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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时糊涂     民国投机者txt下载     民国投机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六节 南京戏(二)

    “校长时常教导我们,忠孝节义;忠,是要忠于国家,忠于领袖;节,为官员职守气节,不贪污,不纳妾,以公忠勤勉任事,义之所在,虽万死而不辞;今张杨举逆,领袖蒙尘;我们若张皇失措,法度全无,高兴的只能是张杨逆贼,只有举义旗严法度平叛乱,维护国家之威望,才不负校长往日之教诲。”贺衷寒含泪慷慨而言。

    张治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贺衷寒站在国家的高度上句句扣死大义的名分,让他感到很难辩驳,宋美龄见张治中被贺衷寒挡了回来,便缓缓的插话道:“君山,你说的没错,可是平叛有几种平法,必须依据条件不同来定,今日日寇日夜窥视,国家危亡,能大动干戈吗?今日的中国离得开委员长的领导吗?君山你要三思而行。”

    宋美龄的话里劝谏的味道十分浓厚,贺衷寒刚才与张治中的对话表明,他已经有了完整系统的理论策略,而且她现他可以依靠掌握的蓝衣社团体,可以干涉国家的任何决策,这是蓝衣社的特性决定的,它不是一个正规的组织机构,而是超越国家机构的政治团体,成员遍及党政军,一旦这些成员认为蓝衣社高于政府机构,后果就变得十分严重,宋美龄这时现杨永泰以前唠叨的是很有道理的。

    “师母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张杨作乱,其依靠就是他们手上的二十万军队,只要消灭了他们的军队,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如此校长地安全就能保证。”贺衷寒恭恭敬敬的对宋美龄说,可宋美龄却没从他语气现任何要按照她的话行动的迹象。

    蓝衣社地干部很快就重新聚集在朝天宫,这段非常时期,蓝衣社的干部们都保持着高度紧张。与朝天宫地联系再不像昨天那样松懈,邓文仪的召集令一下。他们就立刻赶到朝天宫,将那个不大的会议室塞得满满的。

    “你们都是委员长地学生,”宋美龄扫视这些被蒋介石视为骨干的黄埔精英,她的左边是贺衷寒右边是孔祥熙。而张治中已经离开,他在贺衷寒讲完之后就告辞回校了,她心里清楚这是回去阻止教导总队开拔,贺衷寒的态度已经表明,张治中无法制止他,倒不如让他回去。阻止教导总队:“张杨作乱,委员长被扣;如何处置不但关乎委员长的安全,也关乎国家民族的命运。委员长地安全自不待言,为什么说关乎国家民族命运呢?今日中国的局势,外有日本虎视眈眈,去年日本策动华北自治,在政府的反击下没有得逞,可他们不会放弃还会继续。外患如此严重。而内忧依然激烈,今年两广叛乱。川滇纠纷,学生游行罢课。共C党依然阴谋颠覆政府,天灾不断,国事艰难,全赖委员长苦心经营,方为此至今。”

    宋美龄娓娓道来,语气十分温和,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训话,更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谈心。

    “民国14年,孙总理去世后,党内军内国内顿失核心,民国17年北伐成功后,委员长的核心地位才逐渐显现,又经过近十年的征战,这个核心才得以巩固,今天这个核心若消失了,国家就会陷入一遍混乱,国家就会分裂,诸位同学,你们很多是从广州就追随委员长,这十余年来,国家之事你们都是亲身经历的,从九一八的举国混乱,到今天国家之事已经基本走上正轨,共C党实力大为削弱,国内军阀大多平定,中央政府地威望从未有如此之高,可是在这个威望从何而来?我以为一大半要系与委员长身上,一旦委员长有失,中央政府威信将大为削弱,各地叛乱立时就可能生。

    今天举国要求抗战,而不希望内战,东北军西北军总兵力有二十余万,再加上共C党军队,总兵力可以达到三十万,地盘远远超过前年地江西;如果付诸军事行动,内战就将延绵不绝,我们拿什么去抵抗日本人?

    真正是这些因素,所以我主张和平解西安事件,消弭内战。我相信国民会支持我的。

    最后宋美龄又动感情地说:“委员长一向把你们看做他的子女,对你们关爱有加,从黄埔到今天,他教育培养了你们,今天他遭遇此事变,你们正应该遵循他往日地教导,把国家民族的大义放在心中。委员长同意全**队政权的功绩无人可以否认,民众会时刻记在心中,他创的新生活运动,更是对推进国人精神建设有积极的作用,你们既然是他的忠实信徒,就应该努力推进这项运动,将其奉为终身信念。我深信,西安的叛逆们,当目睹他们的行为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应时,必然会幡然醒悟,痛恨前非,反痛悔,自当开启其自新之路;我绝不是为叛逆开脱;他们的行为也无从开脱,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叛逆们明白,其妄动对国家的影响是多么可怕,使他们及时醒悟,自赎其罪。如此则国家免除刀兵之灾,黎民免除战乱之厄。”

    迎接宋美龄地长篇大论地是一遍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支持。也没有一个人开口反对;蓝衣社地干部们只是沉默地望着宋美龄。宋美龄明显感到一种反对地情绪在蔓延。她明白了。若不是顾及到她这个师母身份。恐怕有许多人就会当场反驳。现在他们是以沉默表示意见。

    宋美龄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孔祥熙在她耳边低声说:“时间不早了。还得参加联席会议。我们走吧。”

    显然孔祥熙也感受到会议室里压抑地抗议。宋美龄无奈地点点头。扬声道:“我期待你们支持我。我希望你们能从国家民族地利益。从长远考虑。然后再做出你们地决定。”

    宋美龄说完后瞟了眼旁边地贺衷寒。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宋美龄在心中轻轻叹口气。她知道贺衷寒已经决意一意孤行了。

    目送宋美龄离开后。贺衷寒就宣布散会。所有人该干什么搞什么去。按既定策略去办。他自己却和邓文仪一起返身回屋。

    “君山。刚才你一个劲递眼色。师母在。我不好问。现在师母反对。我们怎么办?”刚关上门邓文仪就有点紧张地问道。

    贺衷寒淡淡一笑,完全没有刚才会上地沉重,他若无其事的瞟了眼邓文仪:“这有什么,师母是过于关心校长地安全了。她没想过,若一味示弱,校长反而回不来,政府的威望反会受到重创,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何健韩复渠之辈就会趁机而起,那是局面立时就会不可收拾,只有像我们这样既能维护国家法度、政府威望,又能把校长救回来。雪冰。这可是擎天之功。”

    邓文仪若有所思的看着贺衷寒,他们是老朋友了。贺衷寒虽然没说,可前前后后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全表明了他地意思。蒋介石回来,则有勤王之功;回不来,则可以以此向新政府讨价还价,甚至可以组成蓝衣社政府。

    “昨天联系会议的结果你知道吗?”邓文仪问道。

    “知道,”贺衷寒说:“我正想与你商议此事,我有个想法,把何应钦推出来,让他来充当主战派旗帜,你认为如何?”

    邓文仪想想后说:“我看行,他是军政部长,在黄埔同学中威望也高,可以指挥黄埔同学平叛。”

    得到邓文仪的支持后,贺衷寒有些兴奋的说:“我们以黄埔同学会的名义个声明,拥护何应钦担任讨逆军总指挥,另外再个告民众书。”

    “声明好说,何总教官是我们黄埔老师,支持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告民众书….”

    “我来写。”贺衷寒打断邓文仪地话。

    他说完之后回到办公室,半个小时不到一篇《敬告民众书》就出炉了,在这份《敬告民众书》中,他先把蒋介石的形象无限抬高:“…….全党革命同志与全国革命同胞,誓死以求贯彻其(蒋介石)主张,服膺其教训,遵循其意志,挥其精神,而与党国之叛徒绝不共戴一天于此世也……。”

    然后贬低张学良杨虎城的人格和家世:“就其一己平日观念之复杂,行为之放荡,生活之浪漫,习惯之堕落,……不无土匪之遗传。”

    最后又吹捧蒋介石,把他定位在“神”的位置上:“深知领袖只知爱护党国之自由与生命,从未尝顾及其一己之自由和生命……”

    邓文仪看后对其文笔大为佩服,但却有些担心:“君山,这样写行吗?”

    邓文仪有此一问是因为他看懂了这攻击加吹捧的后面是什么,对张杨的攻击很可能激怒张杨,对蒋介石的吹捧,让他无法与张杨达成妥协,最后不得不以身殉职。

    “校长的教诲我们一日不可忘。”贺衷寒淡淡地说,他没容邓文仪继续下去便说:“动蓝衣社地同仁牵制,越多越好,去了外地的,电报转达,然后让他们明确表态签字与否。我去见何婆婆,你留在朝天宫把总,记住,这几天,我们之一必须有一个在朝天宫,我出去,你就得在;反之我就得留下。”

    邓文仪明白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贺衷寒在向他表示亲近,他们不但是黄埔同学也是湖南老乡,这个时候自然要同心协力。

    宋美龄走出朝天宫后轻轻叹口气,她感到情况越来越不妙了,黄埔系本是蒋介石最大支柱,可现在如果黄埔系都动摇了,她还能依靠谁呢?

    宋美龄的感觉很不好,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意识到蓝衣社居然会和何应钦走到一起,这两结合地力量居然是如此强大。

    下午联席会议再度开会,这次何应钦一反常态,先提出对张杨的讨伐令,他堂堂皇皇的大声疾呼,把矛头直接对准宋美龄:“中央不是没有实力平叛,而是有人阻挠,我想知道,张杨这样的叛逆都不能讨伐了,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讨伐呢?什么样的人才有罪呢?…”

    何应钦的话得到戴季陶的坚决支持:“我与委员长相交二十多年,从日本到今天,二十多年了,论情谊,在座的谁能与我相比,我难道不想他安全回来吗?但是国家威望高于个人生命,普通人如此,国家领袖亦如此!……。”

    当贺衷寒等蓝衣社中央委员也上台表态支持武力讨伐,这下宋美龄再也按耐不住了,她站起来要求言,可是让她惊讶的是,她的要求居然没被接受,主持会议的何应钦很客气的说:“蒋夫人,这里是党政军联席会议,有代表认为,您的身份既非党的中央代表,也不是行政院人员,您不适合在这个会上言。”

    宋美龄气得脸色苍白,她毫不示弱的大声说:“我是以一个普通国民的身份来言的!我想请中央和政府听听来自普通国民的呼声!”

    她说着就快步走向主席台,,何应钦无可奈何。

    “诸位代表,讨伐令一下,就意味着关上了和谈的大门,内战就会再度爆,中华民众何辜,陕西民众何辜,要受此兵灾,”宋美龄包含热泪的大声疾呼:“诸公,慎用你们手中的权力,和平没有绝望之时不要拒绝和平!”

    宋美龄轻轻擦干眼泪然后郑重的宣布:“我已经请端纳先生赴西安,当他回来时,我就会去西安。”

    会场上顿时大哗,包括戴季陶、居正这些主战派在内都纷纷过来劝她,不要做无谓的冒险,有人对她说西安现在秩序混乱,到处是抢劫,张学良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还有人告诉她不要再给张杨送去一个人质,让张杨对一件对付委员长的武器。

    宋美龄毫不退缩,更毫不畏惧,她大声的说:“欲纠正一切错误,唯有坚持我对上帝和全人类的信仰!”

    何应钦无可奈何的看到讨伐令再度被宋美龄阻止,他有点恼怒的看看贺衷寒,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个人都在暗处,把他们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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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六节 南京戏(三)

    宋美龄一行人的车在憩庐的院里一停下来,黄仁霖就迎上去,拉开车门,待宋美龄出来后他才轻声说:“四川刘湘、云南李烈钧和重庆杨永泰来电,支持夫人的主张。”

    宋美龄略微看他一眼,然后扭头对宋子文说:“看来你说对了。”

    宋子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甚至没有宽慰,他有些担忧的说:“我担心蓝衣社和何应钦还要搞小动作,他们现在的声势很盛。”

    提起蓝衣社,宋美龄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组织,这个组织不是政府机构,但却超越了政府机构,只有蒋介石能管得下来,上午的事情已经证明,她管不了他们。

    看到宋美龄为难的样子,宋子文安慰她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君山他们毕竟是介石的学生,或许只是年青莽撞。”

    宋美龄淡淡的摇头,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年青莽撞,庄继华的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他的态度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到今天西南方面没有出一丝异声,庄继华怎么讲西南诸将就怎么说。当年庄继华去四川时,蒋介石曾得意的对她说,四川要不了多久就拿下来了,自己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他有识人知明。

    宋子文脑海中却依然闪烁着贺衷寒嘴角的那丝笑意,他是什么意思呢?宽慰还是不屑,明天再说吧。

    “孙夫人从上海来电,她想要架飞机去西安,说服张杨放回委员长。”黄仁霖接着又说。

    “你说什么?”宋美龄又惊又喜,宋庆龄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当初去找宋庆龄,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还有个心照不宣的共识。宋庆龄与**甚至与共产国际有联系,找她的原因就是希望她能带话给**或共产国际,希望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太好了,”宋美龄忍不住叫道:“马上为二姐准备一架飞机。”

    宋子文犹豫下正要开口,黄仁霖却轻声道:“夫人,这事还是慎重些。”

    宋美龄扭头看着他。黄仁霖斟酌字句说:“张杨绝对不肯无条件释放委员长。而委员长对孙夫人一向不满。孙夫人去了西安。委员长那里….。如果能取得联系。端纳先生是最好地人选。他能获得委员长和张学良双方地信任。而且。孙夫人一旦过去。张杨要利用孙夫人地名望….。将来….。这是我一家之言。还是夫人做主吧。”

    黄仁霖吞吞吐吐地话中。宋美龄明白了。黄仁霖没说错。张学良和杨虎城绝对不会无条件释放蒋介石地。宋庆龄去也不可能说服张杨。否则张杨何以对部下交代;而宋庆龄绝对不是协调双方地最佳人选。蒋介石根本不信任她。而更大地危险在于。张杨和**要是利用宋庆龄。再像南昌兵变那样推举个主席什么地。事情就更不好控制了。

    “仁霖说地没错。与其让二姐去。不如让端纳去。”宋子文随即也明白黄仁霖地良苦用心。立刻表示支持。

    “那怎么回复呢?”宋美龄有些为难了。宋子文毫不犹豫地说:“我给二姐打电话。这事你就不管了。”

    不过宋氏兄妹这次失算了。他们忘记了那个心照不宣地东西。宋庆龄去西安绝对是有原因地。那个心照不宣地东西是存在地。她辞去肯定是带有某方面地指示。

    夜色再度笼罩了南京城。向失败了事变爆已经整整四十八小时了。政府在战和之间僵持不下。贺衷寒决定迈出关键一步。一道指令从朝天宫向外出。武汉、开封、重庆、广州、上海、北平;一场蓝衣社引导地主战狂飙在全国爆。

    十二月十四日,被西安事变震惊地全国各阶层开始作出反应,《大公报》在率先报道西安事变,蒋介石被扣的消息后,主编张季鸾又率先提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构想,他在当天的《西安事变之善后》一文中,公开要求东北军西北军将领向蒋介石请罪,立即恢复蒋介石的自由,要求中央政府克制,不要亲启战端。

    张季鸾的文章一表立刻获得宋美龄孔祥熙的支持,孔祥熙下令将当天的大公报复印十万份,宋美龄派空军在西安上空空投。

    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等公开责难张学良。在当时很有影响地胡适博士撰写了《叛逆张学良》一文,呼呈全国反对张学良;著名的历史学家傅斯年对张学良进行了少有地谩骂式攻击,说他“做起事来颇象土匪”。

    朱自清、闻一多、冯友兰等人表了“清华大学教授会为张学良叛变事声明”,谴责张学良“假抗日之美名,召亡国之实祸,破坏统一,罪恶昭著”。

    世界各国的声音也出现了,除了日本默不作声保持沉默外,欧美苏俄一致反对张学良杨虎城,意大利外长齐亚诺致电张学良说:“须知中华民国苟无蒋介石将军,则难于自存”,苏俄《真理报》公开在社论中指责张杨的举动“其目的乃是阻止中国之统一,表示:“帝国主义未必同意中国**取代蒋介石”,“西安事变时日本帝国主义的阴谋”。苏俄的言论让宋美龄等人大受鼓舞。

    但接下来,事情就开始走向反面,武汉各界举行大型示威游行,要求中央武力讨伐张杨,武汉警备司令部下令全城戒严,俞济时、丁炳权领衔湖北二十八名将领通电,要求迅速组建讨逆军,湖北军队枕戈待旦,随时听从中央指令;武汉十万民众举行示威游行,要求立刻讨伐西安。武汉蓝衣社表声明组建救国讨逆赴难团,自费前往陕西前线,一时应如云,以致武汉火车站严重阻塞。

