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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果     俊男坊txt下载     俊男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89章 跳舞

    玫果和佩衿手携着手领着寒宫钰走向翠花厅。

    寒宫钰见不是去卧室,有些失望,但想着或许她有别的想法,反正玩乐也并不一定非要在床上,虽然想到一会儿便有亲近佩衿的机会,再加上刚才见玫果的另两个夫侍也是极为标致,绝难一见的,心情就好了些,不过前面那双连在一起的手,还是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妒嫉的狂,恨不得上去把那两只手扯开。

    但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关系,她一个外人哪有资格干涉,这一肚子的怨气,也只有装回家再泄了,不过这倒让她把佩衿恨上了。

    到了翠花厅,冥红和慕秋以及寒宫钰的那三个侍宠已得到小娴的通知,等在了那儿。

    冥红和慕秋从小在弈院与玫果一起相处,就没有那些礼节,而现在成年后的玫果比邪恶的儿时更加不喜欢这些俗套的东西,彼此也都是随意惯了的。

    所以这时候,冥红和慕秋随意的散坐在厅里的紫檀太师椅上,而寒宫钰的那三个侍宠却忐忑不安的垂手立在门边。

    虽然五人都是相貌出众,但.一眼望过去,这高低层次就出来了,慕秋自身那股冷傲之气,一顾一盼间,都英气逼人,让人不敢逼视;冥红抱着胳膊肘儿,伸长了腿坐在那儿,威风凛凛,脸上仿佛写上了字,我是强者。

    而那三个立在门边,缩手缩小,不.时的偷看坐在那儿连瞟他们都不瞟一眼二人,心有怨气,暗骂,有什么可得意的,但骂是骂,光这气度也就比人矮了一大截,也算想得通为什么人家平安公主看不上他们。

    寒宫钰进了门,见那二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们,并没有起身相迎,上来讨欢的打算,皱了皱眉头,这玫果把这些夫侍宠上天了,话是这样说,但心里也觉得自己带来的那三个这么一比就上不得台面了。

    又不肯就这么服了输,对那三人道:“你们也随意便.好,不用这么拘礼。”

    那三个恭恭敬敬的应了,可是还是垂手立在那儿,.没有更多的动作,要他们随意,他们都不知该怎么随意?难道说公主没坐,他们也学那两人一样先找地方坐下?

    想是这样想了,但哪里真敢这样,万一公主不是.这样想的,这回去就有罪可受了。

    寒宫钰见身后.没动静,正好扫过冥红,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玩味的看着她身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回头一看,那三个还跟呆瓜一样杵在那儿,更觉得有些丢脸,沉下脸,“叫你们随意。”

    那三个吓得脸色顿时一变,争先恐后的寻地方坐了,人是坐下了,手脚却是不知怎么放,别手别脚,小心的看着寒宫钰。

    现在有长公主在,这位长公主的性子恶劣又是出了名的,在她面前自然不敢放肆。不比得与寒宫钰单独相处,使些媚功,勾搭勾搭,就其乐融融了。

    冥红身为冥家的人,责任就是保护皇室中人,也算有些见识,只觉得好笑,同时又有些同情那几个侍宠。

    佩衿不知玫果要玩什么花样,却是很配合的唤着丫头冲茶倒水,担起了招呼客人的职责。

    而慕秋就不同了,坐得两坐就觉得不耐烦了,与这些人在这儿干耗还不如去练练剑来得舒服,心里想着,眉头就拧在了一起,起身就要往外走。

    在与玫果身体相错时,玫果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别走。”

    慕秋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但经不得她软声细语,皱紧的眉头没有放开,人到是坐了回去。

    寒宫钰冷看着慕秋和冥红二人,怎么看这二人都不象能陪她们一起玩乐的角色,特别是慕秋,只要她多看他一眼,他的脸就冷三分,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冰块脸,能不能碰都是回事,更别说情趣了。

    再看玫果正在叫人搬抬桌椅,把翠花厅中间位置空了出来,也不见人拿垫褥丝被过来。

    这大冬天的,在这冰冷的光地板上打滚?怎么想也不是那回事,已经感到只怕是自己会错了意思,“皇姐是想玩什么游戏?”

    玫果也不急着回她,又叫人取了许多大碗过来,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全斟满水。

    回身对寒宫钰笑道:“我们来跳舞。”

    “跳舞?”寒宫钰目瞪口呆,这叫什么游戏?

    “对,跳舞。皇妹这三位侍郎想必都是能歌擅舞吧?我们何不借这良宵,歌舞一番,大家乐乐?”玫果打量那三人,见他们低垂的眼里都露有喜色,看来都是练过的了。

    寒宫钰哪里会相信玫果只是为了取乐,也细细打量玫果的三个夫侍,其中冥红,她不会不知,冥家之人,冥家之人能送出来保护玫果的,自然不是弱者,当然这个强是指武功,而不是跳舞的舞。

    冥家男儿为了练就一身好功夫,从就严格训练,根本不可能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跳舞这种为了取乐于人的事上,这么说来,这个冥红自是与舞无缘。

    再看慕秋,体态修长,暗藏力度,虽然摸不清他是什么来路,但光凭他那冷傲不羁的神态,就不是供人取乐之人,那与舞也是可以排除了。

    剩下一个佩衿,虽然身柔骨软,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也不跳舞。

    这么一来不只剩下自己这边的人?“皇姐是想看我这几个侍宠跳舞?”

    玫果笑道:“想必皇妹几位都是舞中高手,自然是要看的。”

    寒宫钰对自己这几个侍宠跳舞虽然没多大兴趣,但她感兴趣的却是玫果的这三个夫侍能做些什么,“他们三个向皇姐献艺不难,但是不知皇姐的人拿什么节目供我欣赏呢?”

    她话未落,慕秋就拉下了脸,要他取乐这个以放荡闻名的女人?笑话!赫然起身,就要离开,玫果本站在他身边,紧握着他的手,捏了捏,示意他暂时忍耐。

    慕秋狠狠瞪着玫果,玫果冲他笑了笑,“别急。”

    寒宫钰嘴角抽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皇姐的夫侍,不太听话啊。”慕秋冷寒的视线扫向她,令她打了个寒战,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第390章 信任

    玫果怕慕秋难,握着他的手不放,对寒宫钰笑道:“他们自不会向皇妹献艺,只不过是陪着我们玩玩游戏罢了。”

    寒宫钰不敢再看慕秋,对玫果的说法却是不认同,一起游戏和献艺取乐在她看来都是一回事,“这么说我们的人跳舞,那他们做什么呢?”

    玫果也不解释,“自然也要跳舞。”

    她此言一出,冥红等三人一起惊看向她。

    寒宫钰没看走眼,他们三个的确没一个会跳舞的。

    慕秋不喜说话,锁紧眉着瞪着玫果,佩衿也看不透玫果有何打算,有些不能确定的轻唤了声,“果儿。”

    这声‘果儿’落在寒宫钰耳里,就象万蚁钻心一样让她难受,又无可奈何,开始后悔留下来看人家亲亲我我了。

    冥红直接看向玫果,“我不会跳。”

    玫果转向向他们三人笑了笑,“没关系,现在学也来得及。”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望天,现在学跳舞?开玩笑。

    寒宫钰心里得意,她这是在自寻.死路,“不知皇姐要怎么玩法?”

    玫果放开慕秋的手,走上前两.步,“我们常看这些舞蹈,早看得腻味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来跳些特别的舞蹈,如何?”

    “特别的舞蹈?”寒宫钰扬了扬眉,来了点兴趣,不过却.怕玫果又玩什么花样。

    玫果走到空地中间,轻拉起裙幅,脚上轻踏两下,正.是街舞的步子,笑了笑,多年没跳了,居然没有忘掉,“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一套很有趣的舞步,今天正好拿出来和皇妹分享分享。很简单,我的人和你的人,同时看我跳一遍,然后,他们按我的动作一模一样的跳出来,错了可是要受罚的。而且这罚,不是罚一人,是罚所有人,包括你我。”

    看向寒宫钰,“这玩法,如何?当然皇妹也可以亲自.出场。”

    寒宫钰眉头拧.了起来,犹豫不决,“我如何知道皇姐事先没教他们跳过?”

    主意是玫果出的,自己这边的人是玫果的人,她这么怀疑当然是理所当然的,玫果很坦然的笑了笑,“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如果换一个人这么反问别人,肯定是多余的,但玫果不同,那小恶魔虽然坏,但是守信一事却是铁打不动的,这可能就是那家伙留给玫果的唯一好处。

    寒宫钰果然没反驳。

    玫果心想自己是不是该谢谢那恶魔,“不过我不占你便宜,所以说,皇妹也跟着我跳,跳完以后,你自己改动舞步,让他们再跟你的跳,这样就不存在我事先教过他们的说法了,不过皇妹自己可要记住步子才好,免得自己都分不清他们谁跳的对,谁跳的不对。”

    这样一来,寒宫钰自然无话可说了,她可以确信玫果没教过那几个夫侍跳舞,这样说来,自己这方的三人是有舞蹈功底的,怎么说都是占足的便宜,现在要她改舞步,那对方也无作弊的可能了,但同时却给自己加了难题,如果自己都记不下,那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了。“输的一方如何?”

    玫果指了指那一桌子的水碗,“错一步,喝一碗,错两步就翻一翻,错三步就再翻一翻,以此类推……”

    跳错一两步,喝一两碗水,没什么,可是错得多了,这么翻下去,就很可观了。

    玫果看寒宫钰的那三个侍宠面色变了数变,再看自己这边,个个漫不经心,全不当回事,会心的笑了笑,“皇妹,敢不敢玩?输了不过喝几碗水罢了。”

    寒宫钰哪受得了她的激,何况正如她所说的,只不过喝几碗水,除此外,并没有分毫损害,再说,怎么看自己一方都没有输的可能,笑着也走到场子中间,“这么有趣的游戏,怎么能不陪皇姐尽兴?不过光是喝水却是无趣,不如加上些东西,来得有趣些。”

    玫果留下寒宫钰本就是有目的,只是没料到她狂妄到这地步,还没开始,便开始下筹码,她想要什么,玫果太清楚不过,为了她想要的而舍佩衿,她宁肯不要。

    寒宫钰见她沉默,心里胜算又多一层,“皇姐,如何?”

    慕秋等人,本不愿陪着寒宫钰玩乐,但见玫果亲自跳舞,反而觉得新鲜了。平时玫果就花样繁多,喜怒也不会过份掩饰,他们见的也不算少,但跳舞还真没见过,刚才见她随意踏了几步,动作也十分怪异,细品起来,又觉得很是有趣,不过要他们跳,可就头痛了。

    佩衿一直暗自留意玫果神情,隐约感到她这么做必有用意,虽然不会跳舞,但不见玫果有担心的神色,也就放开了。寒宫钰想要什么,他当然知道,见玫果沉呤,也料到她心里所想,如果舍自己而换她想的,有何不可?

    笑着对玫果道:“难得二公主如此雅兴,我们且能失礼?”

    玫果抬头看他,看着的只有温柔和平静,心更揪在了一起,转头对寒宫钰道:“我刚才就有说过,只是玩玩游戏,并不想涉及其他。”

    寒宫钰脸上浮起嘲讽,“皇姐胆子越来越小了,就连玩,都要玩得如此小气。”

    佩衿抢在玫果前面笑道:“我家公主只是和二公主说笑,二公主怎么就当真了,我家公主且是玩不起的人?”

    玫果脸色慢慢转白,“佩衿。”

    佩衿回头笑着她,柔声问,“你是不信任我们,还是不信任你自己?”

    玫果咬紧了唇,她是信不过自己……

    佩衿理顺她耳边一缕乱,“我相信你。你也该相信我们。”

    玫果看了他好一会儿,心神一定,这才回转身对慕秋和冥红二人道:“今天,你们一定要帮我这回,我输不起。”

    三人见她神色慎重,虽然不知她目的何在,但她绝不是贪欢恋乐之人,对她的请求也无法拒绝,点了点头,“只是我们不会跳舞。”

    玫果眼里没有一丝忧虑,佩衿说的对,她应该相信他,“很简单,你们只要记好脚步和身体怎么动的便可以了。”

    “我们尽力而为。”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一同点了点头。

    玫果回到场中,看向刚交待完侍宠的寒宫钰,一指桌上的那些水碗,“这些水为底线,水没了,输方答应对方一个力所能及的条件。”

    寒宫钰意味深长的看了佩衿一眼,“好。”

    玫果也不再多话,“可以开始了吗?”

    寒宫钰虽然出身高贵,但偶尔也会舞蹈玩乐,再加上自小习武,身体本就灵便,“皇姐请便。”

    玫果以前便喜欢跳街舞,上大学时,几乎每天都会和同学们跳上一两小时,当是健身,所以各种花样是滚瓜烂熟,虽然这许久没跳,但踢踏上两步,感觉自然就出来了,比过去也逊不了多少。

    这一来可苦了寒宫钰,现在的舞蹈,脚步细碎,动作讲究的是优雅柔美,与现代的讲究随意,并无什么固定规律的街舞全然不同。

    明明看着简单,可是她就是扭不出那些动作出来,顾了脚上,忘了身体扭动,到了后来全然乱套了。

    玫果也不占她便宜,反复跳了两遍给她看,她才算勉强跟上。玫果之所以不厌其烦的跳,也是想让冥红等人明白原理。

    表面上寒宫钰的人有舞蹈功底占便宜,其实他们对以前的舞步已经根深蒂固,突然接受这样的新东西,十分难适应,反而冥红等人,全然不懂,加上他们本是练武之人,对身体摇动和步子上更容易捉拿准确。

    所以真正算下来,玫果反而更有胜算,正是因为这样,玫果才恢复了自信,有持无恐。

    寒宫钰跳得几跳,已是额头渗汗,有些不支,再加上在这期间,她也一直研究着玫果的那三个夫侍,从他们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他们和她一样从来没见过玫果跳的这古怪舞蹈。

    她想不出玫果从哪儿学来这样的东西,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算精通舞蹈的人都跳不下来,这几个门外汉,更不可能跟上玫果的步子,索性停了下来,让玫果直接出题,她也不改了。

    玫果也不推辞,看向冥红等人。

    三人什么也没说,都只是淡淡的睨视了她一眼,这一眼却让玫果心安了,他们如果没看出其中奥妙之处,且能如此淡定?

