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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时糊涂     民国投机者txt下载     民国投机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二节 川军(六)

    刘湘沉默会后说:“日军也可以继续进攻印度,不一样可以切断这条公路吗?”

    “不会,你们看,”庄继华在世界地图上花了一个圈,这个圈子东到马里亚纳群岛,南到所罗门群岛,北到中苏边界,西到缅甸。刘湘和邓锡侯一下就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日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这么大一块地方已经是他们力量的极限,更重要的是英国是一定要保住印度的,否则只要他们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刘湘今天是彻底折服了,当今中国能对战争做出如此长远预测,从国内局势到周边形势,再到国际形势变化,然后再理出现在要做什么,能洞察细微至此的人有几个?至少他刘湘做不到,他身边的这几个人也做不到。

    而傅常的感触更深,他现在才理解喻培棣那话绝不是替庄继华涨声势,这样的观察力,他们栽在他手上一点不奇怪,一点不冤。

    邓锡侯震惊之余才感到庄继华还一直在看他,他看看刘湘,那道眼神十分无奈,又看看傅常和李之龙,傅常脸色沉寂,李之龙满面肃然,两人都盯着他,邓锡侯想起要和那些荒山打交道,就头皮发麻,他故作郑重的说:“文革,你该不会是让我去修这条路吧,我可不行,带兵打仗没有问题,修路这事还是交给你们开发队的专家吧“修路肯定是有专家来具体执行,但专家只能修路,藏区情况复杂,”庄继华停顿一下说:“甫公,晋康将军,现在我需要一个熟悉藏区,同时能给筑路队提供安全保护的人。”

    “我….。”刘湘刚开口,邓锡侯就打断他的话:“我看刘自乾行。他在西康多年,对藏区了如指掌,二十四军实力强劲,近期又购买大批弹药,势力显著恢复,我看就是他了。”

    邓锡侯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心里却说老同学对不起了。只好拉你来顶缸了。

    刘湘和傅常交换下眼色,傅常皱眉道:“文革,这条路可非同小可,拉萨方面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们会同意吗?还有委员长会同意吗?”

    “真吾说的正是我担心的,修这条路我赞成,不过,”刘湘郑重的说:“文革,我昨天回去想了很久。问题太多。这条路上很多地方人迹稀少,而修路又需要大量民工,民工从哪里来,还有筑路工具和材料从哪里来?以后的维护怎么办?还有经费问题?文革,还是慎重点。”

    庄继华还没开口。李之龙就接口道:“甫公所说都不是问题,我们有解决方案,真正的问题恐怕是拉萨方面是否同意。”

    “为什么要取得他们地同意?”庄继华忽然有些激动了,他大声说:“这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修路,是中央政府的命令,西藏地方政府有什么资格反对?把我惹毛。老子把达赖那王八蛋抓来展览。”

    “文革,别说气话,还是先和委员长汇报一下,中央有代表在拉萨,让他疏通一下,争取得到达赖的支持。”邓锡侯劝道,他认为庄继华不知道西藏的情况。

    辛亥革命之后,英国人一直充当西藏的保护者,在他们的支持下。西藏地噶厦当局一直抗拒承认中央政府,直到1931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和班禅派代表去南京承认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不过由于英国人的干涉,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当局的关系还是很松散,在西藏高层人物中亲英的力量十分强大,这些人幻想依靠英国实现西藏独立。

    邓锡侯介绍完后,庄继华心中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就冲英国人,这条路老子也修定了。

    他冷冷的看着他们断然说:“这个祸害必须铲除,这条路一定要修。委员长那里我去说。晋康将军,川藏公路是战略性公路。不但会在抗战中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可以加强中央对西藏的控制,一旦西藏有变,可以从成都迅速调兵进藏,控制局势。”

    说到这里庄继华顿了顿:“不过怎么修,派谁去修,要扛抗战爆发后的情况,晋康将军,二十八军骁勇善战,出川抗战时肯定免不了地,所以我的意思是请刘文辉将军主持这个工程,本来今天想与他好好谈谈,可惜他没来,短时间内,我又不可能离开重庆,晋康将军,我想请您和甫公共同做做他的工作,担负起这个艰巨的使命。”

    虽然不让他去修这条路了,邓锡侯心中刚轻松一点,可一想到西藏的局势,他禁不住又有些担心:“刘自乾地部队去修路?他肯吗?还有二十四军据我所知只有不过一万多人,要抽调多少部队才够用,才不耽误工期?”

    庄继华抿了下嘴说:“这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川军整编。以目前川军的战术能力和装备水平是无法应对日军的,所以必须对川军进行整编,我建议三十万川军整编为二十五万,淘汰的五万组成工程兵部队,专事道路交通建设。”

    邓锡侯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看看刘湘和傅常,见他们神情不动,知道他们事先肯定已经知道,心中不免有些埋怨,为何事先不与他通个气,难道他们赞成这个提议,邓锡侯uxinzhn升起一丝警觉,他呵呵干笑两声说:“甫公是川军总司令,而且二十一军居川军各军之首,不知甫公的意见是….?”

    刘湘扣扣脑门说:“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文革说得也对,以川军目前的装备和战术能力在抗日战场上肯定要受到惨重损失,可我虽然是川军总司令,可这个总司令是个幌子,其他地事还可以,但整军这样的事,我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之龙心中有点冒火了,什么都承认,可就是不愿整军,背后的理由只有一个,有兵才有一切,他瞪眼就要站起来,庄继华却及时咳嗽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甫公说得对,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听听各军的意见,所以我先表个态,整编部队一律比照德械师优先装备,不整编的,很遗憾,兵工厂是为抗战而建的,所以优先满足为抗战整编地部队。”

    这是庄继华准备的杀手锏,他思考了两天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刘湘和邓锡侯都有呆了,兵工厂生产的装备越来越好,完全可以取代国外进口,更重要的是庄继华控制了重庆,也就等于是掐断了四川各方的武器进口通道,如果他不愿意,一粒子弹都别想在重庆上岸。

    刘湘感到自己不能不说话了,他皱眉道:“文革,整编部队我没意见,可整编的方式值得探讨,川军各部队的战斗力强弱不均,有的部队普遍战斗力强,有的普遍战斗力弱,就像你原先拟定的那个量化指标,等比例整编对战斗力强地部队不公平,而不等比例,谁家愿意?”

    邓锡侯也接口道:“甫公说得对,再说,时间,时间现在很要紧,整编部队地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按照你的预测战争可能在三年内爆发,所以必须很快整编完,这有些难,要知道很多部队还在前线与共匪对峙,整编强度过大会引起部队哗变地。”

    庄继华点点头:“我明白,我的想法是首先把那些鸦片鬼拣出来,抽鸦片的是不能打仗的,你们估计一下,这样的人有多少?然后把四十岁以上的士兵再拣出来,老兵虽然可贵,可四十岁了,应该让他们歇歇了。这样杂七杂八的一万人应该有了吧,剩下的,我的意思是二十军,二十一军,二十八军,二十九军,四川边防军,各拿出一个师来整编,总人数一万五千人,必须满员,我要派人点编,再整编过程中被淘汰的士兵,由你们自己负责收回,但是收回多少,要送多来,保证这一个师有一万五千人,半年时间我想可以完成这几个师的整编,然后我们再整编下一批部队,甫公那里有番号,最后最后淘汰的人就进入工程部队。”

    庄继华的话刚落,傅常就轻轻摇头,这个方法太容易对付了,根本达不到整编削减部队的目的,打个比方,我原有三万人,拿一万五整编,淘汰三千,那好我从剩下的一万五中挑三千给你;再次整编时,我只剩下一万五人,要是淘汰四千,现在我手上已经没有更换的人了,按理就应该缩减四千,不过且慢,我可以再招四千新兵,给你送来,如此等整编完了,部队不但没缩减,反而增加四千人,变成三万四千人了。

    傅常想看看庄继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刘湘邓锡侯相视苦笑,庄继华也楞了,这个方案居然有这么大漏洞,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要想两全很难,庄继华只好苦笑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如此呀,我已经很维护诸位的利益了,至于到底该怎么整编,甫公,晋康将军,你们两位是川中实力派领袖,还请您们商量个方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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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二节 川军(七)

    庄继华把球踢给刘湘和邓锡侯,刘湘和邓锡侯也很是犯难,这个时代很多事情都是从整编军队开始的,前者熊克武,在击败刘湘后整编军队,最后演变为战争,这才给了刘湘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整编军队是个马蜂窝,稍不留意就会被蜇伤。

    看着刘翔和邓锡侯都不说话,李之龙有些着急了,他忍不住戗声道:“甫公,晋康将军,军队不整编,拉到战场上去只能白白牺牲;因此整军利国利民利己之事,有何为难的,况且不愿参加整军的我们不勉强,三十万川军整编为二十五万,出军二十万,剩下五万守备地方,编练预备役,无论是谁也不敢挑起争端吧,这有什么为难的。”

    庄继华想了想决定再加点码,他也插口道:“整编的川军必须要达到二十万,不足这个数我们就新招。”

    刘湘和邓锡侯顿时一惊,庄继华的话透露一个强烈信息,如果他们都不做,那他就甩开他们另外找人合作,而且很显然杨森和李家钰将是他的下一个选择,更厉害的是,如果这两人的实力大增,以他们三人增强后的实力,恐怕就算没有中央的帮助,刘湘邓锡侯等人联手也不能对抗。

    “如果你们都不干,我就自己招,三年之内,一定要编练二十万新军。”庄继华及其冷静的说:“不过,我可能要耍点手段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怨我,我先赔礼道歉。”

    刘湘和邓锡侯微微一惊,他们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发问。傅常却朗声一笑:“哦,不知力邀耍什么手段。”

    “对你们的损害不大,但会让你们有点痛。”庄继华耸耸肩:“比如,挖人,我相信你们的士兵待遇肯定没我好,也肯定没有我解决士兵后顾之忧的办法多,所以我就挖人,挖有经验的士兵和军官,只要他们过来,带不带武器都行。”

    刘湘和邓锡侯哭笑不得。刘湘进而想到那个军官培训团,据武德励进会报告,接受培训地中低级军官对庄继华主讲的两门课----步兵合同战术和新技术与战术,推崇备至,庄继华若真的要挖角,肯定有不少军官愿意跟他跑。

    “文革别说气话,”刘湘平静的说:“我不反对整编,说实话你来四川的所作所为,为四川人民造福不少。我一直都很佩服。况且你也说得很明白,整编的目的是为了抗战,这是我们军人义不容辞的事,于国于己于人都有利,我没有反对的理由。整编我支持。但怎么整编我们讨论讨论,拿出一个办法来,尽量不引起变故,你就不要太着急。”

    李之龙脸色一变就要反驳,庄继华却抬手示意他安静,不要逼得太紧。然后在淡淡一笑:“好,我听甫公的,不着急。”

    邓锡侯这时说:“我看还是按比例来吧,否则不管怎么整都有人说闲话。”

    “我不怕人说闲话,”刘湘皱着眉轻声说,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庄继华心中顿时轻松许多,他认为刘湘恐怕要决断收拾人了。

    可刘湘地心中想得更多,他忽然萌发出一个念头,这个省主席好象不是他。而是庄继华,他只是被庄继华放在前台的木偶,这个念头一起,立刻不可遏制的在侵蚀他的内心,让她忍不住起了想收拾庄继华一次的冲动。可随即他就压下这种冲动,他知道他动不了庄继华,他要动了庄继华,不但南京的蒋介石,就是旁边的邓锡侯也不干,庄继华现在已经是维系四川权力平衡的重要支点。一旦出事。四川的权力构架立刻坍塌,大乱立刻爆发。

    刘湘压下心中地烦躁。沉思良久之后,有了个主意:“我看这样,二十三军在这一年多的剿匪中暴露出很多毛病,战斗力低下,官兵普遍吸食鸦片,部队人员不整,吃空饷特别严重,首先就整治它吧,把这支部队缩编为乙种师,下设三个团,如此就腾出大约一万人的名额。”

    庄继华暗中佩服刘湘思维敏锐,他前面点了很多军的名字,却惟独没有点二十三军刘存厚的部队,他也是想拿这支部队开刀。

    “接下来把四川边防军和罗泽洲部合并为一个甲种师,两旅六团,大约八千人,如此又有大约五千人地名额腾出来了。”刘湘还是没有把刘文辉拿出来,剩下的这些人中刘文辉和罗泽洲最弱,要是那他们两个动刀,至少可以凑一万人出来,但刘湘感到刘文辉还是可以利用的,保留一个外援,先拿反对自己最烈的李家钰和罗泽洲开刀。

    “刘文辉的二十四军请他自己整编,反正以后也要让他去修路,不过至少整编出三千人,”刘湘解嘲的说:“剩下地三万两千人,我担一万二,其他的,只有请你们几位分了。”

    庄继华心中默算,刘湘担一万二,人数虽然最多,但比例最小,田颂尧和邓锡侯在近段时间与红四方面作战中损失虽然很大,但他们底子在,也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杨森了,要说杨森在与红军交战中损失不大,不过他的部队人数不多,总共只有三万来人,则要减去七八千,恐怕会很为难。

    好在邓锡侯总算站出来担当一把:“我分一万吧,剩下的我替老朋友分六千,其他的由杨子惠负责。”

    “啪啪啪”庄继华轻轻鼓掌,他脸上露出笑容:“多谢两位,这个方案比较公正,应该能推行下去。将来两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个方案中吃亏比较大的是刘存厚、李家钰和邓锡侯,邓锡侯原来有五万人马,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和土门战役后,他的损失比较大,总计损失一万八千多人,就算这段时间招了些新兵,损失也不会少于一万人,现在再减少一万,等于总兵力减少两万;田颂尧在川北的损失更大,恐怕高达两万人,所以庄继华说这个方案比较公正。

    “不过,文革,我提醒,减下来地部队最好不要交给我幺爸,我这个幺爸,”刘湘苦笑着摇头:“有了人马恐怕就会不安分。”

    庄继华点点头,刘湘说得不错,如果让刘湘得到这五万人马,他的总兵力就会升到七八万,那是以他的性格恐怕就要“闹事”了。不过让谁去呢?这让庄继华有些为难了。

    “文革,我给你推荐一个吧,”邓锡侯微微一笑:“喻培棣将军或者萧毅肃将军,他们是不错的人选。”

    刘湘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邓锡侯果然是个水晶猴子,八面玲珑,他推荐的两个人都是原“一军系”的人(即熊克武部),可现在一个在庄继华手下,另一个却在参谋团贺国光麾下,而且都是两位主官倚重的人。

    一军系和川中各部都有矛盾,刘湘他们最担心的问题是中央军入川和一军系死灰复燃,甚至害怕后者更超过前者,否则也不至于喻培棣一个人回家乡都要亲人代为疏通,然后才能回来。

    刘湘就曾经担心一军系借助中央力量回来,现在喻培棣和萧毅肃回来了,他们的老大熊克武在军事委员会担任委员,但怒刚汤子模也在军政部总参谋部任职,要是他们三峡串连,再借助庄继华和贺国光的力量,在四川再造一番局面也不是不可能。邓锡侯今天地建议就是要把这潜在地危险排除掉。

    庄继华没想通这个道理,他有些犹豫,喻培棣是他恭恭敬敬请回来的,他有些拿不准他是否愿意去,毕竟这是件很苦地差事。

    “嗯,我和他谈谈,”庄继华没把话说死,他想留下个活扣。

    可刘湘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知道喻将军在不在,如果在,可以请他当面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立刻解决。”

    庄继华略有些意外的看了刘湘一眼,他有点不明白刘湘邓锡侯为何如此着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他平静的说:“他现在在南京开五届一中全会呢,还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刘湘和邓锡侯几乎同时露出失望之色,看来又让庄继华躲过去了,不过庄继华却补充道:“等他回来,我与他谈,不过喻将军的年纪也比较大了,青藏高原这样苦寒的地方,…,我没有把握说服他。”

    的确,这个人选不好定,庄继华有点想从刘存厚的部下中挑一个去,可又不熟悉二十三军将领,让他无从着手。庄继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认为喻培棣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把萧毅肃从成都请来商议。

    萧毅肃是他整训建国川军中的故人,这人为人比较严肃刚正,不是很善于交际,庄继华与的他接触不像喻培棣那样多,不过有这段香火情,双方交流也没什么困难。

    萧毅肃听了他的详细说明之后很是犹豫,说实话他不愿接受这个任务,他是军人,更愿意上战场厮杀,更何况他没去过藏区,不清楚那里的实际情况,也没有筑路的经验,所以犹豫半响后,他还是说:“长官,让我单独去,我没有信心,最好还是请喻培棣将军负责,我可以给他当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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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二节 川军(八)

    萧毅肃表态之后庄继华没有继续劝他,相反问起他这些年的经历,萧毅肃告诉他四一二之后他在上海赋闲一段时间,后来去了钱大均的部队担任旅参谋长,再后来进入陆军大学特别班深造,毕业后分配到参谋团担任高级参谋,现军衔少将。

    庄继华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是个不错的参谋人才,这对本身缺乏参谋人才的护卫队是非常急需的人才。

    “高级参谋,没什么意思,”庄继华摇头说:“萧将军,到我这里来怎么样?暂时担任范汉杰的副手,出任副参谋长,如何?”