    随后芜湖急电,芜湖社会各界通电全国,要求中央迅速平定西安叛乱;广州急电,广州各大学校停课,学生全部走上街头;从北平、福州、武汉、广州、一道道通电飞向丁家桥,席卷全国范围的抗议浪潮推动着丁家桥的天平向主战方向倾斜。

    下午,更大的主战浪潮在南京掀起,七百多名南京驻军下级军官在南京集合,他们排着整齐队伍,高举讨逆赴难地旗帜,走过南京地主要街道,然后向军政部递交请战书,一份用血写就的请战书。

    这些青年军人地血震惊了南京,南京妇女协会,海军官兵,南京新闻界,南京教育界,南京工商界,纷纷通电讨伐西安。第二天,五万南京童子军宣布组成“讨张服务团”,南京城内城墙上万的机关、团体、学校开始筹备召开“讨张靖难大会”,要组织二十万民众奔赴陕西战场。

    一份份通电冲击着丁家桥,也冲击着憩庐,宋美龄和宋子文焦虑不安,张学良在十四日来电同意端纳去西安,端纳当天就飞去西安,可是到今天还没消息传回来。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在憩庐地院子里停下来,车内推出辆座椅,张静江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仆人推着他走到门口。

    “静江先生,现在怎么办?”宋美龄象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见张静江就急忙迎过来。

    “夫人,别急,”张静江淡淡的说:“事情还没坏到那个地步。”

    宋子文苦笑一下,张静江似乎永远这样淡定,不过他能来已经算很对得起蒋介石了,当初蒋介石免去他浙江省主席,将他闲置一旁,差点让他退出政界,可今天他还是来了。

    “上海工商界要出一份通电,由阿德哥领衔,包括各银行、工商界的主要人士,支持夫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张静江的话很平静,可宋美龄却知道了张静江今天才到的原因。

    张静江在十二日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与虞洽卿联系,他们商定与庄继华保持步调一致,两人分头联系工商界头面人物、上海工部局,张静江和虞洽卿联手行动,包括杜月笙在内都得退避三舍,上海工商界新闻界立刻行动起来,报上充斥了和平解决的呼声,《申报》罕见的亲蒋更是震动文化界。

    “只要夫人一句话,上海银行公会就会拒绝政府公债,断了何应钦的军费。”张静江的神态依旧平静,口气却十分托大,不过宋子文却清楚,张静江是有这个能力的,工商银行这几年在上海放出的贷款高达一亿银元,兼并了上海三家银行,另外至少有七家银行是他的支持下渡过去年的财政困难。

    “暂时还不用,讨伐令还没下,暂时还不用撕破脸,”宋子文感激的插话道,现在加上他和孔家控制的中国、交通、农业三大银行,中国金融的命脉已经掌控在主和派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蓝衣社。”宋美龄提起这个组织就头痛,这股主张浪潮的源地在那,他们完全清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与其说是蓝衣社,不如说是贺衷寒和邓文仪。”张静江如无其事的笑了笑:“夫人你当年不在广州,所以不清楚,可子文应该清楚,三杰之上有双雄,要收拾三杰,就让双雄去吧。”

    张静江略带戏谑的表情让宋子文顿时醒悟,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黄埔的人还要靠黄埔来收拾,而现在能收拾住贺衷寒邓文仪的还能有谁呢?

    “小妹,把庄文革调到南京来。”宋子文郑重的建议道:“让他立刻坐飞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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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一)

    庄继华在当天下午接到宋美龄的电报,傍晚就登上去南京的飞机,飞机在武汉降落加油时,经历一场空中惊魂,好容易落到地面,飞行员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他告诉庄继华南京现在很混乱,机场也很混乱,中国夜间飞行保障一向很差,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飞行,上去容易下来难。

    从机场出来,庄继华决计走水路连夜赶往南京,他进了汉口却改了主意,在旅馆他给俞济时打了个电话,让俞济时立刻来见他。

    虽然在夜间,武汉的风暴依然持续升温,汉口城内到处是演讲的学生,“讨伐张学良”的口号此起彼伏,汉口车站挤满准备赴陕西的赴难团成员,他们情绪激动,斗志昂扬。

    俞济时的五十七师是在去年调到鄂西对付贺龙二六军团的,贺龙突围走上长征路后,他的部队就进驻武汉了。

    “文革,你怎么来了?”俞济时接到庄继华的电话时非常惊讶,现在这个时间他出现在武汉肯定不是来玩的。

    “怎么?你的部队要开拔?赶着去平叛?好大的功劳。”庄继华见俞济时行色匆匆,全副戎装,便调侃的说。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俞济时疑惑的看着庄继华。

    “良桢,我们相交有十二年了吧。”庄继华思索着说,俞济时十分疑惑,他不明白庄继华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他点点头说:“文革,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能办的我一定办。”

    “那好,给师母去电报,问问她,部队能不能开拔。”庄继华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判断。

    “问夫人?”俞济时有些迟疑的反问道:“部队开拔是军政部的命令,我的部队编入讨逆军第三纵队,命令我们立刻通过漫川关入陕南。夫人是不管军事的。”

    “听我的没错。”庄继华郑重的说:“南京地情况很复杂,夫人要我立刻去南京,主张讨伐的不一定是想救校长,良桢,这个时候可千万要稳住了,你想想战争能救出校长吗?”

    这席话让俞济时冷汗淋漓。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听到西安事变爆的消息后。他就下令部队做好出准备,摩拳擦掌的准备投入平叛救校长的战争中,可庄继华的话确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在南京城内,谁打着救校长地旗号而别有用心。我不知道,当我知道师母是真正要救校长地人,所以我选择了支持师母,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做。”庄继华面带忧虑地继续说道。

    俞济时是蒋介石的同乡,军校毕业后就一直在蒋介石身边工作,长期担任蒋介石的侍卫,是蒋介石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对蒋介石最忠诚地人之一。俞济时清楚自己的弱点,他对政治十分迟钝。正是这种迟钝限制了他的展。而他没想弥补这方面的缺陷,他对政治不感兴趣。就想当个军人。

    “我明白了,多谢提醒。”俞济时十分感激。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个时候要踏错一步将来就是万劫不复,他立刻抓起帽子准备回去,庄继华却补充道:“如果师母同意你去陕西,可是不是要展开进攻,你还是要斟酌的。”

    “你放心,到时候你给我电报。”俞济时丢下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这时清醒了,蒋介石不回南京,庄继华是不会离开南京的。

    “他能行吗?”宫绣画端来一杯茶问道,庄继华把俞济时叫来不单单是想说服俞济时,而是想通过俞济时说服湖北地区的将领,让湖北将领通电支持宋美龄,或控制住湖北军队,不让他们去陕西,最差结果也要争取到了陕西也不要开枪。

    “应该行吧,”庄继华叹口气,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良久又问:“云飞他们到了吗?”

    “你怎么啦?”宫绣画有点意外地看着庄继华,宋云飞从綦江回来地当天庄继华就秘密命令他带领两个分队秘密潜往南京,伺服待命,这个命令其他人不知道,宫绣画和伍子牛鲁瑞山是清楚的,除了宋云飞外,赵汉杰比他更早就悄悄出了,不过目地地却不是南京。

    “他们已经到了。”宫绣画见庄继华忧虑的神色,知道他心里焦虑,便简单地补充道。从下午出前收到电报,宋云飞他们已经抵达南京附近,还没有潜入南京城。

    “长官,我们是要在这里住下,还是找吴林普调条船?”伍子牛问道,他知道庄继华之所以在这里停留就是想见见俞济时,现在见过了,那么就不一定要继续停留了,现在上船,明天上午估计就能到达下关。

    “算了,大家休息吧,明天一早坐飞机走。”庄继华淡淡的说。

    第二天上午庄继华的飞机在南京降落,宋美龄派来的车早早的等在机场,庄继华一下飞机就钻进轿车中,轿车卷起一股尘土向城内飞快而去。

    “讨伐张学良!立即出兵陕西!”

    “严惩叛乱!”

    “张学良祸国殃民!杨虎城罪该万死!”来,轿车被迫停在路旁等候游行队伍过去,庄继华看着车窗外一张张年青面孔,这些年这样的场景见得实在太多。

    “文革,看到了吗,这几天都这样热闹,”黄仁霖苦笑着说。

    “中央有哪些决定?”庄继华看着车窗外,心里有些纳闷,贺衷寒这是怎么啦?这不是把所有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了吗?这是从政的大忌。

    “昨天晚上何应钦召开了紧急会议,夫人在会上再度阐述了和平解决的理由,可何应钦和戴季陶拒绝了,在他们支持下通过了讨伐令,何应钦正式担任讨逆军总司令,他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立刻将教导总队车运渭南前线。”黄仁霖打量庄继华,这几年他在蒋介石身边着实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但让他由衷佩服的就是这次。他是蒋介石身边的人,对高层的情况远比别人知道得多。可就连他都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时,庄继华就把宝压在了宋美龄身上,黄仁霖现在都还奇怪,庄继华怎么这么快就想到宋美龄了,到目前来看,这恐怕是最安全的策略。再也没有比这更安全地了。

    “嗯。”庄继华目无表情的哼了声。没有接口。黄仁霖接着说:“端纳先生,昨天从西安飞回洛阳,他给夫人打电话说张汉卿邀请夫人赴西安,昨天张学良也从西安打来电报。邀请夫人去西安,但联席会议不同意夫人去,而且夫人也担心南京的情况。”

    机会已经出来了,庄继华在心里暗自庆幸,宋美龄要走了,他就不可能来南京,不来南京就不能取得最大收益。当然这样的收益已经能让他满足了,不过有了南京之行,他的团体在将来就基本能保全。不会出太大问题。

    “海外有哪些新反应?日本说话了吗?”庄继华接着问。

    “没有。很奇怪,日本人这次一言不。不过戴笠有消息传来,日本大使秘密拜访过何应钦。谈了些什么还不知道。”黄仁霖一五一十,丝毫不隐瞒,也不嫌累赘,他清楚现在这个看上去还比较年青的将军现在是宋美龄最看重地人,为此不远千里把他叫到南京来。

    “日本人这次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庄继华微微一笑:“中国民众反感日本,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一表态,就会适得其反,所以干脆闷声不言,他们地实际目地是主战,这战端一开,校长就会没命,中国就会立时大乱。”

    黄仁霖苦笑下,但他也没说什么:“目前看来,欧美各国都是支持夫人,希望政府能和平解决此事,不过我很奇怪,为何苏俄也反对张学良?”

    “这不奇怪,”庄继华淡淡的说:“苏俄现在最大的忧虑在欧洲,日本占领东三省和热河、,内蒙古后,就与苏俄生直接联系,如果中国屈服或日本轻易占领中国,对苏俄来说是场灾难,将来欧洲一旦生战事,日本再全力进攻其远东,苏俄亡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斯大林最好的选择支持中国抗战,这是苏俄国家利益做出地选择,不是什么主义决定的。我估计共产国际也会给指示,让他们说服张杨,放校长回南京。”

    黄仁霖的身子顿时坐直了,伸长脖子,目光中露出惊喜:“这么说夫人去西安是可行的!”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庄继华笑了笑:“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张杨不会这样轻易送校长回来,他们拧着脑袋干了这一场,不为他们自己也得为他们的部下找点出路,所以这事还得谈。”

    黄仁霖又有些泄气,庄继华看着他微微摇头:“仁霖兄,这已经是很好的兆头了,有什么丧气的,事在人为,我相信校长可以平安回来。”

    “我也相信,”要是黄仁霖原来还有那么点疑惑的话,现在他也完全相信了,这时他仿佛想起什么:“对了,文革,今天早晨,中央和夫人同时收到邓演达领衔的通电,很意外地是邓演达居然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支持夫人主张,反对内战。这次他们转性了,斗了十年,委员长蒙难,原以为他们会趁机落井下石,没想到…。”

    庄继华听说这个消息,顿时兴奋起来,看来严重地话已经传过去了,邓演达他们开始转变策略了。

    “这很好解释,说明全国各阶层各党派都认识到目前最紧要的是抵御外辱,必须团结起来,共赴国难。”庄继华这回露出真心地笑容。

    两人慢慢谈着,等到了憩庐时,庄继华对南京的最新动态也大致都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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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二)

    从车上下来,庄继华看看院子,感觉落差太大,前几次来这里虽然不是人满为患,可院子里等待接见的和侍从秘书川流不息,可今天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卫士外再无其他人。庄继华在心中叹口气,人还未走,茶就凉了,等蒋介石回来后,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后悔。

    “仁霖兄,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庄继华等候师母召见。”庄继华在门厅外停下脚步对黄仁霖说。

    “没事,夫人吩咐过,你一到就请进,要不然我也不敢就这样带你来的。”黄仁霖心中更感佩服了,庄继华能有这句话说明他非常平静,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南京大部分人都认为蒋介石回不来了,时局动荡不宁,而庄继华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一方诸侯了,手上控制着三十多万军队,换一个人恐怕很难有这样平和的心态。

    “既然如此,仁霖兄请。”庄继华这才放心,他可不想现在给宋美龄留下什么坏印象。

    在憩庐的不但有宋美龄还有宋子文和张静江,但庄继华进来时,他们在围坐在小客厅里,眉宇间充满忧虑,从昨天到现在主战的声音铺天盖地,联席会议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向主战倾斜,宋美龄感到她对会议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弱了,她的信心越来越弱。

    “师母,宋先生,静江先生,”庄继华恭恭敬敬的逐个打招呼。

    “文革,来坐下,难得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宋美龄很有些感触,她没想到昨天下午的电报,庄继华今天就赶到了,与其他人相比,庄继华的忠诚毋庸置疑。

    “谢谢师母。”庄继华道声谢就坐在下。

    “文革,你对南京的情况都了解吗?”宋子文曾经与庄继华一起跑过广西,不过那已经十年以前的事了。可那时的情形他依然记忆犹新。

    “如果在来的路上没有生什么新事情,那仁霖兄就已经都告诉我了。”庄继华点头说道。

    宋子文不再开口,宋美龄左右看看却也没说话,屋子里暂时陷入沉默,张静江见状便略微清清嗓子说:“文革。联席会议向主战倾斜,连CC系也有部分人转而支持主战了,可这仗一旦打起来,前途堪舆呀。”

    “还有蓝衣社。”宋美龄插话道:“贺衷寒不知怎么想地。现在地这些主战声音全是他们搞出来地。”

    宋美龄地声音里包含着愤怒。她苦口婆心地劝解毫无作用。那些蓝衣社成员把她这个师母简直视若无睹。一味主战。居然还有脸口口声声说要救回校长。

    “当年杨畅青先生说蓝衣社会尾大不掉。看来还是他目光深远。”宋子文叹口气。目前这个形势他也束手无策。

    “我听说端纳先生回来了?”在路上听黄仁霖介绍情况时。庄继华心里已经有一套计划了。但他却先从端纳说起。

    “对昨天回地洛阳。”宋美龄接口道:“我打算让宋行长去洛阳见见端纳。如果可以地话。他就直接去西安。”

    “那就请宋行长即刻去洛阳。”庄继华看着宋子文说:“现在我们最重要地是取得与西安方面地联系。把南京地情况向校长报告。我建议师母在恰当地时候飞赴西安。”

    “你也赞成我去西安?”宋美龄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尽管她公开声称要去西安,但实际上她地内心也犹豫不决,她身边的人除了宋子文外,其他也都反对她去,包括她的大姐宋霭龄和姐夫孔祥熙。

    “是的,师母,我认为您必须去西安。校长意志坚定。若非想留着有用之身抗日。恐怕他老人家早已自绝,他绝不会与张杨妥协。绝不会与他们谈判,”庄继华向吹捧蒋介石几句。然后才说出自己的理由,然后叹口气说:“如果我可以说服校长的话,我倒愿意去;可惜我无法说服校长与张杨谈判,举国之内能说服校长的唯有师母一人,所以师母必须去。”

    宋美龄顿时犹如遇到知音,实际上她也担心这点,只不过不是什么留待有用之身,而是担心一旦与张杨妥协谈判,会对他的声名造成无可估量地损失,将来再无法统帅全国。

    “那我什么时候走?”话刚出口,宋美龄忽然又想到那讨伐令:“可若是何应钦坚持要打,我去了恐怕也是白搭。”

    “师母放心,”庄继华淡淡的说,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我有一个全盘计划,请师母,静江先生,宋行长参详。”

    “文革,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张静江皱眉说道,他知道宋美龄和宋子文已经束手无策了,而他昨天在会场上尽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说服那帮老朋友,讨伐令将下,和平眼看无望,他心中充满焦虑;可今天庄继华一进来,他就感到庄继华有办法了。

