也能明白那丫头为什么投河了,是心灰意冷,没了生存了的念头了。

    “婢子不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听过有人谈起小姐以前的事了。”经过了这事,又哪里还有人敢提。

    一席话让玫果对离洛有了些说不出的感觉,他身为别人的夫郎,拒绝那丫头,不与她私通,也是应该,但是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因为他而没了,眼看着那丫头为他受罚就没点表示,眼睁睁的看着,也太过无情。

    玫果眼前浮现出一条蛇在自己前面游啊游,冷不防打了个寒站。“小娴,我娘说我今晚睡哪儿?”虽然虞瑶说的时候,她在一边听着,但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离公子那儿。”

    “不行,我说什么也不睡他那儿。”

    “那小姐能睡哪儿?末公子今晚会很忙。”

    小娴停了停,小心的说,“其他公子那儿没准比离公子那儿更糟糕。”

    “我自己睡。”还不信邪了,不跟男人睡一晚就活不到明天了,看天色已晚,也有些困乏,抽身就往自己院里走。

    “小姐,不行的。”小娴忙追在后面,“王妃叮万嘱,你今晚一定要在公子房中过夜。”

    “我不去那条冷血蛇那儿。”玫果走得更快,和一条蛇睡觉,宁肯抱着被子坐到天亮。

    “冷血蛇?”小娴略略一想,明白了,这是小姐送离公子的新名字,见她当真往自己院子的方向急走,急得满头大汗,“小姐,你不去,万一有什么事……..王妃会剥了我的皮的。”

    “就不去,要去,你去。”玫果埋头狂奔,就象那条蛇追来了一般,顺着花园小径一个急转弯,突然眼前出现了两双脚。如不是刹车及时,就一头撞了上去。

    小娴还在后面追着叫,“我去?明儿就会让王妃乱棍打死,小姐…..你回来…….”

    “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们好找。”

    玫果不抬头也知道这温和的声音出自谁的口,“有事?”一边抬头一边露出招牌微笑,想着有什么办法让末凡更改母亲的安排。

    可是当她抬起头,视线落在末凡旁边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时,笑容瞬间僵住。

第六章 别开生面的侍寝

    “郡主,该就寝了!”离洛见她看来,嘴角一扯,仍是阳光般的笑。

    “就…….就寝?”他亲切的笑容让玫果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让她想起农夫与蛇的故事。

    “王妃安排,今晚由我给郡主侍寝,郡主难道不知?”离洛故作惊讶。

    “我……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今晚想自己睡。”玫果绕过二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步前行。

    “难道郡主不敢让我侍寝?难道怕我对郡主…….”他笑得极为暧昧。

    “我凭什么不敢?”玫果忙站住,回转身瞪着那双桃花眼,如果现在示了弱,以后只怕更难压下这些人的气焰了。他要是敢对自己XXOO,如果母亲说的那事是真的,要死也是他活该。

    离洛转身向末凡笑道:“是郡主不愿去我那儿,并非我不听令,我走了。”

    末凡象是对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并不意外,但仍微皱了皱眉头。

    玫果分明看到离洛在转身时,眼里的那抹得意,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人分明就是在激她就犯。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轿了,“小娴带路,去离洛那儿。”

    小娴大松了口气,忙小跑到前面带路。

    玫果横了洋洋得意的离洛一眼,抬高下巴,转身跟着小娴走了。

    离洛望着玫果的背影,眼角闪过一抹冷笑,回头对末凡一点头,“告辞。”

    末凡抓住正要离去的离洛的肩膀,压低声音,“你今晚安分些。”

    离洛睨着他,淡淡一笑,“你认为我能对她做什么?”

    末凡也没更多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了他片刻,放开了手,目送他们离去,才回了自己宅院。

    小娴服侍玫果洗漱了,便退了出去。

    玫果也不等离洛,自行倒在他的床上,拉了被子,面朝里蒙头就睡。

    丝被上的散出来的淡淡的檀木熏香绵绵不断地飘进鼻息,有些意外,花里胡哨的这么一个人,竟用着这么沉稳味道的熏香。

    门“吱呀”一声开了,轻微的脚步声走到床边。

    玫果蒙着头也能感到那双眼睛正盯着蒙了被子的她看。

    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到有人在她身边躺下,从头到尾没听到脱衣服的声音,想必他也是和衣而卧。

    这样一来,玫果反而觉得安心了些,但一想到小娴说起的那个丫头,全身的毫毛又竖了起来,崩紧了身体,生怕稍一动弹,就碰到了身边的这条冷血蛇。

    时间长了终抵不过困乏,睡意很快袭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一阵搔痒,伸手去搔,却摸到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

    玫果半睁开朦胧睡眼,往枕边一瞥,瞬间惊醒,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来,看着枕头上爬行的碧绿小蛇,尖声惨叫,在这半夜的时候,这一声声尖叫更加刺耳。

    不消片刻,卧室中挤满了人,其中包括她的四个夫郎。

    离洛和冥红正挤眉弄眼;慕秋抱着手臂,扬着眉,不掩饰的轻笑;瑾睿仍是冷冷清清,但眸子里有一丝没能遮掩住的快意。

    这一刻,玫果恨死了这帮人,想强装镇定,勇敢,但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些家伙算哪门的夫郎?分明就是水火不融的死对头。

    末凡拨开人群挤了进来,看见枕上的小蛇,冷然看向离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玩玩。”离洛若无其事的上前抓起小蛇,在手中把玩。

    “对一个女孩来说,这么玩法,实在过了。”末凡看向仍坐在床上抹泪的玫果,眉头慢慢敛紧,又转向瑾睿,“这件事,你也有份?”

    瑾睿看向一边,却不回答。

    “他没份。”冥红站出来,朝末凡一扬下巴,“蛇是我去他林子里抓的,与他无关,你要罚,罚我便是。”

    玫果气得直翻白眼,这白天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到了晚上就这么来索债,这院子实在不是人呆的。最让她震惊的是看上去清冷俊美的瑾睿的院子里居然有这些可怕的东西。

    “如果他不默认此事,他的蛇且能让你们捉到?”末凡仍只看瑾睿。

    所有人一起看向瑾睿,只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在他的觉默更让人感到,末凡的话没有错了。

    冥红不愿末凡再追究下去,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卷进这件事里,一指玫果,“难道她做下的坏事还少了吗?吓她一下,不过是给她点教训。”

    “她那时只是年幼不懂事,事隔这么多年了,何必还耿耿于怀?”说完扫视了那四周一眼,“这事,你们自己说,怎么处理?”

    “随便。”冥红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这事,我不做处理,等明天王妃来了,交给王妃处理。”末凡淡淡而言,却自有一股让人不能反抗的威严。

    众人无所畏惧的脸,开始起了变化。

    离洛终于沉不住气了,“主意是我出的,有什么事,我自己承担,你不必扯及其他人。”

    末凡也不看他,走到床边,向玫果伸出手,“去我房里,可好?”

