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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时糊涂     民国投机者txt下载     民国投机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三节 别动队(二)

    “就是他?”伍子牛有点傻了,这人实在太普通太朴素了,原来庄继华就已经非常朴素了,可这个康泽居然比庄继华还普通十倍,与官员穿戴完全不同。

    “他是不是装样子呀。”向庄继华报告后,伍子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庄继华扭头瞪了他一眼,那个眼神让伍子牛忍不住打个寒战。

    “不要瞎说,据我所知康兆民(康泽字代宾、号兆民)一向如此,他在江西干了接近两年,天天都是这身穿戴,走乡串户,是少有能沉得下去的人,与蓝衣社高层的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庄继华说道。

    “真是难以想象。”李之龙摇头叹息,康泽是第三期毕业,他在学校时,一期的双雄三杰都已经离校,他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杜聿明、洪君器、滕杰都以为李之龙的惊叹是对康泽的简朴,可但庄继华却知道不是。就是简朴的人,在江西以铁血手段推行保甲制度,建立标准战略村,组建铲共对,壮丁队,直接造成几十万人死亡,收复的共产党地区,几乎家家戴孝,别动队成为江西和福建北部事实上的主人;而后别动队一部北上大别山,带去更残酷的杀戮,整个大别山人口损失超过百万。

    这些残酷杀戮被西方记者揭露出来,国内舆论大哗,蒋介石却不为所动,官方媒体声称乱世应该用重典,并提供诸多材料,比如别动队成功的在在江西修建两千多所学校。吸收三四十万儿童入学,在各村建立的卫生站,受惠民众高达百万等,证明江西模式是成功的,杀戮只是恢复秩序所必须地代价。

    别动队中队长找到康泽,告诉他西南开发队的长官都来迎接他,康泽抬头看着岸边的一群人,急忙把肩上的担子交给路过的士兵,然后向庄继华他们跑来,边跑边整理着装。

    “光亭。派人回去调一个连来帮他们搬东西。”庄继华说着向康泽迎了过去。

    “学长,”康泽站在庄继华面前向他行礼:“我不知道学长会来,我听说西南开发队有不送不迎的规定。”康泽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这样子….,请学长稍候。我回去换一下。”

    “哈哈,你康兆民可不是西南开发队的人。”庄继华大笑着上前拉住他说:“唯大英雄能真本色,兆民兄,这才是黄埔本色,让那些认为我们黄埔腐败了的人看看。真正地黄埔军人依然保持着革命本色。”

    随着庄继华的声音,李之龙、杜聿明、洪君器和滕杰、唐纵纷纷过来见礼。这完全是按照黄埔的方式见礼,前三个是康泽地学长,由康泽向他们敬礼,后两个是他的学弟,他只管回礼。

    “兆民,干嘛不找点脚夫。”杜聿明看着肩挑背扛地别动队员们不解的问道。

    “我们的经费很紧张,”康泽认真的说:“这些能省就省了吧。”

    “叫弟兄们都歇歇吧,我已经派人去调兵了,很快就到。”庄继华说。

    “如此….,多谢学长关爱。”康泽迟疑一下还是接受了。随后下令物质搬下船后就地休息。

    “住的地方我们已经准备了。”洪君器说:“不过时间仓促,营房没能完全修好。部分弟兄暂时要住几天葵棚。”

    “好,庄学长能住两年葵棚,我们也行。”康泽笑道,他地脸有些宽大,额头很高,这一笑五官向四处扩散,显得极为生动。

    “我可不是亏待你,”庄继华笑道:“你们这一来就是四千多人,我们去年刚招了一万二千人,重庆又到处在修工厂盖宿舍,无论是材料还是建筑工人都很难找,刘湘的那个师长,范绍增,在民国路(今人民大礼堂对面)修庄园,材料不够了,跑来找我,我说你修庄园应该到市场去买呀,他倒好,脸一抹,说市场上地都被西南开发队买去修工厂了,连他修房子都没水泥青砖了,不早找谁,坐在我的副市长办公室里不走。你们是公事,我们就必须解决,君器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三千人的住宿,剩下的一千多人,只能住葵棚了。”

    庄继华想起范绍增那张圆脸就好笑,他最后还是给联系了十几吨水泥和青砖,当然价钱照样。

    康泽站住脚郑重的对庄继华说:“我没丝毫怪罪学长的意思;在南昌时,校长就常说起学长的事,不管是在黄埔还是在重庆,要我们向学长学习,以学长为榜样。”

    庄继华楞了下,随即笑道:“别,千万别学我,光亭和萌国有切身体会,最近寿山又在骂我是奸商,在田也经常上我的当,乃健我最近才收拾了他,”庄继华说到这里,凑近康泽耳边“低声”说:“你别看他们对着我笑呵呵的,转过脸就恨不得咬我一口。光亭现在还把他的钱包看得死死,声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文革,你这心眼可太小了,”杜聿明立刻叫道:“姑且不说是你先骗我们地,上次不借钱给你,也是因为我身上没带钱。”

    “杜光亭,你不应该偷听我们谈话,这可不好。”庄继华一本正经地说。

    杜聿明嘴角一撇:“你那还需要偷听呀,别…四川话怎么说来着,兆民,是捂着鼻子,哄耳朵吧。”

    “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和耳朵没得关系。”洪君器笑着答道,众人哄堂大笑。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基地对面的军营中,康泽一进军营就感到一阵肃杀,军营里地一切都是整整齐齐,路过的军官和士兵都停下脚步向他们行礼。等他们走过后,才再度行动;营区最前面是一块平坦地平地,上面有四五个篮球场,几个士兵正在上面打篮球,旁边或战或坐的一群士兵,走过这个篮球场是一座四层高的办公楼。

    “先去你的办公室还是先去宿舍看看。”杜聿明问康泽。

    “办公室吧。”康泽答道,他心里清楚,庄继华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有事要谈,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事谈清楚。

    康泽以为他的办公室设在那座四层楼高的楼房中,却不想杜聿明带他走的却是旁边的一座平房。

    “这座房子原来是后勤处的。你们来了,就拨给你们。”杜聿明边说边推开房门,康泽进去一看。里面的家具还不错,办公桌明显是新地。对面还有一套沙发,也是新的。

    “这,太豪华了。”康泽忍不住喃喃道。

    “与江西相比,这里的条件是要好些,”庄继华说着径直过去坐在沙发上。然后招呼康泽坐在他旁边:“这里是重庆,是城市。不是农村,下农村就没这么好地条件了,去年在田和滕杰下农村,茅草屋也照样住。兆民,艰苦朴素不在外表,在内里;”庄继华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康泽:“这是五十万,校长让我从开发队的经费中调给你地。”

    康泽接过来仔细看看,然后小心的放在里兜里,随后又拿出来,把副官叫进来。交给他收好。

    “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康泽见庄继华略带诧异的眼光,自嘲的解释道:“我这衣服好多天没洗了。我怕弄脏了。”

    “江西几十个县归你管,你怎么管的?”李之龙也有些奇怪地问道,康泽的样子不向作假,连他也感到奇怪了。

    “江西地恢复主要靠生产自救和地方士绅捐献,另外军队也捐献了一些粮食,中央没有下拨多少经费,就算下拨经费,也是直接到县里,不经过我手。”康泽解释道。

    李之龙摇头苦笑,看来康泽在江西比庄继华在重庆艰难多了,庄继华的难主要是各方势力的困扰,康泽的难却是绝对的,饱经战乱的土地,生产的凋零。

    庄继华心中也摇头,李之龙太容易轻信了,据他所知,蒋介石手上绝非没钱,孔祥熙在上海发行公债成功,这批公债加上庄继华为他提供的上亿军费,蒋介石手上至少可以动用几千万,拿出几百万来安定江西三分之一个省是完全可以的。

    “兆民兄,重庆和江西不一样,你多待几天就明白了,别看四川闹得厉害,可在重庆,共C党的力量很弱,这两年我们对社会地控制比较成功,户籍制和身份制,无形中限制了共C党地活动,街道和派出所的合作让我们更容易发现共C党地活动迹象,而工厂里我们建立了工会和党支部,把工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现在各个工作队正在十六县农村建立农会,很快农村也会被我们控制起来。”滕杰慢慢的说道,他这是提醒康泽,江西模式不适合重庆。

    提起社会改造,康泽就有些兴奋,江西的成功让他充满自信,此次入川,他决心在四川复制江西经验。滕杰的暗示他已经听懂了,但他认为这种控制室浅显的,很容易被共C党击穿,对社会的控制应该更严厉。

    “我在江西推行的是保甲制度,村村联保,共匪侵犯,四面八方都来支援,如此我们建立起了坚固的堡垒,建立起一道无形的长城。川北共匪为什么会这样猖獗,原因就是没有彻底执行校长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决策,没有坚决推行保甲长制。”康泽摇头表示拒绝滕杰的提醒,而是犹如一个布道者那样,无比坚决的说道。庄继华看着坚定的康泽轻轻一笑,他淡淡的说:“四川是个爱吃辣椒的地方,而猫是不吃辣椒的,欧洲有人就提出一个问题,怎样让猫吃辣椒?你们说说怎样让猫吃辣椒。”

    这不是欧洲人提出来的,这是前世在网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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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三节 别动队(三)

    众人一时愣住了,这个时候怎么有闲心来讨论猫吃辣椒?李之龙杜聿明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声音:“猫喜欢吃鱼,把辣椒放在鱼肚子里,在猫吃鱼时就辣椒吃下去了。”

    严重从门外进来,包括庄继华在内屋里的人都立刻站起来,庄继华迎上去笑道:“老师也来了。”严重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们迎接康同学怎么不通知我,我可是他的老师。”

    “不敢,不敢,”康泽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学长此举已经让学生惶恐不已,怎敢劳老师迎接,应该学生去拜访老师的。”

    “我是这里的地主,你现在还是客嘛。”严重说着走过去坐下,庄继华随后坐在他旁边的藤椅上,严重在开发队内的地位很奇妙,他名义上是训练总监,可他却有足够的威望调节开发队高层之间的矛盾,这些矛盾主要是部门之间的矛盾,比如杜聿明的军队与洪君器的后勤,后勤部与李之龙的基地本部,….,当然庄继华也能够的。可当庄继华不在时,严重的作用就非常突出了。

    今天接康泽,庄继华故意没请他来,因为康泽在江西鄂豫皖杀人太多,记者报道后,严重对此颇有微词,庄继华为了避免麻烦,才故意没请他,可没想到他自己却跑来了。众人坐下之后,严重淡淡的问庄继华:“文革,你说我这个法子怎么样?”

    “不好,”庄继华摇头说:“从根子上说老师用的是欺骗的方法,当猫感到辣时,就不会再吃了,所以,老师的法子只能让猫吃一点,最多一半。我的意思是最好让猫自觉自愿。”

    李之龙有些猜到庄继华的意思了,他笑着说:“文革。你这个问题可有点意思,让猫自觉自愿吃辣椒,这恐怕做不到吧。”

    庄继华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睛看着康泽:“兆民有三期第一才子之号,你说说,怎样让猫吃辣椒。”

    “黄埔同学学长第一,这是黄埔公认的,”康泽神色略有些不安,他隐约感到庄继华的这个问题是针对他来的,所以他先恭维了庄继华一句。然后才思索着说道:“学长地问题太高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猫自觉自愿吃辣椒,要换我的话。我就把猫抓住,把辣椒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用筷子捅下去。”

    “你那是强迫,会引起猫的反抗的,不能采取强迫的方式。”庄继华摆摆手依然表示反对。

    欺骗和强迫都不行,那怎样让猫吃辣椒呢?这下大家的兴趣都起来了,洪君器忍不住嚷道:“文革。我们都知道你脑子活,就别跟我们打哑谜了。你说说怎么样让猫吃辣椒,还得自觉自愿,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其实换一个种方式,或者换一个思路,这个问题就很好解答,”庄继华淡淡的说:“把辣椒捣碎,然后抹在猫的屁股上,这样屁股就会火辣辣的,让猫很不舒服,猫就会不停地去添。如此他就把辣椒吃下去了。而且还为此兴奋异常。”

    “扑哧,”洪君器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庄继华说:“文革,你可太损了,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洪君器说完之后就感到不妥,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也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思索他地含义。

    “你才知道呀,不过法子却是是个好法子,”李之龙的语气虽有玩笑地成分,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俊夫负责宣传和三青团,面对的都是普通群众,你可要把这手学会了。”

    李之龙的话把庄继华的目的点明了,康泽不得不表态了:“学长地方式很巧妙,可是太繁杂,缺少效率。保甲制在推行初期对普通群众的伤害是存在,可一旦建立起来,威力是巨大地,江西的成效有目共睹。”

    “代宾,”没等其他人开口,严重就首先说话了:“江西的效果虽然明显,可是也必须看到这是一剂猛药,死人太多,重庆经过文革两年的整治,目前社会稳定,经济生产发展迅猛,共C党力量薄弱,民众对政府的支持甚至超过上海南京,用不着下这样的猛药。”

    滕杰也适时接口道:“严老师说的没错,在江西你用的是力,文革在重庆用的利。我原来也赞成保甲制,可这两年下来,我感到解决中国目前的问题有两种方式,以力规之,以发展变革之;这两种孰优孰劣,我以为后者更有利,以重庆为例,”滕杰说着站起来,手在空中比划:“我们没有进行大规模地调整,但国民地支持却是异乎寻常的,我们建立大量地工厂,老百姓进厂做工,然后我们在工厂里将工人组织起来,使他们成为我们的支持力量;我们建立大量学校,让老百姓享受免费教育,然后我们在学校里向他们灌输三民主义思想;民众乐于接受,收入增加了,生活改善了,老百姓对政府的怨言就越来越少了,政府的威望就越来越高,我们颁布的政策法令的推行也就越来越顺利。重庆和江西方式的比较就是,你在用筷子把辣椒捅进猫的喉咙,文革把辣椒抹在猫的屁股上。”

