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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果     俊男坊txt下载     俊男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9章 赶车人

    镇南王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的细理了一遍,的确与三子说的相符,只是不知这一路却是去到什么地方,而替下他们的几人该如何脱身。

    推开车门,四周已浸入夜幕,只觉两边树林不住的后退,车夫身披蓑衣与夜色几乎融于一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伏。

    除了车夫以外,再无旁人。

    他与三个儿子手上功夫均不弱,绝无一人可以以一敌他们四人,所以照这情境来看,对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搭救他们,但绝无恶意,

    “小哥,能否告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从刚才上车看到他的体形来看,这车夫虽然被人称之为‘宫主’但年龄不会太大。

    车夫‘呵……’的一声轻笑,“王爷,你不必多问,到了地方,你便知道了。”

    镇南王听到这声音,全身一.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恨不得飞到马车前面去看清身前人的相貌。

    逸之从车箱里探出头来,“小子,带.兵打仗我信得过你,可驾马车,你可得仔细些,别光顾着跟我爹拉家常,赶翻了车,可要摔出人命的。”

    马夫又‘呵’的一声笑,也不甘示.弱,“即使翻了车,也摔不死你,早知你精神这么好,就不备那鸡了。”

    镇南王伸掌在逸之头上拍了一巴掌,“没规矩,怎么.这么跟太子说话。”

    车夫推高斗笠,转过脸,刚好月光从云层中透出,清.清冷冷的散在那张俊美非凡的面颊之上,幸灾乐祸的看着逸之苦下来的脸。

    逸之手捂着痛处,侧脸看向父亲,“他现在是车夫。”

    “你还敢胡说。”镇南王又要伸手打他,逸之身子飞.快的后缩,回了车箱。

    镇南王看着又.转回身认真驾车的弈风,“太子,这么做合适吗?万一皇上……”

    弈风扬了一鞭,让马儿跑得更快些,“王爷放心,我那四个兄弟会替王爷和三位将军去到凉州再离开,凉州已派了人去打典,神不知,鬼不觉,我父皇哪能看得到那么远的地方,只是要委曲王爷和将军们要躲上些日子了。”

    镇南王看到那四个假冒产品已然想到这点,只不过得个证实罢了,“按理太子现在应该带着大军在回京的路上,如何会得知我们被捕押送一事?”

    “这王爷就要谢王妃了。”

    “夫人?”

    “正是,王妃早在几日前便有所察觉,暗中派人送报与我,于是我独自提前连夜回赶,到了半路便收到京中密探来报,得知父皇传诏王爷一事,就布下了这道局。”他只说是接到镇南王妃的报信,却掩下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就是他算不准父皇到底会将玫家父子是否还会念及旧情,所以无法准确知道玫家父子押送到何处。然有上次末凡寻他协商保玫家之事,料定玫家有事,他定不会坐视不理。

    释画在俊男坊中与肖恩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要释画暗中放风给肖恩,虽然肖恩退出江湖不再涉及朝中之事,但此事关系到玫果,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释画在得知确定消息后,只消随口一句话,便能把消息传给肖恩,肖恩必会设法通知末凡,于是就有了玫果进宫,苍州改凉州一事。

    虽然此间过程只要错了一环,所有计划全部落空,说白了,整个过程都在赌,赌的只是末凡对玫果的情,想到这儿,他唇边化开一抹苦笑。

    他赌赢了,救下了玫家父子,心里却是酸楚之极。

    虽然他的解释算得上可靠,但镇南王心里的迷团却没有解开,这个迷团来源于上车前,那个伙计对他的称呼,不是太子,将军,或者其他,而是‘宫主’。

    多年来,在他心目中反复产生,又淡去,但始终没能解去的疑惑,同时再次泛起,那便是过去与他一同在军中之时,他不定时的失踪,他的失踪很巧妙,总有完美的借口可以解释,但每次在他失踪之后,必定有人送命,送命的人定然是屠城的领,还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这些领绝对极难杀之的对象。

    他也曾多次分析,能一招之间不惊动别人杀死这些人的人,扳着手指头也能数出来有哪几个,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杀这些人的人就是夜豹,但太多的巧合让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然而他那些无可置辩的理由又不得不打消他的疑虑。

    现在这个疑虑在心里再也挥之不去,“你到底是谁?”

    弈风嘴角抽了抽,笑道:“王爷,怎么突然不认得我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镇南王迫视着他的后脑,象是想在上面看出个洞里,在里面找出证据。

    弈风看见前面不远处停着辆马车,轻拉缰绳,放慢度,最后在那马车前停下,飘身下马,“我还得赶回京城,只能送王爷到这儿了,我的兄弟自会送王爷和众将军到安全之地。”

    镇南王看着那输停在一边的马车,知道已没时间再问,但又心有不甘。

    弈风看着一脸迷惑,不解开迷底,誓不罢休的模样,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物抛给镇南王。

    镇南王一把抓住,对着月光,摊开手掌一看,竟是一块黑墨竹雕成的豹头,脸色骤变,果然是他。怔看着他淡然不羁的脸颊,将黑墨竹牌抛了回去,弈风随手接下放回怀中。

    这时逸之捧着油纸将那些没吃完的烧鸡包着下了车,勇之和俊之也随着他跃下车箱。

    逸之轻捶了弈风肩膀一拳,“早点放我出来,那鸟地方,闷死人,我可不愿呆太久。”

    镇南王更是愕然,既然弈风是夜豹,那他们所去之处,必是地下王朝的私密藏身之处,这些地方可以说是绝对机密的,问逸之,“你知道去哪儿?”

    逸之有些不自在的看着父亲,搔了搔头,“去过两回。”见仍没能解了父亲的疑虑,知道这样简单的解释是过不了关的,补了一句,“当年皇祖母之死……有我一份……”再看父亲的脸沉了下来,不自觉的往弈风身后退了两步,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次,你可得保我。”

第420章 空庭寂院

    弈风见镇南王脸色不善,也暗暗头痛,经不住逸之在他身后拧他,才勉强挤了些笑出来,虽然说他的地位比镇南王高,他是君,而对方是臣,但是他自小随着镇南王出征,对他就如同对父亲一般,见他拉下脸,自也有些心虚,“其实……那时候是逸之无意中撞见了我要去……办那事……”

    说到这儿,不禁抬眼偷看了看镇南王的脸色,伸手到后面拍掉拧得他痛的手,他们杀的可是镇南王的丈母娘,“我……我怕他把我的事泄露出去了,就……就拉他入了伙……他听了,就乐滋滋的入了伙……”

    话没落,只觉身后一痛,忙往旁边避让,逸之咬牙切齿的在他身后低声道:“你敢出卖我。”

    弈风也往后退开些,免得镇南王怒极难,侧头低声道:“说是我强迫你的,我还娶得成你妹妹吗,你做哥哥的,只能委屈一下了,大不了挨你家老头子**掌,再说本来就是你哭着闹着要加的,我可没勉强你。”

    “你……”

    二人正咬着耳根,镇南王突然喊道:“逸之。”

    逸之头皮一麻,“到,王爷。”

    镇南王见他紧张的叫自己王爷,而非爹爹,就有些忍俊不禁,强自忍着迫视着三子,“到底你是自愿,还是受他强迫?”

    逸之看了眼弈风,埋下了头,“.自愿,爹爹要打要罚,孩儿承着。”

    弈风却怕镇南王当真罚逸之,上.前拦在逸之和镇南王中间,“王爷,这事因我而起……”

    “你们这两个小子,居然敢瞒着.我这么多年。”镇南王竖起的眉头突然落了下来,“当年杀那个姓秦的,我心里那个痛快。”

    他口中那个姓秦的却是当年皇上派来督战的一.个总督,为人阴损,一次出使敌方,出言狂妄无礼,被对方打了几板子,记恨在心,破城后,拿着皇上当幌子,迫镇南王屠城,以泄他心里之气。

    那时逸之以军士过于疲惫为借口,请求先行休息.一夜,第二日再行屠城,结果当夜那姓秦的便尸分家,死于非命。

    当时镇南王也觉得蹊跷,但姓秦的死了,城也就.不用屠了,心情大好,也就没再追究,现在想来,那件事就再明了不过了。再说如非逸之和弈风串通一气,相互掩护,如会有弈风那些无以可辩的借口。

    弈风和逸之面.面相觑,逸之不敢肯定的问,“爹爹,这是不怪我了?”

    镇南王扬眉一笑,“你们又没滥杀无辜,我怪你做什么的。”

    弈风和逸之这才长松了口气。

    “再不走,天亮前渡不了河了。”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冷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逸之顺声望去,惊呼出口,“是你。”

    镇压南王听三子声音有异,也看了过去,正好看见那车夫转过脸来,斗笠下是一张冷萧无情的英俊面颊,却是慕秋,也是吃了一惊,又再看向弈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到底撬了玫家多少人?”

    弈风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一声,“王爷这事,不敢声张,所以只能如此安排,而且他的功夫也是极好的,有他一个顶得上其他数十人,当真遇上什么意外,也多些胜算。不能再耽搁了,上车吧。”

    镇南王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多加小心。”闪身进了慕秋所赶的马车。

    勇之和俊之与弈风关系也是极好的,分别与他击掌道别,逸之却握着他的手不放,“照顾好我妹妹。”

    弈风轻点了点头,逸之才转身进了车箱,慕秋的扬马鞭,马车如飞而去。

    天一日无雪,到了这即将天明之际,风却吹得呼呼的响。

    玫家父子虽然被押解走了,但顾着虞普二国的联姻尚在,一来对外不得不顾着面子;二来,皇上也怕万一虞普二国关系如有转机,玫家父子还得回来,可以说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此事也只是私下处置,于外却没有声张,也没派兵查封府弟,一切照旧。

    玫果回到镇南府,站在门口,仰视着门匾上的‘镇南王府’四个包金大字,怔怔出神。

    她本生的娇巧,被风一吹,衣袍尽数卷裹在身上,更显得身子单薄。白玉般的脸颊没有一点血色,楚楚可怜。

    末凡见她眼里泪光闪闪,却不肯哭出来,唇角渐渐浮起笑意,那笑里却含着一缕凄然悲凉,心中更觉心疼,上前轻揽住她,柔声道:“果儿,王爷他们会回来的。”

    玫果慢慢垂下眼睑,眨了眨眼,两滴泪珠相继落下,滴在脚边,再抬起头时,眼里却多了些坚定,“是,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末凡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心里隐隐不安,“你……没事吗?”

    玫果摇了摇头,慢慢抹下他的手,慢慢走进王府,小娴迎了出来,扶住她的手臂,不安的看向末凡。

    末凡轻摇了摇头。

    玫果静静的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王府中和往常一样,只是少了父兄及他们的亲兵护卫。

    到了父亲的书房,看着那张时常罚她站在上面的太师椅,仿佛看到父亲愤怒的样子,在面前转来转去,三位哥哥立成一排挤眉弄眼。那时恨死了罚站,可现在真的很想父亲再罚她一次。

    末凡以前虽然并没有看过她在这王府中的生活,但为了了解她的一切,于她的生活琐事无一不细细问得明白,那时每每听说她被罚站太师椅一事,都忍不住莞尔,这时见她怔看着那把太师椅也就猜到这只怕便是她过去常站的。

    想劝她,却知这时候只怕说什么都更增加她的伤悲,只得静静跟在她身后。

    玫果看了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问小娴,“这账房一般什么时候才有人办事?”

    小娴见王爷带着一干人离开,就没再回来,就有预感出事了,这时见玫果如此神情,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也明白肯定是有大事了,听她问起,忙道:“账房昼夜有人的,不过正经办事还是要过了卯时,小姐从来不过问账房的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玫果环视了下四周,这时下人们还在睡觉,只有个别守夜的偶有走动,“我爹娘和哥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府里我们以后也只怕难得回来一次了,府中没有管理也不成方圆,我想支银子分给这些人,暂时遣了,留下几个实老憨厚的看院子。以后要用人,他们愿回来的再回来便是了。”

    她所担心的是现在皇上说什么不会株连家族,到时万一哪天变了褂,来个满门抄斩,这些人不是白白送了命?

    小娴心里一颤,果然出了事,寒意从脚底直升上来,“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玫果拍拍她挽着自己手腕的手,“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再过会儿天亮了,你带末凡先去休息吧,我再四处走走。”

    小娴不肯离开。

    玫果竖起眉瞪了着她,“难道我爹爹走了,你便不听我的话了吗?”

    小娴几时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心下害怕,不安的看了看末凡,后者向她点了点头,“让果儿静静,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娴这才一步一回头,忐忑不安的去了。

    玫果回头见末凡还在,“你不走吗?”