    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去哪儿都行啊。玫果连忙点头,将小手放到他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中。

    末凡牵着她往门外走。

    “你为什么总要维护着这个恶毒的小妖精?”身后传来冥红不解的责问。

    末凡略为停了停,“她是我们的夫人。”拉了玫果又走。

    身后又传来瑾睿清清冷冷的叹息,“这蛇是去了毒汁,拔了牙的。”

    玫果回头刮了他一眼,伤不了人,也吓人啊。

    瑾睿与她视线一交,便错了开去,仿佛是看到世上最厌恶的东西。

    末凡的房间,十分简洁,就连离洛的房间都比这儿奢华多了。虽然简单,却十分干净,没有熏香,却能闻到干净的清爽味道。

    小娴打了热水进来,绞了帕子。

    “给我。”末凡接过帕子,亲自给玫果洗去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让她乱跳的心,慢慢缓和下来。

    爬上末凡的床,依然是干干净净的味道,但刚才那条蛇还历历在目,忍不住裹紧被子,烁烁抖。

    末凡等小娴退出去后,掩好房门,脱去外袍,在她身边躺下,侧头看她,“还在怕?”

    “嗯。”玫果想也没想,就老实地回答了。

    他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握住她的小手,微微一笑,“不用怕,睡吧。”

    玫果看着他温和英俊的面容,竟有些失神,大手上传来的温度更让她觉得心都暖了,回以他一笑,慢慢闭上了眼。

    末凡这才转开头,面朝上的合上了眼。

    “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娘。”玫果闭着眼低声的说。

    末凡睁开眼,再次转头看向玫果,被吓白了的小脸还没恢复血色,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你说什么?”

    “我说今晚的事,不要告诉我娘。”玫果伸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沉沉睡了。

    末凡将视线从她小脸上调开,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玫果便随虞瑶回了镇南府,昨晚之事却无人提起。

    冥红目送虞瑶和玫果出府,满腹疑问,“她们怎么就这么走了?昨晚的事提都没提。”

    离洛锁紧了眉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难道是那个小妖精另外想到什么恶毒的法子来泡制我们?”

    一个人摆弄着棋子的慕秋抛着手中的围棋子,睨向二人,“现在知道担心了,昨天放蛇的时候,不就该想到后果吗?”调头问正在更换琴弦的瑾睿,“你说,我说的对吧?”

    瑾睿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拿着一叠货单路过的末凡站住了,“昨晚的事王妃并不知道,郡主不许告诉王妃。”

    离洛,冥红,慕秋同时看向末凡,一脸的惊讶。

    瑾睿正在上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刚拉紧的琴弦又弹出回去。

    “为什么?”冥红张口结舌地望着末凡。

    “你该去问郡主。”末凡径直走了。

    离洛和冥红面面相觑。

    慕秋将棋子丢回棋盒,低声自语,“奇怪,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瑾睿拉回琴弦,又重新开始自己手中的活。

第七章 溺水溺出个变态男

    四年后…….

    晨光迷离,微风轻拂,花香草香争相缭绕。青黑山峦庸庸而立,银白烟雨翻滚直下,于幽幽绿水中溅起串串珠帘。朵朵水云蜂拥起伏,化作漫天青烟。

    峦山之顶,银白烟雨之旁,定定地立着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苗条身影。一阵水气随风飘向白色身影,吹起片片衣角。

    “九品叶人参,我不是在梦吗?”玫果揉了揉眼睛望着瀑布边上那株绿中泛黄的叶子。

    “一,二,三……七,八,九,果然是九品叶。”又再再细细地数了一遍,仍是九品叶。玫果兴奋得快要晕过去了。

    狂喜之后,又有些沮丧,那九品叶人参,好长不长,偏偏长在瀑布边上,周围布满青苔,往下望了眼,两腿都有些打颤,虽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两个三百尺只怕是有多的。最让人郁闷的是,自己不会水,百分百的旱鸭子一个。

    不过这九品叶人参又是千年不得一见的,就这么放弃,却实在是不甘心。

    反复思量,终是抵不过诱惑,狠下心,好歹也要拼一拼,万一不成,千年人参脚下死,做鬼……还是不值。如此倾国倾之貌,家里还有一堆的夫郎没碰过,这么死了,太不值。不过这人参不要了吗?也是不甘心。

    取出小药锄,将腰间的药篓转到屁股之上,“我就和你耗上了,就不信采不到你。”深吸了口气蹲下身,去挖那瀑布边上的青苔。

    那些青苔不知已长了多少年,十分顽固,难以清除。

    不觉中,太阳从东边爬到了头顶,又从头顶慢慢转到西边。

    玫果早已是累得一身臭汗,慢慢张开已经僵硬的五指,一阵巨痛从手掌传来,几个斗大的水泡随着手指的张开而崩紧,随即破裂,一汪透明液体滴下。

    她咬咬牙,再次握紧小药锄,掌心的火辣辣的刺痛犹胜刚才,向青苔挖去。又过了许久,那瀑布边青苔真被她硬生生挖出一条可容下一只脚的窄道来,九品人参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掩不住的喜悦,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甚至不敢往下看一眼,怕自己一个脚软便掉了下去。

    “九品人参啊,你下面千万不要是腐烂的啊,要不姐姐我可就白忙活这一天了。”虔诚的祈祷,小心的挖开周围泥土,露出雪白的一节人参来。

    就在玫果欢喜得想跳起来的时候,瀑布下传来说话声。不过这紧急关头,哪管得了下面是否有人,小心冀冀地将整个人参慢慢挖了出来,只见那人参长得胖胖呼呼,手脚分明,如小孩一般可爱,好一株千年人参。

    “大功告成。”玫果将人参小心地放到药篓之中,压住内心的狂喜,起身撤退。

    哪知蹲了这一天了,两腿早已麻木,站起来时,竟没能站稳,身子一晃,双手乱扬,一支脚不听话地踩在了旁边的青苔上。

    没来得急尖叫,脚底一滑,吱溜一下便溜进了瀑布。只吓得七魂脱壳,急忙闭上双眼,顺着瀑布落进一潭深水之中,又随着波浪一路翻滚而下。

    如此一来可苦煞了她这旱鸭子。

    几口水下去,已是出气多,吸气少。

    就在肺中空气即将灭绝的时候,意识慢慢模糊,双手却本能地乱抓,竟抓到一把丝状之物,身子不再往下冲落,耳边传来一闷哼之声。

    玫果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那把丝状物,双手并用,将疲惫的身体拖过来,再伸手时,竟攀到一物体,象是十分牢固,急忙双手抱紧,总算免了溺水之苦。

    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胃中一阵翻滚,将刚才饱饮了的河水连着胃酸,尽数吐了出来,虚软地靠伏在怀中光滑的物体之上,觉得温暖舒适,死里逃生的滋味真好,神智慢慢恢复过来。

    疲乏地睁开双眼,半睁的眼角处竟是一个健壮性感的男人胸脯,光滑的皮肤在水波中闪着柔和的兴泽。那胸膛之上还残留着她吐出来的酸水。

    玫果的眼睛迅速放大,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在麦色的胸脯看了许久,顺着胸脯上移,是十分宽广的肩膀,两条结实的双臂庸懒地搭在岸边,鼓起两团健美的肌肉。漆黑乌亮地长随意地散落在浑圆的肩膀之上,再扩散到水中,随波起伏,其中一缕正缠在自己五指之中。那刚才自己抓到的救命稻草竟是这……头?