    萧毅肃楞了片刻,他有些兴奋又有些为难,庄继华的邀请让他不敢也不能也不愿拒绝。在参谋团担任高级参谋确是件枯燥无味的工作,庄继华这里的工作肯定前途光明得多,不过贺国光待他不错,他的建议也屡屡被采纳,就这样走,有点对不起朋友。

    “贺主任那里我去说,决不让你担什么干系。”庄继华看出他的顾虑,便热心的替他排忧解难。

    既然不担干系又能跳槽,萧毅肃当然非常愿意,他连忙点头:“承蒙长官厚爱…。”

    “别,这些话就别说,”庄继华挥手打断他:“什么厚爱不厚爱的,到我们这里可是要吃苦的,弄不好还得把命赔上。既然将来是一家人,我也告诉你。范汉杰将来是下部队带兵地,你将来要接替他干参谋长,你过来后先干副参谋长兼作战处处长。对了你能不能替我挖点人过来,我需要大量人才。”

    萧毅肃看着庄继华那有些奸诈的摸样忍不住乐了:“长官,你和广州时一样。没变。”

    庄继华也感到自己有点过分,他叹口气摇头说:“怎么可能没变,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事,老了。”

    萧毅肃默然不语,这些年的风风火火也让他一度消沉,一度想脱离军旅,重新投入军旅也是生活所迫。

    “你先回去,替我想想工程部队的指挥人选,我这就给贺国光和军政部去函,调你到西南开发队来。”庄继华最后说:“还有。尽快把家搬过来,不过我这里的条件简陋,要做好吃苦地准备。”

    “跟着长官打日本,乃我心所愿,吃苦算什么。当兵不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吗,连命都不怕,还怕吃苦了。”萧毅肃淡淡一笑。

    挖到一个参谋人才让庄继华很是高兴,不过更高兴的却是刘湘他们,邓锡侯在重庆听说今年的红利可以达到五千多万,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按照这个分红,他今年就能拿到七百万。

    这笔钱是在太及时了,川西北地区之战,邓锡侯除了军队损失,财政损失也很大,有了这笔钱,他的财政立刻宽松。回成都的车上,邓锡侯沿途兴致极:“真吾,啥子时候给我唱川剧哟。大家伙都等到起的。”

    傅常一愣,让他唱川剧,这是什么意思,张斯可也笑道:“对,真吾,愿赌服输,庄文革说的五年,现在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这个剧应该唱。”

    傅常这才想起当年与庄继华打赌,庄继华认为五年时间利润可以达到五千万。否则他可以踢着他的屁股到重庆。可现在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五千万了。这出川剧看来他是唱定了。

    “这个庄文革还真没说假话,”刘湘从车窗外的景物中收回目光:“这三年来他给我们出了不少难题,免费教育、免收农业税、后备役、减租减息,没一样轻松的,我原来以为他会在免费教育上栽跟斗,结果没有,后来又是减租减息,结果还是让他干成了,这次整军,我们又不得不配合他,有时候我在想,这个四川省主席到底是我在作,还是他在做;川军总司令到底是我在做还是他在做。”

    刘湘说完之后有些自嘲地笑笑,邓锡侯眼光闪烁,他倒没这个感觉,也不可能有这种感觉,他的长处在与善于协调各方,对政治其实也是比较迟钝的。甫公,说句实话,若放前几年我们联手还可以收拾他,可现在他的翅膀是硬了,我们联手也控制不住他了,”邓锡侯淡淡的说:“我之所以同意整军就是基于这点。不过庄文革这个人还是挺不错地,办事比较公道,我们几次要军费,武器,他都给了,不像蒋介石,只有让你出力时才给点东西。况且他说的那些我看是有道理的,从全国来看,日本人对我们的侵略越来越急了,国民抗战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了,这场战争迟早要打。整军,从长远来看,对我们是有利的。”

    邓锡侯这是提醒刘湘,庄继华碰不得,如果蒋介石换个人来主持西南开发,先不说开发公司,就算重庆工厂那些武器弹药还能不能得到都是个问题。

    刘湘缓缓点头,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剩下火车车轮发出地枯燥的咣当咣当声,刘湘忽然说:“邓鸣阶在南京听到个传言,说西南开发的经费不是中央政府出的,也不是海外华侨捐献的,而是庄文革的私人财产,晋康兄,不知你是否听说?”

    庄继华若听到这个只能慨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泄露消息的途径实在太多,蒋介石身边的人,宋美龄身边地人,都有可能泄露出去,甚至宋美龄都有可能泄露给宋霭龄和孔祥熙。

    邓锡侯很是意外,显然他的代表没有听说过这事,他惊讶之极的反问:“不会吧,谁有这么多钱?这不是傻子吗?再说他哪来这么多钱?”

    “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张斯可是看过邓汉祥来信地人,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传言恐怕是真的。

    首先几次从庄继华那里拿到剿匪经费,都市蒋介石电告他们去重庆向庄继华商议,这就说明蒋介石控制不住这笔钱,相反庄继华是能控制的。当然你可以用华侨捐款来解释,可这笔钱的数字也太大了,海外华侨能有这么多?他们为何不直接捐给国民政府,却非要让庄继华来控制,这其中的疑点太大。

    “只是鸣阶兄没透露消息来源,否则我们就可以推断了。”张斯可颇有些遗憾。

    傅常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他瞪大眼睛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抗声道:“这不可能,这可不是一两百万,这是几亿。几十亿,谁能有这么多钱!”

    “管他地,”邓锡侯淡淡的说:“这事猜也猜不出来,顺其自然吧。”

    “可我想知道,”刘湘说:“晋康兄。这是往小了看没什么,往大了看就很重要了。”

    “哦,甫公有何高见?”邓锡侯有点意外。

    “如果真是庄继华自己出钱,那就说明他本质上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们和他打交道就简单多了;反之,我们还要慢慢与他周旋。”刘湘郑重地叹口气:“我倒真希望是他地钱。”

    邓锡侯默默思索片刻。忍不住也点点头,刘湘说得没错,能把这样大一笔钱投到四川,搞什么国防工业的人,除了理想主义外,没有其他语言可以形容了。

    不过庄继华会是理想主义者吗?取重庆中地“两面三刀”,钳制舆论中的铁腕,整治袍哥黑社会的血腥,扩军中的狡诈。这一桩桩那件事是理想主义者能作出来的。

    “这事还是慢慢看吧,总能看出端倪来,”邓锡侯平静地说:“先把整军的事作了,有你我杨子惠三人,估计没什么反对,只是二十三军缩编恐怕有些麻烦。”

    杨森一向紧靠中央,此次整军庄继华肯定要与他通气,邓锡侯和刘湘心知肚明,杨森肯定不会反对。

    “把二十三军调到绵阳一线,薛岳和模范师正在那一带休整。如果有意外。也就就近解决。”刘湘阴森森的说,他心里还有个隐患----范绍增。范绍增在重庆建范庄之后,与基地走得很近,上次蒋介石来重庆督战就是住在范庄,暗地里还给了范绍增二十万大洋,这事范绍增没告诉他,在刘湘心中他已经不稳了,这次整军可以趁机消除这个隐患。

    邓锡侯赞同的点点头,刘湘微闭眼睛说:“我不担心整军的事,我担心整军之后装备如何落实,重庆兵工厂地装备,一年也就三十万支步枪,加上蒋介石要的,能落到四川的最多不过十万,再扣去庄文革要的,我们能落下五六万就算不错了,两年也就十万左右,二十万部队的装备,难呀。”

    刘湘说道这里重重叹口气,邓锡侯眼光一暗,刘湘说的没错,这么点枪支,是肯定不够地,按照德械师装备,恐怕很难。

    新年之后,刘湘在成都召开整军会议,邓锡侯做通了田颂尧的工作,川军四大实力派力主整军,其他人的反对当然无效。

    随后各军开始自行整编,二十三军刘存厚最先被缩编为一个师,刘湘提升范绍增为副军长,然后将他的基本部队打散,分散到各支部队中。范绍增心中大怒,干脆托病回到重庆范庄,整天在庄里与妻妾娱乐,也不再管军中之事。

    喻培棣从南京回来后,庄继华把希望他出面组建工程部队的想法告诉他,他没有立刻决定,转身出来与严重商议,严重力主接受这个任命。

    “这可是我们直接掌握的第一支部队,就算只是一支工程部队,但肯定要配枪,需要时拉出来就是一支战斗部队。等我们与择生联系上,请他派些骨干加入你的部队,如此我们就能彻底控制部队。”

    喻培棣点点头,第三党的成员虽然,可直属他们的军队却很少,庄继华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难得地机会,这个机会要好好把握。

    (注:萧毅肃的经历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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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二节 川军(九)

    喻培棣愿意担任工程部队总指挥,但他也提出个条件,他要人,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带好这支部队。庄继华慷慨答应,调给他三百人的护卫队和一百名政工人员,这支队伍归他全权指挥。

    不过庄继华还是不放心,他陪着喻培棣上任去了,可他们在绵阳接收这部队时,两人的心一下就沉到太平洋海底去了。

    淘汰下来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哟,在基地看贯年青健康强壮威武的士兵的他们,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面黄肌瘦,站了一会就呵欠连天的烟鬼;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的的大叔;还有就是满脸不服气的军官。

    庄继华心中叹息可他还必须把他们的精神振作起来:“弟兄们,我们这是一支新部队,这支部队的使命不是作战,而是保障作战,所以他们的名字叫工程兵,是专业的工兵队伍,负责修建大型工程,比如飞机场、战备公路、军事基地等等,你们将是中国军队的第一代工程兵战士。”

    “庄将军,我们是军人,不是苦力,妈的,打了十几年仗,最后成了苦力,你们当官的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军官大声嚷嚷道。

    军官的话却没有激起多少士兵响应,这些人早就已经麻木了,只要能继续拿那份军饷就行;但他的话在军官中却引起不少响应,这些军官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情绪有些激动。

    负责警卫的护卫队队长看了庄继华一眼,手上作了个手势,四周护卫队的士兵们立刻提高警惕,开始准备应变。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庄继华这是却大声的说,眼神威严的瞪着那些在队列里说话的军官。这些军官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庄继华于是接着继续说:“军人的第二个天职是保家卫国;国家有难,我们军人应该冲在前面,军人并不仅仅是拿枪。弟兄们,工程兵也是兵,也是军人!也必须服从命令,有人以为当工程兵就是苦力,那是鼠目寸光。我要明确告诉你们,你们地工作非常艰巨,你们的使命万古流芳,到你们老了的时候,你们可以指着地图对你们的儿孙说,这条路是我们建的!这座机场是我们修的!这家电站是我们盖的!我们虽然没打多少,但我们改变了地球!”

    庄继华的声音越来越洪亮,神情越来越庄严。那些地军官的眼神也越来越亮,胸膛也越挺越高。

    “现在我宣布,凡是不愿参加工程部队的,可以脱下军装,每人二十块法币的遣散费,我们不要这样的懦夫和胆小鬼!”

    军官们左看看右瞧瞧。谁也没动,这不是二十块钱的问题,这是男人的尊严和以后的生计问题。这有些熟悉地一幕让喻培棣很是有些感慨,当年庄继华也是这样首先解决军官,然后就把部队控制手中,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办法。

    喻培棣顺利接掌工程部队。但这时的工程部队还不能用,必须首先戒毒和进行思想教育,护卫队和政工人员分散进入部队中,开始对不对进行整训,鸦片烟鬼被集中起来强制戒毒,军官编成学习队,讲述修建川藏公路的重要意义。庄继华离开绵阳时,从各个部队淘汰下来的人员开始陆续进驻工程部队行营,喻培棣组建起工程部队的指挥班子。

    在绵阳时庄继华还专程去拜会了薛岳。此时的薛岳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他统帅五万大军追击红军,横跨七省,百丈关一战,他地侧翼出击为最终击败红军立下殊功。

    手握重兵,志得意满,薛岳的骄矜之气也上来了,对川中诸将也瞧不上,而川中诸将也不爱搭理他,他在四川很有些寂寞。听到庄继华来的消息。薛岳立刻迎出营门,让通报的副官好一阵诧异。

    不过庄继华见薛岳却没有什么事。纯粹是拜访旧友,当年牛行一同浴血,生死关口闯出来的生死之交。两人在绵阳城内外游玩了两天才分手,临走之时,庄继华才告诉薛岳,让他派人到重庆去拿批弹药,他给他准备了一批武器弹药,这让薛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百丈关之战后,他的部队照样缺弹药。

    庄继华返回成都后,分别见了刘湘和贺国光,他又向刘湘提出加强减租减息核查,对任何破坏减租减息地行动都要坚决打击,刘湘犹豫着答应了。然后庄继华从贺国光那里带走了萧毅肃,贺国光气得直骂庄继华不够朋友,挖墙脚挖到他的头上来了。

    1936年重庆地区的建设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也传出新的好消息,对公众而言最大的消息是重庆的汽车制造厂生产的强国牌汽车下线,这辆汽车与当年张学良的汽车有很大地不同,它是完全的国产汽车,每一个零件都是国内生产,流畅充满野性的外表,崭新的烤漆能映出人的相貌,当司机得意洋洋的登上驾驶室,开着这辆看上去笨重的汽车在试车场上飞快的绕场一周,记者们不由热烈鼓掌,中国终于有自己的汽车了。

    不过在热烈掌声的背后却是,这辆车地每个技术都是来自美国,克莱斯勒道奇,庄继华出了重金向他们购买了这辆车地技术,德国答应援建的汽车厂还没要等两个月才能投产。

    不过道奇最终触动了德国托人,德国人以为,庄继华已经准备抛开他们与美国人合作了,基于这种判断,他们很快答应同意转让底盘技术,同时在钢铁厂项目上作出让步,转让多项技术。

    四月春天地阳光和熙,在江北张官山的一处山包,山包四周遍布荷枪实弹的士兵,四周的乡民被严禁进入这个区域,几辆小车卷起长长的尘土,驶入那块被铁丝网圈闭起来的区域,一群军官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进山坡上新修的小屋中。小屋外面不远耸立着一个巨大地铁架子,这个铁架子还在不停的转动。

    “方位xxx,高度xxx,、数量x架。”

    随着操作员的报告,屋里响起一遍欢呼声,“成功了!成功了!”。

    “谢谢!谢谢!”狂喜的庄继华拥抱了屋里的每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每个人都被他的喜悦感染:“我要为你们请功!请委员长给你们授勋!”庄继华高声叫道:“我们有了打败日本空军的秘密武器!”

