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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少穿的内裤     风花醉txt下载     风花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4章 立志当个奸夫

    聂金是个真正的小人,哪怕赵有恭,也不得不佩服聂金这份乌龟精神的。当年在京城,他赵某人也算能忍了,可跟这位聂指挥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至少他赵某人还没忍到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的地步。

    聂金是个小人不假,但他这么做也彻底攀上了杨莲这条线。在阜民镇,乃至商州地界,杨莲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有他提携着,聂金这个指挥使的位子坐的相当稳当。

    当然,聂金也是个出了名的软骨头,胆子更小的可怜,在阜民镇,杨莲说什么就是什么,聂金连有异议的胆子都没有。聂金太怕杨莲了,这种怕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杨莲,就有些难缠了,此人年逾四十,为人阴沉,最重要的是对杨戬忠心耿耿,想要让他怕,可是非常难的。当然,杨莲也不是什么都不怕,至少他怕死,好像天下间的太监,还真没几个不怕死的。

    吴玠的计划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借杨莲之手,恐吓聂金,进而暗控聂金。再找到杨莲怕的东西,随后与其谈判,以达到暗控阜民盐铁监的目的。

    听吴玠说完心中所想,赵有恭蹙着眉头,颇有些担忧的说道,“控制杨莲和聂金倒不成问题,不过晋卿想过没有,如果阜民镇无人盯着这二人,保不**长**风**文学 准会发生变故的。”

    “殿下说的是,此事属下早就想过!”

    “哦?瞧晋卿的意思,是不是心中已有人选?”赵有恭笑眯眯的看着吴玠,果如他所料。吴玠随后拱手道。“人选确实有一个。不知殿下觉得舍弟吴璘如何?”

    吴璘吴唐卿?赵有恭有些惊讶的问道,“二郎在阜民镇?”

    吴玠点点头,拱手言道,“是的,月前属下使了些钱财,将二郎送到阜民镇当了个都头!”

    “晋卿,你可要想好了,二郎钉在阜民镇自然是好事。不过一旦出了变故,二郎可就是逃无可逃了!”本心里,赵有恭不希望吴璘做这个钉子的,首先吴璘太年轻,经事少,其次,吴玠就这么一个弟弟,如果吴璘死在阜民镇,那他赵某人可就太对不起吴玠了。

    赵有恭心中担忧,吴玠却摇头笑了笑。“殿下好意,属下自是明白。不过属下既然跟了殿下,就没有回头路的。有道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殿下大业不成,属下一家也是不能幸免,既如此,倒不如让二郎去试试。二郎有心做一雄鹰,总需要磨砺下翅膀的。”

    听着吴玠的话语,赵有恭长长地呼了口气,此时,他觉得身上的担子好重,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背负了许多人的身家性命。若他赵某人大业不成,身死灯灭,那韩世忠、章亿、吴玠、高宠这些人也免不了家破人亡的结局。自古叛臣多耻辱,失败者,不仅仅要死,就连声名都会毁为一旦。

    “晋卿,二郎可随你一起来了?”

    赵有恭还是想见一见吴璘,毕竟身涉性命,还是听一听吴璘自己的看法为好。

    吴玠似乎早就料到赵有恭会有此一问了,他双掌一拍,轻声唤道,“二郎,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迈步走了进来,此人浓眉大眼,面容刚毅,观外貌,与吴玠有着七八分相似。

    “属下吴璘,拜见殿下!”长身挺立,吴璘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赵有恭观察着吴璘,看了两眼,心中便大为赞叹,吴门二兄弟,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啊。

    “二郎,你跟本王说实话,你真的愿意留在阜民镇么?尽可大胆的说,只要你不愿,本王绝不会勉强!”

    吴璘转头看了吴玠一眼,随后应道,“属下不想终日活在家兄羽翼之下,所以,还请殿下成全。”

    吴璘主意已定,赵有恭也不会勉强,而且吴璘说的对,想要当个合格的雄狮,就必须先学会独自捕猎。示意吴璘坐下后,赵有恭方开口道,“二郎,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本王也不会拒绝,只是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静下心来多思考一下。若有变故,立刻离开阜民镇,随着晋卿北入太华山,以保性命!”

    赵有恭万分嘱咐,可他心中也明白,吴璘能听进去的可能性非常小。

    吴璘拱手应是,心中却是另一番思虑了,如果一个小小的阜民镇他都控制不了,那么日后又如何统兵一方?从小到大,都盼着能像大哥那样当个将军,现在有了机会,他绝不会放弃的。如果阜民镇的事情做不好,也许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殿下依旧会许他一些职司,可这种生活不是他吴璘想要的,他想做吴璘,而不是吴玠。如果阜民镇的事情发生变故,那他吴璘倒不如死了干脆。

    吴家兄弟在客栈中待到戌时,便戴着斗笠悄悄离开。如今时辰也是不早,又赶了一天的路,所以赵有恭也想早早歇下,伸个懒腰,有些疲累的说道,“阿朱,明日早起,咱们去一趟阜民镇。”

    一听是去阜民镇,阿九当即咧着小嘴笑了起来,赵有恭竖起食指,小声道,“九丫头,你笑什么笑,明天老老实实跟三娘待在这里!”

    笑容戛然而止,那张小脸立马变得万分幽怨,小嘴一瘪,双眼一眯,仿佛要哭了一般。赵有恭早就习惯阿九这变脸的本事了,当即指着她笑道,“少装,你今天就是哭了,也是不行的。明个可是有正事,不是去玩的,少给本王添乱,懂了?”

    阿九倒是懂了,不过那小嘴还是撅得老高,待赵有恭一躺在榻上,她就用力跺了跺脚。

    次日一早,阿朱就帮赵有恭化起了妆,就赵小郡王这副尊容。实在太扎眼了。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容易惹人注目。第一种是长得太俊。第二种就是长得太丑,而赵小郡王恰恰属于第一种。看着镜子中那张俊脸慢慢变成一个短须大叔,赵有恭瞪瞪眼,心中一阵腹诽,阿朱是故意的吧,弄丑点就好了,还非得弄成个大叔。

    易容完毕,赵有恭带着阿朱骑马离开了黄川镇。黄川镇离着阜民镇也就三十里的路程,骑马一个时辰便到。

    关中商洛,号称小长安,其中说的就是商洛地位重要,扼长安之门户,再加上阜民镇盐业发达,更显得商洛地位突出了。入阜民镇后,赵有恭并未急着去镇甸里转悠,而是领着阿朱去了趟南边的盐场。西北产盐,自是不假。但在大宋朝时期,大多产盐地都握在西夏和回鹘人手中呢。留在大宋手中西北盐,也就阜民矿盐了。相比西夏湖盐,矿盐可是差了不少,但谁让大宋朝没能耐呢?

    古时盐铁归朝廷管制,阜民也不例外,在阜民镇有专门的盐户世世代代负责晒盐,这些盐户管制极严,俸禄又少的可怜,所以大多盐户生活困苦,也就有了私盐之说。其实宋时私盐流通,最主要还是盐户受生活所迫,这与唐代官商勾结还不一样。

    远远望去,就可以看见一座座白色山头,这么多盐要是能吞下一半,那能换取多少财富?心中想着,控制阜民镇的愿望也是越来越强烈,赵有恭不是个贪心之人,但阜民镇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在外围观察一番,赵有恭才返身进了镇甸,阜民镇虽然称之为镇,但规模绝对不下于长安万年县的,由于盐铁业发达,那些朝廷指定的盐商每个月都回来此取盐,从而运往各地。商客云集,必然是一片繁华。将马留在一座茶馆外,赵有恭领着阿朱去了镇上最繁华的物兴街。

    行走在繁华的小镇古道,耳中满是小贩的叫嚷声。小小的阜民镇,却比过了同州城,想想就觉得憋屈。

    此时赵小郡王一副中年壮汉的形象,如此在街上走了一趟,倒没人留意。被人注视惯了,如今乍一改变,还有点不习惯。

    阿朱在一旁掩嘴轻笑,赵有恭歪着头恶狠狠地哼道,“丫头,你是不是故意把本本大叔搞成这副模样的?”

    “莫要乱怪人,不是你说的越普通越好的么?”

    “行,说不过你,等以后有机会了,非把你化成个东施!”

    斗着嘴,二人不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物兴街尽头,按照吴玠所说,玉蟾奴就住在街头右拐第二家。这次阜民镇的事情,可是由吴玠全权负责的,而赵有恭得到的任务就是迷惑玉蟾奴,为了计划顺利实施,赵小郡王无论如何也得了解下玉蟾奴才行。

    听说杨莲挺疼玉蟾奴的,不仅娶了她,还帮她在外边置办了宅院,而且三天两头的往院里跑。赵有恭也是纳闷了,杨莲一个太监,到底是怎么跟玉蟾奴恩爱的?

    坐在茶馆中,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扇院门,干坐着也是无趣,赵有恭便笑着打趣道,“丫头,你说杨太监是怎么宠爱玉蟾奴的呢?”

    阿朱嘴中含着茶水,听赵小郡王这般问,秀眉一蹙,差点呛着,翻个白眼,很是不悦的哼道,“人家闺房事,你能知道?”

    “这个可以猜的嘛!”

    “那你倒是说说!”

    “例如用嘴啊手指啊”

    赵小郡王说的很认真,阿朱只听了两句,便咬着小嘴捂住了耳朵。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哪有用嘴的?

    “你这丫头,刚还让说,说了吧,你又不爱听,当真是无趣!”

    “别废话,你等的人出来了!”说着,阿朱朝着窗外努了努嘴,赵有恭回头去看,果然院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一对桃花眼儿,轻轻一瞥,春情浓浓,妖娆的身段,丰满的唇儿。乌黑的秀发挽做一个妇人髻,绫罗翠纱,很是单薄,淡红色的摸胸放的很低,入目一片白皙。莲步轻挪,那对桃花眼儿仿佛会说话一般。玉蟾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荡意,路上行人大多驻足观望,更有甚者,指指点点。可玉蟾奴根本不在意这些,领着一个老婆子自顾自的走着。

    玉蟾奴从楼下走过,阿朱饶有兴致的小声问道,“这小娘子有些门道,你可有把握?”

    “嘿嘿,行不行试试便知,丫头,你莫要拿这眼神看我!”

    “哦,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吴晋卿怎么想到这个馊主意的,让你去当奸夫,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阿朱凤眼轻眯,嘴角含笑,赵小郡王脸上可就有点挂不住了,“再敢胡说,信不信回去抽你?”

    “只要你不怕误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阿朱有恃无恐,方才敢这么说的,后边还得靠她帮忙易容呢,赵有恭敢得罪她?

    赵小郡王顿时泄气了,阿朱这个鬼丫头,猴精猴精的。总之,谁碰她,谁倒霉。

第195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在吴玠的计划里,赵小郡王必须当个合格的奸夫才行,对此,赵有恭表示非常愤慨。

    试问,奸夫是那么好当的么?搞不好,奸夫没当成,还惹得一身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勾搭玉蟾奴,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陷害聂金,所以在当奸夫之前,还得先跟聂金打好关系。想到此处,不禁有点犯了难,该派谁去呢?

    吴璘另外有任务,自己又要当个奸夫,好像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

    回到黄川镇,赵有恭便躺在榻上仔细思索了起来,阿朱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瞅见赵有恭愁眉苦脸的模样,她点着下巴,笑嘻嘻的说道,“殿下,要不让婢子去如何?”

    “你?你要去了,就不怕聂金把你吞了?”

    聂金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色胚,女子进了他的嘴,骨头都能变成渣。还待要说些什么,赵有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起身来仔细打量着阿朱,“丫头,你是说?”

    阿朱神秘的笑笑,转身出了房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敲门声响起,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个头中等,皮肤泛黄,身子也有些微胖,至于长相,就太普通了,估计丢到人群中绝对没人注意。男子戴着一顶员外帽,手里还拿着把折扇,一进屋,这男子便拱手笑道,“某家苏州商号沈万三,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语出粗哑,带着浓浓的苏州口音,看到这个地地道道的苏州商人,赵有恭摸着下巴笑了起来。没想到短短半个时辰,阿朱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外貌到声音乃至言谈举止。大都惟妙惟肖。真好奇,阿朱是怎么让身子微微发福的?

    走到冒牌商人身边,赵小郡王伸手捏了捏阿朱的腰。软软的,眉头一蹙。小声问道,“丫头,你这里边填的什么?”

    “此间妙法,不足为外人道也!”

    阿朱轻摇折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赵有恭撇嘴一笑,瞪着眼睛哼道,“说不说。不说可就要扒衣服了!”

    “你....是棉絮...”

    阿朱算是有点怕了,这个赵小郡王当真是个土匪,行事作风哪有半点儿皇家风范?

    几日后,阜民青翟楼,一个身着牡丹紫金袍的男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这男子身形瘦削,眉毛上挑,长着一对三角眼。此人便是阜民指挥使聂金,今日来这青翟楼也是为了赴约的。几天前,聂金认识了一个苏州来的商人,这个商人出手相当阔绰。聂金就喜欢结交这样的朋友。当然,那个沈万三也肯定打着其他目的,不过这些聂金都不太放在心上的。那沈万三无非是想多进点盐罢了。

    来到甲字号包房,刚进门,沈万三就拱手迎了上来,“聂指挥,今日你可是来的有点晚了啊!”

    “哈哈,沈老板莫怪,营里出了点事情,耽搁点时间!”聂金拱手一笑,至于这个解释。沈万三自然是不信的。二人落座,像往日一样。等着伙计上了一桌好菜,酒过三巡。趁着兴致正高,沈万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将木盒推到聂金面前,聂金却眯着眼佯装不解道,“沈老板,你这是?”