    “是,先生,”庄继华神色依然保持恭谨,这让宋子文有些意外,因为据他所知,工商银行的资本金完全来自庄继华,而张静江之所以能从悲观沮丧中焕第二次青春,也完全是因为庄继华,他们之间地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可庄继华对他依然保持一个晚辈的尊敬,仿佛是自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不是相反。如此看来庄继华的人品也远远超过外面那些人。宋子文现在忍不住替蒋介石庆幸起来。

    “我先分析一下南京城内主战的几股力量,”庄继华收起笑容郑重的说:“南京城内的势力可以分为几股,分别是何应钦、戴季陶、蓝衣社、冯玉祥朱培、汪精卫,其他的我们就不再提了,他们可以忽略不计。

    在我看来,除了何应钦和蓝衣社外,其他势力都不起关键作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军队,讨伐,平叛,先要有军队,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

    说到这里庄继华地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何应钦地目的虽然躲躲藏藏,但他想当军委会主席,如果校长有意外,他想统帅黄埔同学;而蓝衣社地目的….。”

    庄继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他脑子里迅速斟酌用词,他不想一下把贺衷寒邓文仪等人打死,特别是贺衷寒,毕竟有十年地情分在。

    “我以为,他们在投机,”庄继华终于选择了一个让之极感到不那么刺耳的用词,不过这个词一出口听到宋美龄轻轻的哼了声:“他们的想法是,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扩大蓝衣社的影响,进而把蓝衣社运动向全国进行更深入的推广,同时社会各界显示蓝衣社的力量,以增加蓝衣社对政府的影响力。”

    宋子文听到这里张张嘴,似乎要反驳庄继华的,可张静江却给他一个眼色,阻止他说话。庄继华继续说道:“看清楚他们的心思后,我们的对策就出来了;就是用蓝衣社去对抗何应钦。”

    用蓝衣社对抗何应钦?此言一出,宋美龄、宋子文和张静江都忍不住啊出声了,在他们看来,蓝衣社与何应钦已经快成一家人了,他们怎么可能互相争斗。庄继华冲他们笑了笑:“不用惊讶,这是完全可能的。你们想,在当今国内,能控制住蓝衣社的除了校长外还有谁?何应钦能不能控制蓝衣社?结论显然是不,何应钦根本控制不了蓝衣社,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何应钦控制不住蓝衣社,以他的性格,他就会放弃会退缩。何应钦的弱点就是没有坚强的信念,所以一旦何应钦现他没有能力控制蓝衣社时,就是他退却的开始。他一旦退却,军事行动必然陷入停滞。”

    “至于讨伐令,我是这样看这个问题的,”庄继华严肃的对宋美龄说:“张杨兵变,对国家威望来说是个严重的挑战,虽然与他和谈,和平解决此事,但一味示弱,张杨很可能得寸进尺,所以谈判归谈判,战争归战争,所以打是一定要打,但要掌握这个度。

    何应钦的军事部署我想会是这样的,胡宗南关麟征组成西方面军,桂永清从东面,经潼关,华阴、渭南,从西面攻击西安;俞济时部过漫川关,越终南山,从蓝田方向进攻西安,三面围攻。

    这部署归部署,可怎么打却是由前线将领指挥,我们就抓住前线将领。昨天我路过武汉时与良桢谈过,他这一路我们可以放心,西面的胡宗南我相信,他不会弃校长不顾,他这边我也放心,关麟征忠勇直率,但与何应钦关系较密切(因为他与陈诚关系紧张,所以一直走何应钦路线),不过他在甘肃天水一带,中间还隔着红军,而且他还胡宗南指挥下,所以他的作用不会很大。

    我的意见就是让良桢进漫川关,经商州,挺进到公王岭,策应桂永清;让桂永清放手打,打得越狠越好,让他一直打到渭南,不过,到此为止,一步不准出跨出渭南境。从渭南到西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一天就能打到西安城下,如此武力与谈判呼应,张杨不敢开高价。”

    庄继华这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特别是他对何应钦的分析,让宋美龄信心大增,蒋介石就曾经说过何应钦魄力不足,有干大事的心,却无干大事的胆,过于圆滑,看来这对师生对何应钦的认识相同,都是入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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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三)

    “文革,别太乐观了,”就在宋美龄准备开口时,张静江却忽然泼上一盆冷水:“你可能不知道,桂永清是何应钦的侄女婿,他要是在占领渭南后不停下脚步怎么办?他要直接冲向西安怎么办?另外你怎么保证蓝衣社不与何应钦合流?贺衷寒现在有点赤膊上阵的味道,他要是破罐子破摔,问题就麻烦了。”

    桂永清居然是何应钦的侄女婿,这倒是个新情况,庄继华有些意外,他沉默下来,宋子文忍不住说:“张治中可以控制教导总队,要不,让张治中代替桂永清。”

    “何应钦会答应吗?”张静江一句话就把宋子文驳回去了。

    三人这是都看着庄继华,宋美龄心里焦急,但张静江却阻止她问,庄继华的一些习惯他比较清楚,他看出庄继华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内心里正在激烈斗争。

    果然,庄继华在沉思良久之后长长的叹口气,他很沉重的对宋美龄说:“师母,有两个方案由您来决定,第一个,如果桂永清不服从命令,那就杀掉他;十二日我得知西安事变爆后,就派赵汉杰率三个特种分队,赶赴西安,昨天得到他们的消息,他们已经潜伏在终南山区,原本我是想找机会救出校长,现在看来,可以让他们执行些别的任务。第二个方案,密令在芜湖的宋希濂三十六师,向南京移动,同时密令俞济时监视桂永清;让张治中将军潜赴陕西,一旦桂永清不服从命令,就由张治中将军接管教导总队指挥权。另外,我在南京城内布置了两个特种分队五十二人,由宋云飞上校率领。”

    庄继华的语气很沉重,可其中的杀意却透着丝丝寒意,宋美龄三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好半天宋子文才说:“需要这样作吗?”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要的是校长回来,如果有人阻挠,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庄继华露出痛苦的神色。

    “如果委员长不能回来,你会怎么做?”宋美龄忽然低声问道。

    庄继华眼神复杂的看看宋美龄,良久才轻轻叹口气:“老实说我想过,如果校长不能回来,那我就只有先灭了刘湘他们,彻底控制西南三省。然后外联两广,与黄埔同学胡宗南宋希濂结成同盟,抗击日寇,可这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路,稍不留神,就会国破家亡。师母,校长必须回来,否则国家就会大乱,黄埔就会分裂。何应钦根本不可能取代校长,胡适先生有句话说得对,中国要想再形成一个校长这样的核心需要二十年,所以中国不能没有校长,抗战需要校长,他必须从西安回来。为了达到这个目地。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人挡杀人。我只能这样做,而且我坚信我没有做错。”

    庄继华决绝地神态让三人非常震动,但三人又有细微的不同,张静江眼睛眯了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宋美龄则是感动之极,宋子文却有些呆。

    “小妹。我去西安。”庄继华的话坚定了宋子文本有些犹豫的心:“我不想再等中央同意了。我立刻去西安,我要告诉张学良。他错了。”

    “我同意。”张静江立刻表示支持:“子文要尽快去西安。与张学良谈谈。不能等中央同意。他们肯定是要拖延地。”

    张静江说完之后又转头对庄继华说:“不过。蓝衣社不能等闲视之。不能放任他们挑动民众情绪。文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情绪很难控制。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必须把他们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静江先生说得对。”宋美龄也接口道:“我也有这种担心。蓝衣社这样做是在弄险。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庄继华想想后说:“要不我去找君山谈谈。”不过他又苦笑下:“不过。我不保证能说服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近十年没有共事了。”

    “这里能说服他地恐怕也只有你了。”宋美龄轻轻摇头苦笑下:“我这个师母他都不放在眼里。…..。尽人事安天命吧。”

    “夫人。戴笠求见。他地样子有些着急。好像有什么急事。”黄仁霖进来通报。

    宋美龄立刻想到蓝衣社又出事了,她立刻让戴笠进来,戴笠看到庄继华显然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在这里,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

    “夫人,蓝衣社决定今天午后在炮标大礼堂举行讨逆动员大会,参加是南京各部院各军种,周边驻军军官,共两千多人。”

    宋美龄怒气勃然而起,她拍案而起:“贺衷寒要做什么!我去问问她,他是想委员长死吗?”

    她刚走两步,电话铃急促响起,宋子文抓起电话刚听几句就脸色大变,他扭头对宋美龄说:“联席会议下了讨伐令。”

    宋美龄更加愤怒:“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子文、静江先生都是中央委员,为什么在他们不在场的情况下通过讨伐令?这是不合法地!”

    情况陡转直下,宋美龄和宋子文都有些慌了手脚,张静江和庄继华却还保持冷静,庄继华拦住宋美龄叫道:“夫人,冷静,讨伐令没什么,我们刚才不是说过了,讨伐令不要紧。”

    “美龄,”张静江破天荒叫起宋美龄的名字,按年龄他可以算是是宋美龄的长辈,其实就在宋美龄与蒋介石成婚前,宋美龄待他也是执晚辈礼:“镇静,没什么大不了。”

    宋子文这时也反应过来,他放下电话拨开庄继华,轻轻揽住宋美龄的肩头:“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幸好消息来得快,我们还有机会。”说完之后招呼庄继华他们:“大家坐,我们商议一下,戴笠你也坐下。”

    “师母面前那有学生的座位,学生还是站着吧。”戴笠依旧保持恭敬。

    “坐下吧。大家各抒己见。看看该怎么应对。”宋子文坚决提高戴笠的“待遇”,戴笠也只好坐了半个屁股,面对宋美龄,就像以前面对蒋介石一样。

    “文革,你说说,该怎么办。”宋美龄却招呼庄继华,想听听他的意见。

    庄继华抿了下嘴问戴笠:“雨农,你手下有没有亲信,值得托付秘密工作的人?”

    戴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庄继华默默地看着他,心里暗自称赞他地机巧,这次他站对队了,难怪蒋介石那么信任他。

    “师母,您写三封信,一封给俞济时,内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一封给宋希濂,告诉他南京城内可能有异常,让他警惕。不要跟着蓝衣社走;另外一封要模仿为校长笔迹,内容是撤销桂永清教导总队总队长职务,由张治中将军接管教导总队,然后把这封信交给张治中将军,让他立刻秘密赴潼关,时机一到。立刻接管教导总队指挥权。第三封信由宋行长送到张治中将军手中,他要问,可以把我们商议的,关于桂永清的内容告诉他,其他地一字不露;前两封信交给雨农,由他派人送到军中,我也会给宋希濂写封信。”

    “文革,你真要在南京大动干戈?”张静江满含忧虑,如果南京再响枪。事情可能就会完全失去控制。举国大乱就在眼前。

    “不,这只是预防。除非得到确实消息,校长已经遇害。南京才会响枪。害校长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庄继华平静中露出凶狠,透着强大的信心。

    “另外,待会师母去见何应钦,态度一定要强硬,你可以告诉他,你有西南三十万军队支持,他派去四川的何辑五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胡宗南不会支持他,陈诚的嫡系也不会支持他,他若要蛮干,您也别客气。师母您地目标是争取时间,等宋行长从西安回来,一切就好办了。”庄继华说到这里,稍微沉凝下说:“至于蓝衣社,我去一趟炮标大礼堂。”

    庄继华的这几条环环相扣,让宋美龄逼何应钦同意暂时停止军事行动,而他自己去说服贺衷寒,另外的保障措施更是釜底抽薪,杀机隐现。戴笠内心涌动起一种激情,他感到大任降临了。

    庄继华与戴笠一起走出憩庐的大门,他把戴笠拿到自己地车上,则是宋美龄临时从行政院调来归庄继华使用地车,关上车门庄继华对让伍子牛开车。

    “雨农,没看出来呀,你还挺有政治眼光。”庄继华看着戴笠淡淡一笑。

    “学长这是何意?”戴笠有点不解,他知道庄继华说的是他无条件站在宋美龄一边,可是他以为这是一种冒险,而且也是一种无奈,离开蒋介石他戴笠就什么也不是。

    庄继华笑笑:“我告诉你,这是次你做对了,黄埔同学中能像你这样看得清地还真的不多。”

    这时戴笠倒没想耍什么心眼,他平静又略有些紧张地说:“我是校长的学生,没有校长就没有我的今天,古语说主辱臣死,校长蒙尘,我难逃罪责,为师母分点忧,也是我为校长尽的最后一点力了。”

    庄继华摇摇头哈哈大笑,戴笠更加不解了,庄继华拍拍他的肩头:“雨农,你为校长效力的时间还长着呢,校长一定能安全回来,不过,雨农,你想不想立更大地功劳?”

    “学长,这是怎么说?”戴笠将信将疑的看着庄继华。

    “以后你就知道,等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不过你要想立更大的功劳,我给你出个主意,师母若去西安,你就陪她去。”庄继华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看上像是调侃。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戴笠还是不敢相信,他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你记住这个判断,张学良绝不会主动害校长,只要我们稳住南京,校长在西安就稳如泰山;既然校长安全,张杨当然不会动师母的随从,你也就是安全的。”庄继华的话让戴笠陷入沉思,渐渐地他地脸上露出笑容,可他还没开口,庄继华又说:“你把我的这个判断,转告寿山兄,告诉他千万要稳住,万不可起别样心思。”

    “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可能。”戴笠绝不相信。

    “我说话是有根据地,河南生的事,寿山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把我地这个意思转告寿山,他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他,校长对他的提携,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全看他今天怎么动了。”庄继华的语气十分平静。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你的话送到。”戴笠的神色严肃起来,庄继华把话说得这样重,让他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炮标大礼堂,是前清建筑,在中央军校旁边,距离憩庐不远,庄继华的车到时,大礼堂挤满了一身戎装的军人们,两千多武勇之士齐集大礼堂。

    白皙弧形墙面上挂着大幅蒋介石半身照,照片上的蒋介石威严的看着礼堂里面容严肃的军人们。

    大礼堂里庄严肃穆,军人们今天的着装与往日大不相同,腰间都围着一条白布带,门外吹来一阵寒风,厅堂里飘起一遍白色。

    “…..武装起来、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贺衷寒站在讲台上振臂高呼,两粒闪亮的金星,一条四等云麾勋章将他衬得十分威武,此刻他的眼中饱含泪水,脸上写满疲惫。

    “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两千多个喉咙喊出的声音冲出屋顶直上云霄,两千多军官神情激昂,恨不得一步跨到潼关,冲进西安。

    “说得好!”冲破云霄的声音刚刚消失,大礼堂门口就传来一声大喝,一个同样挂中将军衔的身影带着三个人踏入大礼堂。

    大部分校尉军官都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这个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大礼堂庄严肃穆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有些愤怒了,他们怒视着这个闯入,等待着台上党魁一声令下,就把他打出。

    但让他们惊讶的是,高军衔的将军却纷纷迎了上去,走在前面的就是他们视为第二精神领袖的邓文仪,而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明白了来的是谁。

    “文革,你来参加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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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四)

    对庄继华身边的那些人来说,庄继华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对这些黄埔后辈来说,庄继华就是一个传奇。黄埔时期的惊才绝艳,北伐路上的牛行奇迹,一遍**声中,却敢公开悼念共党好友,兵不血刃取下重庆,三万人能夺下云南,如此种种,莫不为他笼上层神秘面纱。

    今天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边向里走边与熟悉的人打招呼,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二期的老大哥们。而庄继华自己对三期以下也不熟悉,三期的还认识几个,四期以下基本一个不识。

    “君山,雪冰,你们这里排场好大,”到了台前庄继华对贺衷寒和邓文仪说。

    “张杨叛变,校长蒙尘,蓝衣社同仁莫不悲愤交织,同仇敌忾,讨伐叛逆。”庄继华一出现,贺衷寒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不知道庄继华的来意,但他却可以肯定是冲他们蓝衣社来的。他注意到,庄继华的用词是排场这个有点玩笑的词,这就更让他警惕了。

    “说得好,校长有危险,我们当学生的是该出力,不过,”庄继华看着贺衷寒和邓文仪似笑非笑的眨巴下眼睛,伸手把邓文仪身上的白布条拉下来:“这里好像缺了点东西,让我想想看是什么,…..,对了,花圈,对是花圈,,应该摆上两排花圈,把这条白布挂在那张画像的四周,这才像样。”

    庄继华用头指指蒋介石的巨幅画像,一听这话邓文仪有些生气了,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说:“文革,这个场合不要胡闹行吗?这是我们蓝衣社举行的誓师大会,校长还没死。”

    “我是在胡闹吗?”庄继华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你也知道校长还没死。”

    没容贺衷寒和邓文仪心惊肉跳,庄继华又说:“我想对黄埔同学说几句话,君山,可以吗?”