    最后又再向佩衿投以感激的一眸,做了一个深呼吸,赌这一回,绝不对输的一回。

    寒宫钰这边三人也和寒宫钰想法相同,以他们的功底,怎么可能输给不会跳舞之人,反而有些争先恐后想上前表现一番。

    玫果等寒宫钰这边准备好了,便自跳开了,开始的时候动作也不快,寒宫钰的侍宠只觉这些动作再简单不过,暗暗得意,慢慢有些不以为然。

    冥红却一直抱着胳臂,视线紧紧锁住玫果,一眨不眨。

    佩衿也是从从容容,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唯独慕秋却象是完全没看玫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茶杯。

    寒宫钰的三个侍宠偷看慕秋,只道这人性子难缠,不好好与玫果配合,所以根本不看,到时他只怕一步跳不上来,自己一方自是稳胜,暗暗得意。

第391章 鱼儿shang钩

    玫果并不理会他们是什么表现,按着自己的心意跳了去,突然脚步一转,快了起来。

    寒宫钰的三个侍宠,只觉眼前一花,已漏掉了几个动作,再看时,已经连接不上,越看越眼花,顿时慌了神。

    一舞下来,玫果停了转身笑道,“想必大家都看过了,皇妹,可记下了?”

    寒宫钰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了一遍,自然是记不下,她不是那种要面子不顾利益的人,叹了口气,“我生性愚顿,记不下皇姐这套古怪的舞蹈。”

    玫果接过小娴递上来的软巾,拭着额头的汗,“皇妹如不记得,就算他们跳得不对,也无法评价,不如这样,他们随我一同跳,这样皇妹自然容易看得明白,对错一目了然,如何?”

    这无疑又降低了难度,寒宫.钰细眉扬了扬,“如此很好。”玫果在上面跳,那下面审的人就只有她一人,就算说谁错多几步,也是无证可查。

    “不过,只得皇妹一人评审,似乎不果一眼就看穿了她打得如意算盘。

    寒宫钰被看穿了心思,面不改色,“那皇姐的意思是?”

    “我们这边也该有一个人盯着,.你认为呢?”玫果紧盯着寒宫钰,她的要求再合理不过。

    “这个自然,可是这儿没多的人了。”寒宫钰环顾四周,.只得几个服侍的丫头。

    玫果拉过小娴,对寒宫钰笑道,“反正今天只是为了.娱乐,我都不介意跳舞给皇妹助兴,皇妹想必也不会介意我的丫头代我当一回评审。”

    寒宫钰顿时垮下了脸,要一个丫头与她平起平.坐,完全没将她看在眼里,但玫果的话说的也很明白,她本人身为长公主,亲自领舞,也算是娱乐于众人,她也不便过于苛刻,反正只不过是个丫头,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过于放肆,就算她偏帮着谁,量一个丫头也不敢怎么多嘴。

    就算多嘴了,玫.果还敢为个丫头跟自己明着过不去不成?

    勉强应了,“一切按皇姐意思。”

    玫果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双方的人都有了,可是却还少公证人。”

    寒宫钰愣了愣,这玫果到底要搞多少名堂?

    “皇妹,你想想看,万一双方哪一方看岔了眼,到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没凭没据的拉扯,伤了我们姐妹的和气,所以要彼此都信得过的中间人,皇妹,你看呢?”

    寒宫钰再是百般不愿意,但玫果说的句句在理,她也无从反驳,“可是这哪儿找这中间人去?”

    “我三哥可好?”这时压上了佩衿,她输不起,也容不得寒宫钰使诈耍滑。

    “那不也是你们的人吗?”寒宫钰见是找玫逸之,心里就打起了鼓。

    “我三哥可是出了名的公证严明,另外我还要人去请了一个人,那个人算算也该到了。”玫果有意拖着时间,时间越长,寒宫钰那三个侍宠对刚才记住的舞步忘得也就更多。而自己这方,冥红,慕秋的记性如何,她不知道,但佩衿的记忆力却是极好的,如果他记忆不好的话,如何能记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来接下别人的生意?只要保得一个记忆力好的,自己这方胜的可能就越大。

    别外拖延时间,也是为了等那个人到。

    “谁?”如果是玫逸之,自然是断了寒宫钰使诈的任何可能性,如果有别的人选,她当然宁肯选别人来。

    “子阳。”玫果轻言漫笑,就象是说一个与他们不相甘的人,“他可是皇妹的夫,不会偏帮于我的。”

    寒宫钰却是面色大变,她虽然身为虞国公主,可以三夫四侍,但是自与子阳联姻,虽可以纳侍,但按规定却只得纳有身份和地位的男儿,她平时生活荒唐,也只能是私下里玩玩,摆不上台面,子阳与她半斤八两,所以二人自是彼此睁只眼闭只眼,中间隔着层纸,大家都不会去捅。

    但如果闹了出来,那就彼此难堪了,再说她的目的在于佩衿。

    佩衿是何身份?身份地位,样样齐全,如果他肯,自可以做得寒宫钰的夫侍。但子阳且能容得下佩衿这样的男儿在寒宫钰身边?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只得许下任佩衿自由的承诺。

    如果子阳来了,就算胜这游戏,也不能开口要佩衿了。

    心下暗恨玫果好深的心计,只是不明她什么时候去通知的子阳,将从后花园出来以后的经过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仍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只是玫果的圈套,“皇姐真会说笑,这一时半会儿的,他怎么能来,还是直接请了玫将军来便是了。”

    “谁说我不能来了?有平安郡主亲舞,我怎么能不来观摩观摩。”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男中音。

    寒宫钰面色数变,终恢复平静,转身看向门口。

    果见子阳和逸之双双立于门外,正笑着相让进门。

    原来玫果自与寒宫钰定下了游戏,便已想好了去通知子阳,只要子阳来了,寒宫钰自不敢打佩衿的主意。

    于是在从后花园到翠花厅的路上,借着小娴扶她之时,将手藏于袖中,在小娴手上写下了‘寻子阳’三个字。

    小娴跟随她多年,自与她心意相通,抽空子出去安派人寻找子阳,告之玫果有请之事。

    之前没得到寻到子阳和子阳肯来的消息,玫果自是顾虑重重,但在她刚才跳舞之时,睨见小娴到门外转了一圈,回来后便向她使了眼色,点了点头。

    玫果顿时心下释然,已寻到子阳,并且他同意前来,心里便有了另一番打算,有持无恐的说出自己领舞一事,就算她看不见,众男的情景,但有三哥和子阳在,寒宫钰即使是想玩什么花样,也不敢动佩衿。

    再说今天这游戏,寒宫钰只是一个跳板,目的不在于她,而是子阳……如今正主到了。

    玫果,寒宫钰与逸之和子阳见过礼,等他们各自入座,奉了茶才道:“谢谢三皇子赏脸了。”

    子阳受她所邀,明知有寒宫钰在不能怎么样,但自上次与玫果反目,这是她第一次肯主动寻他,他又且能不借这机会来缓和彼此的关系,自是巴巴的来了,“从来不曾看过平安郡主跳舞,这么好的节目,怎么能不来?”

    因为快过年了,家里要办年货啊什么的,果子不时要去跑跑腿,当当搬动工,所以更新时间有些乱,特别是名门秀色那边经常半夜才更出来,大家别介意。果子希望能早些恢复正常的更新时间。

第392章 胜负

    玫果笑了笑,将游戏规则说了一遍,子阳顿觉有趣,自是拍手赞成,能看玫果跳舞,这是何等幸事。

    逸之却是笑而不言,深知这个妹妹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可不是供人娱乐这么简单,也乐得于一旁静观其变。

    玫果笑着一拂袖子,指指那满桌的水碗,“玫果深感荣,本来我只是图个好玩,输了喝水,只不过皇妹嫌光喝水不够刺激,所以赌上一把,我又不便扫了她的兴,也就请了三皇子和三哥来一同玩玩,一来大家高兴一番,二来顺便给我们当个公证人。”

    子阳一听有赌注,提了个神,但听说压赌是寒宫钰提出来的,那玫果设套一事应该就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看向寒宫钰,“你提的?”

    寒宫钰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恨恼交加,却只得如实应了,“的确是我提的,不过是想玩得更高兴些罢了。”

    子阳心下一宽,笑着对玫果道:“好啊,不知赌什么?”

    玫果假意想了想,“皇妹突.奇想,我一时也不知赌什么好,不如皇妹先说说,赌什么好?”

    寒宫钰也是心有七窍之人,尽管.满肚子火气,终是心思多变之人,也笑着道:“我也只不过是一时好玩,也没想到当真赌以,要不我们先玩,这赌注先欠下,以后想起了再行兑现?”

    玫果皱了皱眉头,“这只怕就没.了意思了,玩起来也不够刺激。”

    子阳看了看伸长腿于一旁只是看热闹的逸之一.眼,心下有了想法,对逸这道:“这欠着只怕的确少了意思,既然他们不知赌什么好,要不我们来压上一注来助助兴?”

    逸之是何等心思巧妙之人,收回腿,坐直身,笑道:“难.得三皇子看得起,我现在空得个没有实权的官衔,家中产业均是爹娘所有,尚未娶妻,所以说一无权,二无钱,三无女人,我拿什么来赌?”

    子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玫三将军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智勇双全,除意给指点一二,便让人受用无穷。”

    他的心思,逸之已猜到一二,“你想我怎么个压法?”

    玫果不料子阳.一来就把三哥给绕了进去,也感头痛,现在是保了佩衿,却卖了三哥,看向谈笑风生的三哥。

    “其实也简单,我只赌玫三将军一年时间,这一年内玫三将军与我二哥只谈风花,不谈别事。”子阳说完端起茶杯,揭开杯茶,慢慢的啜着,这事说出来象是轻描淡写,但座上众人再明白不过。

    这赌压得大了,一年时间不能助弈风。

    谁不知逸之与弈风交好,而逸之和卫子莫正是弈风的左右手臂,子阳这么做却是要断了弈风的左臂。

    逸之听了这话也不见有任何表示,感觉赌的只是一两银子那么简单,看向玫果,笑道,“果儿,你哥哥一年的自由可就交给你了,你得可争点气。对了,你也好好寻思着三皇子和皇妃有什么宝贝,借这机会向他讨要,机会可只有这一次,难得难得……”

    寒宫钰没想到这事歪成了这样,本意是想讨要佩衿,现在却变成了这等环境,不过能断了弈风一只手臂,到也是好事一桩,反正自己这方胜算在握,也就欣然同意了。

    玫果咬了咬唇,事情展到这一步,有点失了她的控制,现在压上的赌注比压上佩衿不见得小了,压上的是三哥的未来和弈风朝中的势力。

    走到场中,对众男道:“我们开始。”

    六个男儿自然的于她身后站定,慕秋在她跳舞之时不看,这时却并不拖拉。

    寒宫钰和小娴自各自分于两边寻了最得利的位置站了。

    小娴看了看寒宫钰,虽然对方是公主,但她肩上压的却是玫果对她的信任,这个担子对她而言重得不容许她有丝毫闪失。

    接下来,玫果跳的舞步与刚才前部份慢节奏的确相同,寒宫钰这边的三人,自然仿得有模有样,丝毫不差,动作娇柔,倒别有一番风味。

    再看玫果的三位夫侍,明显没练过舞的,从他们生硬的步子中不难看出,跳舞对他们而言绝对是生平第一次,但不管他们怎么生硬,却勉强没有差错。

    但这么比较下来,寒宫钰一方却是处于优势。

    子阳暗暗欢喜,寒宫钰却不象子阳那般高兴了,视线自然的锁在了慕秋身上,越看越心惊。

    的确他的动作生硬不熟练,但是他落脚身体摆动准确无误,绝对没有任何出入,寒宫钰没有忽视刚才玫果示范时,他不曾看一眼。

    而现在另外五人刚才虽然都有记下玫果的步子和动作,这时仍会用关注着玫果的动作,唯有他漫不经心,并不多看玫果。

    他这样的表现让寒宫钰不解,却心惊不已。

    不觉中玫果身型突转,到了后面那加快的舞步,寒宫钰这边的三人刚才走神,这时好在有玫果领着,勉强跟上,就这么片刻间已明显有迟缓之象,但其中一人对舞蹈的确有过人的天赋,很快又自如起,令寒宫钰虚惊一场。

    而佩衿和冥红并不见有多少变化,寒宫钰暗暗担忧,如此下去,还真不知输家是谁。

    暗扣金针在手,没一会儿功夫,寒宫钰这方已有一人乱了方寸,而冥红也开始出错,最终二人先后退出。

    虽然两边都有人退出,但冥红却稍后了些,算下来倒是玫果一方暂时占了上风。

    由于时间隔的久了,寒宫钰之方又有一人已无法记起以前的步子,全凭现看现跟,身型顿时慢了下来,步子开始错乱,而佩衿和慕秋的步子却越来越顺,身体动作也不再生硬,极为潇洒自如。

    寒宫钰也是看得着迷,没想到这两个男人能将玫果这怪舞跳得如此好看。如不是这关系到身后大事,真是极好的享受。

    转眼间玫果跳过的那套舞步已完,身型一转,却是刚才没曾跳过的,寒宫钰那方本有人跟不上,这一来就完全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眼见要败下来,寒宫钰手藏于袖中,手指一弹,金针穿过阔袖刺向佩衿膝盖处穴位。

    佩衿膝盖巨痛,顿时单膝跪倒,忍痛从膝盖处拨出金针对寒宫钰怒目而视,寒宫钰象是什么也曾生,皱眉看着自己方败下来的那个侍宠。

    这突来的变化,让所人都暗暗心惊,逸之看着佩衿手中金针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毕竟没亲自抓到寒宫钰动手,却也说不了什么。

    玫果听到身后骚动,猜到有事故生,随着舞步转身,也看到佩衿手中金针,怒不可揭,但这时停下,却是自动弃权,只得强忍下这口怒气。

    扫眼间见慕秋舞步动作竟比过去领舞的同学更为自如洒脱,不想他不曾看她一眼,竟能与自己的动作不差丝毫的跳出来,他身型敏捷,身体灵活自如,该刚则刚,该柔则柔,配上他飘舞的衣衫下摆,就连常混在街舞队里的玫果都看得痴了,想着以后定要拉他多跳几回。

    再看旁边之人虽然勉强能跟上,但是简直就象条蛇在那儿乱扭,全无章法而言了,简直倒足了胃口,就是在糟蹋街舞。

    寒宫钰也看出这样下去,不消一盏茶功夫,自己一方必定落败,如果不乘着还能支撑除了慕秋,这游戏结局不想也能得知了。

    又再暗藏金针在袖中,反正玫果说游戏规则时并未说不能旁人干扰,就算玫果再怒,也奈何不了自己,虽然手段卑鄙了些,但是能断了弈风的一条手臂,又有何不可?