    那自己现在抱的是?

    不用想,已经现自己双臂犹自如盘蛇般牢牢缠在那人的脖子之上。

    玫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喉节,竟忘了将手放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目光上移,在自己鼻尖之上,一张紧闭着的性感好看的唇,再往上是挺直的鼻子,覆盖着浓密睫毛的窄长双眼,深深的双眸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斜飞的浓眉,宽阔的额头。就是潘安在世,只怕也没有这般俊美绝伦。这张好看的脸却自带着一股寒意,霸道而张狂。

    那双深眸正惊鄂加迷惑地看着她。

    玫果咽了一口口水,一阵迷糊,如痴如醉,这世上居然还有比瑾睿更俊美的男子,这绝世美男子如果到自己的俊男坊中该会引起多大的效果?一定会轰动京城吧。

    正遐想连篇,做着白日梦。突然现美男皱着眉将目光下移,接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笑。

    玫果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大惊失色,脑袋“嗡”地一声,象被炸开了花。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早已被波浪冲散,此时松垮垮地搭在臂弯之上随波漂动,雪白的肩膀裸露在晚霞之中,而珍珠色的抹胸湿达达地贴在身上,将整个凹凸曲线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暴露无疑,还隐约看到两点红晕。要命的是自己还象条蛇一样紧紧缠在那完全**的美男身上。更要命的是自己大腿正压在一个异物之上,虽在水中,仍能感觉到那异物的温热。

    玫果呆了三秒钟后,一张粉面刹得一下涨得通红,“啊”地一声惨叫。象是碰到天下最可怕的事物般,快速放手,连滚带爬地上了岸,一边狼狈地拉拢**的衣裳,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逃窜。

    “哈哈哈”身后转来爽朗的笑声。玫果的脸烧得耳根子都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骂了声:“该死的。”却不敢回头去张望,脚下逃得更快。心中暗骂:“大色狼,下流胚子,臭淫贼……”只要能骂出来的都用上了。随即想到是自己死搂着人家,还象花痴一般盯着人家猛看,而人家连自己一个手指头也没碰过,骂得也没了底气。

    身后之人听到她的骂声,反笑得更加张扬大声。

    那笑声刺激着玫果每个细胞,从出生以来,还第一次这么出丑,而且是在一个超级美男面前丑态到了极点,这事传出去,这脸可真没地方放了。只想有多远逃多远,就算你是潘安在世,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玫果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处,树林中一个声音,“弈风,你在跟谁说话?”话落,转出一个同样俊逸脱俗的美男子,只是较水中被叫做弈风的美男少了两分冷峻,却多了两分亲和力。

    “逸之,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走不开呢。”弈风将手枕在后脑上,舒服地躺下。

    逸之也脱去衣服,浸泡在水中四下看了看,又问道:“你在跟谁说话?大老远就听到你笑。”

    “我在和一个妖精说话。”说话间,嘴角出露出一丝狭义的微笑。

    “哦?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了。明天就动身回京了吗?”逸之对他的话是半点也不相信。

    “嗯,不知父皇突然招我回去有何事。”弈风也懒得去猜,反正回去了自然知道。

    “晚上去喝两杯,当给你送行。”逸之真舍不得这个和他一起征战多年的兄弟。

    “好。”弈风说完,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那张被水呛得苍白却仍绝美无比又表情多变的小脸。

第八章 老爹出来

    “砰”,“哐”,“砰”,“哐”……

    随着“砰”地一声,一个明眉白齿的小丫鬟脸上肌肉就抽动一下,接着又是“哐”地一声,那小丫鬟脸上又是一抽,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心痛得叹了口气道:“小姐,你已经摔碎了五个花瓶,四个瓷碗,三个陶尊,两个如意,一个玉石砚台了。”

    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外不远处缩头缩脑地观注着房内动静。

    玫果头也不回,甩了甩一直处于运动状态而酸软的手臂,“不多摔点,我爹是不会出来的,我倒看他要躲到什么时候。”说话间又举起一个碧玉笔架在地上炸得粉骨碎身。

    小丫鬟脸上肌肉再次猛烈地抽动着。接着又是几声“砰哐”,玫果每砸一样,她就叹一口气。待房中可以摔碎的东西全在地上之后,小丫鬟道:“小姐,你已经砸掉我二十年的俸禄了。你再怎么砸,老爷还不是一样不见你?”

    玫果闻言,一个急转身,回过头来,显出一张让天地惊叹的绝美脸蛋来,用落雁沉鱼也无法形容出她天下双的容颜来。然而在那张本该贤淑静雅的脸上却夹杂着一丝不安份的因素,给这张绝色的脸凭空添了几分顽皮和刁蛮之色。只见她眼睛一转,嘴角扯出一抹邪邪地微笑。

    小丫鬟心里凉飕飕的,一种不好的直觉从脚底如蚯蚓一般,蹒跚着爬上后背。

    玫果将已举过头顶的砚台放回书案,“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你说的对,在这儿砸了半天,手也累了,一点作用也没有,不砸了。”

    小丫鬟松了口气,“就是嘛,你这么砸法,你手又累,明儿手酸了,还得我帮你按摩。东西打烂了,又浪费钱。”

    玫果点点头,挤了挤眼睛,“你说的对极了,与其在这儿这般累法浪费本小姐的气力,不如换个好些的法子。”

    小丫鬟见说通了小姐,心中一喜,看来第六感经常都有出错的时候,“这才对嘛。”说着就往门外走,打算招呼粗活丫鬟来清理这场战争之后的残肢碎片。

    玫果顿了一顿接着说,“这儿的东西不值钱,库房有的是,砸碎了,明儿又送来了。我爹也不心痛,当然不会出来。”抬着脚就走,走了两步回头招呼小丫鬟,“小娴,我们走。”

    小娴搞不清楚小姐又要玩什么花样,那以为出了错的第六感又转了回来,收回刚迈出去的脚:“去哪儿?”

    玫果鬼鬼地一笑道:“我们去我爹书房砸。”

    “什么?”小娴脸色惨变,脚下一个踉跄,瘫软在地上。

    “那儿的古董花瓶只要一落地,我爹保证出现。”玫果对瘫在地上的小娴视而不见,仍陶醉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越想,越觉得这办法一定可行,欢欢喜喜地一边招呼小娴,一边转身就往书房走去。

    门外偷看的几个家丁也是吓得汗流颊背,其中一个立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上房奔去。

    小娴忙从地上爬起来,追在后面叫道:“小姐,不可以。老爷会把小的们的皮拨掉的。”刚迈进书房就看到玫果举着一个唐白玉花瓶要往地上摔,急叫道:“小姐,那个好贵的。不可以啊。”

    玫果对古董完全是对牛弹琴,哪分得出好坏。闻言把花瓶拿下来看了看,只见瓶身晶莹通透,就是不懂看的人也会觉得不凡,“也是,这个好象是蛮贵的,那换一个吧。”说完随手将那唐白玉花瓶放回红木架子。转身随手拿起另一个薄胚碗往地上摔去。