    末凡只淡淡的道:“你只当我不在就是了。”

    玫果也没心思多想,懵懵的点了点头,随意在府中走着,末凡也不吵她,只是在距她身后两步之距的地方跟着。

    不觉间,走到了二门处,玫果想着每每爹爹和哥哥出征回来,都会捎信与她,她便会在这二门等着,顺势也如过去等累了一般,在门槛上坐下,遥望着大门的方向。

    风一直没停,不时夹着地上的雪渣卷来,打在脸上冰冰的冷,她却浑然不觉,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而她却想不出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出父兄,她这么坐着,脑子里却片刻不停的转着,设想着各种办法搭救父兄,结果却现无一条可行,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个母亲留下的‘忍’字,但到底要忍到何时?却不得而知了。

    她不觉得冷,却不自觉的卷紧了身体,双手抱住膝盖,好象只有这样才没觉得那么孤单。

    末凡见她如此,心里乱如麻网,心里不知是痛,是怜还爱,万般纠葛交织在一起,反复辗着,暗自叹了口气,想将她强抱回屋,搂在怀里好好的疼,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会为她撑起头顶的天,会为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但她清冽的眸子让他明白,她在思考。这小小的身体里隐藏的灵魂坚韧得让他震惊,同时也不安。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负手静立在门边凝视着她,她过了这一晚或许会大病一场,但是只要她想明白了,便会更坚强。反之如果此时勉强于她,或者将她揽进怀中好好的安慰,、暂时来说她会好过些,但这以后再有什么更大的打击,她仍是无法支撑。

    她的身份不容她脆弱。

    除非他能把她变成什么都依附于他的女人,虽然他可以勉强她成为那样的女人,但那样的她将永远不会再快活,他不愿面对那样的她。

    一阵马蹄声在门外停下,玫果双眸蓦然一亮,干涩的喉咙艰难的轻唤出声,“爹爹,哥哥。”

    但喜悦只是一闪而逝,因为她听出那马蹄声只有一匹马,视线又再垂落,木然的看向自己脚边。

第421章 新恨

    弈风别了镇南王,驾马车回赶,度却比来时快了许多,到了手下接应处,更换了自己马匹,更是快马加鞭的催马急行,只恨不得将马打得飞起来。路上铺了层雪,十分难走,马蹄蹬起了一串雪渣子,经不住主人连连催促,勉力急奔,一路下来气喘不已。

    进了京,弈风也不回府,直奔镇南王府,到了门口,也不勒住马,便滚下鞍鞯,见大门并没关死,自行推开门,急奔向二门。

    远远见末凡却立在二门的一边,定定看着一侧,头上都布满了霜,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玫果抱膝缩坐在二门另一边的槛上,怔怔出神,视线再也移不开去。

    顿时喉咙处象哽住了什么,更象千百把乱刀绞着他的五脏六腑,痛不可抑,急奔的步子也慢了下来,象是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面前慢慢蹲下身去,只见她本就尖削的面颊又小了一圈,秀沾了霜花,润湿的贴在白玉般苍白的脸膛上,更显的单薄,心里猛的一抽紧,握住她抱着膝盖的小手,冰凉透骨,一冲动,差点将镇南王父子安然脱险的话说出口,但终是很快冷静下来,强忍了下去,小心的轻唤了声,“果儿。”

    玫果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抬起头,一双眸子仍然黑白分明,却清冽照人。她仅看了一眼,便又慢慢垂下眼敛,但仅一瞬间,又飞快的抬起眼眸,这时才醒悟过来,认出了眼前的人,大眼里渐渐的浮上朦朦泪光,有一刹那的喜悦,但那缕喜悦尚未成型,却化成了憎恶的恨意,重新别开脸,冷冷道:“你走,我不想见轩辕家的人。”

    弈风心里是有千言万语,却.无一句可以说得出口,凝看着她,心里不知是痛,是怜,还是别的什么,丝乱如麻,看着她强忍着的泪终究是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落在衣襟上,打了个转,又滚落进身下的雪,不见了。

    他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唇张合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果儿,不要这样,不会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玫果听了这话,更激起了强压.下的怒意,目光回转,冷冽照人,令弈风微微一愣,以为她会对他大骂,或者捶打,结果她只是唇边隐隐泛起一丝冷寒笑意,“太子请回,太子不便徘徊在罪臣家中。”

    弈风更是心痛如绞,生出令人窒息的寒,他宁肯她.对他打骂哭闹,“果儿,对不起,轩辕家愧对玫家。”

    玫果冷然一笑,“臣不说君之过,君且能对臣说‘愧对’.二字,此处是是非之地,太子殿下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从他手中抽出手,站起身,不再看他,转身要.走,但坐得太久,又吹了半夜的风,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仰天便倒。

    弈风和末凡顿.时大惊,双双抢上,弈风离的近,已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去,只见她双眸紧闭,已然昏厥,将她打横抱起,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慢慢缩回双手满面焦虑的末凡。

    末凡看着玫果昏厥,象有一只手在使劲的撕扯着他的心,对弈风的瞪视却是不理会,转头看向别处。

    弈风咬了咬唇,俊目缩窄,如果不是怀中还有个昏迷的玫果,他真想一掌给眼前这男人拍过去,冷哼了一声,向玫果的寝院飞跃过去。

    小娴回去了又哪里当真睡得安稳,也是一夜没合眼,见弈风抱着昏迷的玫果回来,大惊失色,一面使唤着小丫头去寻太医,一面又唤人打了热水,来要为玫果擦抹冷凉的身体。

    弈风立在床前,痴痴的看着玫果,却不知回避。

    他们虽然订了婚,但终未大婚,而且小娴并不知他二人已有夫妻之实,见他如此,好生为难,“太子,请回避。”

    弈风这才回过神来,抛了珠帘退到外间,坐到桌边,隔着珠帘见小娴放了帷帐,两眼便又落在了帷帐之上。

    太医鱼贯而入,战战兢兢的看了看他,才进了里间,给玫果把脉开药。

    出到外间,见弈风虎视眈眈的瞪看着他们,哪敢离开,只是缩在一边烁烁抖。

    “怎么说?”弈风看着他们的熊样有些不耐烦,微敛了浓眉。

    “禀太子,郡主只是伤心郁结,元气脱虚,又受了风寒,才导致昏迷不醒……”太医文绉绉的说了一堆。

    弈风听得更是不耐烦,打断他们的话,“我要的是结果,会怎么样?”

    太医被他一吼,更是害怕,抖得更厉害,“已开下药方,这便去要人熬煮汤药,等醒来后,服些汤药,出上一些汗,便无大碍。”

    “那什么时候会醒?”弈风隔着珠帘望了望垂下的床幔。

    众太医面面相觑,见他脸色一沉,马上接道:“小的这就去吩咐人选熬些姜汤来,喂郡主服下后,想必不久就会醒……”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偷看太子脸色。

    “想必,想必,一群废物,还不快滚。”弈风只觉怒火中烧,这气又不知该往哪儿。

    那些太医慌忙逃窜,出了门,才略松了口气,有太子在那儿守着,哪敢耽搁,急着去药房操办去了。

    弈风紧盯着那不时随风轻动的床幔,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她知道玫家父子的事,而又能释怀,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心烦意乱,叫人送了酒上来。

    小娴知玫果睡觉,嫌放着这冬天的维幔气闷,不喜欢落账,怕她一会儿醒来不喜,又引病疾,反正外间太子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婿,也就撩起了床幔。

    走出外间,见太子双眸内布着血丝,眼里尽寒光照人,也有些害怕,但他终是尊贵之身,这么在这儿守着也不是回事,又不敢赶他走,轻声道:“太子殿下,郡主有奴婢服侍着,您不必过于担心,要不奴婢为您备些被褥,在软榻上暂时小歇?”

    弈风只看着床上的沉静的身影,淡淡道:“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小娴无奈,也不敢惹他,只得给暖酒的炉子里又加了些炭,退过到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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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对饮

    弈风锁紧眉头静看着维幔,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扶着烫炉上的酒壶,手指浸泡在滚烫的热水中却不自知。

    末凡走到桌边,于他另一侧桌边坐下,也隔着珠帘看着床上平躺着人身影,淡淡的问,“你手不会痛吗?”

    弈风这才现浸在烫水中的手指火辣辣的痛,忙缩了回来,冷冷的扫了末凡一眼,放了一个空酒杯在他面前,“你要吗?”

    末凡也不回头看他,轻点了点头。

    弈风一言不的给他斟上酒。

    末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弈风也饮尽自己杯中酒,又再将两个酒杯满上时问,“你如何忍心让她在寒夜中冻上一宿?”

    末凡面无表情,饮尽杯中酒,“强了她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弈风苦笑了笑,又给他斟了.酒,不再说话,仍看向维幔。

    末凡转头看向他俊逸的侧影,“她.如此伤心,你为何不告诉她镇南王父子安然的事?”

    弈风飞快的瞥视了他一眼,“果.然瞒你不过,你既然猜到,为何不说?”

    末凡摇头苦笑,仍只是饮酒。

    二人不管心有结核也好,相互敌对也罢,但在这点.上却是相同的想法,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虽然她会痛苦些日子,但以后的举止才不会有所.疏漏引起更可怕的后果,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窗外的天空已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静的时候,屋内静得可怕,除了偶尔的火花暴烈声和倒酒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那壶酒哪经得.住二人闷头喝,没一会儿功夫便见了底。

    弈风将酒杯掷在桌上,“这酒淡而无味,换酒来。”

    小娴在门外听了,忙吩咐人去酒窟挖了一大坛陈年老酒过来,刚放上桌,听门外有人问小丫头,“太子可在里面?”

    听到那声音,顿时心里一跳,看向弈风,却见他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一般。皱了皱眉出了门,见卫子莫站在台阶下,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焦虑。

    小娴下了台阶,不安的看了看里面,“卫将军,是有急事?”

    卫子莫轻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急事,太子他……”

    小娴狠了狠心,“我去帮你问问,太子现在心情不太好……”

    卫子莫看着小娴转身离开,欲言又止,问候玫果之事,终是说不出口。

    小娴挨近弈风身边,见他只是和末凡一言不的饮酒,轻咳了一声,他也不加理会。

    壮了壮胆,“太子……”

    弈风知她是玫果极爱的丫头,虽然不愿说话,也不便对她过于冷淡,“有事?”

    “卫将军……有急事要向太子禀报。”小娴说完等了片刻,却不见他回应,仍只是盯着珠帘一碗接一碗的喝酒,对自己的话根本是听而不闻,再看末凡也是如此,转头看向帐中玫果,却不知何时才会醒,对这两个男人的心思也无法猜测。

    一咬牙,转进里间,放下维幔。

    回过身时见弈风和末凡均眼带诧异的看着她,不过终是没有说什么。

    小娴见弈风仍没有见卫子莫的意思,怕当真误了什么紧急要事,狠了狠心,拼着坏了规矩,走到门口对卫子莫到,“你自己进去向太子禀报吧。”

    卫子莫愣了愣,“这……不合适……”他一个男人,且能进郡主的闺房。

    小娴垂下眼睑,也知自己这么做极不合适,但如果不这样,万一误了什么军机大事,太子有这身份顶着到也罢了,而卫子莫,她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

    片刻间主意已定,再次抬起头,“将军进去看过便知。”

    卫子莫暗吸了口冷气,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犹豫不定的看向小娴,“到底怎么回事?”

    小娴咬了咬唇,“太子,他……”

    卫子莫更是心惊,顾不得规矩,跃上台阶,窜进了门,见弈风正与末凡闷头饮酒,即时愣在了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这情形,什么军务只怕在这时也难说出口。

    侧脸偷看了看珠帘后的维帐,也不知玫果到底如何,心里阵阵揪痛,又不能有所表示,慢慢往屋外退。

    弈风这时方转头看向他,“父皇招我回宫?”

    卫子莫长叹了口气,抿紧唇,过了会儿才道:“是。”

    弈风唇角轻勾,冷笑了笑,“消息倒是传的快,我前脚回京,后脚就传进了父皇耳中。”

    卫子莫又叹了口气,“我这便回去回皇上,说寻不见您。”

    弈风摇了摇头,“你这回去不是讨罚吗?能传你寻我,自然知道我在这儿。你不必回去,陪我喝酒,有事我自会顶着。”说着回头唤道:“再拿三坛酒来。”

    末凡斜眸撇了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

    小娴这时方知,原来太子并不是没听见她的话,而是早已猜到卫子莫的来意,不愿理会罢了。

    卫子莫和弈风本是军中之人,礼节上较其他人不那么讲究,但仍有些觉得不妥,略扫了眼珠帘,又看了看末凡,这儿一个是玫果的即将大婚的太子,一个是玫果从小内定的二夫,自己算什么?“这不大合适。”

    末凡见他看自己,淡然一笑,“太子都不在意这些礼节,我又何必矜持。”接下下人送来的一坛酒,放在他与弈风中间位置的桌面上,“卫将军,请了。”他又何尝不象弈风一般借酒浇愁。

    这烈酒搅着五脏六腑,虽然让苦涩的心更苦,但怎么也是一种泄的方法,他压抑得实在太久,太久。

    卫子莫又看弈风。

    弈风望着床幔,神色黯然,“不知她何时才会醒,或许多睡会儿,对她反而有好处,喝吧。”自行先开了坛新上来的酒,捧起酒坛,就着坛口灌进一大口,酒气上涌,直冲头顶,郁积的烦闷反好受了许多,放下酒坛,扯着衣袖抹了嘴角酒迹,“你们不喝?”

    末凡淡然一笑,也拍开封口,举起酒坛,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也是随意抹了唇边酒渍。

    弈风见他生得文儒,举动却是豪爽,笑了笑,“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或许还能交个朋友,可惜……”

    末凡也是一笑,“如果这些年不是有你这样的敌人,人生却不无聊了些?”