    滕杰的话让康泽有些意外,滕杰是蓝衣社的发起人,最初也是保甲制的拥护者,他的意见,康泽不得不重视。

    唐纵默默的看着庄继华,他有点不明白,庄继华此举的含义,两年下来,他对庄继华的行事风格也有很多了解,他今天的举动绝对是有意为之,康泽的声望和获得的支持都无法撼动庄继华在重庆的地位,甚至连杨永泰也不行,只要庄继华认为杨永泰的命令不符合他的目标,他照样能把杨永泰的命令变成一句空话。更何况,重庆地区的匪患不重,康泽的四千多人完全可以派到川北地区,完全可以不留在重庆的。

    唐纵胡乱琢磨地时候,李之龙也开口说道:“俊夫说得不错,我们在重庆是以发展来解决问题。用的是改良方式,接下来,我们还要搞减租减息,农村正在组织农会,农会协助工作队推行减租减息,农民随后就会拥护我们,就不会再跟着共C党跑。”

    “最重要的是,农民是真心拥护我们,江西模式是农民怕我们,随着力量的消失。农民又会逐渐走向我们的对立面,因此这是暂时性,而我们呢?只要政策不变。支持就不会变。”庄继华充满自信,政权的基础在普通民众。普通民众联系最紧密最直接的就是衣食住,只要解决好这三者,政权就不会倒,话说到这份上,庄继华也把今天的目的挑明了。

    “兆民。别动队应该成为重庆政策的宣传者和推行者,别动队进驻川北川西各个县。在这些地方建立重庆式地基层组织,宣传推行减租减息。”

    唐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庄继华的胃口好大,他盯上的是整个四川,毫无疑问四川省党部地冯诡肯定会大力支持他的,他已经利用这次党务培训团和政务培训团,准备了干部基础,现在再用别动队这枚卒子去冲锋陷阵,为他打开局面。

    可这样行吗?刘湘他们会答应吗?唐纵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康泽沉默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江西他是独当一面地重将。到重庆来却要成为配角,还得为别人卖命。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十分勉强的说:“学长,别动队入川的任务是督促川军厉行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剿匪策略,七分政治的策略是校长亲定,校长过两天就要到重庆,是不是先请示他老人家再说。”

    这已经很给面子了,庄继华感到不能逼之过甚,别看康泽外表这么谦逊朴素,实际上这是个权力欲极强,对信仰极为执着,内心顽固地人。

    “好,今天你刚到,我们不说这些,走我们给你接风。”庄继华换上了一副微笑,首先起身:“你是四川人,光亭这所军营的厨子就是在重庆本地招地,只会做四川菜,你可不知道,刚开始把光亭给逼得,经常跑我和在田那去蹭饭,这小子贼不地道,他老婆做得一手好菜,来了之后,却从不请我们。有一次我和在田商量,报复他一下,两家人一起过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小子早就侦查好了,带着老婆孩子进城了,美其名曰给儿子过生日,你说虚伪不虚伪。”

    “文革,又在编排我了,那事只能怪你自己,事先不通知,我儿子过生日是早就订好的,你来不来都要这样。”杜聿明不满的骂道。

    “光亭,这你就不知道了,文革有样本事,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他的错失说成你的失误,然后让你认错,”洪君器站出来支持杜聿明:“这也是把辣椒抹在猫屁股上理论的推广。是不是这样,在田。”

    “嗯,虽然基本属实,”李之龙一本正经的说:“可我还是不敢赞同你,君器,你必须原谅我,这猫吃辣椒理论,根子上还是个高级骗术,文革呢,也就是个高级骗子,我要赞同了你,下次他骗我时,我不上了当还异常兴奋的对他说骗得好,就像猫那样。”

    众人发出一阵大笑,不过康泽却笑得勉强,他感到此次四川之行,前景非常不妙,别动队很可能要沦为庄继华地附属。

    两天后,四川各路大员云集重庆,蒋介石携宋美龄及陈布雷林蔚晏道刚钱大均等一干随从飞抵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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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四节 视察(一)

    三天里,蒋介石分别与刘湘、邓锡侯、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等四川实力人物分别交谈,他鼓励刘湘增强信心,不用担心失败,并以自己为例,表明失败并不可怕,只要有信心,川北共匪一定能剿灭。

    “甫澄,江西剿匪失败了四次,可我从来没丧失信心,这第五次我们终于获得成功。共匪现在已成流寇,只要我们中央和人地方携手同心,定能将共匪剿灭在西南的崇山峻岭中。”蒋介石的信心很足,吴奇伟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有多少担心,湘江之战后红军受到重大损失,这个损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弥补。

    “是,是的,有委员长的指挥,共匪决不可能逃出贵州。”刘湘诚恳的答道。

    “土城之战,川军表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我要给郭勋祺将军授勋。”蒋介石露出兴奋的笑容,整齐的假牙闪烁出白光。

    “是,我代前线将士感谢委员长赞誉。”刘湘昂首挺胸,声音洪亮的答道。

    一切都在表演,蒋介石知道刘湘不会因此而信任他,刘湘也知道蒋介石不会因此而放弃对四川的窥视。随后的军事会议上,蒋介石公布了他的剿匪战略。

    “朱毛共匪的目的是北上,渡过长江进入四川,与活跃在川北的张徐共匪会合,重新割据地方,为此我已经下令龙云将军守住金沙江沿线各个渡口,同时何健将军将督率湘军对湘黔边的贺龙所部进行围剿,避免他们与朱毛会合,薛岳将军将率领中央军在乌江以东,王家烈将军的黔军在黔东北黔北有郭勋祺将军,滇北由滇军孙渡将军守御,如此地方部队负责堵截。中央军负责追剿。我们定能将朱毛消灭在黔北地区。不过四川的金沙江段兵力严重不足,为此,我决定调李家钰部进驻会理地区,守御金沙江渡口。

    为了保证歼灭朱毛。我军必须防止川北徐张共匪的采取行动,我命令对他们采取守势。邓锡侯将军守住嘉陵江防线,防止他们徐张向西进攻;田颂尧将军、王赞绪将军和唐式尊将军分别在现防区守御,由川军总司令刘湘将军统一指挥。

    对于剿匪的总方略还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这七分政治由别动队来完成,因此别动队要分驻前沿主要县城。推行…,村镇制度。实行五家联保,一家通匪,四家连坐,另外还要切断匪区经济,禁止任何物质进入匪区。

    党务要紧随其后,重庆实行了几年的乡镇村两级制度,积累了相当丰富地经验,四川省党部要抓紧时间,在各村镇建立党部,建立三民主义青年团。把广大地农村控制起来。参加会议的高级将领们正襟危坐。听着蒋介石的长篇大论,庄继华坐在最后一排。他好不容易说服蒋介石放弃保甲制,转而在重庆实行已久的乡镇村两级行政制,将基层政权建立起来,就在庄继华一位蒋介石已经讲完了之时,蒋介石却又开始向川军将领解释他地攘外安内战略:

    “现在有人说应该首先抗日,那是目光短浅,中国的历史已经证明,任何朝代下内部动乱才会招致外敌,八王乱晋,才有五胡犯华;明末就是最好地例子,流寇作乱,最终导致满人入关,明朝并非亡于满人之手,而是亡于流寇,所以我们只要消灭了共匪,日本人自然不敢来了,就算来了,也不可能灭亡中国。我们有充分的空间和时间与他们周旋,另外欧美也不会允许日本独占中国的,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争取他们的支持;而所有地前提是消灭共匪,他们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庄继华忍不住腹诽起来,你现在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嘛,刘湘恐怕要猜,你这安内到底是安地红军还是安他们了,恐怕你这命令下去,又要被他们抹掉一大半。

    果然入庄继华所料,散会之时,他在门口就看到刘湘邀请邓锡侯一同坐他的车离去,庄继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在车上会谈些什么。不过他却走不了,钱大均早就有话,让他在会后不要走,蒋介石要见他。

    尽管在报上看到重庆的很多介绍,但只在进入重庆后,蒋介石才承认,报上的介绍真的不是假的。现在的重庆与三年前庄继华刚来时完全不同了,下水道完工后,原来走地面的秽物改走下水道,城市卫生大幅改善;经过扩建的街道宽阔平整,形成了几个典型的商业街,这几条街上地商店,人流熙熙攘攘,商品琳琅满目,宋美龄便服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惊讶地告诉蒋介石,上海最新的时尚品牌,这里最多一周就能有卖地,而且购买力十分旺盛。

    电厂经过两次扩建,已经能满足全城市民照明用电和工业用电,夜幕降临之际,街道两旁的路灯燃亮,随着山势层层叠叠,形成华美的山城夜景。

    “坐,坐下,”庄继华进来之后,蒋介石招呼他坐下,随后亲手接过侍卫端来的茶,放到庄继华的手上,庄继华赶紧站起来:“校长,学生…”

    “你坐,”蒋介石坚持让他坐下。

    “学生不敢,”庄继华真有些惶恐了,让蒋介石亲自端茶,这个待遇实在太恐怖了。

    “坐下,坐下,”蒋介石仍然坚持,宋美龄在旁边也说:“文革,你坐下,这是他输给我的。”庄继华不解的看看宋美龄,对方优雅的坐在一旁,含笑看着蒋介石给庄继华端茶,他只好坐下,眼中适时流露出感激而又不解的神色,蒋介石把茶杯放好后,然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师母,这…怎么回事。”庄继华满头雾水,你们夫妻打赌,与我何干。

    “我和你的校长打赌,我说报上报道的重庆的发展是真的。你地校长说。最多只有50%,于是我们打了个赌,他要输了,他给你端茶。我要输了,我给他端茶。”宋美龄含笑解释道:“昨天我到市里走了走。事实证明,报上说地,才只有一半。”

    庄继华恍然大悟,他随即笑道:“这可让学生占了便宜,不过这赌注可不公平。”

    “哦。怎么不公平?”宋美龄有些奇怪的问。

    “校长给学生倒茶,是以上待下。是校长礼贤下士;师母给校长端茶,那是以妻待夫,按中国的礼节,是应该的。”庄继华笑道。

    “看看,你地学生还是向着你的吧,”宋美龄打趣道:“我替他赢来这样一份荣誉,结果他居然丝毫不感激,居然还指责我不公平。”说着转向庄继华:“我们家是基督徒,男女是平等地。”

    庄继华摇头说:“西方的男女平等并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圣经中就说。女人是上帝用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这本身就抬高了男人,贬低了女人。而且在欧美,女人结婚后一般不出去工作地,而且就算工作,与相同职位的男性地薪水差距也很多,所以基督徒并不是男女平等的标志。”

    宋美龄略微楞了下,然后笑道:“看来你对圣经还是有研究的嘛,嗯,看来我们应该进行一场宗教革命。”

    庄继华左右看看,紧张的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师母小声点,要是让梵蒂冈知道,教皇肯定会让位的,让您这样一位高贵雍容的女士出任教皇,可我们就惨了,我们极爱你工会失去一位杰出的国母。”

    蒋介石放声大笑,宋美龄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笑过之后,宋美龄才正色的说:“文革,我有点不明白,上海有的东西重庆基本上都能买到,可为什么买不到《密勒氏评论》、《华美晚报》这样的上海报纸呢?”

    “嗯,重庆市政府下令,凡是进入重庆地报纸,必须取得在重庆出版发行地资格证,这个资格证由宣传部发放,可能是他们没能取得资格证的缘故吧。”庄继华解释道。

    “那《申报》呢?”蒋介石问道,这家报纸给他带来不少麻烦,去年年底,他亲自下令杀掉了总经理史量才,这才让他们有所收敛。也不行,”庄继华平静地说道:“从总体上说,凡是不符合规定的都不行,这三家就算去申请也不拿不到资格证。”

    蒋介石因为早知道庄继华的决策,因而还只有小小的意外,可宋美龄却露出了惊讶:“为什么?这可是上海最有名的报纸?你们的资格证都需要那些条件?”

    庄继华苦笑一下:“其实条件很简单,就是政府掌握。重庆的报社除了梅悠兰的《渝州晚报》外,其他报纸都掌握在政府手中。”随后他进一步解释道:“热河停战协议引起的风波之后,我们在重庆采取聊一系列措施一控制舆论,….,象《申报》虽然他标榜中立,可在内容上却冲击了政府的威信,导致民众不相信政府,因此对这种报纸必须打击,直到收归国有。

    打击的方式同样是围追堵截,一方面禁止其在国统区发行,以限制其销量,进而影响他的经济;另外可设置圈套,逼其控制人转让报社,比如一张报纸,他的总经理除了有报纸外,还有其他产业,我们可以对他的其他产业下手,让他在这些产业上亏损,不断的损失财富,最后他就必须在报纸和工厂银行中做出选择,而报纸由于我们的封锁,销量必定下滑,广告必定减少,利润也就不断变薄,这些经理本质上还是商人,他们最终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庄继华一举这个例子,蒋介石就明白这是针对史量才事件的,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庄继华的方式更巧妙,更隐秘,也更凶狠,而且还能把《申报》完整的夺过来。

    宋美龄沉默一会才说:“我真难以想象,你是在美国接受的教育。”

    “美国的新闻自由业是同样的,”庄继华淡淡的说:“没有一个国家会对新闻完全放任自流。”随后庄继华提醒的对蒋介石说:“我可以这样说,现在重庆地报纸绝对不会发表与政府意见不同地言论。不过,以后抗战爆发,必定有大批机构内迁,肯定有人会说什么不民主。要求放开报社监管。校长,到时候,您可得顶住了。”

    “嗯,这是自然。”蒋介石点点头。他当然更不希望出现什么反对的声音。

    “不行,我还得改改规矩。”庄继华猛然想起。到时候什么行政院参议院都要迁来的,汪精卫什么时候当汉奸他不知道,他要搞个什么东西出来,蒋介石也不一定有什么办法。而且重庆也是有参议会的,虽然这也是个橡皮图章式地摆设。但指不定那个时候就被人利用了,必须提前予以防范。

    “你又要搞什么。”蒋介石奇怪的问。

    “我刚想到地。重庆参议会代表的资格问题,”庄继华说:“现在什么人都可以参选重庆市参议会的代表,这不行,我得给他们设个门槛,就是必须在重庆居住满十年,以身份证登记为准,才有资格当选重庆市参议会代表。”