    “小小意思,还望聂指挥莫要嫌弃!”

    聂金微微一笑,伸手打开了盒子,稍微看了两眼,聂金心里就高兴了起来,原来盒子里放着一卷交子,粗略估算,足有万贯数额了。真不愧是江南富商,出手就是大方。心中高兴,聂金面上却是一副为难之色,他合上盒子,轻轻推了推,“哎,这礼太重了,如此白白收下,聂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听了这句话,沈万三面露笑容,拱手接口道,“若聂指挥觉得过意不去,沈某倒还真有点事想请聂指挥帮个忙。”

    “哦?沈老板请讲,只要聂某能帮的肯定不会推辞!”

    沈万三有所请求,聂金倒是松了口气,但凡贪钱,都喜欢直截了当点,收了钱办了事,那这事也算了了,以后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沈万三满上杯酒,稍微想了想,才小声道,“聂指挥也知道,沈某此来,其实就是为了运一些盐巴。只是这手上没有凭据,你看是不是能提供点方便?”

    听沈万三这么说,聂金会心一笑,其实沈万三这种行为就是要倒腾点私盐,按照规矩,那可是要杀头的。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世上只要有利益,就没有玩不转的规矩。以前聂金也没少干这种倒卖私盐的事,所以他右手放在木盒上,左手抬起,伸出三个手指,“三千斛,沈老板,你要是能答应就点点头,要是觉得不妥,那这些钱你也收回去。”

    三千斛?一听到这个数字,沈万三心里就暗骂一声,这帮子王八蛋还真能贪,张嘴就是三千斛。

    “够了,够了,聂指挥,此次多谢你帮忙了,后日旗房胡同琉璃院,沈某定会送聂指挥一份厚礼!”

    琉璃院?那可是阜民镇最好的宅子了,聂金可真没想到沈万三为了搭上私盐这条路,竟然连这处宅子都置办了下来。当然,聂金如此兴奋,绝不仅仅因为宅子,更是因为沈万三口中的厚礼,这份厚礼到底是什么呢?美人?财宝?名人字画?

    过了午时,聂金和沈万三便各自离开,沿着物兴街,沈万三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不多时身旁就多了一个络腮胡大叔,“丫头....咳咳,沈老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只待后日将他送到琉璃院,你就可以好好当个奸夫了....”

    听着不阴不阳的话,络腮胡大叔就有点怒了,奸夫奸夫,真以为他愿意当呢。都怪那个吴晋卿,早知道他出这种馊主意,就不来阜民镇了。

    两天匆匆而过。高耸的大红门里,是一处典雅的古院,玉蟾奴踮脚趴在栏杆上。浑圆的臀儿无比诱人。五月时节,鲜花烂漫。看池塘里鱼儿欢乐的游着,玉人脸上荡起一丝魅惑的笑。

    锦帕寄宫遥,甘露落青袍。

    彩袖绫罗舞,香汗满鹊桥。

    有的女人天生就是为了魅惑男儿存在的,玉蟾奴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的脸、她的臀儿,无一不丰满,好像掐一掐就会滴出水。

    低头看的正是出神。院里管事的老婆子从拐角处快步走了过来,“娘子,有人给你寄了封信!”

    “是谁寄来的?”

    “没说,不过送信人说了,只要娘子看了信,定然知道他是谁的!”

    玉蟾奴接过信,微微挥了挥手,待老婆子退下后,她纤指捏着信封一边,慢慢挑开。她拆的很慢。哪怕是拆信,动作都是那么的娇柔,如水般的女人。当真是一点都不假。

    看着信,念奴儿黛眉紧蹙,时而怒,时而笑,只是笑容里,多是轻蔑和讥讽。

    呵呵,四年了,还是聂金第一次跟她联系,当真是可笑。约她去琉璃院?去瞧瞧也无妨。玉蟾奴是不怕的,就聂金那样的男人。还敢对她做什么?

    将信塞入袖中,玉蟾奴小脚轻挪。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没过多久,她换了一件衣服,长发梳做一个男儿冠,悄悄地从后门离开。

    琉璃院,虽然名字高雅,景致优美,但面积并不大。聂金来院中没多久,沈万三就带他去了北苑,于亭中喝了几杯酒,沈万三便神秘兮兮的笑道,“聂指挥,厚礼已在东厢房等候,沈某就不多打扰了!”

    “哦?”聂金双目有点红,意识也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酒太烈的缘故,聂金觉得头脑发胀,小腹就像憋了一团火。一听厚礼就在东厢房,再加上沈万三略带荡意的笑容,聂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哈...如此多谢沈老板....嗝...聂某不胜酒力,沈老板自便....自便...”

    “无妨,无妨,聂指挥留步!”沈万三快步离开,待他一走,聂金就迫不及待的朝东厢房跑去,一路上,聂金撞到了柱子,还跌了一跤,但他根本没在意。推开东厢房的门,屋中果然有个女人,至于女人长什么样,聂金根本没看清楚,此时腹中如火,眼前一片模糊。不过,只要是女人就好,聂金关上门,三两下扒去了衣服。

    女子坐在床沿,聂金三两步将她扑倒在塌,没过多久,东厢房里就响起了一阵美妙的声音。

    沈万三握着扇子,并没有离开琉璃院,而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后门,拉开门,一个男子一跃而入,只是这男子却与聂金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神略有些差异。

    “殿下,婢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能不能勾搭上玉蟾奴,当好这个奸夫,就看你的本事了!”

    “咳咳,一边呆着去,告诉吴二郎,让他一个时辰后来抓人!”

    赵小郡王瞪瞪眼,也懒得跟阿朱计较了。来到北苑,看看东厢房,赵有恭绕个弯,径直来到了西厢房。推门而入,就看到玉蟾奴正对房门静静地坐着,见赵有恭,哦应该是见聂金蹑手蹑脚的进来后,她便翘着嘴角讥笑了起来,“聂指挥,你今日好雅兴!”

    关上门,聂金搓搓手,眼中射出两道恶狠狠地淫光,他死死地盯着玉蟾奴,似乎想要用眼神将这个女人的衣服扒光了一般。舔着嘴唇,聂金略有些愧疚的颤声道,“玉儿,以前的事是聂某对不住你,可是...这么多年,聂某从来没忘记过你的...”

    “闭嘴,聂金,你现在说这话还有意思么?说吧,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

    玉蟾奴冷笑两声,不无讥讽的挑了挑眉毛。

    让玉蟾奴意外的是,聂金却并未后退,而是往前紧走两步,双手按在了桌子上,“玉儿,今天,聂某就要了你!”

    “你可以试试!”

    玉蟾奴眯着眼讥笑一句,起身朝门口走去,就聂金还敢打她的主意?听听也就罢了,如果他真有这个胆子,当年也不会将她送给那个太监了。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聂金这副小人嘴脸的,如今见识到了,也没必要留这里陪他磨嘴皮子了。

    聂金不敢拦着她的,更遑论动手?至少玉蟾奴是这样认为的,可这次她料错了,迈步而过,玉蟾奴有意用一对桃花眼挑逗着聂金,而聂金呢?他突然怒吼一声,伸手将玉蟾奴拦腰抱了起来。

    聂金的动作又快又猛,顷刻间,玉蟾奴丰满的身子就落在了怀中。此刻,玉蟾奴懵了,聂金真动手了。

    今日的聂金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双目赤红,不断撕扯着玉人身上的衣服。

    衣衫零落,长长的秀发如水般散开。

    寂寞里,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未完待续)

第196章 谁征服谁

    玉蟾奴有如羊脂玉般的身子静静地躺在榻上,她的肌肤柔软光滑,感受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当那根坚硬之物刺进去,她猛的颤抖了起来,身子一阵痉挛,一股滚烫的甘泉喷涌而出,男人惊呼一声,也是打了个颤。

    聂金很兴奋,他不断冲刺着,可身下的女人却紧咬粉唇,没有半点反抗。

    聂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赵小郡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玉蟾奴会如此逆来顺受,她难道一点都不生气么?也不知道玉蟾奴想到了什么,她看着男人的脸,突然冷哼一声,双腿夹住男人的腰,稍一翻身,就将男人骑在了身下。

    玉蟾奴小嘴微张,轻声娇吟,她磨着香臀儿,双颊满是红润。

    嘶,赵小郡王都快哭了,这到底是谁上谁啊,怎么感觉自己是被玉蟾奴嫖了呢?

    几番**,玉蟾奴终于满足的趴在了榻上,赵有恭还有点晕晕的,貌似是他要强暴玉蟾奴的吧,怎么到了床上就变成玉蟾奴主动了?是他赵某人脑袋进水,还是玉蟾奴脑袋进水?

    一对奸夫淫妇,还真他娘的让阿朱说对了。玉蟾奴软软的趴在被子里,赵有恭琢磨着差不多了,正待抬手点了玉蟾奴的昏睡穴,这时玉蟾奴却突然转过了脸。

    “你到底是谁?”

    玉蟾奴小脸紧绷,全没有了之前的荡色,赵有恭双眼眯起,满脸疑惑道。“玉儿。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不用骗我。要是聂金有这个胆子,我玉蟾奴也不用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玉蟾奴的眼中没了半点媚意,满满的都是恨意。

    人不人鬼不鬼,这就是她玉蟾奴过的日子,跟着一个太监,还要经常遭受他的折磨,倒不如死了干脆。在外边人人都怕她,可这不是她玉蟾奴想要的生活。她只想做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而不是整日里想着如何去取悦一个太监。她恨聂金,就是他,让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犹记得新婚第一天,那个面色阴沉的太监用棍子捣破了她的下体,那时候她疼得全身都缩了起来,可是那个太监却笑得非常开心,就好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般。

    玉蟾奴的眼神太过复杂,有的读懂了。有的没读懂。赵有恭穿着衣服,不无威胁的轻声道。“女人,你太不聪明了,既然看穿了,为什么不装糊涂?要知道,有的秘密不是你能知道的,知道了,就得死!”

    同样的身形,同样的脸,可转眼间却像变了一个人,此时的男人哪还有半点猥琐和懦弱,代之而起的是一份冷漠和高傲。看着他的背影,玉蟾奴媚眼流转,渐渐地有些痴了,这个男人很高,站得笔直,就他这份气度,那聂金一辈子都赶不上的。

    “你觉得,我还会怕死么?呵呵,我连活着都不怕,会怕死?呵呵....呵呵....”

    玉蟾奴痴痴的笑着,当坐起身来,锦被缓缓脱落,丰满的身躯没有半点遮掩,红色蓓蕾,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对于她来说,活着比死更艰难,她屈辱的活着,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侵蚀,她早就没了半点尊严。聂金、杨莲,她想看着这两个人死,等他们死了,她玉蟾奴会唱一首关中民谣,重新归于苍茫的黄土。

    今天,倒是个惊喜,不管怎么说,她做了一次真正的女人。

    赵有恭心中一阵苦笑,看来对这个玉蟾奴,还真是看走眼了。不错,她真的不怕死,所以用死来威胁她还有用么?哎,所有的计划都稳稳地进行着,没想到却在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这个玉蟾奴,是杀了她,还是留着她?

    系好腰带,赵有恭转过头来,微微笑了笑,“女人,你说我该杀了你,还是该留着你?”最大的难题,却抛给了玉蟾奴,也许这就是赵有恭聪明的地方了。

    玉蟾奴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听了赵有恭如此问,她先是愣了下,却并未急着回答。

    戌时的天早已黑透,微弱的烛光下,玉蟾奴伸出**,站在地面上,身上不着寸缕,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了屋中男子。

    “你是谁?”

    “该你知道的自然知道,不该你知道的问了也是白问!”赵有恭嘴角含笑,神色出奇的镇定,玉人自是美的,可这时他眼中却没了半点**。

    玉蟾奴紧紧地咬着粉唇,那颗心也轻轻颤抖着,她觉得这个男人好狠,刚刚在床上温声细语,下了床却变得如此不近人情。美眸里泪光闪烁,有柔情,也有恨,久久未语,可最终还是玉蟾奴先开了口,“你走吧,不管你是谁,这次我会帮你!”

    “为什么要帮我?”

    玉蟾奴痴痴冷笑,不无讥讽的鄙夷道,“不为别的,就因为你今天让我做了回真正的女人,当个嫖客还要付赏钱的,我玉蟾奴上了你,总该许你点什么的!”

    轻轻转身,玉蟾奴坚定无比的朝着床榻走去,她还是有些累的,躺在榻上休息下也是好的。语出清冷,只是颤抖的肩头却已经出卖了她。

    赵有恭眼中透着股冷意,双手紧紧握起,这个女人把他当成鸭子了?想他赵某人身为楚王世子,哲宗后人,竟然沦落到当鸭子的地步,办点事,还得靠一个女人的可怜来解决问题。呵呵,也许聂金能忍受这种屈辱,但他赵某人是忍不了的,如果征服不了这个女人,那就杀了她。

    心神一定,赵有恭紧窜两步,拦腰将玉蟾奴抱了回来,扳过女人肩头,双手用力,将她放在了桌沿。看着俏脸含笑的女人,赵有恭不无讽刺的笑道,“玉蟾奴。你这是在玩火!”

    “对于我来说。你跟聂金没什么两样。玩火?你有么?”

    “那就试试”冷哼一声,腰带剥落,赵有恭再次将玉蟾奴按倒在身下,“玉蟾奴,你记住,本公子不是聂金!”

    玉蟾奴**紧紧勾着男人的腰,一双手揽着男人脖子,双目含泪。小嘴轻哼,“那就让我做你的女人!”

    “会的!”