    “那是。”弈风对他的话自是了然,二人过去虽不曾见面,但暗中不知有多少惊险相斗,这些斗战中哪次不激起万丈豪情。

    卫子莫不明白他们话中之意,只道是与玫果有关,也不多问,走到桌边也揭开酒坛坛口,也如他们般豪饮。

    三人各怀心事,不一会儿功夫每人已是几坛酒下肚,弈风和末凡却不见醉态,均暗暗佩服对方酒量,而卫子莫却已是不胜。

    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已有些坐不住。

    好在卫子莫此时还没失了理智,自行推碗起身,“喝不得了。”强忍着酒意,走出门口。

    出了门,被风一吹,酒意上涌,冲上头顶,头一晕,险些栽倒。

    小娴见了忙过来相扶,他进屋已经是不合礼节,再醉在这儿,那还得了。

    又不便叫其他下来人看到,以后嚼嘴根,只得自己扶了他去客房休息。

    卫子莫人本高大,又是武将出生,十分结实,虽然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知,却已是行路蹒跚不定,直压得小娴站立不稳。

    小娴顾不得避嫌,一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一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勉力支撑着前行。

    虽是如此,仍被他拉扯着歪歪斜斜,几次险些摔倒。

    她咬紧牙活拉死拽,才将他送进客房,好不容易扶他躺上床,已累得坐倒在脚榻上直喘息。

    等透过了气,本欲离开,却见他仍穿着银甲,这么睡着,定十分辛苦,唤了声“卫将军。”却不见他应允,便去打了热水,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方给他解去银甲。

    拧了热巾子,走到床边,为他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微汗。

    刚刚触及他的肌肤,心却‘扑’的猛然一跳,接着慌乱的跳开了。

    移开巾子,只见他俊朗的面颊被酒意熏有些泛红,他平时并不多看她,与她说事时也是客客气气,倒总觉得分生,这时这么静静躺着,倒比平时不拘言笑时亲和了许多。

    她自第一次见他,一缕情丝便系在了他身上,只是顾虑与他身份悬殊,虽有玫果不时说要给她一个身份,但她终是不敢当真去想的,不料却有这样可以亲手服侍他的一日,心里不禁涌上万般情怀。

    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他,良久,见他熟睡并不动弹,鬼使神差的,伸了手轻轻抚上他的刚毅的面颊。

    过了会儿正要缩回手,却被他的大手握住,竟没能缩回来,陡然一惊,见他慢慢睁开眼看向她,更是心慌意乱,又抽不出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卫子莫洒醉中,正梦见玫果站在荷池边看着他笑,一时间心旷神怡,听她唤起了声,“卫将军。”

    他更是心喜,向她走去,不想,她却伸手来摸他的脸,一时间他心神恍惚,不自觉的抓住那只小手,睁开眼,玫果正含羞望着他,面色艳红,娇不可比抑,顿时心里里一荡,喃喃道:“我想得你好苦。”

第423章 敌视

    小娴心里象是有只小鹿一样乱跳,僵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子莫见她没缩开手,唇边化开一抹温柔的笑。

    小娴愣看着那抹笑,竟痴了,也没再想抽回手,过了会儿,喜悦从内心慢慢升起,最后在脸上绽放。

    卫子莫看着她笑颜如花,心里更是迷糊,另一只手去揽她的腰,轻唤了声,“郡主。”

    小娴仿佛觉得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心一点点被撕裂。笑容瞬间在小娴脸上停滞住了,随即消逝的无影无踪,泪慢慢渗上眼眶,使劲抽出手,使劲捂住嘴,不泣出声来,扭转身,扑向门口,拉开大门,冲了出去,直到一处花丛后,才停了下来,慢慢蹲下身,心如刀绞,捂着嘴低声的呜咽。

    她从来没嗜望过能得到他的垂爱,但总报着小女儿的梦望,存着一线的期望,如今这线期望如同脱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了。

    卫子莫手上一空,接着门被.撞上的声响,让他有片刻的清醒,闭上眼,再竭力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只看撞合在一起的门,哪有什么玫果,苦涩一笑,轻叹了口气,梦中固然甜美,梦醒却是如此苦涩伤痛。

    视线慢慢回转,见自己的银甲搭.在不久处矮几上,低下头,身上果然只有平日军中所穿的窄身练武服,仔细回想,只隐约记得自己走出玫果闺房,看见了小娴,再之后便怎么也记不得了。

    这么说应该是是她或者她唤的人送自己到此处。

    还待再想,却头痛欲裂,也就丢开了,合眼睡过去了。

    再说玫果被人灌下姜汤,却不见醒。

    弈风和末凡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均带了三分醉意,弈风带着酒意,走到窗边矮几前坐下,手指抚过矮几上的琴弦,想起第一次见玫果,他要自己弹琴的情形,恍如昨日,不禁抚上琴弦,弹起那日所奏之曲。

    他对声乐本极有天赋,虽然在军中极少弹奏,琴技.却丝不逊减,在这寂夜之中,曲声激荡低昂,悠长回荡,起伏回旋不绝,似有千军万马的豪情,又有万般柔肠。

    末凡轻转着桌上的酒碗,静静聆听,想起玫果不时.静站谨睿院外听他弹琴,忽然有所悟,她喜爱琴声原来出至于此,他果然便是她错遇的那人……酸楚从心尖淌下,慢慢汇集成河,终是输在了识得她晚了一步,就一步之遥却成了千里之隔。

    二人思绪各自飘远,却不知帐后的玫果此时正.睁大着眼,静静的听着这熟悉的琴音,心里也是汹涌澎湃,无法平复。

    她在太医退下.后便已转醒,只是不愿睁眼,不愿面对任何人,想自己静静的想一些问题。

    不料却将末凡与弈风的交谈听得明明白白。

    一时间不知是惊,是喜,是悲,是怨,还是悔……

    父兄脱险,让她欣慰惊喜交加,但好好的一个家,落得个自东西,不得相见,却又禁不住的悲伤,怨弈风、末凡二人联手欺瞒与她,虽然她已然想到他们这么做的原因,自己一旦露了马脚,必遭来杀身之祸,即使有身边这些人保护着,但暗箭总是难防,他们二人谁也不肯拿她的性命去赌。

    虽然普国皇上会顾忌龙珠的报复,但要杀一人,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借刀杀人的办法实在是太多。

    虽然怨他们,却又何尝不对他们心存感激。

    除开这些,更多的却是悔,悔刚才那样对弈风,他冒死维护父令,搭救她的父兄,她却以那般怨毒之言中伤他,让他情以何堪?

    他如非心里痛到极点,又如何会在此时与末凡赌酒?

    琴声的激昂与柔情化成丝丝缕缕钻入心间,情以何堪?情以何堪?

    她不要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她有虞国的继承权,她并非一无所有,以前她并不想要这些,但现在她突然想抓住这些,只要有权有势,但能搭救和保护,辅助自己的家人。

    只要自己够强大,他的地下王朝也不必再暗无天日,也不用再担心他的身份被人知道而将死于非命,父兄也可以重获自由,母亲也不必再到处奔波……这一切只要自己去努力。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她迷茫了,一定要好好的想想,她有龙珠,有黑骑,虽然这些现在还没寻到,但一定会寻到的,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去做,总有那么一天……

    一定要好好想想……

    小娴端了药进来,虽然眼圈有些红肿,但弈风和末凡都没有留意。

    她向弈风和末凡行了礼,“太子,末公子,天已经亮了,我已要人安排好客房,二位不如去休息片刻,郡主醒了,我立刻去通知二位。”

    末凡看了看她手中的药碗,再看看弈风,他二人这样守着,也的确不大方便,“也好。”起身看了看垂落着的床幔,虽然并不愿离去,但这么和弈风僵持着对玫果却没好处,转身出了房门,随着在门外候着的小丫头去了。

    走出几步,听屋中琴声停了下来,弈风却并不见出来,从容的面颊上,终于布上一层寒意,他什么都可以忍,却不会大方到将玫果拱手相让。

    弈风起身离开矮几,却并不出去,径直在小娴手上拿过药碗,“你出去吧。”

    小娴微微一愣,却站着不肯走。

    弈风心情本不好,见她违逆他的意愿,有些不耐烦,“药我来喂,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小娴抿了抿嘴,终鼓起勇气,“太子,您与我家小姐尚未大婚,这……这是在府中……不太方便……”

    弈风侧脸苦笑了笑,当家的现在都已经不在府中,如果他再不接下这府弟,用不了多少时日,这镇南府就散了,“她是我的太子妃,有何不方便?”

    小娴顿时语塞,虽然她早猜到太子与玫果之间已有了夫妻之实,但也不能失了礼节,“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镇南王府,我作主,下去。”弈风沉下脸,他从来不是什么惜香怜玉之人。

    他身上焕出来的霸气,让小娴心生畏惧,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掩上门,转过身,却见末凡寒着脸看着大门,眼里的怒火与寒冰的交融。

第424章 各怀心事

    她从来不曾见过末凡有这样的神情,心里更是一跳,这两人是何等厉害的人,她不会不清楚,想到卫子莫暗恋玫果,如果被这二人所知,将不知会生什么事……更是一阵慌乱。

    末凡见小嫌愣望着他的眼里闪着恐慌,知道自己失了控,垂下眼眸,再次抬起时已如往常的从容亲和。

    小娴背脊一阵寒冷,刚才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等末凡离开,便独自回了房,回房后,辗转反侧,哪里睡得着,弈风身上的霸气和末凡眼里的冷寒,反复浮在眼前,猛的翻身下床,去了客房。

    轻轻推开门,卫子莫尚未醒,走到床边,他却赫然睁开眼,二人俱是一愣。

    小娴的脸瞬间涨红,很快定了定神,“醒了?”

    卫子莫伸手捂了捂巨痛的头,坐起身,“只是觉得有人……”

    玫家父子也是练武之人,小.娴虽然没有服侍过玫家父子,却也明白这个道理,笑了笑,“卫将军,就连睡觉也这么警觉易惊醒吗?”

    卫子莫笑了笑,“长年打仗,随时可.能有敌军摸进营房,习惯了。”

    小娴一阵心疼,“时辰还早,将军.再多睡会儿,我去吩咐厨房备些肉粥给将军暖暖胃。”他昨晚喝了那么多冷酒,想必也十分难受。

    卫子莫温和的谢了,“有劳小娴姑娘。”

    小娴轻咬了咬唇,“将军不必这么客气,小娴只是一.个下人。”

    卫子莫眼里没有轻视之意,“卫子莫也非达贵人家.出身,只不过得太子提拨罢了,姑娘不必自谦。”

    小娴见他如此亲和有礼,心里一暖,对他的心更.是无法回转,退了出去。

    弈风端了药碗,.走到床边,揭开床幔,见玫果仍双目紧闭,伸手探了探她脖边脉搏,觉得跳动到也有力,也不甚担心,将药碗放在身边角凳上,扶起她,令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手环紧她,不容她软倒下去,才重新端了药碗来凑到她唇边。

    玫果硬是不肯张嘴,任弈风怎么折腾,就不能有一口汤药进得了口。

    弈风无奈,拭去她嘴角溢出的汤药,自己含了一口汤药在口中,一手箍紧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低头,嘴对嘴的往她嘴里灌。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着她,她心里一软,但随即想到他又再欺瞒与她,心又硬了起来,咬紧牙不肯服那汤药。

    她虽然在昏迷中,弈中也不舍得手上用力,怕捏痛了她,只得用舌去抵她的牙关,设法让她开口。

    就在这时玫果突然张口,他的舌尖顿时滑进她口中,心里一喜,正要将口中汤药渡过去,舌上一痛,本能的缩回舌,那口汤药反而尽数灌进了他腹中,苦不堪言。

    再加上又没有心理准备,直呛得他一阵猛咳。

    咳了几声,才觉得不对劲,昏迷之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道咬人?

    仔细看着怀中人,只见她仍是双目紧闭,苍白的小脸却泛了淡淡的红,窄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已然明白其中道理,嘴角一勾,扬起了眉稍。

    重新含了一口汤药在口中,揽紧她纤弱的身子,照着她的唇压覆下去。

    仍如刚才一般,用舌去轻撩她的牙关。

    她果然又松开了牙关,任他的舌滑入,就在这时,又是快的咬下。

    这次他却是已有准备,飞快的缩回,令她咬了个空,忙将嘴中的汤药往她嘴里灌。

    不料她一咬落空,已想到被他觉,等他想将口中汤药想借机渡进她口中之时,将自己的舌尖探进他口中,轻轻一撩,弈风口中一痒,顿时松了气,玫果乘机猛的一吹气,将那口汤药尽数灌回他口中,接着又飞快的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弈风唇上巨痛,吸了口气,那口汤药又全进了他腹中。

    只得缩开,用大拇指划过被她咬破的唇,看着咫前的玉容已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瞪视着他,不禁苦笑连连,竟没现她已经醒来,药气上涌,口中更是腥苦,浓眉一皱,也不问话,将她摁在枕上,狠狠的吻落。

    轻轻重重的反复辗着她无多少血色的柔嫩唇瓣,罚着她对他的捉弄之过。

    她左右闪避,却怎么也避不开他的唇,被他咬得痛痛痒痒,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心里却漾开浓浓爱意,有他的守护,是她的幸……

    弈风谑戏的啃咬着她,慢慢的眼里的谑笑褪去,换上满满爱意,吻也越来越温柔,等她不再闪避,才放开她的唇略抬起头,凝看着她的眼,“我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玫果鼻子一酸,这且能怪他?他私劫父兄,担着多大的罪名,他却只字不提,只挂念着她,双臂环上他颈项,将他拉下些,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他双眸一亮,眼里闪着欢悦,“你不怪我?”

    玫果在他被她咬损了下唇上,又稍用力的咬了一口,见他浓眉一扬,嗔怪道:“怪,怎么能不怪?”

    他微微一愕,猜不透她的心思。

    玫果面色一正,“你答应过我什么?”

    弈风抬头看向她头顶的帷幔,抿紧唇,慢慢闭上眼,心里堵得难受,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但为了她,他的确失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透了口气,睁开眼,又再看向一直望着他的玫果,清亮的眸子里没有退缩,“对不起,我失言了。”依然没有一句辩白,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玫果一阵心疼,他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什么都想自己背伏,这样的他又让她如何怪得起来?重新拉下他,压覆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腰背,他的重量虽然让她有些呼吸困难,空落落的心却变得踏实了,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也不再是小孩,许多事可以与你一共承受。”

    他心里一动,侧脸看向她,“果儿。”

    玫果微微一笑,在他唇上一啄,“再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弈风压抑着的心绪豁然开朗,揽紧她,目光炙热起来,“我好想……”

    玫果自然明白他想什么,却略开推开他,“不行。”

    “怎么?”他微微一愣,他们也算得上久别重逢,难道她就不想要他?