    小娴吓得面色惨白,扑过去在薄胚碗落地前的一瞬间接住,抱在怀中。小娴看着怀中的薄胚碗,一脸庆幸地连叫:“还好,还好,没有摔破,这个可更是价值连城啊。小姐……”话没说完,脸色骤变,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原来那薄胎碗身异常脆弱,虽被小娴接在了怀中,仍受力不均,从中一分为二,断成两半。小娴可怜瓜瓜地望向小姐。突然眼睛大睁,惊呼道:“啊,花瓶……”话没落,随着“砰”地一声脸色变成了死灰之色。

    原来,玫果在摔那薄胚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屁股在放那唐白玉花瓶的红木架子上碰了一下,那唐白玉花瓶本就没摆放到架子正中,这一受力,在架子上晃了两晃向下直栽下去,摔了个粉碎。

    玫果看着一地的碎片,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过了好一会儿才合拢,“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有意的。”但很快又笑起来道:“这下我爹该出现了。”

    话刚落,就看到一个高大但微微体的镇南王冲了进来,急问,“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了?”问话间,脚下踩到什么,低下头看了一眼,迅速往红木架子看去,很快证实了这地上是何物体。虽然有道长长疤痕,但保养得很好的脸因为心痛而扭曲在了一起。

    颤抖着手拾起地上碎片,用哭腔唱着,“我的唐白玉花瓶。”为花瓶哀悼了三分钟后突然大声吼道,“玫果!”

    玫果揉了揉被震痛了的耳朵,扁着嘴,“我就在您老人家旁边,我能听到,您不用这么大声。而且,我也没忘记我姓和您一个姓,不用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嘛。”

    镇南王猛得站起身来,欺近玫果,弯下腰盯住那张做错了事还象是理所当然一般的小脸,脸抽搐着暴喝,“就是你和我一个姓,才是我的悲哀。”

    玫果皱着小脸,万般的委曲,“是你自己把我生下来的,又不是我自己蹦出来的。”

    镇南王强忍下怒火,“你,你,好,我们先不说这个。”将手中的碎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居然敢把我千方百计,历尽千辛万苦才高价收来的唐白玉花瓶摔了。”

    玫果看着气势汹汹的老爹往后退缩着,偏偏被那红木架子顶住,无处可退,只得拼命将身子后仰,尽量与老爹那张随时可以点燃的脸保持距离,免得被他的口水喷到。

    斜眼偷看着父亲,小声说“我又不是有意摔的,我只是摔那个碗,不小心把它碰下来了。”

    镇南王闻言,一脸疑狐道反问,“碗?”一瞬后,惊跳起来,“啊,我的薄胚碗。”边说边紧张地四处搜寻那薄胚碗的尸体。

    小娴见老爷寻碗,硬起头皮,将两半边碗一合,低着头将薄胚碗举到镇南王面前,小心地道:“老爷,碗在这儿。”

    镇南王长呼出口气,“还好,碗没事。”说罢伸手去接薄胚碗,小娴哪敢让他接过去,往旁边一让。他这一接就接了个空,愣了愣,又去拿碗,小娴又将双手移开,如此这般十来次,他硬是没将碗接过来。那碗十分脆弱,也不敢硬抢。

    镇南王恼了,“小娴你做什么?把碗给我,再让这妞子打破了,那还得了?”再伸手去接碗。

    小娴无奈只得将薄胚碗交给镇南王,以最快的速度缩回手。

    镇南王将碗接到手中,却成了一只手一半。即时杵在那儿了。

第九章 父女大战

    良久又是一声暴喝:“玫果。”再次沉下脸欺近玫果。

    玫果知道东窗事,避不可避。可不想再听老爹咆叫,更不想闪了腰,干脆一跺脚,手一甩,“摔了就摔了嘛,谁要你躲着我不见?不摔了你的宝贝,你能出来吗?”

    镇南王见她这般直接耍泼,反而没辙了,暗呼哀哉,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统率大兵南征北战,百战百胜,何等威风,谁见了他不是战战战兢兢,皇帝老儿都给自己划地封王,尊自己为“镇南王”。偏偏在这小女儿面前毫无办法。

    玫果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干脆斜着眼观赏老爹暴跳如雷来回走动的样子。看着看着反觉得老爹的样子和有一次在京城见到的一只耍杂的肥猩猩有几分相似,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完之后方觉此时笑甚是不妥,心中暗叫,“糟糕了。”忙将嘴掩到,可又哪里掩得住。

    果然镇南王听到笑声三两步来到玫果身边,伸出两只大手嵌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角落里提了出来,放到一张太师椅上。喝道:“站好。”

    玫果站在太师椅上,看了看地面,低着头看着父亲的脑门,撅着小嘴,“爹,女儿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可以象小时候那样让我罚站啊?这让下人们看着多没面子啊”说完向跪在地上的小娴和门外的家丁瞥去。

    小娴和家丁正极力忍住笑,为了掩拭脸上的实在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只有尽力地将头埋低。

    镇南王虎视眈眈地仰起头瞪着玫果道:“你也怕丢人啊?我就是从小没把你教好,让你变成现在这般完全没有三从四德的样子。”

    玫果知道父亲又要开始念道德经了,这一念,没个把时辰是完不了的,如果不现在设法打断,可就要苦了自己两条腿了,忙献媚地小声道:“爹爹,您老这样说话,脖子一定很累,不如让我先下来,您可以舒服一点。”说完就小心地蹲下身,准备爬下太师椅。

    镇南王心痛地看了看手上的那两半薄胚碗,哪能让她就这般算了,提高噪子,“站好。”

    玫果马上收回已粘到地面的一只脚尖,飞快地重新站得笔直,无奈地叹了口气。秋波扫过之处,见跪在地上的小娴双肩不断地耸动。心里暗骂,“我受罚,你这小妞子还笑得这么欢,不如笑死你算了。”

    就在镇南王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之时,大儿子勇之从院外冲了过来。

    这个勇之生得十分高大,轮廓粗矿,和镇南王十分酷似,他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叫,“爹,爹…….”还没说出后文,看到站得老高的妹妹和插着腰仰着头怒视着的父亲。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规规距距地立在了门口。

    镇南王叹了口气转过身训斥,“小的一天到晚胡作非为也就算了,你这做大的也这般莽莽撞撞?你们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遇事要稳重,天塌下来也要人人惊之而已不乱。我堂堂镇南王怎么养出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镇南王一翻话把勇之训得低下头不敢有半分顶撞。镇南王犹自唠叨了半晌,才问,“何事慌慌张张的?”

    勇之见问忙道,“皇太后娘娘来了。”

    镇南王闻言一愣,却是不信,“她怎么可能来?你别在这儿瞎说。”

    勇之急得抓耳挠腮,“爹,我说的是真的。皇太后去明华寺进香,进完香,见天色还早,说好久没看到果儿了,就摆驾到镇南府了,说是来看看果儿,据说太子也来了。”

    镇南王此时方知他所言定然不假,慌了神,“他们到哪儿了?”