    一场盘肠大战,直至红烛将尽,玉蟾奴疯了,她好像不要命的索取着,她要满足,她要榨干这个男人,因为过了今夜,再不会相见。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甚至连他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的眼神。是他的火热,还有那份霸道。

    时光匆匆而过,玉蟾奴早已娇软无力,看着慢慢走向门口的男人,她终究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泪水滑过脸庞,她的手紧紧抓着身边的软被,“你还会来找奴家么?奴家要做你的女人!”

    站在门口,长长地舒了口气,赵有恭没有回答,猛地拉开了房门。

    男人走了,玉蟾奴用被子捂住脸嘤嘤哭泣起来,这个狠心的男人,难道说句谎话哄哄她都不愿意么?

    这个像风一样的男人,从出现那一刻,就打破了她所有的一切,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如果碰不到他,她玉蟾奴还是那个玉蟾奴,心中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多念想,可见到了,心也不平静了,可偏偏这个男人撩拨了她的心,却一走了之,什么都没留下。

    玉蟾奴心里有一个男人,可笑的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长相如何,这种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东厢房里,聂金还在熟睡,旁边一个女子早已昏睡过去,赵有恭推门而入,扈三娘便走了过来,“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嗯,你带这个女人走,估计过一会儿二郎就该到了!”说完话,赵有恭提起聂金,迈步离开了东厢房,而扈三娘也没敢多做停留,裹起床上女子,很快就离开了琉璃院。

    雅致的西厢房里,躺着一男一女,不知何时,男人睁开了眼,揉揉双眼,只是往旁边看了看,那男子就吓得脸色如土,咕噜一下从榻上滚到了地上。顾不得身上只穿着一条亵裤,他跪在地上不断磕起了头,“夫人,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小的多喝了几杯酒,求你饶了小的,求你了...”

    磕着头,泪水已经淹没了脸庞,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比当街的娘们还娘们。

    看到这个男人,玉蟾奴笑了,笑得却比哭还难看,“聂金,你怎么就求饶了呢?你刚才的胆子哪里去了?就你这样,怎么配做一个男人?”

    玉蟾奴的话够狠也够毒,想来大多男人都受不了这等刺激的,可偏偏聂金是个异类,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磕头如捣蒜,双手照着自己的脸扇了起来,“夫人,你说得对,小的不是男人,你就当小的是条狗,汪汪....汪汪....”

    呵呵,好狗,真是一条好狗,玉蟾奴不明白,聂金一堂堂男儿,为何要如此害怕一个太监?还学狗叫,真的是太可笑了,不光聂金可笑,她玉蟾奴也可笑,怎么当初就和这个男人订了亲呢?

    “聂指挥,我玉蟾奴何德何能,居然能养你这条狗?滚吧,赶紧滚....”

    “养得,养得,夫人天资聪颖,什么狗都养得的...”

    “滚....”

    “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聂金草草的抱起床上衣服,慌慌张张的逃了出去,自始至终他都没留意到这里是西厢房,而不是东厢房,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发现了又如何?杨莲会管你是西厢房还是东厢房么?此时的聂金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命去,他太清楚杨莲了,这个太监阴沉狠毒,杀人不眨眼,抢了他的女人,那会是什么下场?

    还未离开琉璃院,聂金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直接跌坐在地。

    一个黑衣人笑眯眯的看着聂金,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刀,“聂指挥,你真是好雅兴啊,竟然连杨监事的女人都敢动!”

    “你....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眼神一冷,甩手就是一巴掌,这一下打的又脆又响,聂金嘴角很快就见了血,“聂指挥,你真的是太不懂事了,某家是什么人,是你能问的?”

    挨了一巴掌后,聂金学聪明了,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想让聂某做什么?”

    “很简单,从今往后阜民镇盐铁外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可能,就算聂某答应了,也没用的,上边还有杨监事呢!”

    “杨莲那边,某家自有办法,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想好了么?只要答应了,你以后还可以当你的指挥使!”

    聂金确实心动了,如果能安安稳稳的当指挥使,谁愿意去当个逃犯呢?(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197章 自大的阿朱

    心动归心动,聂金却不还没犯迷糊了,现在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瞅瞅身后,不知怎地,聂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杀了这个黑衣人,再把玉蟾奴杀掉,那他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瞒住了呢?聂金目露诡诈,黑衣人全都看在了眼里,冷哼一声,只听一声脆响,钢刀出鞘,那把刀就稳稳地架在了聂金脖子上,“聂指挥,某家发现,你好像也有点男人气概的嘛,是不是想杀人灭口?聂指挥可以试试,看看某家的刀快,还是你的手快!”

    嘶,这把刀,可当真让聂金从头凉到了脚,心中那点念想也彻底化为乌有,“不敢,好汉莫要动手,聂某不敢!”

    “你有没有这个心思,很重要么,某家也不怕你动些花花肠子,记住了,以后该怎么做,某家自会通知你的,如果想要对付某家,尽可来!”

    黑衣人声调倔傲无错。完全没将聂金放在眼里。这时的聂金也认栽了,他跪在地上,低头便拜,“好汉,以后聂某都听你的,只是只是夫人那如果她将此事告诉杨监事,那聂某可就”“是,这就走!”聂金如临大赦般慌忙朝后门跑去,一直等着他离开,黑衣人才返身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玉蟾奴早已穿好衣服,静静地坐在圆桌旁。第一支蜡烛早已燃尽。她换上第二支蜡烛。安静地等待着。烛光有些暗,就如人的心境。

    房门一开,一个黑衣人迈步走了进来,“夫人,今日之事,还望莫要对外人提起。天色不早,夫人也该回去了。”

    玉蟾奴并未动,修长的玉指划着桌面的蜡油。双目细细打量着门口的黑衣人,“你是他的人?是他让你这么说的?”

    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玉蟾奴秀眉紧蹙,再次追问道,“他是谁?”

    这次黑衣人闭口不言,没有做任何表示。

    “告诉我,他大致在什么地方也不可以么?”

    “主公的事,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还望夫人莫要为难属下。天色不早,夫人请回!”

    “你不说也不逼你了!”玉蟾奴裹着那人留下的披风。起身朝房门走去,只是错身时。她轻声道,“帮我传句话,就说我玉蟾奴哪怕是死也会为他守着今夜的秘密,只是希望他有空了,能来瞧瞧我!”玉蟾奴迈步而走,在这微弱的月光下,那张娇媚的脸上充满了苦笑。再见面,也许是痴想了,他能将聂金、杨莲玩弄于鼓掌之间,又有着如此出众的下属,想来是个心怀大志之人,这样的人,身份自不会简单。她玉蟾奴注定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哪怕再懂得魅惑男人,也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看着玉蟾奴消失在琉璃院后,黑衣人也摘下了头上面纱,哎,殿下对女人果然有两下子,如此短的时间,就征服了这个心思缜密的女人。此时吴璘也对自家大哥的馊主意有点腹诽了,大哥到底怎么琢磨的呢,咋就想到让殿下来勾搭玉蟾奴,现在好了,玉蟾奴真对殿下上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阜民镇外,赵有恭等了一会儿,就等来了扈三娘,此时三娘身边跟着阿九,却唯独少了个阿朱。这时赵有恭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阿朱那丫头不会逃了吧。

    “三娘,阿朱呢?”

    听赵有恭如此问,扈三娘反倒不解了,搭着眼皮好奇道,“殿下,不是你让她回镇上取东西的么?”

    “本王什么时候让她回去了?九丫头,不是让你跟着她的吗?”。

    赵小郡王真是被气着了,他俩眼一瞪,阿九瘪着小嘴比划了下,原来她之前还守着阿朱的,但一个时辰前心思一活络,便想去帮三娘的忙,结果就把阿朱忘一边去了。指着阿九,赵有恭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丫头,办事就是不靠谱!”

    阿九一瞧自己把人弄丢了,拍着小胸脯撅着嘴哼哼了起来,赵有恭噗嗤一乐,伸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行了,你就别添乱子了,你赶紧跟三娘回镇上,她要是真回镇上的话,就把她看好了!”说完话,赵有恭上马朝镇外奔去。

    三娘黛眉紧蹙,抬手追问道,“殿下,你去哪?”

    “去追阿朱,你们耐心在镇上等着,无论找没找到,本王三天后一定会返回黄川镇的!”

    打马而走,在这星夜之下,马儿跑得很快,顶着些许威风,身上倒感受到了一点凉意。虽然让三娘和阿九返回黄川镇瞧瞧,但赵有恭心中却没抱什么希望,现在回想起来,阿朱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如何逃跑了。当初还一直奇怪为何阿朱会自动请命假扮成沈万三的,如今一想,就全都解释通了。这丫头可真够精明的,只要假扮了沈万三,再加上赵小郡王要当奸夫,这样二人必然会错开一段时间,没有赵小郡王看着,三娘又要盯着聂金,只留下一个稚嫩的阿九,哪里是阿朱的对手?

    这一次,赵有恭输得心服口服,一直都在防着阿朱,到最后还是被她算计了。

    阿朱既然逃走,那目的肯定是回苏州,赵有恭不知道阿朱具体会走哪一条路,为今之计,就只能找到一条最有可能的路了。从阜民真出关中大致有三条路,第一条是走故县入熊耳山,第二条是南下丰阳走上津,第三条是走商洛出武关。

    阿朱可是骑马逃走的,那么入熊耳山的可能性非常小,丰阳又是吴玠的地盘,再加上要绕远。所以走这条路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就只有出武关这条路了。赵有恭想赌一把。他就去武关等着。

    赵有恭现在就希望念奴儿能在身边,因为论起揣摩别人心思,念奴儿可比他强多了。阿朱虽然看似善良,但实则一肚子棍意,想要猜对她的心思,着实有点难。忙碌了一天,又在玉蟾奴身上释放了那么多精华,按说该好好休息下的。可为了早日到达武关,也只能连夜赶路了,

    第二天清晨,赵有恭就赶到了武关,找了个路边茶馆,吃点东西,便躺在凳子上打起了盹。赵有恭还有一将凳子放在茶馆外,看似是在晒太阳,实则是为了让阿朱看到。若是旁人,看到追捕之人大都会躲着走。但阿朱不一样,这丫头对自己的易容术颇有自信。也造成了有点自大的性格,要是她看到了,说不准会过来露个面的。

    也是太累了,躺在凳子上没一会儿,就迷糊了过去。当茶馆伙计叫醒他时,才发现已经睡了三个时辰,这下赵有恭可就吃了一惊,睡了这么久,阿朱会不会已经跑了?

    “客官,午时都过了,你是不是吃点东西?”

    “嗯,切盘熟肉,再弄屉包子,再来壶酒!”赵有恭摸摸肚皮,确实饿得慌了,放在平时,肯定不会喝酒的,但被阿朱折腾了这么久,要是再不喝点酒舒爽下,可真怕憋出点事来。

    伙计也是纳闷,他在店里做了好几年活,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但如此古怪的客人还是第一次见。自从到了茶馆,就花钱买了个位,这不等人不接货的,反而躺在外边晒太阳。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店伙计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一盘熟肉,一屉包子,将熟肉放到桌上,伙计还很有眼色的提着酒壶帮忙满上了一杯酒,“客官,你慢慢吃!”

    赵有恭端起酒杯,放在嘴边嗅了嗅,却并未饮下去,这时那伙计刚转过身,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拉住了。伙计转过身,躬身笑道,“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瞧你也挺累的,坐下跟本公子一起吃点吧!”

    伙计俩眼一翻,受宠若惊道,“这如何使得?要是被掌柜的看到,小的可就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给本公子坐下吧!”手上用力,直接将伙计扯了过来,等着伙计扭捏的坐下后,赵有恭抬手给满上了一杯酒,还很友好的劝道,“伙计,你也尝尝!”

    伙计脸上表情丰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在赵有恭的目光威胁下,伙计端着酒杯,却是半天都没喝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赌气似的将酒杯摔在了桌上,小嘴一撇,竟露出了几分女儿姿态。

    “真想不明白,怎么还是被认出来了?难道还有味道?”

    这声音清脆悦耳,瞧那说话语气,古灵精怪,不是阿朱又是谁?此时阿朱抬起袖子,凑着鼻子嗅了嗅。

    赵有恭撇嘴一笑,很是得意的点了点阿朱的肩头,“行了,别闻了,不是味道出卖了你。”

    “那你怎么发现的?难道还有别的破绽?”阿朱万分不解,她觉得自己做的已经非常完美了。

    “你倒是自信,你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小茶馆,来这落脚吃饭的都是些粗人,这种地方的伙计会有给客人满酒的习惯?”

    “呀!”阿朱伸着小香舌,一脸的懊恼之色,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仔细一想,可不是嘛,一个小茶馆的伙计,会有那么懂事么?

    “丫头,来说说,你这酒里放的是什么药?蒙汗药?难道你还真想把本公子弄成人肉包子?”

    “少胡说,哪里是蒙汗药,只是一点泻药罢了,就你,就算弄成人肉包子,也得有人吃不是?”

    一听阿朱这话,赵小郡王那张脸就有点黑了,竟然是泻药!泻药说是毒不是毒,但贵在没有解药,只要你吃了泻药,任你再好的功夫,找再好的郎中,也得享受下拉稀的快感。

    “你你等着,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阿朱那一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小嘴微张,似乎并不害怕。伸手抓起一个包子,刚咬了一口,她便双目圆睁,露出一副惊讶之色,手指前方,娇声道,“快看,那是谁?”

    赵小郡王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熟肉啃着包子,咽下去后,才抿嘴笑道,“少玩那些花花肠子,赶紧吃饭,吃完好赶路!”

    阿朱好不郁闷,这一招也骗不了他了。

    “殿下”

    “在外边叫公子!”

    “公子,来武关的路上,婢子看到件怪事,有两个契丹人说要去少室山偷什么秘籍。”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吃饭,少管闲事!”