    “文革。你不是蓝衣社的成员….。”贺衷寒委婉的说。他不想让庄继华上台,但又不好强行阻止。

    “我想对黄埔同学说几句心里话,君山,怎么说我也是一期的大哥,”庄继华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老大哥对学弟们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说完之后,庄继华也不管贺衷寒是否同意了,他径自走上讲台,刚才流露出地那丝戏谑完全消失,代之而起地一种严正刚毅。台上的庄继华威严的扫视抬下的蓝衣社骨干们。他的眼光由近及远,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白布条,拿到眼前仔细查看,细细的纹路,摸上去手感很是舒适。庄继华大声问:“这是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地问题。但前排地一些将官地脸色有些白。开始躲避庄继华地眼光。庄继华冷冷地声音在大礼堂里回荡。

    “老百姓称它为孝带。是为死人带地。你们今天都带上了它。为谁带地?”庄继华大声厉问道。

    还是没人答话。谁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个只能心照不宣地问题。这里地每个人都明白。但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校长死了吗?”庄继华提高声音。他把他们不敢说地话。直接拿到台面上来:“你们现在就为他老人家披麻戴孝了。好呀!好呀!你们真是校长地好学生!”

    贺衷寒脸色阴霾。身体在轻微抖。他知道他犯了一个错。带上这条白布原本是为了表明心意。可庄继华这样一说。仿佛成了在咒蒋介石死。

    邓文仪见势不妙就想上去阻止庄继华。可旁边地戴笠却一把拉住他。邓文仪惊讶地扭头看着他。戴笠微微一笑低声说:“庄学长既然来了。就让他说吧。他手上可有三十万军队和西南两省地盘。”

    贺衷寒心念一动对邓文仪低声道:“等等,看他说什么。”

    “张杨叛乱。校长蒙尘,中外舆论惊骇莫名。我们作为校长的学生,于公于私都应该先想到如何将校长救出危境,可是如何救校长出危境呢?有两种方法,武力剿灭和和平谈判;武力主战,剿灭张杨,看上去好像天经地义。可是诸位,绑匪绑票还有撕票的可能,诸位一力主战,可曾想过张杨撕票?”

    又是一个尖锐之极的问题,庄继华把手中白布条往台下一扔,目光越冰冷,有人开始偷偷把白布条解下来,随后更多的人开始把白布条解下来。

    “校长教导我们忠孝节义,其中忠为,可什么是忠呢?校长早有明确教导,忠,就是忠于国家,忠于师长。先是忠于国家,其次才是忠于师长。很多主战地同学就是这样说的,国家高于师长,所以维护国家威望高于拯救校长生命,道理上说没错。”

    庄继华说到这里向下面扫视一眼,很多人都长舒口气,信心稍稍有些回复,可庄继华语气一转:“可是今天这种判断对吗?我看不对,为什么不对,是因为他们没看清今日中国的局势,外有倭寇窥视,内则军阀共匪尚存,若校长一去,他们立刻就会昌乱,广西李宗仁、山东韩复渠、山西阎锡山、湖南何健,他们对中央的混乱会熟视无睹?西北的张学良杨虎城共C党,他们就那么容易平定?江西剿匪,校长调动百万兵力,前后五次,花费五年时间,才把他们赶到西北,而他们的总兵力也不过区区十万人马;今天张杨加上共C党,总兵力高达三十万,占据陕西甘肃两省地盘,战略空间回旋极大。占领西安并不代表平叛胜利,张杨完全可以与共C党合兵一处,向陕北,向中蒙边界退却,那时他们背靠苏俄,立刻成为国家大患。内战将持续不停。内战一开,窥视一旁的倭寇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解开这一切的关键唯有一人,那就是校长,所以今天地忠,无论是忠于国家,还是忠于师长,落到实际行动上,就是支持和谈,消弭内战!”

    贺衷寒神色急剧变化,庄继华地分析虽然很粗略,但却难以辩驳,而他内心那层深埋的秘密仿佛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自从被免去蓝衣社书记长职务后,贺衷寒感到蒋介石对他地冷落,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经历过的是决然感觉不出来地,从外表看他依然担任军政部政训处处长的高官,军衔中将,在黄埔同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贺衷寒多次上的建议都被驳回,甚至不容他分辨,蒋介石也有快一年没见他了,而且他在蓝衣社的心腹干部都不同程度受到冷落。熟读史书的贺衷寒明白,他在政坛上恐怕到顶了,蒋介石虽然不会明着处置他,但会逐步削权,他很快就会成为南京政坛的过时人物。

    西安事变给了他一个机会,在他看来蒋介石很难回南京了。高举平叛旗帜,占据大义的高点,即便赌输了也不会一败涂地,蒋介石也无法处置他,最多不过把长痛变成短痛罢了。可一旦成功,他的政治生命将变得无限广阔,这是个一本万利的赌博。

    但庄继华亮明了态度,在黄埔同学中,庄继华可以说是他最忌惮的人,不仅仅有当年的因素,更多的是今天他手握的两省重兵,控制的两省地盘。

    任觉五去了重庆几天,却没有一点音信;西南两省从一开始就委婉主和,打的名义是支持宋美龄。但今天他们却一反常态,抛开所有面纱,**裸的公开通电,要求中央政府必须尊重宋美龄的意见,任何处置都必须以蒋介石活着回来为前提。

    更可怕的是,四川和云南以军事演习为名,刘湘邓锡侯所部向川陕边界集结,而杨森李家钰向川鄂边界集结,云南三十八军向贵州南部集结,六十军在滇桂边界部署了两个师。

    蓝衣社在其他各省展顺风顺水,可在重庆就是不行,滕杰率领重庆蓝衣社成员来电,明确反对武力讨伐,要求和平谈判,确保蒋介石平安回来。

    贺衷寒还想到一点,庄继华的态度一明了,以他在黄埔内的影响力,势必导致大批黄埔同学倒向主和一派,他对四期以下的影响力较小,可他对一二三期的影响力却很强,特别是一二期,而目前掌控中央军的大都是这些一二期同学,讨伐讨伐,他们若不战,他贺衷寒也没办法。

    桩桩件件如流星般从贺衷寒脑中划过,他忽然现,庄继华如同一座山般横在面前,跨不过这座山,他就永远登不上权力的顶峰。

    “文革,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邓文仪实在忍不住了,他挣脱戴笠的手,几步跨上讲台。

    “同志们!张杨叛乱,扣押领袖,乃国家之耻辱!”邓文仪涨红了脸,振臂大呼:“若对放任这样的宵小,则国家法纪当然无存,只有厉行讨伐,才能恢复中央威望。至于校长安危,我断言张杨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校长!他们的部下也会反对他们的行为!诸君,贪生怕死请走别路,升官财莫入此门;今天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

    要论公开辩论,两个邓文仪都不是庄继华的对手,庄继华多会抓机会,他不等台下有所反应,立刻大笑起来:“哈哈,雪冰兄的判断可真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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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五)

    “他们的部下会反对他们?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们跟着张杨兵变,没有他们的帮助,张杨岂敢策动兵变。东北军、西北军本质上是两个军阀集团,他们对长官的忠诚要远远超过对国家的忠诚!”庄继华愤慨的说。

    “大军压境,举国反对,对他们的内部是有些影响,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亲信部队,而校长的周围肯定密布这种亲信,

    邓文仪一上台,贺衷寒就知道糟了,心中暗自叫苦,这邓雪冰真是不自量力,这么多年了,火候还是那样浅,这不是平白给庄继华机会吗。

    贺衷寒缓缓走到庄继华身边,轻轻咳了声清清嗓子:“文革,你来得匆忙,对南京的情形不是很清楚,我们下去再聊。”

    庄继华轻轻摇头,正要答话,贺衷寒却大声对下面的将校说:“誓师大会到此结束,让我们高唱黄埔战歌,准备开赴平叛战场!”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贺衷寒领头大声高唱黄埔校歌,大礼堂内顿时响起雄壮的歌声。雄壮的声音将本有些消沉的士气再度振作,并随着歌声愈壮烈。

    “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慷慨悲壮之气在大礼堂内蔓延,脚边的白布带,在歌声中微微颤动。

    庄继华无奈的站在那,却紧闭着嘴,一言不,与两边的贺衷寒和邓文仪比较起来很有些怪异。贺衷寒这横插一刀,让他的胜利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他没能瓦解蓝衣社的主战之

    一曲歌毕,贺衷寒宣布散会,但留下了几十名将级军官,他给邓文仪递个眼色。让他陪着庄继华出去,而他要与将军们一同商议讨伐的军事部署,但庄继华却坚持要与他谈谈。

    “好吧,文革,我们换一个房间谈。雪冰,你和大家先讨论一下。”贺衷寒没法,只好与庄继华到作战室旁边的房间,两人将其他人都赶走,就剩他们俩在房间里。

    等所有人都走后。两人却反而沉默了,贺衷寒掏出一支烟,坐在那默默的抽着,庄继华心情也很烦闷,贺衷寒针对他耍地几个小手腕他心里门清,可是他不想他现在就完蛋,他还是想拉他一把,至少不让他跌得太狠,特别是他手下的那些力量。

    庄继华从贺衷寒那里要来一支烟。这个动作让贺衷寒很是惊讶。他知道庄继华从来不抽烟地。但他还是没先开口。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支烟。

    “还记得当年我们学校里吗?你和巫山、雪冰、扩大哥都喜欢抽烟。躲在厕所里抽。被邓主任和严老师抓住过几次。”庄继华靠在椅背上。把玩手中地香烟。望着那缕缭绕升起地烟雾。心中很是感慨。

    “你不抽烟。所以看我们地笑话。”贺衷寒心里也同样感慨。这些年国共分裂。当年地同学分道扬镳。这些还在意料之中。可庄继华不一样在广州。他们是朋友。曾经地密友。当年职位低贱之时。尚能戳力同心。今天都位居高位。却仍然免不了分道扬镳。想想就觉得事事弄人。

    “谁让你们都是烟鬼。”庄继华淡淡地说:“我就不知道抽烟有什么好。”

    “你就知道吃。每周去城里吃香喝辣。逍遥自在。”贺衷寒自嘲地说:“看着我们与巫山他们争来斗去。就像今天这样。”

    “争来斗去。这四个字说得好。注意之争可以只有靠历史去检验对错。可今天。君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庄继华地语调还是很慢。很慢。

    “我知道,救国救校长。”贺衷寒立刻接口道:“但你们却都以为我在害校长。可你们想过没有,仅仅靠谈判,即便把校长救出来,可校长的威望势必大损。一尊神倒下了,扶起来,还是神吗?”

    “这世界上有神吗?”庄继华仰头看着天花板,脖子搁在椅掾上,就像躺在床上。而贺衷寒也一样,一条腿搭在茶几上,身子却斜靠在沙上“读三国替古人担忧,这世界上是没有神的,从广州到现在,校长在重大决策上已经错了好几次,否则国事当不至如此糜烂。不过好在他老人家的对手犯了更多的错,所以校长能横扫群雄,到今日,中国一统的端倪已现,中央政府的威望日渐高涨,而校长更已成为中央政权地核心,不管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庄继华的声音飘渺,就像当初在军校里一样,躺在床上信口而言,不过他们的话题却比当年要严重多了。

    “中国是需要一尊神的,文革,我知道你相信美国那套三权分立,可实际上当下的中国并不能实行那套,老百姓需要明君清官,需要一尊神。”贺衷寒的语气也很淡。

    “君山,要神还是要分权,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不过今天,你真的错了,武力平叛将会让中国陷入内战泥潭中,再无余力抵抗外辱。”庄继华叹口气,他看出来了,贺衷寒已经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他注定要在其中输得一干二净。

    “我不这样看,日本逼迫虽急,可我们可以利用欧美对抗,况且中国地大物博,日本也不可能一口吞下,我们能争得数年缓冲就行了。”贺衷寒满不在乎的说道。

    “数年时间?你以为你还有数年时间?”庄继华嘲讽道:“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这里战端一开,华北立刻不稳,宋哲元得不到中央的支持他就会向日本人妥协,他地态度就会影响山东韩复渠和山西阎锡山,这一半天下就归了日本人了。”

    “文革,你的判断一向很准,但这次你错了。日本相广田弘毅明确宣布要改善日华关系,在他的任期内,不会生中日战争。”贺衷寒蛮有信心的说:“广田弘毅还能干三年,如果连任,就能干七年。”

    “一厢情愿。他要中途下台了呢?”庄继华淡淡一笑,脖子梗有点疼了,他把头抬起来,然后起身走了两步,又坐到沙上,学着贺衷寒的样,把腿放在茶几上。

    “他三月才上台,就算要下台,恐怕也要等上两年吧。两年时间足够了。”贺衷寒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看来,你是下决心要闹上一闹了。”庄继华语气变得很淡。

    贺衷寒没有答话,只是猛抽一口烟,然后又狠狠的把它喷出来;庄继华等了会,没听见他的声音,心知他心意已绝,便叹口气:“你不会成功地,我会阻止你的。”

    “怎么,你也要付诸武力?”贺衷寒嘴角露出一丝调侃。但口气却丝毫不差。

    “用不着出兵,君山,你相信吗?我不出一兵就能化解你的攻势,”庄继华随后又重重补充一句:“你最好相信。”

    “我信,”贺衷寒淡淡的说:“不过你既然提醒我了,那就给了我机会。”

    “是吗?”庄继华也同样淡淡的说:“那我就拭目以待,哦,对了,任觉五我派人陪他去歌乐山洗温泉了。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何辑五。”停顿一下,庄继华加重语气说:“君山你会输得很惨,收手吧。”

    “射出去的箭能停下来吗?”贺衷寒苦涩的说:“我不主战,何应钦一样会主战,戴季陶照样主战,校长蒙尘,他的学生却无一人主战,校长将来何以面对国民。何以面对全军将士。文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庄继华不打算再揭穿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他倒有心与他敞开心扉,大家坦率谈谈,可贺衷寒却处处设防,不留下一点话柄。他长长叹口气,该说地都说了,由他去闹吧:“君山。记住今天地话。相信今天的话,坚持今天地话。”

    庄继华离开之后。贺衷寒了会呆,想起邓文仪他们还在作战室等他。又急忙起身到作战室。邓文仪与将军们已经商谈出几条措施,正等他来拍板。

    “轰炸西安,好,立刻命令蒋坚忍执行。”贺衷寒点头称赞道:“命令桂永清立刻强渡渭水,进攻华县渭南。好,就这么办。”

    就在这时,庄继华的话有在他耳边萦绕,他犹豫一下便下了决断:“不过桂永清手上只有四万多人,张杨二逆在西安有近十万,加上共C党,总兵力超过十万,他地兵力薄弱了点。”

    “西面的胡宗南,还有南面的俞济时部都到了位置,是不是命令他们也同时起进攻。”邓文仪说道。

    “他们不会动的,刚才文革夸口,说他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化解我们地攻势,我看他肯定给良桢和寿山都打了招呼,他们可能不会动,指望不上他们了。”贺衷寒的声音充满忧虑,如果没有这两支部队的配合,桂永清就是孤军深入。

    邓文仪等人一下就愣住了,庄继华居然夸下如此海口,可转念一想,这些人却都释然了,以庄文革与他们的交情,再加上宋美龄的因素,胡宗南和俞济时很可能就不会再采取行动了。

    “雪冰,看来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部队,当年不该听校长的,不在带兵官中展成员是个失策呀。”贺衷寒叹口气,屋里陷入沉默,良久他才决断的说:“我们重新编练一个军,甲种军,干部都由蓝衣社成员充当。”

    这个决定太突兀了,邓文仪他们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场面显得有点冷,还是一个挂少将军衔的将军先兴奋起来:“如此最好,那就是名副其实地蓝衣军!”

    “对,对,组建一支蓝衣军,用法西斯主义构建一支军队,必将天下无敌!”

    “就由君山担任军长!我愿打先锋!”