    “膨!”喻培棣打开一瓶香槟。给桌上的酒杯倒上酒,然后端起一杯酒,众人自觉纷纷过去端起酒杯。

    “诸位,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胜利地门!我们这一年多的努力工作没有白费!干杯!”俞大维高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极其兴奋的笑容。

    “干杯!”欢乐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不过出了房间,坐上车后,庄继华不无惬意的对俞大维说:“老兄,能不能给德国军事顾问团发个电报。请他们来看看这个玩意。”

    俞大维一惊,原本有些松懈的身体立刻绷紧了:“文革,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和他们换点东西。”庄继华慢悠悠的说:“比如坦克,自行火炮,飞机制造厂等等。”

    “你呀,真是个奸商。”俞大维笑骂道。身体往靠椅上重重一靠。

    轿车开动,山风呼呼往车内钻,沿着崎岖的山间公路,两侧地山林郁郁葱葱,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庄继华禁不住有些陶醉。他放佛看到德国人把一座座工厂送到他的面前,恳求他收下。

    “不对,”俞大维忽然叫出声来,把司机吓了一跳,禁不住顿了下。

    “怎么啦?”庄继华皱眉道,他对俞大维打断他的美梦非常不满:“你这样会把人吓死的。”

    “文革,你的计划有个大漏洞,知道吗?”俞大维郑重地说:“德国与日本的关系同样很好,他要把雷达卖给日本怎么办?”

    庄继华一下就呆住了。美梦醒了,清新的空气也没那么清新了,他呆呆的看着车窗外。俞大维的提醒非常及时,不错,以德国和日本的关系,完全有可能把雷达地秘密告诉日本人,甚至把制造技术转让给日本人,如此这一年多的辛苦就化为泡影了。

    “你这人,真扫兴,你就不能让我多做会梦。”庄继华苦恼的说道。他现在也没主意了。

    “美梦毕竟也是梦。什么时候醒都是醒,”见庄继华那副有些肉痛的样子。俞大维忍不住笑着说道:“我看还是算了,不能去冒这个险。”

    庄继华无言以对,他重重的叹口气:“这雷达换不了坦克和装甲车,那怎么办?”

    “美国没有吗?”俞大维反问道:“这些东西不是只有德国才有吧。”

    “美国佬太吝啬,他们绝对舍不得出那么大的本钱。”庄继华感到有些无聊,又感到有些好笑,拿着金饭碗却不得不去讨饭,真是滑稽,现在世界上能造坦克装甲车的是不少,可会对雷达出价的除了德国外,就是日本、美国、法国、英国,二次世界大战的主角们,敲诈谁呢?

    苏俄,这两个字一下跳进庄继华地脑袋里,他是不会与日本做交易的,也不会与德国做交易,出于封闭状态的苏俄,同时对自己安全极度担心,他们应该会出大价钱吧。

    注:英国在1936年架设第一架海岸雷达,所以中国不是第一个发明雷达的国家,再度主角可怜的历史知识。

    庄继华(暴怒状):谁说我不知道,是混蛋糊涂不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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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三节 调整(一)

    苏俄,27年以后两国关系一直处于非正常状态,中东路事件后两国关系彻底破裂,直到九一八之后算基于日本的压力关系才慢慢恢复,到36年关系才算正常,不过也没达到进行武器交易的程度。

    蒋介石现在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庄继华之前的复查减租减息和修建川藏公路的报告,都被他压下,既没批准也没否决,就这样不回复,庄继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庄继华估计他的意思是不想激化矛盾,减租减息必然及其很多士绅与政府的矛盾;修建川藏公路则很可能导致西藏和英国的过度反应,日本的侵略迫在眉睫,西藏一乱起来,如果英国人再借机插手,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蒋介石又拿不准这样做是否真的会导致西藏乱起来,所以他既不反对又不赞成。

    “大维兄,雷达现在这个样子还只能在地面上使用,要是能小型化,放在飞机上或者军舰上,你说用处是不是更大,应该能卖更高的价钱。”庄继华十分郁闷的提出他的设想。

    “小型化这个问题我想过,”俞大维与庄继华不一样,兴致很高,他思索着说:“装在军舰上的效果恐怕更好。”

    “那是自然,海上作战谁首先发现敌人,谁就有七分胜算。”庄继华无可不可的说,中国海军根本不值一提,这样的雷达研究出来也只能是外卖,自己暂时用不上:“我看还是加紧研究飞机上用的。三极管怎么样了?”

    三极管的研究原来是是在基地进行,可国防科工委成立后,这个项目连人带设备全部划到国防科工委去了。

    “已经取得重大突破,试验证明的确存在放大作用,”俞大维说:“你的意思是用三极管代替电子管缩小体积,”庄继华点点头,却没开腔。他也不知道这行不行,俞大维想想后说:“嗯,是个好主意。雷达最主要的是磁控制管,这个部件才是关键,其他的都不是。不过三极管要真正生产出来还有个过程,工厂恐怕要明年才能投产。”

    “这些具体地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管也管不了,还是让专家们去做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只管提供资金和人员,其他的全部放手。”庄继华微闭眼睛说道。他地思绪还是在怎么把雷达变成坦克装甲车上,脑子里一会是苏联人,一会是美国人。

    俞大维将庄继华兴致不高,有些意外:“你这怎么啦,用不着急,慢慢找买主吧。总能换来些东西的。”

    “可我想要坦克,装甲车,飞机,这些东西可不是随便谁就能拿出来的,”庄继华叹口气:“从建厂到投产需要大约一年,然后到技术消化。实现国产化,又需要大约一年,大维兄,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俞大维也沉默下来,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良久俞大维才说:“实在不行,可以先想想办法,造些反坦克武器,你在国外不是有关系吗?弄些反坦克炮反坦克枪也是不错的。据我所知日本坦克装甲厚度很薄,反坦克枪比较实用,物美价廉。”

    庄继华还没答话,俞大维又说:“我虽然不是搞军事的,但有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文革,坦克是一种进攻性武器,他的造价很高,需要大量的钢材,要消耗大量地油。我们用得起吗?你不是常说。在战争的初期我们主要还是防守,要经过防守、相持、反攻三个阶段。所以我以为在反攻阶段投入坦克才是比较适宜的。我们的研究生产应该比照日军,针对其武器性能进行。”

    庄继华听后默然不语,不能说俞大维的话是错误的,可是他太想在战前就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尽快做好一切准备,因此他才不惜代价逼着自己和下属快马加鞭地工作,每个人都象上足发条的工具,再忘我的工作。

    “文革,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俞大维扭头看看他,劝慰的说:“你在欧洲待得太久,看惯别人的强大,总想缔造一支同样强大地军队,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几乎是一张白纸,完全是白手起家,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是我还是认为,我们的步子不宜迈得过快,编上两个德国那样的坦克集团军,光油料钱就能把政府的财政逼得破产。”

    庄继华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俞大维的话却引起他的反思,是呀,他是不是想得太多,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战略轰炸机等等,他都想要,可能吗?中国这样一个弱国,能完全建立起这样的产业,能打得起那样的仗?庄继华有些彷徨了,难道我错了,这个念头首次浮现上他地脑海。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了,就这样沉默的回到基地,庄继华一番常态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家了。

    “再来一步,丫丫,乖,来,过来。”

    屋里传来一阵嬉笑,庄继华推门一看,刘殷淑正蹲在地上,芳嫂双手护着女儿,小丫头正努力迈动胖乎乎的小腿向妈妈那走动,庄李氏坐在沙发上,拿着个铃铛也在使劲逗,二姨太坐在一边的小凳上,嘴里嘟囔着:“小心,小心,别摔着了。”

    这副其乐融融的家庭景象让庄继华感到一阵温馨,听到庄继华进来的声音,刘殷淑上前一步,一把把丫丫抱起来,小丫头嘴里发出不满的呀呀声。

    “乖啊,爸爸回来了,找爸爸去“哦,乖女儿,给爸爸抱。”庄继华伸手要接过女儿,女儿却一扭头,钻进妈妈的怀里,庄继华却不管不顾从她妈妈的怀里把她接过来:“亲一个。”

    庄继华的脸就要贴上去了,谁知道小女孩却根本不领情,小脸拼命往后缩,嘴里地呀呀抗议声更大了,可是她地力量太小。抗议自然无效,被庄继华狠狠“非礼”了一下。

    “又没刮胡子,脸嫩得很。扎着她了。”二姨太不满的过来要从他手上把孩子抱走:“没见过你这样当爸爸地,每次都欺负孩子。”

    二姨太在他家也住了两年了,庄继华有时都奇怪,那个老丈人怎么就不催她回去呢,刘殷淑悄悄问过,结果她脸一沉,问他们是不是想赶她走,让刘殷淑好生尴尬,不过庄继华据此断定。广东那边肯定出问题了,于是他从侧面向刘龙打听,结果还真是,二姨太已经彻底失宠了,刘老庄主娶了第五房姨太太,那五姨太才二十岁。比刘虎还小,二姨太就是反对这个才离家到重庆地。

    看着刘龙说话时那个无可奈何的摸样,庄继华心知他也是反对的,可是他根本无法阻止,反正就那样吧。可上梁不正下梁歪,刘虎也连娶两房。一家子乱七八糟地,二姨太也不想再回去了。不过刘龙也透出点消息,自从刘殷淑嫁给庄继华后,二姨太自觉有了靠山,在家里也挑起了一些事端,搅得家里人有点烦,所以她出来,刘老庄主也乐得耳根清净。

    庄继华身子轻轻一晃:“我抱会,丫丫喜欢爸爸抱。是吧,丫丫。”

    看着庄继华的样子,刘殷淑笑眯眯的说:“妈,你就别管了,他有多少时间抱丫丫呀,就让他抱会吧。”然后又转向庄继华:“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专心的逗着女儿,刘殷淑生产后身体变得略微丰腻了些,更让人着迷了,她见庄继华没有答话。便不再问了。吩咐芳嫂去准备晚饭。

    庄李氏这时说:“继华,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件事。”

    庄继华抱着孩子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庄李氏说:“丫丫也快一岁了,有芳嫂和亲家母,人手也够了,你爸一个人在家也有一年了,过几天我想回去了。”

    庄继华皱眉想了会说:“妈,我的意思是把爸接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干嘛还要回去呢。”

    “他不回来的,他舍不得那几亩田。”庄李氏摇头说。

    “不就是几亩地吗,他要多少,我在重庆给他买。”庄继华心里有些烦,每次说起这个,那几亩地就成了最大障碍,按照历史时间,战争还有一年多就要爆发了,这个时候不迁过来,什么时候迁过来。

    “你胡说什么,”庄李氏有些生气了:“本乡本土的田不要,跑这里买什么地,我和你爸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要那些田做什么,还不是留给你的。现在当官用不着,将来不当官了,就回家种田,总有个退路。”

    庄继华心里差点叫饶命,那几亩田居然就是退路,退得了吗?心里又禁不住有些悲哀,从养父母身上他完全可以看到中国农民视土地如生命地顽强,他在外面巧舌如簧,可他们面前却每次都碰壁。

    “亲家母,我看文革说得对,你们应该搬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多好。”二姨太这时插话道。

    她不说话还好,她这一开口,庄继华就知道坏了,庄李氏早就看她不惯,只是厚道不说话。

    果然,庄李氏淡淡而坚定的说:“我说亲家母,你就别再劝了,我们这把骨头就算扔也扔在家乡,不做孤魂野鬼。”

    这话把二姨太当时就呛住了,庄继华赶紧拿话岔开:“妈,说什么呢?您二老还长命百岁呢,不过,妈,我说的是真的,我预计浙江会爆发一场大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还有岳丈,他们也应该尽快迁到重庆,广东那地方也不安全。”

    “打仗没什么。这年月到处都在打仗,不奇怪,我们那里严实,乱兵找不到的。”庄李氏很笃定地说。

    庄继华无可奈何,中国老百姓经历了太多的战乱,他们对日本的认识完全可以用无知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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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三节 调整(二)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三节 调整(三)

    云南龙云与中央的关系很微妙,他对中央既依靠又防备,在数次内战中他都支持中央,但在中央军追击红军进入云南贵州之后,他又明显防备中央军,薛岳的部队根本不能进昆明,滇军严密守御昆明,对中央军展开防御部署。更重要也更让蒋介石忌讳的是法币,云南是坚持继续发行货币的三个主要省份之一。

    正是基于这些因素,西南开发队在攀枝花的行动非常小心,李安定过去的时候,庄继华明确告诉他,设计云南方面的事情一定要小心。金沙江上修桥都要事先与云南方面沟通,幸好当地地方官支持,而昆明方面是将信将疑的。

    李安定的电报还透露了另一个诡异的信息,刘文辉介入到彝人的打冤家中,这就很让人寻味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刘文辉的实力,根本不是龙云的对手他的军队现在只有两万人,龙云仅嫡系滇军六十军就有五万人,两者实力差距极大。

    “拿鸡蛋碰石头,”杜聿明呵呵笑道:“刘文辉不会是想把手伸向云南吧?”

    “伸向那里我们都不管,”庄继华断然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西南开发,地方势力之间的恩怨我们不管,也没法管,只要不涉及我们的工作就不要插手,电告李安定,加强监视,不准直接介入。”

    杜聿明想想后提议:“还是向攀枝花增调点护卫队吧,以免出现意外。”

    “庄继华犹豫了一下,他的眼光望向李之龙和严重,李之龙点头表示支持:“我看可以。攀枝花距离我们太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再增援就晚了。”

    严重随后也表示赞成:“我看行。那边的情况比较诡异。而且现在攀枝花的工作不但是建设钢城,而且还包含开拓滇缅路,将来肯定要与云南打交道,这本身就很困难,另外当地情况复杂,护卫队人数还是多点好。”

    庄继华想想后点头:“好,就这样。调一个团过去,还是由安定全权指挥,具体部队嘛,让王国斌那个支队去。”

    王国斌是原胡宗南部地副团长,被庄继华挖过来后就被委以支队长相当于团长之职务,是庄继华的嫡系。

    谈完攀枝花出现的新情况后。庄继华把话题重新拉回工作调整:“在田,你要在三天之内拟定一个工作调整规划,内容包括资金人员,君器,你要出发去武汉,在武汉周边寻找建立秘密弹药库地地点。”

    “光亭,你在拟定一个扩军计划,春军整编了二十万人,我们在组建十万。等抗战开始后,四川就能出兵三十万。滕杰,你去成都,找冯诡要他立刻组织人手下去复查后备役和减租减息。严老师,请您去南京向委员长报告,同时在与空军合作在南京周边选择雷达站地址,加强京沪杭地区地防空安全。”

    三天后李之龙交上计划,全面调整立刻展开,坦克厂暂停修建,汽车厂的修建却加快了。原计划修建的两个炮弹厂。变成了四个,子弹厂也由三个变成五个。相关上游工厂也立刻扩大。各种技术人员培训扩大。

    计划的变动也涉及美国,掌控波音的王助街道指令要求他暂时中止战略轰炸机的研制,转而研究战斗机,但王助却会点表示反对,他提出波音擅长的就是大型飞机,战斗并非其所长,建议继续样子战略轰炸机,作为变通,建议收购北美航空公司,北美航空现在地产品是教练机和他在报告中声称,他从北美航空的工程师口中得知,他们公司正在研制一种新型战斗机,但他们受到资金的困扰,进度很慢,现在在各处寻求资金支持,庄继华收到报告后立刻指令王助与北美航空联系,向他们提出收购,所需资金与梅老爷子联系;梅老爷子也接到培训飞行员和驾驶员的要求。