    赵有恭显然是不信的,见他如此,阿朱赌气的也不再说了,“不信拉倒!”

    吃吃吃,这个可恶的小郡王,难道自己这辈子就栽在他手里了么?

第198章 真假慕容复

    第198章 真假慕容复

    吃了顿饭,赵有恭拉着阿朱踏上了回黄川镇的路,骑在马上,免不了要唠叨几句。

    “丫头,这次你可真是开动脑筋了,看来以后本王真得小心点,这好不容易主动帮回忙,就给本王下了个套!”赵有恭打趣着阿朱,谁曾想以前经常顶嘴的阿朱却沉默不语,眼睛盯着马脖子,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难道又在打他赵某人的主意,吃过一次亏后,赵小郡王的戒备心可就强多了。

    这次赵有恭还真有点冤枉阿朱了,此时阿朱心中还在想着那两个契丹人的事情呢。当然之前说的话也并非全是真的,但两个契丹劫夺秘籍的事情是不假的,只是其中隐瞒了一些内容而已。记得当时那两个契丹人说要嫁祸自家公子的,真是搞不明白,自家公子远在苏州,又怎么会跟契丹人扯上关系,甚至还结了仇。

    心中放不下这事,阿朱就打定心思去会会那两个契丹人,于是这赶路的速度可就慢了下来。磨磨蹭蹭的,二人天黑时总算赶到了商洛南边的落马坡。落马坡是个很小的镇甸,镇甸东西两面都是浓密的榆林,这在西北之地,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找了家还算不错的客栈,赵有恭便点了一间房,对赵小郡王这种行为,阿朱是相当不满的。落马坡不比商洛,哪怕镇上相对不错的客栈,也只是几间还算明亮的平房而已,店掌柜领着二人来到后院开了房‘门’后,阿朱就嘟着嘴走了进去,点上油灯,她便捏着鼻子扇了扇风,“怎么有股子怪味儿?”

    店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店靠着树林,湿气比较大,屋中可能会有点霉味儿,开着窗户散散味就好了。”

    赵有恭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有间房有张‘床’就算不错了,总比在外边睡树林子强吧。

    “掌柜的,不知店里有什么吃食,挑些好的尽管上来!”

    “客官,小店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小地方,客人很少来,所以店里不提供吃食。要是客官饿的话,可出店右拐,走上十几丈,那里有一个酒馆!”

    “好,谢谢掌柜了,麻烦先送些热水来,与我们洗洗脸!”

    掌柜的自是点头答应,等着掌柜的一走,阿朱就‘摸’着桌沿,自言自语道,“真抠,就要一间房!”

    “少拿这话来‘激’本公子,还不是为了看着你?”赵有恭才不会上这个恶当,阿朱这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下,这份耐‘性’,也真让人佩服。

    有了热水,二人洗把脸,便去了旁边的小酒馆。虽然只是一个镇上小酒馆,没想到客人倒不少,找了张空桌坐下来,阿朱就喊过伙计大刺刺的点了几个店里最好的菜。对阿朱这种‘浪’费行为,赵有恭懒得去说,想来这丫头是为了报复吧。‘女’人心‘性’,可真是到哪里都改不了。

    “喂,公子,你瞧,这就是那两个契丹人”阿朱手拿筷子,暗中指了指酒馆一角,赵有恭偷偷瞟了瞟,那里果然坐着两个大汉。两个大汉全都是一副呆板的模样,其中一个还留着满脸络腮胡。二人都做汉人打扮,赵有恭还真看不出他们是契丹人还是宋人。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契丹人?”

    “之前见过的!”阿朱紧盯着那二人,好像很关心这二人的一举一动,赵有恭万分好奇,不由得沉眉问道,“丫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本公子?”

    “哪有?就是觉得以公子的身份,该非常痛恨契丹人才对!”

    听阿朱这么说,赵有恭当即撇了撇嘴,“得了,你会这么好心替本公子打算了?最好断了心中那些‘花’‘花’心思,你要是真这么好心,本王做梦都会笑醒的。”

    阿朱很泄气的嘟了嘟嘴,她算是明白了,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赵小郡王都不会信的。不信就不信,等到了半夜出去审问下这两个契丹人,到时看殿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莫看赵有恭不怎么信阿朱,不过刚才还是用心观察了下那两个人,这二人太阳‘穴’鼓起,双手粗重有力,想来手上功夫弱不了。确实有点奇怪,这落马坡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两个人来此地做什么?

    吃了点东西,回到客栈房间里,赵有恭便自顾自的躺在榻上眯起了眼,阿朱坐在桌旁瞪着圆圆的眼睛,好不气恼。那卧榻只能睡一个人,如今赵小郡王躺在上边,让她睡哪里?

    “你不睡?也好,就给本公子守夜吧!”赵有恭有意气气阿朱,这两天被她折腾的身心疲累,耍耍她也是应该的嘛。

    “哼”阿朱暗啐一口,支着下巴拨起了桌上的油灯,屋中很静,窗外月‘色’却是明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赵有恭就睡着了。阿朱眼珠一转,蹑手蹑脚的来到榻旁,撅着嘴吹吹风,赵小郡王呓语一声,转过身继续睡。确定睡熟了,阿朱像只小猴子一般轻手轻脚的朝房‘门’走去。

    拉开‘门’,阿朱很快就跑了出去,等她一走,赵有恭就睁开了眼,哎,就知道这丫头会搞点幺蛾子出来。下‘床’穿上布靴,随后跟着阿朱离开了客栈。

    今夜的月光着实不错,如果摆两碟果盘,来一壶小酒,也是滋润。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阿朱一出客栈就顺着镇上小路朝东走去,一直走到镇东口,依旧没有停下。跟在后边,赵有恭满脸疑‘惑’,大晚上的,阿朱跑榆树林里做什么?就算逃跑,也该抢了马南逃才是。

    镇东榆林里,虽是深夜,林中却透着一点火光,两个男人围在火堆旁,不断说着什么,其中一人双目圆瞪,似乎很生气。

    “老五,你记住了,阁主让咱们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只要按照吩咐做事便可,不该问的别问!”

    “三哥,小弟确实想不明白啊,那慕容复也只是在苏州一带小有名气而已,为何要大费周折的针对他?再说了,少室山哪是那么好闯的,说不得,咱们兄弟此去,都得‘交’待在那群秃驴手中!”

    这林中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朱所说的那两个契丹人。二人年轻一点的,叫做温老五,年龄大些的叫做孟阿三,至于真名为何,就无人晓得了。

    孟阿三拿着木棍搅着火堆,火苗灼灼,孟阿三的脸‘色’有些复杂。事实上他也不明白阁主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从关中赶到少室山,再从少室山偷取秘籍嫁祸慕容复,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耳边清风浮动,听到一阵树枝折断的“咔吧”声,孟阿三双眼一眯,抬头朝右侧看去,“是谁?”

    阿朱郁闷得很,本来听得好好的,没想到却被一截树枝坏了好事。她平复心情,背着手大摇大摆的从暗处走了出来,阿朱脸上一副轻松之‘色’,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面前的两个男人,“你们不是契丹人?”

    “是不是契丹人跟你有关系么?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往林子里跑,不怕出事么?”孟阿三使个眼‘色’,温老五已经起身朝阿朱身后看去。其实他们早已认出阿朱了,今晚在酒馆吃饭时见过她的,当时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观察了一番,孟阿三不禁有点狐疑了,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阿朱冰雪聪明,见二人迟迟不动手,便晓得他们在担心什么,她抿嘴一笑,莞尔道,“刚听你们提到了慕容复,怎么,慕容复与你们有仇?”

    温老五鹰目锐利,嘴角微翘,那张黝黑的脸显得格外狰狞,“你知道太多了,知道多了,往往会死!”

    陷害慕容复这件事情是不能泄‘露’出去的,不管这古怪‘女’子是何来历,今夜都得杀了她。温老五杀心一起,孟阿三也是同样,二人对望一眼,沉声道,“小娘子,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话音未落,只见孟阿三右手一抠,食指伸直,猛地朝阿朱粉颈戳去。那温老五也没闲着,双手‘交’错,朝着阿朱肩头探去。

    此时阿朱也是心头一冷,居然是大力金刚指和鹰爪擒拿功,嘶,怪不得让这二人去陷害公子。公子少时练得最多的便是金刚指和鹰爪擒拿,若用这两‘门’功夫杀人,那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黑锅甩到公子头上,因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正是公子的成名绝技么,而恰恰,这两‘门’功夫都是少林绝学。

    孟阿三和温老五二人出手便是杀招,阿朱哪里阻挡得了,她小嘴微颤,抬着手朝后喊了起来,“慕容公子,你待等到何时,还不快救救婢子!”

    听这一声喊,孟阿三二人也是心头一惊,本能的将注意力放到了侧后方。

    赵有恭气得一阵苦笑,阿朱当真机灵似鬼,敢情她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呢,亦或者她是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其目的就是借他赵某人之手,宰了这两个所谓的契丹人。

    气归气,但总不能看着阿朱死在眼前的,一声清啸,双臂展开,人如大鸟般从树上落下。半空中左手擒龙功一引,孟阿三的力道就被引离了几分。趁着这个机会,阿朱转身飞也似的逃到了赵有恭身后,阿朱撅着嘴,伸手指了指孟阿三二人,“公子,就是这两个‘混’蛋要陷害你的。”

    “闭嘴,再敢说话,不管你了!”

    赵有恭不想多做解释的,这会儿他就是想说自己不是慕容复,估计这二人也不会信。确实如他所想,孟阿三二人早就认定来人就是慕容复了,就刚才展‘露’出来的身手,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温老五眼神戒备,拱手笑道,“呵呵,久闻慕容公子家学渊源,未曾想连丐帮擒龙功也有所涉猎。”

    “你们不是契丹人,大力金刚指、鹰爪擒拿功,呵呵,如果本公子没料错,二位应该是关西双绝孟林贵和温瑞安吧!”

    “不错,没想到慕容公子居然认得我们兄弟!”

    见孟阿三张口承认,赵有恭双眼轻轻眯了起来,这关西双绝可有好些年没有消息了,据传闻说是为仇家所杀,没想到却活得好好地。回忆着孟阿三刚才说过的话,赵有恭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沉声问道,“你们是听雨阁的人!”

    听闻此话,孟阿三二人大惊失‘色’,再不复刚才的从容,“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听雨阁很奇怪么?”

    此时孟阿三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得做掉慕容复才行,否则他们谁也走不了。二人心念一致,当即暴吼一声,一左一右直取赵有恭。

    面对凶狠霸道的金刚指,赵有恭也不敢怠慢,掀起长袍双脚发力,抱着阿朱向后跃去。孟阿三一抢到先机,便毫不想让,温老五出手迅猛如电,双‘腿’横扫,一招一式,甚为毒辣。果真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赵有恭一推阿朱,随后脚上用力,人便腾空而起,双掌一推,擒龙功猛地发出,一股气‘浪’直扑身下,孟阿三和温老五心中一凛,双双向左右跳开,这时一股巨力也砸在地面上,狂暴的气‘浪’卷起一片灰尘。--82426+dsuaahhh+24329740-->

第199章 神功盖世

    孟阿三冷汗直流,虽然没有受伤,可依旧是心有余悸。以前一直听闻擒龙功乃天下至高之绝学,就连丐帮降龙十八掌也是擒龙功外家法门,如今真正见识到了,才知道这擒龙功有多可怕。

    “刚那一招可是破天手?”

    赵有恭微微点头,孟阿三则满脸苦笑,自丐帮宋长老故去后,擒龙功便无人学会,未曾想今日便见到了一个。听闻乔峰也曾学会擒龙功,但还未听说他能用出破天手这一招。

    擒龙功,天下绝学,却也受内力限制。放在以前,赵有恭也不敢轻易使出破天手的,因为太耗费内力了。自从那夜真正领悟烈焰掌要义后,他才知道内力循环不尽的道理。破天手尽力而出,再凝神将内力收回,如此一来,便免去了后力不继的问题。刚那一招破天手,着实惊人,可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了,虽有烈焰掌傍身,可那一招还是搞得他有点气血上涌,看来在烈焰掌大成之前,这一招破天手还是少用为妙。

    “怎么样,还要继续打下去么?”

    温老五嘿嘿一笑,却未作答,到了这等地步,慕容复还会放他们离开?

    “三哥,今日你我兄弟便要好好领教下这擒龙绝学,便是死,也死的不冤了!”

    孟阿三皱眉点头,他右手低垂,只见手掌一翻,手中就多了一点寒芒。那是一把古怪的兵器,看上去像锥子,只是比锥子更细更长。

    赵有恭凝眉而立,不敢有半点放松,温老五和孟阿三暴喝一声,胸腹鼓起。双手猛推,一股巨力朝着赵有恭席卷而来。竟然是摧心掌,赵有恭心中吃惊。右腿后撤一步,双臂撑起。迎接着这股巨力。

    摧心掌,以内力外发,乃西域阴山门创派绝学,虽是内力外发,可摧心掌剑走偏锋,以集人体内力极限为要领,所以这门功夫伤人伤己。哪怕是当年阴山门祖师薛朝正也是不敢轻易使用,阴山摧心掌。可轻松练成,却不会轻易使用。从某些方面来说,摧心掌和七伤拳很是相似,内力不深,依旧能练,但用之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像这种邪门功夫,在中原武林是没人看得上眼的。

    赵有恭有点恨阿朱,要不是阿朱这个臭丫头,孟阿三和温老五何须如此拼命?现在倒好。连摧心掌都用出来了。

    狂吐口气,赵有恭禁闭檀口,内力集于丹田。感受着来力,他双手为掌,向前一推,身子随后往后一拉,这时他感觉到两股摧心掌力道全都顶在手心之上,搞得他疼痛难忍。心中回忆着擒龙功和烈焰掌法门,他紧闭双眼,突然手心向下,随后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了两圈。此时。赵有恭有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触,那股令他无比难受的力道越来越轻。就像两条丝带围着身子盘旋着。

    擒龙功,共分三个阶段。初时隔空取物,拆招引力;其后,掌控外力,为己所用;修至最深层次,可内外相辅,刚柔并济。

    以前赵有恭修炼那么长时间擒龙功,也只是能隔空取物,略窥皮毛而已。时至今日,能领悟一些控力之道,那也是源于恩师的烈焰掌。若非修炼烈焰掌时明白了发力收力之道,他依旧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控力。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可真正能领悟更深层次的,又有几人?