    蒋介石忍不住好笑,这庄继华怎么整天琢磨这个,可他没想到,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后。这条规定受到国共两党的抨击。但在庄继华暗中支持下,既得利益集团把握的重庆市政府就是坚持不改。让那些流亡者只好望代表兴叹,失去了参与决定重庆市经济政治地机会。

    “文革,你安排一下,我和你师母想去工厂看看。”蒋介石没有追问什么门槛,地方县市都有参议会,那个东西就是安排几个政治闲人,没多大作用,他更关心的是工厂,特别是那些能生产武器地兵工厂。

    “我想去看看药厂,那个盘尼西林,据说有可能获得今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这可是中国人获得的第一项国际大奖。”宋美龄郑重其事的说:“文革,我已经通知驻瑞典大使,密切关注这事的发展,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你可要准备好。”

    “是,师母。”庄继华虽然如此答道,可他心里确实没把握,那两个工作狂会不会抽时间远赴瑞典,去领这样一个奖。

    “怎么,你不高兴?这可是能提高我们国家威望的好事。”庄继华的神情让宋美龄感到有些意外。

    “师母,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庄继华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我没把握说服汤教授和丁教授放下手中的工作,花上半年时间去瑞典,这两个人,他们除了工作以外,好像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庄继华摇摇头:“跟您们说实话吧,没有他们的允许,我连他们地实验室都进不去,就算进去,说话地时间也不能超过十分钟。他们要是不高兴了,可以把我当孙子一样训。”

    宋美龄同时哑然,她不相信的看看蒋介石,蒋介石却点点头:“这是真地,他们开发队的那些教授专家,个个脾气都不好,不但他,连严重、李之龙、杜聿明他们都不敢惹,吃的是小灶,每半年检查一次身体,稍微有点不满意,就可以随时冲进庄文革他们的办公室,是够难整的。可……”蒋介石叹口气:“要是南京那些官也像他们那样工作,我就可以回奉化老家休养了。”

    宋美龄这下才相信庄继华说的是实话,但她想想还是坚决的说:“这是关系国家名誉的大事,你应该尽力说服他们。”

    宋美龄在这方面要比蒋介石敏锐得多,庄继华当然支持她的观点,他想了想说:“我明白,师母,如果能得奖,我一定让他们去。”

    随后庄继华又问:“师母参观工厂是和校长一起,还是另行安排?”

    没等宋美龄开口,蒋介石却抢先答道:“各看各的,我只看兵工厂和钢铁厂,她喜欢去的是医院,学校。”

    庄继华明白了,蒋介石夫妻这是全面评估重庆的工业和经济实力来了。也好,让蒋介石心中有个底,以便做决策时有所依据。

    “是,学生这就回去安排,师母,陪同人员,我想请在田的妻子潘慧琴女士和光亭的妻子曹秀清女士,本来滕杰的妻子陈启坤更了解情况,可她的病还没全愈,所以我只能请她们两位了。”庄继华灵机一动,把手下两位重将的太太请出来,混个脸熟,以后也可以走走夫人路线。而庄继华最赏识的陈启坤的确是生病了,她得的是肺炎,在前世她因此病离世,而现在盘尼西林挽救了她的生命,她的命运改变了。

    “好。”宋美龄答应了,双方都没提梅悠兰,可都知道,肯定少不了这个丫头。

    果然,庄继华告辞离开,才走到门口,梅悠兰梅云天兄妹就已经到了,梅悠兰身上还挂着一架新式的德国照相机,头上带着顶鸭舌帽,脚上穿的是马靴,活脱脱一副新女性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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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四节 视察(二)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四节 视察(三)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四节 视察(四)

    一场喜剧之后,蒋介石也无心再进实验楼了,他提出去庄继华的家里喝杯水,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那个家现在是乱七八糟,刘殷淑十月怀胎已经九个月了,现在就差去医院待产了,二姨太和他母亲在家操持,现在也没尿不湿,芳嫂就弄来一大堆布片作尿布,堆在家里,家里的房间又不是很大,说白了就是两室一厅,他母亲(原本是让住招待所的,可她怕花钱)和房嫂住一间,他们夫妻住一间,准备的东西就在客厅里,这几个月他都不敢在家待客。

    庄继华委婉的说明理由后,蒋介石却毫不在意,依然坚持要去,庄继华没法只好陪着他去家里,到了蒋介石却让其他人留在外面,只有他与林蔚一起进屋。庄继华知道蒋介石这是担心他家小,人多了影响孕妇。对蒋介石的体贴,庄继华很是感激。

    对蒋介石的光临,庄李氏还没什么,她一个农村妇女不懂委员长是个什么官,不过听说是庄继华的老师后,她就变得非常殷勤,乡下人尊师重教,而且她的一口浙江土音,让蒋介石感到很亲切。二姨太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见到蒋介石简直手足无措,平时的麻利完全看不见,嘴也变笨了,大着肚子的刘殷淑本来坐在藤椅上,挣扎着要起来,蒋介石连忙制止,让她不要起来。

    在庄继华家里聊了一阵家常之后。蒋介石就告辞,庄李氏居然追出来,把从家里带来地土特产送给他,让庄继华好不尴尬,可蒋介石就坦然收下。

    “文革,你有个好妈妈。”蒋介石叹口气,略有些哀伤的说:“当年我母亲也是这样,镇上的先生来了后,就把她认为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母亲年青时吃了不少苦。盼着我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可我却选择一条艰难的路,常年在外,未能在母亲身前尽孝。这是我终生的遗憾。”

    “自古忠孝不两全,校长这是情非得已。”见蒋介石真情流露,庄继华心里也有些感动,他也只能叹口气:“说实话,有些时候我也想撂下这一摊子,回家去。守着老婆孩子,孝顺父母。可不能呀,这样做将来我心会不安的,只好在这里硬顶下去。”

    “你说得对,一个男人首先是要担责任,我们位居高位,担负的责任就要大些,就不能再顾自己的小家,你很快就会有孩子了,至少你妻子还能守着他,可我地孩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蒋介石语音低沉。有些哀伤。

    “经国还没消息?”庄继华有点意外了,蒋经国在中苏蜜月期去了中山大学。四一二后发表反蒋文章,宣布与蒋介石断绝父子关系,随后就不知下落。现在南京政府与苏俄的外交关系已经恢复,难道驻苏大使没有打听?这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清共之后,他写了篇文章骂我,随后就不知道了,我没有让他们去查,真要去查,结果是什么,谁知道?”蒋介石的回答含混不清又不无苦涩,庄继华却听明白了,蒋介石对蒋经国的那篇文章并不记恨,但他对苏方并不相信,担心这一查,苏方反将蒋经国给杀了。

    “不查也许对他更好,等两国关系明朗了再说吧。”庄继华叹口气,随即又说:“我以为应该尽快派人去莫斯科,改善两国关系。”

    “邓文仪已经去担任武官了,”蒋介石恨恨地说:“他的问题查清了,戴笠去美国查了,徐培根根本没收回扣,不知道是谁造地谣,其心可诛。”

    庄继华不敢说什么了,这湾水太深,踩进去就可能出不来。将庄继华没回答,蒋介石也没继续说,他抬头看看周围的几栋房子便问:“你们这里的房子都是这中格局吗?”

    “是的,当初规划就是这样规划的,不但我住地这栋,在田,俊夫他们的也一样,只有光亭、君器他们地稍微好点,他们住在对面军营,房子修得晚点。”庄继华说完又补充道:“我这还好点,在田才难,他家孩子多,连个保姆都不敢请,住不下,只好放幼儿园,最小的才两岁大。”

    “你知道我对你们最满意的是什么吗?”蒋介石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庄继华,庄继华猝不及防,犹豫的问:“是不是那几十家工厂,还不然就是重庆这块地盘。”

    两人停下脚步,跟在他们后面的林蔚李之龙杨永泰等就过来了,蒋介石摇摇头,又把相同的问题问李之龙和滕杰,李之龙的回答是社会改革,滕杰赞同李之龙的观点。

    “不,都不对,”蒋介石摇头说:“是清廉的干部,你们在重庆三年,培养了一批熟悉基层,了解基层的干部,在你们带动之下,这些干部都能洁身自好,不贪污不受贿,这支干部队伍是你们之所以能成功进行社会改革,整顿官场,构建军队地基础。严重说你们构建了一座新黄埔,这话没错,我一踏进这里就感受到当年黄埔岛上地那股昂扬向上的精神,而绝没有南京官场那股没落之气。”

    蒋介石地话不但让庄继华感到吃惊,也让杨永泰林蔚这几个长期在他身边的人感到吃惊,这是迄今为止蒋介石给部下工作成绩的最高评价。

    庄继华有些惶恐了,蒋介石这个评语传出去,南京官场非震了不可,本来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重庆这块肥肉,再加上这个评语,恐怕很多原来对他取中立或观望立场的要开始采取行动了。

    “校长,您…让我有些飘飘然了。”庄继华开了句玩笑,然后正色地说:“没有校长的鼎力支持,重庆是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果的,西南开发恐怕还在艰难之中。”

    杨永泰这时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旁边加了把火:“文革,你也不要谦虚,委员长说的没错,要是国内其他各地都有重庆这样的基层干部,我敢说什么都不在话下,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共C党。委员长,别看文革没出兵,可川东共党的华蓥山游击队就被他不声不响的逼走了,社会改革的成功。民众支持政府,他们就在这一带站不住脚。不得不往川鄂方向的大巴山迁移了。”

    “这才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刘湘几万人马没办到地事,你不声不响的就办了。”林蔚淡淡的说。

    庄继华心生警惕,什么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蒋介石围剿江西苏区。调用了几十万大军,你那意思不是把我摆到他之上了吗?妈的。老子没得罪你呀。

    “慰文兄此言差矣,”庄继华立刻反驳道:“首先川东游击队并没有别消灭,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其次他们之所以走,恐怕也是因为要策应川北红军反击刘甫澄地六路围攻;最后川北游击队的力量实在太弱小,只有一两百人,要是他们地力量更强大一点,比如朱毛在井冈山的力量,恐怕他们就不会走了。”

    林蔚笑笑没有答话,蒋介石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也是七分政治。说明剿匪还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只要执行这个总方略。共匪必灭。”

    蒋介石做的结论当然不会错,众人立刻奉承赞扬。随后蒋介石又进入军营,杜聿明、范汉杰、严重、康泽等军事指挥官早已守候在军营门口。

    蒋介石对能在这里看到严重感到很高兴,四一二之后他几次邀请严重出山相助,都被他拒绝了;在接到庄继华的报告后,他很是意外,严重没有接受他地邀请,却跑到重庆,主动送上门,他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因此虽然同意严重留下,可也命令唐纵暗中监视他的活动,可快两年了,严重没有丝毫异常。

    他把严重叫到身边,让他给自己做向导,两人走在前面,庄继华他们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聊,没走几步就看见几千官兵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操场上。

    严重随即就请他给官兵们训话,蒋介石也没拒绝,登上主席台,把黄埔那套拿出来,讲革命军人服从命令,要敢于牺牲;随后又讲攘外安内,一番话没有什么新意,庄继华他们要么在黄埔听过,要么刚才就听了。

    不过蒋介石大概也讲累了,他只讲了一刻钟就结束了;等他下来时,严重已经躲到队尾去了,把庄继华和杜聿明又推到前面了。

    “文革,这支新军你打算招多少人?”这是蒋介石非常关心的。

    “照我的想法呢当然是越多越好,”庄继华有些苦恼,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长时间了:“可是没有足够的干部,从十九路军招了司徒非他们二十几个,胡宗南那里挖了十个,此外就是最初的那批军校学弟了,可他们的实战经验太少,而且也不够,我们同样成立了个干部学校,但这只能培养连排军官,团以上的就比较难了,校长,你再给我调点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吧,我保证,两年,最多三年,练出十万精兵。”

    蒋介石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调点人来,不过不会太多,不过,你不要只把眼光放在训练新军上,你在广州整编过川军,现在要是有机会也可以整编。”

    庄继华不由苦笑一下,现在川中军阀能和广州的熊克武比吗,熊克武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接受整编,现在这几个,有了四川开发公司后,一个个谁说不能算富得流油,小康日子还是算得上的。

    在军营蒋介石没有去杜聿明他们地家里探望了,而是直接进了办公室,众人刚坐下,蒋介石就开口道:“今天我还想和你们谈件事情,就是别动队和西南开发工作队地关系。”

    庄继华和康泽对望一眼,知道他们几天来争夺的结果就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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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一)

    自从上次庄继华明确要求别动队放弃保甲制后,康泽就展开行动,蒋介石一到重庆他就去求见,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蒋介石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他。

    相对康泽的紧张,庄继华的心情就要轻松些,就算蒋介石要推行保甲制,他也想好对策了,毕竟他现在手中握有的资源比康泽强大太多。

    “四川不同于江西,”蒋介石的话一开口就让康泽的心往下落,由于在坐的都是蒋介石的嫡系,因此他说话也少了一些顾及:“中央对四川的控制远不如江西,因此江西模式不能照搬到四川,重庆模式的成功是刘湘他们亲眼见到的,所以在推行重庆模式的阻力会小很多,刘湘邓锡侯他们也容易接受。”

    说到这里,蒋介石又看看康泽,见对方神色非常失望,又有些不忍,毕竟康泽在江西为他立下汗马功劳,而且他与邓文仪和贺衷寒又不一样,始终保持着朴素的黄埔作风:“当然江西模式也不是完全放弃,兆民,你与文革好好商议下,把两者的优势综合起来。”

    庄继华立刻逼上一句:“校长放心,别动队划归开发队后,我一定会和兆民好好商议。”

    康泽心里很不痛快,别动队刚成立就穿上杨永泰的小鞋,好容易等杨永泰走了,由他独立指挥,才发挥作用,可这一入川又要受庄继华指挥,庄继华不赞成推行保甲制,肯定又要给他小鞋穿,康泽可不愿意。

    “校长,别动队的活动范围应该在全川,不仅仅停留在重庆。”康泽的潜台词很清楚,重庆既然不让搞,他可以去四川其他地方。

    “兆民。校长不是说了吗。四川不同于江西,中央对四川的控制很弱,刘湘他们会支持别动队吗?”庄继华提醒道。

    蒋介石看看康泽倔强的眼神,感到有些不好处理,他抬头看看会议室的其他人问:“你们的意见呢?”