    就在慕秋转身之际,金针出手。

    刚才一针,逸之和佩衿,冥红已有警觉。但逸之和冥红只道她并不至于大胆到敢公然放第二针,所以也只是冷眼看着她,而并没有多的动作。

    佩衿却是早有防备,已不露声迹的渡到她身边,只见金光一闪,极快的抓住其手腕,然寒宫钰的功夫却已是了得,他终是晚了一步,虽然抓住了她的手,金针却已射向慕秋。

    逸之也是怒从心起,正要拍案而起,场中已是哎哟一声,接着有人摔倒的声音。

    寒宫钰终是公主,佩衿这么抓住她的手,实在不妥,摔开她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向场中。

    本以为摔在地上的该是慕秋,结果不然,慕秋仍漫不经心的随着玫果舞动,而寒宫钰的侍宠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玫果看着慕秋,嘴角噙着会心的笑,寒宫钰这次的小动作,她在转身之际看在眼里,至于那侍宠倒地也在她意料之中,别人不了解慕秋,但她了解。

    慕秋可以一边吻她,一边杀人,自然也就能一边跳舞一边将寒宫钰射来的金针反送给旁边的人,他出手无需用心,只是本能的条件反射。

    这样一来,逸之也不能不留意起这个一身黑衣的冷俊少年。

    寒宫钰张口结舌,没料到事情会展成这样,再看子阳,更是面色铁青,正坐直了身子,握着扶手的手冒着青筋,瞪视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到了这一步,胜负已分。

    但玫果气寒宫钰太过卑鄙,且肯就这么饶她?先不说一会儿提出条件,就是桌上的水也得让她喝干了才能走。

    冷笑着睨了她一眼,硬是跳足了半柱香才停下,慕秋也随她停下渡到冥红和佩衿身边,看了眼佩衿的膝盖,淡淡的问,“没事吗?”

    佩衿摇了摇头,“小伤。”寒宫钰刚才那针目的只是让他跳不下去,所以力道并不过大,并没伤到筋脉。

    装作刚才什么事也没曾生过,笑看着寒宫钰,“小娴,我皇妹四人,该喝多少碗水啊?”

第393章 无关紧要的人

    小娴在人前却不会象和玫果单独一起时那么全无顾虑,将自己摆正了丫头的地位,恭恭敬敬的行过了礼,也不看寒宫钰黑着的脸,“禀小姐,奴婢只是记下了几位公子错了多少步子,可是算数却是算不来的。”

    玫果装作有些不高兴,略沉了沉脸,“你怎么办事的?大概多少总有个数吧?你可别算多了,冤枉了我皇妹。”

    寒宫钰虽然没能把自己一方的人一步步错了多少,对方比自己这方多跳了多少算得清楚,但光那黑衣少年那一步不差的多跳那半柱香也就够得他们受的了,脸也就拉得更长了,但她愁的却不是喝水,而是不知玫果要他们做什么。

    至于喝水,玫果多半也就是说说,数落她几句,帮她的夫侍出出气,哪能真让她大冬天的,喝这么多的凉水?

    小娴用眼睛点了点桌上的水碗,为难委屈的低声道:“奴婢真算不来,如果请账房先生来算的话,只怕这四桌子都摆不下。”

    玫果装模作样的又责怪了.小娴几句,转头看向逸之和子阳,“小娴没读过什么书,算不好也不能太过责怪她,不知三哥和子阳有没有算得清楚?”

    逸之有些着恼寒宫钰使下三流.的手段,见妹妹揪住不放,按着她的性格也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索性把这麻烦直接丢给了子阳,“三皇子可曾算得清楚?”

    子阳看着那一桌子的水碗,也.觉得头痛,不过这水反正不是他喝,加上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赖皮,清了清噪子,“我也没认真细算,不过只怕是要好几桌子了。”

    玫果笑了笑,“不过我们有话在先,这一桌子的水也.就是上限了,几桌子倒也就不必了。”

    寒宫钰听了这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话中之.意,还真要自己喝这一桌子的水不成?那一桌子重重叠叠,少说也有一百来碗水,四人喝下,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皇姐……”

    玫果这才转头对她笑着,“皇妹,愿赌服输,对不住上的笑灿烂如三月阳春,却让寒宫钰,从脚寒到了头顶,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你当真要我们.喝这些……”寒宫钰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拉下了脸。

    玫果咬了咬唇,也有些为难,“我也不忍心,可是这不只是你我二人的事,可是涉及到在座的所有人,我们都是身份的人,我给皇妹免了,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万一……不守信用,传出去了,可是要受人耻笑的。”

    寒宫钰恨得咬牙切齿,但玫果重信用,这是不争的事实,看来想躲过是不可能的了,冷冷的瞥向身边那几个侍宠。

    那几个侍宠吓得抱着胳膊直颤悠,哪怕抬头看她,就连‘我们帮公主喝’几个字都不敢开口。

    佩衿等人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喜怒,肚子里却早就乐开了花,个个抱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态度,自然不会有一人出面求请。

    子阳和寒宫钰的关系,自然也是不方便出面,看向逸之,现在能说话免了寒宫钰喝水之灾的只有他了,偏偏逸之懒洋洋面带微笑的靠坐在那儿,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看样子全没有要出面的打算。

    寒宫钰也是一一扫过所有人,知道是没人能帮了,重重的冷哼一声,踹了身边一个侍宠一脚,还不去。

    那几个侍宠更是面色惨白,其中两个架着被金针刺中仍不能走动的侍宠飞快的扑到桌边,看着那一大桌的水碗,只差点没晕过去了。

    寒宫钰磨磨蹭蹭的走到桌边,动作还算优雅,反正免不了了,不如做得大方些,省得被人笑话的更多。

    刚端起一碗水,尚未凑到唇边,玫果的声音传来,“皇妹,等等。”

    寒宫钰心里一喜,难道她当真只是走个过场,让自己难堪一回,到真要喝的时候才开口免了?

    玫果不急不缓的走上几步,对子阳道:“我们的赌注可是有两样,一是喝水,二是三皇子亲自压下的赌,如果我们输了,我三哥可是会兑现的,现在我胜了,三皇子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子阳和寒宫钰心里顿时一紧,各自揣摩着玫果要做什么。

    逸之也好奇玫果弄这么大的排场,到底是玩什么花样,坐直身,看向笑口呤呤,象只是贪图好玩,向大人在讨一件喜欢的事物的玫果,“果儿,你想要什么宝贝?这可是你三哥一年的自由换来的,这东西太差了,我可是不依的。”

    子阳更是心头紧,玫逸之难缠是出了名的,刚才要断他与弈风的关系,他不露什么声色,暗地里只怕是早动了怒气,现在玫果胜了,他且有不借这机会讨还的道理。

    但身为皇子,背后怎么做人,自不用说,到了外面,却是马虎不得的,也笑了笑,“玫三将军,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

    “好说好说,如果果儿输了,三皇子又且放得过我?”逸之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虽然现在玫家交了兵权,但势力尚在,倒不怕这三皇子敢拿玫家怎么样。

    子阳无奈,只得转头问玫果,“你要什么?”

    玫果先向逸之叹了口气,“还真要让三哥失望了,我还真没打算向三皇子要什么宝贝,不过想向他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讨人?还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逸之觉得意外,想不通子阳身边有什么人能让她这样大动干戈,虽然子阳与自己之间的注赌是了玫果意料之外的,但她自己本身压下的筹码也并不小。

    子阳和寒钰宫也是面面相觑,个自把自己身边的人细细清理了一遍,最后一致没觉子阳身边有什么人值得玫果讨要。

    “你要讨谁?”

    玫依然满脸笑意,就象是在讨要一个毫不足道的小厮,“我想要—严辛。”

    严辛?这是什么人?

    逸之顿时愣了,在他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名存在。

    寒宫钰也是丈二金钢摸不到头脑,这严辛是何许人?如果子阳身边有这么一号重要人物,她不该不知。

    子阳愣了愣之后,眼里闪过一抹警惕,“你要他做什么?”

    果子过些日子会考虑新书的事,希望大家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书,什么样的男女主性格。

第394章 玩够了

    玫果虽然笑得很随意,但从她的眼神里,谁都看得出,对这事,她是认真的,势在必得,那么这个叫‘严辛’的人,也就更加让人费思了。

    翠花厅顿时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厅中只三个人对这个‘严辛’这个名字不陌生。

    其他的人都在刨脑子,挖心肝的回忆,看自己有没有在哪个角角缝缝里听到过这么一个人,但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比起玫果的一脸坦然,子阳的表情就复杂多了,死死盯着玫果的眼睛,象是要把她的眼球剥开来,仔细研究。

    除了这对视着的一笑一静两个人外,还有一个人总算明白了玫果今天这一行为的目的,那人就是佩衿……

    因为‘严辛’这个名字,玫果还.是从他这儿得知的,只是他没想到玫果会这么快行动,快得出乎了他的意料。

    寒宫钰最先沉不住气,看向子阳,“.严辛是何许人?”按理她不该在这儿问,因为玫果既然开口要,肯定这人有着什么深远的背景,但她怕子阳一答应了,回去就算弄明白了这个人背景,再来反悔已经没有机会了。

    肃静的气氛被打破以后,各人.也就放松了,该靠回椅子靠背的,靠了回去,该坐下的,也就找地方去了。

    子阳也放松了下来,收回审视的眼光,没有回答寒.宫钰,笑问玫果,“果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为何要他?”

    玫果慢慢走到一张软椅上坐了,“我喜欢医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学医之人自免不了接触些‘毒’,既然免不了,就得与一些毒物接触,可是我不擅于与毒物打交道,很容易被毒物所伤,所以就得寻一个擅于与毒物打交道的人,如果说起擅长与物毒打交道的人,自然是擅长饲养毒物的人,而我多方打听,得知一个消息,最擅长饲养毒物的非严辛莫属……而这个严辛却是三皇子的人。所以我想讨来用用,你看如何?这么一个小人物与我三哥一年的自由比,我三哥只怕是亏得大了。”

    毒?寒宫钰看向佩衿,难道她要这个擅于饲养毒.物之人是为了佩衿?按玫果对那些夫侍宠爱到极点,为了他们不惜一切的作风,的确十分相附和。

    暗自冷笑,玫果.还以为佩衿身上的蛊毒是一般毒物的毒能解得了的?也太小看母亲了,既然是这样一个人,给她就是了,让她慢慢折腾去。当下也就不以为然了,她哪里知道佩衿身上的蛊毒已除。

    子阳可就没寒宫钰想得这么轻松了,他知道有这个人在手上,意味着什么,但玫果不可能知道这个人的作用,但既然不知道,她为何指名点姓的要这个人?

    难道当真只是为了那人擅长饲养毒物?他不信,“当真只是为了想让他饲养毒物?”

    玫果扬了扬眉,故意露出惊讶,“难道他还另有用处?到是要向三皇子请教了。”

    子阳现自己漏了嘴,或许她当真不知道,如果被她察觉到什么,查了下去就不妙了,呃了一声,“我只是好奇罢了。”

    玫果也不深究,“那这人,三皇子什么时候给我呢?我弄了批毒物,就这两天就要到了,这可是已经烧开了水,就等着米下锅的急事。”

    子阳对玫果的话自然不会相信,但又拿不准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不管真假,答应的事,却没办法当着逸之的面推翻,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再做打算,“我这就吩咐人去给你寻来,你是想把他送来这府上,还是去别的地方?”