    擒龙功太难练了,尤其是内力深厚这一条就已经排除了许多人。因为难练,所以丐帮根据擒龙功外力法门思路,研究出了另一套武学“降龙二十八掌”,后乔峰修擒龙功,根据自己心得,将降龙二十八掌简化,才有了今日之降龙十八掌。

    说到底,烈焰掌发力之道和降龙十八掌的发力之道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降龙十八掌注重外力,烈焰掌注重内外相辅。

    赵有恭想在所用的就是擒龙功控力法门“吸龙手”,以前也曾用过这一招,可那是也只是简单的取物罢了,像今日这般吸取外力还是第一次,好在修炼烈焰掌增添了许多心得,如今一用出来,虽有些不适,还不至于太过慌乱。

    赵有恭感觉越来越轻松,可外边三人可就是另一种想法了,此时赵有恭身子微微倾着,一身长袍微微鼓起,汹涌不断地力道,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不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三哥,一起上,做了他!”

    温老五额头冷汗涔涔,这个慕容复太可怕了,两道摧心掌,竟伤不得分毫。还有,他到底是如何卸力的?难道这也是擒龙功里的招式?

    孟阿三咬紧牙关,猛一点头,二人加快步伐,如闪电般射了过去。

    感受到两股力道在手中越来越安稳,赵有恭猛的展开眼,双手相对,手腕贴在一起,猛地向外推出,刚刚控下的两股力道,再加上自身一部分劲道,三股力道合在一起,直扑迎面而来的孟阿三二人。

    凶猛的力道,犹如一条巨龙,巨龙贴着地面擦过,树枝颤动,草叶轻吟,那声音就像是龙的吼声。

    离着还有两丈的距离,孟阿三就已经感受到脸颊生疼,就像一股寒风贴着脸皮飞过。暴喝一声,孟阿三收腿猛地向侧面跳去,只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力道擦着右臂划过,右手衣袍粉碎,露出了里边微微泛红的皮肉。

    “轰”,回过头,身后一棵榆树已经向后折断。

    嘶,这慕容复一身功力,竟恐怖如斯!

    孟阿三还在震惊,赵有恭已经欺身而上,古怪的金属锥子猛的旋转,赵有恭侧脸一躲,擒龙功对着孟阿三手腕一推,右手改拳为掌,狠狠地切了下去。孟阿三也是了得,感觉到右手一颤,他便伏低身子,手臂往下落去,也幸亏如此,这一躲卸去了不少力道。否则的话这只右臂就没了。

    是金刚般若掌,孟阿三心神俱颤,他觉得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此时。他心中也有了一个怀疑,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慕容复么?慕容复就算会少林绝学。也不可能将金刚般若掌练至如此程度的。

    温老五有些急,眼看着孟阿三就要殒命当场,他心念一动,眸中寒光一闪,突然收住脚,朝着不远处的阿朱扑去。阿朱也没想到温老五会放弃赵有恭,转而朝自己扑来,她自知不是温老五的对手。赶紧慌慌张张的想要躲避,阿朱想躲,可温老五却不会给她机会,只见温老五右手一握,反手一甩,几根银针朝着阿朱飞去。如今深夜,虽有月光,但几根银针也太细小了,阿朱又没有赵有恭那样的眼力,一不留神就着了道。

    闷哼一声。身子一晃,温老五也已杀到,左手握拳。右手直戳阿朱胸口。一股巨力直透心胸,阿朱娇小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飘去。

    “公子...救...我”

    阿朱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胸口似刀割般疼痛难忍,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她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鸟,在这温老五面前,竟半点反抗不得。

    要死了么?临死了,阿朱目光剥离。泪水缓缓湿透了衣襟,就这样死去。真的好不甘心。看着面色狰狞的温老五,阿朱紧紧闭上了眼睛。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个人。

    “公子!”

    同样的两个字,却不是一个人,以前公子姓慕容,而现在公子姓赵。

    临死了,她心中满满的,竟是那个赵有恭。

    林中春风肆虐,没有温和,清冷的月光下,这一片榆林就像是一个地狱。赵有恭抬起手想要取了孟阿三的性命,耳中听到一声哭喊,眼角撇去,心中一阵焦急。好一个温老五,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围魏救赵,明知是计,却不得不舍弃孟阿三。

    运起轻功,双足连点,还有六七丈的距离,赵有恭右手一伸,便是一招破天手。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狂啸着朝温老五扑去,温老五仿佛背后长眼,身子一让,那力道便冲着阿朱而去。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那力道行至阿朱身前几分,便突然原路返回。此时温老五张着嘴巴,半天没能闭上,这.....这是什么功夫....

    力收回,人便赶至,手一抄地上的阿朱,便将她护在怀中。温老五狂退几步,竟回身狂吼道,“三哥,快走....”

    “老五!”

    “走啊,此人不是慕容复,快走....”

    温老五的话,也验证了孟阿三的怀疑,他知道,此时老五留下来,就是要用命拖住这个年轻人。孟阿三深深凝望一眼,左手一拍地面,身子便朝着榆林深处窜去。

    将阿朱放在地上,赵有恭没有多言,直取温老五,此时温老五早已心神俱乱,哪里挡得住赵有恭狠辣的进攻。稍有破绽,就被赵有恭一式般若掌卸掉了肩膀,见赵有恭想要运轻功去追孟阿三,温老五也是够狠,竟扑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赵有恭的腿。

    果然是兄弟情深,赵有恭佩服温老五,却不得不杀他,右手一翻,烈焰掌直拍身下,温老五只觉得后背和前胸就像被烈火烧干一般,痛苦哀嚎起来,随后双手一松,便没了声息。

    被温老五阻挡一番,再想追上孟阿三已经不可能了,赵有恭踢开温老五的尸体,想要去看看阿朱的情况。只是抬脚间,就瞟见温老五怀中露出一样东西,低身取出,竟是一封信,将信塞入怀中,又在温老五身上摸索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才朝着阿朱走去。

    阿朱靠在榆树上,由于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变得乌青。此时阿朱已经失去了意识,口中喃喃自语,赵有恭搂过阿朱探看一番,看到血色已经泛黑,心中便暗骂一声,那银针有毒。

    赵有恭又在温老五身上寻找一番,却什么都没发现。根本不晓得阿朱中的是什么毒,要想救她,只能看天意了。

    抱着不省人事的阿朱跑出榆林,等着返回客栈,赵有恭就叫醒了掌柜的。

    “店家,准备一桶热水!”

    “客官,这么晚了,还要洗身子?”掌柜的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却被赵有恭瞪了一眼,“别多问,钱少不了你的。”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张交子,看着这张交子,掌柜的哪还有半点怨言,高高兴兴的去准备热水了。

    阿朱静静地躺在榻上,赵有恭却眉头紧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能不能救阿朱,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月光唯美,照着整个院落,春风飘荡,带来的却不是菊花香。(未完待续)

第200章 演戏要逼真

    在这个小镇上,洗澡可是件奢侈的事情,好在客栈里还有个大点的浴桶,赵有恭帮着掌柜将浴桶搬到屋中,掌柜的勤快的满上水,见阿朱一直躺在床上未出声,他便讨好的问道,“客官,娘子这是?”

    “没什么,染了风寒,不愿动弹!”

    “哦,没什么事,那小的先回去睡了,客官要还有什么事,去敲门便是!”

    赵有恭和颜悦色的将掌柜的送走,关上门后,脸色就旋即一转,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此时阿朱全无意识,为了救命,也顾不得许多了,撕开衣服,就看到阿朱左胸靠上的位置已经变成紫黑色,伸手摸了摸肩头,骨头也有些移位。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把毒针逼出来,至于肩头的硬伤,倒不是那么急。

    将阿朱的外衣脱去,仅留一件亵衣后,赵有恭随后将她放进了温水之中。让阿朱背对坐在浴桶中,赵有恭脱去长袍,也坐了进去。长呼口气,努力是自己平复下来。

    于温水中疗伤,首先可减缓内力的冲击,其次也可以更好地化开毒素。赵有恭也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凑效,不过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双掌贴着阿朱后背,内力缓缓顺着双臂流出,赵有恭不敢用太多的内力,阿朱的身子太弱了,如果贸然使用太多内力,一定会承受不住的。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控力之法,引导着内力在阿朱体内游走,不能慢,也不能快,感受到一丝异样,左手收回。双指猛的点在膻中穴与肩井穴,瞬间加大内力,向前一推。几声轻响,几根银针破体而出。钉在了浴桶上。看到毒针已被逼出,赵有恭也长舒了口气,扶好阿朱的身子,让她双臂平伸,内力依旧源源不断的涌入,这次赵有恭将内力集于一处,慢慢向四周扩散,随着内力流动。阿朱的身子也轻轻颤抖了起来,一丝迷蒙的雾气笼罩在阿朱身旁,渐渐地浴桶中的水也变得有些浑浊。

    赵有恭不断用内力清洗着阿朱的身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阿朱的身子不似之前那么冰凉,赵有恭才收手将她放回榻上。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阿朱的脸色多了几丝红润,嘴边乌青也散去了许多,看来刚才的方法并没有错。

    赵有恭觉得很累,这用内力帮人疗伤。耗费太大了,饶是自己内力深厚,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嘴唇有些发干。坐在桌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想起阿朱的状况也并不太好,找个小勺,沾着水喂阿朱喝了些。好在阿朱虽然昏迷,但本能的反应还在,看到小嘴吧嗒吧嗒的,也是放心了不少。看来情况好多了,等明日去商洛再找郎中看看。想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能救阿朱,也是幸运。他赵某人这点疗伤方法可还是跟独孤求败学的,当然也幸亏温老五下的毒不算太高深。否则他赵某人内力再强,也化不掉的。

    一想起温老五,赵有恭就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在温老五身上发现了一封信,现在可以拆开看看了。从袍子里翻出那封信,赵有恭在灯下细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赵有恭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原来信中所说竟是有关耶律南仙的,七月十四,辽国着耶律大石为西京大元帅,全权负责送亲之事。在信中,听雨阁阁主与一位叫耶律淳的男子约定于七月十九在东胜州准格尔草原劫亲。

    有意思,没想到不光他赵某人有破坏和亲的打算,竟然连契丹境内也有人抱着这种想法。听雨阁阁主撇过不提,这位耶律淳又是谁?

    有人帮忙破坏和亲自然是好事,不过赵有恭却不希望耶律南仙落到别人手中,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距离和亲的日子也就两个月而已,看来自己得好好谋划一番了。东胜州地处大辽西南,属西京云中府(大同府)管辖,距离西夏东北边境几十里而已,在这种地方劫亲,可容不得半点差错,有一丁点错,就会被西夏人和辽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又是一夜未曾合眼,天亮后,赵有恭让掌柜的去旁边酒馆弄了点热粥回来。看着阿朱还未醒来,赵有恭也不禁有些着急。

    事实上,半个时辰前阿朱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她心中乱的很,根本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这一次生死煎熬,让她明白了许多事,当快要死的时候,当她无助的时候,心中想起的竟是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而不是公子慕容复。心里很矛盾,原来在一次次嘲笑与争执中,脑海中已经慢慢有了他的影子。

    阿朱知道,赵有恭本质上并不是个坏人,可有时候,她就是忍受不了赵有恭冷酷无情的话语,当日良辅镇外,他说的话都有道理,可阿朱却不愿意听,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太直接了,打破了她以往许多美好的幻想。也许,讨厌的只是那些冰冷的话,而不是那个人。

    能活着,想来这个男人出了不少力,只是,衣服是谁脱得?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像养了一匹小马,不断奔腾着。偷偷睁开眼,看到那个男人皱着眉头满是忧色,阿朱张开嘴,声音却小的可怜。

    “饿了...”

    “嗯?”赵有恭顺着声音看去,顿时面露喜色,哈哈笑道,“总算醒了,还以为余毒未消呢!”

    将热粥放在榻旁,扶着阿朱坐了起来,原本柔软的粉唇,由于受过伤,显得有些干,赵有恭只好先让阿朱喝了点水。端着热粥,一勺一勺的喂着,阿朱倒是吃的开心。见她如此,赵有恭翘着嘴角调侃道,“你这丫头,受了次伤,胃口却没变小。”

    “受伤跟胃口有关系?”阿朱扁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婢子要吃兔子肉!”

    “兔子肉?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身子刚好点,就不能消停下?”将空碗放在一旁,赵有恭靠在榻旁。颇有些疲惫的眯起了眼睛,“丫头。以后别这样了,等过两年,稳定下来,自会放你离开的。”

    语气有些低落,最近一段时间,当真是身心疲累,牵挂的事情太多了,真的不想再为阿朱这点事操心了。

    阿朱本就聪明。当然明白赵有恭是什么意思的。她低着头,眼睛里竟流露出一点愧疚之色,殿下对她不错的,以他的性格,哪里受得了半点威胁,可是为了她,殿下受了不少窝囊气,依着殿下的脾气,真要生气了,直接杀了便是。可殿下不仅没杀她。还救了她。

    “殿下,以后婢子再也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赵有恭慢慢睁开眼,很是惊讶的看着阿朱。怎么感觉今天的阿朱有点怪怪的呢?