    “我要知道爹爹和哥哥的情况。”玫果撑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吻落。

    弈风蹙了蹙眉头,微微用力,玫果顿时撑不住他的身体,他紧紧压覆住她,“办完事,我再告诉你。”说着就吻向她的唇。

    “不行。”玫果不肯相让,将头往旁边一扭,他便吻空了,只吻上她枕上的秀。

    他心有不甘,却不再强迫于她,闻了闻她上幽香,从她身上翻了下去,侧卧在她身边,一手撑头,一手轻抚着她消瘦了不少的小脸,“他们暂时去了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小岛。”

    玫果在听到他们谈话时便已想到这点,并不意外,在那儿,短时间来说倒是安全的,她可以放心了。

    “等这边风声小些了,你三哥便会出岛来,只是要给他重新安排个不被人怀疑的新身份却是要花些心思,他回京后自会与你相见,我并没打算瞒你太久,我父皇同样怀疑我会劫下王爷和你哥哥们,所以定会对我百般监视,所以我是想等我派去替换你父兄的人到了地方,父皇自会对我放松警惕。派去的人在那儿自有我们兄弟接应,演上一出苦骨计,让父皇以为他们在凉州死于非命。父皇对王爷并非完全没有了情义,只是现在鬼迷心窍,蒙了眼,等得到王爷死讯后,必会后悔难过,到那时自会将这份悔意转到你身上,对你自不再会有加害之心。而那时你三哥也返了京,你三哥见了你自会对你说明真相。”

    他说的漫不经心,玫果却听得汹涌澎湃,自己只是一味伤心难过,埋怨于他,而他却早已打算得事事周全,心里却有更深的不安,“你就没想过,万一被你父皇现,你该如何是好?”

    他淡淡的笑了笑,手指轻摩着她的唇,“万一事情败露,释画自会带你离开。”

    玫果心里突然象堵进了什么东西,哽得几欲窒息,“那你呢?”

    “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虎毒不食子……再说我一个人也容易脱身。”他笑得很坦然,玫果的心却慢慢下沉,如果事情真的败露,他根本没有走的打算。

    什么虎毒不食子,这是皇家,皇家骨肉残杀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他不会不明,说这话只不过是在安他的心罢了。

    再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将他紧紧抱住,“如果你不走,我是不会走的。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他‘呵’的一声笑,反手将她揽紧,身子一翻,将她压在身下,“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去死?不许哭鼻子,我可不想我的女人流着泪与我欢爱。”

    玫果心里本极难过,听了这话,顿时一窘,涨红了脸,“谁要与你欢爱?”

    “不吗?”他笑着伸手探进她裙里,抚向她幽幽花蕊,只觉湿润滚烫,眼里闪过一抹谑笑,伏到她耳边,低声揶揄:“还说不想?”

    玫果更是羞得死死咬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说……

    片刻间烛光摇拽,幔中*光无限。

第425章 小娴

    镇南王的亲信可以被子阳收买,又怎么能保证就没有别的家丁经得起外界的诱惑,不成为某一些人设在这府中的眼线呢?玫果得知父兄安然的消息,去了心病,但表面上却仍是一副消沉的模样,以混人耳目。

    不过却打消了遣散府中家丁的打算,她要的就是这些耳目睁大眼看着她。

    也就在这时,管着镇南王府中后勤的一个管事从普王的书房出来,披上斗蓬,遮去面目,随着太监一溜烟的出了宫。

    皇上身边的太监对皇上道:“太子大逆不道,胆敢违抗皇上旨意,那个卫子莫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留在镇南王府中醉酒,而不回来加禀皇上。”

    皇上抚了抚小八字胡,笑道:“他如果回来了,才不对了。”

    太监愣了愣,没明白皇上的意思,又不敢多问。

    皇上心情却是极好,道:“我这.皇儿自小就任性妄为,牛脾气来了,谁的账也不卖,哪怕我这做父亲的也强迫不得他,他自小便送了出宫,缺了教育,不知怎么染上了好男风的习性,指婚之事才迟迟定不下来,为这事,太后没少头痛,这你也是知道的。这次指玫果与他,都是强行而为之,他本不愿意,偏玫果也是个刁野妄为的性子,偏对了他的味口,他本不沾女色,这一沾上了,哪里还收得住,一心贴在了玫果身上。”

    他虽然到了中年猜忌甚多,但对.儿子却并没少用心思,对弈风的一些习性也摸了不少的底。

    太监跟随皇上多年,又是极心腹的,“可是镇南王……”

    皇上轻叹了口气,“风儿十几岁.便跟着他在关外,与他父子难免亲切,如今又迷上他女儿,维护于他自然难免。正因为他这次没能救下玫家父子,才会受到玫果憎恨。他对玫果爱极,虽然玫果憎恶于他,他又哪舍得丢她一个人离开?所以留宿王府也就在意在理了。”

    “那卫子莫……”太监不明为何皇上对卫子莫也不加以.追究。

    “风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其护短,逸之和卫子莫.是他左右二臂,他刚失了逸这一条手臂。他因玫家之事对我心存怨意,加上玫果昏迷不醒,他自不肯回来见我,他不回来,怎么肯放卫子莫回来受罚?所以卫子莫不回来,才对了。”

    “奴才愚顿,想不明其中道理。”

    皇上笑了笑,“如果他有办法救下玫家父子,以他.那脾气,哪能忍得玫果的恶言薄言?还不巴巴的告之她,讨得她欢心?再说,如果玫家父子得以脱身的话,他又何必对我存下这么大的怨念,不肯来见我?他违抗皇令,我自不会斩他,难道还斩不得卫子莫?他又怎么会放卫子莫回来?”

    太监这才想明.白,“皇上英明,可是太子到现在也不来见皇上,皇上对这事不再追究?”

    皇上叹了口气,“我命中少子,如今也就三个儿子尚在,那小的身体又弱,还不知能不能活到弱冠,只剩下他与子阳。他自小养在外面,却死心踏地的镇守边关多年,全无怨言,召了他回来,对朝中权利也是全无争夺之心,他智勇双全,却又不争,这样的儿子,你让我为点小事,逼他反吗?”

    太监心里一惊,“奴才糊涂。”

    皇上也不责备,“罢了,联知道你看不得卫子莫出生贫寒,却步步高升,他对你又全无敬意。他不过一界武将,除了对风儿死心踏地,也无争强好胜之心,你当他不存在便是了,无需同他一般见识。你和子阳虽然亲近,自然偏帮子阳,但治理国家,可不是看和谁关系好便指着谁成事。”

    太监冷汗直冒,皇上坐在宫中,对他们私下的动静却是明明楚楚,就连他和卫子莫之间的矛盾也了如指掌,又一言点破他与子阳窜通,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玫果安排好府中事务,该装的样子也装得差不多了,怕时间长了终究会露出把柄,再加上军务上,弈风也丢不开身,索性仍回弈院避人耳目。

    但父亲他们不在府中了,府中许多事务却少不得要人做主,她左思右想,将小娴留在府中打典,最放心得下。

    临行前,将该交待的都给小娴交待完毕,正想起身起启,小娴突然叫住她,“小姐……”

    玫果回转身,见她神色古怪,只道是突然压了这么重的担子在她身上,她一时间无法适应,“你不担心,慢慢习惯了便好,我前些日子已经要佩衿修书送于姨娘,再加上佩衿吩咐了人打典,你的身份牌只怕也快下来了,到时洗了奴籍,堂堂正正的做这府中管家,也没人敢看轻你。”

    小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虽然以前玫果不时会说起给她个身份的事,不想当真已经着手在办了,如果按以前,她虽然会高兴,但也不会太过在意,但现在她心存私心,这个身份对她而言却是极为重要了,忙跪下谢恩。

    玫果一把拉起她,“你几时变得这么多礼了,你服侍我这么多年,也没少为我挨罚受打的,乘我现在还有这能力,尽快把这事办了,也算谢你对我的这片心了。”

    小娴见她虽然说的轻松,话里却透着凄凉,乘现在还有这能力……难道……小娴心里一惊,有种不祥的感觉慢慢滋生,但终是胡猜之言,哪敢当真说出来,鼻子一酸,却直想落泪。她无亲无故,更不用说有什么靠山,虽然不时陪着她一起受罚,但她却抵死的护着她,要不就以玫果犯的那些错,早就够把她打死不止一百次了。

    记得小时候,府中大丫头看不得玫果平时对她坦护,好吃好用的都偷偷给她。有一次,玫果溜出府玩耍被现,大丫头们便纵着管事嫫嫫责罚于她。

    那个持杖的家丁正是其中一个对她最怨恨的丫头的兄长,有心要她落下个残疾,正打着,玫果回来了,喝他们住手,那家丁听了玫果的声音,知道打不得了,一狠心使了黑心打落最后一杖,那时她已是奄奄一息,那一杖落在她身上非死即残。

第426章 心事

    小娴做为服侍玫果的贴身丫头,看丢了玫果,受罚是名正言顺的,打出了问题也不过是出手过重或者失手,虽然持杖的会受些罚,但有管事嫫嫫保着,也罚不到哪儿去。家丁欺玫果年幼,才敢这样有持无恐。

    玫果虽然顽皮,却并不愚笨,对他们欺负小娴,哪能不知,越是这样,她就护着小娴。她回来之时,看了周围有哪些人,就明白了他们使的什么花花肠子,见那家丁猛然间一咬牙,便知不好,不及多想,扑上前用自己的身体覆住小娴。

    那家丁大惊,可是这杖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哪里收得回力道,那一杖重重打在了玫果背脊上,顿时打得她口吐鲜血。

    那帮下人当时全吓得傻了,玫果尚有余气,费力的挤出几上字,“叫我爹来。”

    这时才有有回过神来,有人飞奔着去寻镇南王,那时逸之和勇之正好凯旋回归,见了奄奄一息的玫果,肝胆俱裂,勇之生性冲动,他本是一名勇将,又在气头之上,当场将那持杖的一脚踹死。

    一干人更是惊恐到极点,要.知玫果虽然年幼,但却是玫家至宝,玫家父子谁不将她捧上了天?这时打出了事,她们谁能脱得了关系?

    那帮子下人,也是罚的罚,打的打,.卖的卖,无一幸免,管事嫫嫫和那大丫头被镇南王要人当场活活打死示威,从此再无人敢惹玫果,也无人欺负小娴。

    幸喜玫果有她师傅,神医护着,.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得以康复。

    小娴杖伤好后,对玫果更是毫无二心,要她去死也.不会眨眨眼。

    所以在听到卫子莫洒后醉言,只是伤心欲绝,对玫.果之心丝毫不减,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难受,“小姐以后去哪儿,小娴也是定要跟着的。”

    玫果笑了笑,“等你嫁了人家,就不能跟着我了。”

    小娴摇了摇头,“即便是嫁了人,小娴也是要跟着.小姐。”

    玫果眼里的笑.意更浓,“都说嫁鸡随鸡,哪有嫁了人,跟着自家小姐的说法。”玫果说到这儿突然现不对劲,按她的性子,以前定会说,不会嫁人,而这话……收了笑,也不急着走了,拉了小娴坐到桌边,“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小娴将唇瓣咬了又咬,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玫果也不催她,静等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小娴鼓起勇气看向玫果,“小姐曾经说过,将奴婢许给卫将军,是否做数?”

    玫果眼里浮起惊讶,很快转为喜悦,“小娴?”

    小娴深呼了口气,眼里尽是竖定,“请小姐将小娴许给卫将军,只要卫将军不嫌弃,小娴便嫁他为妻。”

    玫果一阵狂喜,喜笑颜开,“你终于想通了,本来前些日子,我便想向卫子莫提这事的,不过想着你的身份牌还没下来,怕他家里人看轻于你,才暂时压下,我这就回弈园问问佩衿,你的身份牌一到,我马上为你操办。卫子莫敢说个不字,或者对你不好,我就叫弈风打他,打得他不敢说‘不’字,或者对你好为止。”

    小娴见她满面的欢喜,心里更是酸楚,强装笑脸,“哪能有这么野蛮的小姐,他如果不肯,也强迫不来的。”

    玫果握着她的手,笑着道:“你这么好,人又漂亮,他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又怎么会不愿意,放心吧。”看了看窗外,“我也该走了,这府中之事就难为你了,弈风也说了,会让卫子莫过来帮你,你们也正好多培养培养感情。”

    小娴轻点了点头,送她出去。

    玫果的辇车留在了弈园,又不愿另备车,仍由末凡与她同回。

    小娴看着他们二人二骑离开王府,无力的靠在二门门框上,仿佛不能呼吸,如果她知道卫子莫心里装的是她,那将如何?

    “小娴姑娘,你怎么了?”

    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在头顶想起,抬头看去,见卫子莫正翻身下马,她在这儿愣愣出神,竟没现他的到来,忙站直身子,定了定神,微微笑道:“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卫子莫见她脸色不好,不放心的又问了句,“当真没事?”