    勇之诺诺地点了点头,“我刚才来向您禀告的时候就快到街口了,这时只怕都到大门口了。”

    镇南王一听“哎呀”一声又骂勇之,“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居然半天不哼声。真是办事不成,败事有余。”说完匆匆忙忙就要往门外走。

    勇之小声嘀咕道:“还说什么天塌下来也要人人惊之而已不乱,自己还不是也这般慌张。”

    镇南王象是背后长耳朵一般急转身,瞪着他,“你说什么?”

    勇之忙住口低头,哪里敢把刚才所说之话重复一遍。

    镇南王也不追究,又问,“谁去接着呢?”

    “二弟去接了。”

    镇南王闻言,心下方略安,这二子玫俊之处事圆滑周到,有他顶着,一时半刻到还混得过去。

    走出两步,又冲回到太师椅前睨着玫果,“你赶快去给我换好衣服去见皇太后,太子要来,你可得给我归归规规地,有个淑女样子,别还没过门就先把脸丢尽了。”说完又急急往门外冲去。

    玫果这时方记得自己找父亲出来的目的,在椅子上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会去见皇太后呢,更不见那个什么太子。”

    镇南王错鄂,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又象陀螺一样转回来,“你说什么?你不去见?”

    玫果扁着嘴,“就是不见,你在我外出采药的时候,自作主张给我订的亲事,我不同意,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呢,现在皇太后娘娘来了,你正好去推了这门亲事。”

    镇南王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自己素来知道女儿的臭脾气。自从采药回来后,听说皇上赐婚的事,她就大脾气,天天吵着要去退亲。这皇上赐婚怎么能说退就退?去找皇上退婚,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被女儿纠缠得心烦,便天天躲着她,想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就想通了。不料她偏偏这紧要关头说出这等大逆之言,怒道:“你疯了?你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赐婚。”

    玫果从太师椅上溜下来,抱住父亲的手臂,撒着娇,“爹,我还不到十六岁。”

    镇南王看着象泥鳅一样粘到自己身上的女儿,心生爱怜,“你娘十六岁的时候都有了你大哥了。”

    玫果扭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地小声道:“那是我娘太没追求。”

    镇南王闻言,双眉一竖道:“你说什么?”

    玫果伸了伸舌头,忙陪笑,“我是说我娘慧眼识英雄,所以早早嫁给了爹。”

    镇南王崩紧的脸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玫果见父亲语气转好,也不再追究打破唐白玉花瓶和薄胚碗的事,胆子也大了起来,装得楚楚可怜地道:“女儿还想多陪爹爹几年,爹爹就去推了吧。”

第十章 不嫁太子

    镇南王见女儿说可怜,也有些不忍心,“爹爹又如何舍得你呢,但这皇上赐婚,哪能说推就推的。”

    玫果见他松了口,越加卖命的撒娇使横,扭住不放,“爹爹和皇上曾经有八拜之交,您去求求他,他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镇南王沉下脸,“这拜把子是皇上年幼之时的事了,现在他乃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况且那太子十四岁起便一直跟随我打仗,有勇有谋,出生入死,立下屡屡战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次封太子才回得京来。有这样的男子做你的夫君,我以后也有颜面见你娘了。乖乖的去换衣服,见皇太后去。”

    玫果见父亲丝毫不松口,将抱着他手臂的手一摔,脸垮了下来,“爹爹就知道打仗,他打仗厉害有什么用?充其量不过是个勇夫,难道夫妻之间还要打仗不成?”

    镇南王吹着胡须瞪着眼睛,“你老子就打了一辈子的仗,你是说你老子没用了?”

    玫果伸了伸舌头,惨了,把老爹也骂进去了,眼珠子一转,献着媚,“爹爹当然是天下最让人敬佩的英雄,加上又英俊,又威武,怎么是那些一介勇夫可比。”

    镇南王被女儿这么一捧骨头也轻了三分,拉下的脸也柔和了些许。

    玫果察颜观色,接着又说,“那太子听说简直就是冷血动物,残暴得紧,我且能嫁给那样的人,我宁肯嫁猫嫁狗也不嫁他。”镇南王见女儿转了个圈还是两个字“不嫁。”正要找些什么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的大道理来开导女儿。

    勇之见妹妹和老爹纠缠不清,提醒着,“爹,太后娘娘这时多半进门了。”

    镇南王“哎呀”一声,“差点被你误了事,你休得胡言乱语,赶快回房更衣见驾。”说完丢下女儿往大堂冲去。丢下玫果独自呼天唤地,胡乱跺脚。

    玫果闹了一阵,见老爹硬是不再回来。自己独自在这儿演戏也没人看了,只得殃殃地睨着仍跪在地上的小娴,“我爹走了,你还没跪够啊?”

    小娴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槌打着跪痛了的膝盖,“真是有惊无险,皇太后来的可真是时候。”见玫果仍杵在那儿,上去拉住她往门拽道:“快去换衣服吧,要不一会儿得罪了皇太后,老爷可真不会饶了我们了。”

    玫果脚底象是粘在地板上一样,硬是不动。

    小娴急了,“我的大小姐,你就饶了小的吧,你这么闹法,小的命早晚都要让你闹进去了,快去更衣吧。”说完也不管玫果是否愿意,死拉活扯得拽回房中,拿了件白底,鹅黄小碎花的衣裙为她换上。

    认真得重新给她梳过簪,压上了一条镶紫金小珠花,对着镜子赞道:“我们家小姐可真漂亮,就是仙女下凡也不见得有小姐好看。也难怪皇太后喜欢小姐,定要点小姐为太子妃。”

    玫果被她这么一夸,非但不中听,反而就象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给那种冷血动物当老婆,你去当吧。”

    小娴扁着嘴,满是委曲,“我一个奴才命,小姐就知道取笑于我。不过你说那些传言是真的吗?那太子……”

    玫果吸着鼻子,露出一脸的苦相,“我是听三哥手下的副将说的,还能有假?有一次有一个十分爱慕他的女子去军中找他,他不但不领情,还当着众官兵的面,将那女子羞辱一番。”

    小娴吓得“啊”了一声,“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子。”

    玫果心不在焉地看着镜子中的倩影,“这还是小事呢,有一次他回来参加完皇上的寿宴后回边界。清溪郡主和他青梅竹马的,自小钟情于他,便偷偷去送他,你猜怎么着?”

    小娴摇了摇头问,“怎么着了?”

    玫果叹了口气,“可怜的清溪居然在众多士兵面前,被他削去了头。”

    小娴惊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接得快,手中的玉梳也落在了地上,“天啊,女子削,不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吗?”

    玫果冷哼了一声,心不在嫣地玩着铜镜,“可不是吗?我上次去看望清溪,还痴痴的,见人就落泪。”

    小娴为清溪难过了一番,“清溪郡主真可怜,那个太子也太无情了。”

    玫果放下镜子转过身来,睁大双眼,夸张地道,“还听说他杀人如麻,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女子也不放过呢。”

    小娴吓得脸色白,拍着胸口,“真是太可怕了,那小姐你和他……哎呀,该怎么办呢?”