    感受着赵有恭不解的目光,阿朱轻轻点了点头,“嗯,婢子以后再也不走了,难道...殿下嫌弃婢子么?”话音未落,阿朱抬着头,圆圆的眼睛轻轻眯着,小嘴微翘,还带着点笑意。

    这次赵有恭听明白了。于是他展眉轻笑,颇有点守得明月见云开的感觉。看来没有白救阿朱啊。能让这丫头归心,可真是不容易。

    “嫌弃?当然嫌弃了。过会儿,就把你扔大街上去,要是有人能出个一百贯,就把你卖了!”

    “你敢!”

    阿朱小嘴一张便要咬人,赵有恭弹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行了,别瞎胡闹了,小心牵动肩头的伤!”

    扶着阿朱躺下来,本来抿嘴娇笑的她,不知为何,流露出几分忧色,赵有恭拍拍阿朱的手,轻声道,“别多想了,慕容复那边本王会亲自去说的,自不会让你为难的。”

    “只是,慕容公子和老家主对婢子有大恩的,婢子如此离开,总是....”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难道非要你用一生去还么?放心吧,本王心中有数,再说了,你心中念着慕容家,人家慕容公子却未必将你放在心上。”

    “哼,慕容公子才不跟你一样,总是口花花的,惯会骗女孩子,还趁人家....”说到此处,阿朱俏脸红润,再也没能说下去。

    可恶的殿下,这身子都让他看光了。

    赵有恭嘿嘿直乐,不过无事了,一股倦意便涌上心头。阿朱躺在里边,赵有恭侧躺在外侧,将就着睡了几个时辰。当再次醒来,窗外已是星光满布,转眼间快三天了,明日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去了,否则阿九和三娘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二日天明,赵有恭找了辆马车,然后将两匹马并在一起,临时弄了个豪华马车。载着阿朱先去了趟商洛,找郎中抓了点药,二人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黄川镇。

    正如赵有恭所想,阿九已经急得上跳下窜,要不是三娘拦着,她走就跑到外边找人了。如今赵有恭归来,二人自然高兴,不过看到阿朱受了这么大伤,三娘还是咋舌道,“公子,阿朱逃跑是不对,你也不该下如此重的手啊!”

    赵小郡王正吃着饭呢,闻听三娘这话,差点没噎着,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三娘,你这可就错怪本公子了,她这伤纯属自己惹出来的,可跟本公子没半点关系。”

    见赵有恭神色不似作假,三娘就有点纳闷了,阿朱这丫头,真的这么能惹事?

    过了酉时,得到阿九的报信后,吴璘乔装打扮一番,跟着阿九来到了客栈里。

    “二郎,对付杨莲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再过两天便可动手,不过杨莲此人性格阴沉,心思细腻。到时还请殿下做得真一些,切莫露出什么破绽!”吴璘不无担忧的说着,在阜民地界,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杨莲了,这个杨大太监可一点都不好对付。

    赵有恭也同意吴璘的看法,他想了想,转头朝榻上的阿朱问道,“丫头,可有什么古怪的毒药?”

    “婢子倒是有一些,公子要毒药做什么?”阿朱嘟哝了一句,突然眼神一亮,歪着头看了看吴璘,看了一会儿,还不敢确定的问道,“难道是给吴都头吃的?”

    这次无需赵有恭回答,吴璘咧着嘴苦笑道,“当然了,若是娘子有些古怪毒药,自是好的,不过可要把解药一并给吴某!”

    有道是做戏要做真,毒药是一定要吃的,否则哪能骗得过精明的杨太监,只是解药一定随身带着才行,他吴某人还不想当那第一个下毒害自己的牛人。

    阿朱抿嘴轻笑,在怀中掏出了两个瓷瓶,“拿去吧,黑瓶的是烂肠丹,食之每四五天就会腹中绞痛,一个月不吃解药,便会肠胃溃烂而死。白瓶的是解药,每个月吃上一粒,便死不了。”

    听着阿朱的叙述,吴璘脑门上瞬间窜出三道黑线,烂肠丹,光听名字就够吓人的,砸吧砸吧嘴,吴璘干笑道,“还有没有别的,这药也太...”

    “吴都头,你不是生怕做戏不够真么?”

    “这....那成,吴某人就吃它一吃!”

    吴璘也算豁出去了,赵小郡王自然心怀感动,拍着吴璘的肩头,满是欣慰道,“二郎,放心大胆的吃,不够了,让阿朱再帮你弄点!”

    “....”

    吴璘双眼迷离,一阵无语。(未完待续)

第201章 制服杨太监

    最近杨莲过得非常不错,上次交给杨总管一些西域灵芝,捧得杨总管一阵高兴。杨总管高兴了,不就等于官家高兴么?想来再过两年,自己就可以入京了。

    哼哼,等自己进了京城,还轮得到李彦和梁师成如此嚣张?有时候杨莲觉得自己很聪明,当别人挤破脑袋想要留在官家身边时,只有他请命离京,那时许多人都说他傻,可现在呢?离开京城,不意味着失宠,相反到了外边,你可以做很多事,也能找更多好东西去取悦官家,这种便利那是京城无法相比的。等过两年,他杨莲再回京城,那可就不是十年前的情景了,他于官家那可是立了大功的。

    桌上一杯热茶,杨莲踮着脚,哼着独有的西北小调。只是这种美好的气氛,却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哈哈,杨监事当真是好兴致啊,可是有什么喜事,不妨说出来,也让某家听一听!”声音缓慢而粗哑,根本听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杨莲大惊之下,起身张望一番,刚要张嘴叫人,就看到房梁之上,落下一个身影。那人全身裹在黑袍之中,莫说是脸,就连眼睛都看不到。

    “来人啊...”

    “叫吧,只要杨监事想早点死,尽可把所有人都叫来”黑袍人镇定自若,余生冷漠,听之就如同腊月里的寒冰,让人心生惧意。杨莲心神一滞,果然不敢继续喊叫了,他凝着眉头,看了半天方才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找杨某有什么事?”

    “杨监事为何站着?来,咱们坐下慢慢说!”黑袍人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了。

    杨莲依旧未动,只是目光阴鸷,嘴角挂着些轻蔑的笑容。“有屁就放,你以为杨某是那种闲人么?”

    黑袍人微微低着头。看他身子颤动,就好像是在笑。此时杨莲的脸色更为阴沉,他蹙眉冷笑,突然退后一步,长袖一甩,几丝寒芒从袖中飞出。杨莲脸上满是自信,别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哪里会知道他杨某人也会功夫?这个黑袍人。还敢来威胁他,当真是不知死活。

    让杨莲倍感意外的是,黑袍人竟一点都不慌,只见他左手一抬,宽大的绣袍就像灌了风般鼓了起来,随后对着几枚银针轻轻一拨,银针便钉在了桌面上。

    “呵呵,真不愧是曹大太监的徒弟,同样的太监,同样的阴损。不知杨监事将这《葵花宝典》练到什么程度了?”

    此时杨莲眉头深锁,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惧意,他出其不意的暗器。竟被黑袍人轻松化解,当真是出人意料,“你认识曹供奉?”

    “认识曹大太监很难吗?好了,杨监事现在可以坐下谈了么?”黑袍人声调变得极为阴邪,只见他右手一推,杨莲就感觉到一股力道直扑双腿,随后双脚一疼,便扶着桌子跌坐在了椅子里。此时杨莲也明白了,黑袍人如果想取他性命。绝对是易如反掌,杨莲非常怕死。所以他心中开始有了恐惧,颤抖着手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呵呵,这不急,杨监事不妨先听某家说点东西!”黑袍人将手缩进袖子中,慢慢叙述了起来,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政和四年,宁化军监军杨莲借职务之便,取库房新制兵甲五千套卖与辽人。政和五年,监军杨莲贪军粮,借代州商人房树安之手,全部卖与北面辽人...”

    随着黑袍人不断说下去,杨莲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到了最后,连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这些事可都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为何这黑袍人会知道,而且还知道的如此详细。如果这些事情被捅到官家面前,那他杨莲就是有九条命也也活不了的。官家那人,杨莲太清楚了,平常的贪污受贿,亦或者倒卖军械,他都不在意,但跟辽人做买卖那可就不一样了。对于这种通敌卖国之人,官家绝对容忍不了的,不是因为官家多么看重军队,而是因为官家太看重脸面了。

    决不能让官家知道这些事的,官家如果知道了,就算有族叔护着,他杨莲也躲不过去的。所以,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黑袍人没有证据。

    “这都是陷害,杨某对官家忠心耿耿,岂会做那种事情?”

    “嘿嘿”黑袍人一阵讥笑,他揣着手,满是轻松地说道,“哦,杨监事是想要证据吧?对了,听说杨监事手中有个账本的,不知道还在不在?还有,那个代州商人房树安已经很久没露面了吧,杨监事还能联系上他么?当然,也许杨监事真的是无辜的,某家把这些东西递到京城,相信官家一定会给杨监事一个公道的。”

    杨莲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不仅沉下去了,头顶上还放了一块厚厚的坚冰。账本,怎么就把账本给忘了?几乎是本能的杨莲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幅画,犹豫一下,他将画摘下,露出一个小门,打开门,里边却是空空如也。

    账本不见了,这下杨莲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双手打着颤,转过身来,他竟屈膝跪在了黑袍人脚下。此时的杨莲,哪还有半点阜民监事的威风,更没了之前的倔傲。

    “好汉,求你了,只要你帮小的留住这个秘密,让小的做什么都行,求你了!”

    这就是杨莲,之前还一副高高在上,鄙视一切的模样,可当知道生死交予他人之手后,他就变得比狗还卑微。杨莲如此,杨戬亦如此,如今大宋大多都是这样的软骨头,早就见怪不怪了。

    抬起脚,脚尖一挑杨莲的下巴,黑袍人痴痴笑道,“会学狗叫么?某家好久没听过狗叫了!”

    四十多岁的杨莲,就如同还小孩子一样在地上爬了起来,每爬一步,还会“汪汪”叫两声。杨莲根本不在乎什么尊严。只要能活着,就是把所有的脸面都丢掉也在所不惜的。

    “好了,别叫了。要是把别人引来,某家还得解释一番!”说话间。房外果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估计平时杨莲作威作福惯了,来人也没敢推门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小声问道,“杨监事,刚小的听屋中有点动静,请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赶紧滚,少在这打扰本监视!”

    来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暗啐一口,迈步离开。等着没人了,杨莲脸上怒容立刻消失,转而腆着脸笑道,“好汉,你还满意?”

    “嗯,很满意,你现在可以坐下了!”

    这次杨莲很听话,乖乖地坐在了一旁,黑袍人手中捏着一只杯子。缓缓说道,“要想活命很简单,以后阜民镇盐和铁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当然,某家也不会亏待你,每个月都会给你一部分钱,让你去孝敬京里那些人。”

    事实上杨莲早就猜到黑袍人会让提出这个要求了,阜民镇做为盐铁产地,自然让人眼红的。咬咬牙,杨莲颤声道,“小人没有意见的,只是好汉想过没有。镇上盐铁可是聂金看着的,就算聂金那没问题。盐铁又该如何运出阜民镇?”

    “聂金?他那边,某家自有办法。至于如何运出,某家也早有安排!”说到这里,黑袍人轻轻拍拍手,里屋门后便走出一个年轻人。

    看到这个年轻人,杨莲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不是那个新来的都头吴璘么?难道吴璘和黑袍人是一伙的?心中正怀疑着,吴璘已经走到黑袍人身前重重的磕了个头,“好汉,吴某可是一直按照你的吩咐做事的,没有丝毫的偏差,这解药...”

    见吴璘如此,杨莲也有点明白了,敢情黑袍人给吴璘下毒了啊。

    踮着脚,黑袍人从怀中捏出一粒药丸,递到了吴璘手中,“吃吧,这是本月的解药,以后好好办事,绝对亏待不了你!”

    吴璘显得很高兴,一仰头,将解药吞了进去。黑袍人看了看杨莲,伸手指了指吴璘,随后轻飘飘的说道,“以后就由吴璘负责将货运出镇,从今往后,你二人要好生合作,尽心做事,要是让某家知道你们三心二意,可就别怪某家无情了!”

    “不敢,不敢,好汉放心,我等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好生做事!”

    杨莲和吴璘赶紧拱了拱手,尤其是吴璘,那脸色极为献媚,连杨莲看了都有点渗得慌,真没想到,吴璘小小年纪,嘴巴竟如此甜。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黑袍人便从窗口一跃而出,转眼间消失在了视线里。对黑衣人这种来去如风的能耐,杨莲是又佩服又害怕,确定黑袍人确实离开后,杨莲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里,整个人就像抽空了一般。吴璘眼疾手快,扶着杨莲坐好,又乖乖地倒了杯茶。

    “杨监事,喝点水,压压惊!”

    杨莲没有客气,喝口水,过了好一会儿,心中才平复一些,看着低头站在旁边的吴璘,他眯着眼问道,“你中了什么毒?”

    “说是什么烂肠丹!”