    回复过来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神情既激动又兴奋。

    “君山,何部长会同意吗?若他不同意,这番号,装备,还有军饷,这些怎么解决呢?”邓文仪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我们去找他。”贺衷寒在内心其实有些瞧不起何应钦,总觉得他太优柔寡断了,他有些信心说服何应钦,给他一个军的番号。

    说干就干,贺衷寒带着几十名将军就向军政部去了,可他没想到,庄继华一离开就直接去了军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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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八节 说敬之(一)

    何应钦这些天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打固然能如他所愿,蒋介石若真的死了,黄埔第一人非他莫属,可打的后果难以预料。何应钦的军政素养可是相当高的,他早就看清楚了,他可以笼住黄埔系,但却没有足够的权威镇住中央,所以才这么的就决定请汪精卫回国。可最近生的事让他对笼住黄埔的信心也动摇了。

    重庆公开声明支持宋美龄后,原本对讨伐还比较积极的胡宗南和俞济时开始百般推脱,俞济时带兵到了终南山就不肯再向前走一步,胡宗南更是坐山观望,现在唯一在积极行动的是他侄女婿桂永清,他的部队行动迅速,前锋已经过了潼关。

    除了这点外,讨伐需要的军费也没有着落,孔祥熙和宋子文把持的财政部和中国银行,根本不给一分钱。戴季陶居正陈公博严词追问,孔祥熙推说财政缺口很大,今年的开支早已经用完,除非行特别债券,于是中央又紧急通过行特别债券的议案,可债券还没出炉,上海银行界齐声呼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除非蒋介石回来,否则不会购买一块钱的特别债券。

    除了国内外,各国政府的反应也让他烦恼,英美政府自不待言,他们早就明确表示,希望南京方面能和平解决;而日本政府虽没公开表意见,但私底下,日本大使已经数次来他家拜访,明确要求他坚决采取武力平定,最近一次居然裸的威胁,“若中国政府与张杨和谈,则大日本皇军绝不坐视”,这引起了他的警觉。

    何应钦虽说是南京政府内的亲日派,但却不是投降派,他认为中日国力差距太大,贸然开战只会导致更大的损失。现阶段最好卧薪尝胆,待国力增长之后再做恢复之举。

    日本人对中国的企图,何应钦是清楚的,所以日本政府做出这种表态往深里思索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和不寒而栗,因为这说明,日本政府根本不看好他在蒋介石之后能控制住中国政府,甚至不看好他能控制住中央军,也就是黄埔系统。

    就在上午联席会议通过讨伐令。任命他为讨伐军总司令,可联席会议还没结束,宋美龄就直接闯进会场,坚决要求暂时停止军事行动;她的提议受到张静江地支持,张静江同时还质疑这个决定的合法性,因此相当部分主和派代表没有到会。

    迫于宋美龄和张静江的强势,以及筹集军费的需要,何应钦答应二十日以前不动军事进攻。给宋美龄四天时间与西安谈判。好容易脱身回到军政部。准备召开讨伐军事会议,却接到庄继华求见的消息。

    “文革,你什么时候到南京的?”何应钦接到通报后,立刻把庄继华请进办公室。

    “今天上午,”庄继华的态度依旧保持恭敬:“师母让我来南京有事相商,我就来了。”

    何应钦一听脸色就冷下来了,他冷冷的说:“你胆子不小呀,换个时代,你这是私离职守。”

    “没那么严重吧,”庄继华却笑了笑:“我跟老师说地是实话。若是别人问,我的回答就是,西南开队的一批物资在上海出了问题,我是去解决这个,顺路路过南京。”

    “你总有理由,”何应钦淡淡的说:“说吧,有什么事?我的时间可紧得很,马上就有个会要开。”

    “我知道,讨伐西安的军事会议。”庄继华也平静的说。今天他不打算隐瞒态度:“不过老师,讨伐西安之举。学生以为要慎重。”

    庄继华说话之时眼光一直盯着何应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下。没有撞出火花就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西安方面地实力不弱,这仗一打起来不是一两年的事,”庄继华接着说到:“另外,我们逼迫愈急,张杨与共C党合流的速度也就愈快,西安事变生以来,张杨已经放弃延安等四五座县城,这些县城都被共C党接收了。除了西安以外,甘肃的于学忠尚有七八万人;老师仅凭桂永清的四万多人,能平定西安吗?”

    “除了桂永清外,我还布置了四路大军,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何应钦恢复了平静,他看出来了庄继华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他想看看庄继华到底有什么牌,依仗什么做苏秦张仪之举。

    “胡宗南算一路,俞济时算一路,关麟征勉强可以算一路,马鸿逵兄弟算一路,估计就是这些了吧。”庄继华无可无不可的替何应钦盘算道,何应钦心中苦笑,这正是他的计划,庄继华的军事才能依旧那么敏锐。但他没有答话,等庄继华继续往下说。

    可庄继华却并没有解释他会采取什么行动,而是转换话题:“讨伐西安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底线,这个底线就是校长安全回来,所以讨伐要掌握个度,要以战迫和。”

    “那张杨叛逆呢?”何应钦平静的问。

    “对他们地处置可以待校长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庄继华还是很平静。

    何应钦沉凝片刻,他知道庄继华肯定动了手脚,但庄继华既然不说,他也不问,有些东西还是埋在桌子底下,以免将来难以见面。

    “文革,重庆方面要尽快提供一批武器弹药,支持讨伐平叛。”何应钦说完之后紧盯着庄继华,看他怎么说。

    果然庄继华毫不犹豫的摇头说:“老师,这你得体谅我,四川方面整军,校长批准给他们更换装备,另外云南方面新成立的六十军和整编的原滇军三十八军,以及新成立的新101军都要装备,实在难以再提供装备了。”

    “整编?他们不是演习吗,那刘湘和邓锡侯、田颂尧的部队怎么在川北集结,说是要搞什么演习;杨森和李家钰去跑到川鄂边界搞演习,他们怎么又是整编了?”何应钦的语气中包含着讽刺。

    庄继华心说你不问我也要提这事,你真以为我手上的三十万大军事个摆设吗。他淡淡的说:“这是年初就定好地,参加演习地是已经整编了的部队,目地有两个,一是熟悉武器性能,另一个是针对一旦中日战争打响,陕西和湖北方向出现情况,川军如何迅速增援。”

    何应钦心中暗骂,恐怕不是针对将来的中日战争吧,而是针对现在地吧。但这话却不能明说,他淡淡的打个哈哈:“那云南的三十八军和六十军也是为这个的。”

    “老师说得没错。”庄继华一本正经的说,仿佛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你的胆子真是比天还大。”何应钦摇头说道:“他们的演习什么时候结束?校长从西安回来的时候?”

    “我不太清楚,刘湘他们的行动我管不着。”庄继华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师生没有打哑谜,只是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庄继华在答话中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支持讨伐西安,他控制和影响的西南势力也不会支持讨伐。相反,如果蒋介石出现意外,那么四川云南很可能就要独树一帜,庄继华的计划中恐怕还要拿下贵州,彻底关上西南的大门。

    何应钦把庄继华的底线探清了,但他的底线庄继华却没探出来。不过庄继华相信,他已经亮明态度,再加上胡宗南俞济时,以及明天宋希濂等人的通电,再加上孔祥熙宋子文在财政上的牵制,张静江联系的中央委员的攻击,必然加剧何应钦的犹豫彷徨,那时再行劝说,何应钦退让的可能性很大。

    “校长安危系于老师一念之间,不过分的说,国家安危系于老师一念之间,内战一起,国破家亡就在眼前,老师,历史将为你重重记下一笔,这一笔是好是坏,还请老师斟酌。”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要向何应钦告辞,可何应钦却轻轻摇头说:“以战迫和,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是政府的威望呢?校长回来后,如何保持他的威望,如何才能继续领导全国?外面日本人虎视眈眈,里面各地军阀蠢蠢欲动;共C党更是上下其手,时刻准备趁乱夺权。汪精卫、邓演达在海外,时刻没忘南京城内的这把椅子。若校长威望受损,将来怎么镇住这些乱源。我何尝不希望校长平安回来,可与张杨和谈是步险之又险的棋。”

    何应钦这几句话让庄继华对他刮目相看,一扫印象中唯唯诺诺的平庸形象。庄继华心中略有所悟,看来何应钦并非盯着蒋介石的位置,而是左右为难,这是他心中的结,必须替他解开这个结才能让他赞同以战迫和的策略。

    庄继华返身坐回何应钦的对面,郑重的看着何应钦说:“老师既然说了心里话,那学生就为老师分析一下,说得不对的地方,请老师指点。”

    何应钦很感兴趣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预测形势在黄埔是很有名的,可何应钦很少听他分析过预测全盘局势,前几年的长城抗战,庄继华做的也只是军事形势的分析。所以今天庄继华他要给何应钦分析分析,何应钦立刻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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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八节 说敬之(二)

    庄继华慢慢的的说:“实际上,我以为西安事变对校长的威望没有丝毫损失,相反,对校长威望却有提升。老师请看,自从校长被扣以来,北平、上海、南京、武汉各地出的声音,学界的学生、清华北大的教授,上海的工商界,连一向与校长作对的孙夫人,邓主任,都公开呼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孙夫人更是公开呼吁张杨无条件送校长回来,截止今天为止,各地实力派无一响应张杨,从北方的阎锡山、宋哲元、韩复渠,到南方的李宗仁、刘湘、何健,他们都表示支持中央政府,反对张杨兵变。在国际上包括苏俄在内,都支持校长,这一件件说明什么?说明全国各阶层已经形成共识,今日中国离不开校长的领导,校长是当之无愧的国家领袖。”

    “校长从西安回来后,国家政策将会转变,内战将逐渐停息,民族和解,全国各党派各阶层将联合起来,形成以校长为核心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校长领导下共赴国难。这将是一场长期艰苦的战争,而校长在领导这场关乎中华民族存亡的战争中,将会获得无上的威望。”

    “所以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将开启中华民族的新时期,一个全民族起来救亡图存的时期,一雪百年国耻的时期!中华民族将在血泊中重生!中华民族将在抗战中强大!庄继华越说越激动,何应钦却悚然动容,他想到了蒋介石回来后政权的稳定,但没想到西安事变将导致持续了十年的剿共政策的变化,不错张杨既然与共C党联手,那么和平谈判必然包括共C党,停止内战就包括停止剿共;蒋介石回来后不可能那么快就食言,改变国策停止剿共就成为必然;剿共既然停止,那么对日作战就必然成为新的国策。而在这个国策下,宋美龄、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等蒋介石的反对派。也就会与蒋介石和解,在这股和解的浪潮下,蒋介石的威望将被推到一个新的高峰。

    何应钦不得不表示叹服,难怪蒋介石对庄继华如此器重,走了几年还是念念不忘,一听说他出现在上海,立刻亲自去电,然后就不管不顾的重用了。他在心里认可了庄继华地分析,不过他还有几个疑问。

    “你就那么确定校长会改变国策吗?”

    “毫无疑问。****校长性格刚烈,但师母能劝动他。”庄继华的心情稍稍恢复平静,脸上依然微微泛红。

    “看来西安事变之后,中国就要大变了。”何应钦站起来望着西边深思道。

    “它将是中国历史的一道分水岭。”庄继华也睡着何应钦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老师,下决心吧,以战迫和。“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有办法了?”何应钦头都没回的问道。

    “是的,包括桂永清这一路。”庄继华平静的说,其实何应钦的这五路,也只有桂永清这一路会真正采取行动,只要瓦解了这一路,何应钦组织的攻势就被彻底瓦解了,但庄继华却不能说他要采取地方式,那是要杀人的。而且杀的是何应钦的侄女婿,他的一期同学。

    “黄埔双雄,到底是黄埔双雄,”何应钦淡淡的问:“我同意以战迫和。但你认为怎么才能达到以战迫和呢?”

    “以胡宗南、俞济时两军为佯军,以桂永清所部为主力,让率真打得越狠越好,越猛越好,一直打到渭南为止,不过一步不能跨出渭南。有这样一柄利剑悬在西安城的天空,张杨绝不敢肆意开价。更不敢加害校长。”庄继华把与宋美龄商议地策略告诉了何应钦。

    何应钦听后沉思良久才点点头。渭南到西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大军在此,一声令下。朝夕至,确如一柄悬在西安城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庄继华仔细看着何应钦的侧影,想判断他的想法是否是真实的,何应钦扭头看着他:“我既已答应,就绝不会反悔。放心吧,我这个老师还不会如此不屑。庄继华顿时高兴起来,这一趟来得真是值得。没等他表示什么,何应钦却又说:“不过相关军事部署还是要进行的,那柄利剑还没挂上去。”

    “我明白,”庄继华点头表示理解:“这柄剑必须挂上去,这对校长回来后掌控局势有利。”

    说服了何应钦,讨伐令有没有都没关系,庄继华满心兴奋的离开军政部,在门口却遇见率领大群军官而来的贺衷寒邓文仪,这让庄继华有点意外。

    庄继华与贺衷寒在军政部大门前互相对视一眼,贺衷寒心中暗叫不妙,庄继华又跑到前面去了。****而庄继华却纳闷地看着他们,不清楚他们来此是做什么;说服何应钦用不着来这么多人吧,贺衷寒一个人来就足够了。

    不过彼此形同路人却让庄继华有些伤感,十几年的交情就这样一朝湮灭,真是造化弄人。

    “文革,走吧,夫人还等着你呢。”宫绣画在旁边提醒庄继华,庄继华默默魔的点点头。

    贺衷寒心中冷笑庄继华来军政部只有一个目的,说服何应钦,他不知道何应钦是否答应庄继华地请求,不过这都不重要,今天他是来说服何应钦的,担不是什么主战主和,而是要军权,但只要军权在手,那才能有所作为。

    “你要一个军的番号?!”但贺衷寒说明来意之后,何应钦惊讶得站起来,他看看郑重其事的贺衷寒和邓文仪,以及办公室内站着的十几个将军。确信自己没听错后,他忍不住大声批评道:“贺衷寒,你从未领过兵,第一次东征之后,你就再未上过战场,你说说,你能带好部队吗?”

    “我当然能,”贺衷寒立刻接住话头:“我除了在黄埔接受过军事教育外,还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

    “但你长期从事政工工作,没有军事实践,在我看来你甚至没有指挥一个师的能力,且不说一个军了,不行!绝对不行!”何应钦异常愤怒,贺衷寒带着几十个人来军政部,这不是来逼宫是做什么。*****

    “一个军长又有什么,何老师,我虽然长期从事政工工作,但我一直在军政部工作,长期在军队高层,即便对细节了解不多,但有蓝衣社同仁帮助,…”

    “哼,哼”何应钦冷笑着打断贺衷寒的话:“贺君山,你这是火中取栗!由蓝衣社组建一个军,各级干部均为蓝衣社成员,你这是要做什么?在中央军外再成立一支蓝衣军?贺君山,你胆大包天!”

    今天何应钦表现得异常强硬,不但坚决拒绝了地贺衷寒要求,而且当做蓝衣社地干将们严厉批评贺衷寒,指责他包含异心,想趁乱取利,他没有给贺衷寒和蓝衣社留丝毫面子,咆哮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大楼。

    “滚出去!”何应钦脸色铁青,指着贺衷寒地鼻子骂道:“我告诉你贺君山,只要我何应钦不死,你就做你的白日梦!滚!”