    “三年来。文革在重庆推行的策略是很成功地,没有引起大地社会动荡。取得的效果却很好,我以为可以再全川推行。”严重抢先答道,他一直不赞同江西模式,这个模式杀人太多,对社会生产首先是破坏。然后才建设,期间所引发的社会动荡十分强烈。

    “别动队在重庆之外的行动可以由别动队自己决定。在重庆之内,由文革做主。”林蔚的提议很简单,不过庄继华却很有些不满,这会让他失去对别动队地控制。

    “校长,”滕杰站起来说:“重庆的经验表明,以发展促进剿匪是可行地,为了在全川推行重庆方式,我们已经培训了大批干部,每个县的县长和党部主任书记长都在基地受过训,已经接受了重庆模式的训练。现在忽然改弦易辙。会打乱我们对四川的整个工作。”

    “俊夫说的没错,”李之龙也赞同地说:“从去年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作吞并整个四川的准备,我们确定地步骤是先党政后军队,我们在重庆的成功对刘湘杨森邓锡侯的震动很大,他们都曾派人到重庆考察,如果现在宣布另行一套,这会不会造成他们的疑虑?”

    李之龙虽然用的不确定字眼,但口气却明确无误的表示他的判断。庄继华明白,李之龙的话虽说更直接,但也更能打动蒋介石。

    果然,蒋介石犹豫了,吞并整个四川,这个诱惑太大,他缓缓的问庄继华:“你对这个策略的把握有多大?”

    “六成,”庄继华说:“党务其实已经抓在冯诡手中,杨主任主持政务培训班,实际已经把各县地县长抓在手中,四川开发公司又把他们地经济命脉捏在手中。接下来要做的是,把政务和党务权力落实,明确,方式就是通过推行重庆模式,通过这个过程,绕开四川省政府,架空刘湘这个省主席,把基层权力抓在手中,这个过程完成之后,就可以想办法整编川军了。”

    康泽心中苦涩,这就是庄继华自身地优势,可以党政军一把抓,而他就不行,除了党务外其他的都不很精通。

    杨永泰却慢吞吞的说:“对四川不能操之过急,刘湘他们的态度还不明朗,条件还不成熟,不如让别动队先去试试,不行再改回重庆模式,当然重庆十六县暂时不动。”

    康泽没想到,杨永泰居然出来帮他的忙,这让他十分意外。庄继华也同样感到意外,虽然他从没把杨永泰看做自己人,但毕竟双方在重庆共事快一年了,怎么也不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刻与他唱反调。

    蒋介石却明白杨永泰的意思,他这位忠心耿耿的幕僚又在委婉的提醒他要注意御下的平衡,不可让任何一方坐大。

    “好,就这样,”蒋介石立刻接受杨永泰的劝谏:“重庆范围内的任何举措,别动队听文革的,但其他地方,别动队可以自行决定,不过,兆民,战略村暂时不要实行,如果,地方推行重庆方式,你们也不可强行干涉。”

    这算什么决定,不但庄继华连杨永泰也感到不可理解,一方面捆住庄继华的手脚,把他限制在重庆地区;另一方面又捆住康泽的手脚,不准干涉地方上推行重庆模式,那不又给庄继华开了一道缝。

    庄继华和康泽同时做出要发言的姿态,蒋介石却摆手说:“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四川不同于江西,强行推行有可能会引起刘湘他们的反对,强制性措施要少用。社会改革是个大问题,李宗仁白崇禧在广西搞民团制度,广西全省皆兵;阎锡山在山西也在搞村自治,韩复渠在山东试验乡村建设,陈果夫整顿江苏。各地都在搞社会改革,我希望你们精诚合作,尽快在四川搞出成绩。”

    这下庄继华和康泽都不能在说什么了,他们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漏洞百出的安排。不过康泽的失落感更强,因为这些漏洞对庄继华更有利。

    蒋介石在重庆安排完毕之后。就飞往贵阳督战。亲自督促各部围剿黔北地区的中央红军。而康泽在蒋介石走后不久就率领三个别动队开赴川北,把重庆留给了庄继华,对此庄继华也无可奈何。

    四月初,庄继华和杨永泰在重庆召开十六县县长和工作队工作会议,开始部署减租减息。这个会议上庄继华及其武断,根本不听少数县长的反对意见。直接规定减租减息步骤。根据他的安排,整个减租减息分三步走:

    第一步宣传和部署,时间为一个月,参加者为县政府及下属行政机关和工作队,县长督促各乡镇长。务必把市政府的决定宣传到每个农户地家中,工作队要组织宣传队到乡镇村中进行宣传。

    第二步执行。规定所有地租不得超过四成,年利息不得超过20%,否则一律算违法,重庆地区地麦收在五月底,这个时候,乡镇政府和工作队要组织督察组进驻各乡,督察减租减息的执行情况。

    第三步禁止地主因为减租减息收回土地以保障农民耕种土地的权力,地主没有权利无条件收回土地。

    第四步复查,由县政府和县工作队派人复查执行情况。

    第五处罚凡,私自加收农民地租的。发现一个查处一个。私收一成的罚十倍,收两成地罚五十倍。另外再拘禁一月;三成的罚没全部家产,田主入狱两年。

    为了保证政策地贯彻执行,庄继华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杀意,他在会上就宣布,为保障减租减息的执行,对护卫队部署做出调整,十六个县,每个县进驻一个营,镇兵役所组建常备民兵连,村组建民兵小组。

    “市政府不收税,是让利给农民,这些地主居然敢把地租抬到八成,简直是丧尽天良!”庄继华在会上杀气腾腾骂道:“老子就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地!”

    庄继华扮上红脸,杨永泰就扮白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气地说:“诸位,我们知道这件事很难办,不过你们不要怕,有市政府给你们撑腰,大胆去做,不管他们身后有什么背景,你们都要大胆处置,出了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为你们担待。”

    市政府的决定在报上宣布后,经过几个月讨论的新闻媒体立刻跟风而起,大幅报道市政府的举措,一致颂扬,特约评论员更是把此举与三民主义实践,抗战准备挂钩,无限拔高减租减息在政治经济上的作用,而社会各个团体也纷纷表态支持政府。

    可是反对的不是没有,乡下的士绅们聚在一起咬牙切齿的诅咒,但是他们的声音只能是角落的声音,重庆及其十六县地报纸早被控制起来了,此刻各宣传部正张大眼睛严控一切反对声音。

    工作组组织地减租减息工作队走家串户的宣读市政府地命令,各地学校也动员起来,老师在课堂上讲解减租减息政策,镇上的宣传队排演减租减息的节目,在每个赶场日(即北方的赶集)上演,文艺工作者还编了一些顺口溜,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减租减息就是好,民生改善了,……”

    乡镇兵役所村民兵小组全部动员起来,兴奋的农民把支持减租减息的标语刷满村里村外。庄继华掀起的攻势铺天盖地。

    正在减租减息宣传达到高峰时,四月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向川西北发起攻势,邓锡侯损失惨重,向刘湘蒋介石告急,刘湘电令驻守会理地区的李家钰迅速北上支援邓锡侯,会理地区兵力空虚。川西北战事紧张,但庄继华却处于异常兴奋之中,奋力建设了两年的成渝铁路通车了!对川人而言,这是民国建成之后的第一件大事!

    1935年的春天是一个战乱与希望并存的春天!也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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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二)

    “今天,重庆市长杨永泰和副市长庄继华先生与四川省主席刘湘将军在成渝两地同时举行盛大的通车仪式,承载两代川人的希望的成渝铁路正式通车了…..”

    新建的菜园坝火车站人山人海,数万人在嘹亮的鼓乐声中,杨永泰和总指挥叶远良为第一列列车剪裁,然后登上火车,从美国回来的华侨司机兴奋的拉响汽笛,列车缓慢启动,喷出一股黑烟,轰隆隆的向远方奔去。

    可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庄继华在庆典、仪式之后就悄悄离开火车站,坐上回基地的车。

    “怎么,你不高兴?”梅悠兰对庄继华的神态很奇怪,她本该坐上那列车去成都,可看到庄继华没上车,她也就放弃了采访,上了庄继华的车。

    “不是不高兴,是还没到高兴的时候。”庄继华淡淡的说,他的神情有点疲倦:“开车吧,回基地。”

    “文革,你究竟在想什么?”梅悠兰还是不解:“你为这条路投入那么多,现在终于….,真是搞不懂你。”

    “小妹,这没什么不好懂的,”宫绣画反倒是有些理解庄继华:“这条路只是他的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到目前为止只完成一半,他怎么能象那些人那样高兴。”

    “还是绣画明白,”庄继华叹口气:“不但我,算上少卿,也只能有限度的高兴一下。”

    “哦,”梅悠兰明白了,她虽然不知道全部计划,但也猜到了,这肯定是当初在美国就定好了的。他哥哥和庄继华是回来执行的,他父亲和爷爷是在美国协助的。

    小车里地气氛有些沉闷。庄继华发现后便笑笑:“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走了一大步,而且这是很成功的一步,为我们下一步打下很好地基础。”

    “下一步,”记者的本能让梅悠兰感兴趣起来。她连忙追问:“是不是还是修铁路?”

    “对,我们正在勘探两条线路。重庆到襄樊,成都到贵阳,”庄继华扭头看着梅悠兰问:“你知道成渝铁路收获最大的是什么吗?”

    “交通便利了,还能有什么。”梅悠兰试探着说。

    庄继华摇摇头:“是一支有经验的工程队,西南的地质情况要比其他地区要复杂得多。成渝铁路应该说是最容易地,川黔铁路、成昆铁路的情况还要复杂十倍。我们地工程师在这条铁路上获得经验,以后再建这两条线时就容易些了。”

    “川黔铁路?”梅悠兰纳闷的问:“贵州不是在打仗吗?”

    “快了,红军就要离开贵州了。”庄继华淡淡的说,但庄继华心中还是有个疑问,红军会从那条线路进入四这个答案在十几天后就明确了。红军在贵州四渡赤水,威胁贵阳,在贵阳督战的蒋介石慌忙调滇军孙渡增援,随后红军南渡乌江,杀入云南,直逼昆明城下。昆明全城戒严。龙云又急忙调驻守金沙江的滇军回防昆明,可没想到红军只是虚晃一枪。随后掉头北上,滇北金沙江渡口空无一人。

    “这仗是怎么打地?”杜聿明从收到的战报中列出红军地行军路线以及国军的行军路线,惊讶的发现,红军的所有行动都十分巧妙,每次都正好打在国民党军的薄弱之处。

    “是呀,他们每次都在我们的合围圈刚刚形成,还不严密的时候跳出去,怎么每次都那么巧?”范汉杰很不解的摇头。

    “反常必妖,”庄继华淡淡的说:“这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只有一种解释,情报泄露。”

    “情报泄露?这不可能吧。”范汉杰怀疑地说:“所遇部署都是校长定地,下级各路纵队都是校长亲自指挥,自己都只了解自己的任务,难道校长身边会有共党情报员?”

    “难道只有人才会泄露情报?”庄继华反问,杜聿明和范汉杰更加不解了,庄继华摇头说:“除了人以外,还有电报,我估计我们地密码已经被破译了,不知道是我们的密码太简单了,还是他们太厉害“这不可能。”范汉杰感到不可思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怎么可能有证据。”庄继华嘻嘻一笑:“我只是估计,从结果上估计,除非能抓到红军中电台监听员,否则,这种事情,永远没有结果。”

    说完之后,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现在红军的行动已经可以预判了,他们将从滇北渡过金沙江,进入四川,攀枝花的任乃强和李安定需要撤退。”

    “同意。”严重首先表态,他在这里更多的是个象征,要论打仗,他感到庄继华杜聿明和范汉杰都比他强,这几个学生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李家钰调到川西北后,会理地区兵力空虚,蒋介石直接干预下,刘文辉把刘元塘的第一旅全部调到会理,又调十六旅的许剑霜驻守德昌,点川东边防司令刘元璋驻守西昌。

    尽管调了很多兵,但庄继华信不过刘文辉,自从二刘大战后,刘文辉的精锐损失殆尽,剩下的都是二三流部队,就算刘文辉从他这里买走很多武器,可愿意拿出来与红军消耗吗?庄继华不敢把宝压在他身上,而护卫队在会理只有一个五百多人的加强营,这点力量要想挡住身经百战的红军,恐怕白日做梦。

    “嗯,对,会理估计很难守住,德昌也很困难,撤到西昌怎么样?”司徒非建议道,刚才因为涉及到蒋介石,所以他没说话,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西昌?”严重在地图上画了条线,这条线正好从西昌通过,然后他又从川西北画条线:“你们看。朱毛红军一路北上,是与张徐红军会合。他们在南边打;张徐为配合朱毛的行动,也必然从北边压下来,以刘文辉的实力,恐怕很难守住西康西部,他肯定调集部队守在雅安等关键城市。西昌恐怕只会做做样子。”

    “老师说的没错,只有退到雅安。才能确保安全,”庄继华赞同地说:“给李安定发电报,由他负责指挥撤退,告诉他必须把专家教授一个不剩的安全送到雅安,设备可以先存放在自家。电报上要写清楚,他和专家都回来。我给他记功,他回来专家没回来,我杀他地头,专家回来,他没回来,我给他树碑,家人由我抚养。”

    庄继华的语气十分严厉,杜聿明楞了下,他没想到庄继华下的居然是这样绝情的命令,范汉杰犹豫的劝道:“用不着吧。我们现在开始撤退。肯定来得及。”

    “攀枝花分作几支队伍,散布在方圆几十里。光收拢就要几天,而红军地行军速度是非常迅速的,我们现在才判明他们地行动,恐怕已经晚了。”庄继华想想后说:“告诉他实在不行,可以躲进自家,务必确保人员安全。动作要快!”