    “谢谢三皇子,那我就在这儿恭候了。”她没见过严辛,也想过被人调包的可能,但如果对方真有心这样做,她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作用,毕竟自己不认得,人家一口咬定,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也只能见步行步。

    逸之听到这儿先不管玫果拿这个严辛到底什么用,既然开了口,当然要货真价实,“这养毒物的人可开不得玩笑,万一技术上或者哪儿差了些,可是要命的事,万一放跑了什么,伤了我妹妹,这事可就可大可小了。”

    既然玫果说天下无二人,那对方临时去找个假货也是不容易的,把话放在这儿也就堵了调包换人的这条路。

    子阳本就有调包的想法,被他这么一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逸之这话说的很明白,就是暗藏着威胁,小不必说了,如果往大里说,以玫家的势力,弈风太子的权势力,玫果虞国的地位,这几股势力联合在一起,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没办法抵挡,“玫三将军,尽管放心,我定会派人叫严辛小心服侍,不出一点差漏。”

    拍了拍手,唤起来自己的跟班,要他马上去叫严辛收拾行礼到镇南府候命。

    玫果这才又转向寒宫钰,“皇妹可以开始了。”她刚才叫停并不是想免了寒宫钰的罚,而是怕她这一桌子的水下去以后,光顾着跑茅房,误了正事,所以才把该解决的事先办了,再来和她慢慢的算这个账。

    敢伤了佩衿,最少也得让她上吐下泄的折腾上几天,怎么也得让她少几斤肉,要不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任她捏。

    寒宫钰板着脸,端起刚才放下的水碗,又恶狠狠的剜了三个侍宠一眼,那三人忙双手捧了水碗灌了起来。

    他们现在再明白不过,谁能多喝些,能让这位公主娘娘少喝几碗,谁回去没准还能保得周全。

    寒宫钰磨磨蹭蹭,耐不住玫果的虎视眈眈,也只得将水碗凑到嘴边,本想着能拖就拖,偏玫果这天杀的,还不满足,竟然也渡到书案边,也不嫌累的,一碗一碗水的亲手递给她,逼得她不喝都不成。

    将她恨得入了骨,一边喝水,一边怒瞪着她。

    偏玫果却是油盐不进,任她怎么瞪,就是笑口呤呤的看着她,不厌其烦的做着传递工作。

    她指望着让那三人多喝些,结果倒成了她喝得最多。

    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三人已是撑不住,叫唤连连,又不敢不喝,涨得面红耳赤。

    她自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水不比得现在的脾酒,喝多几杯,很快就能上厕所解决,这水喝进去,肚子中撑得浑圆,却半天还没小解的意思。

    寒宫钰瞪着面前的水碗,早把玫果十八代祖宗全骂光了,也没理会那些祖宗中,也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祖宗。

    又是几碗水下去,再也站不住,小娴体贴的搬来椅子,她一屁股坐下去,这肚子却更是难受,终于有了小解之意,顾不得礼仪,一路奔了出去。

    玫果咬着唇笑看向佩衿,有些得意洋洋,佩衿心存感激,对她的小孩儿报复做法,却是摇头叹笑,不管她天真也好,无赖也罢,终是为了给他出气。

    子阳却是满肚子不是滋味,她如此偏帮自己的夫侍,让她嫉妒得狂。如果她当年是与自己订下的婚约,那该如何?是否也会如此对自己?

    越是这样想,越是不服这口气,只等事成,玫果必须回到他身边,不惜任何代价。

    随着寒宫钰和那三个侍宠的进进出出,那书案上的水减少的度却越来越慢,算下来,她已经喝下了三十几大碗的冷水,现在不光是小解这么简单了,开始腹痛如绞,只道是冰水喝的多了所致,却没想到玫果在给她递水之际,落下了少量泄药。

    只不过她用量极为讲究,不会作太快,在寒宫钰喝下二三十碗水后才开始作,不但如此,这药性虽然来的缓慢,但是后劲却长,等她回去,任什么药也治不了,足足能让她拉上六七天的,药性才会慢慢消失。

    这几天足够她脱层皮了,等不泄了,要恢复体力,在床上最少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就算她怀疑是自己做的手脚,要全京城最好的太医诊断,也查不出是被人下了药,只能认定是喝冷水太多造成,再是恼怒,也是咬玫果不进。

    如此这番又是两盏茶功夫,那三个夫宠相互靠着瘫倒在地上,一口水也喝不下了。任寒宫钰怎么瞪眼,打骂,也顾不得了,只是一味摇头摆手。

    寒宫钰开始还能骂人,到后来瘫在椅子上,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视线从还剩了近半桌的水碗移向玫果,已经不是瞪了,带着哀求之意,见玫果仍端了碗水,死的心都有了,两眼含泪的看向子阳。

    子阳与她虽然并非真情实意,但终究是夫妻,也是不忍,唇动了几动,这求人的话却说不出口。

    逸之看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差不多了,再玩下去真要出事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天不早了,这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

    玫果也知道寒宫钰喝的已经到了极限,再喝可能真要撑死在这儿了,明白三哥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也就顺着他的话,望了望门外,“哎呀,玩高兴了,竟忘了时间了,都这时辰了,罢了罢了,我还得去给我爹请安呢,今天就玩到这儿,下次再玩过。”

    寒宫钰顿时长松了口气,彻底软在了那儿,直呻吟,誓定要找机会把今天受的这罪讨回来。

    玫果扫了桌上所剩的水碗,对门外小厮叫道:“去寻个大缸来,把这些水装上,给二公主捎上,带回府上去慢慢喝,省得二公主落下个不守信用的骂名就不好了。”

    寒宫钰脸上更是乌云滚滚,但只要不要她再喝这些该死的水,怎么都好吧,反正扛水缸的不是她,只不过走在街上有些丢人罢了,所幸她有辇车,权当看不见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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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囚禁

    雪飘飘零零的下,一些被风吹落了雪,露出真身的树杆上,又散上了一把盐珠子,慢慢的越来越多,最终给树枝覆上了一层白。

    离洛不知这是第几冲到大门边被这弈院的护卫拦下,他的耐心被消耗到了极点。

    被招回来后,末凡,慕秋,冥红,佩衿均不在院中,也没交待下招他回来做什么,不管问谁,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一回到这儿就想到死去的玫果,一想起她,就心痛如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感觉就是没办法消失,而且越来越强烈,在这鬼地方一刻钟也呆不下去。

    不知大家还不知道玫果的死讯还是有意隐瞒,院子里虽然冷冷清清,但竟没有死了主人,穿麻带孝办后事的景象。

    虽然心里迷惑,但是玫果之.死是他的死穴,没人主动跟他说,他也就不会去问,他想要知道的只是招他回来做什么,如果有什么事要他去办的,他会尽快去办了,再次离开,反正现在弈园对他而言就是地狱,煎熬他的心的地方。

    可惜回来后,末凡见不到,也没人.告诉他要做什么,想要离开,却不行了,不管他正大光明的走大门,还是想翻跃围墙,都马上会有人出来阻拦。

    他也和那些护卫和隐卫们动.过手,而且不止一次,但弈园的防卫能力,自是一流,虽然那些人并不伤他,但他想离开,却也不可能的,再说他也不忍心对这些与他们长年相伴的护卫和隐卫们真格动手,伤了他们。

    这样一来彼此顾虑,打来打去,打足了几个时辰,他.也走不出弈园,对方反正人多,累了就换人,他就没人可换,一个人对人家的轮流战,结果不想而知,最后累得手也抬不起来,偏偏每到这时候,就不知是谁使阴招,隔空点穴,让他动弹不得,被那帮护卫象抬死狗一样,丢回他的床上,直到穴道自动解开。

    除了不能离开以外,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下人.们该怎么服侍他,还是怎么服侍他,没有半点不妥之处。

    如果说末凡知道了玫果之事,那为何不露面,对.他更是没有处置?要知道不管是哪一国知道玫果之死与自己有关,那都是死罪,他一招就回,全不躲避就是想自己担下来,免得连累村民。

    可是照这样的.情形,就不象是知道实情的样子。但如果不知,又为何把自己软禁在院中不得离开?

    他百思不能得其解,也在门口闹过几回,每次结果都是一样,在他累得不愿动弹时就有人点他的穴,开始的时候,他只道是自己太累,所以才中招。

    次数多了,他就留上了心了,每次在疲惫不堪的时候,就会全神戒备,按理这院中护卫的身手,在他全神戒备的情况下是点不了他的穴的,可是对方不管他怎么防,就是能准确无误的点中他,最后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而且高得可怕。

    在弈园,冥红和慕秋的功夫都是相当了得,特别是慕秋更是高深未测,到底有多高,他们不知道,但他试探过好几次,慕秋的确不在院中。

    那这个藏在暗处之人是谁?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在院中十余年,第一次知道这院中还隐藏着如此高手。

    但那人对他没有恶意,除了助护卫点他穴道外,绝不出手。

    门是出不去了,就去找梅院找末凡的晦气,可是去了也白去,反正是见不到人,着脾气,踢破了他的大门,不过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搬了新门去换上,踢破的门自然有人拿去修理。

    不管他踢破多少扇门,马上就换上多少扇,就象这些门是专门为了让他踢而准备的。梅院也没什么改变,只是给平时负责修理木器门窗的工匠增加了工作量罢了。

    闹到后来,他也没闹得没劲了,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没事就在院子里瞎逛打时间。

    每次他逛到一个地方,傻站了许久以后,才现,他所站的地方都是玫果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这时他又正好站在了后山河边,脚下正是那次在后山游水,被玫果半偷半抢抱走衣衫的地方。

    仿佛看到玫果将他的衣衫丢在地上,跳上去乱踩的样子,当时他怒火冲天,这时嘴角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笑过之后,见她转身要走,不自觉的朝那冲他做着怪相的身影追上两步。但那娇小的身影在山水间淡褪,慢慢消逝。

    他的心跟着下沉,沉到冰湖谷底,恍惚间,难道是她的魂回来了,回到了弈园?

    突然间象有一道无形的力道,拉着他直奔向玫果的住处。

    在院门口猛的停下脚,急促之间,竟忘了他是习武之人,狂奔之下,竟没有调节自己的呼吸,这一停下来,剧烈的喘息着,竟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顾不上自己是否呼吸顺畅,看向院内。

    院内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小丫头坐在门边上玩着石子守着门户。

    门口还摆着那只放鳖的缸,只是已经没了鳖,空空的让他的心更生了些凉意。

    不觉中走到台阶下,静看着那合拢着的雕花门,那晚他几乎被她气死在这门里,现在看着却没了气……

    刚迈上一步台阶。

    小丫头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道:“离公子,郡主没回来……”下面的意思当然是,她不在,这门是不能进的。

    离洛停了下来,呃了一声,是没回来吗?搓搓脸,自己这是怎么了?

    又一个小丫头在门口唤这两个小丫头吃饭了。

    两个小丫头见离洛在,又不敢就这么丢下他离开,这儿虽然是郡主的私院,但面前的人可是郡主的夫侍,也是这院子里的主人。

    “你们去吧,我只是随便逛逛。”离洛自不想丫头们为难,扰人家过了吃饭时间,只有吃冷饭了。

    小丫头这才欢欢喜喜的向他曲膝行过礼,小跑出了院子和门口等着的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笑着走了。

    离洛转过身也不离开,就在石阶上坐下,凝望着那个空缸,眼里空洞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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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人鬼交心

    “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个冰冷冷阴柔女声传进离洛耳中,他全身一震,视线从水缸快移到站在门边上的那袭随风轻扬的白色下摆。

    再慢慢上移,最后停驻在那张冷眼看着他的绝秀清雅的脸上,或许不再是人的原因,她这时的脸没有什么血色,白得近乎透明。

    他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忘了动作,忘了思考,也忘了呼吸,直到她轻飘飘的从他身边走过,推开那两扇雕花门,迈进屋,才想起起身,懵懵的跟在她后面,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果然回来了,是不舍得这个地方,还是来找他索命的?

    玫果在镇南王府打寒宫钰和子阳扛了水缸离开后,但急着查看佩衿的伤势,细查过后,现只是微微刺伤膝盖处的韧带,只消吃些消火之类的药物,好好休息几日便不会有什么事。

    没过一会儿功夫,果然管事领了一个自称‘严辛’的男子前来。

    那男子大约三十来岁,长相.不差,可以说算得上英俊,但是不知是不是与毒物接触太多,总让人感觉他眼里带着股阴霾之气,让玫果看见他就觉得全身毛孔‘飕飕’直竖。

    他说他叫严辛,但玫果哪里认得.他,看向靠坐在椅子上的佩衿。

    佩衿到处游走,打探消息,一些.特别人物自然是见过认得的,包括这个严辛,当然严辛却认不得他的。

    佩衿细仔看了来人,并无易容等痕迹,向玫果轻点.了点头。

    玫果这才对严辛道:“以后要辛苦你了。”

    严辛听见对他说话,才敢略抬头看了看站在上方.的玫果,这一看之下竟微微一愣,早听传闻平安郡主貌美无双,又是皇家贵族,定是艳美绝伦,傲慢十足的女人,不想竟是这么一个清雅得可以说过份的姑娘。

    但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却有一股寒气,让他心里.一惊,不知她向来如此,还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她?忙低了头不敢看她,“为郡主效劳是贱民的荣幸。”

    一抹冷笑从玫.果嘴边一闪而逝,微笑道:“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

    严辛埋着头自然没看见玫果闪过的寒意,听她好声好语,略放了心,“一切听从郡主吩咐。”

    玫果点了点头,吩咐管事的先带他下去暂时安顿置下来,第二日随她一同回弈园。

    严辛离开的,马上叫来得力的护卫好好看实了严辛,不能容他有所闪失,她不能不防子阳杀人灭口。

    安排好事务,才向冥红和慕秋等人慎重道过谢。因为在王府,与他们之间的行为举动,不能不有所顾虑,只在言语上谢过,至于其他也就只有以后再补了,这时天色已是不早,大家便各自散伙回屋休息。

    她在王府中的院落十分的宽敞,房舍众多,夫侍们到了府中,除了平夫以外,别的夫侍不能在她寝室中过夜,但都各备有房间,无需挤在一间屋里。

    她对寒宫钰的为人实在不放心,怕她针上带有什么一时半会不会作,又让人难以察觉的毒药,亲自送佩衿回房后,便没再回自己的寝室,留宿在佩衿房中,关注他的伤势有无变化。

    一宿过去,并无什么病变毒,才安了心,备车备马回弈园。

    回到弈园,个人自然先个自回自己院落了。

    玫果也不例外,坐了这许久的车,回到弈园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回去更换衣衫,不想竟看到坐到门口呆的离洛,心里嘀咕,不知这个末凡弄他回来做什么。

    看他匆匆离去,在这儿出现,不用想也知道是末凡招的他回来,一想到末凡心里就堵得难受,想了这么久,以为已经想通了,看来并不是这回事。

    走到桌边,拿起温着茶壶自顾斟了一杯,正要喝,回头见离洛仍跟在她身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自己,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不走?”