    这几句粗口一出,把包括贺衷寒在内地所有都惊呆了,何应钦一向自诩儒将,说话办事文质彬彬,黄埔同学,军队内外,从未见他粗言相向,可今天却当众怒骂,一扫往日儒雅。

    贺衷寒等人狼狈退出何应钦的办公室。何应钦却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贺衷寒的等人的行动是个强烈的信号,证实了以前的担心,他何应钦控制不了黄埔系,前面的庄继华,后面的贺衷寒,这两个黄埔一期的佼佼,带头向他提出挑战。

    庄继华还好,来的是温和的阴柔的,而且给足他面子,把道理讲得一清二楚,就算分道扬镳,以后也有见面的可能。可贺衷寒则是**裸的逼宫,何应钦简直不明白,贺衷寒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张口就向他要一个军,而且还必须由蓝衣社成员充当各级干部,这不明摆着是要建立一支他贺衷寒的私家军吗。

    “一群喂不熟的狼崽子!”何应钦在心里怒骂,他的心里冰凉,西安事变不但将成国家政策转变的分水岭,也成了黄埔同学忠诚的试金石。何应钦敏锐感到,若蒋介石回来,庄继华将凭借他今日的作为,党内军内地位将直线上升,而蓝衣社将受到蒋介石的坚决打压。

    白衣誓师,组建蓝衣军的消息如断线的风筝般迅速传遍南京官场,也震动了南京官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蓝衣社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冯玉祥、朱培等军事委员会员纷纷打电话给何应钦,要求他坚决顶住,此例绝不可开;冯玉祥更是提出了个激烈方案,他建议何应钦把南京城内与蓝衣社有瓜葛的宪兵团警备队等调出南京,以讨伐西安的名义将他们派到潼关,从江西调原熊式辉或朱培的部队入京,彻底解决朝天宫的那群小娃娃。

    对冯玉祥的建议,何应钦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对调整南京周边的驻军却上了心,但调那支部队来却让他为难。正在这时,宋希濂秘密来封私人电报,代表三十六师全体军官正式表态支持宋美龄,何应钦立刻如获至宝,下令调宋希濂三十六师驻防南京,对外的公开声明却是,三十六师将北上讨伐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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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九节 转机(一)

    庄继华回去把他与何应钦达成的共识转告宋美龄,宋美龄略微安心,可还是担心何应钦暗中耍花招,可随后贺衷寒“逼宫”,要求建立“蓝衣军”找到何应钦训斥的消息传来,庄继华和宋美龄都大为兴奋,这才相信何应钦的态度转变了。``. ``

    “何老师这下明白了,他不能取代校长,贺衷寒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庄继华淡淡的对宋美龄说:“不过,师母,何老师说的以战迫和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要想解决西安事变,只有软硬兼施,师母在城内劝,大军在城外逼,只有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救回校长。”

    宋美龄长出一口气,她终于看到让蒋介石回来的一丝曙光了。随后张静江又传来好消息,戴季陶居正的态度软化,不再坚持武力平叛。宋美龄立刻招来宋子文和孔祥熙商议,决定向何应钦提供十万法币充足作平叛军费。

    南京的情况很快传到西安,在东北军和西北军中引起巨大震动,部分东北军和西北军军官议论纷纷,指责张学良把他们带入险境;于学忠从兰州来电,甘肃驻军有不稳迹象,驻防甘南的两个团叛变。张学良闻报焦急万分,迫不得已请曾扩情出来作公开广播,告诉南京蒋介石还活着,呼吁南京方面要慎重行事,切勿挑起内战。

    十八日 .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九节 转机(二)

    十二月二十日教导总队占领东西赤水,第二天攻克渭南,斯役教导总队两天内连下三城,伤亡不足百人,击溃东北军三个师,光俘虏就有三千多人,桂永清志得意满。

    但渭南一下,桂永清就面临选择的难题,何应钦接到攻克渭南的电报后,立刻给他来停止进攻的命令;而同时朝天宫的电报也到了,要求只有一个,继续进攻,一直打到西安城下。

    桂永清在渭南城内左右为难,南京城内的这句话、何应钦、贺衷寒这紧张的关注他的行动;除了他们以外,渭南以南公王岭俞济时也紧张的盯着桂永清的动向,他的一个旅正在阳郭以南待命。当然他没指望这个旅能解决教导总队,他们只启辅助作用。

    渭南城郊的罗张镇,是个上千户人家的大镇,它正位于渭南去西安的大道上,一条铺满青石的公路从镇内穿过,平日里这条公路车来人往,从西安过来的长途客车喜欢在停下,加点水,吃顿饭,所以此地的饭店生意及其火爆,相应各种商店旅馆业应运而生。

    但近期这里的生意却十分冷落,从西安出来的客车已经十分稀少,相反大批富商拖家带口从渭南向西安,然后向更西边跑。

    昨天在这一带驻扎许久的穿灰色军装的东北军忽然仓皇的跑了,随后大批穿黄色军装的部队进驻,这些士兵显然要比逃走的东北军要富裕些,因之军纪也要好些。镇上的居民们很快就放下心来,依旧开始做他们的买卖。

    一群骑兵簇拥着一个中年将军快马奔到镇口,与镇口的哨兵交谈几句后,这群骑兵迅速向镇内而去,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响声。

    到了镇中心关帝庙,骑兵们齐刷刷下马。将军一马当先向里走。守在门口的士兵举臂向他敬礼。

    “张教育长,您怎么来了?”桂永清接到报告时已经晚了,他刚跨出门,张治中就已经到了。

    “我奉命来潼关视察军务,顺便来你这里看看。”张治中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笑:“率真,教导总队真是不愧是委员长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两天内连下三城,一举攻克渭南。军威何其雄壮。”

    桂永清心中一颤,张治中一来就提醒他,有了蒋介石才有这支部队,他到这里来绝不是什么顺路,恐怕与那两封电报不无关系。

    “我教导总队上下官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坚决平定叛乱。营救校长。”桂永清庄严地说。

    “营救校长?说得好。”张治中无可不无不可地重复了句。然后迈步跨入作战室中。

    作战室就设在关帝庙地大殿。跨入殿中。迎面就是细读春秋地武帝关羽。两侧是奉刀地周仓和仗剑地关平。

    “一骑绝尘走千里。武帝忠烈千古传;关帝庙里摆战场。将军当有古人风。”张治中看上去乐呵呵地。随口开着玩笑。语气却隐隐有规劝之意。

    “教育长。我那来什么古人遗风。”桂永清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于是干脆把话题挑明:“东北军士气及其低落。我军两天即攻占渭南重镇。正当一鼓作气。直抵西安城下。逼迫张杨。送回校长。可何总司令却在此时要我们停止进攻转入防御。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治中转过身来看着桂永清气鼓鼓地样子。随后又一个个地扫过教导总队军官们:“周振强。黄埔一期;胡启儒。黄埔二期;马威龙。黄埔四期;赵国用。黄埔三期;李平治;黄埔四期;”

    被念到名字的军官无不昂挺胸,心中肃然。张治中缓缓地说:“你们都是黄埔毕业,是校长的学生,是校长亲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校长蒙尘,你们想用手中的力量救校长出险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们想过没有,救校长出险的最佳策略是什么?单靠武力能救校长出险吗?庄文革对我说过一句话,绑匪走投无路时,就会撕票,我们逼得太急,张杨会不会加害校长呢?如果他们因此加害校长,那么你们就成了谋杀校长的间接凶手。”

    一席话,让在场的军官们冷汗淋漓,神色大变,周振强是教导总队蓝衣社负责人,朝天宫的来电他是清楚地,但南京城内的变化他却不知道,所以他踏前一步问道:“我们打到西安城下,东北军军心动摇,城内必生变化,营救校长出险的把握有七成。”

    “七成。我看是愚蠢吧!”张治中脸色一板厉声说:“张家父子经营东北军数十年,手上会没有一支对他彻底忠心的部队?此外,张杨以外,还共C党,何总司令已经下令停止进攻,俞济时和胡宗南都执行了命令。你们以后是孤军深入,还打到西安城下?人家在西安城下聚集了十几万人等着你们这一万多人(前文有误,教导总队此刻兵力只有一万多人,特此致歉)。这么多年的军校教育,军队实践,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个你们不会不懂吧。”

    包括桂永清在内都无言以对,张治中又训斥几句后才解释道:“夫人与宋子文将启程前往西安,事情很快就有个结果,停战令已经下达,你们必须服从命令。”

    桂永清看着张治中,又看看周围的军官们,张治中地到来让他感到上面对停战的急迫,但还没感到危险。军官们的神情都很紧张,桂永清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滑过,他没注意到胡启儒的紧张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就在这个镇子里的一个院子里就隐藏着庄继华的一个十二人的特战小组,只要张治中一声令下,这个特战小组就会找机会伏击桂永清,然后胡启儒将出面支持张治中接管教导总队,而俞济时地那个旅将会以最快速度赶到这里。

    但就在这片刻桂永清已经权衡清楚了,没有何应钦地命令他可以继续进攻,因为有何应钦和蓝衣社在后面支持他,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弹药补充。但何应钦转变态度。蓝衣社地支持尽管声势很大,但只能是政治上的舆论上地,他们无法给她提供后勤支持,也无法为他分担敌军地兵力。

    “教育长,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学生遵命。”桂永清肃立答道,随着他的话声,周振强等人的脸上闪过失望之色,相反胡启儒却暗自松了口气。事情终于没有演变到最坏的结果,赵汉杰那里他总算有了个交代。当然更轻松的是张治中,他决不愿对他的这些部下下杀手。

    “何总司令命令,调整讨伐部署,组建东西两路纵队,由顾祝同出任西路总指挥,包括胡宗南、关麟征、马鸿逵等,都由他统一指挥;东路部队由刘峙出任总指挥,我担任前敌总指挥。教导总队归我指挥。”

    张治中的话让桂永清猛醒,他这才明白南京城内的斗争已经激烈到如此程度,何应钦的调整等于剥夺了所有蓝衣社成员地指挥权,顾祝同和刘峙都是老黄埔老师,对蒋介石的忠诚毋庸置疑,而且是蓝衣社绝对指挥不动的。

    二十日。联席会议决定的停战时间已经到了,但宋美龄力争下又取得三天的延期,散会之后,她决定不能再等了,借这个有力时机赶快去西安,以免夜长梦多。

    “我看可以,师母与宋部长一起去,何应钦的态度并不稳定,南京能做的都差不多了。现在必须在西安取得突破。以坚定人心。”庄继华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何应钦的态度有可能转变。那些元老地态度也可能转变,还有蓝衣社….。庄继华最后又补充一句:“必须赶在汪精卫回来以前。”

    这句话让宋美龄神情有些慌乱,汪精卫在政治上的影响力要远超何应钦,他回来后要是主战,那么大部分元老的态度就会立刻生转变,而何应钦一旦选择与汪精卫合流,那么蒋介石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文革,你有汪精卫的消息吗?”宋子文皱眉问道,显然汪精卫也击中了他心中的忧虑。

    “不知道,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必须把西安谈判时间算在内,现在已经过去八天,也就是说汪精卫从欧洲启程已经过去六七天,如果再拖上一个月,汪精卫应该也到了。”庄继华目无表情地说,现在该做的事都已经作了,在投入下去也不能增加更多的收入了,应该让宋美龄去西安把蒋介石带回来了。

    “可是,西安那边….”孔祥熙还在犹豫。

    “我认为张学良恐怕比我们还想尽快开始谈判,渭南之战证明,东北军西北军军心混乱,如果战争打起来,他不可能赢,他动西安事变的初衷就可能完全落空。”庄继华又平静的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他说的是真话。”

    “你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吗?”张静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主张和平解决,尽快让蒋介石回来,但西安情势未定,端纳那边的回电也语焉不详,这时让宋美龄去西安是有些冒险。

    “我认为他说的应该有九成是真地,”庄继华思索着寻找理由:“我与张学良在四川有过接触,感觉他是个比较直率地人,丢失东三省和热河,给他很大压力,这些年他一直被国人指着脊梁骨骂,那个日子我想肯定不好过;其次,是来自东北军内部的压力,东北军将士背井离乡,几年来关内地流浪,让他们的怨气也越来越大,张学良必须对他们有所表示,否则东北军恐怕自己就要瓦解。再加上张学良身背地家仇,所以我以为他的主张有九成是真实可信的。”

    宋美龄凝眉思索片刻后决然说道:“我和子文立刻启程去洛阳,在那等端纳的消息,如果他说我们可以去西安,我们立刻就去。”

    宋美龄的话虽如此,但她的神情却很紧张,西安传来的消息很恐怖,街上到处是乱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作,简直是人间地狱。

    “师母,我和戴笠与您一起去。”庄继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当然清楚西安根本没危险。

    “你不能去。”张静江立刻坚决反对:“夫人走了,你就得留在南京城内,何应钦那里你得盯着,黄埔同学要你去联系,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要你去主持军事行动,文革,委员长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南京。”

    张静江的话提醒了宋美龄和宋子文,宋子文也随即表示:“静江先生说得没错,文革,你不能去。你得留在南京盯着何应钦和蓝衣社。”

    宋美龄也表示庄继华不能去,庄继华叹口气说:“那师母一定要把雨农带上,师母,我以前告诉过您,事变之初,我就派了三支特战队去陕西,他们现在隐藏在西安城外,这是我准备的最后一招杀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而什么时候使用,只有西安城内才能决定,师母,我想把这支特战队的指挥权转交给雨农,而决定权由您下达。”

    “他们有多少人?能救回委员长吗?”孔祥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免有点好奇。

    “不知道,不过这是最后一招,是非常危险的一招,只有谈判完全破裂才能用这支部队。”庄继华的神色十分严肃,要从万军之中救出蒋介石恐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宋美龄点点头,随即把戴笠叫来,庄继华向他详细讲解了联系方法,而戴笠也早清楚,庄继华有意让他随宋美龄去西安,他心里虽然担心,可还是咬牙答应了。

    二十日晚,宋美龄与宋子文抵达洛阳,就在他们抵达之后不久,从西安飞来的一架飞机也在西安降落,端纳从西安回来了。

    端纳告诉宋美龄,渭南丢失之后,西安城内很是惊慌,一些富人开始向城外逃跑,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中低级军官情绪激动,有要杀掉蒋介石与中央决一死战的,有要向西撤退的,有要向北跑的。张学良杨虎城已经数次向全军出通告,此次他回来之前,张学良请他转告宋美龄,如果不停止进攻,她就没有必要去西安,另外端纳还告诉宋美龄,**派出周恩来叶剑英为代表,已经抵达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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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九节 转机(三)

    宋美龄在洛阳上飞机前给孔祥熙来封电报,让孔祥熙在联席会议中提出停战时限,规定以圣诞日为最后期限,届时蒋介石若不能归京,中央军即展开进攻,这个决定要等她到了西安以后再宣布。孔祥熙把这个电报交给庄继华和张静江看时,庄继华不仅为宋美龄的智慧佩服不已。

    “这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高明,高明呀!师母若能领兵,必是上将军!”庄继华赞叹道。

    张静江也对此表示赞同,不过他还是加了层小心:“这是一招险棋,到时候具体怎么做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放心吧,可以先从西部动手,让胡宗南率先进攻,接着是俞济时,而张治中那里却按兵不动,让他们去猜。”庄继华淡淡的说,胡宗南率先进攻,他与西安还隔着共C党的根据地,不过关麟征正在兼程从甘南绕道到咸阳,只要拖上十来天,关麟征部也就能赶到。如此三面围攻,张杨也只能往北退,向中蒙边境退去。

    “不过,我对师母有信心。”庄继华指指孔祥熙拿来的提案:“这样的决心,我都不敢下,可师母却下了,说明她对目前的局势很有信心。”

    圣诞节就在二十五号,距离现在也只有四天时间了,四天时间要把这个谈判完成,宋美龄的决心不是一般大,庄继华自问不敢做这样的决断。

    十二月二十二日,宋美龄飞赴西安,随行人员有宋子文、蒋鼎文、戴笠、端纳等。下午,孔祥熙代表联席会议宣布,停战令维持到十二月二十五日。以此日为限,过了这天,中央军将恢复进攻。南京西安两城的空气顿时又紧张起来。

    不过庄继华保持了他的乐观,他根本不在南京城内待了,带着宫绣画伍子牛鲁瑞山跑到城外宋希濂师部去了,把张静江和孔祥熙留在城内与主战派周旋。尽管他们的声势已经都大不如从前。

    停战中止前一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张静江也干脆跑到他这里来了,见面就骂庄继华不地道,耍心眼。明知没什么事,却不对他这个残废老头明言,看着他每天跑来跑去,自己却跑到一边躲清闲,现在他也不干了,要清闲大家都清闲。

    张静江地“责骂”让众人一阵乐,宋希濂快意的眨巴下眼珠说:“静江先生说的没错,文革。我是最了解的,他算计每一个人,朋友,盟友。上司,部下,敌人,从七连开始他就在算计我们,我吃的亏太多了。”

    “萌国,你小子要有点良心,你那里又吃亏了?”庄继华十分“不满”:“你看这里清风明月,江流宛转,好一番诗情画意;住在这么个地方,你还有什么抱怨的。需要抱怨吗?”