    果然,两天后传来消息,红军攻克皎平渡,随后击溃刘元塘的两个团,刘元塘狼狈退回会理。

    “必须坚守会理,挡住朱毛共匪!”李安定的眼睛通红,他收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开始收拢勘探队,可是开发队分得太散,整整三天时间才收回来一半,其他的都在路上。

    刘元塘一出发去皎平渡阻击,他立刻把已经到了地连同任乃强一起送走,自己率领剩下的三百人在县城里等待其他队伍,他可不敢走,他知道要丢下那一半,庄继华是真地要杀他。

    “妈的!我怎么守?”刘元塘有些气急败坏:“我就这么点人,你让我怎么守?”

    城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少数富户们开始向德昌逃跑,而更多的人则聚集县政府门口,请求刘元塘守住会理。

    刘元塘虽然冲着李安定叫嚷,但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有两个团还在退往县城的路上,如果他就这样甩手一走,这两个团就全完了。

    “总司令电报,”正在刘元塘和李安定争论不休时,参谋送来刘文辉的电报,刘元塘一把抓过电报。

    “红军找我这个穷光蛋,拼也完,不拼也完,老蒋电令,坚守会理,违令者杀!”

    字里行间里透着无奈,刘元塘仿佛看到刘文辉那张黝黑的长满愁绪的脸,他心里长叹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任凭李安定从他手里拿去电报,可屁股刚落下,随即感到这样会影响军心,他立刻站起来从周围的军官叫道:“总司令命令我们坚守会理,与会理共存亡。”

    军官互相默默地看一眼,随即参差不齐地答道:“是!”

    刘元塘冷笑一声:“副官!立刻派人把我的两个太太追回来!弟兄们,我把老婆追回来,我们一家子死活都在会理了,与弟兄们有难同当!”

    “是,有难同当!”军官们地气势一下全起来了,声音洪亮。

    刘元塘立刻动手布置,将城外靠近城墙的房子全部拆毁以扫清射界,、随后征发全城青壮上城,每个垛口两人。

    李安定则急着派人去寻找没到的队伍,命令他们躲进自家领地,他估计就算他们能赶到县城,也不可能逃出县城了。

    李安定的判断很正确,还是有两支队伍回到县城,这次他没送他们走了,而是把他们留在县城内,城外已经出现红军侦察队,要走也走不了了。

    附注:红军破译了国民党军密码之事,被龙云查知,红一军图有个情报参谋被滇军俘虏,他的身上带着红军破译的国民党军的军事命令,龙云把这个情况向蒋介石汇报,可蒋介石也没办法,只能下令频繁换用已有密码。国民党军事系统繁杂,中央军,川军、滇军、黔军、湘军,密码完全不一样,只好用简单的方式编码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三)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四)

    三营长很快就到了,他是个年青的老红军,井冈山上下来的,陈赓一见就问:“除了枪支以外,你们还缴获了些什么?”

    “是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三营长刚才还在摆弄那些看上去不像是武器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用。

    “全部送过来。”陈赓的眼很尖,他立刻发现简安嘴角露出的一丝嘲讽,但他没说什么,红军中的大部分战士都没受过什么教育,很多干部识字还是在红军中完成的。

    “还有我们的标本。”原本坐在一边的勘探队员群中的一个青年爬起来叫道。

    “标本也送过来。”陈赓随即对三营长说。

    “标本?什么标本?”三营长莫名其妙,可随后想起当初俘虏这些人时,发现那些骡子上拖的石头,几个战士把石头解下来扔掉,只拉骡子,俘虏中就有人跑回去要那些石头,却被几枪托打回来了。他试探的问:“是不是那些石头?”

    “那是矿石。”常隆庆忍不住叫道,那些矿石是他们半年工作的结果,就这样给忍了,让他心痛不已,原以为没办法要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转机。

    “啥,不就是一堆石头,啥矿石不矿石的。”三营长满不在乎的说。

    “常教授,算了,你们以后再找吧,”魏文刚劝道,可接下来一句差点让三营长跳起来:“跟这些土包子说了,他们也不明白的。”

    “妈的,反了你,”三营长撸起袖子就要动拳头。

    陈赓忍不住笑了:“三营长,他没说错,你就是个土包子,”随后陈赓转向魏文刚:“他在参加革命前是个贫农,连饭都吃不饱。更谈不上认字了。参加革命以后才在部队上学的文化。”

    “那不是跟咱们一样吗,我也是在部队里学的文化。”一个护卫队员插嘴道。

    “小兄弟,你也是贫农?”三营长感兴趣了,在与他们的战斗中,他发现这伙敌人的战斗技术很强,枪法很准,火力布置得当,这是指挥官的经验好像不足。要是他来指挥地话。就会丢下那些坛坛罐罐,先带人跑,怎么也不会让人包了饺子。

    “贫农?”为那个护卫队员对这个名词很好奇,想了想才说:“你地意思是不是租别人地种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算贫农。”

    “那你也是受苦人,参加我们红军吧。我们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三营长热切的动员道。

    “参加你们?跟你们一样造反?不干。”

    护卫队员鄙夷的神情差点让三营长摔个跟斗,陈赓却笑道:“小兄弟,那你说说造反又那点不对了?”

    “我们庄队长说了,你们和我们的区别是救国和治国的理念不同,这种差异可以商量地。并非一定要动刀动枪,杀个你死我活。就像一家人,两兄弟有不同意见,就非要动刀杀人呀。日本人在欺负我们,可我们自己却还在内战,所以我们被别人欺负,你们也要负责。”

    “谁说地,蒋介石不抗日怎么赖我们了,我们北上抗日他还阻拦。”三营长有些火气了,这几个反动派真是太顽固了:“团长。干脆毙了得了。”

    “呵呵。北上抗日?”魏文刚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你们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流窜就是流窜嘛。”

    “你!”三营长伸手就拔枪。陈赓连忙喝止,他在心里却暗自叹服,这庄文革在思想教育上下的功夫不少。

    魏文刚却不知足,仿佛没看见三营长已经快暴走了,他依然嘲讽道:“就你们这点人,这些装备,连我们都打不过,还和日本人打?打上两三仗恐怕就没了。”

    “那你们怎么当俘虏了。”陈赓淡淡的问道。

    “当俘虏的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问问这位营长,你们死了几个人,我们阵亡四人,伤三个,其中一人还是放下武器后被你们打伤的。”简安冷冷的说。“这怎么回事?”陈赓神色严厉起来了:“三营长?”

    三营长一下就焉了,一番交火下来,三营阵亡的就有二十六人,负伤地还有八人,士兵们打红了眼,虽然有严厉的军纪约束,他们还是找到理由,把一个护卫队员狠打了几下。

    “你是老兵了,老同志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难道忘了?”陈赓很是生气,干部团都是干部,要求自然更严,否则将来怎么带兵。

    “你们的伤亡?”陈赓见三营长的样子,压压火气问道。

    三营长不想在魏文刚面前丢脸,扭扭捏捏的不想说,陈赓一下更火了,声音一下就拔高八度:“说!”

    “是,阵亡二十六人,伤八人,狗日地枪打得准。”三营长立正答道。

    陈赓愣住了,随即心中一阵绞痛,这些可都是军官呀,是军队的精华,土城战役,才阵亡一百来人,强渡皎平渡,击溃刘元塘也不过阵亡三十来人,可这样一支小分队就造成他们三十多人的伤亡,是在太不值得了。

    陈赓怒气冲天的瞪着三营长,三营长知道自己闯祸了,陈赓鼻孔冒着粗气好半天才骂道:“滚,去吧东西拿来,还有那些矿石标本,丢了的,给我找回来。”

    三营长大气不敢出,转身就跑,过了一会,陈赓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向勘探队队员们敬了个军礼:“对不起,我的部下不该打人,这是平时督导无方,请你们原谅。”

    简安和魏文刚有些意外,他们略微皱眉,随即站起来还礼:“学长言重。”

    “刚才我说错了,你们没给庄文革丢脸。”陈赓很坦率的,知错就改:“不过我不同意你们说的,咱们那蒋校长的确不抗日,你们看,为了围剿我们红军,派出了百万部队,可日本人呢?东三省一枪不放,热河停战协议丢了半个热河,塘沽协议丢了长城,日本人步步紧逼,他却步步退让,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大丈夫能曲方能伸,”魏文刚的口才显然要好于简安,每次都是他抢着答话:“我们实行地是以空间换时间,抗战是个长期战争。”

    “陈将军,”曹瑞芝忽然插话:“这点我同意庄队长地观点,抗战是长期战争,九一八事变时,我们几乎没有重工业,钢铁产量只有日本的百分之一,基本没有军事工业,连子弹都要从国外进口,这怎么打?”

    “对,四年过去了,我们在重庆建设了很多工厂,这些都是国防工业,为抗战打下基础,”一个年青地队员站起来说:“当年我在北平时也参加了反政府示威,要求政府对日宣战,可这四年里我才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弱,抗战有多难。贸然开战,我们的民族会蒙受更大的损失,陈将军,不客气的告诉你,西南开发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出十年,我们就可以北上收复失地了。”

    “陈将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常隆庆说道:“这里有个大铁矿,我们要在这里建一座钢城,有了钢铁,我们就可以造武器,就可以打日本了,陈将军您与庄队长是好朋友,留下来,别管什么党派之见了,和我们一起干吧,到抗日战场上去发挥才能。”

    陈赓有点哭笑不得,他费这么多唇舌其实就是想把这些人拉进红军中,特别是那几个年青的勘探队员和护卫队员,没想到居然被别人先动员了。他仿佛看到庄继华在重庆笑得打滚。

    “你怎么知道陈赓与庄文革是好朋友呢?”门外传来一道充满绍兴味的声音,陈赓一听这声音立刻蹦了起来,一个美髯公从门口外进来。

    “周副主席,您怎么来了?”陈赓很是意外。

    “你这个陈赓跑得好快,我也不得不追快点嘛。”周E来笑着说。

    简安和魏文刚立刻知道是谁了,他们也随即向周E来敬礼:“周主任。”

    “坐下,我们慢慢聊。”周恩来随意的还了个礼,然后招呼他们坐下:“庄文革对你们的教育抓得挺紧,我们可有好多年没见了,他在重庆怎么样?”

    “我们来这里半年多了,也很长时间没见到队长了。”魏文刚叹口气:“我们从报上了解到一些情况,重庆在搞减租减息,恐怕轻松不了。”

    “张静江曾经在浙江试行过一段时间,后来无疾而终。文革会成功吗?”周E来露出担心的神色,他的这个态度立刻获得大多数普通队员的好感。

    “肯定能成功。”一个队员快嘴说道。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魏文刚正要制止,周E来却已经开口问道。

    “说不清楚,”队员有些羞涩的说:“队长肯定有办法,他已经策划好几年了,他从来没失败过。”

    周E来默默的想了会说:“嗯,他是这样,凡事谋定后动,希望能成功。尽管这不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魏文刚张张嘴想要反驳,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露出不服气,周E来察觉了,他只是淡淡一笑:“我想请你们给我带封信给他,可以吗?”

    或许是周E来的客气让大家感到有些歉意,简安连忙答道:“力所能及,自当效劳。”

    “我们要打会理,城里还有你们什么人吗?”周E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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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五)

    所有俘虏都沉默了,简安和魏文刚交换一下眼神,简安神色凝重的说:“我们出来也很长时间了,城里的情况不了解,五天以前接到命令,让我们立刻收拢分队撤回会理,然后撤往雅安,命令是李安定队长签发的,估计城里还有我们的人,但到底有多少,我们也不清楚。”

    周E来点点头,陈赓却高兴撸袖子:“李安定这小子在城里,这下这小子跑不了了。”

    “陈赓,我听说你的部队严重违反纪律,动手打人,”周E来忽然用严厉口吻说道:“这件事情要严肃处理,这是严重违反党的政策的行为,主要指挥员要处分,要做出深刻的检查。”

    “是,”见周E来神色严肃,陈赓不敢嬉皮笑脸,他知道这位老领导原则非常强,在这种事情上从不打马虎眼。

    “另外缴获的东西,除武器外,其余的全部归还他们,”陈赓刚要答是,周E来又补充一句:“包括那些骡马在内。”

    这下陈赓有些愣住,他软语道:“周副主席,骡马就让我们留下吧,您知道我们非常需要这些骡马的,好多老同志都需要这些马,”见周E来不为所动,陈赓有点着急了:“大不了我们给钱,况且就算庄文革在这里,我向他要,他会不给吗?那小子富得流油,比地主老财还富!”可他不在这里。”周E来打断他的话:“仪器,矿石标本必须一件不少的归还他们,陈赓,你听好了,他们也是在为抗日出力。尽管他们采取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但只要他们抗日,我们就要支持。”

    陈赓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他们地争论传进俘虏中,曹瑞芝有些感慨的说:“难怪庄队长说这些共C党人只是与我们有不同理念的爱国者,大多具有高尚的道德人品,此言真是不假。”

    “我中华并非无人呀,”常隆庆也摇头叹息:“为什么就不能团结起来呢?国家面临亡国之险。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

    魏文刚苦笑下,这些书呆子,联合起来有那么容易?简安却苦涩的说:“联合哪有那么容易,两党杀八年了,双方血流成河,要联合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能打下会理吗?”有了安全保障后,更多的人却更关心目前的战事。

    “难说。”魏文刚不知可否,不过他知道,只要打下会理。李安定决不可能逃脱共C党的报复,他杀了太多地共C党人。

    “中革军委命令,攻取会理,任务由你们和红三军团承担。彭德怀同志担任总指挥,”周E来对陈赓说,然后低声说:“另外还有个秘密任务。”

    陈赓精神一振,周E来冲远处招招手,一道人影走过来,陈赓注目一看认识,上海特科的老熟人陈云。

    “陈云同志你是认识的,”周E来说:“中央决定派他去上海。恢复那里的党组织,并取得与共产国际的联系。你在你们团找几个川籍士兵或干部,送他去西昌。”然后周E来又对陈云说:“陈云同志。到了西昌以后,你要想办法去重庆,在重庆,你可以去找刀锋,你认识刀锋吗?他原来也是红队的。”