    离洛转到她前面,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你回来了?”

    玫果愣了愣,以前她回来,遇上他,可向来是互不搭理,他几时问候过她?“我不能回来?”

    离洛轻咳了声,避开她有些不耐烦的视线,“不是,你是回来看看,还是有别的事?”

    玫果见他回了弈园,哪里会想到他仍然并不知自己尚在人世的事,心里纳闷,这才几天没见,怎么这人就不正常了?“没事,我就不能回来?”

    “难道你不是回来找我的?”离洛眼里透着失望,他宁肯她恨他,也不愿象现在一样,明明是他害死了她,她却对他不屑一顾。

    玫果对他的话更是摸不到魂,“我找你做什么?我要换衣衫了,你回去吧。”

    离洛耷拉着头,长叹了口气,慢慢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转身看她,“你当真不是回来向我索命的?”

    索命?玫果这才想起,他指的是诱她出宫,坠涯之事。

    那件事她不是不恼,但为他解毒的那些日子,便已经想开了,既然他也是无心之过,再说也后悔了。

    参于那事的人还有肖恩,她能原谅肖恩,又何必对他耿耿于怀?那事过了也就过了,不必再提。

    “我只问你一句,那日我坠涯,你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她没忘那日在涯下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鬼泣之声。

    他没默了,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许久才低声问,“你在下面还好吗?”

    下面?玫果双眉一挑,突然想到什么,难道他尚不知自己还活着?“你回来可见到末凡?”

    他凄然一笑,她回来果然是为了末凡啊,“不曾见,我回来,除了下人们,没有人在院子里。我也寻了他几单日,不知去了哪里。”

    “下人们没说吗?”

    离洛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下人们一问三不知。”

    玫果算是明白了一点,肖恩隐退,末凡不可能不知,那离洛之事,他也自然不可能全不知情,虽然不知他为何几日不在院中,但如不是他交待下什么,离洛怎么可能在下人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

    听说末凡不在,她竟长松了口气,不必担心见到他以后,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正是因为末凡事先的安排,离洛才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这么说来,他是当自己是鬼魂?

    这一现让她又起捉弄之心,转身看着他。

    他此时眼里又透着她在村庄初见他时的那种自责,后悔,绝望,痛楚掺和在一起的神色。

    突然心情大好,虽然不再恼怒于他,但有机会就小小的折磨,报复他一下,绝对是大快人心的。

    他抬起头,见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想些什么,神色古怪,就如她活着的时候想着鬼点子折腾人的时候一般,心里更是难受,“在下面还好吗?”

    玫果故意长叹了口气,“一个人孤孤单单,你说能好吗?”

    离洛心如刀绞,蓦然抬起头,双眸有些泛红,“对不起,那日令你枉死,非我所愿,如果……”他咬了咬唇,如果玫果还活着,这些话,他自是说不出口,但如今她已是鬼魂,还有什么可瞒的。

    玫果灵机一动,他当自己是鬼魂,说话没那么多顾虑,或许能借这机会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这念头一动,已不再是刚才所想的纯粹捉弄,装作难过的样子,“如果什么?”

    “如果你当真觉得太过孤单,我下来陪你,可好?”他的神色突然柔和起来,竟还有一些期望之色,“我一直想下去陪你,只是怕你不待见我……”

    玫果心里一动,鼻子竟有些酸,这还是她以前所认识的离洛?那条冷血蛇?

    他等了等,不见她回答,又咬了咬唇,“虽然你我并不合,但有时打打闹闹,不也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

    玫果听得心里难过,他这个样子,也实在让她心里过去不去,虽然自己对他并没什么想法,但也不愿别人为了自己伤心难过成这样,想告诉他自己活着,但有些事情的确应该去弄清楚。

    虽然可以用别的方法同样可以知道,但那又需要更多的时间,再说从他嘴中得知,且不更加精确?

    忍下涌上的冲动,幽幽道:“既然你是无心,那为何要助子阳害我?”

    他唇角轻勾,笑了笑,那笑却苦涩凄然,她果然是知道的,“你自小高高在上,有万人拥着护着,哪能知道世上有许多事都是出于无奈,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得付出更多更宝贝的东西。”

    “你的说无奈,是指留在弈园?”玫果小心试探。

    他摇了摇头,“我到弈园时,还年幼,不懂得什么是无奈,只是知道我留在这儿,有朝一日,为你效命,便能让族人安居乐业。”

    果然,玫果深吸了口气,再呼出,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安排,笑了笑,“怎么说,你们留在这儿也都非出于本心,想离开,想高飞也是在情在理。”

    他眼里闪过一抹屈辱之色,但很快被自责淹没,“也难道你会这样想,我自小在弈园,除了你儿时……罢了,过了的事不说罢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在这儿长大,随王妃学的武,王妃便是我的师傅,这儿……这儿是我的家。”

    玫果完全懵住了,他当这儿是家?

    我们小虐下小离,好不好?

第397章 人鬼有别

    玫果完全懵住了,他留在这儿并不出于无奈,而是当这儿是家?

    而当自己母亲是师傅……

    这是什么跟什么?既然如此,那为何又要与子阳串通一气?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与子阳……”玫果话说出口,才又想起,或许真是小恶魔过于的邪恶让他恨自己入骨吧,再次涌上的怒气,瞬间消减,“你就这么恨我?”

    “过去的确厌恶你,但谈不上恨,我助子阳,只是为了一个人情。”离洛想反她已经不在了,能这么坦言相对,也是极好的,虽然不指望她能原谅自己。起码一会儿他下去了,两人见面,也不至于象仇人一样。

    玫果心下已是了然,不过她要他亲口说出,“什么人情?”

    “我的村民所在地的饮水河.中两年前出现了一种会放毒的怪蛇……”他说起怪蛇,忍不住又看向玫果……而玫果这时看他的神情也带了些玩味。

    这神情与那个肖巧与她实在相.似到如出一人……而她尚在村中……没想到能再见玫果鬼魂,竟放下娶她的话,顿时觉得头痛。

    如果肖巧不同意嫁他也就罢.了,同意话,也只有负她了。

    反正只要玫果愿意,他就要下去寻她的,不管二人.打也好,闹也好,终强过现在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只要人一死,这世上的恩恩怨怨也就了了,也算不上对不住肖巧了。

    玫果见他提到怪蛇,也自然想到那日水中被他强.吻之事,对着他也有些别扭,脸上神情也开始不自然,忙低头饮水掩饰自己的不安。

    “那蛇怎么了?”

    离洛见问,收起纷乱的心思,“那水有毒,村民均或.深或浅的中了毒,有不少村民中毒过深,丧了命,所幸三皇子路过,用他的太医所配的灵药解了村民的毒,大家才算避过那一场灾难。我们村民众多,当年王妃没少费心思,才将我们安顿下来,如今那水有毒,却是喝不得了,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一时间又无处可去,而王妃去所去无踪。正无奈之下,子阳要太医配制良药,虽不能解了水中之毒,却将那毒淡到不至于取人性命。

    情出无奈,也只.能暂且如此,等寻到王妃再做打算,不过欠下了三皇子这天大的人情。”

    玫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真是天下的人情,如果他知道事情真相,不知他又会做何感想?

    离洛只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但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事情说出来了,他心里也算好受些,“这后来,子阳不时与我联系,不过都只是随意聊聊,并无其他,直到……”

    他说到这儿,咬住唇,不再说下去,神色间显然有不便出口的话。

    “直到什么?”

    离洛犹豫了片刻,这过了的事,也没什么说不得的,“直到你与太子联姻,子阳要我助他娶你为妻……”

    过去他对她并没情义,她爱嫁谁,嫁谁去,都与他无关,甚至还巴不得她早些嫁,离他们远些。所以嫁太子,嫁子阳对他而言没什么不同,也就欣然同意了,正好还了子阳那个人情。

    可是这时说出来,才现不再是以前那般无所谓。

    玫果心里突然点起了一把火,这家伙为了还人情,就把她当货品出售了,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姓离的,你可真可以啊?在这院子里,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老死不相往来都没问题,你凭什么算计我?”

    她火在他意料之中的,不过他还不习惯忍耐她的脾气,把脸往旁边一撇,“你过去在院子的时候,整天做的都是害人的勾当,我当然想你早些出去,大家清静。”

    这话在玫果听来当然很不中听,拍着桌子,一句那小p孩做的好事与我何关,差点就说出口了,好在反应得快,硬吞了回去,眼里透着一丝不屑,“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条破蛇吗?我实在是懒得再跟你这混小子计较。”

    “混小子?”离洛拧紧了眉头,无语的哈了口气,他与玫果还真是八字不合,这都人鬼之别了,没说上多久的话,二人又吵翻了天。但说来说去,终是他对不住她先,也不于她争辩。

    说了这半天,口也干了,见她倒是悠闲自在的坐在那儿喝茶,自己干站在这儿,想着反正一会儿也要下去陪她的,到时大家是鬼了,还不知要吵闹成什么样子,也不必与她客气,上前一步,也不另拿杯子倒茶,直接抢了她手中刚斟满的茶,凑过嘴边要喝。

    就在这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视线下垂,看着自己手中茶杯。

    刚才她护着茶杯的时候,他碰到了她的手,虽然有些微凉,但的确是碰到了,而鬼……又怎么会被人碰到?

    热茶透过茶杯,自然感觉不出上面所带的体温。

    他紧紧盯住她。

    玫果被他突然这样看着,不知自己身上哪儿出了问题,低下头左右看看,没现问题,干脆也抬起脸瞪着他,“我看我做什么?”

    离洛没答,将茶杯凑到鼻下闻了闻,浓浓的茶香随着热气冲击着他的嗅觉,但他闻到的却不止这茶香,而是隐藏在茶香之后的另一种若有若无,淡得不易让人现的幽香,全身一震,这淡淡的幽香,不久前,他才尝过。

    他握紧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将茶杯稳稳的顿回桌上,口齿间还有她那股淡淡的幽香。

    蓦然手腕一转,略一提脚,手中已多了他杀蛇时含在口中的短剑。

    玫果心里一惊,他现在的神情与刚才相差太大,这是要做干什么?该不会真的是想自杀去下面找自己吧?“你不必寻死了,我可不想在下面天天与你横眉冷对的。”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里却渗上怒意,“可是我喜欢与你吵,让你不得安宁。”

    “有病。”玫果白眼一翻,“你走吧,我要换衣服。”

    “鬼换衣服还怕人看?”离洛气得笑,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人鬼有别,当然不能看。”玫果看着他那笑,火气就开始上冲,反正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懒得再和他胡扳。

    “人鬼有别,我做鬼便是。”他手臂一扬,手中短剑往自己身体上插落。

第398章 该上哪上哪去

    玫果从离洛抽了短剑在手上,就全神注意着他,怕他当真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她气他,恼他,拍桌子想骂他,但却没想让他当真去死。

    见他动手,心里猛然抽紧,条件反射的推向他的右手阻止他的自杀行为。

    她出手是用尽了全力的,他的手臂也如她所愿的偏离了方向,没再向胸口插进,却插向了他的大腿。

    短剑穿过紫袍,直没剑柄。

    玫果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海,整个头滚热难受,上次慕秋差点丢了性命,已让她心身疲惫,现在又来个离洛,还要人活不活?

    虽然现在这剑不是刺在胸.口,但如果一刺进了腿部大动脉,也是片刻间要死人的。

    低下头见他手掌上有鲜血渗出,.顿时一阵心慌,不及多想,掀开他的衣袍,就要去解他的裤子腰带,动作麻利。

    这活一看就知道是常干的。

    离洛自从抢过那杯子,视线就.没离开过玫果,这里见她这动作,眼里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是喜,又是怒,更多的却是纠结,极快的握住她已扯住腰间丝带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

    玫果瞟了眼他握着剑柄,仍在渗血的手,有些着急,“.拿开你的手。”

    离洛不放开她的手,握着剑柄的手,带着短剑,慢慢.抽出。

    玫果脸色大变,“不要拨。”另一只没被他控制住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拨剑。

    万一这剑是刺.在什么要害部位,这剑一拨出来,势必大出血,以现在的医辽设施,是很难应付那种大出血的。

    可是她的力小,压住他的手腕,只不过是给他增加了一点阻力,短剑仍慢慢被抽出。

    玫果紧张得呼吸都快闭住了,微张了嘴,看着剑一点点抽出。

    不过很快她现抽出的剑身上,并不带血迹,直到短剑完全离开他的腿,也没血柱喷出。

    玫果长松了口气,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

    幸好,幸好,随着短剑重新回了他的靴子,才又想起什么,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摊开手掌,上面哪有什么血?再翻开他的手掌,却有一道划破的痕迹,渗着血珠。

    原来那短剑并没刺进他的大腿,只是擦着腿刺了过去,刺穿了衣裤,并没伤到身体。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掌伤到了罢了。

    至于手掌上的伤,也并不重,就算不上药,一会儿就会止血,过上些日子也会自动愈合,并不足以让人担忧,害她白白受了一场惊吓。

    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他嘴角带着笑,“不是鬼吓人了吗?”