    傍晚地南京城郊十分美丽。天边地云彩染出点点霞光。江山白帆穿梭。间或有一两声长鸣地汽笛。士兵已经收操。军营里一遍寂静;长江静静地从南京城边流过;战争。政治在这一刻好像忽然都远离他们了。

    “是呀。真地好美。以前怎么从没现。”宫绣画忍不住低低地呢喃道。到南京地这些天。庄继华还好。他们每一个人都把心提得高高地。直到现在也没落下。

    众人都没有出声。他们静静地望着江面。望着渐渐变得黑乎乎地南京城墙。想着各自地心事。

    “萌国。你说从下关架一条浮桥到对岸。需要多少时间?”庄继华最终打破沉默。宫绣画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责备他不该破坏这种温馨地气氛。

    宋希濂显然没细想庄继华问题地含义。他随口答道:“怎么也得半天到一天吧。”

    “有这么快?”庄继华表示怀疑。以前他对浮桥这类东西没有太在意。刚才这幅极美地画。让他想到一年后这里将生地人间惨剧。如果到时有座浮桥。恐怕能跑出不少人吧。庄继华忍不住这样想。

    宋希濂还没答话,张静江却插话问道:“文革,西安到现在还没消息,你就一点不担心。“骰子已经掷下了,有什么好担心,明天校长能离开西安。”庄继华肯定的说:“张杨也明白,他们目前最大地优势就是校长;如果这张牌失效了,那他们将一无所获。我们感到时间紧,他们也同样感到时间紧,汪精卫要回来了,没有师母在南京,联席会议的态度很可能转变,那时双方就都没有退路了。”

    “共C党方面会同意放校长回来吗?”尽管共C党方面给南京来通电,呼吁和平,但南京方面还是不肯相信,毕竟双方结下的仇太深。

    “当然,我恰恰认为共C党方面是真想放校长回来,”庄继华望着天边逐渐最后一抹亮光淡淡的说:“你们注意到没有,**给中央的电报,还有事变刚生时苏俄的态度;我认为苏俄肯定给他们施加了影响,为了苏俄的利益,斯大林也会让校长回来。”

    “这点,我赞成共C党方面是想放委员长回来。”张静江点头说,他转头看看黝黑的南京:“不过,他一回来,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折戟沉舟,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个话题就有点沉重了,这场战和之争包含的东西太多,卷入的人群、团体也太多,庄继华已经有些感觉了,孔祥熙提出那道最后通牒前,是与他和张静江而不是与陈家兄弟商议,这已经就表明态度了,宋美龄没有忘记陈家兄弟最初地“背叛”。

    不过蓝衣社肯定是最大地输家,他们至始至终主战,贺衷寒的种种举措无不引人生疑,蓝衣军,白衣誓师。两道通电,重重举措,蒋介石回来必定清算。

    当然最大地赢家肯定是庄继华,他从头至尾对宋美龄坚定不移的支持在某种程度上扭转了南京地局势,蒋介石宋美龄对他的信任将增加一种空前的程度。

    “是非成败多少事,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庄继华叹道:“两千年了,这条江见证了多少兴衰,可回头来看,又算什么呢?又有什么呢?法西斯主义本就是个极端的思想,不适合中国。蓝衣社解散了也好。君山他们经此挫折,也不见得是坏事。”

    众人沉默了会,宋希濂才低声问:“你认为校长会解散蓝衣社?这可是他老人家亲自下令成立的。”

    “可蓝衣社已经变了,与当初成立的主旨背道而驰,你看看这些年,争权夺利,贪污腐化,纪律松弛。四年前宣称地铁血、纪律、廉洁。现在还剩多少?”庄继华摇头叹息道,蓬勃兴旺的蓝衣社短短几年就要烟消云散。

    “蓝衣社可有上百万人,校长就这样把他们解散了?”宋希濂还是有点不相信。一下就解散恐怕不会,不过解散却是肯定的。你们那位校长这方面的手腕高着呢。”张静江慢悠悠的说,其实他当年也不看好这个组织,不过他是从他与蒋介石私人恩怨地角度来看的,后来与庄继华交流后,他才有了反对理论基础,而这次的判断则是基于他对蒋介石的认识做出的。

    “文革,接下来要做什么?”宋希濂有点好奇,他不喜欢政治,但这场事变就是政治范畴远大于军事范畴,完全让他看不明白。只好求助于庄继华了。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好好练兵,准备打仗。”庄继华说到这里像想起什么来:“对了萌国,把弟妹和侄儿侄女送到重庆去吧。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手忙脚乱?”宋希濂疑惑的扭头看着庄继华,忽然之间明白了:“你是说抗战就要开始了?南京还守不住?是这样吗?”

    庄继华没说话,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江上吹来的寒风,有点沉醉的说:“我们这代军人是幸福地,也是不幸的,希望我们能把该打的仗都打完,等丫丫他们长大了,就不用再打仗了。”

    “文革,如果你坚持这个判断,那么江浙一带的厂矿是不是应该迁移了?”张静江沉声问。

    这让庄继华地不好回答,如果说该,那么什么理由呢?明年就爆全面战争?依据在那里?如果不是,战争一旦爆,这么多企业来得及搬迁吗?庄继华心里拿不准。

    犹豫半响,庄继华最后还是没敢把话说死:“明年不打,后年也要打;告诉他们,不要再扩大江浙一带的生产厂了,把重心转到四川云南去。对了,先生,能不能组织一批上海的工商界人士去云南考察一下,那里的矿产比也是非常丰富的。”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和阿德哥了,”张静江大包大揽,现在他和虞洽卿在上海滩工商界有点说一不二的架势:“文革,杜月笙找我过几次,想与你认识一下。”

    一提起杜月笙,庄继华就想起当初宫绣画的事还欠着他的情,便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我还欠他一顿酒呢。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上海,以后这方面的事都由在田主持,我的工作转到军队去了,争取明年练出十万精锐。”

    张静江还好,庄继华回国就反复向他灌输战争爆地时间;可宋希濂却没有,他看着庄继华,他不明白,庄继华为这么着急,难道明年真会爆中日全面战争?更重要地是,他凭什么对蒋介石明天回来这么有信心。

    可事实却告诉他,庄继华又赢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日,南京全城响起喜庆的鞭炮,这既是庆祝圣诞,又是庆祝蒋介石平安离开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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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十节 余波(一)

    十二月二十六日,蒋介石飞返南京,南京政府各大员全体出动,在光华门外大校场机场迎接,蓝衣社组织了四十万群众在机场外欢迎,当运载蒋介石的飞机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时,机场内外鼓乐齐鸣,军乐队奏起欢快的迎宾曲。

    走下飞机的蒋介石精神很好,相反陪在他身边的宋美龄的精神却有些差,蒋介石在机场表了简短的讲话,认为此次事变是他平日“督教无方,防范不严所致,”为此他感到非常惭愧,对事变期间的处置非常满意,维护了国家纲纪,消弭变局,巩固国家基础,“使震惊世界的变局得以安全渡过,”他感谢各方关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是全国各方的共同努力,也是他个人的心愿。

    在迎接的队伍中,庄继华只有站在队尾的资格,他在党内政府内的地位都不高,西南开队是个怪胎,说权力大,它的权力很大,可以掌控两省军政;说权力小,可以说权力很小,政府公开给与的只有矿产勘探开的权力,至于其他的是庄继华自己弄来的,政府也管不着。

    不过庄继华的在军内的地位不算低了,中将军衔,手下掌控整整两个军,是黄埔学生中兵力最雄厚的一个。可军官队中尽是些军事参议院的老将们,这些北洋时代就在军队中高层打拼的将军们,一个个满头白,挂着中将上将军衔,在那等着向蒋介石表白。他又不想混到这一堆中去。于是他就干脆躲到社会贤达代表中,与从重庆赶过来的梅云天站在一起。

    梅云天是在二十四号到的,西安事变生时,他正在云南。主持云南地法币推行,以及富滇银行滇币收回的工作,事变一生他就给宋美龄拍去私人电报,随后就与庄继华保持一致,敦促西南地方实力派支持宋美龄。

    而梅悠兰这大小姐却更能折腾,西安事变一生,那股记唯恐天下不乱的天性上来了,她自己亲自跑西安抓新闻,结果在西安城外被拒绝入城,于是她又转身去南京。到了洛阳时见到准备去西安的宋美龄,便求宋美龄带她一起去西安,于是她又成了宋美龄地御用喉舌,陪着宋美龄全程参加了与张杨的谈判。

    当然她的消息时庄继华和梅云天从报上得知的,她没有和蒋介石宋美龄同机返回,还在后一架中。但经此事件,梅悠兰民国名记的地位算是奠定了。

    看着蒋介石与何应钦、张静江、陈果夫等人笑容满面的寒暄。梅云天低声对庄继华说:“你说他会按你的计划办吗?”

    庄继华摇摇头:“不知道,到时候看。”

    能飞机场内的士绅是少数,四十万民众都在飞机场外。庄继华说服贺衷寒和陈立夫,动五十万群众聚集在飞机场到黄埔路沿途,而蒋介石和宋美龄将乘坐敞篷车,接受沿途群众的欢呼。

    不过庄继华一身中将军服,在士绅群体中还是如鹤立鸡群,从面前路过的蒋介石很快就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招手把庄继华叫过去。周围地士绅们这才现,这个中将原来不是个“落魄中将”。

    “,你怎么躲那里去了。”蒋介石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宋美龄早就把南京的事详细告诉他了。对庄继华的表现,他是既满意就又感激。

    庄继华嘿嘿笑了两声:“那边太挤了。这边比较安静,再说少卿也在这边。”

    蒋介石点点头:“哦。那也别再躲了,待会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是,校长。”庄继华说完后,让到一边。梅云天上前行礼:“姑父,姑母,侄儿来迟了,请姑父姑母原谅。”

    “来了就好,有什么迟不迟的,悠兰那丫头还在后面的飞机上,这次她可帮忙了。”宋美龄笑着说。这话让庄继华和梅云天有些奇怪,梅悠兰除了写了些报道外,难道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两人满腹疑惑。

    “介石,你这个学生可不得了。”这时一个大嗓门在蒋介石后面响起来:“原来以为他只会打仗,现在看来,搞其他也是一把好手。”

    “冯老总。”庄继华向冯玉祥敬礼,冯玉祥随意地回个礼:“,这个就算了,这里上将一大堆,你忙得过来吗?”

    冯玉祥说得没错,民国绝大多数上将都聚集在这里了,何应钦、朱培、龙云、程潜等十几个上将。

    庄继华闻言一咧嘴苦笑道:“老总体谅我,可军中礼仪不可废,哎,谁让我命不好,出生晚呢,只好认倒霉。”

    众人哈哈大笑,他们的情绪让机场的数百欢迎感到十分轻松,可实际上,在这些高官眼中,南京政局后面地演变端倪已现。贺衷寒、邓文仪等蓝衣社党魁,尽管努力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力,但蒋介石却对他们视而不见,陈果夫虽然到了蒋介石身边,但陈立夫却一直在人堆里,蒋介石也没搭理他,剩下的何应钦虽然在蒋介石身边,但蒋介石却只与他略微寒暄,并不亲密。

    想法庄继华尽管躲在人堆中,可蒋介石却依然把他叫来,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庄继华的前景看好。

    到了候机厅,蒋介石坐下略微休息,庄继华趁机把他的安排向蒋介石作了说明,起初蒋介石略有些不悦,躲过多次暗杀的他,一向不喜欢冒险,从机场到黄浦路,这样长的距离,坐在敞篷车上,无疑如步行于人群中,若有一人敢于冒险,那后果不堪设想。

    “学生以为,西安事变不是校长的失败,而是校长的胜利。为什么呢?从事变之后全国地反应来看。校长为国家领袖之地位已经确定,众望所归,不容置疑,所以校长归来理应接受国民地欢呼。展示领袖风采。”

    庄继华地话说得很委婉,可蒋介石听出来了,他不能灰溜溜的回到憩庐,不能以被释放地俘虏那样回去;而应该大张旗鼓的回去,象凯旋地将军,象个英雄,以不屈的胜利的形象回去,在万民的欢呼中回去。

    何应钦很紧张的看着蒋介石,作为了解蒋介石为人的他,当然明白蒋介石的习惯。昨天庄继华找他商议时,他就坚决反对,可架不住庄继华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同意这边作准备,让蒋介石自己决定。

    “好,,你这个安排很好!”蒋介石满带笑容地话让何应钦的眼镜差点掉下来了。他忍不住看鸟蒋介石一眼,他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委座,这不妥吧。这个安全…”朱培犹豫一下还是提出他的建议。

    “没事的,沿途有三十六师和南京警察厅、军校三万多士兵警戒,沿途制高点都被学生派人控制住了,另外学生有两个副官,身手十分骁勇,可充当临时护卫。”庄继华把安全警卫措施向朱培,实际是向蒋介石作了解释。

    “没事,益之,不会有事的,在这方面是出名的精。再说他们在西安都没杀我。在这里就更不可能了。”蒋介石淡淡的说。地确,现在他的支持是异乎寻常的高。西安方面还等待他实践诺言,海外地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也向他示好。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暗杀他呢?

    十分钟后,蒋介石登上早准备好的敞篷车,可庄继华依然把伍子牛放在副驾座上,蒋介石最好的侍卫都在西安,而且在事变之夜伤亡惨重,身边暂时无得力之人。

    盛况空前,飞机场外的群众看到蒋介石乘坐敞篷车出来,立刻欢声雷动,彩带纸花纷纷抛向轿车,没走多远,轿车即铺上一层纸花。蒋介石时不时站起来向四周的群各种挥手示意,这下气氛就更高了,鲜花,彩带,纸花,纷纷扬扬,从两边的人行道、高楼上飘下来,铺满整条道路,人群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轿车缓缓行驶在这梦幻般的道路上,蒋介石的眼睛湿润了。

    这种情形好多年没出现过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蒋介石想不起来了,他又一次站起来向群众挥手示意,再没坐下。如果刚开始还有点点不想拨爱将兴致地意思,那么此刻他感到自己就是个英雄,真正地英雄,他在西安没有向叛逆屈服,没有向任何人屈服。

    现在他回来了,南京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车队缓缓行驶,欢呼声此起彼伏,好像整个南京城都在欢呼。

    “这他妈谁出地主意?”冯玉祥在心里嘀咕:“明明是被放回来的俘虏,怎么像打了胜仗似地。”

    “敬之这一招太高了,”朱培对何应钦低声说,何应钦无可无不可的微微颌:“委员长这哪像蒙难归来,整个是载誉归来,明天报上恐怕要吵翻天。”

    不长的路,车队走了整整八十分钟,蒋介石就在车上站了七十分钟,直到进入黄埔路,他才意犹未尽的坐下。黄浦路与外面完全不一样,整条街道被宪兵封锁,三步一岗,戒备森严。

    这种情形与外面的反差太大,兴奋中的蒋介石微微皱眉,他轻轻嘀咕了句:“这是做什么嘛,用得着这样吗?”

    宋美龄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直到进入憩庐的大门才说:“这恐怕是他们妥协的结果。这次可是费尽心思,你呀,就这个学生能干忠诚,真正把你放在心上。”

    蒋介石脸上的兴奋一扫而空,眼中充满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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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十节 余波(二)

    回到憩庐的蒋介石借口背伤未愈没有接见任何人,让所有人都回去了,但傍晚时分庄继华却接到到憩庐的命令。

    庄继华踏进憩庐时却现等待他的不当蒋介石宋美龄还有梅云天兄妹、张静江、陈布雷、林蔚、宋子文、孔祥熙。这个人事组合让庄继华有些纳闷,西安事变前林蔚和陈布雷未跟随蒋介石去西安,侥幸逃脱此难,其实是没能脱离南京的战和漩涡。

    陈布雷的举措庄继华还知道,他利用中央日报和大公报写了很多文章,有劝谏、有怒斥,无一不是希望张学良悬崖勒马;但林蔚的动作,庄继华却不知晓,不过今天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站对了队。

    “大哥,你总是姗姗来迟,姑父已经回来了,你忙什么呢?”梅悠兰见到庄继华就笑面如花的迎上来,嘴里却在替他找理由。

    庄继华微微一笑:“校长刚回来你就跑到憩庐来了,买也不怕打搅校长休息。”

    “我是姑母的新闻言人,不跟着她怎么做这个言人。”梅悠兰小巧的鼻子微微一皱,调皮的歪歪脑袋。

    “哦,这下滕杰肯定高兴,你这个新闻魔女一走,重庆新闻界的同行也肯定大大松口气。”庄继华以为她在开玩笑,边顺口开了个玩笑。

    “哼,想得美,”梅悠兰扑哧一下乐了。他在重庆抢新闻出了名,而且她有庄继华和梅云天支持。别人拿不到的东西,她能拿到,别人去不了地地方她能进去;而且她财力雄厚,全国各地都派有记,任何大事都是她最先在重庆报道。把重庆其他报纸压得透不过气来。梅悠兰挽住他的胳膊:“我这只是兼职,大哥,我正想向你约稿呢,能不能给我们写篇特约评论。你的评论很受欢迎的。”

    庄继华轻轻挣了下,却没能挣脱,只好就这样随她去,宋美龄笑着让他坐下,他也顺势把胳膊从梅悠兰手臂中抽出,然后让她坐在沙上,自己却顺势拉过一张椅子。

    闲聊两句之后,蒋介石问道:“文革。接下来你认为该怎么做?”