    大规模的调整带来重庆工业建设的新一轮扩张,执行了三年地免费义务教育开始显示威力,少数精英升上高级中学外,一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毕业生走上社会,他们进入各种专业学校,开始学习具体工作技能,而更多的毕业生则是直接进入工厂,这些有知识的青年人掌握技术的能力远远超过那些目不识丁的农村青年。

    重庆的工业扩张不但迅速吸纳了本地的闲置劳动力,而且还吸引了小部分贵州云南学生。从云南进入重庆的通道有两条,经贵阳遵义綦江到重庆,这条路最近;另一条路是渡过金沙江,经攀枝花、西昌到成都或者泸州,再转赴重庆。

    话进入重庆地这两条线在这几个月先后由于战乱被切断,攀枝花这条线由于自家与金家的大规模械斗引起滇军与二十四军之间的交火被阻断;而贵州这条线则是在更早的时候被切断的。

    中央红军走后,蒋介石抽调一百多个团围攻在顾祝同指挥下围攻湘西根据地,到十一月贺龙率部突围,进入贵州西部,顾祝同指挥追剿大军也尾随进入贵州,四川方面也命令郭勋祺和杨森也率部进入贵州堵截。贺龙见北上不成,立刻率部南下,转向云南,他采取的战法与一方面军几乎一模一样,首先威胁昆明调动滇军,龙云也就非常配合的把部队调回来守御昆明,放开滇北。

    到三月的时候贺龙率部从滇西渡过金沙江,然后翻越雪山,顽强的向北前进,在六月初与红四方面在理化会合。于是很多云南学生在听说贵州战乱的消息后,改走攀枝花时,就被这里地战乱所阻挡,他们又不得不退回去改走贵阳,于是在时间上就耽误了,但他们到达重庆时,大规模招工已经结束,各学校地考试也结束了。这些学生流落在重庆,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起社会地注意,《渝州晚报》率先报道了他们的处境,随后《重庆日报》、《中央日报》也先后报道了他们的事情,引起社会的阵阵同情。

    鉴于此,庄继华和杨永泰商议后决定统一进行一次考试,招收一批优秀学生进入学校,剩下的也进入工厂,这个决定让滇黔学生感激异常,也得到社会各界的拥护。

    庄继华对攀枝花的事情并不是很担心,他认为只要把住不涉入就行,但攀枝花地区的彝人仇杀却越演越烈,自家与禄家联合四川地区的彝人向云南金家发起进攻,金家不支,向云南地区的彝人求援,特别是龙云。

    龙云当时正被红军的事搞得手忙脚乱,腾不出手来干预,他只好给刘文辉发去电报请他制止自家的行为,但刘文辉却在这个做出了奇怪的举动,他暗地里下令许颖和邓秀廷派兵暗助自家。

    得到刘文辉暗助的自家联军越发凶悍,金家连战连败,金家土司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兄弟都战死了,金家联军撑不下去了,开始向禄劝老巢退却。

    自家联军连战连胜一吐数十年的怨气,竟不想收手,挥军直扑禄劝金家老巢,眼看胜利就要到手了,红军和中央军同时离开云南,龙云腾出手来了。

    龙云一腾出手来就命令孙渡带兵返回滇北,恢复滇北社会秩序,制止彝人仇杀。孙渡带兵三万返回滇北,滇北此刻已经自家联军的天下,邓秀廷部也以彝人家支的身份参与。

    孙渡在禄劝县城外的官家渡召集自家和金家讲和,可这两家已经仇深似海,根本无法坐在一起,金家自持有龙云撑腰,在宴席上就袭击自学初,导致自学初受伤。这下局势完全失控。

    自学初逃出来后,立刻召集大凉山一百二十彝人家支头领开会,众人歃血为盟,宣布不灭金家誓不罢休;金家也召集滇北彝人六十四家支头领,照样歃血为盟,宣布必须血债血还。

    随后在禄劝西北的牛回岭大战一场,双方都死伤惨重,邓秀廷的彝人部队到底强于土司的家丁,他们攻到金家的家寨下,眼见金家灭顶之灾就在眼前,孙渡的部队出现了,他们从侧翼向联军发起进攻,苦战之后的自家联军兵疲将堕,一触而溃,金家趁机反攻,自家联军四散奔逃,大小二十多个头人被俘,金家为了示威,将他们全部斩首金家伙同孙渡反攻倒算,自家这下又面临绝境,许颖的部队又忽然杀出,他们冲开一条血路,将自家兵力大部救回,随后刘元塘的部队也出现在禄劝,他指挥两个旅一举夺下禄劝县城,孙渡闻听后大惊,立刻退兵。

    攀枝花的局势演变让庄继华感到不妙,这里面的东西实在太模糊,看上去龙云和刘文辉都有道理,可细细一想都没有确定的理由。

    “难道刘文辉要向云南发展?”李之龙纳闷的问。

    “那龙云还不把他吃掉呀。”庄继华扫了他在一眼。

    “那他这是做什么?”李之龙有些生气的说:“支持自家还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攻入禄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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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三节 调整(四)

    庄继华细细思索刘文辉这几年的活动,刘文辉这几年为了恢复实力在西康到处挖金子,然后从重庆购买了大量武器装备,足以装备一个乙种军,所以他的实力变得很强了。

    “我那幺爸是个不安分的人。”刘湘的话忽然从脑海深处蹦出来,庄继华忍不住又想难道刘文辉想向滇北伸手。

    “文革,你看这件事发展下去会影响我们在攀枝花的工作吗?”李之龙担忧的问道。

    庄继华轻轻摇头,他不认为龙云会把手伸到攀枝花,可攀枝花离云南太近,稍微摆摆腿就过来了,现在攀枝花那里可有工作队的几百人,召集的民工就有数千。

    窗外传来长长的铃声,那是干部学校的学生们下课了,李之龙走到窗前,看着操场上嬉戏的学生们,忍不住叹口气:“看到他们就想起当年的我们,也是这样少年不知愁滋味。”

    “感慨什么呢,当时你可不是少年,”庄继华站起来端着杯子,走到窗前:“这话形容我、萌国还差不多,你都已经是鲍罗廷的翻译了,还少年不知愁滋味,脸红吧。”

    “一样的,”李之龙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人生变幻莫测,其实这话对也不对,人在社会低层的时候,对社会的认识是片面的单纯的,这与人的年龄无关。一个工人每天上班回家,就算到了八十岁,他对社会的认识也就是工厂。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感受到社会风云的变幻莫测,身心随着对社会地认识而疲惫。文革,说实话。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有超出常人的洒脱,把权势财富视若浮尘。在你嬉笑玩弄地背后。却是一份穿透生活沧桑地眼光心智,我真不知道你的这分眼光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是天生的,旁人学都学不会。”

    庄继华淡淡苦笑:“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其实哪有那么多事,我还是那句话,身随心走。不违心,相信自己,就行了。”

    李之龙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这就是庄继华,不管说什么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他要不想说,谁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来。

    “文革,这帮小子也太轻松了,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菜,我想把他们放些到攀枝花去。”李之龙说。

    “在田,你还是保存你的本质为好,庄氏风格的幽默你还没学会。”庄继华微微笑道:“你想给攀枝花增兵吧?”

    李之龙点点头,庄继华想想后说:“这个不好决定,兵多了。龙云会认为这是针对他地行动,而我们的困难在于,运输路线太长,后勤保障困难。可兵少了,又无法威慑龙云,我听说龙云性格执拗,做事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他的脾气要上来了,恐怕会杀进攀枝花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个解决办法。”李之龙无奈的说:“况且这支部队大多数军官和士兵都没经过实战。除了会理地几百人。还有参加过长城抗战的,其他的都是农民。”

    庄继华心中有些动摇了。现在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别看刘文辉现在得势,可龙云反应过来,刘文辉就要遭到失败,接下就看龙云的了,若他龙云执意进入攀枝花,就必然与开发队发生冲突,那个时候,一个团可是挡不住的。

    “好,再调两个团过去,凑成一个旅,让范汉杰带队过去,另外……,以要考察西昌地区矿业的名义,在西昌布置一个团,对外就说是先遣队。”

    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出的最大防范了,李之龙点点头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后,转身说:“哦,对了,军政部催要两万支中正式步枪、一千挺轻机枪,六百挺重机枪,还有各种炮,足够装备两个师的,给吗?”

    “给钱就给,不给钱就不给,”庄继华语气丝毫没有犹豫。

    “你个财迷,”李之龙笑骂道:“我地意思是,如果要打仗,这些东西给了,库存可就空了。”

    “哦,”庄继华这才想起,他也忍不住笑了:“那就给三分之二吧,告诉他们,剩下的下个季度一并给。”

    庄继华与李之龙在基地办公室准备应变时,雅安的二十四军军部内,刘文辉和参谋长王靖宇、136师师长陈光藻也在紧张商议。

    “军长,元塘暴露得太早了,未能给孙渡致命打击,等他反应过来后,他的手上可有三万人,昆明还随时可以增援,元塘的兵力可就不足。”陈光藻有些埋怨的说,他在二刘大战中被俘,停战之后才释放回来,刘文辉依旧对他信任有加,任命他为主力师师长。但二刘大战给他的教训太深,所以他对这个计划的信心不是那么足。

    形势发展的顺利没有让刘文辉心中高兴起来。二刘大战中失败之后,他无日不想东山再起,可随着西南开发的逐步推进,他发现重新夺回四川变得越来越渺茫了,庄继华对四川各界地影响越来越大,而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返回四川政治中心地,他设计的四川政治平衡是刘湘、邓田杨等人地三角平衡,所以他开始把心思打到云南去了。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出面攻击云南,于是便暗中利用彝人之间的矛盾,鼓动自家向金家复仇,如果打赢了,滇北就是他刘文辉的,打输了,龙云的报复自然由自家来承担。可现在刘元塘却直接冲到第一线去了,把他的意图完全暴露了。

    “鸿文兄说得对,”参谋长王靖宇也附和道:“刘元塘不该直接冲到第一线去,就算要冲过去,也应该给孙渡的打击更大点。”

    “先不说他了,”刘文虎心中有点烦躁,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实力与龙云是有差距的,但这两年武器弹药的装备,提高了他的自信,从重庆军官培训团毕业的青年军官们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他们把二十四军的战斗力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所以他又感到可以与龙云扳手腕,他想要的及其有限,只有滇北贫瘠的几个县:“你们说现在是增援还是撤退?”

    “撤退。”王靖宇和陈光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趁现在还能全身而退,立刻让刘元塘退回四川边界。”

    听到他们的回答,刘文辉感到一阵失望,几年来他花了那么多钱购买装备,尽最大努力恢复部队的实力,目的就是要开疆拓土,否则他费这么大劲做什么,可现在还没怎么打,两个亲信就让他撤退。

    “先等等看吧。”刘文辉不置可否的说。

    “不能等,”陈光藻毕竟是老将,他摇头说:“要么立刻增援,要么立刻撤退,等龙云从昆明派来援兵,那一切都晚了。”

    “我看这样,立刻退兵,另外给龙云去电,声明是误会,乃会理守将收受自家贿赂,擅自行动,我们已经下令让他们退回四川。”王靖宇补充道。

    “退,退,退,你们就知道退,这一退就把军心士气全退没了。”刘文辉忍不住叫道:“我们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招兵,买武器,为的是什么,这才刚取胜就要退,下面的弟兄们会怎么想,打一打,看一看嘛。”

    王靖宇和陈光藻互相看一眼,知道刘文辉现在左右为难,他感情上渴望战胜,可理智告诉他,这场仗很难胜利;但他还是想试试,他在西康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得太久,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之火已经快把他烧成灰烬了,所以尽管明知是在冒险,可他还是想冒一次险。

    “报告,重庆庄继华来电。”参谋进来报告道。

    “念。”

    “惊闻会理自家与云南金家打冤家日盛,已经引起川滇两省不安,地方驻军应该尽快平息事态,恢复地区安静的局面!!!”

    “妈的,这兔崽子手越来越长了。”陈光藻恨恨的骂了一句,他回来之后不久就听说刘文辉战败的原因,挖走他们的将领的就是庄继华,于是这个人立刻成了他怨恨的对象。

    “什么地区不宁,他这是担心攀枝花开发,还有他的那些宝贝专家学者。”王靖宇立刻揭穿庄继华的目的。“你们说能不能把庄继华拉进来?”刘文辉忽然问,这是他刚想到的,庄继华已经在攀枝花地区投入很多资源,如果让龙云打进四川,必定首先争夺这些东西。

    真是异想天开,陈光藻忍不住看了王靖宇一眼,王靖宇插话道:“要是把庄文革卷进来,打下来的地方,蒋介石不会直接拿走吗?”

    刘文辉仿佛没听见似的,他被这个想法惊呆了,庄继华手中实力强劲,他若插手,胜利就有七分把握了。

    “立刻给龙云发电,把我们刚才的意思跟他说说。”刘文辉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放屁,孙渡在做什么?被个小毛孩击败,丢人!”龙云在办公室里鄙夷的说道:“命令他把禄劝给我夺回来,否则军法从事!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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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一)

    滇北的事态越演越烈,龙云本身就对刘文辉的插手非常愤怒,他的电报就更让龙云激动,你想打就打,打完了发个电报就想把禄劝收入囊中,把我龙云看成什么了。

    “且慢,”龙云暴怒之下就要下命令,这时一个声音把他拦住了,龙云抬头一看是滇军元老胡瑛。龙云是彝人,彝人的性子本就直率,加上长期的军旅生涯,他的性格就更加刚直,若是换别人阻拦,恐怕他早就一巴掌飞过去了,但胡瑛不同。

    胡瑛乃滇军元老,他龙云还是唐继尧身边的卫士时,胡瑛就是护国军的旅长在讨袁护国的战争中立下殊勋,讨袁护国之后胡瑛又变成黔军的五个旅旅长之一,与他同为旅长的还有后来的黄埔总教官,现在的军政部长何应钦,后来胡瑛在孙中山与唐继尧的争执中为谷正伦中伤,孙中山想要免去旅长职务,胡瑛听说之后干脆辞职,携家眷返回云南居住。

    返回云南的呼应受唐继尧邀请出任云南讲武堂将校队的总队副,总队长却是唐继尧兼任,所以他实际主持这个将校队,现在滇军的大批中底级将领都出自这个将校队,因此胡瑛在滇军中的威望很高。

    除了在滇军中威望高外,胡瑛对龙云还有恩,他两次帮助龙云脱出困境,一次是龙云与胡若愚之争时,他在龙云被扣的情况下,接替龙云出任三十八军军长,指挥卢汉等龙云部下反攻昆明,击败胡若愚。迫使胡若愚放回龙云;第二次是龙云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控制提出改师为旅,受到卢汉等四名师长的反对,龙云一度辞职归家,还是胡瑛出面调解才使龙云黯然渡过危机。

    所以胡瑛开口龙云不得不听。胡瑛拦下龙云后慢慢吞吞地说:“志舟,你打算打到哪里?”