    “在上海听说过,可没见过。”陈云有些奇怪,刀锋是红队的一个传奇,两年里死在他枪下的叛徒特务不下二十人之多,传说他能飞檐走壁,枪法入神。在上海滩他的名字就让敌特害怕。不过这个人行事非常谨慎。只接受陈赓指挥,另外就只有周恩来知道他的身份。每次露面都化妆,谁也没见过他地真面目。

    “你到重庆后,在报上发个寻人启事,内容要包括…..”周E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最后却又补充道:“刀锋的情况是绝密,如果不用找他,就不要找他。”

    “是,明白了。”陈云郑重的答道,在上海特科时,他是周E来的助手,对秘密工作十分了解。

    周E来刚把任务分配完,警卫员来报告,彭德怀带着三军团赶到会理城外。

    红军开始大规模地砍树扎云梯,准备攻击会理。

    红军明目张胆的工程准备,让城内的刘元塘心中有些发慌,他担心守不住城墙,他开始准备打巷战,下令拆掉靠近城门边的两条街,为纵深部队扫清射界。

    李安定对城外的情况也死心了,不管怎样,先守住会理再说,他把手下的近三百人护卫队员重新编组,担任守城部队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冲上去。

    “刘旅长,告诉弟兄们,只要守上两天,后面追击的薛岳将军就能赶到。”李安定见刘元塘信心有些动摇,便给他打气:“只要守住会理,庄队长悬赏十万大洋。”

    刘元塘立刻命人满城呼喊,“守住会理,奖赏十万大洋!”,高昂地赏格让紧张等待的士兵们士气一振,全城青壮随即在士兵指挥下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其实生活这个偏远山区小城地大部分人都掌握运用枪械的能力。

    等待终于结束,嘹亮的冲锋号下,红军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士兵抬着云梯,冒着弹雨向城墙冲击。城上的刘军士兵拼命射击,阻止红军靠近城墙。

    红军士兵士气极高,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接过云梯又往上冲,渐渐的有几架云梯靠近城墙。城墙上扔下几颗手榴弹,猛烈的爆炸后,云梯再也没有起来。

    激烈的枪声在会理四周响起,刘元塘光着上身,腰间围了块红布,手拿大刀,象疯子样满城乱窜,那里出现枪响得紧他就冲向那里。

    打了一个下午。李安定有些信心了,红军士兵虽然勇猛,但他们严重缺少重武器,整整一个下午,三次进攻都没听见炮响。李安定决定把护卫队调上去,他下令把整个护卫队分成三个小队,他留下一个八十人的小队,另外两个小队上了西城墙。这里是红军攻击的重点。随后命令炮兵小队做好射击准备,可就在这时,红军退下去了。

    “这样打不行!”攻击连续受挫,彭德怀地黑脸更黑了,他心里有些愤怒又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攻击会理,刘元塘摆明死守,不会干涉红军行动,如此只要监视或者围困就行了,用不着冒巨大伤亡地代价强攻县城。

    红军不是没有火炮。但炮弹奇缺,二渡赤水时缴获地炮弹在连续作战中已经所剩无几,剩下地必须等到最关键的时刻才能使用,因此战术选择上只能采取这种冲城战术。

    “完全靠野战方式冲击城墙。伤亡太大,还是挖地道吧。”作战科长李天佑建议道,他的建议迅速被接受。

    夜色降临后,刘元塘担心红军趁夜偷袭,下令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城墙,分成三拨轮流睡觉,同时把木材浇上松油点燃后扔到城下。此刻从城外看会理,就是一对被火焰包围着的城池。

    “报告。共匪在挖地道。”

    刘元塘刚刚回到指挥部,防守西城的许颖就跑来报告,刘元塘一下就蹦了起来。

    会理城的城墙建设时就在每段城墙根埋下一口大缸。这是中国古老的筑城学上传下来地,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战乱时城外的人挖地道进城。

    “咚,咚,”从水缸里传来的声音让拼杀半天的刘元塘脸色青得怕人,“来人,挖坑,灌水”,刘元塘一声令下,一群民夫开始在城墙后面挖坑,很快挖了七八个大坑。然后开始向里面倒水。水进去后就向地层深处渗透。

    以前挖地道是为了从地道里钻进城内。从内部发起进攻,现在不同了。挖地道的目的是为了炸垮城墙,这个灌水的目的是就是让对方的炸药失效。

    到下半夜,刘元塘实在熬不住了,把监督地任务扔给许颖自己回去睡觉去了,许颖过了一会又扔给连长吴鸣恩,自己也回去睡觉了。吴鸣恩心里不痛快,骂骂咧咧的督促民夫拼命灌水。

    天渐渐亮了,民夫们还在辛勤灌水,就听见轰隆一声,城墙忽然垮了一大截。吴鸣恩宠瞌睡中惊醒,他脑子一下就蒙了,“完了,红军把城墙炸塌了。”这个念头一经浮起,就不可抑制的占据他的脑海,他爬起来看都没看倒塌地城墙,转身就向城里跑。士兵们更是乱哄哄的跟着他往城里跑。

    “共匪进城了!”叫声在城内穿响,吴鸣恩刚跑到街尾,迎面撞上刘元塘,刘元塘二话不说,一刀就把吴鸣恩的脑袋砍下来,喷出的鲜血把刘元塘染成一个血人,他凶狠的话站在街中央,大声叫道:

    “回去!把城墙夺回来!后退者死!”

    “回去!后退者死!”刘元塘的卫队也大声叫道。

    混乱的士兵在血淋淋的尸体面前清醒过来,转身又朝城墙跑去,刘元塘大声下令:“命令参谋长把预备队调上来。”

    “什么回事?”刘元塘一看是李安定来了,他地身后是大群护卫队员。

    “好像是共匪把城墙炸塌了。”刘元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有点不耐烦的说,这支护卫队地装备是会理城内最好的,可开战到现在还没放一枪,他正在思考如何让李安定出力时。李安定手往后一挥:“跟我上!”

    两百多穿灰色军装的护卫队员跟着李安定就朝西城扑去,最后面是十几个扛着迫击炮和炮弹的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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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六)

    刘元塘心思一动,带着他的卫队就跟在后面,出了街口就看见护卫队的人分成两拨,一拨迅速占领街口各个制高点,两挺轻机枪上房,重机枪和炮兵小队迅速架机枪架炮,另外一队则原地停下,二十个冲锋枪手在前,剩下的上好刺刀,李安定站在最前面。

    “有进无退,后退着杀!”李安定大吼一声,领头向缺口冲去,则在缺口附近激战的红军士兵一下就被从退几步。二十柄冲锋枪在这样短的距离上产生惊人的杀伤力,正在奋力拼杀的红军士兵纷纷载到,可是更多的红军士兵从缺口处爬上来,红军在缺口两边架起机枪,李安定的反击被压制住。

    “开炮!开炮!”刘元塘冲着迫击炮手叫道,可炮兵却象根本没听见似的,只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

    “你们,***,开炮!”刘元塘愤怒了,冲到炮兵小队前就叫道,这不是他的部队,要是他的,鬼头刀早就下去了。

    “你走开,别耽误事!”炮兵分队长头都没回,刘元塘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才发现他正紧盯着城墙上的一个身影,那个人影向他们这边摆动几下手中的旗帜。

    “方位xxx,角度xxx,一发,放!”

    随着口令,一发炮弹飞越城墙,在城外爆炸,旗帜又摆动几下,炮兵分队长又叫道:“方位xxx,角度xxx,一发,放!”

    又是一发炮弹飞越城墙,城墙上的旗帜急促的摆动几下。

    “五发速射。放!”

    “开火!”带轮子的马克芯重机枪喷出一股强大的火流,迅速压制了红军地机枪。随后几声清脆的枪声,红军的机枪哑火了,匍匐在地的护卫队员一跃而起,冲向缺口,迅速与缺口处的红军混战在一起。

    “妈的,这是什么战术?”刘元塘心中惊讶,他可是刘文辉军官学校毕业的。完全明白护卫队现在展开的队形是时常演练地一种小分队战术。

    缺口处的红军站不住脚,渐渐被逼退到缺口点上,刘元塘一挥手,他的卫队又冲上去了,许颖这时也带人冲过来。

    从刘元塘砍下吴鸣恩的脑袋到现在许颖带人冲过来,说起来长,其实也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可就这十来分钟,缺口处的局势已经被彻底扭转。

    “你带上你的人。从两边上去。封锁住共匪后路!”刘元塘杀气腾腾的对许颖说:“再出问题,我要你的脑袋。”

    刘元塘这边安心了,城外指挥部中彭德怀却在跳脚大骂:“妈地x,他们是那来地炮?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探听到?”

    红军的后续部队遭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炮火急袭,两侧城墙上的活力忽然增强,总共有六七挺机枪将后续部队封锁在距城八十米左右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冲进城内地红军战士全部阵亡。

    “奇怪呀。刘元塘有炮,怎么没在金沙江渡口使用呢?昨天怎么没用呢?”李天佑同样感到意外,自从军团参谋长邓萍在娄山关战斗中牺牲后,他这个作战科长暂时接替了参谋长的工作。

    “把黄眼镜叫来。”彭德怀怒火冲天的,政委杨尚昆却劝道:“老彭。你找黄眼镜干啥?”

    “他是侦查科长,这侦查是怎么作的?”彭德怀怒气不止。

    杨尚昆忍不住苦笑,这个彭德怀脾气太臭,可那个黄眼镜的脾气也不好,两个臭脾气要碰到一起,那不闹起来才怪,于是他先打预防针:“你别发火,我来问。”

    很快一个瘦瘦地戴眼镜的中年人进来,他刚举起手臂,杨尚昆就问:“黄克诚。城里的敌人有火炮。这个情报上怎么没有?”

    “情报是中革军委传来的,我们军团是在干部团渡江之后渡江的。敌人那时已经逃进会理县城,我们没有抓到俘虏,不过我们情报科正在搜寻情报。”黄克诚说话的声音文绉绉的,还有点慢。

    “你个黄眼镜,不要推脱责任,”彭德怀一下就火了,他指着黄克诚的鼻子骂道:“情报科是干什么吃的?你黄眼镜是干什么用的?你看看那….”彭德怀指着城池方向:“犹豫你们情报缺失,我们牺牲了多少战士。”

    “军团长,情报缺失地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况且这仗本就不应该打,白白损失部队。”黄克诚地话声还是比较慢,但却很清晰,而且毫不含糊。他可不像外表那样文弱,打修水时,他举着大刀片子,第一个爬上城头。而且在二占遵义时他还是红军的师级指挥员,只不过说了几句“应尽量避免与敌人打硬仗,红军经不起消耗”这样地话,被扣上了右倾,丧失革命斗志的帽子,被撤掉了师政委的职务,被调到军团部担任闲职,后来才改任情报科长的。

    “打会理是中各军委的命令!”杨尚昆连忙制止,同时接连给黄克诚使眼色。

    可黄克诚象没看见一样,根本不领情:“中革军委的命令怎样,那也是错的。”

    “走,走,赶紧去把情报搞清楚。这不是你应该评论的。”杨尚昆连忙把他推出去,可黄克诚却还在边走边说:“军团长,你有责任向中革军委反映反映,这样的仗应该少打。”

    黄克诚的话虽然桀骜不驯,可彭德怀却出奇的平静下来,火气消了。

    “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彭德怀犹豫下,最终还是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

    就算彭德怀不下这个命令,一线部队也自动停止进攻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开始暴露了,弹药快没了。二占遵义缴获不少弹药,可随后的鲁班场和打鼓新场两战又把缴获的弹药全赔进去了。现在人均子弹不到十发,从早晨打到现在,一线部队的子弹已经快打完了。

    红军退下去后不久,天上传来嗡嗡地声音,两架飞机飞临会理上空,飞机盘旋一阵后,开始向下俯冲投弹,红军战士纷纷躲藏。强烈的爆炸震得地皮抖动,一阵狂轰乱炸后,飞机机头拉升,又向城南方向飞去。

    “旅长,飞机上投下来这个。”许颖拿着个信筒跑来交给正在监督修补缺口的刘元塘。

    刘元塘接过来打开信筒,见上面要求他在会理阻击红军,与中央军薛岳所部前后夹攻,同时奖励所部一万大洋,落款居然是蒋中正。刘元塘心中忍不住狂喜。

    “弟兄们。委员长嘉奖咱们一万元,守住会理,升官发财!”刘元塘从早正在加紧修补缺口的士兵和民夫叫道。

    打退红军进攻让此前一直没有信心的士兵现在的情绪有点高了,信心开始逐渐恢复,他们哄笑着叫道:“升官发财呀!”。李安定却带着护卫队从城墙上退下来,这次出击护卫队损失了七名士兵,阵亡士兵的尸体被他们抬回护卫队部。

    “李队长。你们这是?”刘元塘见李安定神色有些不善,可又担心他们撤下来会影响士兵情绪,便不得不问。

    “刘旅长,你升官发财我不管,我们护卫队是预备队。打完了自然要撤下来休整,但你的人可要看好,不能再跑了。”李安定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次交手让他对四川部队地战斗力,连带红军的战斗力都瞧不起了。同时他心里对庄继华佩服不已,善于练兵之说果然名不虚传。实际上他在这次战斗中除了象黄埔时期那样带队冲锋,其他并没有做什么安排,是下面的几个分队长却自动根据平时的战术训练做出安排。

    刘元塘故意没看见李安定嘴角的那丝嘲讽,,满脸堆笑的说:“老弟。你是天子门生。战后委员长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用不着眼红兄弟的吧。呵呵。”

    “刘旅长错了,共匪祸国殃民,剿匪是我等的职责所系,至于奖赏不奖赏我倒没在意。”李安定淡淡地说,然后又很随意地说:“待会那里出现危机了,你在通知我,我待护卫队上。”

    说吧李安定就扬长而去,刘元塘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看找李安定的背影恨恨的骂道:“狗咬好人,不识抬举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打退红军的进攻毕竟是件很大的荣耀,刘元塘立刻向雅安刘文辉报告,然后请刘文辉督促薛岳尽快过江,他的话说得很漂亮:“….,职部已将共匪吸引在会理城下,只要中央军赶到,立收前后夹攻之效,必能歼灭共匪于会理城下。”

    刘文辉看看淡淡一笑:“这龟儿子真他妈会吹,照转蒋委员长。”

    蒋介石收到电报后冷冷一笑,把电报交给陈诚,然后问他怎么看,陈诚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小会理能挡住红军:“谎报军情,肯定是谎报军情,应该予以严办。”

    蒋介石摇摇头说:“水至清则无鱼,要让他们出力就要给他们树个榜样,回电,刘旅长元塘,赤心党国,奋勇杀敌,忠勇可嘉,特奖励大洋五万,晋升中将军衔,此令,蒋中正。”

    陈诚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委座英明。”

    “不是英明,是无奈,”蒋介石面无表情的说:“等四川剿匪后,我要在重庆办一个庐山军官训练团,还要整编川军。”

    陈诚心中一喜,他以为这事肯定如同庐山军官训练团一样,又落在他身上,可没想到蒋介石却说:“这事就不用你了,我会让文革去办,他已经把这些川军将领收拾得差不多了。”

    陈诚很有些失落,脸上忍不住就流露出来了,蒋介石仿佛没看见,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要把精力放在枕边德械师上,重庆的兵工起来了,一亿大洋可以整编出更多的部队,你要抓紧。”说着蒋介石地那是笑容就消失不见,语气又有些沉重:“日本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这个工作远比军官训练团重要,陈诚的脸上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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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七)

    蒋介石看了陈诚一眼,他当然明白这位心腹将领的心思,对政敌要分而治之,对部下也一样,不能让任何一方坐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统帅权威。

    “委员长,重庆出事了,十六县士绅向南京行政院发去联名电,要求取消减租减息,同时指控庄文革十大罪状,汪院长询问如何处置。”晏道刚拿着一份电文快步走来。

    蒋介石心中一沉,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皱眉问道:“十大罪状,都是那十大?”