    ‘呃’玫果张口结舌,知道装鬼的游戏是被揭穿了,站直身,甩开他的手,“不玩了,是你口口生生说我是鬼的,我又没说我死了。”

    刚要转身离开桌子,眼前紫影一晃,已被离洛拦住去路,收脚不止,一头撞在了他肩膀上,鼻子正好碰上他的锁骨,痛得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捂着鼻子,后退一步,却又被身后桌子顶住,“痛死我了,你作死啊?”

    没等她报怨完,离洛欺上一步,双手穿过她腰间两侧,按在桌缘上,低头着眼前捂着鼻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瞪着他的女人。

    玫果转动眼珠,往下左右看了看囚固在自己身体两边的手臂,头上拉亮了红灯,顾不得叫痛,揉着仍然酸痛难耐的鼻子,“让开。”

    离洛目光暗沉下来,双眸眯起,放开又再眯起,怒火四溅,“很好,你居然活着。”

    玫果吸了吸鼻子,让鼻楚的鼻子好过些,“对,我活着,让你失望了,要不你再去设下计,诱我去死一回?”虽然明知他并不想自己死,不过仍忍不住要刺他一下。

    他半眯着的眼里果然怒火又燃多了一把,“对,你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还活着?”得知她还活着,压在心里的乌云刹间烟消云散,可以说是狂喜之极。

    既然她活着,那他刚才的一番表白……他只觉得耳根阵阵烫……这人已经丢到家了,这该死的女人还在这儿风言冷语的冷嘲热讽,他看着她那吊儿郎当,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想把她掐死算了。

    可是掐死了她,怎么办?他自杀,到下面,两人再对掐?

    玫果对他的愤怒一惯是不以为然,‘嗤’了一声,“既然我们谁也见不得谁,那就各过各的,你也就该干嘛就干嘛去。”

    不理会他一张锅底脸,推了推他的手臂,推不动,侧目看了看他,脸板得象要吃人一样,还是别指他会听自己的了,自觉些自己矮了半个身子,想从他手臂下钻出去算了。

    他一直没动,玫果很顺利的从他手臂下钻了出来,还没走开,腰间一紧,屁股被什么东西抵得微微一痛,等她回过神来,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二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状态,好象她刚才根本没钻出去过。

    一定是幻觉,刚才只是想钻出去,并没钻过,屁股上被桌缘抵的痛,就忽略不计了。

    又矮了身子,慢慢的从他手臂下钻过,这次,她双眼紧盯着他的脸,免得又产生幻觉。

    结果和刚才一样,刚站直身,又回到原位。

    不过这次她算是看清了,自己是被他拉回来的,不是什么幻觉。

    这反复上窜下跳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了,“姓离的,你疯了吗?敢对我不敬,让开。”

    “不敬?”离洛满肚子的火不输于她,“我们之间有‘敬’字而言?”她几时又尊敬过他?

    “也是。”玫果也想不出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和平过,既然没有,不如坦然承认这个事实,“让开。”

    既然两人之间没有和平,那就只能用手段,用武力,这是她给他的最后机会,再不让,就别怪她了,大不了把他弄晕过去,再叫人来把他抬出去就是了。

    反正这事也是常干的,也不在意多这一回。

    不过她算盘打得是如意,结果却不如她想的美好,刚动了动手,他卡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出奇不意的握住她的手,再借着蛮力把她的手背到身后,压在她自己的屁股和桌缘之间,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压了过来,直接将她的身体和手一同挤在桌子与他的身体间,不留一点空隙让她有机会搞小动作。

    玫果试着挣扎了几下,自然是无用功,不旦没能挣脱,反而将被他抓紧的手挣得极痛。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硬来换来的不过是自己的皮肉这苦,这种吃亏的事,她不做,与其做这无用功,不如另寻门道。

    “你弄痛了我的手,放开我的手,我们好好谈谈。”

    “放开你的手?等你用针扎我?还是用迷香迷我?”他略偏着头,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她,这眼神和肖巧一模一样。

    过去他对她极为厌恶,厌恶到不愿多看一眼,虽然明知她很是美貌,但怎么个美貌法,他没留意,也不愿留意,总觉得看多一眼,都会让他觉得烦燥。这时才现,她的长相竟让他十分喜爱,清新淡雅,眉眼中竟没了儿时所见的那股邪恶之气。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突然现,自己竟想去弄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她身上生了什么,让她全然换了一个人。

    虽然这样的想法与过去对她的事不愿过问丝毫很是矛盾,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否认自己的这份好奇。

    玫果被他揭穿了心思,面不红心不跳,现自己面皮功又上了一个层次,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在弈园对他用过几次迷香,他有所防,是在情在理,可是用针?难道他……对肖巧的那个化身有所怀疑?

    警戒的看向他向慢慢向她伏近的脸,能感到他的呼吸轻轻扫过她脸上的毫毛,忙别脸避开,“迷香的确有不少,可是我哪儿来的针?”

    他冷哼一声,还装?呼吸轻吹着她雪白的耳廓,慢慢泛起粉红,视线扫过她柔嫩的红唇,那日在水里的美好感觉还留在唇边,心里一荡,盯着她越来越红的面颊,一点点埋低头。

    玫果察觉到他的动机后,心下大乱,使劲将头扭过一边,急叫道:“喂,你做什么?”

    他的唇轻贴上她的脸,细滑的感觉从唇边化开,沉声道:“你说呢?转过脸来。”

    玫果简直想一掌拍飞他,他想占她便宜,居然还要求她配合?“你是得了妄想症吗?放开我,不放开,我叫人了。”

    “叫吧。”他才不在乎呢,他现在衣衫完整,有什么可怕的?

    “来人啊。”玫果果然张口就叫。

    离洛仍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由着她叫,全没有要阻止的打算,当然也没有放开她的动机。

    没一会儿功夫,奔进来一个小丫头,看着这抱成一起的两个人,愣在了那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离洛抢在玫果前面道:“郡主要你们来关好门,在院外守着,不许人来打扰。”

    玫果气得七窍生烟,他简直是在胡扯,“放……”屁字没出口,耳坠上一痛,转头回缩间,唇已极快的被不属于她的唇堵住。

    看样子,小离开始有支持者了哦,不错错,给小离打打气。

第399章 还装?

    小丫头更是手足无惜,跌跌撞撞奔了出去,自然也没忘了把门合上,自觉的到院子外把风去了。

    玫果这次双手被压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向他示威,可是不管她怎么瞪眼,对方硬是不管,还饶有兴趣的和她对瞪。

    到得后来玫果简直是欲哭无泪,只有一个想法,离洛受刺激过度,疯了……

    离洛在男女之事上终也是没什么经验,他折腾玫果的同时,自己也不怎么会换气,慢慢的也呼吸不过来,又不舍得放开,强忍着留恋了一会儿,感觉再不放开她,自己就快窒息而亡了,才开始略为退缩。

    玫果感到唇上压气一松,唇上每小块地方都被他咬得疼痛不堪,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得空隙,张嘴就咬。

    离洛痛得‘哎呀’一声,空出一.只手捂着嘴,对玫果怒目而视,“你这该死的女人。”

    玫果眉稍一扬,解气啊,“活该,还不.放开?再不放,我还咬。”说着作势要咬他。

    不料离洛放下捂着嘴的手,快.的揽在她腰间,按着她的后腰贴紧自己,唇上还带着血珠,却勾起了一抹诡笑,“肖巧,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肖巧?”玫果眼肌肉和和一起跳了一下,一抹心虚一.闪而过,沉下脸,“离洛,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在非礼我之后,当着我的面叫别的女人的名字。看来这弈园你是真不想呆了,你马上给我收拾包裹,滚出弈园。”

    心虚归心虚,不过正好揪住他这个小辫子把他打.了,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省得这么这么强扯在一块,见面就吵,好好的人也难活活气死。

    离洛怒极反笑,“玫果,肖巧,你还要装?你跑得可真.快,我前脚离开,你后腿也就回来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跑多趟路了。”

    反正他没证据,.玫果自然是打死不承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快快滚蛋,去找你那个什么肖巧。”

    她这么使横耍赖抵死不认,离洛还真拿她没办法,他的确拿不出证据,肖巧就是玫果,玫果就是肖巧,但他肯定她们就是一个人,连咬人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不过让她现形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水……

    下了水,她那不会水的习性就全露出来了,只不过这后山的水现在极为冰冷刺骨,就怕她抵不过,这下水泡泡,上来难免要大病一场。

    不过看她这个无赖相,这气又不知打哪儿出,转念一想,肖巧射杀怪蛇时用的那小金弩,那东西既然带着防身,那她从外面回来,那小金弩不会不带在身边。

    略退开一步,将她从上看到下。

    玫果本来就心虚,被他这么看法,更觉得心里没谱,张口乱叫,“你做什么在别人身上色眯眯的乱看,小心我叫人挖了你的眼睛。”

    现在天冷,她又刚才外面回来,穿着厚锦绒外袍,但依然体态苗条,身上不可能藏得下那把小金弩,心里迷惑,难度那东西,她先行放在了别处?

    但又不甘心,伸手探进她的衣襟搜寻。

    不料却碰到她柔软的丰满之处,即时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她,细白的俊脸慢慢涨红。

    玫果怒到极点,再也忍无可忍,用力一挣,离洛呆愣间,也没再强抓住她。被她这么一挣,也就松脱出来,一扬手,重重的一巴掌掴在了他的脸上。

    离洛也不避,硬承了她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白皙的面颊上,片刻间浮起几根红手指印。

    慢慢缩回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确是他先冒犯了她。

    玫果一巴掌下去,也有些后悔,虽然是他无礼在先,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纵了,垂下手,手握成拳,掌心也是火辣辣的痛,打人的人都这样,可想被打的人该有多痛,但二人之间本说不清谁对谁错,服软的话,自也说不出口,撇开视线,不看他红肿的脸,“你出去吧。”

    到这份上,离洛也觉得尴尬,点点头,退开一步,玫果也跟着站直身,往旁边让开,裙幅扫过离洛的腿。

    离洛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腿上轻轻碰了一下,灵光一闪,又迅拉过玫果,不顾玫果再次瞬间暴的怒气,掀开她的长袍下摆。

    她宽大的长袍里,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丝绳,两个结头绑着在一起,其中一个坠着一个精致的荷包,别一条下面系着的正是那把他所见过的,如玩小儿玩意的乌金小弩。

    他扯下小金弩拍在桌上,瞪看着玫果,“你还有什么话说?”

    玫果咬了咬唇,干咳一声,知道赖不过去了,一摔手,摔开钳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你想我说什么?”

    离洛只不过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突然来的这许多的事,玫果死让他痛入心肺,只盼能死了下去寻她。玫果活着,对他而言可以说是大喜,这一悲一喜,都是到了极限,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

    偏偏那个让将他看光摸光的肖巧居然就是玫果,而他还向肖巧求过婚,这在玫果眼里怎么看他?这份难堪让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怪异,完全不知该如何自处。

    换成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话,拼死的尽快离开,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但是他这时却不知该怎么办,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杵在那儿,不敢看玫果,他的确不知想让玫果说什么,过了许久下定了决心,一抬脸正视玫果,“你想怎么处置我?”

    “我没想过要处置你。”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的还有一些离洛所不知道的事,他不过是为了村民的生存问题,才被子阳利用。

    如果自己不被那恶魔换魂,又哪能不知道这一切,而让他们处于这些为难的处境?虽然这些不是她所为,但又有哪样事不是因她而起?

    再说那怪蛇之事,真的是因她本人而起,而非恶魔……

    只不过离洛不知罢了,如果知道了或许就不会自责,反而会怪她了。

    离洛点了点头,眼里尽得纠葛和痛楚,“我明白了,我会离开弈园。”

    ※#8195;

    果子想在这儿申明一下,关于雅雅的画,是人家敖了许多个通宵画出来的,不管是写书还是画画,都是众口难调,所以画出来的画有可能不是有些亲亲所喜欢的类型,毕竟每个人想象中的人物是不同的,所以如果有不喜欢的亲亲,提意见,雅雅会很虚心的接受,但希望大家注意口气,不要中伤,否则果子会觉得很不开心。再说这些图也是我认为好,才会上来给大家分享的。

    有亲亲说七色的美男图怎么样,那些不过是黑色禁药等人画出来布在网上的图,搜了来贴上去就完事,与雅雅一根根头的画,注入全是自己的心血全然不同,所以希望大家尊重为我们喜欢俊男用尽心血的雅雅。

第400章 两颗棋子

    玫果突然心里一阵痛,他刚才也说了,他当这儿是家,这么让他走,难道不是逼他离开他的家,一个冲动,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走。”

    喜悦象一道光芒在离洛森冷黑暗的心间闪过,“你说什么?”