    玫果眼前浮现出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面横肉,屠夫一般的人来,阴森的三角小眼露出傲慢光茫斜视着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哼,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宅院的六个夫郎都无福消受,哪能还嫁这么个屠夫。”

    小娴也不禁为她担心,“可是这是皇上赐婚啊。”

    玫果秀眉轻扬,嘴角勾出诡异的笑,“我会设法把这婚事弄砸的。”

    小娴额头冒着冷汗,以她这几年对小姐的了解,定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小姐,你可别乱来啊,这弄不好可是掉脑袋的。”

    玫果很有把握地笑了,“只要让他不肯娶我,不就成了?要掉脑袋也是他掉,不过他老子多半不舍得杀他。那且不是皆大欢喜?”

    小娴听得直吸冷气,自从自己跟着小姐这四年来,她的花招层出不穷,要人难以招架,这次不知又要使什么花招。只希望自己能避得远远的,免得总象往常一样被弄一身腥。

    小娴将她如丝的长斜斜地编成辫,绕过粉嫩的雪颈,搭在前胸前,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小姐,你说如果老爷知道了小姐开那间俊男坊,会怎么样?”

    玫果皱了皱眉,扁着嘴,一脸的无奈,“还能怎么样?拨了我的皮,砸了我的摊子呗。”

    小娴真搞不明白这小姐一天到晚到底想些什么,明知这样,还说的这般轻松,“那你还开?”

    玫果欣赏着镜中被小娴打扮好的自己,这张脸就和二十一世幻成长版一样,“当然开了,不让爹爹知道不就行了。”

    起身往房外走去,穿过后花园,却不去大堂,而往厨房方向走去。

    小娴跟在后面提醒,“小姐,那边是厨房。”

    玫果笑笑,“我知道。”一脚迈进厨房,在灶头上抹了一把锅灰往脸上抹去,然后又在灶台上挖了点黄泥巴也往脸上涂去。

第十一章 没风度的男人

    一张清丽绝美的美人脸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又黄又黑的黄面婆。

    小娴张大了嘴,郁闷地盯住那张大黑面,真是糟蹋了刚梳得极漂亮的头,和那身清雅的衣裳,半晌方道:“小姐,你不会是这个样子去见皇太后吧?”

    “当然不是,只是这样子出去,没人知道我是玫果。”玫果拍拍手上的锅灰。

    小娴惊声尖叫,“你难道不见皇太后,要溜出去?”

    玫果急忙蒙住她的嘴,“嘘,小声点。”伸头见无人听到,方放开小娴,往厨房后面转去。

    在厨房后面有一棵大树靠着雪白的高墙,而墙外也正好有一棵树,这地方正是玫果经常溜出镇南王府的密秘通道。

    玫果抄起长裙夹在腰带之下,经过多年的操练,爬这树对她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麻利地顺着大树爬上围墙。骑着围墙之上的金色琉璃对小娴扬扬头,示意她离开,“小娴,你去跟皇太后说我出麻子,不方便见客。”

    小娴在墙下急得跺脚,“小姐,你快下来啊,这样不行的。就算你瞒得过太后,也骗不了老爷。等你回来,老爷又要罚你站太师椅了。”

    玫果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在家呆着,刚刚不是也被他罚站了半天吗?不走也是罚,走也是罚,还不如躲一时算一时。”一只脚挂在墙上,身子下滑,另一只脚试探着寻找立脚之处。待踩稳了,移下另一只脚。

    这时脚下却传来一个冷哼之声,接着脚下一阵摇晃。玫果好生奇怪,这树今天怎么会动?低头一看,不由大惊,大叫一声,直摔下去。

    原来她哪里是踩在树上,分明踩在一个人的头顶之上。

    那人面带愠色,往边上一让,玫果失了重心,立刻扑向地面,摔了个狗吃屎。一只鞋子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还好那人在她腰带上一提,才免了鼻血之灾,就是如此,地上也扬起了一阵灰尘,弄得她灰头灰面。

    小娴在墙内听到玫果惊叫,急问,“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玫果在地上闷哼一声道:“没事。”抬起头,先入眼的是一双穿着白色鹿皮靴子的男人脚,然后是白色的长袍下角,一路看上去,好长的一双腿,这人也太高了,仰得脖子酸才看到一张年青的俊逸无匹的脸,不过那张脸并不温和,冷冷冰冰,此时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张脸怎么有点眼熟?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不管他是谁,这么毫无风度得让自己摔了个狗吃屎,心里顿时燃起一把怒火,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没顾得上拍掉身上的灰,便怒视那张俊脸,可惜对方太高,只怒视到了人家下巴。惦起脚尖,又将头再仰高了些,竖着眉直逼着那张俊脸,“你怎么可以这样闪开,让一个女人象狗一样摔在地上?”

    年青人乐了,象狗可是你自己说的,表面上却漠不关心地淡漠,“在下的头,且是一个女人可以踩的?”

    玫果丝毫不觉得让人踩下头有什么大不了的,叉着腰,身子前拱愤然怒视,“虽不指望你英雄救美,但也不该这般落井下石吧?”

    那年青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微敛眉头,怕被她的口水喷到。心中暗道:“如不是我拉你一把,只怕你现在早鼻血长流了,不领情也罢了,还这般牙尖嘴利。”冷笑道:“我不是英雄,你也不见得是美人吧。”

    玫果没料到居然还有人说自己不是美人的,越加心情不爽,“敢说我不是美人?本姑娘可是仙女下凡……”

    刚说到这儿,赫然从对方清亮的眸子中看到自己脸上的锅灰和黄泥巴,说话的语气不那么硬朗了,转了个调,“只不过是下凡的时候脸先着地,才变成了这般模样。”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语气又硬了起来,仰起头,挑衅地问,“不服吗?”

    年青人见她这般胡掰,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将面前之人打量一番,只见原本十分华丽的裙子被卷成一团,鼓鼓囊囊地夹在腰带之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裤,裤管下的两只脚倒是小巧得紧,只是其中一只脚却只穿着白色的袜子踩在地上,那只碧绿的绣花鞋被反扣在三步之外。

    这么一副造型,直看得他眉头直皱。身材到是玲珑可人。可这张脸…….那双大眼睛异常漆黑明亮外,鼻子,嘴都十分精致,但全混在那花花黑黑,还凹凸不平的皮肤里,就实在不能恭维了。再加上双手叉腰,泼妇骂街的资态越加叫人难以认可。

    玫果见他不说话,得意得嘿嘿一笑,双手抱着裙副,屁股扭了两扭,将夹在腰间的裙下摆扯出。

    年青人见她这般动作,更是呆若木瓜,看她穿着打扮,怎么也是大家闺秀,可这举止…….

    小娴在墙内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玫果冲着墙内扬声答着,“没有谁,遇到一只疯狗。”

    年青人眉头一竖,深邃的眸子闪着怒火,“你敢骂我疯狗?”

    小娴又问,“小姐,你可得当心啊,现在外面的坏人多。”

    玫果打了个哈哈,笑笑说,“放心吧,我是谁啊,一个小杂皮,本姑娘且会看在眼里。我走了。”

    说完很优雅地一转身,向横里跳了两步,去勾起绣花鞋,“啪啪”两声,拍去上面的灰尘,套在脚上,转身便走。

    那年青人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玫果背影,“敢骂我是疯狗,小杂皮,真是岂有此理。”

    玫果头也不回,扭着身子,挥了挥手臂,扬长而去。

    一个英威非凡的武士打扮的人走过来,“太子,你在跟谁说话?谁骂你疯狗,小杂皮?”