    晏道刚展开电报扫了眼说:“其一贪污公帑,西南开发队资金不明账目不清;其二强征士卒,至地方不宁;三掠夺民财;四管控舆论;五煽动农民抗租,有推行赤化之嫌疑;六滥捕良民;七任人唯私,擅自撤换地方长官;八为共匪张目,扰乱国策;九视政权军队为私产;十道德沦丧,私自接受彝人土司馈赠的两个女奴供自己淫乐。”

    蒋介石心中乐了,他忍不住骂道:“该杀,该杀。”

    陈诚和晏道刚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因此他们两人很是疑惑,陈诚小心的说:“委员长,文革不会这样荒唐吧,还是派人查一下。”

    “查什么!娘西匹!”蒋介石的脸上闪过一道红色,他站起来骂道:“有眼无珠,娘西匹!”

    陈布雷听到蒋介石的怒骂,急忙过来。走到门口就遇见林蔚也过来了。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对方眼中的疑惑,不知道蒋介石地怒火从何而来,难道是前方又打败仗了?

    “委员长息怒,”陈诚还是尽力劝谏:“这只是一面之辞,还是发个电报问问吧,要不让杨永泰查一下,文革…….,至少我不相信他通共,他要通共早就跑共匪那边去了。”

    蒋介石看见陈布雷两人进来。便冲他们一挥手:“看看吧。庄文革地十大罪状,真是滑稽!”

    “庄文革的十大罪状?”林蔚和陈布雷都愣住了,林蔚手快从晏道刚的手中接过电报,粗粗一览,便忍不住笑了。

    “这可是天下奇闻,贪污公帑这条肯定不存在,强征士卒。估计是预备役制度,也应该不存在,掠夺民财,这个还不清楚;管控舆论,估计是设立宣传部的事;煽动农民抗租。估计是减租减息的事;这滥捕良民和任人唯私不知所言何事;为共匪张目,估计是蒋先云的事;这第十条,我们去重庆到他家去过,没见过两个女奴呀。”

    “那是他去攀枝花考察时土司送的,他不想要,又还不回去,就把她们送到西昌读书去了。”虽然庄继华没报告过,可蒋介石还是很清楚,庄继华身边有太多眼线了。

    陈诚这下明白了,蒋介石的怒气是针对那些士绅的。而且林蔚和陈布雷对庄继华的事了解得更多。他忍不住说:“这些士绅是在做什么?文革那里惹到他们了?”

    “这还用说,减租减息吧。”陈布雷苦笑一下:“庄文革在重庆厉行社会改革,肯定触动了很多人,以前地积累着,现在来一次爆发。”

    “委员长,这封电报该怎么回复呢?”晏道刚问道。

    蒋介石地眼神看向陈布雷和林蔚,陈布雷有些气愤的建议说:“严厉斥责,警告他们不许无中生有,诬告党国高级干部。”

    “暂时不管,”林蔚却认为,现在还不是出面的时候:“等他们充分暴露之后,再让庄文革出面收拾他们,等庄文革把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委员长再出面安抚一下。”

    “嗯,慰文此言深和我意,把电报以密电的方式转发给庄文革,同时告诉他,让他放手去干,不要有什么顾虑。”

    可就算没有蒋介石的这封电报,庄继华也只能放手去干了,他已经顾不得再关注会理的战斗,各地传来的情况显示,抗拒减租减息地力量十分强大。

    五月重庆进入麦收季节,各地农村开始收割麦子,工作队在每个村子设立宣传点,向农民宣传政府的减租减息政策。农民开始按照政府的规定向地主交租,地主们不干了,坚持要按照原定地租收租,农民们在工作组的支持下开始进行抗租。

    “老乡们,这次是政府在后面为你们撑腰,不要怕,地主是不能收回土地的,只要他们敢收回土地,我们工作队为你们出头。”村口打谷场上一个宣传队员站在一张凳子上向四周地农民大声鼓动道。

    “好,只交四成租子!”农民欢笑着嚷道。

    “放屁,反了天了!”一个年轻人带着家丁怒气冲冲的走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地,是我家的地,租子是我家的租子,一粒也不能少,谁要少了我家的租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地租收四成是政府的的规定,你敢抗拒政府法令!”工作组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法令,屁的法令,在这里老子就是法令,来人,给我打!”

    随着年青地喝声,身后地家丁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对着年青人拳打脚踢,另一个宣传队员试图冲上去,可很快他也被打到。

    “他们是官府地人!”农民中有人叫道,几个青年农民面现不忿,但旁边的老人却紧紧拉住他们。

    “不准打人,我是农会主席,….”一个中年人匆匆跑来,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家丁一棍打翻在地,及随就是拳打脚踢。“老子打的就是官府,龟儿子的,打!”青年人脸上露出骄横之色:“我告诉你们。租子一粒也不能少!利息也不能少!”

    暴打持续了十分钟。然后青年带人杨长而去,农民们立刻把两个队员抬起来,一个队员嘴里流着血,艰难地说:“到镇上向工作队报告。”说完头一歪就昏迷过去了。

    “快,送镇上,找郎中!”老人们叫道,几个中年农民七手八脚地找来滑竿,把两个人放上滑竿,抬起就跑。

    “找民兵队,收拾龟儿子。”年青农民愤怒的挣脱老人的拉扯。另一个青年农民大声说:“我去。我知道他们在刘家坪了。”

    当晚从刘家坪赶回来的民兵队和镇工作队包围石村的地主庄园,随后破门而入,抓获打人的家丁,不过指挥打人的青年地主却跑了。

    “是他老头子指挥唆使的,把他抓回去。”

    愤怒的工作队队员上去就把老地主捆起来,工作队长冷冷的说:“其他人也全部扣起来。明天抄家!”

    地主明面地抵抗很快被镇压,吃了大亏地地主开始转向地下。

    葛兰镇。长寿垫江之间的一个大镇,镇西头的一座大宅院西厢房中,昏暗的灯光下,满桌狼籍,吴树普把一袋大洋放在桌上。“鬼老六。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我再付。”吴树普的脸上透着杀机。

    “行,”鬼老六一口喝干杯中酒:“我拿那小子的头来领您地赏。”

    说完之后,鬼老六起身抓起钱袋,略微抖抖,袋子里就发出叮当乱响,他满意的点点头,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晚深夜,工作队驻地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

    “到今天为止,长寿葛兰镇工作队队长xxx被暗杀。万县熊家镇工作队队长xx被暗杀。七名队员被打死,二十二人被打伤;另外还有四个队长被地主以美色、金钱拖下水。…”

    李之龙的话让庄继华心痛和愤怒,他地手握成紧紧的拳头,李之龙知道他心中的怒火要爆发了。

    庄继华咬咬牙准备动撒手锏,宫绣画冲进来报告:“会理解围了,彭教授和常教授也回来了,他们被红军俘虏了,没有收到伤害,只是在交火过程中,护卫队有四个队员牺牲。”

    “替安定向校长请功吧。”庄继华淡淡的说,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他沉默了下对李之龙说:“去市政府,召集大家开会。”

    “文革,你打算怎么做?”李之龙对庄继华的样子很担心,他怕庄继华在一怒之下采取什么不理智的决定,让人抓住把柄。“放心吧,对付他们我有的是招。”庄继华故作轻松的说,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只有一种招,老前辈早就用过了,证明是非常好用的,庄继华忽然停住脚:“明天吧,通知杨市长和各部门长官,明天在市政府开会,今天我要写篇文章。”

    “文革,你怎么啦?忙糊涂了,杨市长去成都了。”李之龙更担心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刘殷淑母女还在医院里呢,去看看她们吧。”

    刘殷淑在五月初顺利生下一个女儿,把庄继华高兴坏了,但他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会理被围,然后是正式推行减租减息,故只去了一次医院,然后就交给二姨太和庄李氏了。

    “我把文章写完就去。”庄继华点头说:“放心吧,我妈和岳母都在,不会有事。”

    李之龙凝视他一会才说:“你要当心,别把自己累垮了,你可是我们这个团体地核

    李之龙随后把伍子牛和鲁瑞山叫进来,让他们要随时注意庄继华地安全,然后建议从特种部队中抽调几个人到庄继华身边。

    “用不着大惊小怪吧。”庄继华摇头说。

    “他们既然敢在下面动手,也敢对你动手,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对手不仅仅是那些土豪劣绅,还有藏在暗处地军阀。”李之龙十分严肃:“这次要听我的,伍子牛,立刻让宋云飞派几个人过来。”

    伍子牛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庄继华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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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八)

    “西南开发现在进行到关键阶段,减租减息就是我们现阶段的主要内容,我们不能失败,失败了,我们三年来辛苦工作取得的成绩将全部化为泡影,我们通过三年努力聚集起来的力量将涣散,社会将回到原来那种僵化散漫的状态,党风将继续堕落,我们将重新回到那任人欺凌的境地,”庄继华在一开始就提出警告:“减租减息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是调动广大农民积极性的重要手段。农民是中国社会的主要成员,他们承担了主要的赋税、兵员,他们生产出粮食,保证国家需要,他们将组成一支雄壮的威武大军,没有他们参加的革命都是不成功的革命,不彻底的革命,…..

    我们的是敌人不是明面上的敌人,他们躲在暗处,到今天我们有两名队长,七名队员牺牲,二十二人被打伤。敌人向我们发起了猖狂进攻,那么我们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更坚决的还击,更无情的还击。不要以为我们有退路,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战斗,勇敢的战斗,更充分的发动群众,更大胆的发动群众,用群众的力量强迫他们让步,强迫他们减租减息。

    同志们,要警惕,敌人会以各种手段对付你们,以暗杀恐吓你们,以金钱美色拉拢你们,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对抗这些手段的方法就是加强党性,提高自身的觉悟,以坚强的组织和意志战胜他们。

    无限风光在险峰,同志们。我们正处在半山腰。我们正在接近那无限险峰,就要欣赏到险峰之上地无限风光。同志们希望就在前面,如黎明前地太阳,正欲喷薄而出!”

    第二天,御用报纸《渝州晚报》头版刊登了庄继华的《全力反击敌人的进攻》一文,文章以宏大的气魄号召全体人民展开减租减息运动,直接把反对减租减息者当做敌人对待,文中透露的丝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重庆新闻界一时失声,随即在滕杰主持下展开全面宣传攻势。坚决支持政府减租减息。全力反击地主劣绅进攻的文章铺天盖地,重庆大学救国会组织学生上街游行,支持政府。

    庄继华在政府工作会上,要求唐纵李浩一将力量转到对付袍哥和地主上来,同时定下对袍哥的方针:团结开明上层,争取下层,坚决打击顽固上层。

    早就积满愤怒的各地工作队开始规模宏大的反击。所有没有执行减租减息的地主均被惩处,葛兰镇袍哥老大被勒令交出凶手,在唐纵亲自逼迫下,逃到涪陵地鬼老六被抓回来,然后根据他地交代。葛兰第一大地主吴树普被捕,随后枪决,家产被抄没入公,其子潜逃川外。运动铺天盖地而来,气势令人窒息,血腥味越来越浓,仅长寿一个县就有十几颗人头落地。聪明的士绅开始主动减租减息,这些士绅随后就被团结进入县参议会,成为挂闲职的政府官员。

    “杨森都向我求情了,他的部下很多都是川东地主。军队开始出现不稳。文革收手吧!”杨永泰从成都回来后,立刻找到庄继华要求停止这种暴烈的行动。

    “还不到时候。”庄继华冷冷的说:“杨子惠由我来对付,你不用担心,四川开发公司在,无论杨子惠还是刘湘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杨永泰指着庄继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冒险!刘湘是在把杨子惠当枪使!”