    玫果深吸了口气,“你不能走。”他的确不能走,还有他没做完的事,必须他自己去完成,刚才要他走也只是一时之间意气用事。

    离洛看着眼前拉长着脸的玫果,虽然那样子就象是他借了她的米,还她糠的样子,但却让他心情瞬间转好,如雨后的艳阳。

    转头看着眉头拧成一团的玫果,虽然很想知道她为什么改口,却闭紧了嘴,一句话不问,省得下一刻又鸡飞狗跳了。

    他希望她在,但与她一起时.又没办法找到交点,或许二人当真是天生的不合。

    玫果也气恼自己的出尔反尔,左.右摇摆,这家伙明明是可恶之极,偏偏总要扯在一起,甩也甩不掉。

    空气中仍充满了硝烟,两个人.都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免得就是对看也能看出火来。

    可是这么僵持着,气氛又过于的怪异。

    这时丫头在门口轻唤,“郡主,末公子请离公子过去。”

    二人同时大松了口气,这叫人受不了的尴尬气氛.总算被打破了。

    “你去回,我马上过去。”他终于算是露面了,是祸事是.福,一会儿便会见分晓,离洛清了清噪子,“我要去了。”

    玫果放开手,点了点头,她听天末凡这个名.字时,心里就泛起了涟漪,这次回来到底是见他还是不见?

    两个吵闹了这.半天,分手时难得的客气,客气得二人都觉得不自在。

    离洛径直走到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的末凡面前,“这院子里隐藏的高手是谁?”

    现在尚未点灯,窗棂上透进的晚霞打在末凡身上,勾出淡淡的一声金光,风轻拂起他耳鬓稍。

    末凡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书案前的那张较过去消瘦了不少的俊俏面颊一眼,又看回手中正在书写的一封信函,“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的事。”

    离落shen色一黯,并没期望他做的事能对他瞒天过海,“要怎么处置,你说吧。”

    末凡轻挽阔袖,书写如流,“你从她那儿来,她要如何处置你?”

    离洛微微一愣,“她说不处置。”末凡叫人去玫果处寻他,知道他在玫果那儿不出奇,但奇在他竟能猜到玫果对他会如何?

    “那便是不处置。”末凡仍只顾着写信,好象离洛不是他叫来的,而是离洛自己找上门来打搅他的。

    离洛又是一愣,很快偏头笑了笑,笑里带了一丝苦涩,没有一丝犹豫,从靴子里拨出短剑。

    末凡也不抬头,只是淡然问了句,“你想清楚了?不会后悔?”

    离洛冷然看着书案后的人,清风秀雅,温润儒秀,干干净净,并不强壮,却透着让人不可反抗的气迫,“是,不后悔。”

    末凡不再说什么,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

    离洛将短剑交到左手,只见银光一挥,斩向他平时用剑的右手臂。

    “住手。”

    随着一声厉声急呼,离洛的挥下的左手停下了,剑锋已轻挨右肩衣衫,只要再晚眨眼间的功夫,他这条手臂也就齐肩而断了。

    末凡慢慢放下手中毛笔,轻吹着新鲜的墨迹。

    离洛眼里露出惊诧,看的却是跌落在地上,仍在弹跳,打转的两颗白玉棋子,慢慢放下握着短剑的手,麻痛不堪。

    玫果冲到书案前,先横了离洛一眼,“你是猪吗?自己砍自己的手做什么?”

    离洛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耳里只有轻微的棋子落地的脆响声,这声音如此熟悉。

    玫果见他呆愣着不知想什么,也不再理他,双手撑住书案,瞪视着末凡,“你想做什么?”

    没见到他前,一直头痛不知该怎么与他面对面,没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离洛刚一离开,她心里就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神使鬼差的就跟在了离洛后面来了梅园,离洛心思全放在了末凡身上,并没注意到她偷偷隐在维幔后面。

    听到末凡那熟悉的声音,心就止不住的跳,仍是那么的从容,淡定,就象从来没有与她生过任何事,他永远都只是这样的他,也许在他心里根本没有过她,也许对她有那么点感觉,但那仅仅是在他心间路过的,微不足道的感触。

    既然他说不追究了,那离洛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自己一时神精过敏了,正要退开,又想偷偷看末凡一眼,不想探头之际就看到离洛抽出短剑,刚才的不祥之感再次涌了上来。

    一切生的太快,快到还没令她反应,离洛已经动手,好在阻止及时,他停了下来,要不然……她打了个寒战……

    末凡视线终于离了信纸,平视于她,眼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之前,他面前险些血溅书案,“所有经过,你都已经听到,我没有要做什么。”

    玫果微微一愕,自己藏身维缦之后,早被他所知,“你没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平白砍自己的手?”的确没亲耳听见他要离洛砍手,看向书案,除了文房四宝,并没有其他,又扫过那信函,只是收到什么东西的回贴谢函,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更没她猜想的用文字来给离洛什么指示。

    末凡只是微笑的看着她,不给予解释,“他犯了规矩。”

    玫果更加的怒气冲天,“不是说了不追究吗?”一面说不追究,一面砍人的手,这出尔反尔,算哪门子的事?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末凡冷酷的一面,心里阵阵的寒。

    “家有家规,过了的事,末凡没有追究,但不能不保他以后不犯。”末凡温言温语就象在跟她拉家长。

    这算什么罗辑?就算是一个人犯了错,只要是认了错,也不能说怕他以后再犯,就先罚了再说,是不?

    所以不管末凡声音再温和,还是把玫果这颗爆竹点炸了,一拍书案,“什么狗屁,这院子你大还是我大?”

    “自然是郡主。”末凡笑了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但郡主从来不过问院中事。”

    “对,对,对,我忘了在这之前一直是你在管理弈园,从现在开始,这院子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你下岗了。”玫果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平时看他对谁都那么温和,没想到这背后,竟这样的残暴无情。

    “玫果,不能怪他。”离洛总算是回过了神,插了进来。

    玫果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离洛一眼,“你闭嘴。”很快的又回过头来怒视着仍笑看着她的末凡。

    末凡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下岗,但从话语间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轻眨了眨眼,“好,郡主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玫果咬了咬唇,这气还是不知打哪儿出。

    家有家规?是,一个家没有规距就不知方圆,但砍手这么血腥的事,她接受不了,冷哼一声,转身推了还想辩解的离洛就往外走。

    末凡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掩去了,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离洛看了看末凡,不便在他面前与玫果过于的拉拉扯扯,出了梅园院门摔开玫果揪着他衣襟的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该干涉,这院子里的事,没有他,不行。”

    玫果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感情她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我不干涉?我不干涉?不干涉的话,你这手就没了。再说了,谁说没有他不行?这世上没有说没有了谁不行的,不管没了谁,地球仍然会转。”

    离洛摇了摇头,对这正怒冲冠的女人倒是心存感激,“你误会他了,他要我的手,也不过是试探于我。”

    “什么?试探?”玫果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没烧吧?手都差点没了,还试探?”

    离洛摊开手掌,掌心上是两颗他拾起来的白玉棋子。

    玫果看向那两颗棋子,不明白他话中之意,“这是什么?”

    “围棋子。”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围棋子,你拿这破玩意做什么?”

    “这两颗棋在我砍手之时,一颗点了我手上穴道,让我砍不下去,另一颗在我手中的剑失去余力之时解开我的穴道。”两颗棋出的时间和力道精确的没有一丝出入,刚好在短剑触及肌肤时点中他的穴,只要晚一分,这手也没了。

    如果他不是真心砍手,这颗棋绝不会出。

    而后一颗又刚好在短剑失去往下的惯性后解了他的穴,时间把握的刚好让人看不出他是被点了穴而没砍下手,到仿佛是被玫果出声制止一般。

    其实玫果出声已是晚了,力道已出,就是要收也收不回了。

    还有一点最关键的,他没有说出来,看到这两颗棋,他已经明白那隐藏之人是谁,与他共处多年,虽然总觉得他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却万万没料到他除了万人莫及的细密心思,还有这样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

    果子说过末凡很快出场,没骗大家吧?

第401章 选择去与留

    这么说来,这几天,末凡并非不在院中,而是一直在院中,只不过不见自己罢了,偏要等玫果回来才见,又当着玫果罚他。

    末凡的目的就是要玫果出面制止,免了自己的血灾之光,而又不坏了院中的规矩。有心放自己一马,但是表露隐藏多年的功夫给他一个警告,真是用心良苦。

    玫果视线落在了离洛手中的棋子上,“你是说,你停下不是你自己停的,是这两颗棋子?”

    “是,我没打算停,那是我的选择,不能,也不打算停。”

    “什么选择?”玫果并不怀疑自己听漏了什么,末凡根本没提什么条件。

    “去与留。”离洛后退一步,靠在路边的树杆上,看向天,一只飞鸟从头顶飞过,选择了留,可是以后该怎么做?

    “可是他并没要你走。”突然.现最不了解末凡的却是自己,离洛能在不言不语间明白他的想法,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这是规矩。”离洛不再说什么,站直.身打算离开,最好乘着二人还算和平,散了的好,免得一语不合,又生事端。

    玫果拽住他的衣袖,“你把话说.完再走,不是说了不罚吗?”

    “不罚是对过去的事不罚,但我也不能再留在院中,.除非……”离洛露出一抹苦笑,“除非表明心意,以后再不会犯。”

    “表明心意?”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也用不着砍手吧?说.来说去,还是那家伙残忍无良,表面上一套,骨子里冷酷无情。”

    离洛奇怪的看着她,她和末凡不是一直亲亲密.密的吗?饮无情酒那晚,他不在院中,不知道她与末凡之事,也是难怪,“他应该无情,可惜……规矩是王妃定下的。”

    “离洛。”这时冥红.神色匆匆的急奔了过来,看了玫果一眼,焦急的视线便在离洛身上上下乱看,“你是见过了末凡还是没见?”

    “见过了。”离洛索性伸开手臂,让他看个够。

    冥红脸色一变,又飞快的扫了玫果一眼,看定离洛,“你要离开?”

    自从冥红包庇玫果以后,离洛是见了他就黑脸,现在看到仍习惯性的拉下脸,“我要离开也在你之后。”

    说着摔开玫果拽着他衣襟的手,转身要走。

    冥红皱了皱浓眉,瞪着离洛的背影,“你的手怎么还在你身上。”

    离洛举起右手,扬了扬,“有个变态女人不舍得我走,也不舍得我变残废,所以暂时留下了。”

    “变态女人?”冥红很自然的把视线转向玫果。

    玫果脸色乌青,弯身在路边抄了把雪,朝前面那让人心烦的家伙砸了过去,“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好心救他,到成了不舍得他?还是变态……

    离洛真的滚了,不过不是滚走,而是滚了回来,那雪也就砸空了,在地上砸成碎沫。

    玫果见他还敢回来,扬手要打。

    离洛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几根手指印,轻巧闪开,一勾冥红的脖子,“我们喝酒去。”

    拖曳着冥红往前跑了。

    冥红见玫果脸色不善,自然也不敢多留,顺着离洛之意,二人飞快前奔。

    玫果实在气不过,取出小金弩,搭上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擦着离洛耳边飞过。

    离洛抓住仍往前飞的短箭,惊出一身冷汗,也不回头,对冥红道:“快走,要杀人了。”当真滚得更快了,眨眼间已转过蓠墙。

    “喂,该死的,把箭还我。”

    玫果追过去,已不见了二人的影子。

    吓走了离洛,心情也好了些,吹了吹手中的小金弩,重新收进下摆里,转头看向梅园。

    没见到他时,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才见了他,反而平静下来了,这样也好,大家各过各的,也各自自在。

    回到自己私院门口,见十几个家仆手上都捧着厚厚一摞大大小小的本子之类的东西,排了一长排,候在门口。

    玫果满面疑惑的看着站在最前的账房管事,“你们这是做什么?”

    账房管事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些是末公子要奴婢们送来的。”

    “这是什么?”玫果随手翻了翻他抱在怀里放在最上面的蓝皮薄子。

    “这些弈园日往进出的账本以及时常要处理的事物记录。”账房管事指了指前面七八个家仆,“这些是每日要处理的,后面那些是每个月内要处理完的。”

    玫果看着那些记得密密麻麻的东西,头就开始痛,“没人管吗?都往我这儿送做什么?”

    “这些平时都是末公子做的,末公子说郡主要亲自办理,要奴婢们送过来。”账房管事战战兢兢,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

    “我亲自办理,那他做什么?这些东西从哪来,放哪儿去。”玫果刚被离洛气得半死,人刚缓过来,又遇上这么一堆烂事。

    账房管事苦了脸,“可是这些东西每天进出都等着的……末公子说他被您……削了职……”

    玫果怔了怔,才想起刚才对末凡说过的话,再看这一大堆的东西,这绝对是他有意为难自己,冷哼了一声,“这院子里除了他就没人办事了?这一大堆的东西全要他来处理?”

    “能分出去的,都分给下面人做了,这些……真的是分不出去或者是不能分出去的东西。”账房管事额头冷汗直冒,也猜到是当头的二人有问题了,这一来可苦了他们下面的这些人。

    “什么东西分不出去,又不能分出去?乱七八糟的。”玫果才不信这个邪,他看上去逍遥得很,一天还能办这么多事?

    “是涉及到二国朝中的事务……”账房鼓着勇气,压低了声音。

    玫果抚了抚开始跳动的太阳穴,看来还真有些是不能让别人去做的,拿进去吧。说不定只是东西看着多,实际上要做的事并不多,她就不信他对做,自己就做不了,被他这么一刁难,就认输,那多没面子?

    这面子还是小的,那他以后不更是无法无天了?