    小娴摇了摇头。

    卫子莫将马缰交给家丁,“太子要我助姑娘打理些需要里外周旋的闲杂事情,如果姑娘有什么要卫子莫做的,尽管开口。”

    小娴忙笑着谢了,“以后有劳卫将军了。”她明白,镇南王父子走了,没有压得住场子的人看着,先不说外面的人自会欺负上门,就府里一些性子恶劣的,只怕也少不得生事。

    二人一同往里行走。

    小娴偷看了看他,他自幼练武,生的十分挺拔,又长年滚打于战场,自有一股普通贵族子弟所没有的英气,他此时身着便装,虽不象那日穿银甲那般威武,却更加俊秀出众。

    他这样的人材,普通女儿的确难入他眼,也难怪会暗恋玫果,暗叹了口气。如果玫果是普通权贵家小姐,倒也罢了,只是她身份特殊,身边人均是动不得的,他暗恋玫果之心一旦被人现,先不说太子会对他生隙,如果落到对头耳中,只怕会借此大做文章,闹不好性命都难保。

    要想他远离这些是非,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娶妻,如果别家女子得知自己丈夫爱的是别的女人,万一嘴不紧的传了出去,自难免又生是端,所以那女人甘愿承受这一切……

    “卫将军为何迟迟不成个家?”

    卫子莫笑了笑,“终年到奔西走的,哪顾得上这些,就算娶了妻子,且不长年将人家冷落在家中,人家即使嘴里不说,心里也难免不埋怨。”

    “老夫人就不急吗?”

    “我娘到是急,让媒人说了几次,不过我不肯回去看,也就算了。”

    小娴将他让进翠花厅,斟上茶,“这么些年,将军就没有心仪的姑娘?”

    卫子莫唇边的笑僵了僵,又再化开,“边关都是大老爷们,要么就舞姬,哪能有那心思。”

    小娴静看着他,“如果有人愿意在将军方便之时斟茶倒水,宽衣暖被,将军可愿意娶那女子为妻?”

    卫子莫愣了愣,笑道:“不曾想过。”站起身,“谢谢姑娘的茶,我去各处走走,看有什么需要打点的。”

    小娴忙站起身相送,等他离去,长叹了口气。

    玫果与末凡出了城,末凡一直不紧不慢的行着,并不象往常一般快马而行,好生奇怪,转头看了他几次,又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也只得放慢度。

    一路上末凡也不看她,只是看着前面的路。

    玫果将这几日的情形想了一遍,对他并无失礼之处,闷头又行了一段路,终忍不住问道:“你有心事?”

    末凡转头看她,神色间总有些淡淡的,却不否认,“何以见得?”

    玫果也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原因,摇了摇头,“只是直觉。”

    直觉吗?末凡垂眸微笑了笑,再次抬脸看她,眼里透澈清新,突然向她伸出左手,“过来。”

    玫果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只莹白如玉的手,犹豫不决,这只手以前不知多少次向她伸出,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可是这时,她却迟迟没将手放进这只温暖的手中。

    他看出她的迟疑,固执的不肯把手缩回,就这么等着。

    玫果将视线从他的手移向他温和的眼,“如果我不是龙珠的主人,没有黑骑士,你还会伸出这只手吗?”

    他微微一笑,仍然从容,蓦然一探身,揽住她的腰,手臂回缩,将她拖上自己马背,坐在他的身前,紧紧抱住。

    玫果一惊之后,正要挣扎,却听他淡然道:“那些现在不重要了。”又是一愣,忘了再挣扎。

    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你这许多年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末凡又笑了笑,眼里却闪过苦涩,“我过几日便要离开弈园。”

    玫果知道他早晚要离开,已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可是这时听到他亲口说出,只觉得耳中‘嗡嗡’直响,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整个人呆滞住了。

    过了许久,耳中的‘嗡嗡’声才慢慢散过,她一直并不太怕冷,出门时小娴又为她披了貂毛风氅,可身子却阵阵冷,到后来竟禁不住有些哆嗦。

    “冷?”他拉开玫果为他备下的皮氅,将她紧紧裹住,再重新抱紧。

    玫果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并非因为穿的不够多而冷,抬头看他,虽然仍如他初到镇南王府接他时那般清峻雅逸,这两日在王府中却清瘦了不少,眼里也略布着血丝。

    他什么时候走?他要去哪儿?他们是否还会再见?……这些问题全堵在心里,都是她极想知道的,却一个也没问出来,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紧得自己都感到了疼痛,转开脸不再看他,举头望向天空,太阳苍白无力的散着淡光,“你……保重……”此话出口,心口却痛得一窒。

    末凡心里也是一片冰凉,看着她精致的侧脸,脸色苍白,望着太阳的大眼象是流动着淡淡的雾气,却看不出她做何想法,浅然笑道:“你还真想我快些走啊。”

第427章 拜堂

    玫果正想说,反正早晚要走,留也留不住,不如干干脆脆的,还显得有风度些。

    不远处林子里一阵喧闹。

    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是一帮附近的孩子在嘻闹,两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双臂搭在一起,抬着一个差不大穿黑布衫的男孩,那男孩长得浓眉大眼,到有几分英气,头上戴着一个枯草编的草环,身上披着可能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大红布。

    身后跟了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小孩,个个喜笑颜开,闹哄哄的起着哄。

    玫果见是一帮子小儿玩耍,也没太在意,突然听其中一个小孩问,“大王,新娘子怎么还没来?”

    被抬着的那个黑布衫男孩抬头望了望,脸上竟也有些焦急之色,“怕是该到了,二子他们不是去接了吗?”

    另一个小孩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了看,“该不会是被她娘拦在家里不让出来了。”

    小孩不会掩饰,黑布衫男孩脸上就写满了担心。

    又一个小孩看了看他,呵斥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别胡说,我们打听过的,花儿她娘今天要去城里,不要家的。”

    玫果不知怎么的,看着黑布衫.男孩眼里的焦虑,突然想看看那个扮新娘的女孩到底会不会来。

    还没开口要末凡停下,现他已将马慢了下来,慢.慢渡到一边停下,也看着那些玩耍的孩童。

    不禁回头多看了末凡两眼,难道他也会对这些小.孩游戏感兴趣?

    末凡只是低头冲她笑了笑,又举目望向那些男孩。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小孩们一阵沸腾。

    玫果忙转头看去,见黑布衫男孩眼里放了光,尽.是喜悦的看向刚才望着的方向。

    果然见另一帮.孩童拥着一个也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过来,瓜子脸,面颊上有几粒白麻子,但杏眼烟眉,瑶鼻嘴唇,却十分漂亮。

    到了近前她朝黑布衫男孩笑了笑,有些害羞。

    黑衫男孩跳下来,先从同伴手中接过另一块红布,给她披上,又取了另一个草藤戴在她头上,从身后腰间抽出一枝梅花,撇去多余的树枝,仅留枝头上的那一小株带着花的,小心的插在女孩头上的草藤环的中间,那红艳的梅花即时给那女孩添上了几分娇俏。

    旁边的小孩啧啧称赞,“花儿今天真漂亮。”

    黑衫男孩只是看着那女孩傻笑。

    那叫花儿的女孩更是不好意思,小脸更红了。

    过了会儿,男孩才道:“开始吧。”

    他一声令下,那一大群男孩即时沸腾了,“结婚了,结婚了……”

    那些男孩便各自接事先安排好的人员各就各位了,什么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的,样样不少。

    最后分别抬起‘新郎’‘新娘’闹着送进洞房,不过说是进洞房,不过是抬着那对‘小夫妻’左转右转罢了。

    玫果看得有趣,心情竟好了不少,回头看末凡。

    他脸上也有着浅笑正低头看她,见她望来问,“你觉得这婚礼,怎么样?”

    玫果笑了笑,“很好。”

    末凡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摇头笑了笑,“你上次说想有个婚礼,其实我们有过一场婚礼。”

    玫果嘀咕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半是他跟那小恶魔拜过天地,心里想着竟有些不是味道。

    末凡带过马,任马慢慢行走,“那时我还没他这么大,而你才几个月,我们拜堂时,还是奶娘抱着你拜的。”

    玫果抿嘴一笑,“那你不如说是跟我的奶娘成的亲。”原来才几个月大,这么说那时尚未换魂,跟他拜堂之人到是自己,而不是小恶魔,知道了这个结果,竟有些窃喜。

    末凡听了这话,也没忍俊住,扬了扬眉,“她可以做我的娘了。”

    玫果‘哈’的一声笑出了声,“那有没有洞房?”觉得有些口渴,取了水囊,拨开木塞喝水。

    末凡想着那晚的情景又是摇头一笑,“洞了啊,那晚我搂着你睡的,结果你尿了我一身。”

    玫果正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噗’的一声,一口水尽数喷了出去,一阵猛咳。

    末凡轻拍着她的背。

    玫果转过头,斜睨着她,“你就胡乱编排我吧。”

    他抬手拭去她嘴角水滴,神色温柔,“这有什么可编排的,那时我不知道小娃娃会来尿,怕下人以为是我尿了,笑话我,第二天还是自己偷偷去洗的衣裳。”

    玫果涨红了脸,却忍不住的笑,“谁信你。”

    末凡轻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幽幽道:“还是小时候好。”

    玫果为了避开尴尬,寻着话题,“那时冥红他们都在院子里吗?”

    “没,那时院子里很多地方还在修建,就我一个,冥红大约在三年后才到的院子,这后佩衿他们才6继进的院子。”末凡看着怀中的人,转眼那来尿的婴孩已经这么大了。

    玫果能想象得到他一个小孩全无玩伴的在院子里渡过的情景,突间感到他内心的孤单,心里隐隐的痛,“那你一个人不是很无聊?”

    风吹乱了玫果耳边一缕秀,他将那缕秀撩到她耳后,“习惯了,无聊了就乘奶娘睡着的时候,把你偷出来玩,那时你见了我就笑,我抱着你从来不哭,可爱得很。”

    玫果的心突然间象变成了一根琴弦,被轻轻的一拨,颤悠悠的震开了,脸上慢慢泛了红,过了片刻人,才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他神色温和,心里更是软得没了受力点,如果说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黑龙骑,可是那时他那么小,又当真知道什么,“那后来呢?”声音也变得柔和了。

    末凡闻着怀中熟悉的幽幽淡雅香气,心里也是暖得象一汪春水,“也没偷得几次,便被现了,他们责罚了我几次,不过任他们怎么罚我,我还是偷你出来玩,玩完了大不了挨上几板子,只要开心,痛上两天也是值得。不过到了后来,奶娘现你跟着我出奇的听话,不吵不闹,就睁只眼闭只眼让我偷,她乐得轻松。虽然每次还是要挨打的,不过落在屁股上的板子却轻了不少。”

第428章 走婚

    他只是随意的说着,但玫果却慢慢笑不出来了,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这些儿时的陈年往事,他竟记得这么清楚,慢慢垂下眼睑,神色黯淡下来。

    他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听这些是不是无聊了?”

    玫果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没被换魂,没去二十一世纪,如果他也不是为了黑龙骑,他们之间会怎么样?

    转过身不敢抬头看他,将手穿进他的大氅,环住他窄紧的腰,“让我抱抱你,好吗?”

    他身体微微震,僵住了,不敢有一丝动弹,怕这只是自己的幻境。想咬咬唇看痛不痛,却又不敢,怕万一真是梦……

    直到她收紧了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温暖如丝的呼吸轻拂着他的颈项,才慢慢相信这不是梦。

    试着微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见她没有退缩才将面颊轻贴着她的额角,一颗心却是怦然乱跳。

    良久良久,都不动弹,只愿这样依偎着一路走下去。

    风刮着树梢,呼呼作响,可是这些.他全觉得遥远,耳边只有她轻微舒缓的呼吸声。

    一只白鸽飞来,停在他手臂上,.他迟疑了一下,仍取下了白鸽脚上的纸卷。

    玫果在看到那只鸽子里,心里就有些不好的感觉,.虽然没有动,视线却不自觉的落在了他手中的纸卷上,虽然她知道不该这样全不避忌的盯着,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

    末凡也不回避,当着她的面摊开纸卷,仍是写着‘.归’这次后面还加了个急字。

    玫果垂下眼睑,长睫毛下闪过一股凄然,留不住了……

    末凡一握拳,暗运内气,纸片瞬间化成碎片,待他.摊开手掌时,便随风飘散。

    “什么时候走?”玫.果不愿抬头让他看到她慢慢湿润的眼。

    “后日。”他简单的回答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过了良久,他在她耳边低声轻呤,

    “日伴花影,不觉花有期,花谢方知冬已过,悔不及,此去经年,可再闻梅香?”他手指轻抚她的面颊,“一碗酒,怎么能代表人心?一碗酒又如何能决定人生?”

    玫果眨眨眼,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在向她解释着什么,或许应该说是表达着什么。慢慢的品着他的话,原来他知道她的心,一直都知道她对他饮下无情酒耿耿于坏。如果不是他要离开了,这些话,他只怕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可再闻梅香?可再闻梅香?

    他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再见?讯问她,等他们再见时,她是否会接受他?

    玫果头顶一热,一句‘我愿意’差点出口,但哽在喉咙里却没说出来,今日不知明日事,又何必过早去应承什么。

    末凡咬了咬唇,自嘲一笑,“罢了,现在要你应承,的确是太过勉强于你。”

    玫果暗叹了口气,如果他不这么聪明,或许还好些,“我今天不回去了。”

    末凡愣了愣,“不回去了?”

    “嗯,我知道一个去处,你去不去?”玫果压下心里酸酸楚楚的味道,望向他扬眉一笑,既然分别是铁板订钉的事,不如在分别前欢欢喜喜的给彼此留下些好的回忆。

    末凡哑然失笑,她不回去,自己能丢下她一个人回去?“一起。”

    “去永乐镇。”

    末凡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知道永乐镇圣女今晚走婚?”