    那年青人正是当朝太子弈风,来人却是弈风的副将卫子莫。

    弈风压下心中怒火,“没事,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卫子莫见他不肯说,也不多问,“太后娘娘正和镇南王叙话呢,要我来寻你,说是一会儿要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太子妃。”说完戏笑着捅捅他,“据说是绝色美人呢。”

第十二章 人鸡大战

    弈风眼前浮现出刚才所见那张嚣张地黄黑面来,冷笑一声,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嘴角带着不屑,“只怕正在出麻子,太后是见不到了。”

    卫子莫奇了,“出麻子?今天你怎么怪怪的,说的话,让人好生难懂?”

    弈风沉着一张脸往门口走去。

    卫子莫跟了上去,追在后面问,“你好象对这个太子妃十分不满意,到底是何故?”

    弈风停下来,冷冽的面容更是没半分喜色,“我也正纳闷,这女子全无贤淑之德,牙尖嘴利,其貌也是不敢恭维,太后和父皇为何如此偏爱于她。你说镇南王父子是何等英武之人,怎么么却有这么个女儿?”

    卫子莫越加奇道:“你自幼跟随法悟大师学艺,十来岁便在边疆征战,最近才返京城,何时见过平安郡主?”

    弈风回头指着那高墙,仿佛还看到玫果骑在墙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一抽,“刚才有一个女子从那上面翻出来,里面的人叫她小姐,不是玫果,还能是谁?玫鸿煊还能有第二个女儿不成?”

    卫子莫的嘴张成了O形,看着那差不多两人高的围墙,“你说平安郡主从这墙上翻出来?”

    弈风点点头将刚才情形大至讲了一遍,卫子莫听完,哈哈大笑。

    弈风皱着眉头微怒的瞪着他,“好笑吗?”

    卫子莫强忍着笑,却又哪里忍得住,摸着鼻子强忍,“此女有意思,此女有意思!”

    弈风想到玫果扭着身子扯裙下摆的样子,毫毛直立,打了个寒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意思?你是没看到她那德性,要我娶这等女子,不如一头撞死。”

    卫子莫越加笑得厉害,这弈风一向狂傲自负,从未将哪个女子放在眼里,能让他吃这么大亏的人还真不多见,女人就更是从未见过了,“所遇女子,你无一看上眼的,均不是说太俗,就是嫌人家完全没有主张,一味附合,这女子如此个性,且不秒哉?”

    弈风惊讶地看着卫子莫,不明白那不可理喻的女子,到了他口中怎么就全变了个味,“个性?她居然敢骂我是疯狗,小杂皮。”

    卫子莫听了更是捧腹蹲在地上哈哈大笑。

    弈风看着地上的卫子莫,嘴角抽了抽,一甩袖子,这气都不知该往哪儿,“不跟你胡扯了。”

    二人说话间到得大堂之内,果听太后十分婉惜地道,“今日真是不巧,果儿正出麻疹,没法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太子妃了。”

    卫子莫闻言,暗暗偷笑。弈风却是一脸苦闷,心里暗呼哀哉,“那不可理喻的女子果然就是玫果。”原本所抱的一丝侥幸也被击得粉碎。

    玫鸿煊见小娴出来禀告说显儿出麻疹,直想一头撞在案台之上,但在太后和太子面前只得附合着小娴,心中暗骂,“这丫头骗子,一会儿再收拾你。”可是到底怎么收拾得了她,却是想不出来的。

    弈风看着玫鸿煊不自在的样子,心里反而舒服了些许,看来镇南王有此女,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

    玫果丢下那个男子,小声嘟啷,“晦气,出门就不顺,遇到这么一个完全没有男人风度的小气男人。”

    骂归骂,脚下却丝毫不停留,径直往外郊奔去。路过一家农舍的时候,见十来只肥鸡在那儿仰挺胸的来回渡步。其中一只看到她,竟冲她直叫。

    玫果对着鸡骂骂例例,“人倒霉,连蓄牲都要欺负于我。哼,我玫果且是你一个蓄牲欺负的,你给我等着,我先让你早死早投胎。”

    说完蹲下身,悄悄伏到篱笆墙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里面除了母鸡“咯咯”之声,再无其它声响,料此间主人定不在家中。

    大喜,探出头来,又趴在墙上朝里张望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所料不错。一长身爬过墙去,眉开眼笑地朝那只肥鸡扑去。院中十来只鸡顿时象炸了窝一般,到处乱飞,一时间只见漫天鸡毛飞舞,鸡屎乱溅,好不壮观。

    玫果本以为这一扑之下,必定得手,哪知那鸡虽肥得走路都一摇一摆,可是这逃命的功夫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身手十分灵敏。她接连几扑都没能捉到,反累得气喘嘘嘘。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一抹之下,那张本黄黑的脸,被抹成了一张大花脸,

    喘着粗气,有些气妥,早知连只鸡都抓不到,就该好好跟父亲和哥哥们好好学学功夫。

    正在泄气时,却看到那只肥鸡渡到了一个开着门的大鸡笼前,心思又活了过来,“这下你死定了。”

    磨刀擦掌地慢慢向肥鸡靠近。在距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见那肥鸡并不飞走,越加欢喜,脚下使力向前一扑。肥鸡受惊,向棚中急跃。

    玫果见肥鸡进笼,哪肯放弃这好机会,也跟着扑进笼去。随手关上鸡笼,咬牙切齿,“这下你没得跑了。”一长手便将肥鸡抓到手中。

    那肥鸡却不甘就此受擒,拼命扑腾翅膀,力道居然不小。一时把捏不住,竟让它脱手。肥鸡一得自由便胡乱飞跃,竟向她脸上跳来。

    玫果一惊,脚下一个踉跄,仰天便倒,平摔在那鸡窝之中。震得笼中鸡毛翻云覆雨般乱飞。顶着一头鸡毛一骨碌爬将起来骂道:“我就不信抓不到你了。”

    一人一鸡在笼中大战了百十回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玫果双手抱着肥鸡,打开笼门,从鸡笼中走出,全身沾满鸡毛,已分不出哪儿是她,哪儿是鸡。

    她大大的呼出口气,从鼻孔中飞出两片鸡毛慢慢向天上飘去。将肥鸡牢牢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抹去脸上鸡毛,露出一脸的悲壮。

    对着腋下的肥鸡,翻了个白眼,洋洋得意地,“哼,跟我斗,你还差了点。”却将自己抓只鸡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狼狈通通相抹杀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锭几钱重的碎银放在门坎之上,道:“这银子应该可以买下十只你,不过看在你长得肥头大耳,一定好吃的面子上就这样吧。”说完想起鸡没有大耳朵“呃”了一声道:“对了你没大耳朵,那就肥头小耳的面子上吧。”

    自言自语地唱完,探出头见四下无人,方又爬过篱笆往前走去。

第十三章 请师傅出山

    (为我的电脑恢复正常庆祝,今晚加更,亲过走人。)

    “师傅,看我带什么来了。”玫果一边迈进院子,一边扬着手上的肥鸡。

    傅青云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草鞋,欢欢喜喜地接过肥鸡,“哟,这鸡可真肥啊,吃起来一定油多肉滑。”

    玫果眉飞凤舞,洋洋得意,“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带来的,你徒弟,我玫果手中能出次货吗?”