    烂肠丹?这可是出了名的奇毒,难道吴二郎和黑袍人真不是一伙的?心中怀疑,杨莲坐起身猛地握住了吴璘的手腕,号了号脉,确实是中毒之象,这时,杨莲心中也不由得相信了吴璘的话。

    看着杨莲阴鸷的眼睛,吴璘也暗道一声幸运,幸亏之前早就有了准备,否则真让杨莲看出破绽了。

    夜晚下的阜民镇有些静,也有些冷清,一个黑袍人骑马横穿镇甸,很快消失在了无边的旷野上。当离着阜民镇很远了,黑袍人才摘下头上的帽子,这个杨莲可真不好对付,要不是准备充足,可真降不住这个老太监。如今回想起来,赵有恭还有些侥幸在,如果不是吴璘想到事先吞服毒药,他赵某人还真想不到这些。

    一回到客栈之中,松懈下来的赵有恭倒头躺在床榻上,阜民镇的事情总算解决了,以后能捞取多少好处,就看吴玠和吴璘如何运作了。

    按照赵有恭的打算,等过两天就要赶回同州的,劫亲的事情还得早早的跟章亿商量一下才行。毕竟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如果不早作打算,很容易出问题的。

    由于阿朱身上有伤,太着急也不行,在黄川镇又逗留五日,方才踏上返回同州的路。途径风陵渡,又取了之前埋下的财物。

    一行人走走停停,竟然五月末才赶回同州。(未完待续)

第202章 北上之路

    离开时好好地,回来时带了个伤病号,家里几个女人看向赵小郡王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估摸着都以为这伤是赵小郡王弄出来的呢。

    在后院休息了一会儿,赵有恭就去了前厅,此时章亿已在厅中等候一会儿,见赵有恭露面,便随意的拱手行了一礼。落座之后,首先听章亿说了下最近同州府的境况。

    自那日商讨过后,章亿就让范增将同州府有名的大家富户请到了府衙,这些大户人家也知道府衙为何要招他们前来,所以一到衙门里,各个闭口不言,总之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的。章亿不慌不忙,只是将府衙最近整理出来的决定说了一遍,气氛就变得有些活络了。

    只要认捐五百贯,府衙就可赠予“良商”称号,还可减免一年赋税,若九百贯,则免两年。当然这好处只在同州府地界有效,不过这些对于商人们已经是极具诱惑力了,那良商的好名声倒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免税。小商户也许不痛不痒,但对那些大商户来说,每年在同州府经营皮货生意,光被层层剥去的税款就不下千贯,如今交五百贯就可免一年税赋,还能得一个好名声,这买卖当真是太划算了。

    自州府决议下达各处,前来认捐的大家大户多了许多,才四天时间,府衙就收拢了三万多:长:风:文学 fw.贯。但从钱财数量上来说,五百贯捐款与每年收一千贯税差了不少,但优点是来钱比较快。而且随着同州府捐款免税的消息传到外地后,不少商户也将货物交易地放在了同州。如此一来。也是变相促进了同州商业的进步。

    当然。章亿还做了许多敛财的事情,有的法子,连赵有恭听了都觉得新奇。有了充足的钱,这挖井抗旱一事也能尽快解决,去了一件心事,也轻松了不少。

    喝口茶,赵有恭将从温老五身上的信放在了桌上,“先生。看看这封信吧!”

    赵有恭眉头紧锁,面露忧色,章亿甚是奇怪,拆开信仔细看了起来。嘶,耶律南仙七月中旬就要前往西夏,怎么会如此快?

    “殿下,消息可信?”

    “应该错不了,不管消息是否属实,我们都得早作准备才行。此外,先生可知道耶律淳是何人?”

    章亿点点头。稍微思索了下,蹙眉道。“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耶律淳应该是辽国宋王耶律和鲁斡的儿子,章某确实有些不解,耶律淳可是辽帝耶律洪基的亲侄子,怎么会联合听雨阁破坏和亲?”

    耶律淳是耶律洪基的亲侄子?这时赵有恭可就越发的不解了,“先生,为今之计还需加派人手打探消息才行,本王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嗯,此事确实耽搁不得!”品着茶,章亿还在琢磨着,好一会儿后,方才接口道,“殿下,耶律淳之事自然要紧,不过现在最为紧要的,还是该尽快解决北面的麻烦,如果北面不通,以后想做些事,会非常不便的。”

    赵有恭知道章亿口中的麻烦指的是什么,他点点头,轻声回道,“先生放心,本王会尽快打通北上之路的!”

    在同州,乃至整个永兴军路,大梁山位置都极为重要,这座大山就像一颗钉子紧紧地钉在关中腹地,要是不把大梁山上的匪患清除,以后借机北上吞下麟州等地的计划也只能是空想。

    谁知章亿却摇了摇头,赵有恭不禁有些疑惑了,皱眉苦笑道,“先生为何摇头?难道本王说的不对?”

    “呵呵,殿下也未说错,不过章某说的可不是大梁山。牛伯远占据大梁山,虽是匪,但实则对周围百姓秋毫不犯,可见他心中还有几分正气,只要殿下亲自出马,再有良臣与昌克相随,想来说服牛伯远来归当不是难事!”

    “不是大梁山,那先生指的是?”

    章亿沉眉一笑,幽幽说道,“殿下可忘了龙门?”

    龙门?赵有恭心中一愣,怎么把这个地方忘记了呢?龙门地处河中府北面,韩城以东,龙门之北则是龙门山,而韩城和龙门之间则夹着一片几十里的荒漠。占据龙门,可入龙门山,沿着龙门山一路向北,则是壶门山、门山、独战山,出独战山便可出其不意的杀入绥德境地。也许别人占据龙门没有太大用处,可对于赵有恭来说,手握龙门,就相当于控制了绥德军。

    想通这些,赵有恭对章亿自是大为叹服,起身拱手道,“若非先生,本王可就忘却这云中龙门了!”

    “呵呵,殿下谬赞,章某也只是给殿下提个醒而已。当然,如何控制龙门,还得殿下想办法,这龙门形势复杂,可不比大梁山啊!”

    说起龙门,就得说一说这几十里的荒漠,就是这几十里的荒漠,造就了一支两千余人的龙门沙匪。这伙盗匪,占据龙门山,劫掠州县,抢掠货物,当真是无恶不作,闹得龙门附近鸡犬不宁,才四年多的时间就得了个“大漠飞鹰”的称号。名字听上去很响亮,但并不是说这股盗匪战斗力有多强,而是说这帮子人很能跑,云中府曾联合同州、丹州、延安府组成上万大军多方围剿,可这伙盗匪一看不能对付,骑着马就往沙漠里跑。几十里的荒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淹没几万人还是没问题的,进了沙漠,各地府兵互不统属,再加上对沙漠不熟悉,竟被一帮沙匪杀得大败而归。

    自那次围剿之后,云中府也彻底放弃了剿灭的想法,于是龙门沙匪更是猖獗,如今龙门县城差不多成了这伙沙匪的后花园。

    章亿所担忧的,正是赵有恭所头疼的,仔细一想。这龙门沙匪可比大梁山难对付多了。再加上龙门属云中府管辖。同州府也插不上手。如果想不到好办法,就只能动用林冲这枚棋子了。

    之前将杨志送到京兆府、林冲送到云中府,目的就是为了摸清流放军和云中府的详细情况。尤其是林冲,让他钉在云中府,可是为了今后配合太华山人马掌控潼关的,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了。

    “先生,你看让林冲请命调往龙门县如何?”

    章亿眉头紧皱。很不乐观的摇头道,“林冲调到龙门县,该不是难事,但殿下要想清楚,林冲一旦北调,河东可就无人了。”

    “无妨,比起河东,本王更想要龙门,这股龙门盗匪,用好了。就是一把刀。本王若能吞下这股盗匪,就相当于在龙门县安了一支精兵。到时向南吞下河东,再配合晋卿占据潼关,也不是难事。”

    “殿下有信心能吞下龙门沙匪?”

    赵有恭嘴角含笑,凝着眉头沉声道,“若本王连一伙沙匪都对付不了,那还何谈北吞麟州,成不世之功?”语气里有这种浓浓的自信,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强烈的男儿气概。

    章亿暗自点了点头,也许这位小主公有着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他这份勇往直前的气概,那是别人一辈子也无法具备的。如果换个人,一定会选择让林冲留在河东,这也是最稳妥的方法。但龙门和河东,选择不同的地方,就代表着不同的心境,龙门为开拓,河东为守成。如果殿下真的选择了河东,那他章亿可就要重新考虑下要不要继续追随下去了。如今的殿下,没有资格去守成,他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冲,哪怕明知危险,也必须去拼,开拓进取,方有希望,一味守成,瞻前顾后,难成大业。

    “殿下有此心,章某定当尽力而为!”

    晋陵王府,赵有恭计划着自己的北上之路,而远在京城,一个古朴雅致的院落里,坐着一位头戴斗笠的人。

    “主人,刚属下得到了孟阿三的飞鸽传书!”

    斗笠人喝着酒,不慌不忙的伸出了一只手,“尹开,信呢?”

    “信在此,请主人过目!”身材高大的尹开,恭恭敬敬的将一张纸条递了上去,递出纸条,他便快步退出亭子,低头站在亭外,他的身子微微弓着,似乎很怕亭中之人。

    看着纸条上的字,斗笠人微微转头,用那粗犷的声音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撤出东胜州!”

    尹开大为惊异,很是不解的张口道,“这主人,咱们撤出东胜州,那耶律淳那边该怎么交代?如此做,势必会惹得耶律淳不满的。”

    “耶律淳?本座需要给他交代么?与他合作,也只是不想看着西夏与契丹人联姻而已,如今有人会替我们破坏联姻了,还在意耶律淳作甚?”

    听着斗笠人的解释,尹开拱手叹道,“如此,属下会尽快将命令传下去,只是,孟阿三那边呢?他想让属下派些人手,追杀那个杀害温老五的年轻人!”

    尹开还在说着,却见那斗笠人突然冷哼一声,手中酒杯悠然飞出,准确的磕在了尹开额头上。此时尹开心中冷颤,随后匍匐在地,颤声道,“主人息怒,属下错了!”

    “你知道哪里错了?”

    “属下错在错在”

    尹开颤声半天,依旧没说出错在何处,斗笠人缓缓起身,迈步来到了尹开身前,“尹开啊尹开,你为什么不能多想想?功力奇高,年轻甚轻,又在同州附近出现,除了赵有恭还能有谁?本座好不容易才等到赵有恭离开京城,就等着他占据关中,搅乱西北呢,你却让本座派人杀了他?”

    听着斗笠人冰冷的话语,尹开也是暗骂一声蠢,怎么就把赵有恭忘了呢?赵有恭能不能定鼎关中,可关系着听雨阁的宏图大业,此等情况下,却还嚷嚷着去杀了赵有恭,阁主能不生气么?相比乔锡,阁主不杀他尹开,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谢主人不杀之恩!”

    “嗯,你心中明白就好,另外吩咐下去,风陵渡口的事情也不用查了。至于孟阿三,也不要去少室山了!”

    “若孟阿三偏要查下去,要帮老五报仇呢?”

    “这还要本座吩咐么?敢坏本座大业这,无论是谁,杀无赦!”

    “是,属下这就去办!”

    尹开匆匆离去,等到离着院子很远了,他才贴着墙面长长地呼了口气,刚才可真是在阎王殿走了一遭。

    尹开很后悔,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说这么多话,看来话多必失,以后还是少说为妙。阁主那人,心性冷酷,谁要敢挡他的路,那下场呵呵

    云中府河东,林冲刚从府衙离开,就碰上了一个人。

第203章 问计大梁山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和尚猫着腰蹲在路边,林冲一拐弯,便与这大和尚撞了个满怀。

    林冲眉头一挑,往后瞅瞅,确定没人留意后,赶紧拉着大和尚躲到了墙角处,“兄长,你怎地来了?”

    鲁智深摸摸光头,探着头瞄了瞄远处的衙门口,浑不在意的摆手道,“林老弟,你干嘛如此小心,谁还敢对付洒家不成?”

    一听鲁智深大言不惭的话,林冲翻个白眼,不由得苦笑道,“兄长,你可莫骗小弟了,前些天你是不是刚把凌知州家的公子打了?这些天凌知州可是满城搜捕你呢,你还敢跑到衙门口来!”

    见林冲什么都晓得了,鲁智深也不禁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莫说了,为兄也是看不过,才打了那个浑蛋!”

    “不说这个了,兄长,你来找小弟到底所为何事?”

    林冲心思细腻,片刻就猜到鲁智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否则他不会大晚上的跑到衙门口等着的。

    鲁智深靠近一些,压低声音回道,“赵老弟那边来信了,让你这些天去一趟同州!”

    “去同州?”林冲的神色慢慢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殿下这个时候召他去同州,难道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当时来云中府的时候,殿下可是@长@风@文学 吩咐过,让他想尽办法钉在河东的。

    半年多时间,林冲借军中大比武之机,顺利取得了知州凌长军的赏识,如今刚刚当上云中府提辖官。这时如果发生什么变故。可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同州晋陵王府。赵有恭已经老老实实地在王府待了五天之久,虽说太过空闲,不过借着这点时间,好好琢磨下擒龙功和烈焰掌也不是什么坏事。赵有恭一直都觉得自己学的太杂了,先有易筋经和擒龙功,后有烈焰掌和九阳功,如此多的功夫,想要全部融会贯通。太难了。幸亏当初恩师为他续了不少年的修为,又学了易筋经,若是没有易筋经做为支撑,还强行练如此多霸道的功夫,恐怕早就走火入魔了。

    若论武学之道,还得去请教下王语嫣,有时候真有点嫉妒王语嫣的天赋,也幸亏她不喜欢练武,否则这天下第一高手的位子,估计早晚得让这位小娘子夺走。

    几天时间过去。阿朱的伤势也好了许多,王语嫣每日里陪着阿朱。多少也发现了点异样。她觉得自从出了趟门,阿朱的性子也有些变了,以前她每天要是不说一说殿下的坏话,睡觉都睡不安稳的,这些天不说坏话也就罢了,提起的次数也少了。

    阿朱坐在床头,心不在焉的翻着本书,王语嫣歪着脑袋,轻声问道,“阿朱,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娘子为何这么问?婢子哪有什么心事?”