    “嗯,前些日子,你让人给我送去的那些册子里,有一份礼单,那礼单是你让他们送出去的,他们不小心一起送到我那儿去了,我看了是送往永乐镇的,是你送给圣女的贺礼,顺手翻了翻。”玫果斜视着他,有一股似笑非笑,“我好奇你为何会巴巴的给一个小镇的圣女送贺礼。”

    末凡眼里闪过一抹窘意,但转眼间恢复正常,“有些交情,她走婚,也是大喜之事,略表心意,也是该的。”

    “就这么简单?”玫果眉稍扬得更高。

    “你以为还有其他?”他神色淡然,与她对视。

    “只怕是有。”玫果可不介意抖他的底。

    “哦?你认为还有什么?”他也笑了笑。

    玫果不直接回答,反问道:“那姑娘漂亮吗?”

    “没细看。”他微皱了皱眉,不知玫果想到哪儿去了。

    “当真?”

    “嗯。”

    “这婚都走过了,能没细看?”玫果心里泛着酸水,紧咬着不放。

    她自看了那份礼单后便向佩衿打听过永乐镇圣女的事,知道永乐镇信奉圣女,圣女是十六岁当选,圣女不能结婚,但是一年一次走婚,也就是说她看上哪个男子,便可以与那男子共渡一宿,如果是极优秀的男子,事后便不服用汤药,留下他的孩儿,生下的是女孩便可以培养成为下一任的圣女。

    现任圣女去年年满十六,看上的男子却是正巧路过的末凡……

    末凡回过味来,眼里多了一丝玩味,“你会介意?”

    玫果一咬唇,答不上来,她都三夫四侍,又有什么资格介意他有别的女人?但这心里就是不是滋味。

    过了半晌才低声道:“院子里的是你们强加于我的,原不是我所愿……弈是意外……如果不是回魂时出错……也不至于……”

    话落惊得抬头看他,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末凡眼里的玩味慢慢淡去,凝视了她良久,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事怪不得你,怪我……”手掌放于她背心,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她不止一次的要他与她一同离开,只与他携手到头,如果他答允了她,哪能是今日的局面?

    玫果伏在他肩膀上,挂记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个圣女有没有生下孩儿?”

    末凡不想她这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生下孩儿?这我未曾问过。”

    玫果想着如果去看到他的儿子或者女儿,就满不是味道,“我要回去了。”

    “不去永乐镇了?”末凡眼里扬着笑意。

    玫果扁扁嘴,去看你的孩子吗?她可没兴趣,“不去了。”

    末凡眼里的笑意更浓,“你是不敢去?”

    “我为什么不敢去?只是突然不想去了。”玫果没来由的来了脾气。

    “是怕去看到我的孩子?如果我当真有了孩子,想必极其可爱。”

    玫果这气更不知打哪儿出,“那你自己去看吧,我们分道扬镳,你去看你的孩子,我回我的弈园。”说完就挣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末凡箍住她不放,“我且能放你一个人回去?万一路上有个好歹,我如何交差?去永乐镇是你提起的,不提我倒没想起,既然提了,我到觉得该去看看,那你也只能陪我一起。万一圣女垂青看上我,郡主也只好委屈等我一夜。”

    一股火苗直窜上玫果头顶,现在他的身份好歹还是她的夫,居然要她去看他跟另一个女人睡觉?当即沉下了脸,“要去你自己去,放我下去。”

    末凡不但不放,反而一夹马腹,让马飞奔起来。

    任她怎么闹,一手箍紧了她,另一只手却去拆下她头上的饰,将她的头打散下来。

    玫果不知他搞什么名堂,死命挣扎,“你做什么。”

    她这么乱扭乱动,末凡手上的动作也极为不便,干脆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玫果更是大怒,“末凡,你再不放开我,我真恼了。”

    末凡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你恼我的时候还少了吗?不在乎多这一回。”

    不管玫果怎么吹胡子瞪眼,将她的头顶秀束成一束,她长得本来就清雅,这么一看,到象个清秀俊俏的美少年。

    抖开玫果的包裹,取出一套玫果扮男子所穿的白色长袍,就在马上脱去她身上女装外袍换上男装。

    到了这时候,玫果已然明白他是想把她扮成男子。更是恼怒不堪,他去寻花问柳,还怕她的女儿装扮坏了他的好事,除了恼怒,还有更多的委屈,大眼里慢慢透出雾气,“末凡,你当真要这么对我?”

    二人就要分开了,他还要这么待她?

    他微微一笑,系好包裹,解开她的穴道,仍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她娇小的身体烁烁抖,柔声道,“你去了便知,那圣女与你差不多大,倒是个极知书达理的女子,没准你会喜欢她。”

    玫果越听越不是味道,“她知书达理,我刁蛮任性,你何必拉着我去碍你们的眼?”

    她越怒,他心里却越是欢喜,拂开她颈边秀,吻了下去。

    玫果颈上一阵麻痒,身子一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末凡的唇顺着她的颈项慢慢移向她的耳垂,“你的确是刁蛮任性,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你这性子,换成别的,我倒是不习惯。”

    玫果一时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末凡的面贴着她的耳鬓,“没想过。”他心里只有一个玫果,至于她是怎么样的,都没关系。

    玫果微微有些失望,男人哄女人,应该说喜欢你这样的。哪怕就是骗人的话,也能让女人欢喜好一阵子。可惜他连哄她一下都不肯。

    想到她打听到的永乐镇圣女去年走婚的事,他内心这么清冷的一个人,却肯留下,可见那女子真有过人之处。

    突然间,她又想见见那个圣女了,看看她有多大的魅力。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也不无嫉妒的成份。

    手上还有粉红票的亲亲,请在31号中午12点前投出,否则就投不进了。

第429章 永乐镇

    永乐镇……

    四处灯火辉煌,到处是来往奔走的人群,许多年轻男子都精心打扮过,精神爽朗,眼里露着期盼。

    其中几个聚在一起说笑的男子无意中转头看见玫果二人,眼里露出惊讶,将视线转向末凡里,却是愣住了,脸上很快起了变化,最后更多的神情是嫉妒与敢怒不敢言。

    这样的情况,玫果就更加郁闷了,这些人一定是去年走婚的失败者,而自己身边这位就是胜利者,失败者对上胜利者,自然就是这脸色。

    再看末凡,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对那些敌视的眼光,更是视而不见,坦坦荡荡,好象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玫果忍不住白了末凡一眼,了不得了。

    末凡见她微撅了嘴,忍怒不,模样竟憨态可鞠,侧头微微一笑,他们进镇之前已各乘一骑,这时极想将她拖回自己马背,有些后悔给她换上男装。

    看看天色,已是半蒙半灰,柔.声道:“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小店,里面的青笋味道还算不错,你难得来一次,不防去试试。”

    玫果禁不住又横了他一眼,冷言.冷语,“还真熟门熟道,我的确是难得来一次,想必公子却是常来的,一切全凭公子看着办了。”

    末凡听她不再叫自己名字,而.是叫公子,更是暗自好笑,也不解释带着马往前带路。

    转过两个拐角,在一个角落处,果然有一间小店,小.店也没挂招牌,只是简简单单的摆了三几张桌子,如果不是对这地方熟悉,哪能知道这种角角落落的地方还有东西可吃。

    玫果心里更是堵得难受,也不等末凡招呼,自行下.马,迈进小店,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张桌子面前。

    掌柜正要过来招呼,转头又看见末凡,脸上顿时.堆满笑意,迎了上去,“末公子来了。”

    末凡客客气气.的回了礼,走到玫果所在桌边,于她右手方坐下。

    玫果冷眼斜视着他,还真是熟客。

    等掌柜着上了茶离开,末凡端起茶壶为玫果斟了一杯,“这镇子依着清湖,湖内有大量的母贝,虞普二国市面上的珍珠有不小一部分是出自此处,其中有上好的便供给皇室,但凡是送进宫里的珍珠都得经王妃肯,后来王妃嫌这些琐事太烦,就丢给了末凡处理。”

    说到这儿,想到玫果平时头上的一只小珠钗,那只珠钗并没什么款式,就是一颗拇指盖大小的浑圆珍珠,玫果喜它素雅,倒是常戴,“你平时所戴的那粒便是这儿所产。”

    他虽然象只是在与玫果闲聊,玫果明白,他是向她解释熟悉这个地方的原因,不过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与这儿熟悉,玫果只要想到那个圣女,就说什么也不爽了。对这个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听说自己平时戴的那珠子居然是这儿出的,更觉得不是滋味,从怀里取出被末凡摘下来的珍珠钗子,又去门口寻了块石头,回到桌边,咬下上面的珍珠,将那粒大珠放在地上,手握石块一起一落,把那粒珍珠砸了个粉碎。

    正巧掌柜的端了刚炒出来的青笋过来,看到她砸的那粒珠子,心疼的心尖都在颤,“这珠子大小成色,都是极难得少见的,价值千金,就这么碎了……这位公子……”

    玫果裂了裂嘴角,不以为然的丢掉手中石块,顺手将手里的珠钗金柄递给掌柜,“赏你了。”

    掌柜的呆愣着不敢接,玫果放他怀里一塞坐回桌边。掌柜的这才如梦方醒,眉开眼笑,连连道谢谢。

    玫果扬扬手打他离开,他到了无人处,将钗柄放进口里一咬,再对光一看,果然是纯金,可真是遇上了财神,应该说是败家子才对,只喜得骨头都轻了三分。

    末凡看着她这小儿举动,摇头一笑,“这下可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了。”

    玫果一撇嘴,“稀罕。”分不清是不是这儿产的珍珠,大不了以后不戴珍珠,还不行吗?

    末凡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前些天就想给你,一直没寻到时机,不如现在给你了吧。”

    玫果虽然正在气头上,但对那盒子里的东西,却又免不了的好奇,接过打开一看,却又是三粒珍珠,两粒小的也有刚才那粒大小,而那大的却又更大出两圈,圆如滚珠,上面象是裹了一层迷离彩光,轻晃锦盒,上面的流动,竟象也在流动。

    不管这东西看上去怎么好,玫果现在是一看珍珠就来气,他是乘心气她不成?微竖了眉,将其中一粒小的取出,弯腰捞起刚才抛掉的石块,扬手便要砸。

    末凡伏身,伸掌护住那粒被放在地上的珠子。

    玫果一惊,忙收去手上力道,犹是如此,余力不消,仍砸在了他手背上,他白皙的手背顿时青肿。

    玫果看着他仍护着珠子的手,心疼不已,但心里有气,咬着唇不肯说话。

    末凡苦笑了笑,“这是南海产的子母珠,伤了小的,大的且不心疼?”他说完,看了看她,又加了一句,“绝不是这儿产的。”

    他知她喜欢素雅,去年便放了风声出去,搜寻上好的南海子母珠,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到了最近才得到,且仅三粒,只不过这些日子事故太多,一时没机会给她。

    拾起地上小珠,细心的拭去上面灰尘,放到锦盒一角,那小珠竟自动滚向大珠,依着大珠便不再动弹。

    重新将装有珠子锦盒递于她,“这是母子,不该拆散它们。”

    玫果瞪了他一会儿,终是接过锦盒,对这三粒珠子却是极为喜欢,看了看他受伤的手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想阻止她砸珠子,只需抓她的手,或者拦住她下砸的动作便可以了,又何必这样护着珠子,任她砸伤手背。

    末凡将手背缩于袖中,“如用别的方式,你且不是更生气?”

    玫果心一软,气也消了不少,“你傻吗?这多疼。”

    末凡抬手,将手从袖中伸出,看了看,浅浅一笑,“一点点,没事。”见掌柜又端菜过来,不着痕迹的又将手缩回,递了筷子给玫果,又为她挟了些青笋在碗中,“天冷,菜凉的快,吃吧。”

    又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的,谢谢亲亲们的支持~~~~

第430章 面前的绣花鞋

    饭后,二人将马存在小店,漫步走向人群聚中处。

    这镇子平时养殖打捞珍珠,生活相对来说,也算得上富裕,圣女走婚一年一次,自然从不马虎。场中央点着几处大篝火,火上翻烤着猪羊,肉香散开来,飘出好远。

    围着篝火整齐的摆了几圈瓜果饮食,无论是品种还是分量上都十分丰盛。

    玫果他们走到现场的时候,走婚尚未开始,人们已经聚了不少,有入座的,也有没入座的。闹闹哄哄的说笑着。

    末凡和玫果的出现引了不小的骚动,当然那些人最终都是将视线汇聚在末凡身上,而玫果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个陪衬。

    虽然她男装也是极俊俏,但毕竟身材短小单薄,站在末凡身边就暗无光彩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婴儿过来,那小孩长得玲珑可爱。

    末凡向那中年男子迎上两步,抱.拳行礼,“一些日子不见,镇长气色越加的见好了。”

    镇长忙笑着回礼,“末公子人来.便是我们镇上的荣幸了,还劳您破费要人送东西来。”

    末凡微微一笑,“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这是我夫人的.心意。”

    玫果被晾在一边,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意外,他送礼.压根就没跟她说过,什么她的心意,全是鬼扯,不过他这么说,她心里到是舒服了些,虽然寻花问柳,但还没假装王老五,还知道顶着个有妇之夫的名号。

    不过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摆明了,我有老婆,你.们要贴上来,就别怪我不负责任。

    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不屑的‘嗤’了一声。

    那声音极轻,却.落在了末凡耳中,虽然表面上仍在和镇长搭讪,不露声色,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接下来吸引玫果注意的却是镇长怀中的婴孩,那婴孩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的仰望着末凡,头歪了歪,突然咯咯一笑丢开镇长,扑向末凡,牙牙学语的叫道:“啊!啊!”

    玫果头顶顿时亮起了红灯,抱了手,倒要看看末凡啥反应。

    末凡低头看了看婴儿,面色温和,用一只手指,逗着婴儿,笑问,“你叫我什么?”