    龙云楞了下,他明白胡瑛的意思,是收复禄劝就行了呢,还是攻入四川占领大凉山地区,这下他冷静下来。收复禄劝自不待言,可攻入会理就意味着与刘文辉全面破裂。那会不会引起四川势力同心相对呢?当年熊克武就是以川人治川为号召,团结全体川军,将兵力和装备都好于他们的滇军和黔军赶出了四川,这可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可是不攻入四川给刘文辉一个教训,他咽不下这口气。一个脱毛病猫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撒野。

    “自然是攻入西康,先打到德昌。然后看情况是否进攻西昌。”盐运使张冲脱口而出,他也是彝人,龙云最核心地几个心腹都是彝人,当初他就是在这几个彝人兄弟支持下打败胡若愚等人,成为云南王的,不过龙云在登上云南王宝座后,就杯酒释兵权,把彝人兄弟封以高官,改为用汉人领彝兵,当然除了他的表弟卢汉。

    “我的意见是收复禄劝就行了。”胡瑛摇头说:“能不能攻入会理要看情况。刘文辉为什么敢挑衅我们?我以为原因有三,其一。会理地区现在是西南开发的重点,一旦在这里燃起战火,很可能把中央系的庄继华卷进来;庄继华在会理地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开发,他绝不会坐视这些都毁于战火,于己于人他都要干涉,所以刘文辉有恃无恐;其二四川整军,川军从四十万减少到三十万,其中必然有很多波折,刘文辉恐怕是想挑起事端,免去整军一节;其三才是意图向南扩张;刘文辉在二刘之战中败北,局促于西康一域,想向外发展,可四川地条件不许,才转向云南。综合这三条,如果我们攻入会理,就必须考虑西南开发队的反应,进而与中央发生矛盾,这就不值得了。”

    龙云没开口,不过在心里他却承认胡瑛说地没错,西南开发的实情到底怎样,除了报上的报道,他也不清楚,他在成都的代表传回来的文字却是推崇备至,许为民国希望,这一度勾起他地兴趣。

    “蕴山将军说得对,反击禄劝我们有礼有节,可出省作战,我们就会理亏。”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地老者,见到此老,龙云不由在心里苦笑下,这又是云南的老人,叫周钟岳,此老在光绪年间中过解元,可他第二年就放弃科举东渡日本求学,辛亥之后回国,历任云南教育厅长、省长、民政厅长、内务厅长,是云南政坛常青树,目前也是龙云幕僚中的重要人物。

    龙云深知自己在政治上很不成熟,所以他对胡瑛和周钟岳很是看重,这两个主要幕僚反对,让龙云放弃了狠狠教训一下刘文辉的想法。他下令安恩溥旅增援孙渡,同时电告刘文辉,要他撤回入滇军队,严惩自学初。

    刘文辉拖了两天才回电,称撤军可以,不过金家屡次劫掠川籍客商,应该予以严惩,在文中刘文辉还讽刺龙云说彝人好劫掠,可国法不容,你龙云为彝人不好出手制止,他可以代劳。

    龙云拿到这封电报气得七窍生烟,这不是指着他鼻子骂他好劫掠,是他支持这些艺人劫掠客商吗。龙云撕碎电报就给孙渡下令,限三天之内夺回禄劝。

    孙渡接到电报就下令展开进攻,刘元塘毫不客气率军迎战,双方在禄劝城外的轿子山展开激战,孙渡仗着兵你雄厚,上来就展开猛攻,可他很快就丢下一大片尸体退下去了。

    “***,他们那来那么多炮!”刘元塘肆无忌惮的开炮,仿佛炮弹用不完似的,而孙渡望远镜所到之处都是腾起的烟雾,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炮声一停,蓝绿色仿法军军装又出现在山坡上,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到了半山腰时,山上地机枪声大作。蓝绿色如退潮般往下退。

    “这样打不行,”孙渡放下望眼镜说,这是第三次被打下来了,前两次还冲上去了。不过刘元塘用炮火截断了后续部队地通道,致使冲上去地部队后续无力,大部阵亡,少数退了下来。

    “这样下去,就算攻下对面的山地,部队恐怕也要损失一半以上。”参谋长梁宜秋有些灰心的说:“这刘元塘还是名不虚传。难怪能在数万共匪地攻击下坚守住会理。”

    “我不管他怎么的,他的部队只有一个旅。我有三万人,拿两万人跟他耗,”孙渡阴测测的说:“命令鲁道源率领本部和保安十六团后退,从羽毛渡过河,绕道扁担山。偷袭禄劝;电令从昭通南下的安恩溥,从旬尾渡过普渡河后。直接进攻撒营盘,截断刘元塘的后路,我就要看看他怎么打。”

    “好,刘元塘这里最少也有一个半旅,县城顶破天还有两个团,就算加上自家势力,顶破天三千人,就算防住了鲁道源也绝对防不住安老三。”参谋长点头称赞。

    随后孙渡把一线部队撤下去休整,调集二线部队上来,下午三点展开新一轮进攻。

    刘元塘不在县城而是在轿子山后地一座小庙中。自从被蒋介石火线提拔为中将之后。刘元塘的信心爆棚,他居然率军追击红军到川西北。让刘文辉实在担心,连电相回,他才悻悻而回。

    回来之后就被刘文辉大骂一通,刘文辉认为他是翅膀硬了,连他地话都不听了,更让刘元塘感到委屈的是,整军之时,他这个堂堂中将居然只担任一个小小的旅长,而刘元璋这个被红军吓得差点烧了西昌的笨蛋居然就能当上师长,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这让他难以接受,可难以接受也得接受,他万般不情愿地率军到了会理。

    可能刘文辉对他的委屈有所察觉,在武器配备上就没再委屈他了,而且把重庆回来地军官大都编入他的部队,这些青年军官在重庆接受洗礼后,回来后完全不一样了,锐气十足,开口闭口就是什么步炮协同,火力突击,三组一队,部队训练也搞得如火如荼,部队战斗力在短时间内就上了一个台阶,这让刘元塘大为惊喜,从此凡是其他部队不想要的重庆回来军官,刘元塘就包了。

    等到春天时,刘文辉到会理巡视时,刘元塘才知道刘文辉加强他的部队装备是打算向滇北发展,这让他暗自心惊又有几分惊喜,西康的确太偏僻也太贫瘠了,军队稍微多点就要饿饭。所以当刘文辉把打头阵的任务交给他时,他是欣然接受,不过他也提出一个条件,增加兵力,他的一个旅肯定不够。刘文辉很爽快的就调给他一个旅,归他全权指挥。

    “滇军一向以战斗力强著称,”刘元塘得意洋洋的瞄了眼地图:“我看也不过如此。”

    参谋长何超淡淡的说:“这是我们装备强了,你看看一个团就有二十四门迫击炮,其中八二迫击炮就占一半,当年我们要有这样地火力,就算一半,恐怕也能把刘湘赶到贵州山去。”

    “看来以后我们要抱紧重庆地大腿了。”刘元塘略微顿了下说。

    “现在谁不想抱,别说我们老总了,刘甫澄、杨子惠、邓猴子,那个不是想方设法的巴结重庆,”何超有些感慨地说:“就说我们要毕业时,庄老师遇刺那回事吧,我都以为杨森、刘湘这些人恐怕要拉下脸来干一场,可没两天,他们一个个公开声明支持庄老师,每一个吭声的,为什么?还不是想靠上重庆吗。”

    刘元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庄文革去年来过会理,经过西昌时我们还聊过,当时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可干爹还特别重视他,哎,你说,他跟我干爹比起来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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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二)

    刘元塘这个问题太刁,他的干爹就是刘文辉,让部下去比较,一般人谁敢,刘元塘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重庆回来的高材生,重庆军官培训团的教官给他的评语非常高。

    “老总肯定比不上他,别说老总了,川内的这些人,无论刘湘还是邓锡侯杨森,都比不上他。”让刘元塘意外的是,何超只是稍微停顿一下就回答了,似乎丝毫没想到刘元塘是他的上司,还是刘文辉的干儿子。

    “呵,你还真敢说呀。”刘元塘笑道,何超却掉头看着他,然后郑重的说:“要换以前我也不敢这样说,不过庄老师有句话说得好,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说实话,说假话就要用人命来填;就算是要面对你的仇人,也要正视他的优点,只有正视才能面对。”

    刘元塘毫不在意的笑笑,他没说什么,两人这时都很轻松,滇军的攻击强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弱些,他们手上还有一个整团的预备队没用。

    “旅长,我们的兵力还是单薄了,而且我们进入云南太深了,”何超反身回到桌边,指着地图说:“你看,如果我是龙云的话,用孙渡牵制我们,然后再调一支部队插向我们的后路,比如从我们的东边翻越拱王山,然后渡过普渡河,我们在后面只一个团和自家的那些乌合之众,这么点人分布在这么大一块地方,如果龙云以一支有力部队插向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嗯。”刘元塘从鼻孔里低低哼了声:“等等吧,那陈光藻什么时候能来,我已经催过好几次了。”

    “不能等,”何超坚决的说:“必须抽调部队回去。”

    “哪儿还有部队。”刘元塘有些烦躁的说:“我们就这四个团,抽谁?孙渡还有几万人,抽走了,这里怎么办?”

    “抽一个团回去,同时电告老总,陈光藻再不到。我们就只有放弃禄劝了。”何超不打算退让:“光凭我们两个旅是打不下云南地。”

    最后这句话震动了刘元塘,他不由苦笑起来。刘文辉当初信心满满,可行动一展开,动作却迟疑不决,白白放弃机会,让他们在这里进退两难。两个旅进攻云南是个笑话。只能算一场边界纠纷,占点便宜就赶快走。

    “从三团抽一个营充当预备队。让三团收缩一下阵地,让一团向五道梁方向延伸两个山梁,”何超说:“这样阵线依然保持完整,这个营加上旅特务连和警卫营,预备队也够了,支持两天,陈光藻不来,我们就走。”

    刘元塘看看地图,想想后说:“好,就这样办。”

    阵地上的前身稀疏下来。孙渡的进攻再次被击退。刘元塘看看天色,天边映出晚霞。看来今天的仗就打到这里了,孙渡不会再发动进攻了。于是他下令充当预备队地刘兴力团连夜回撤禄劝,明天赶到团街,负责团街到撒营盘的防御。

    阵地调整是连夜进行的,对面的孙渡也没歇着,鲁道源的部队在羽毛渡渡河之后,连夜翻越扁担山,在下半夜时摸到禄劝西门附近,守御禄劝的第四旅(欠两个团)从旅长杨生武到士兵都没意识到打击来地这样快。

    黎明时分,鲁道源的进攻开始了,特务连悄悄爬上城墙,很快收拾了城墙上地士兵,但他们在摸下城墙的时候被一个早起的解手的士兵发现,随即就在城门口附近展开短暂的激战,特务连地突击将西门守军大部歼灭,然后他们打开城门,滇军蜂拥而入,冲进城内后。鲁道源将部队分为三路,两路走城墙,一路沿着街道直扑县衙,他判断川军的指挥部就在县衙。

    或许这是杨生武好心有好报,他地指挥部不在县衙而是在北门附近的娘娘庙,他之所以没在县衙色指挥部是因为,刘文辉对县衙很吝啬,在西康他有道著名的命令,凡是县衙比学校好的,县长就地枪毙,结果所有县长都不敢修县衙,宁可去修学校,因此西康的所有县衙都是破破烂烂的。这是因为如果学校比县衙差,县长们就把县衙迁到学校去,把好的县衙让给学校。这样下来,县衙能好起来才怪。

    杨生武把禄劝当做自己的地盘了,而禄劝的县衙比较漂亮,所以他不想把这样的县衙破坏了,准备将来换做学校,因此就把指挥部放在娘娘庙。

    西门地战斗一打响,杨生武就起来了,他抓起枪冲出卧房开始组织部队抵抗,鲁道源发现冲错了地方,心中不由有些懊丧,但这是已经由不得他了,川军经过最初地混乱,在丢掉南门后,开始逐步稳住阵脚,火力优势开始发挥作用,滇军的进攻变得艰难,最终在娘娘庙附近停止下来。

    双方僵持期间,从前线返回地刘兴力团赶到,他们从东门进城,向鲁道源发起反击,这是出乎鲁道源意料之外的事情,战斗半夜又累又饿的鲁道源部支撑不住,向南门败退,注重退出禄劝,撤进南部山区。

    刘元塘得到消息后,当即下令撤退,全旅迅速退回禄劝,他甚至没打算坚守禄劝,没等孙渡赶来,他又放弃禄劝退到团街。

    孙渡收复禄劝之后,电令安恩溥停止插向撒营盘,转向中屏,从侧后威胁团街的刘元塘。

    从昭通赶过来的安恩溥模范旅是龙云最精锐的部队之一,长期驻防昭通守御云南北大门。安恩溥也是彝人,但他不是龙云的合作者,而是龙云的老部下,是龙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身经百战,对龙云忠心耿耿;龙云也待他不薄,除了让他统帅最精锐的模范旅外,还把是、昭通地区的十一个县的县政交给他。

    就在孙渡准备合围团街刘元塘主力之时,在团街的刘元塘和在会理的陈光藻同时刘文辉的命令,停止滇北作战,陈光藻部停止过江,刘元塘部立刻撤回金沙江北岸。

    刘元塘收到电报后深感吃惊,立刻去电询问,但刘文辉回电告诉他,蒋介石插手滇北战事,严令他立刻撤军,不可丝毫耽误。刘元塘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他知道如果陈光藻不来,他的这支部队就是孤军作战,滇军很快就会蜂拥而来,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率部撤往皎平渡。但他沿途都在想,都在埋怨,他想的是蒋介石如何插手滇北战事,埋怨刘文辉事先设想不周,早知道蒋介石要插手,干嘛还要挑起这场纠纷。

    在刘元塘接到电报的同时,孙渡也接到一份内容完全相反的电报,龙云命令他立刻追击,并且要乘胜打过金沙江,攻克会理,给刘文辉一个教训。

    让两个战场指挥官手忙脚乱的是来自更高层的命令,他们都没完全明白为何短短几天之内,命令为何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的拐弯。

    事情的变化是这样的,就在刘元塘和孙渡在禄劝交战时,蒋介石的电报从南京发来,蒋介石在电报中严令斥责刘文辉未能及时制止彝人之间的仇杀,命令他劝说进入云南的凉山彝人退回凉山,与云南龙云主席协商处理好彝人仇杀事件。同时警告他,如果他不能劝说彝人返回凉山,中央军就要插手押解凉山彝人回去。就是这封杀气腾腾的电报让刘文辉无可奈何的中止了滇北之战。

    刘文辉的电报是严厉斥责和威胁,龙云收到的电报就是春风暖心,蒋介石在电报安慰龙云,告诉他他一直关心彝人的问题,对挑起彝人仇杀的他绝不会宽恕,他让龙云费心安抚好禄劝彝人,等等。

    这封电报让龙云百思不得其解,到第二天他在南京的代表秘密发回的电报才让他赫然开朗,电报的内容就只有一个,广东陈济棠要造反了。

    南天王陈济棠不卖蒋介石的帐是公开的秘密,以陈济棠为首的两广处于事实上的半独立状态,这早就引起蒋介石不满,去年十一月发行的法币受到陈济棠的公开批评,广东广西拒绝收回货币,这更让蒋介石深切痛恨。

    本来蒋介石还找不到借口收拾陈济棠,但今年年初两广政治领袖胡汉民去世,蒋介石借此机会提出五条要求(这里就不多说,有寻根究底的百度一下),条条直指广东军政经济核心,陈济棠当然不干。

    陈济棠采取了明暗联手对抗,明面上他派人去南京谈判疏通缓和,暗地里一方面联络广西李宗仁、湖南何健、山东韩复渠等地方实力派,另一方面与第三党邓演达、民族革命大同盟李济深等反蒋力量联系,同时在军中开始做反蒋的思想准备。

    蒋介石对陈济棠的暗中活动洞若观火,他也采取了两手活动,明面上让孔祥熙代表中央政府与陈济棠谈判,暗地他开始做军事解决两广的准备,军事部署上,四川的薛岳、杨森被调入贵州南部,卫立煌所部调入湖南,蒋鼎文、宋希濂等中央军进入江西,在军事部署的同时,蒋介石也下大功夫拉拢地方实力派和粤军将领,属于地方实力派的云南龙云就是他的重要一环。

    想清楚事情的原因后,龙云不禁大喜,这真是天赐良机,他没与任何人商议就向孙渡下令,向西康展开进攻,惩罚刘文辉。

    于是滇北战事出现戏剧性转变,在禄劝战斗中占优势的军队,一心一意往后跑,占劣势的军队则奋起余勇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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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三)

    刘元塘退到皎平渡后,心中叫苦,他的近万人马和装备要渡江怎么也要两天时间,可孙渡不可能给他这么长的时间。

    何超从一开始就反对这样慌乱的撤军,他当时就向刘元塘建议先打败孙渡然后再撤,可刘元塘慌乱之下没有采纳这样的策略,他认为蒋介石插手的消息龙云也肯定知道,龙云知道后肯定会放手围攻他的部队,若孙渡吸引他们两天,等昆明附近的滇军主力一到,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可现在到了皎平渡他才有些后悔了,快速行军把部队几乎拖垮了,部队已经脱节了,最快的部队已经到河边了,最后面的还在三四里外。

    “旅座,不能这样,”何超望着在江边等船的部队心急如焚,这支部队虽然花了他很多心血,但主要团级干部还是以前的老干部,部队胜则一拥而上,败者四散奔逃的老毛病还没变:“必须尽快在两边山头建立阻击阵地,否则我们可能酒就全完了。”

    刘元塘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他立刻把杨生武和六个团长找来开会,立刻整顿渡口秩序,然后问谁愿意留下来阻击滇军?