    庄继华想了想说:“学生回去后写了个东西请校长过目。”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恭恭敬敬的摆在蒋介石面前地茶几上。从前天开始他就在构思这篇文章了。今天回去后就动笔写的,这也是他来晚了原因。

    蒋介石拿起来一看,抬头的标题是“生存之路----民族和解”,在这篇文章中庄继华回顾了民国建国以来的国家种种内乱缘由,军阀统治、国共两党从联合到分裂,国民党地分裂,九一八以来日本的步步进逼,指出国家形势,民族危机,都要求国内各党派。各政治团体放弃私利。联合起来,共赴国难。

    “……无论是中国共C党员。第三党成员,他先是中国人;今日的危机不仅仅是国民党的危机。而是全体中国人的危机。十多年以前,黄埔军校两党同学曾经提出一个口号:求同存异,相忍为国;今天我们要重提这个口号,全国各阶层民众团结在以委员长为核心的周围,共赴国难。”

    蒋介石看后没有说话而是顺手把文章递给了宋美龄,宋美龄看后又交给林蔚和陈布雷,张静江坐在轮椅上双目闪烁,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他是清楚,那天晚上庄继华就与他讨论过,此刻他观察着蒋介石的神情,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略微有些放

    殊不知此刻蒋介石地心中很是感慨,在西安的半个月里,他开始表现得很强硬,坚决拒绝与张杨谈判,可当看了端纳带来地宋美龄的信之后,他的态度才有些变化。/

    在此之前,蒋介石一直认为他就是黄埔的核心,黄埔学生都是他一手教导培养起来的,对他是中心无二的;可没想到,他刚被囚,黄埔就开始出现分裂的迹象,那些学生们打着救他的旗号,肆意妄为,其心不可测。这让他感到非常失望和非常伤心,他一度下决心只要能回到南京,就要坚决清算。

    “文革,你认为该怎么处理张学良?”蒋介石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问道。张学良在南京下飞机后,立刻被送到宋子文的别墅软禁起来;但蒋介石对如何处置他却没下定决心,刚才讨论时意见分歧也很大,宋子文主张放他回去,以显示蒋介石的宽宏大量,宋美龄梅云天张静江支持他地意见;林蔚和陈布雷则主张公审,张杨叛变是对国家法纪地粗暴践踏,必须进行审判,梅悠兰支持他们的意见,但她不支持杀张。

    “公审,特赦,调离东北军。/”庄继华看看他们地神态,猜到他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不过可能没达成一致,于是略微思考下说:“张杨的行为是叛变,必须受到惩处;但校长应该显示领袖地胸襟,同时也不违背在西安的承诺,所以在军事法庭对张学良宣判后,对其进行特赦,这一举措也向国内各方传达一个信号,即校长愿意与各方和解。特赦张学良之后,就不能再让他回西安了,学生建议委任张学良为云南省主席或干脆派他出国,三年内不准回国。”

    “云南省主席?那李烈钧呢?”林蔚问道,庄继华在南京的种种作为他都知道,让他佩服不已,他不知道如果换成他手握两省地盘三十万大军,在中央出现如此动乱的情况下,会不会产生别样心思。

    “烈公应该尽快调回南京,”庄继华想想后说:“烈公与云南的渊源太深,能拉住一些人,可也与一些人有宿怨,倒不如把他调回中央。”

    “张学良不回西安的话,辞修他们能回来吗?”宋美龄有些担心的问道,目前还有包括陈诚、卫立煌等人在内的大批中央官员被扣在西安,蒋介石之所以没下决心处置张学良,这是很大的原因。

    “请张学良下道手令,让西安方面放人。”庄继华看看宋子文说:“宋行长于张汉卿私交甚好,不如请宋行长出面如何?”

    “问题在于张学良会下这样的手令吗?”宋子文不以为然的说,他与张学良的私交相当好,所以对庄继华提出的处置意见比较满意,不过他有点信不过蒋介石,担心他对张学良下杀手,因此想先放张学良回去,然后由张放陈诚等人回来。

    蒋介石保持沉默,林蔚和陈布雷也保持沉默,庄继华只好接过宋子文的问题:“我以为是有可能的,他能送校长回来,说明他已经认识到此前的错误。”

    “汉卿是个敢作敢当,知错就改的人,大哥,你和他谈谈吧。”宋美龄这时插话道,尽管张学良动了西安事变,但宋美龄对他的观感已经很好,也想放他回去,不过她想得更多,她已经察觉蒋介石有把张学良扣下的意思,她想让张学良先做出事情来,然后她再从旁劝解,如此双方都可以不伤颜面,又皆大欢喜。

    宋美龄开口了,宋子文只好答应试试看,这时梅悠兰看完了文章,扭头对庄继华说:“大哥,这篇文章给我吧?我放在《渝州晚报》的头条。”

    庄继华苦笑下,把眼光看着蒋介石,梅悠兰又冲蒋介石说:“姑父,这篇文章让给我好吗?”

    梅云天皱起眉头:“小妹,别闹,姑父刚回来,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张静江呵呵笑道:“悠兰,抢新闻抢到憩庐来了,若传出去,倒是一大趣事。不过你那个《渝州晚报》庙太小,容不下这尊神。”

    梅悠兰杏眼圆睁,撅起嘴说:“静江先生,你别瞧不起人,我的《渝州晚报》虽然比不上《申报》《大公报》,不过在重庆地区我的《渝州晚报》销量却始终是第一,远远超过中央报。”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从张静江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十年之后,我就能让《渝州晚报》超过他们,静江先生,敢不敢跟我打赌。”

    “呵呵,这有何不敢,”张静江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也敢夸这样的海口,老夫迎战就是。”

    “静江先生,我估计你要输的,”庄继华笑着说,张静江扭头看他,一脸不信,庄继华解释道:“如果按照我们重庆的规则,《大公报》和《申报》都是私人报纸,这种报纸是不能进入川滇两省的。战争一起,这两张报纸就不可能存在了。”

    张静江一下愣住了,《大公报》在天津,《申报》在上海,战争一起,他们要么迁到大后方,要么留在沦陷区;迁到后方,重庆方面不给他们执照,留在沦陷区,日本方面能放过他们?

    “呵呵,”看着张静江的样子,客厅里里的人都忍不住乐了。

    “二哥一向精明,可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丫头厉害得很,连博古都上过她的当,周恩来也差点被她套进去。”蒋介石终于绽开一丝笑容,他一直靠在沙上,事变之夜,他从居所翻墙逃出来时,背部受伤,至今未痊愈,稍微坐久点就隐隐作痛。

    “哦,小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连周主任都差点上你的当了,那可不得了。”庄继华很是惊讶,周恩来的厉害天下谁人不知,梅悠兰就敢对他下套,这大小姐还真行呀。

    “这有什么,”梅悠兰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差点让庄继华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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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十节 余波(三)

    “周先生长得很帅,大哥,比你帅多了。”二十二岁的梅悠兰直接拿庄继华开涮,庄继华有点傻了,众人有点呆了:“而且他很有风度,是西方的那种绅士风度,萧洒,毫不做作;大哥,也比你有风度,我遇见的人当中只有姑姑,嗯,还有姑父,跟他有相同的风度。”

    我倒,庄继华忍不住翻起白眼,大小姐,你也太能忽悠了吧,宋美龄的风度毫无疑问可以与周E来相比较,蒋介石就是一个军人,他身上那来绅士风度,庄继华还没表示,宋美龄先就差点笑出声来了。

    “小妹,你别说了,好不好,你知道什么是绅士风度?”梅云天忍不住打断梅悠兰的话,可梅悠兰很不服气的反驳道:“绅士风度有一条,就是别打断别人的话,哥,你看你就不如大哥了吧,差得就更远了。”

    “你这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绅士风度?”宋美龄笑道:“绅士风度是英国贵族礼仪,没在那个阶层里浸盈十年以上,是出不来的。周恩来的风度也不是什么绅士风度,而是中国传统的儒家风度。”

    “姑姑,那照您这样说,儒家风度与绅士风度有什么不同呢?”梅悠兰大感兴趣,睁大两眼望着宋美龄。

    宋美龄站起来对她说:“其实没什么本质不同,小妹,我们到院子里走走,慢慢聊,云天你也来。”然后扭头对蒋介石柔声说:“别太久,早些休息。”

    蒋介石从鼻孔里出一声嗯,众人站起来送宋美龄离开,梅悠兰很不情愿的跟着宋美龄走出客厅。

    被梅悠兰这一打岔,客厅的气氛轻松不少,蒋介石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说:“你们说说西安方面怎么处理?”

    众人都知道。蒋介石所说的西安方面是指事变生后,张杨与共C党形成的三位一体,三方在政治军事上形成的同盟,同进同退,因此无论是否审判张学良,不消灭这个联盟西安地事就没完。

    但对这个同盟。在座的众人的意见却是一致的,不能单纯使用武力,只能采用两手,武力威胁和政治手段,林蔚更是提出扣住张学良,逼东北军调往安徽,将杨虎城所部调往江西或河南。

    庄继华却保持沉默,他认为林蔚他们提出的已经很充分了。单纯使用武力绝不可行。

    蒋介石见庄继华虽然频频点头,却没一言,也不知道他是赞成还是反对,眼光落在茶几上的那篇文章,边随口问道:“,这就是你对将来局势展地判断?”

    “是,”庄继华点点头:“西安事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整合全队,整合全国各党派,比如海外的邓主任、李济深;各地方实力派。学生建议校长邀请他们到南京来开一个会,就叫民族和解大会。他们若来,我们就在这个会把一些东西确定下来;他们若不来,破话国家团结,破话抗战的罪名就由他们担。”

    蒋介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孔祥熙扭头问道:“你想确定哪些事?”

    “比如,领导权的问题。政府的问题,全队整顿的问题,”庄继华郑重的说:“解决这些问题地核心是以校长和为核心,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领导集体,以加强国家战备,制定国防策略。”

    “你认为他们会来吗?”宋子文有些担心:“特别是邓演达他们,还有,他们若来了,要求对现政府进行改组怎么呢?”

    “会来的,我以为把这件事放在阳光下进行。可以公开电邀请邓主任进京。同时邀请的还有,广西李宗仁、陕西阎锡山、四川刘湘、河北宋哲圆、湖南何健。还有就是,”庄继华看看蒋介石。慢慢的说:“孙夫人宋庆龄女士。”

    庄继华想想后又补充说:“宋行长的担心不无道理,在会上肯定有人要提出改组政府,但我以为这没什么,有办法对付,开会嘛,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无论是邓主任的主张还是孙夫人的主张,党内支持的都不会多。改组行政院,可接受,让出几个部长职位,只要把住核心的财政部、宣传部、军政部就行了,甚至外交部都可以让他们,陈友仁不是外交好手吗,可以让他担任外交部长。”

    庄继华说到这里冲着张静江玩味地一笑,张静江却十分无奈,他有十个女儿,个个都不省心,就说老四张荔英吧,那么多名门公子看不上,偏偏看上了比她大了近三十岁的陈友仁,而且不管张静江怎么反对,坚决嫁了,事后张静江还不得不赔上一笔嫁妆。

    众人都知道庄继华那一笑什么意思,庄继华也无可奈何,他轻轻清清嗓子:“委员长,所说我以为是可行的,不过要慢慢来,不用太着急,这篇文章不能给梅悠兰,要在日报上表,最好用你的名义。”

    这可是个重大的政策转变,对林蔚陈布雷来说比较新鲜,但对蒋介石来说却是老生常谈,当初庄继华一回国就提出过民族和解,那时蒋介石没接受,不过这次庄继华有把握说服他了。

    “那么共C党是不是也邀请?”陈布雷有点迷惑的看着庄继华。

    “当然要请,”庄继华毫不迟疑的说:“我们请不请是一回事,他们来不来是另一回事。”

    “你地意思是说他们不会来?”这下孔祥熙也奇怪了。

    “不,我不清楚,”庄继华摇头说:“但既然是民族和解会议,那么就应该邀请共C党,至于他们来不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这下众人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认为这是庄继华移祸之举,可蒋介石却知道,这是庄继华的一贯主张,恢复国共合作。

    “。你的想法很好,可还是太简单,”说道这里蒋介石露出些许疲倦,他略微移动下身体:“他们肯定会派人来。”

    良久又吐出一句:“张汉卿糊涂呀。现在共c党还剩几个人,要不了一年就能把他们平了,可惜呀。”蒋介石重重的叹口气。

    庄继华心里却大安。蒋介石的这声叹息说明他没有使用武力地打算。其实想想看,现在西安形成的三位一体,他也只能暂时放弃武力平定的打算。

    “要准备与共C党谈判,,你有什么想法?”蒋介石又问道。

    林蔚和陈布雷交换一下眼色,蒋介石今天频频征询庄继华的意见,而且都是事关党内重大政策调整,显然庄继华在他心中已经越来越重要。他在党内军内地位上升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从实力来说,我们占优,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谈判应以我们为主,”庄继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蒋介石地话刚落,他就迅速答道:“我考虑了下,他们地底线恐怕是保留现政权,保留军队,保留指挥系统。针对他们地打算。我认为,我们地最终条件可以设定为保留政权,将陕甘宁设为特区,面积大小无所谓,共C党的部队独立成军,指挥官可以由他们自己任命,但指挥必须服从国民政府。”

    庄继华地话一说完。孔祥熙、宋子文他们就议论纷纷,感觉条件太宽了,让共C党占便宜了。

    “诸位是不是以为这个条件太宽了,”庄继华苦笑下说:“可共C党恐怕不会答应,为什么呢?服从国民政府的指挥,要是政府调他们到正面战场,他们有多少人,长城抗战那样的战斗打几场,他们的人就没了。所以呀,这场谈判会十分艰苦的。”

    显然蒋介石是明白地。不过他还是认为庄继华的开价太高。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政府,一支军队。特区政府,不就成了两个政府。更何况居然还让他们自行任命军官,这是绝对不行的。谈判,那就慢慢谈,我的实力要比你们强得,等上一两年,这个事件过去了,咱们再说。

    停止剿共,并不是因为在西安有承诺,而是考虑与苏俄的关系,到目前为止明确支持中国抗战的只有苏俄,尽管他们有自己的考虑,但总的来说对中国是有利的。要改善中苏关系,是一个砝码,有力的砝码。

    蒋介石心里有点乱,西安事变地后遗症很多,内部要清理,政府要调整,政策要转变,对外关系,如果与共C党和解,日本会做出什么反应呢?会不会立刻起全面战争?蒋介石心中一激灵:“民族和解,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日本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你们都说说。”

    庄继华顿时心中一颤,他立刻明白蒋介石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他有些忽略了,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民族和解,一直盯着中国的日本人,肯定会想到,这是针对他们的,难道西安事变导致日本提前起了进攻。庄继华老子一遍混乱。

    不但庄继华明白了,孔祥熙宋子文林蔚和张静江都明白了,林蔚想想后皱眉说:“这是我们国内的事,日本人就算提点抗议,也不应该干涉吧。”

    “不一定,日本人一向蛮横无理。”孔祥熙摇晃下胖胖的脑袋。

    “弱国不但无外交,也无内政,什么都受制于人。”陈布雷叹口气说,他是支持民族和解政策地,到的时间越长,他越感到国事的艰难,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抵御日本人的进攻。

    “我看没什么,日本侵略我国的策略是长期的,不变的,区别在于鲸吞和蚕食,我们不惧鲸吞,就怕蚕食,把所以不管我们怎么样,他们都会动的。”林蔚坚决的说。

    “蔚文兄说得太对了,”庄继华有些兴奋的说,林蔚地话提醒了他,七七事变其实是日本对华北地局部侵略,谋求的也是平津地区权益,但国民政府坚决抵抗,绝不让步。在双方态度都很坚决地情况下,战争就成为唯一选择。

    “日本人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对他们步步退缩,那我们就借这个事情表明我们的态度,提醒他们,我们不会再退让了,他们地下一次行动就是全面战争。”庄继华严肃的说:“如此,反可能让他们有所顾忌,进而推辞战争的爆。”

    这种逆向分析法,让众人一时有点不明白,庄继华便解释道:“打个比方,有个人仗着力量大老去抢他的邻居,邻居一直退让,让他抢了他的粮食,鸡鸭,可有一天他决定不退了,如果他再来就与他拼命。现在就出现两种情形,一这个人不知道,于是他又去抢,最后双方打起来,两败俱伤;二这个人知道,而且相信,他衡量了下,最后他不愿意冒险,于是再也不去抢了。我们就是要告诉日本人,我们不再让步了,也无法让步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把选择权交给他们,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这个论断得到张静江和宋子文的支持,宋子文更是警告蒋介石,认为从西安事变的解决过程来看,中国当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抵抗日本侵略,当今社会各阶层已经形成一个共识,即蒋介石应该领导这场抗战;如果他不能这样,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起来反对你,进而逼你这么做。

    宋子文是蒋介石的大舅子,而且是敢跟蒋介石动手打架的人,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敢说,而且说了还没错。

    众人又说了几句,孔祥熙见蒋介石确实比较疲惫了,便率先站起来告辞,众人也一同站起来告辞,但走到门边时,蒋介石把庄继华留下来了。

    “过几天我要回溪口,你跟我一起去,你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吧,顺便回趟家。”蒋介石目光温和的看着他。

    “是。”庄继华说,然后看着蒋介石等待他的进一步吩咐。

    蒋介石略微想想后,拍拍身边的沙,让他坐下,庄继华没敢做到蒋介石身边,而是坐到侧面的单人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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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出生,在美国长大,嗯,好吧,好吧,就是穿越这样的老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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