    婴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末凡的手指就要往嘴里送。

    末凡怕手不够干净,不肯让他吮吸,婴儿就嗔叫着,“啊,啊!”末凡开怀一笑,看向镇长,“圣女的孩子?”

    镇长笑着点头,“三个月大了。”

    玫果更是一脸黑线,真想找个地方一头撞死,果然孩儿都生出来了,还问什么圣女的孩子,直接问,我的孩子不来得干脆些。

    末凡抽出手指,这时才拉过玫果给镇王引见。

    玫果虽然一肚子火气,脸色只怕也不见得好看到哪儿去,不过也不便当着外人的面和末凡闹,也礼节性的与镇长见过礼。

    末凡在镇长与玫果客套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对她的脸色极有兴趣。

    玫果虽然不看他,但眼角余光却将他从容自然的表情收了个干干净净,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也因为他的关系,那婴儿长得再可爱,她也爱不起来了,还得装腔作势的对那婴儿好好的赞了一回。

    那镇压长满面喜色不在话下。

    末凡静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浓,看在玫果眼里却象是当爹娘的听见别人赞自己的孩儿时的那种喜悦。

    玫果心里更是怒火直窜,肚子里将他骂了个遍,也咒了个遍。

    就在她考虑自己与其在这儿被他活活气死,不如拉他到无人处好好收拾一番的时候,一个长得极标致的年轻女子向她们走来。

    那张脸美若桃花,美目转动间,顾盼生辉,十分妩媚,样子应该与自己差不多,但神色间却比她成熟了不少,而体态上却有初为人妇的丰润,自另有一番风韵。

    身着盛装,与别的女子全然不同。

    玫果已然猜到这只怕就是那个圣女了,虽然对她极不喜,却也不能不承认她是个美人,虽不能说她配得配不上末凡,但绝对是能让男人一见动心的那种。

    那女子姗姗走到末凡身边,蹲身行礼,起身后,笑吟吟的柔声道:“你来了?”

    末凡淡淡一笑,回了礼,“来了。”

    玫果只觉得胃里酸水直冒,人家两人是含情脉脉,她这个正牌的却象是个灯泡立在这儿,当然这儿有许多许多的灯泡,不过她是最亮的那盏。

    末凡回过头,见玫果虎视眈眈的瞪着他,只怕此时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笑了笑,对那女子道:“我的知已好友,姓玫。”

    玫果眼皮一翻,知已好友?去他娘的知已,见鬼的好友……

    末凡又转向玫果,“这就是圣女。”

    圣女忙又再蹲身行礼,站直身后,才暗暗打量玫果。

    玫果却是两眼望天,当是没听见,也没看见。

    末凡手背到身后,在阔袖的遮掩下,轻轻捏了捏玫果背在身后的小手。

    玫果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拱拱手算是见过了礼。

    圣女对她的冷淡也不以为然,又客套了几句,邀末凡与玫果入席。

    玫果往周围看去,只见那些人都已坐的坐,站的站围在了篝火周围,知道这戏也要开场了。

    她和末凡被让到了最上席的位置,由镇长亲自陪着,一双双羡慕妒嫉的眼光在她和末凡身上游走。

    末凡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逗着那个婴儿。

    玫果欲哭无泪,当真自己的孩子是宝啊,看他爱得不释手的样子,巴不得一脚将他连着他怀里的婴儿一起踢出地球,省得在这儿碍她的眼。

    看着场中那些繁琐的过程,嘴角一撇,低声嘀咕,“不就跟男人搞个一夜*吗,还这么多过场,也不嫌麻烦。”

    末凡垂眼看了看她,抿嘴微笑。

    玫果老大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打着唇语,难道不是吗?

    斜眼处见圣女拿了双全新的绣花鞋站起身,站在原处,视线慢慢扫过人群,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沉浸在紧张之中,玫果知道只怕是到时间了,见圣女在一个长得很是英俊的年轻男子脸上停了片刻,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他们所在位置,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心里赫然收紧,转头见末凡并没看圣女,只是看着她。

    一咬牙,恶狠狠着接着打唇语,你今晚敢丢我一个人在这儿,去搞什么一夜*,回去我一定阉了你。

    末凡更是忍俊不禁,忙撇开脸不敢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虽然脸上依然温文而雅,眼里却早荡开了笑浪。

    玫果见自己气得要死,他却笑得灿烂如三月艳阳,心有不甘的又狠狠刮了他两眼,只觉眼前被一个阴影罩住,抬头望去,却是圣女站在她与末凡的二人之间。

    顿时呼吸一窒,吸进去的气,都忘了呼出来,扭头看了眼,犹自逗弄着婴儿的末凡,又看向圣女手中的绣花鞋,将下唇咬得白却不自知。

    直到这时,末凡才抬头看圣女,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圣女朝他笑了笑,他也回以微笑,玫果的心却慢慢下沉,转头愣看着末凡的侧脸,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扮,大眼里慢慢透上雾气。

    直到看见末凡转头看她,朝着她使了眼色,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现周围议论纷纷,所有人的视线全投在她身上,欢悦的,嫉妒的,不屑的,看热闹的,应有尽有,半天没回过神,这是怎么了?这些人为什么全盯着她这个配角。

    低下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见自己面前端端正正的摆着圣女那双葱绿的小巧绣花鞋,再看末凡身前却空无一物,刹时间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弄不明白现在是唱的哪出戏。

    头一点点机械性的抬起,望进圣女平和温柔的笑眼。

    玫果眉头慢慢拧紧,这女人还真是水性扬花,去年跟了末凡,今年明明末凡来了,她居然换对象了。

    刚才还恨死了末凡,威胁他不许去搞一夜*,按理圣女这次没选中他应该高兴,不过此时看着那双绣花鞋,却是别样的心思了。

    正要开口拒绝,她没有百合之好,人家又是一年才开一次荤,她可不好意思搅了人家好事,只要不找末凡就行。

    圣女笑望着她,伏低身,在她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去年走婚的事?”

    说完慢慢重新站起身,在别人看来,倒象是她伏身亲吻她面颊一般,起哄声四起,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玫果全身一震,极快的扭头看了末凡一眼,见他仍是漫不经心,但玫果敢赌咒誓他一定听见了圣女的话,亏他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再看回圣女,圣女仍笑容满面,“不想知道吗?”向她伸出手。

    玫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这话法怎么也不象找一夜*的,而且她怎么会想到以去年走婚为饵?

    难道末凡对她说了什么?但这一路,她也就在用餐时离开了片刻去小解,除此外都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实在想不出他们什么时候接过头。

    略为犹豫,毅然站起身,握住面前的粉嫩小手。

    圣女握着玫果的手,只觉她的手入手细腻如脂,柔若无骨,比自己的还纤巧几分,咬唇一笑,牵着她走向自己的小木楼。

第431章 谁的孩儿

    玫果打量着圣女的小阁楼,眼里露出一丝意外。

    永乐镇十分富裕,圣女在镇民心目中又是高高在上的,不想她的小阁楼内竟十分朴素,简单的陈设,普通的日常用品,床上的被褥虽然十分干净整齐,却是半新半旧。

    圣女邀玫果在桌边坐下,斟了茶双手递上,“郡主请吃茶。”

    刚才在外面坐了半天,有火烤着,光顾着胡思乱想,也没喝一口水,这时也觉得口干,随手便接了过来,接茶的时候也没多想,凑到唇边突然停住,快转头看向圣女,“你叫我什么?”

    圣女平和的看着她,“郡主。”

    玫果也回视着她,慢慢喝了口茶,“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你和末公子在一起。”圣女也不隐瞒,直言相告。

    玫果双后握着茶杯在桌上把玩,原来她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才不选末凡,也算识趣,没强行当第三者自找没趣,不过她大可另寻他人,为何要把这一年一次的好日子浪费在自己身上,难道说她当真只肯与末凡相好,而容不下别人,但按风俗又一定要选上一人,所以才拉了自己来当挡箭牌?

    想到这儿,心里猛的一抽,刚才随她上楼时,回头间见末凡抱了那婴儿跟着负责招呼他们的妇人走向另一所木楼,还当真是父子情深。

    疼从胸口处慢慢化开,越来.越剧烈,表面上却笑着打趣,“圣女既然知道我是平安,却还点我的名,难道有百合之好不成?”

    圣女偏头轻笑,“郡主真是好幽默,.小女子如有百合之好,又哪来的孩儿?”

    “双性人也是有不少的。”玫果依.然说笑,暗地里却很是不舒服,有孩儿好得意吗?还想拿着孩儿来找她要名份不成?要知道末凡是她的夫侍,如果别的女子要给末凡当侍妾,还得先过她这关。

    不过他就要走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圣女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了笑,“郡主说笑了,郡主一.定好奇小女子为何请郡主上来。”

    玫果也收了戏笑,“的确好奇,同时也好奇我扮男人.就这么失败?能被人一眼看穿?再说为什么和末凡一起就一定是平安?”她一口气道出自己的疑问。

    圣女又重新为玫果倒上了茶,笑了笑,“郡主性子.洒脱,扮男儿,极为俊俏,并不会被人一眼看出,只是郡主与末公子彼此相视的神情……”

    “神情?”说实在的,.关于这个圣女,举止得体,大大方方,如果玫果不是一早将她定在了某个特别的位置,对她肯定会生出好感,也难怪末凡会赞她知书达理。

    “嗯,虽然郡主对末公子好象心存隔阂,但也是对一个人极爱的才会有这样的又恼又恨又爱的神色。”

    玫果鼻子里‘嗤’了一声,心口不一,“爱他?恨他?”

    圣女只是微笑,接着道:“而郡主对末公子如何不满,末公子都是温和以对,神色温柔,可见他对身边人百般包容,如果不是爱极,又如何能如此待人?末公子除非有断袖之好,否则又怎么会不是郡主?”

    玫果微微一愣,极爱?他对她爱极?“他对谁都这样,对谁都温和。再说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平安。”难道就不能有小三,小四?

    圣女摇了摇头,“他能如此对待的人只有他的夫人,郡主。”

    玫果突然间觉得这个圣女象是来当说客的,来帮着末凡表白的,当然她不会愚笨到认为她是末凡差来的,“何以见得。”

    “末公子曾经说过,他心里只有夫人,无法容下别的女人。”圣女淡淡然,并没有什么伤心不快的神情。

    玫果嘴角轻撇,他居然跟她说这些,当真是红颜知己,不过话说回来,如非如此又怎么可能生得出儿子?“难道他这么说,你就一点不介意?”她才不信喜欢一个人,会大度到听到这样的话,都没有感觉。

    “曾经介意过,不过我倒要谢谢他,如不是他如此直白,我且能与心爱的生下孩儿。”

    玫果赫然睁大眼,“等等,和心爱的人?难道你那儿子,不是末凡的?”

    “果然如此。”圣女推了桌上糕点到玫果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松子糕,味道还算可以,郡主尝尝。”

    玫果现在心思全在她所说的话上,说到半截,让她吃糕,这不是折磨人吗?不过人家一片好心,也不好推辞,顺手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留下满口浓香,果然十分美味。

    圣女见她大大例例,拿起就吃,并不象别的贵族子弟那般矜持做作,唯恐别人加害,对她也更多了几分好感,“郡主初见我,便存着敌意,我便猜想到可能是因为我那孩儿的原因,那孩儿的确不是末公子的。”

    “怎么可能?去年你走婚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少。”为末凡开脱也不用这样编谎吧?

    “我也知道这件早晚传到郡主耳中,早已做好向郡主请罪的准备,所以今晚有幸见到郡主,便借走婚请了郡主上楼,还望郡主恕罪。”

    “你别急着说什么恕罪,我越听越迷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孩儿又是谁的?”玫果现在完全象飘在了云层里,完全摸不清方向。

    “郡主别急,听我慢慢说与你听。”圣女又递了块松子糕给玫果,顺便帮她倒上茶,“小女子十四岁时第一次见末公子,便喜欢上他,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小女子比过去的圣女晚了一年上任圣女之位,去年方第一次走婚。在这之前我寻过末公子,向他表白了自己的意思,希望走婚之时,他前来参加。”

    玫果手上拈着糕,却没胃口吃了,他是来了啊,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听圣女接着说下去。

    “可是公子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心里有人了,只有他的夫人,所以不能接受我的请求。”

    “他不是来了吗?难道是传言有误?”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有误?

    “的确来了,却不是我求他来的,而是我孩儿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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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真暖和

    玫果更加听不懂了,这是什么跟什么?皱了皱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镇上有一个叫谢飞的少年,对我一直很好,可惜我一颗心思全放在了末公子身上,对他也就疏忽了。末公子的一番话让我伤心欲绝,而这些日子谢飞对我更是百般照顾,等我冷静下来才如梦方醒,明白谁才是我的良人。可惜我的身份不能与人婚嫁,只能等走婚……偏走婚前两日,有一批送到京里的珍珠出了点问题,他不得不前往处理。这样一来,就很难在走婚之日赶回,而我在走婚之日,必须选一名男子夜宿。于是他便去求了末公子……因为他知道末公子不会对我……”

    玫果听到这儿才算明白了,原来是拉了末凡来占坑。如此说来,那孩儿是他们后来**所得了?那个谢飞真是大胆,也不怕末凡和圣女孤男寡女的,万一末凡对圣女存了一点念头,他们二人可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以此事看来,末凡的确是个君子。

    这个问题也就不好再直问了。

    “郡主可愿见见小女子孩儿的父亲?”圣女见她犹自神游,也不知对自己的话听进了几分,不过既然这事说开了,就索性全部摆到桌面上来,不再有一点藏着挟着。

    “这……方便吗?”玫果对见那男人并不感兴趣,圣女眼巴巴的看着她,又不便一口拒绝。

    “他就在外面,小女子怕郡主.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所以让他候在了外面。”圣女见玫果心不在嫣,也不知她对自己的话是信还是不信,倒有些紧张,反不如玫果来得自在了。

    “那就见见吧。”玫果笑了笑,她见他.倒不是为了求证什么,而是想着人家一年一次啊,多不容易,当然**除外,不如把那人叫进来了,自己也就闪人了,不在这儿碍人家的好事。

    和她在这儿过一夜,还不如去.末凡那儿……念头刚动,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离开的日子将近,能与他在一起多少时间,便多少时间吧。

    圣女起身,却不是去开门,而是开窗。

    玫果嘴角抽起一抹微笑,这勾当他们只怕没少做.吧?