    在场的人左右看看,谁都不愿开口,这年头的军人就算死也要把部队捏在手里。何超情急之下冲口而出:“要是谁都不愿意,为那就我来,不过必须有人把部队交出来,我只要一个团。”

    这话打击面就大了,激怒了几个团长,他们脸红脖子粗的就开骂,指责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想的,打这仗到底是为什么八门糊里糊涂的调到云南打仗,然后又糊里糊涂的命令他们撤退。刘元塘开始没制止,让他们发火指责,过了会才有些不耐烦的一拍桌子骂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回不去的是我们,不是别人!”他地脸色阴沉:“这样吧,四旅先过河,杨旅长,你必须收拢好部队,一个连一个连的走,部队没走完,你不准走。你过河后就把所有八二迫击炮集中起来。在河对岸为我们提供炮火掩护;我的部队负责阻击。日***,不给这些彝蛮子点厉害瞧瞧,还真当老子怕他了!”

    刘元塘手下的三个团立刻开始抢占渡口周边的山头,好在他比孙渡早走一天,龙云犹豫了一天,因此他没能抓住刘元塘部混乱时发动进攻。

    待孙渡追到皎平渡时,第四旅已经全部过河,第三旅也走了一个团。孙渡赶到之后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首先调整部署,将三个旅分成三路,同时发起进攻。

    皎平渡四周的山头炮声连天枪声刺耳,已经过河的川军官兵紧张的注视河对岸密林遮掩的山头,他们心中充满怨气和佩服。他们知道,这是留下地兄弟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河面上十四条大小不一船来回穿梭。每条船大的装载着二十来人,小的也就七八人,一趟可以运过来一个连,来回一趟需要四十分钟。

    杨生武过河后就把全旅所有八二迫击炮集中在河岸边,紧张的等待对岸的命令。

    山头的枪声越发激烈,不断有伤员从山上运下来,装上船运过来,军医立刻就地进行简单的治疗,这种军医制度也是整编之后配备的,只是这些说是军医。其实只是受过一些战场救护训练。懂得点救伤地初级知识,离真正地大夫还差得远。

    到下午时枪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激烈,抬下来的伤员职务越来越高,终于有个副团长被抬下来了,杨生武过去问情况,副团长艰难告诉他滇军很疯狂,他们已经退守最后一道防线了。

    这时派去征船的士兵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大两小三条船,所有人都盼着太阳尽快下山,他们知道只要天黑下来,滇军就会停止进攻,可是太阳却好像偏偏有意与人作对似的,他缓慢的向西方移动,始终不肯离开这残酷血腥地世界。

    炮声更激烈了,杨生武终于看到对面的旗语,他立刻下令炮兵准备开火,望远镜里面旗帜快速挥动,几十发炮弹腾空而起,在西侧山地地一块高低溅起一片烟雾,这片烟雾还么日消散,又是及时发炮弹腾空而出。

    “把三挺重机枪架到那,”杨生武指着一块岩石,然后又指着对岸说:“注意封锁那条路。”

    西侧阵地危险了,一旦这里被突破,滇军势必从那条路迂回包抄正面防线。

    “妈的,这鬼天***什么才黑。”杨生武万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咒骂道。

    枪声在六点多钟的时候才完全停止,刘元塘抹了一把被硝烟熏黑的脸,然后有些瘫软的坐在地上,滇军最后的冲击有些疯狂,差点就冲上主阵地,他亲自带着警卫营上去才把他们反击下去。

    “准备撤退吧,这边还有多少人?”刘元塘低声问何超。

    “加上警卫营两个团,”何超闷闷的说:“我计算了一下,以目前这种速度,需要一整夜的时间,可要是孙渡发起夜战….。”

    一天战斗损失不下五六百,加上抬去过地伤员,现在全旅地人数也只有战前的三分之二,可必须考虑到夜间渡河要多花一半地时间,这两下相抵,全部部队过河还是需要一整夜,这还是应该说正常状况下。

    刘元塘看看他犹豫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冒火:“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算什么,重庆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我们可能要舍弃部分部队,”何超靠近刘元塘低声说。

    刘元塘没有答话,他只是默默的坐着,说实话这个想法也一直在他脑海中起伏。

    “三面各留一个连,其余部队逐步往后撤,每次撤下来一个连,等他们过去后再撤一个连。”何超把心中设想撤退的秩序详细告诉了刘元塘。

    “就照你说的办。”刘元塘说完之后,起身往外走:“我去渡口看看。你在这里盯着。”

    天渐渐全黑了,孙渡果然没有再发起进攻了,撤退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渡口两端火把通明,船工在漆黑的江面上奋力撑船,水溅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何超不放心,他亲自跑到一线去检查防御。这种退却是非常损坏一线士兵地士气的,他们会产生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如果这个时候能看到高级指挥官。会对他们的情绪产生莫大的影响。

    一晚上何超跑了三个阵地,到天快亮时,他才回到渡口,这时江南岸只剩下五个连了,夜间渡河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慢。

    “旅长呢?”何超一屁股坐在岸边的岩石上,逃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拿出火柴奋力划了两下,或许是受潮了。火柴没有丝毫动静。他扔掉那根,从火柴盒里又拿初一根在火柴盒上划。

    “啪,”旁边亮起一点火光,等候他的参谋给他打燃打火机,他抬眼看了参谋一眼。然后把头凑过去,美美的吸了一

    “什么时候过去地?”吐出一口烟后。何超才问。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参谋的声音冷冰冰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旅长命令,天亮之前,你一定要过江,警卫营有一个排负责保护你过去。”

    “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何超无可无不可的说:“孙渡不可能就这样看着我们渡河,命令前沿加强监视,等到三颗红色信号弹时,就一起往后撤。”

    “是。”参谋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可他没走两步,东侧山头就响起激烈的枪声。何超脸色大变。他扔掉烟头,立刻命令警卫排增援东侧。

    偷袭地是下午才赶到地安恩溥旅。安恩溥在路上接到孙渡的命令后立刻掉头赶往团街,当他赶到时,不但刘元塘已经走了,连孙渡都率兵追过去了,安恩溥气得说不出话来,带着部队就往皎平渡追,在路上也接到孙渡的命令,让他赶往皎平渡。

    等他赶到皎平渡,孙渡已经打得筋疲力尽了,天也渐渐黑了,孙渡有些丧气,重兵攻击了整整一天,付出千多人的伤亡,却攻不下最后一道防线,西线本来有机会突破,却遭到对岸一阵炮火急袭,最终还是失败。

    孙渡不想打,他想放对方过去,但安恩溥却不愿意,他力主进行偷袭,时间就定在黎明前,他认为刘元塘急于过河,在前半夜的守御必定很严,到后半夜时,随着人员减少,守御地士兵必定会有慌乱的情绪,这个时候偷袭虽然不能全歼,但却可以把刘元塘地尾巴割下来。

    安恩溥的理由很有说服力,鲁道源等旅长都认为可行,孙渡最后也点头答应,促使他同意的因素中有个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就是打了这么久,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他回去也无法向龙云交代。

    安恩溥很有耐心,他让士兵在前半夜休息,后半夜挑选了一批彝人士兵悄悄从左侧山梁摸上去,这条路荆棘满坡,地形很不利,可彝人士兵就从这里摸上了阵地才被哨兵发现。

    安恩溥在山脚埋伏了一个整团,山顶上的枪声一响,这个团就开始冲锋,很快就冲上山顶,山顶上的川军士兵仓皇后退,一直推到沙滩上,遇上率警卫排增援的何超才算站住脚。

    但阵地被突破了,何超心里清楚,滇军肯定会沿着山梁向正面征地进攻,正面征地在两厢夹攻下,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完了。”何超心里清楚,手上这点人是不可能恢复阵地的。

    他有些绝望的回头看看渡口,渡口还是空荡荡地,没有一条船在那里,有十几个士兵在焦急地等待船只到来。

    笨蛋,何超没有时间去骂他们了,他指挥部队死死顶住敌军的攻击,“手榴弹!手榴弹!”何超大喊两声后,伸手摘下身边身边士兵地手榴弹扔出去,火炮已经全部撤过河了,只有依靠手榴弹的掩护了,连串爆炸声中,传来渡口那边带有几分惊喜的声音。

    “快点!快点!”

    何超回头一看,两条船出现在火光中,正犹豫着是不是要靠过来,等在岸边的士兵焦急的扑进水里,奋力朝船游过去。

    “机枪,机枪,手榴弹,手榴弹!”

    又是十几颗手榴弹在沙地上爆炸,爆炸声中。何超回头一看,两条船终于靠过来了,“快跑!”何超奋力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向渡口跑去,身后是呼啦啦一群人影。

    就在渡口激战之时,严重敲响了重庆饭店xxx房的房门,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年轻面孔,严重忍不住楞了下,然后才恢复平静。

    “是你找我?”严重的声音中充满狐疑,他回到重庆不久就接到一个吗、岭南口音的电话,称有人托他带点东西给他,请他到重庆饭店去取。

    严重心中暗喜,他认为是邓演达派人来与他联系了,可没想到敲开门后见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严重到南京是向蒋介石汇报雷达、川军整编、护卫队扩编以及川藏公路的问题,蒋介石听后十分满意,唯一感到有些担心的是川藏公路,他告诉严重,先修到昌都,然后再看情况变化再定。

    护卫队扩编他表示让庄继华放手去干,扩编多少都可以,要番号就找他,那种完全信任的样子让严重忍不住怀疑这是因为不需要中央出钱的缘故。

    对川军整编蒋介石更是表示赞赏,这算是消了他一块心病。

    不过对雷达,蒋介石不懂,他把王叔铭和周至柔叫来,王叔铭是黄埔一期,随后流血苏俄学习航空,是个飞行技术精湛,懂得各种空中作战战术的空军专家,周至柔则是陆军将领转为空军的,不过他最近才从欧美镀金回来,多少也知道点空军的发展方向。

    王叔铭听说了雷达的功用之后,差点当做蒋介石的面跳起来,他告诉蒋介石这等于是飞行员在天上多了一只眼睛,知道敌机的方位和高度好比陆军作战中知道敌人的运动路线,我军可以随时选择战场,伏击截击敌人。

    王叔铭的解释让蒋介石明白了,雷达的重要作用,他立刻下令由王叔铭负责组织一个工作小组,负责修建雷达站,全面监控京沪杭地区的天空。

    蒋介石的命令实际上解除了严重的工作,不过他也没错,严重其实也不清楚雷达到底有多大用,更不知道该怎样选择雷达站。不过既然一期中最懂空战的王叔铭居然如此失态,那说明这玩意的作用非同小可。

    随后严重又悄悄把庄继华想同苏俄做生意,换取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工厂的意思向蒋介石报告了。但这个建议被蒋介石否决了,他坚决不肯把这种秘密武器与苏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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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四)

    于是严重在南京的行程大大缩短,很快就回到重庆,回来不久就砸、接到这个让他来重庆饭店的电话。

    但出现的这个人与他的想象差距太大,而且自己完全陌生,年轻人淡淡一笑说:“是的,严将军,有人托我给你带点东西,我拿给你。”

    年青人让严重进屋,自己转身拿出几件干货,放在茶几上:“将军,您的朋友说您以前在广州最喜欢吃这几样东西,所以特意让我给您带来。”

    严重拿起那几样干货一看,是一包海虾,海虾里面还有一只个头较小的龙虾,一包海带,海带里面还有几丝海螺肉,还有就是一包老鼠鱼。他淡淡的笑了:“我可不喜欢吃这个,看来那位朋友记错了。”

    年轻人的笑容更盛了:“我叫夏阳林,大厅里有个穿白色西装的,您下去后就跟他走。”

    严重有些疑惑的看看夏阳林,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玄虚,这个暗号是他离开香港时与邓演达约定的最高级暗号,一旦对上这个暗号,说明来人可以绝对信任。

    夏阳林含笑看着他,严重默默收好礼物,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夏阳林在后淡淡的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同事。”

    严重扭头看了他一眼,夏阳林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笑容:“庄文革曾经救过我的命,刘殷淑也曾是我的同学,哎,我曾追她好久,没想到她居然看上庄文革,哎。庄文革虽然没我英俊潇洒,也没我文采飞扬,不过人还不错。算她没看走眼。我现在去投靠他们应该很正常吧。”

    严重没有笑。他只是冷冷的哼了声:“你要学庄文革,首先学他的心胸和眼光。不要仅仅停留在口头上。”

    夏阳林咧嘴一乐,严重拉开房门就走了,到了大厅,果然有个穿白色西装的中年人在柜台前与服务小姐说什么,他、见他下来。白色西装很快结束交流,带着一点失望地神色。离开了饭店。

    出门之后,白色西装没有叫黄包车,而是顺着街道向小什字方向去,严重在门口故意看看天色,做出想舒散一下,逛逛重庆的意思,也顺着街道,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慢慢前行,眼角始终瞄着白色西装。

    白色西装没走多远。闪身进了一家成衣铺。严重到了成衣铺外面也进去了,白西装就在柜台前。递给他一个眼神,严重还没来得及反应,成衣铺老板就过来。

    “长官,您要做点什么?”成衣铺老板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眼角写满皱纹,脸上带着职业性地笑容。

    “我想做件长衫。”严重见白西装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挂着帘子的内屋,便明白真正要见他地人在内屋。

    “好,没有问题,长官这副身板穿军装威武,穿长衫儒雅。”老板满面笑容的夸奖道:“里面请,里面请,后面才是选料裁衣的地方,长官里面请。”

    老板说完之后掀起帘子,严重看看里面,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没有迟疑,直接就进去了,老板随后跟进来。进去一看,里面还挺复杂,拐过一道弯,上楼后拐过一个角,继续向里面走。这里面的房间挺多,严重以为他要见的人就在其中一个房间中,可老板始终没让他进去,到了楼上地一个房间,严重进去后,里面还是空荡荡的,老板把门关上后,推开后门,却是一道梯子,过了这个梯子,然后又下了楼梯,转过一道弯,才进入一个小院,老板在厅房门前停下脚步,严重过去,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地身影。

    “择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严重惊讶的叫出声来,他没想到邓演达居然会亲自来重庆见他。

    “劬园兄,你都没想到,蒋介石就没想到了,”邓演达哈哈笑着过来:“进来坐,别站那里了。”

    严重进来后,四下打量,厅堂被改造成客厅了,两张仿造沙发的长木椅子面对面摆着,正面桌子上白做两碟水果,两侧厢房被帘子挡着。严重看后一笑,这种追求不土不洋的摆设在重庆的一些土财主家中很流行,他有些随意的就坐在椅子上了。

    “说说吧,有什么事,需要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来?”严重的口气含有批评,从香港到上海,再从上海到重庆,这一路几千里长,上海南京武汉都是搜查极严之地,邓演达的熟人又多,稍不留意恐怕就得去蒋介石的监狱报道。

    “当然是大事,劬园兄,我想见见文革,你看能安排吗?”邓演达说。

    “不能,”严重立刻摇头说,邓演达有些意外,严重接着说:“他去攀枝花了,蒋介石命令他去攀枝花解决刘文辉与龙云之间地争端,他带了三个团过去了,昨天走地。”

    邓演达非常失望,见庄继华是他这次来重庆的主要事情,可这一去攀枝花,什么时候能回来就难说了。

    “你要见他作什么?”严重也有些奇怪,当初提起庄继华,邓演达就是满脸失望,可现在他却主动找上门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什么变故。

    “有大事要发生了,”邓演达地神情有些激动,他走到严重的跟前说:“陈济棠决定反蒋了,另外还有广西李宗仁,湖南何健,我也联系了几个老部下,准备在江西和福建响应。我们的总兵力有四十多万,蒋介石的日子快到了。最后几个字邓演达说得咬牙切齿,但他却奇怪的看到严重的眉头拧起来了,他略感奇怪:“怎么啦,劬园?”