    傅青云听她又在自吹自擂,皱起眉头正要数落一翻,两眼正好对上玫果的大花脸,后退一步,愕然问,“你怎么也象只鸡似的?”说完眼睛一转,指指手中的肥鸡道:“难道这鸡是去哪家的鸡窝里偷来的?”

    玫果小嘴一扁道:“什么去鸡窝里偷来的,说得这么难听,本小姐,你徒弟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小贼之事?这可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傅青云一脸的不信:“买来的?买鸡会这一头一脸的鸡毛?难道现在卖鸡的都是让买鸡的自己钻鸡窝?”

    “当然是买来的,不过买鸡的时候,卖鸡的暂时不在那儿。”玫果知道骗不过师傅,说谎的底气也不那么足了:“不过,我是真的给了钱的。

    傅青云瞪着她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绝对比真金还真。”玫果立刻赌咒誓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傅青云这时才放松脸上肌肉,“这可是你说了的啊,如果你没给钱的,我吃了有什么不良反应,你可得负责。”

    玫果见师傅如此说法,又是一串地赌咒誓,“我保证绝对是来路正当,虽然有点走私成份;但这鸡绝对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师傅吃了也不会头晕拉肚子,除了吃太多会撑着,绝对不会有不良反应…….”

    傅青云丢下仍在那儿独自唠叨的玫果,挖了团泥巴将破好的肥鸡包了,架到火堆上翻烤。待泥巴干透,连毛一起拨落,露出香滑白嫩的鸡肉来,顿时浓香扑鼻。

    玫果闻到鸡肉香,伸手擦了擦吐沫横飞的嘴,收住那一堆的保证书,凑到烤架前。咽了咽口水,两眼放光得看着师傅手中的肥鸡。

    傅青云看了她那馋样,反了个白眼,“人家看到还以为是饿鬼投胎呢,哪里象是王爷府里的大小姐。”

    玫果虽听着师傅所说的话,但仍盯着肥鸡,“我今天可是从早上起来就在做投掷运动,然后被老爹罚站太师椅,到现在没半分米粒下肚呢。”

    傅青云见她这么大还被罚站说的象跟吃饭一样正常,只有摇头苦笑的份。撕了块鸡腿给她。

    玫果接过鸡腿,香肉在手,可真是满心欢喜,正要张口去咬。鸡腿和嘴之间多出了根烧火棍,如不是嘴收得快,只怕已一口咬在那烧火棍上了。

    玫果眼巴巴地看了眼横在嘴前的烧火棍,小嘴一扁,委曲地叫了声,“师傅。”

    “叫师傅也没用,你先说白屈草的作用是什么?”傅青云拿开烧火棍问道。

    “师傅,从我十二岁开始,你就问这个问题,不下一千遍了。用于镇痛,止咳,利尿解毒。治胃肠疼痛,黄疸,水肿,疥癣疮肿,蛇虫咬伤。”玫果虽然对师傅这套老把戏头痛万分,仍十分流利得回答了。

    答完,满脸堆笑地看着鸡腿,“可以吃了。”

    又正要一口咬下,那黑呼呼的烧火棍又横到嘴前。

    玫果闷闷地拿开鸡腿,等着师傅问。

    果然傅青云的嘴象念经一样道:“白背三七和白背三七茎叶的用途有什么区别?”

    玫果想也不想也跟师傅念经一般道:“白背三七是清热凉血,散瘀消肿。治支气管炎,肺结核,崩漏痈肿,烫伤。跌打损仿,刀伤出血。而白背三七茎叶是清热,舒筋,止血,祛瘀。治百日咳,风湿痛,骨折、创伤出血,痈肿疮疖。”

    傅青云见她记得如此熟练,满意地点了点头。

    玫果见师傅满意了,大大松口气,拿起鸡腿就咬,这次可不想再被师傅打断。哪知一口咬下,却咬到一硬物之上,口里苦涩,牙齿隐隐作痛。眼皮下落,迅速张大双眼。原来自己正咬着一节黑呼呼的烧火棍。棍子的另一头正握在师傅手中。

    忙吐出烧火棍,委曲地叫道:“师傅。”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人见人怜,天见天惜。

    可是傅青云却对她的可怜相视而不见,“针炙治辽偏头痛是取哪些穴位?”问完,自己先啃起了鸡腿,边吃边哼哼:“好吃,好吃。”

    玫果吞了吞口水,“丝竹穴,率穴,临泣,风池。”说完,风卷残云般将鸡腿塞入嘴中,再不给师傅问话的机会。

    待又吃下一大块鸡肉,方摸了摸肚子,伸了个懒腰,“肚子大爷,今天算是对得住你了。”让全身肌肉都升展舒服了后,斜眼看着还在大吃特吃的师傅。

    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奸笑在嘴边闪过,“师傅,有没有听过吃人嘴软?”

    傅青云愣了一秒钟,直接把手中鸡肉塞到嘴中,抹了抹嘴上的油,“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平白弄这么只肥鸡来孝敬我,说吧,什么事?是哪个病号搞不定了,还是谁家出了疑难杂症?”做出一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模样来。

    玫果撇着嘴角,斜眼看着师傅,一脸的不屑一顾,“这些小事,怎么能难到医仙的高徒?你也太小看你徒弟了。”

    一听不是关于治病的,傅青云背上凉飕飕地,一种不祥之感慢慢从脚底爬上背心,谨慎问道:“是什么事?先说好啊,不合规矩的事,为师可不做。”

    玫果冲师傅眨了眨眼睛,“师傅英明神武,这事对你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不用费吹灰之力。”

    她装乖卖俏的表情,让傅青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上下牙一阵磕碰,“得,得,得,有话,你直说。”

    玫果停了停,清了清噪子,“就是请师傅坐镇俊男坊。”

    傅青云全身毛孔“嗖”地一下直竖立起来,跳起来,作河东狮吼状,“什么?你让为师去你那妓男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859/ 第一时间欣赏俊男坊最新章节! 作者:末果所写的《俊男坊》为转载作品,俊男坊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俊男坊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俊男坊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俊男坊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俊男坊介绍:
(雷文+YY,慎入,18岁和男士请绕道!)
上天的眷顾?塞给她一堆八字不合的冤家。
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事却总牵扯在一起。
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你们统统踢飞。
腹黑女VS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
想我在父母前面扮演夫妻恩爱?可以,演出费!亲亲要加收费用!
嫌贵?我还懒得表演!
想恋爱?可以,那你就让我爱上你!
想圆房?可以,等吧…….
等到何时?天知道!
***********************************
读者群:35525871敲门砖(果子的任意书名)
果子PK,希望大家能支持,粉红票每加到40票加更*^-^*
俊男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俊男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俊男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