    开了窗,果然有一个年轻男子跃了进来,却正是圣.女在举办仪式时视线停留看着的那个男子。

    恭恭敬敬的向玫果行了个礼,却不敢抬头看她。

    玫果眼里的笑意更浓,人当真不能做亏心事,说.不定一个眼神就能把自己卖了。

    也不问话,站起.身,走向门口,回头见他二人惊诧的看着她,笑道:“*宵一刻值千金,你们慢慢享用,末凡住哪儿?”

    圣女和谢飞面面相觑,随即面露喜色,“就在左手边隔壁小楼,我送郡主过去。”

    玫果抬手拦下,“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好,你现在出去反而不方便。”不等她回话,开门出去了。

    出到外面,风清月朗,心情赫然开郎,所有的郁积乘风而去,轻飘飘的飞下圣女的小楼,又轻飘飘的飘上圣女所说的左手边小楼。

    木门虚掩,并没关死,里面尚透着光,倒象是有意留着门一般。

    也不敲门,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探头进去。

    末凡正坐在床边,怀中仍抱着圣女儿孩儿玩耍,也不抬头,“鬼鬼祟祟的,不怕别人当你是贼抓起来?”

    玫果一扁小嘴,“你才是贼呢。”进了屋,反手带上了房门,一脸的灿烂阳光,见他抱小孩,抱得有模有样,“你就这么喜欢小孩?”

    “嗯,小孩很有意思。”末凡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不恼了?”

    玫果脸上微微一红,有些难为情的干笑两声,蹭到他身边坐下,看了看身后床铺,又再看了看他怀中婴孩,“你该不会是想抱着他睡?”

    “有何不可?大不了他如你一般,尿我一身。”他从婴孩口中抽出手指,轻捏着婴孩胖胖的小脸,“是不是?”

    玫果一张脸顿时窘得通红,竖起了眉,“谁尿你一身了,你不要胡说。”

    末凡继续捏婴孩小脸,“人家尿了床,还不承认,怎么呢?”

    那婴孩不懂他说什么,却望着他‘咯咯’直笑。

    玫果恼羞成怒,扬手要去打他。

    他闪身避开,笑道:“你是怕他睡了这儿,没你睡的地方?”

    那床窄,玫果的确是不愿有个小孩挤在中间当灯泡,但被他这么直接点破,面子却是挂不住的,拉下脸,一跺脚,起身要走,“谁要睡这儿。”至于当真出去了,能睡哪儿却不得而知了,反正圣女那儿是回不去了。

    末凡轻轻一笑,身子一旋转到她前面拦住她,“你现在一开门出去,便与他奶娘撞个面对面。”

    玫果怔了怔,正要问,便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不安的看向末凡,她可是从圣女那儿溜出来的,如果被人看见,那可大大的不妙了,她反正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圣女那边可还有一个男人……左右张望,这房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地方藏身。

    末凡指指门后朝她使了个眼色。

    转眼脚步声已到门口,玫果来不及再想,忙奔到门后,还没站稳,但听到敲门声。

    末凡抱着婴孩,从容的拉开房门。

    门外的妇人向末凡行了礼,“公子辛苦了。”

    末凡笑了笑,将婴孩交给了她,等她离开,轻轻关上房门,随手落了门栅。

    玫果开始的时候只是担心被人现,缩在门后一动不敢动弹,除此外,并没太多的紧张,但随着门栅落下的轻响,心脏突然没来由的乱跳开了,见他转身看向她,更是紧张的呼吸一窘。

    他们同房共枕不知有多少次,可这次,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撇开脸不敢看他,站直身,打算离开这个让她不安的位置。

    眼前一花,他已堵住她的去路,一手撑在她颈边,抬起另一只手,慢慢抚着她的面颊,一遍又一遍,轻柔得象和风软絮。

    玫果身体瞬间崩紧,不敢有一丝动弹。

    那只反复轻摩着她面颊的手最后停在她下巴上,抬起她的脸,令她直视着他,他眼中也是柔情似水,“还恼我吗?”

    玫果凝视着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再也无法移开,轻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说了,你即使会信,心里仍难免存有疑虑,祸根终是要埋下,日后我们之间有点什么误会,这祸根免不得再生根芽,我不愿如此。”

    日后……日后……玫果将这二字反复在心里念了好几遍,他们还有日后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我的妻子。”末凡凝视着她一瞬不瞬,声音低柔暗哑。

    “你知道我不是指的名义上的,如果我不是龙珠的主人,没有黑骑士,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对我而言,你只我的妻子。”他神色越加的温柔。

    玫果轻咬着唇瓣,慢慢垂下眼睑,长长睫毛轻轻颤动,泛上水光,为何偏偏在离开前才肯说出,抬手环上他的腰,伏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轻轻的蹭着,将流出的泪蹭在他身上。

    他长呼出口气,双臂一收,将她揽紧,将脸埋进她秀中,怀中的身子轻软无骨,鬓间的淡雅幽香缠绵在他鼻息间,再也感觉不到其他,只有彼此间丝丝缕缕纠结不开的柔情。

    过了许久,听见外面敲过了三更,低头凝看,她微蹙着眉,眼角犹有泪痕,小手紧紧攥着他身后衣衫,象是放一放手,他便会飞走,轻唤了声,“果儿。”

    轻声应了,却没动弹。

    “夜深了。”他在她鬓角轻轻一吻。

    仍只是应了声,现在能这样依着他,抱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觉得很踏实,她不愿失去这样的感觉,放一松开,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低下头,唇轻扫过她的吹弹即破的面颊,轻吻向她的柔软的唇,二人身子同时轻轻一震。

    他放开她的唇,略退开些,静看着她的眼,眼波幽幽,交织的视线怎么也解不开,久违的浓浓暖意瞬间包裹住他们。

    他又再一点点向她靠近,俊逸的面颊慢慢放大,最后只剩下他那双让她愿意永远沉陷进去的眼。

    玫果心跳又迅加快,静等着他的唇轻轻覆在自己的唇上,微微的压覆感带着他的温度从唇瓣上慢慢化开,他的吻就如他的人一般温和,一点点的暖进了她的心。

    他直到她略往后缩,才放开她的唇,微弯了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脱去她身上的男式外袍,轻轻放置床上,盖上棉被,才自行脱去外衫于她身边躺下。

    此间房屋本是为末凡一人准备,虽然床上被褥都是新换上的,但都只备了一份,被子自然也是只有一床。

    他刚一躺下,玫果自然的撩开被子,将他一同覆盖住。他将手枕于她颈下,侧身将她搂在怀中。

    她一直迷恋着这种感觉,已经有许久没有感受过了,这时忍不住半眯了眼,将手环过他的腰,“真暖和。”

    他看着怀中人,微微一笑,收紧了手臂。

第433章 不许避孕

    这木楼中摆设简单,但床上倒还挂有白色布帐,随着帐帘落下,玫果的心开始收紧,之后如擂鼓般捣。

    脸贴着的是他温热的肌肤,腰间是他有力的手臂,鼻息间是他独有的干净清爽的味道,偏偏这个人又是她一直依赖爱慕着的。

    这气氛实在太适合做某些事了,不过她却担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后悔从圣女那儿溜出来了。

    如果他向她索要,她该怎么办?

    她并非不愿与他亲近,只是昨天来了月事,今天第二天,来势正猛,实在是不能房事,咬着唇,崩着身体,盯着眼前仅着中衣的宽阔胸脯,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说是那个来了,先不说,说不说得出口。

    如果这么说了,以他的性格定不会去查验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但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令他认为是她的推搪之辞。

    过了一会儿,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却不见他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抬起头却见他目光黯然,虽没有困乏之态,却能看得出他正强行压抑着**。

    舔了舔因骚动而有些干燥的唇瓣,犹豫着开口,“我……”

    他轻拍了拍她的背,令她强烈的.不安和紧张顿时减轻不少,“今日本来不该离开王府,是我存有私心,才没拦着你。”

    玫果自认不算太笨,硬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今天为什么不该离开王府,他又存了什么私心?

    眨了眨看着他的眼,寻思着是不是该直接让他解.释。

    “今天在马上这么长时间,小腹可有象往常那般隐.痛?”

    刹时间,玫果一张脸涨得绯红,难道他问的是自.己那个?可是她月事之事,除了小娴,谁也不会清楚,小娴一个未嫁的姑娘是不可能跟他说这些,不敢确定的问,“你是说……”

    “你每月天葵头.两日总有不适,所以本该过了今日再离开王府……”

    玫果更觉得脸烫如点燃的炭渣,她每月头两日不舒服除了小娴贴身服侍她才知道这事,就连父兄也是一无所知,“小娴说的?”

    “小娴未曾告诉我这些。”末凡神态淡然,丝毫没有窘迫之意,好象她的什么事对他而言都是再自然不过,“去年我去府中接你,见你面色不好,不时的有捂着小腹的动作,问过小娴,她却言左顾右,我便存了疑惑,后来又在同一两日见你有这样的反应,所以翻阅了些书籍方明白是怎么回事。”

    玫果无语望帐顶,刚才还在说圣女一个眼神就能把自己卖了,自己在他面前又何尝不是,如果他对自己有敌意的话,十个玫果也被他捏得死死的了,暗暗庆幸,他不是自己的敌人,有这样的敌人会非常的不爽。

    虽然仍觉得难为情,不过却放下了心,不用担心他有所误会,冲他笑了笑,“困了,睡吧,睡吧。”

    凡先闭上了眼。

    玫果对他简直佩服无体投地,不管大事小事,他总能留心。

    去了心结,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合上眼,“后天,你一定要走吗?”

    不睁眼,只是轻应了一声。

    “还会再见吗?”

    “会,再见时,为我生个孩儿,可好?”

    玫果刚放松的身体顿时一僵,再次睁眼抬头看他。

    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事后不许服药。”

    玫果惊愕微张了嘴,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天葵一事,还能说他是心细,可是房事后服药一事,他又从何得知?

    那个年代避孕都是在事后熬煮汤药,而且那些汤药大多放有红花或者水银,于身体害处极大。

    她便跟据现代的医药原理配置了些避孕药物,暗中会配给当地不愿频繁怀孕的妇女们,只是现在配成药丸很是麻烦,只配置很少量的药丸。

    所以给其她女人所用的仍是以汤药为主,而她自己却是用的药丸,这事就连小娴也不知道,他又从何得知?

    他见她呆看着他,伸手轻抚过她红透了的面颊,“那些药丸,你虽经过改良,但是药三分毒,总是不好。”

    玫果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你还知道什么?”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雇了佩衿这样的人物来调查她。

    “我也不知我哪些是知道的,哪些是不知道的。”

    “可是我就觉得好象没有你不知道的事。”玫果有些纳闷,什么都瞒不过他,不知是自己之幸还是不幸。但怎么说被人一眼看穿总是不愿意的。

    “其实有些事,并不必刻意去知道,只不过什么事都总有事由,略略一想便明白其中道理。”

    玫果更是纳闷,“那只是你,别人未必会想得到,你怎么不去做未必知,你如果做未必知,肯定比他更胜一筹。”

    他勾唇一笑,“我怎么好去抢人家的饭碗。”

    玫果哈的一声笑,不知佩衿听了这句话,脸会不会变绿?至于他怎么现她服用药丸的,却不愿再追根问底了,免得知道的越多,越纳闷。

    但不管怎么说,得知他们不会是永别,心情到是大好。

    第二日,二人辞别了圣女与镇长,离开永乐镇,离别之前,圣女向她投了感激一眸,虽然玫果昨夜自行避让,对她而言并没什么,但对圣女而言却是难得的一夜,感激之情自不在话下。

    出了永乐镇,玫果仍与末凡共乘一骑,回头笑道:“这圣女的确是知书达理,相貌又美,难道你就没一点心动。”

    末凡笑如和风,“石头心,如何会动。”接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惜有人将石头心也砸得碎了。”

    玫果笑着看向前方,“其实我们是生错了地方,如果是在另一个世界……”她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别去奢求的好。

    两人一路说笑,几个时辰的路,象是眨眼便到,然接近弈园,远远见门口停着一大队人马,清一色的武人劲装,虽然穿的是练武人装束,但玫果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些人身上具备着军人所有的那种凌烈之气。

    虽不象弈风的黑甲铁骑那般杀气凌人,却肃严整齐,大老远的就能感觉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这章出来,果子知道肯定是要挨批的,不过不推末末是有因为玫果在与末末后会有宝宝,果子绝对不允许有人对末末的宝宝有所怀疑,也就是说,一看就知道这小孩是末末的,不会是其他人的~~~~推末末已经不远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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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VS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
想我在父母前面扮演夫妻恩爱?可以,演出费!亲亲要加收费用!
嫌贵?我还懒得表演!
想恋爱?可以,那你就让我爱上你!
想圆房?可以,等吧…….
等到何时?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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