    “我知道,刘甫澄自己不出面,就说明他深知其中厉害,他要把我惹毛了,老子把四川开发公司停了,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去!”庄继华毫不含糊,他现在根本不怕四川这些实力派,中央军就要入川了,他自己手上还有一万多人,而且重庆十六县的预备役能在一周时间内拉出万人,一个月内拉出五万人,兵工厂地库房里还有三万多支枪,上百门大炮,就算他们全军而来,他自信也能守一个月。有这一个月,薛岳就算爬也能爬到成都。

    “可你知不知道,川西剿匪需要这些人,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向委员长施压,你说委员长会不会让步?”杨永泰靠近庄继华几乎是蚁语般问道。

    这句话刺中了庄继华内心的担忧,他略微犹豫一下才说:“减租减息我是跟校长汇报过的,他没有反对,他是支持我干的。”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明显透着不自信,杨永泰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说中了:“文革,说实话我很看重你,我一直认为你的思路很清楚,能够把握住自己,可这次是怎么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轻重缓急地道理,压一下,然后松一下,不要把弦绷得太紧,有时候退一步效果会更好。”

    庄继华沉默了,他知道杨永泰说的没错,红军撤围会理之后,迅速攻克德昌,而后从西昌远郊绕过西昌,攻克泸沽县城,刘文辉刘湘急忙调集部队向富林泸定集结,准备堵截红军向成都的进攻,可红军却掉头向西北,经冕宁进入彝区。

    “委员长,已经电令刘文辉加强大渡河渡口的防御,特别是泸定县城。这个时候正是剿匪的关键时刻,刘湘他们要真的向委员长提出,恐怕…..,不如现在就采取主动。”杨永泰娓娓而谈,庄继华的心思却被他口中吐出的泸定二字所吸引。

    那座桥,唯一的生路,蒋介石居然让刘文辉重兵驻守?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认为红军会走泸定?”庄继华忍不住问道。

    “不一定,不过委员长却是下令,让刘文辉派出重兵进驻泸定,同时炸毁泸定桥。”

    这简直犹如一个霹雳在庄继华头顶上炸响,炸得他眼冒金花,炸毁泸定桥?那共C党不就完了?历史改变了?

    庄继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犹豫的问:“炸毁泸定桥?”

    “嗯,”杨永泰没注意庄继华神态地变化,他还是想继续劝庄继华暂时退让:“让刘湘和刘文辉他们去打吧,薛岳在后面已经追到西昌了,距离红军也就几天路程,石达开之败将重演。”

    庄继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杨永泰却会错意了,他以为庄继华已经意动,便趁热打铁的说:“经过这段时间地打击,那些地主劣绅已经知道教训,谅他们也不敢再与工作组对抗了,现在正是把减租减息纳入正轨的时候了。”

    “好吧,”杨永泰苦口婆心的劝解,终于让庄继华点头:“以后的过程就用法律来解决,取消工作组执法权限。”

    “好,”杨永泰满意的笑了,他立刻适时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听说你添了个千金,走,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这小丫头片子,整天睡觉,晚上精神却好,闹得人不得安宁。”庄继华心不在焉的说。

    “哈哈,你现在知道当父母不容易了。”杨永泰笑呵呵的说:“走吧。”

    两人走出市政府,可庄继华心思恍惚,那座桥的消息太震撼了,让他的心思现在还很混乱。

    “小心!”走在前面的伍子牛忽然急退两步把庄继华拦在身后,驳壳枪唰的出现在手中,抬手就把左面出现的一个戴草帽的汉子打到,随后伍子牛枪口平移将他身后的两人打到。

    突如其来的枪声立刻把市府大院惊动,大院中的人群立刻惊叫着奔逃,四周冒出十几个手持短枪的大汉,他们奋力向大门的那群人射击。

    三个卫士的反应很快,伍子牛的声音刚出来,他们就拔枪在手,其中两个从特种部队调来的卫士,更是不得了,他们飞快打到四人,自己却几个战术动作就闪到立柱之间。

    伍子牛把庄继华扑到在花坛旁边,密集的弹雨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文革,救….我。”正在紧张时,传来杨永泰虚弱的声音,庄继华不敢冒头,无可奈何的听着杨永泰的呻呤。

    弹着点一点一点的逼近,伍子牛也不敢抬头,只好举枪盲打,幸好他首先打死了从侧面过来的三个杀手,庄继华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北平被暗杀,现在居然在老巢还被暗杀,“给我一把枪!”,他怒气冲冲的叫道。

    可是没人理他,伍子牛干脆压在他身上,双枪射出猛烈的火力,迟滞杀手的行动,现在希望都在鲁瑞山身上了。鲁瑞山是先出来的,他带着两个人去取车,听见枪声自然会回来支援。

    果然从杀手们的侧面传出枪声,几个正奋力射击的杀手应声倒下,枪火之间,闪出鲁瑞山粗壮的身影。

    受到侧翼打击,杀手的压制火力一松懈,伍子牛一跃而起,双枪轮流开火,躲在立柱间的两个卫士也趁机加强火力,两边压制的结果,杀手有些慌乱了,他们边打边退,伍子牛却没有追,而是拉起庄继华,抓着他向楼里冲去,庄继华一把挣脱他,反身把杨永泰抱起来就跑。

    袭击时短暂的,庄继华他们冲进市政府大楼后,杀手们也开始后退,庄继华随即感到奇怪,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了,为何大楼的警卫还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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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六章 曲折 第五节 号角(九)

    庄继华的背心顿时冒出冷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可他现在还顾不得想这些,他抱着杨永泰就冲进一楼的一个房间,进去后就把杨永泰放在地上,然后脱下内衣为他包扎伤口,嘴里急促下令:“马上给杜聿明和秦海廉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封锁重庆、包括码头、火车站、汽车站。杨市长,你忍会,援兵一会就到。”

    杨永泰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庄继华给他包扎完后,上身赤裸沾满血迹,这时他才发现屋内还有一男一女,都哆嗦着躲在桌子底下,而伍子牛和一个卫士站在门口,后窗那里也有个卫士在紧张的往外看。

    “小王呢?”庄继华问的另一个卫士。

    “他死了。”伍子牛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感情的答道。

    “妈的,”庄继华咆哮着叫道:“给我把枪,妈的,居然杀到市政府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伍子牛反身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递给庄继华,庄继华拿着这把小巧玲珑的手枪,在手里掂量了下,忍不住又骂道:“要送人就直接送嘛,这样犹犹豫豫躲躲藏藏的,当心人家真的走了啊。”

    伍子牛没吭声,抓起桌上的电话要通杜聿明和秦海廉,然后把电话交给庄继华,庄继华接过电话:“光亭,听好,我和杨市长在市政府门口遇刺,杨市长受伤,警卫不知去向,你立刻派人封锁重庆的大小码头。抓捕嫌疑犯,另外再派一连人到市政府来。”

    打完庄继华又拨通秦海廉:“海廉,立刻派人封锁重庆对外的一切交通要道,监视各个码头的袍哥大爷,另外….,”庄继华迟疑一下,压低声音说:“把李浩一盯死,不过不要动他。”

    唐纵带人下县去督办杀害工作队员地案件去了,特务处在重庆的力量现在归秦海廉指挥。庄继华怀疑李浩一的理由就是。市政府的警卫是由李浩一的特别调查科的安全部队负责。

    “李浩一?”伍子牛忍不住问:“他有这么大胆子?小山不是已经把他架空了吗?”

    王小山到重庆后借口整风。对调查科的人事进行了一番调整,几个关键位置都改用了新人。比如情报组长,不过他来得还是太晚,亲信还不多,此刻他与唐纵一样,也是带人去调查暗杀工作队队长的案件去了。

    “按理说他没有,不过别忘了廖党代表怎么被暗杀的。”庄继华冷冷地说,当年廖仲恺被暗杀一案扑朔迷离。始终没能彻底查明,而暗杀过程中诡异更是令人迷惑不解,伍子牛心中一寒:“不管是不是他,先把他盯住。”

    “狗日地!”伍子牛恨恨的骂了句,他一眼看到躲在桌子下面地两个人。他走过去一把把两人抓起来:“刚才的话你们没听见,是吗?是不是?”

    两人胡乱的点头:“没..没听见。”

    “别吓唬他们,”庄继华上前拉开伍子牛,然后和颜悦色的对他们说:“记住这些话是不能往外传,你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两人象鸡啄米一样点头。

    杜聿明放下电话就立刻拉响战斗警报,警报一响,整个军营的几千人立刻全副武装在大操场上集合,军营和基地大门立刻关闭,范汉杰、严重、司徒非等人冲进杜聿明的办公室,李之龙地电话也随即打进杜聿明办公室。

    战斗警报实际就宣布整个基地处于战争环境中。自从设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拉响,因此所有人都感到紧张。有点不知所措。

    杜聿明简单的把庄继华的命令传达了一下,然后说:“这肯定是有预谋的,而且参与的人也肯定不简单,因此我们必须做好各种准备。”

    随后杜聿明下令调动一个营封锁朝天门以及各个码头,一个连去火车站,他带一个连去市政府,范汉杰和李之龙坐镇基地和军营协调调动,电令宋云飞率领特种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命令,司徒非带一个营进驻浮图关,占领制高点,构筑工事,电令所有在外地工作队做好应变措施,通知唐纵立刻带人回重庆。

    杜聿明的命令立刻把重庆推进战时状态,大队士兵进驻市区,重庆对外交通完全中断,在外的护卫队开始向集结地集中。

    庄继华杨永泰遇刺的消息立刻传遍重庆,重庆震惊了,党政军警系统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查询最近进入重庆的陌生人。

    杀手并没有跑完,枪声吸引了大批警察赶来,几个负伤的杀手没有来得及脱逃,鲁瑞山带着卫士俘虏了两个,剩下的三个躲在角落,最终被击毙。

    在杜聿明带人到达市政府前,庄继华一直没离开办公室,杨永泰被警察送进医院抢救。杜聿明把他的安排一一告诉庄继华,庄继华想了想说:“外地就不必要了,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让唐纵和王小山用最快的速度回来,让宋云飞进驻市区。”停顿一下后,那股怒火忍不住又冒起来:“全市戒严,江面戒严,没有命令一条船也不能出现在江上。”

    全市大索,逃走的三个杀手却如同一滴水掉进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护卫队士兵杀气腾腾地在大街上巡逻,各个派出所地警察,街道干部挨家查户口,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三个杀手的动向。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抓获地两个杀手很快就交代了,他们杨森部队的士兵,带队的是二十军第七团团长章强的副官,所有杀手来自该团的警卫连士兵,他们一共十二人,是一周前进入重庆的。住在袍哥大爷聂大爷地别院里。

    口供一拿到,宋云飞带着特种部队冲进袍哥舵主聂大爷的家中和别院,抓捕了聂大爷,但还是没有找到逃走的三个人。

    庄继华在市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做出做出三项决定:重庆戒严、加大打击黑社会势力、在杨永泰不能视时期间,由庄继华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

    庄继华随后下令追查当天市政府警卫失职的原因,结果却是市政府大部分警卫被调临时调到另一条街,剩下的三个警卫则是擅离职守。

    李浩一的回到党务调查科,一进门他的亲信副站长严坤就迎上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李浩一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阴沉。他与杨坤快步走进办公室。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干砸了,他们就不管了?”李浩一十分不满的说。心中却升起一丝寒意,难道他们舍车保帅?

    “现在不是和他们争这个地时候,是那几个人怎么办?”严坤急促地问:“我听说庄文革已经抓住活口了。”

    李浩一默默的想了下,脸上露出狠辣地之色:“这还用说,干掉,立刻干掉。”

    严坤不再说话,这是最好的选择。这事干得实在太冒险了,当初他就反对采取这样的行动,可武汉方面的压力和李浩一的不满,结合到一起,让他们铤而走险。虽然绕了圈子,用的是杨森部队的人,但那只是放在前面地木偶。

    现在暗杀失败,必然招致庄继华的猛烈报复,留下这几个活口后患太大,必须立刻灭口。严坤带上几个亲信离开党务调查科。

    杨永泰和庄继华遇刺的消息很快见报,重庆舆论大哗,新闻媒体一拥而上,纷纷谴责暗杀行动,随后开始推测暗杀的缘由。《渝州晚报》一篇文章把矛头指向减租减息伤害的川军军官。

    “尽管他们只付出了一小部分利益。但就是这小部分利益促使他们铤而走险,庄副市长曾经著文称减租减息是一场战争。此言果然不差,既得利益着举起了枪,向我们反击了。

    有很多人在推测暗杀地策划者是谁?我以为不用去猜,只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这些地主的家属与川军各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另外他们还与本地袍哥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袍哥上层人物在地方上也同样是地主,也放高利贷,减租减息同样伤害了他们的利益。股寒意在重庆十六县蔓延,谁都知道《渝州晚报》是庄继华的御用喉舌,这篇报道焉知不是庄继华授意而为。

    刘湘紧急通电,声称此事与二十一军上下绝无关系,二十一军全军将士支持减租减息,同时暗示如果是川军所谓,二十一军将士愿为重庆后盾,缉拿凶手。

    渠县,二十军指挥部,戒备森严,气氛凝重,会议室内,杨森沉着脸,一把手枪放在他的面前:“章强,你的副官呢?”

    章强唰的站起来,他把军服一把撕开,露出精干地胸膛:“军长,这事是我做地,他庄继华凭什么抄我家,老子在前方剿匪,他们在后方剿我们,凭什么?老子就不服这口气!”

    “好,敢作敢当,”杨森脸色阴沉:“你既然认了,老子不杀你,来人!把他捆起来,送重庆交给庄文革处置!”

    在场军官大惊,一起向杨森求情:“军长,不能这样,这要送去,庄文革觉饶不了章团长,干脆放他走吧!”

    “啪!”杨森大怒拍案而起:“你们***猪脑子,庄文革是什么人,刘湘刘文辉都在他手上吃瘪,你还想跟他干,你干得过他吗?;刘湘现在摆明车马,只要庄文革点头,我们这几万弟兄就要完,中央军入川难道仅仅是剿匪来地?王家烈的前车之鉴你们就忘了?再说了,你就算杀了庄文革,知道会出什么事吗?四川开发公司每年的几百万就全泡汤了,你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去呀!”

    杨森一顿狂骂之后,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章强:“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家里有田,我家里也有,减租减息让你们的租子少了,可那点租子和利息又有多少钱,少了这么点你们就要饿死?我看你们是财迷心窍!龙副官,你立刻回龙台寺,告诉家里人,今年,哦,不,以后收租度不许超过四成,利息也不准超过20%的年利息,快去!”

    杨森一顿臭骂,军官们都低下头,杨森看着章强,心烦意乱的一摆手,几个士兵立刻押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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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出生,在美国长大,嗯,好吧,好吧,就是穿越这样的老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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