    严重缓缓向后缩了一下,他沉思片刻后说:“择生,你要不来找我。我也想去香港找你了,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谈谈。”

    邓演达轻轻嗯了声,他的神情仍然兴奋。他从没想过严重会变、倒向蒋介石;不过严重的第一句话就让感到严重变了。

    “择生。我认为我们应该改弦易辙了,不应该再反蒋了。”严重的话刚出口。邓演达的笑容迅速消失,他地眼神变得冰冷,仿佛不认识严重似的。

    “你说什么?”邓演达叫道:“不反蒋?他背叛了总理,背叛了中国革命,杀害了无数革命志士。一心搞独裁,他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袁世凯。另一个窃国大盗,这样的人居然不打倒,我们还算个革命者吗?劬园,你这是怎么啦?”

    严重沉默半响,抬头看着邓演达:“择生,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邓演达一挥手,愤怒冲昏了他地理智:“我真没想到,连你严劬园也变节了。说吧。外面有多少特务?”

    严重没有分辨,只是默默地听邓演达急、如星火的话声。

    “我告诉你。想要抓我,可没那么容易。”邓演达冷笑一声,院子忽然露出几个手持短枪地青年,他们怒视着端坐不动的严重。

    严重叹口气:“择生,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能出卖你吗?我会出卖你吗?我要出卖你,用得着等今天吗?”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补充道:“外面哪有什么特务,不行你可以派人出去瞧瞧。”

    严重的话让邓演达稍微平静了点,他看找严重平静的脸,略微有些歉意,可他还没说话,严重又补充道:“择生,我地意思是我党的策略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怎么变?”邓演达冷哼一声:“抗日反蒋就是我们总地策略。”

    严重摇摇头叹口气,走近邓演达:“文革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他说什么?是不是还是那套?”邓演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择生,”严重有些生气的埋怨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的话听完呢,文革的话是这样的,当前中国的主要问题是抗日救亡,蒋介石是这长抗战的主要核心,也是唯一核心….”

    严重吧庄继华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邓演达,最后说:“择生,文革已经完全成熟,看事情非常透彻,你别不服气,当时我也像你这样不服气,结果他挨个给我分析了目前国内的各个政治人物,军事人物,他们能依靠地实力,他们地反对者;包括你在内,结论是只有蒋介石,能把目前国内的所有势力团结起来,除了他谁也不行。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那么多,我只想反蒋,打倒他,结束他地独裁统治;可听了他的那方话后,我犹豫了,如果我们反蒋的结果是造成国内更大的混乱,让日本人获利,甚至导致国家灭亡,那我们就是民族的罪人。”

    “择生,文革的意思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拥蒋抗日。”严重的语气沉重之极,他走到门边,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这不是他愿意的,但他认为他们应该如此,不得不如此。

    严重的话对邓演达触动太大了,换个人他可以跟他吵,跟他骂,从理论到实践的驳斥他,但严重不一样,他们有十几年的友谊,他始终坚定不移的支持他,所以他从来没怀疑过他,也正因为如此,他刚才吃如此失态,可现在严重把他的理由讲清楚后,邓演达震动了。

    十九路军失败之后,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陈济棠和李宗仁身上,他们认为目前中国能挑战蒋介石的只有这两人,策动他们联手起兵就有四成希望,再加上第三党的力量,至少可以在赣粤边界与蒋介石形成对峙,如果能说动何健参加,那么取胜的希望就达到六成,等蒋介石在江南处于下风,北方的阎锡山和韩复渠就可能加入到反蒋阵营,东北军张学良和西北军杨虎城的态度就可能转变,如此成功的希望就达到八成。

    他入川的目的就是想策动庄继华保持中立,待反蒋成功之后,让庄继华出面号召黄埔同学支持新政府,可现在他想不用再与庄继华见面了,他的态度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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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五)

    对于目前的形势与党的策略,第三党内部也有一些很弱的声音,这些声音主要来自党的下层和与党关系密切的外围人士,但这一切都没有引起邓演达、黄琪翔、季方等核心高层的注意,他们依然坚持反蒋,不过他们也注意到全国民众对抗日的要求,因此在反蒋前面加上抗日二字,反蒋还是主流。

    “文革,厉害呀。”邓演达呆了半响才低沉的说:“我没想到连你都被他拉过去了,真是没想到,他的确是成熟了。”

    很显然,严重是受庄继华的影响,他也不想否认:“他是很厉害,比我们想象的都厉害,有时候我忍不住拿他与蒋介石和你比,他在某些方面比你们俩都厉害。”

    邓演达没有答话,而是默默的走到门边与严重并排站立,脑海中回想起当年那个有些青涩又有些冒失的小伙子,“转让给我行吗,两倍也行。”看来当初他就是这样,一旦看准了,就敢于投入巨额代价。

    “他会不会自立?”邓演达突兀的问道。

    “现在还没这个意思,不过,”严重想想后犹豫的说:“要看情况变化。”

    邓演达明白了,严重的意思是如果中央出现变化,比如蒋介石死了或者彻底从政坛消失,那么就不排除庄继华自立的可能性。

    “他有那么大的实力?”邓演达语气依旧平淡。

    “有,”严重毫不迟疑:“他在三年之内,在重庆厉行的社会改造和工业化,创造了雄厚的战争基础。别看他只有五万士兵,只要他愿意。这五万人一个月就能扩充到十万,两个月,可以扩充到三十万。重庆的兵工厂可以给他提供源源不断地武器弹药,他的部队可以成为中国装备最好地部队。”

    邓演达这次没有惊讶只有惋惜。庄文革已经不能让他惊讶了,他到重庆的这些天即便是走马观花,却也了解了很多,重庆市民对政府的地信任恐怕是中国最高的。可惜地是他不愿投入第三党,要是….。那第三党就有与蒋介石抗衡的资本了。

    “劬园兄,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形势到了与蒋介石合作抗战的地步了吗?”邓演达十分慎重。这涉及到党地工作方针的全面转变,而且他与两广刚达成协议,不试试看,他会非常不甘心。

    严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院中地楼阁上的浮雕,那个浮雕已经有些模糊,似乎是个飞鸟,正欲展翅高飞。

    “择生,这个答案一二九运动已经告诉我们了。”严重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说得再多。对邓演达也没用。只有让他自己去发现,去寻找出答案。然后才有可能转变。

    “一二九运动你们插手了吗?”严重轻声问道。

    “嗯,季方和张申府,特别是张申府,他是发动者之一。”邓演达说,这又是一个让他有些头痛的人。张申府是黄埔成立时的重要人物,中共党员,后来与蔡和森等人发生冲突,忿而退党,接受蔡元培的邀请,出任清华大学教授,在大革命时期少有作为,可四一二政变之后,他却又支持邓演达,是邓演达创建行动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但这两年他与行动委员会渐行渐远,组织内的许多重大事件都没参与,相反却单枪匹马在北平掀起了一场席卷全国的运动。

    “他恐怕是支持的我的。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地书桌,说得真好。”严重叹口气说,张申府这个人实在太特立独行,严重与他在黄埔也没多少交往,不过既然能发起这么大一场运动,那么对目前地形势自然有更多的认识。

    邓演达微微皱眉,他在心里认可严重地话,季方是党的北方事务的总负责,据他报告,热河抗战之后,张申府就提出与蒋介石和解,共赴国难,与季方发生争执,于是又是一次拂袖而去。

    这个时候,两人相见时的喜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缕沉重,邓演达显然不想放弃反蒋抗日的主张,严重坚持认为应该改弦易辙了。

    “文革有个判断,”严重终于还是回到试图说服邓演达的道路上来了:“他认为,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最快可能在三年之内爆发。”

    邓演达悚然一惊,忍不住低低惊呼:“三年!不可能吧!”

    “不是不可能,是很可能,”严重随后又把庄继华的分析一一详述:“…..,我认为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三年之内爆发战争的危险性很大,择生,三年内,我们能彻底打倒蒋介石吗?能把蒋介石离开后的局面控制住吗?各个地方派系会服从新的中央吗?”

    “当然…”

    邓演达的话音刚落,严重毅然决然的打断他:“不会,择生,你错了,地方派系与中央的矛盾是天然的,不可逆转的,中央要削藩,要控制财政,要控制人事,就必然与地方发生冲突,他们才不会管中央由谁主持,是蒋介石他们就反蒋,是你邓择生,他们就反邓。

    可是中央要不控制那些,中央就没钱养军,没钱抗日,没钱搞建设。所以择生,三年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邓演达哑然了,严重继续说:“庄文革在重庆实施的这些改革,在刘湘他们身上就花了大量精力,每走一步都是利益博弈,谁也不肯平白放弃手中权益,其中的艰难非切身体会不知。邓演达细细的思索着,良久才摇头说:“三年?不会,决对不会,劬园,庄文革恐怕太悲观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日本新内阁上台后。有感于中国国内此起彼伏的反日浪潮,绝对修改对华方针。以外交代替军事对抗,广田甚至提出将日本军队撤回长城以外,关内只留下警察为此非武装区的治安。”

    严重意外地看着他。猛然间他想明白了:“你们,你们不会与日本有联系吧?”

    “我们没有。陈济棠有,他已经派陈友仁去日本活动了,希望日本能提供军火。”邓演达没有否认,但他也没完全吐实,不过严重也猜到了。提供军火,那些军火是那么容易拿的。

    “我真没想到。”严重痛苦地说:“你们居然会如此不择手段,全国都在反日,你们居然去与日本做交易,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邓演达脸色微红,他分辩道:“劬园,我们没有与日本人做交易,与日本人做交易的是陈济棠,当然我们没有制止,这只是个策略问题。等推翻蒋介石之后。我们再慢慢算账。”

    “狡辩!”严重暴喝道,他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邓演达,哆嗦着,眼中充满失望:“打着抗日地旗号,私底下却与日本人做交易,这哪里是抗日,这是打着抗日的旗号反蒋。择生,你必须改弦更张,要么立刻停止这种做法,要么我党即刻退出这次事变,否则…,我..就退出,我…我和你,割袍绝交。”

    退出、割袍绝交,邓演达再度震惊了,他好像不认识严重似地,看着他激动的神态,邓演达第一次感到是不是真的应该调整了。

    不错,第三党没有直接与日本人交往,但对陈济棠的行动却是知道的。他地行为在第三党内部也引起激烈争论,陈铭枢和黄琪翔就明确反对,他和李济深难以取舍,季方章伯钧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洋不知道详情,陈友仁和谭平山却表示赞成,认为这是权宜之计,推翻蒋介石才是第一等的大事,一切行动都要围绕这个大事来办。

    “劬园,你冷静点!”邓演达大声制止严重地失态,他抓住他的肩头,直视他的双眼:“我们交往二十年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我邓演达是卖国的人吗?”

    连串质问让严重平静下来,邓演达接着说:“转变策略需要一个过程,需要说服全党同志,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劬园,你要给我时间,让我仔细考虑。”

    严重平静下来,邓演达肯定不是卖国之人,你就算把他剁成肉酱,他也绝不会出卖国家,否则他绝不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与共产国际发生冲突,不过,严重还是感到深深的危机,如果换成当年的邓演达,他是绝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择生,这些年你的压力太大,我建议你停下来,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中国革命的道路该怎么走?”严重看着邓演达疲倦地脸沉重地说。

    “革命讲究策略,但这个策略要有底线,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敢说,陈济棠勾结日本人地事情一旦暴露,不但举国上下会一致反对,就连粤军将士也绝不会,两广虽还没起事,却已经败了。”

    严重的话深深刺痛了邓演达,也震动了邓演达,难道最终还是要与蒋介石走到一起吗?邓演达陷入沉思中。

    “抗战是全民族的抗战,我们可以支持蒋介石抗战,承认他是抗战的领导人,但不代表我们放弃我们的原则,我们的纲领,照样可以反对他的独裁,同时还可以推动他抗战到底。”

    严重的话让邓演达眼前豁然开朗,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样重大的决定必须与同志们商议,让大家转过弯来。”

    庄继华没有随部队一起行动,而是自己先行赶到雅安,当他到雅安之时,金沙江边的战斗已经完全变了。

    龙云在金沙江边集结了五万人马,由孙渡统一指挥,要过河来抓捕凶手。刘元塘和陈光藻合兵一处,但兵力依然远远不足,两人一天一封电报向远在雅安的刘文辉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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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六)

    刘文辉接到电报后也着急了,他招集幕僚商议后向蒋介石控告龙云企图扩大事端,把原属彝人内部纷争转化为两省之间的战争,要求中央制止并严惩龙云的行为。

    蒋介石受到电报后,还没给龙云去电,龙云的电报也到了,他在电报中控诉自学初对滇北彝人的杀戮,罪行极大,必须予以严惩,为后世者戒。

    最初蒋介石想把自学初交给龙云,平息此事兵换取龙云对广西的出兵,可林蔚提醒了他,龙云之所以大张旗鼓对西康用兵,真实目的很可能是回避出兵广西的命令,是否要严惩自学初应该听听庄继华的意见,毕竟他对攀枝花还是比较熟悉的。

    蒋介石的电报在雅安追上在,庄继华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电不赞成惩罚自学初,他认为刘文辉想通过彝人插手滇北,龙云何尝不想通过彝人插手大凉山地区,龙云的嫡系大都是彝人,与滇北彝人多有联系,如果对大凉山彝人打击过甚,返回造成大凉山彝人的弱势,滇北彝人就会趁机进入大凉山地区,而大凉山彝人在投靠中央不果的情况下,只会向滇北彝人屈服,如此龙云的势力会随着彝人进入西康。

    然后庄继华又介绍了自学初,指出这个人受过汉化教育,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如果此次对他施恩,其人必然感恩戴德,对稳定大凉山地区有很大地好处。

    蒋介石收到庄继华的电报后就给龙云去电。要求立刻停止在金沙江地区的军事行动,把部队转到滇桂边界,准备进入广西作战。龙云果然以川滇边界局势紧张为借口。拒绝出兵。

    庄继华在雅安见到刘文辉后问他想如何处理此事,刘文辉此刻还能说什么呢,他除了在身边留下一个旅。其他部队都往会理地区开了,可总数也不过一万三千人。与龙云地五万人马比起来差距太大。

    刘文辉一副手忙脚乱,完全失去主张的摸样让庄继华心中暗自冷笑不已,他刘自乾要是个没有主张的人,敢把手伸向滇北,你既然把我拖下水。那就必须付出代价,会理地区地军队的最高指挥权要拿在手上。