    账房管事这才长松了口气,带着那一串的人鱼贯而入。

    意外中,末凡失宠。

第402章 有意为难

    玫果放在窗边矮几上的琴自然被请离了地方,矮几上,矮几周围很快被堆满了账簿,出入货品等各种事物记录薄。

    账房管理到是很尽职,没说丢下就跑,还一一给她分了类,并把提前写好的分类单子分别摆放好位置才离开。

    屋里点着暖炉,玫果脱了外袍,放下小金弩,坐到矮几后,简直就有种被书海包围的感觉。以前看动画片,看到过一个小p孩被一大堆高高的书本包围住,痛苦的抱着头。她现在跟那动画片里的小p孩没什么两样。

    还没开工,太阳穴就跳得更厉害了。

    不耐烦的随手抽了张摆在最面前的那叠记录薄上面放着的分类单子,墨迹新鲜,显然是刚写下的,字迹傲而不骄,矫若惊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明明白白的批注着要这些薄子里哪些是要办理的。

    苦着脸拖过一本,翻开。那批.注上寥寥几句,说的简单,可是翻开后现,光是要签收的东西就写满了十几页,这些东西在脑海里完全是空白,谁知道是些什么,又怎么知道该去哪儿找,往哪儿送?

    一本如此,拖过另一本也是如此,.接连翻了十来本均是如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没弄清楚一样东西,她的脑子已经成了糨糊。

    这还仅仅是十几摞中的一摞,.这么下去,只怕不吃不喝不睡,也别想弄清楚自己胡乱翻开的这些东西,更别说其他了。

    玫果定定的望那面前堆积如山的薄子,脸越来越.黑,越拉越长,最后终于两眼喷火,将手中厚薄子重重一摔,站起身,一脚踢向拦住她去路的一摞账薄。

    偏那些账薄堆在一起极硬,一脚下去,脚趾疼得象.是要断了一般,抱着脚原地跳两圈,长裙下摆又被书案挂住,华丽丽的扑倒下去,狼狈不堪。

    站在外间随时等着传唤的丫头,想笑又不敢笑,.更不敢这时进来触她的霉头,埋低了头,强憋着不敢笑出声,一张脸却涨得通红。

    玫果趴在地上,.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握成拳,捶打着面前的账薄,咬牙切齿,“末凡,你给我等着。”

    爬起身,也顾不得头被跌得散乱,冲出寝室,白了那丫头一眼,“笑死才好。”这一个个的都跟小娴一样不是好货,见她受罪不但不为她难受,还幸灾乐祸。

    那丫头吓得面色惨变,忙跪了下去。

    玫果虽在气头上,却也不想这些涉及这些下人,“不关你的事,你起来吧。”说完也没顾得穿外袍便朝着梅园风风火火的冲了过去。

    到了梅院门口,手扶着院门栏杆,已没了气力,弯着腰气喘连连。

    院中梅花依然,带着淡淡的清香飘进她鼻息间,说不出的舒服。

    抬头看向台阶上半掩的房门,里面透着微微闪烁的烛光,静得不带一丝声响。

    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冲上台阶,推开双开的浮纹雕花门,环视了四周。

    末凡正悠闲自在的斜依在软榻上,手中拿了本手在看,听到房门被粗暴的推开的声音,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抬起脸看向门口的玫果。

    神色自然的象看着一个从外面归来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来兴师问罪凶巴巴的闯入者。

    一眼过后,又看向手中的书。

    玫果深吸了口气,让肺扩充,容纳更多的空气,省得还没找他算账,已经缺痒而亡了。

    窜到软榻边,视线很自然的扫过他手中的书,居然是一本什么什么闲游记……

    这勉强压着的火再也不受控制的直冲头顶,他弄了一堆屁事给她,折腾得她要死要活,他居然悠闲到在这儿看闲书。

    一手抢过他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在一边,“你玩我呢?”

    末凡温柔的看向她,笑了笑,“我怎么敢?”见她额头上有细汗,头上的辫被抓出不少碎,可以想象她对着那些账本用手搔头的模样,不禁嘴角上勾。

    又见不曾穿外袍出来,衣衫单薄,而他这屋中虽点有暖炉,却不似玫果房中炉中的炭烧得那么旺,自比她那儿要凉些,取过身边自己的一件外袍给她披上,“怎么也不穿件衣衫就出来了。”

    玫果皱紧眉头,将他的手和他的衣衫一同摔掉,“你少拿这眼神看我,你不敢?”

    末凡垂眸一笑,再看向她时多了些玩味,“你想我拿什么眼神看你?”

    玫果怔了怔,一时语塞,让他拿什么眼神看自己?冷冰冰的?淡漠的?总不能说,你以后看我得怎么怎么样吧?“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叫人送去我那儿的一大堆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意整我,是吧?”

    “那些只不过是我平时做的一些杂事,我以后不用再理会这些杂事了,这些事务,郡主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前,只有亲手打理了。”末凡不以为然的又拿起那本书。

    “杂事?”玫果又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有多远掷多远,“那些东西就算弄上几天几夜也不可能弄完,你还敢说不是有意整我?成心报复?”

    “熟悉了便容易了。”他细看着她,她出去这些天,不见消瘦,可见过得也并不辛苦,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熟悉?只是嘴上说说吧?”玫果看那堆东西是,不时叫了管事来问,连他们都说东西太多,不记得那些东西摆放在哪儿,这如何进出?她才不信这不是他临时去找的一些陈年旧账来折腾她的。

    末凡笑了笑,“郡主遇到什么麻烦?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排忧解难。”

    玫果暗想,这可是你自己凑上来挨抽的,勉强记得刚才看过的进出货品的进出单,“上面写的明天要补去虞国的暴纹唐瓷花尊在什么地方?”

    这个东西她之所以记得就是刚刚才问过仓库管事,结果搔破了头,他没能想说出来,只是说这东西还是大前年普国太后赏的,事隔多年,实在想不起在哪儿,一会儿派人去搜,人去了半天没见他搜出来。

    “在二楼仓进门的左手方,红皮箱子的下层,取的时候让人小心些,别碎了上面的唐白瓷的花瓶。”

    “紫砂胎剔执酒壶在哪儿?”玫果紧盯着他的眼,看不见有一丝投机取巧。

    “顶仓阁楼黑桃木箱里,桃木箱被一个装锦缎的檀木箱压着,小心搬开便是。”

    “盘龙舞凤勾型佩呢?”大件的他记得,那这些小东西总不容易记吧?

    “底仓玉器间正门方上数第三,左数第四个抽屉里……”

    玫果接连问了好几件她所能记得的名称。

    他淡淡的如数家珍,想也不想的对答如流。

    玫果将信将疑,唤了个丫头进来,让她照着末凡所说的去通知管事。

    等待结果的时间,玫果瞪着他,他也笑看着玫果,无声的对持,没有硝烟味,却也没人肯退让一步。

    最终末凡暗叹了口气,从软榻上下来,揭了暖炉盖加了炭,将炭拨得旺些。

    玫果的视线一直随着他转动,看着那火盆,才现身上有些冷了。刚才跑得急,身上有些微汗,不但不知冷,还有些热,但静下来站得久了,就起了寒意,只是刚才心思放在与他对持上并没觉罢了。

    管事带了几个家仆站在门外,“禀郡主,东西已经按您所说的方位找到了。”

    玫果看向门口,那些家仆手中都捧着她要他们寻找的东西,看了看正在盖暖炉的末凡,没了话说,“那就安排下去吧,该送哪儿送哪儿。”

    管事领命去了。

    玫果背了手,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小火钳,既没得意,也没什么说什么,好象做的只是自己份内事一样理所当然,也感到如离洛所说,这院子没他不行,但她偏不愿服这个输,“也许正如你所说,只是熟悉。”

    但当真要自己天天去对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这日子真不用过了。

    “的确是。”末凡走到门边,轻掩了门,免得屋外的寒风吹散才起的热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些事,大可分派给别人去做。”

    玫果被他道破了心思,也不觉得难堪,反正在他面前输的不是一回两回了,多一回又有何防,“不是说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以前不行,但现在却可以。”末凡渡到她面前,仅一步之隔才停下,低头近看着她。

    离洛在回来之时便该处置,他拖着不处置,真的仅为了这些年来的相处之情?如果按常规处置了,她又且还会到他院中来?

    这个院子对她而言将成为永远的禁地,过而不入。

    他把那些事务这么丢给她,的确是为难她,但不如此,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不能为她抛开一切,但又当真能放得下她?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不饮那碗无情酒,只是他没得选择,从生下来起,就没有任何的选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玫果心里闪过一股凉意,但这凉意从何而来,她说不出来。

    “过去他们并未安心居于此地,这些杂事,自然不会用心理会,如今安下了心,把这些事分派开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末凡心下暗叹,是时候了。

第403章 交付

    “你想怎么做?”玫果撇开心里的那股凉意,如果刚才所见的都是他一个人做,也的确太过辛苦,分摊些给别人,也可以减轻他的工作量,让他轻松些。

    但又总觉得这样的话,那股阴影就更加的浓密。

    末凡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慢慢渡到书案后坐下,“二国宫廷间来往的物品均是郡主的份内事,但双方喜爱厌恶之物,都不相同,还有不同的时候,所要选送的东西也不相同,某些日子,有的东西送得,有的东西就送不得。

    相互送派间就难免有所不如意。郡主要维持两国间的和平相处,这些细节也不可忽视。或许小小的一件玩意,也会引起不必要的不满,这样的不满积少成多,就变成了大不满,就难免产生摩擦。

    所以每次来往物品一定验收,不合对方心思的便要私下更换。

    换出来的东西倒也不必退回,存放起来,这日后不时就能派上用场了,但东西繁杂,虽然有人管理记录,但日子长了,也难免有所遗忘,寻找起来也是极为不便,费时费力,再说这些东西到这儿停留的时间也不易过长,所以也就要一个非常好记忆力的人来打典。

    佩衿勉强也算得上过目不.忘,而且对虞国女皇的喜好,极为熟悉,只不过在普国还需要花些心思了,不过离洛到时常与普国皇家打交道,帮上一把,正好可以补上这个空缺。

    所以这物品进出之事,到是可以.放手给他们去做的,虽然暂时间上手不易,但以他们的聪慧,也要不了多久便能应付自如。”

    玫果这些年来一直做着甩手.郡主外加虞国长公主,全然没意识到她的责任居然是维持二国间的和平,现在听了他这话,才知道,原来她居然还有份内的工作,只不过这些工作平时被他做了罢了。

    不过她自己可没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今天放的.东西,明天就可能不记得在哪儿了,所以这份工作,自己还是不去费神的好。

    虽然为了自己轻松,丢给别人去做,有些无良,但总.强过到时弄出一堆的大洞小洞,补也补不上。

    这么多事,这许多年来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也的.确太过欺负人了。

    如果佩衿他们.能做,帮他分担些也好,懵懵的点了点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至于账目,这院中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不过总账要个信得过的人盯着,你可以让佩衿一并管了。”他想了想,又把其他的事务和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一并交待了。

    玫果听到后来,反而什么也没听进去了,心里就有一种想法,现在这情景象是一个人要离开前所做的交接工作。

    想到‘离开’二字,心里顿时开始慌,虽然彼此表明了态度,各走各的路,但他在这院子里,即使是不来往,她也还有个想头,不时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望,虽然免不了伤感,但总不至于象现在这样,心里象空了一块。

    他没走尚且如此,那如果离开了呢?她不敢想……

    直到他说完许久,见她一直愣,唤了两声,她才醒过神,“那你自己做什么?”

    末凡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些事平时做起来也没觉得有多费神,但总是事务缠身,离开多些日子都不成,这样完全放手出去了,到是逍遥自在了,笑了笑,“自然是什么也不用再做。”

    “什么也不做?”玫果听他交待工作,就感觉到他把手上所有的事全交出来了,并没留下什么,但仍希望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他就不会离开。

    “对,要做的也就那些,分给他们了,我也无事可做了。”以前他就想过交些事务出去,只是佩衿光凭自己之力,暂时来说无法应付普国的事物,而离洛与玫果离心,与子阳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他有这心,却没办法交得出去。

    直到方才,离洛表明心态,誓死留在院中,才真正或以无所顾虑的交付给他们。

    终有一日他要离开,他一离开,这儿所有一切将与他再无丝毫关系,本来不用管他们能不能处得好两国的关系,但他却不愿在他离开后,弈园卷入那些繁乱的纠纷,哪怕一点小事,被人抓住把柄,先受到牵连的便是弈园的当家—玫果。

    他到底是为了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弈园,还是为了玫果,只怕是为了后者。明知不该对她有此心思,但终是避不开,也忍不下。

    “无事可做?那你不是纯粹当米虫了?这可不行。”玫果转过身,一挥手,双臂撑在书案上,俯视着眼前这如山秀之黛的儒雅男子。

    烛火随着她扬起的衣袖闪烁跳跃起。

    并不想他累,但是直觉他什么事也不做,就意味着会离开弈园,虽然他在这院中就如茧中山蛾,冲出这茧,他就会异变出耀眼的光芒,但光芒之后就意味着分别。

    或许这是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不过她光想想,心就痛得扭成了一团。

    末凡笑看着她,“米虫?光吃不做叫米虫?”揣摩着她不时暴出来的奇怪词语。

    果不耐烦的皱皱眉,怎么也挥不去包覆着她的心烦意乱。

    “我好歹也做这许多年的事,现在起做一些日子的米虫,想来也不为过,难道这弈园还养不起我这么一只米虫吗?”

    只是做一些日子吗?在这一瞬间,玫果已经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已经远到她不能触及,而且越来越远,“你何时离开?”

    他仍然浅笑,温言,“你想我离开?”虽然走是早晚的事,但这‘离开’二字从她嘴中说出,却如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玫果深吸了口气,“不是。”她问,并不是想他离开,而是想知道他离开的时间,既然留不了,也就希望能有个心理准备,不想到时他突然离去,她将不知如何面对。

    “这院子你打理了这许多年,他们就算接下手,一时之间也不可能熟悉,你这么甩手走了,那且不是要乱套?”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多留他一些日子,这个办法虽然很烂,但一时间也只想得到这点。

    “原来担心的只是这个弈园。”末凡侧脸笑了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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