    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庄继华首先立足于战,护卫队现在有八千多人将到会理,这是护卫队在重庆之外地最大规模集结。这样护卫队加上二十四军总计两万多人,打防守蛮够用了。

    刘文辉很舍不得给出这个指挥权,但却不得不给,拿到刘文辉的手令之后,庄继华似笑非笑的对他说:“刘将军,我这个人有点毛病,归我指挥的就只能听我的命令,就算委员长也只能给我下命令。”

    刘文辉心里暗骂。脸上却呵呵笑道:“文革。放心,我越过你去指挥他们。有什么事你就直接下令就行,要是谁不听命令,你就枪毙他,我绝无二话。”

    庄继华淡淡一笑:“好,这可是你说地,告辞了。”

    “先别急,文革,你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事,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二。”刘文辉见庄继华要走,连忙叫住他。

    “这不明摆着吗,”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两条,双方罢兵,你赔给他们一些钱,算是禄劝地损失。”

    刘文辉听候没有言声,庄继华心中忍不住想骂,挑起事端就想一毛不拔,你在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份实际上是捡来的,西康的开发还没怎么搞,那么多钱拿在手上,不心慌吗。

    “自乾将军,我们都是明白人,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已经很宽松了。”

    刘文辉苦笑,知道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破了,他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方案。可庄继华却又让他提心吊胆起来:“不过,龙云若不同意的话,条件可能还会变,到时候我再给你电报。”

    庄继华走到德昌就没再往前走了,他在德昌给龙云发了封电报,建议他们在金沙江边见面谈谈,或者他去昆明见他,当然所有前提是军事行动停下来。

    龙云这时却比较得意,蒋介石现在顾不上他,他的军队强渡金沙江,击溃了陈光藻,刘元塘从皎平渡撤回会理坚守,陈光藻则一路向德昌溃逃。

    庄继华没有收到龙云的回电,却收到会理被围的消息,这让他大为震惊,他连电李安定,询问工作队的状况,李安定回电让他愤怒异常。

    李安定在回电中说,工作队地质二队有五名队员死亡,受伤七人,水电站分队来不及撤回,躲在自家领地,遭到滇北彝人和滇军地联合袭击,护卫队战死二十六人,有十五名工作队员被滇北彝人掳走,其中有水电专家曹瑞芝;其他专家教授没有死亡,有四人负伤,其中包括土木专家李书田。

    这封电报把庄继华激怒了,你彝人仇杀,居然杀到我地工作队来了,庄继华大怒之下再度给龙云去电,提出四条,其一立刻释放被掳走的十五名工作队员;其二立刻退军,恢复会理地区地社会秩序;其三赔偿工作队的生命财产损失八百万;其四严惩带队袭击的彝人首领和滇军将领。

    给龙云的电报发出后,庄继华平静了一下,感到事情恐怕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龙云恐怕铁了心要在这里干一场。于是他又给重庆发挥电报,电令杜聿明再率领两万人立刻赶赴会理,同时电令宋云飞率领特种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德昌。

    做出这个安排后,庄继华把前段时间调到西昌的那个团连夜赶到德昌。

    随后李安定又来电。询问是否参战,庄继华回电讽刺他说,你不抵抗地话。看看滇军进城后会不会放过你们。

    李安定接到电报后就与范汉杰商议,范汉杰是军事指挥官,不过在庄继华设计的攀枝花权力体系中。他应该受李安定指挥。

    李安定被捕并差点被杀掉,当时在福建的范汉杰虽然不承担主要责任。可也要承担一点责任,只是李安定还不清楚罢了。

    但李安定知道,开发队受到前所未有地损失,他是要负责任的,庄继华现在虽然没提。但战后会怎么处理还不知道,现在他只有将功折罪了。

    “范大哥。你看我们怎么打?”李安定在平定刘扬叛乱之后就被蒋介石派到情报科,此后基本就没直接上战场,而范汉杰参加过北伐,又到德国受过训,军事经验远远超过李安定,所以具体指挥战斗的理所当然是他。

    “我去刘元塘那里问过了,他现在手上有五个团,禄劝和金沙江一战损失了大约一千人,我们有一个整旅,五千多人。我们两支部队加起来有一万多人。追来地滇军是孙渡指挥的六个旅,总兵力五万人。我们守住这个会理绰绰有余。”没有这么多人。”李安定摇头说:“滇军地编制一旅人数为七千多人,龙云总共有八个旅,其中两个旅还是去年和今年新编的,另外有二十几个保安团,这些保安团的战斗力比较低。龙云不可能不要昆明了吧,所以来的最多不过六个旅,扣除禄劝战斗和江边战斗的伤亡,正规军不会超过四万人。”

    范汉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即明白:“不愧是搞特工的,这些情报都探查清楚了。”

    “我来地时候,文革让我注意收集西康和云南的情报,他恐怕那时就担心要出事,可惜..”李安定叹口气:“要不是两广闹事,已经到大理的中央军就不会出滇了,要是他们在,给龙云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闹事。”

    李安定到会理后,煞费苦心的在西昌和昆明各部署了一个情报网,只是在云南没能打入最上层,龙云最信任的都是他的彝人兄弟,可即便这样也获取了不少云南的情报。

    范汉杰看李安定的情绪低沉,知道他对开发队的损失耿耿于怀,再加上对他心存歉疚便劝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尽力打好这一仗,文革那里,到时候我去说。”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其实你已经尽力了,我们收缩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陈光藻败得更快,这个混蛋。开发队分布范围又这么大,要想及时回到城里,根本不可能。”

    李安定摇头说:“范大哥,多谢了,我还是有责任地,我不该让他们去自家,我应该想到,这次地事情是自家闹起来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家,我疏忽了。”

    李安定说到这里非常难过,他想起这两年地经历,好容易从死牢中逃出来,被发配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可厄运最终还是找到他。

    “你在这偏僻的地方干了快两年,攀枝花项目进展顺利,你是有大功劳的,”

    范汉杰的话还没说完,李安定就打断他的话:“原来我以为是发配,可到这里才知道,文革是委我重任,一年投资数百万,调配的人力近十万,这是一个辉煌的工程,可现在….,范大哥,我真是无颜见他。”

    范汉杰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拍拍李安定的肩头:“问个不是不讲理的人,先打好这一仗,开发队的精华可都在这里,要是守不住会理,开发队可就全军覆灭了,那时我们就只能自己割自己的脑袋了。”

    “不会,”李安定眼睛通红:“那时我的脑袋肯定已经被那些黑骨头割走了。”

    城外已经出现滇军,刘元塘在指挥部里召集手下的旅团长们商议如何守城,这些旅团长们心中惶恐,他们清楚,刘文辉的主力都已经调到这里来了,家里看家的只剩下一个旅,根本没有兵力为他们解围,于是他们要求立刻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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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七)

    刘元塘当机立断决定趁滇军的包围圈还不够严密的时候立刻走,但何超反对。何超是最后几个从金沙江对岸逃过来的人,手臂上还中了一枪,不过他的行为让他在这两个旅中的威望大增,他反对的理由很简单,陈光藻走了,滇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安恩溥模范旅在追他,安恩溥追到那里他们并不知道,也就是说从会理到德昌这段路上到底有多少滇军他们也不知道,因此与其冒险出城,不如就地坚守。

    “坚守会理看上去是冒险,可是会理城内我们有六个团,另外,我们不是没有外来救援,西南开发队在城内还有一个支队,我们合兵一处就有一万多人,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救援,老总那里虽然没兵了,可西南开发队有哇,庄队长绝不会看着他的护卫队和开发队被滇军围歼,所以坚守会理看上去风险挺大,实际风险很小。”

    何超的分析让想立刻走的声音小下去了,而从重庆回来的几个副团长转变态度,开始支持坚守待援,刘元塘的态度也变得游移不定,李安定和范汉杰一起赶到指挥部,李安定告诉刘元塘他们决定与刘元塘一起坚守会理。

    “我们有一个旅六千多人的兵力,”范汉杰冷静的说:“追来的滇军也就四万人左右,防守以一抵四,兵力上应该差距不大,更主要的是,庄队长正在组织援兵,我们只要守上半个月,援兵就会到。”

    范汉杰当然没说实话。看得见的援兵只有西昌的一个团,其他援兵要从重庆调来,西康地道路建设是整个四川,除了川北通南巴外最差的。只有一条会理-德昌-西昌-雅安-成都的主干道可以通行汽车,而且这条线还是前年决定开发攀枝花后,这两年内修建的。庄继华每次看到这条路就想骂刘文辉贪污了他地修路款,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要让这些军阀不贪污,恐怕只有太阳从西边出来。

    两万军队要从重庆到成都绕这么大一圈子过来,怎么也要大半个月,现在正是雨季,如果再遇上塌方什么的。恐怕一个月也到不了。

    但范汉杰的话却让刘元塘等人感到了希望,何超立刻表示应该留下来。同时他警告一旦出城受到攻击,士兵逃命心切,很可能部队会就此散去,后果不堪设想。

    何超地话让倾向留下来的人更多了,这是庄继华地一道电令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庄继华的电报是给范汉杰和刘元塘的,在电报里他首先告诉刘元塘,大凉山地区的所有川军归他指挥,从现在起其他人包括刘文辉的命令都不算数;他任命范汉杰为会理守备司令,刘元塘为副司令。他们必须守住会理。会理失守惟他们二人是问。

    这下不需要再议了,刘元塘立刻表示接受庄继华地命令。服从范汉杰的指挥。范汉杰也不废话了,他立刻任命何超为参谋长,护卫队地参谋长韦应农(黄埔三期)担任副参谋长,随后就开始讨论不防问题。

    “会理是个小县城,一万多人全缩在城里挨打不还手,这样不行,城北的宝林山是全城制高点,必须予以控制,这由护卫队两个团执行,剩下一个支队(相当于团)守卫北门,刘旅长,你和杨旅长控制其他三个门。”

    “好,”刘元塘立刻答应,城外的山距城四里,滇军不同于红军,红军没有炮,占领这个山头功效不大,但滇军是有炮的,若把炮架在山上,对城内的威胁极大。

    于是其余三个门也各放一个团,留下一个团和旅直属部队为预备队,护卫队的旅直属部队也留作预备队,炮兵在城内制高点设置阵地。

    范汉杰亲自指挥三个支队的护卫队员向宝林上发起进攻,由于不知道山上有多少滇军,他把部队分成三股,一个支队从正面进攻,一个支队又分成两路从左右向山上猛插,剩下一个团作为警戒部队,随时准备抗击滇军的反扑。

    部队的攻击速度很快,顺利拿下山脚几个小山包后,马不停蹄的向山顶冲锋,山上地滇军士兵火力不是很强,但极为顽强,尽管护卫队地炮火猛烈,但滇军士兵依然不退,攻击部队被压制在山腰。

    负责正面进攻的支队是从胡宗南那里挖过来地王国斌,庄继华的老一师嫡系。他是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团长,从牛行一直打到川北,打了无数恶仗苦仗,将这样一个山头居然拿不下来,顿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的带着炮兵跑到最前面的山炮,然后架起炮就往山上轰,命令突击队追着炮点往上冲。

    这一下守在山上的滇军受不住了,突击队一个冲锋就拿下主峰,山顶的滇军乱纷纷完善、下退,王国斌还不肯罢休,指挥部队就追,将大部分滇军歼灭,这才满意而归。

    从左右两侧上去的两支部队,没什么事,于是转身攻下两侧的小山峰,与主峰形成互为犄角的防御阵线。

    刘元塘还在城内指挥不防,他没想到护卫既然这么轻松的就拿下了宝林山,不但拿下来,还抓获一百多俘虏,这下他才清楚护卫队的战斗力之强。审问俘虏才知道,守卫宝林山的是滇军安恩溥模范旅的一个加强连,安恩溥率领主力追击陈光藻去了,而孙渡指挥的滇军主力还没到。这个结果让范汉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滇军居然脱节这么远。

    孙渡没到是因为他不想到,他不愿意深入西康攻击会理,强渡金沙江之后,他就向昆明的龙云去电,建议不要进攻会理,只对黎溪的自家进行打击,打完以后立刻收兵,避免与在西南开发队发生冲突。

    可龙云不同意,他认为冲突时刘文辉挑起来,必须攻下会理以震慑刘文辉,至于西南开发队,不就是几个护卫队吗,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蒋介石现在想的是让他出击广西,不会怎么样的他的。

    但孙渡接到龙云的电报后,还是不同意,认为这样下去毁于西南开发队,进而与中央冲突,最好还是不打会理;他提醒龙云注意,从几场小的冲突来看,西南开发队的战斗力并不弱,而且大军一旦渡江,就是背水列阵,一旦攻击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龙云暴怒了,他的回电很是严厉,严厉斥责孙渡为何长别人的威风,是不是与蒋介石有了勾连之后,不在把他这个省主席放在眼里了?最后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愿意指挥部队进攻会理,可以把指挥权交给安恩溥。

    孙渡无法,只好向北开进,不过他还是很小心的留下一个旅在皎平渡架桥,然后才率领剩下的三个旅北上,这样一耽误,与追击的安恩溥之间就落下一天的行程。

    而安恩溥击溃陈光藻之后,就催促孙渡进兵,可孙渡那会正与龙云纠缠不清,安恩溥干脆自己带兵追上去了,到了会理,发现四门紧闭,刘元塘已经退守会理了,他判断刘元塘不会出城,于是大胆的留下一个加强连守住宝林山,自己带兵继续北追,可没想到,会理城内的护卫队居然有整整三个团,火力装备和训练水平远超二十四军,这一个加强连给人塞牙缝都还不够。

    范汉杰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以为孙渡应该是全军而到,没想到只有安恩溥一个旅,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出门迎战,不说全歼,彻底击溃龙云的宝贝心尖,龙云恐怕就得老老实的了,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

    龙云强令孙渡北上之后,庄继华的电报也到了,面对庄继华的条件,龙云气得七窍生烟,这简直欺人太甚,彝人有掳人的习惯,你向我要人可以,但赔偿居然高达八百万,还要惩处将领,你把我龙云看成什么了。

    龙云狂怒之下也不给庄继华回电,直接电令孙渡,立刻向会理进攻,三天内拿下会理,否则军法从事,孙渡再也不敢耽误加快速度,赶到会理城下,不过他还是来晚了,宝林山已经被护卫队拿下了,与会理城形成掎角之势。

    第一次传来的会理被围时候被证明有所夸大,庄继华在德昌接到狼狈逃回的陈光藻,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庄继华差点就想把他当场枪毙了,不过他还是压了压火,命令他立刻收拢部队,准备固守德昌,但庄继华看着他的那些丧魂落魄的士兵,心中完全没有把握,直到晚上西昌的护卫队赶到,他才稍微有点放心。

    现在就反攻会理肯定不现实,只有等杜聿明率领的主力部队什么时候到了。

    庄继华的电报被胡瑛知道后,他与周钟岳、卢汉等人慌忙赶到五华山,坚决要求龙云停止在会理的军事行动。

    “志舟,庄文革不好惹,”胡瑛苦口婆心的劝道:“他能在四川那么复杂的地方站住脚绝非偶然,如果他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刘湘他们会那么轻松的把重庆交给他?我们对他了解太少,要慎重!”

    “表哥,胡老说得对,就算最后两条我们不同意,但人可以马上放回去,部队可以先撤回来,何况我们还可以驻军于皎平渡附近,这样也可以避免出兵广西。”卢汉也不赞成这次出兵西康,他认为四川的军力很强,刘湘和刘文辉虽然有矛盾,可他们毕竟是叔侄,刘文辉真要有难,刘湘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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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出生,在美国长大,嗯,好吧,好吧,就是穿越这样的老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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