    “还狡辩,你身上的伤真不是殿下弄的?”

    “娘子,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伤势可跟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说起来,也是婢子自找的!”阿朱嘟着嘴,一对乌黑的眼珠异常明亮。说是自找的,也没有错,当时只是想借殿下之手做掉孟阿三和温老五的,实在不行,让那二人伤了殿下,她阿朱也可以趁机逃跑的,只是没想到殿下没遭殃,自己却差点成了别人的手下亡魂。

    “自找的?那你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语嫣可不觉得阿朱会自找没趣,想来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的。

    阿朱看看王语嫣,嘴巴张了张,还未开口,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殿下,你怎地不敲门?”

    “敲什么敲?本王又不是来找你的!”瞪了阿朱一眼,赵有恭自顾自的坐在了王语嫣对面。此时王语嫣也听出点什么了,她起身福了一礼,随后轻声问道,“殿下,找奴家何事?”

    “想向你讨教点事情,简单点说,如果一个人练了好几种高深的功夫,越练下去,越觉得承受不住,这种情况下,可有什么好办法?”

    王语嫣抿嘴微笑,殿下倒也学会拐弯抹角了,说的那人就是殿下自己吧。不过似殿下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

    当初表哥也曾经遇到过这种问题,练得多了,慢慢的就有点分不清主次了,脑子也很乱。不过表哥练得并不深入,只追求招式,并不深入研究,所以他练起来虽然乱,但还不至于有危险。但赵小郡王的情况可就大为不同了,擒龙功、烈焰掌,每一种功夫都是那种需要深入研习才行的,两种功夫并驾齐驱,到最后定然会产生矛盾。

    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王语嫣细细想着,过了良久,她方才蹙着黛眉,低声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将几种武学捏合在一起呢?”

    “捏合在一起?娘子在开玩笑?”赵有恭冷不丁的吃了一惊,还从未听说过不同的功夫能合在一起的。

    瞧赵小郡王满脸的惊讶,王语嫣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殿下觉得不可思议,那也是常人的想法而已。道家有言,凡悟道者,万法归宗。佛道儒可为一体,放到武学之上也是同样。中原武林,派别林立,功夫更是繁杂,但溯本追源,所有的武功无外乎招式和内力。只要殿下明白这个道理,那将几种武学合为一体也不是难事。”

    稍微停顿了下,王语嫣思索一番,方才继续道,“举个例子,刀剑属不同武器,那武功路数也定然不一样,但在某些环境下,刀招同样可以用剑展示出来,而剑招也可以用刀展示出来。殿下所修炼的擒龙功和烈焰掌也是同理,为何非要分开练呢,难道烈焰掌的武学理念就不能用擒龙功展现出来么?”

    赵有恭微微张着嘴巴,此时他已经被王语嫣的想法给震住了,如果不是王语嫣说出来。他赵某人就是想也不敢想的。

    一阵敲门声。将赵有恭拉回到现实之中。小檀嘟着嘴,一对眼珠子还不断剜着桌旁的王语嫣。这王家小娘子真的太好看了,恰恰殿下又是个没有定力的人,想不担心都难。

    “你瞧什么呢,有事?”

    “哦,殿下,林提辖来了,现正在客厅里候着呢!”

    一听林冲到了。赵有恭赶紧起身朝外走去。客厅里,林冲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赵有恭走进来,他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当初要不是小郡王帮忙周旋,有帮着救出妻子秦氏,说不准现在他林冲早就家破人亡了。林冲是个感恩的人,所以当杨再兴让他为殿下效命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伸手扶住林冲的胳膊,赵有恭哈哈大笑道,“子泰气色不错啊。看来还是河东的水养人啊!”

    “呵呵,殿下莫要打趣属下了。当初若不是殿下搭救,属下早就成了高衙内刀下亡魂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先坐下吧,找你来,本王可是又要事相托的!”

    坐在椅子上,林冲浓眉轻挑,拱手言道,“殿下如此急,可是想让属下南下去帮吴指挥使的忙?”

    赵有恭轻轻摇头,沉眉苦笑道,“子泰想错了,不是南下,而是北上,本王需要你尽快赶往龙门县。”

    “龙门县?”林冲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吃了一惊,龙门县在云中府可是个谁也不愿意提起的地方。当地沙匪横行,官府无力管辖,简直成了关中的黑色地带。由于此地官府形同虚设,所以许多流亡的犯人和大盗全都聚集在此地,久而久之,龙门县就有了“罪恶之城”的称呼。

    “回殿下,属下调往龙门,应该不是问题,不过属下此时手中并没有多少亲信之人,怕是去了龙门,也控制不了龙门县的。更何况龙门沙匪经常袭扰县城,所以,不免会与龙门沙匪发生冲突的!”

    “呵呵,本王让你去龙门,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龙门沙匪,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赶往龙门。到了龙门后,先什么都不要做,尽可能的摸清楚龙门沙匪的情况,过些日子,本王会亲自去龙门找你的!”

    龙门沙匪可不是好对付的,当初各州聚集几万大军都未能剿灭,可见龙门沙匪有多可怕。心有疑虑,不过林冲还是点头应了下来。殿下既然相对龙门沙匪动手,那么他肯定是有了详细的打算。虽然与殿下见面的时间很少,但林冲也知道殿下绝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如此,属下会尽早赶往龙门县的!”

    “嗯,子泰去龙门的时候,也将大和尚带去!到了龙门,让大和尚扮成个打家劫舍的花和尚,肯定合适的!”

    “殿下说的是!”林冲心中一阵苦笑,要是让大和尚听到这话,保准又得骂殿下不讲义气了。

    虽然久未见面,但赵有恭也没敢留林冲吃饭,等着林冲敲敲离开,赵有恭也让人备好了马匹。

    再次返回大杨滩,身边不仅跟着三娘和阿九,就连伤势刚好的阿朱也骑着马跟了出来。阿朱要跟着,赵有恭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跟着也好,也许后边还有很多事需要阿朱的易容术呢。

    宣和二年六月初,大杨滩已经变得炎热起来,就在这个春夏交替的六月里,同州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前天,大梁山山匪突然出山,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打败了驻守韩城的五百乡兵,守城兵一跑,山贼们长驱直入,此次,韩城县衙被破,库存的一切物资被掠夺一空。

    山贼们太嚣张了,他们掠夺完韩城县衙,不急着回山寨,竟然拉着十几辆马车在郃阳城外绕起了圈圈,就好像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一般。山贼们不可能闲着没事遛马玩,他们拉着物资转了几圈,就给郃阳城下了通牒,限郃阳县衙三日内将三千石粮食和三万贯钱送上大梁山,如若不然,就打破郃阳,抢劫府库。

    山贼如此肆无忌惮,朝廷自然面上无光,京兆府最为干脆,直接给同州府下了命令,总之不能给山贼一粒粮食,一文铜钱。同州府不是招了一批府兵吗?那就去剿灭大梁山山贼吧。

    得到京兆府文书,赵有恭看了两眼,就直接扔到了火盆里。这帮子京兆府官员,同州府征兵练兵的时候他们一分钱不出,剿灭山匪的时候倒想到同州府府兵了。

    甭管京兆府的命令如何,这大梁山的事情总要解决的。大梁山横亘在郃阳北面,就像一条巨型铁锁,不挣断这条铁索,那这条锁链早晚会把他赵某人勒死的。

    哎,这个牛伯远,真不让人省心。

第204章 俩王八犊子

    京兆府下令围剿大梁山,范增气的是暴跳如雷,他现在对朝廷这些官员可是越来越恨了,同州这批府兵从招兵到训练才多长时间,能拉出去攻打大梁山么?没有办法,范增只好骑马去了趟大杨滩。

    “殿下,你得想个办法才行啊,要是什么都不做,莫青河肯定要借机整顿我同州官场了!”范增有些愁眉苦脸的唠叨着,所有人都知道同州府兵肯定斗不过大梁山,但京兆府还是下了剿灭令,要说莫青河没有其他目的,谁信?

    正如范增所说,自从章亿的免税令下达后,同州府竟在短时间内聚拢了大量财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商人进驻同州城,这在京兆府看来,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放在以前,莫青河绝对看不上匪患丛生的同州,可当他觉得同州有利可图了,却发现那地方已经是铁板一块,他莫某人已经插不进手去了。想往同州府安插钉子,首先人家得缺钉子才行,观同州官场,若说哪里缺钉子,恐怕也就一个郃阳城了吧。可郃阳那种地方,谁敢去啊,恐怕也就那个傻子敢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了。

    无奈之下,莫青河想到了这一招,同州府兵新练成,敢去剿灭大梁山么?莫青河要的就是同州府兵不敢去,只要同州府兵没有动作,那他莫某人就可以借机整几个与事官员了,有了空缺,再把自己人填进去,到时不就可以分一杯羹了么?

    莫看范增愁的不行,赵小郡王却是一副轻松之色,他将茶杯推到范增面前,呵呵笑道,“范知州也莫生气,其实这事你和章先生也有责任。同州府借着免税之机获取这么多钱,京兆府却无法分到一杯羹,莫青河心中能开心得了?”

    “殿下所言。范某也知道,只是范某与章先生本打算等白水县旱情缓解后。再将余钱送到开封府的,谁曾想....谁曾想莫青河竟然如此心急。”

    “好了,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再生气也是无用,这样吧,你回去之后赶快准备些钱送到京兆府去,另外本王会领兵去一趟大梁山的,免得再给京兆府留下口实!”

    端着茶杯。范增却是一口未喝,琢磨着赵有恭的话,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殿下,你真的要领兵去大梁山?”

    “嗯,就算没有京兆府的命令,本王也要解除大梁山这个麻烦的!”

    赵有恭又与范增交待了两句,便送他离开了指挥处。此时日头正高,校场上却是人声鼎沸,一阵阵口号此起彼伏。士兵们有的站着队列。有的持枪猛刺,还有的双手抱头,双腿下蹲像青蛙一样蹦着。校场南侧有许多高约丈余的矮墙。士兵们不断做着翻墙的动作,如果谁翻不过去,旁边教头立刻大吼一声,那倒霉的士兵就得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才多长时间,大杨滩军营就已经是有声有色了,虽然看不懂这些训练之法,但范增却觉得这些士兵越来越像精锐了。此时的范增,心绪无比复杂,也许当初归顺殿下。是个幸运的选择吧。如果说以前还是被逼无奈,那现在。范增早已将自己融入进了晋陵王的体系中。

    范增走后,赵有恭将大杨滩所有将官召集到指挥处。韩世忠、高宠、杨再兴、杨志、张拱、吴亮、谢贶、扈三娘分坐两侧。看着这些人,赵有恭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手下人才越来越多,他赵某人也总算有点一方诸侯的样子了。

    “此次剿灭大梁山,由良臣挑选五百可信之人,本王将亲自领兵,良臣、昌克和三娘相辅!”

    “喏!”

    赵有恭吩咐下去后,随后又朝张拱笑言道,“小婿走后,营中练兵之事,就有劳岳父多费心了!”

    张拱微微点了点头,“殿下放心,有张某在,营中绝对出不了乱子的!”

    见张拱如此说,赵有恭心中也放松了不少,杨再兴、杨志和吴亮三人太年轻了,杨再兴没有经验,吴亮不懂练兵,杨志又不知体恤下属,能让人放心的,也就只有张拱了。

    诸事商讨完毕之后,众人四散而去,只是韩世忠却端坐椅子上,依旧没有走,赵有恭眯着眼,颇有兴致的笑道,“良臣,瞧你面容端庄,神色自然,可是有喜事了?哦,难道是嫂夫人同意你纳妾了?”

    “咳咳”饶是韩世忠经事多了,也不禁被弄了个大红脸,他干笑两声,拱着手苦笑道,“殿下玩笑了,属下留下来,是想给殿下举荐位人才!”

    “哦?人才何在?”

    韩世忠起身微微一笑,对这门口喊道,“岳鹏举,殿下相招,还不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推门而入,这人年龄与杨再兴相仿,更兼相貌堂堂,浓眉虎目,单看面相,便是一员难得的猛将。

    年轻人身着普通兵士的软甲,只是站在赵有恭面前,却一点都不怯场,他双腿并拢,拱手扬声道,“小人岳飞,参见殿下!”

    岳飞?赵有恭面色不动,心中却是惊讶万分,没想到自己军中还藏着一个岳飞岳鹏举。仔细观察着岳飞,见他双目炯炯有神,脸色绷紧,带着些年轻人独有的傲气和锐气。此时的岳飞,跟杨再兴太像了,又是一个没有磨砺过得大将之才啊。

    其实韩世忠能发现岳飞,也是偶然,近日赵有恭要组建新的兵种,弓弩狙击营,韩世忠奉命去挑选士兵,也就在弓兵都统制陈广手下发现了这个岳飞。当时岳飞手持三石弓,连放四箭,当得是威风凛凛,那一刻,韩世忠起了爱才之心,将岳飞唤道近前,聊了几句,才发现这年轻人不仅勇武绝伦,竟还熟读兵法,最重要的是,岳飞熟读兵法,却不死记兵法。在他的话语中,有着许多变通和独到的见解。

    赵有恭伸手按在岳飞肩头,暗自里加了几分力道。“岳鹏举,既然韩指挥使如此看重你。那本王也相信韩指挥使的眼光。现在,本王就问你一句,可愿当本王的兵?”

    岳飞后退一步,再次拱手作揖,脆声道,“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对赵有恭,岳飞有着一种崇拜之心。当初一声令下,大杨滩顷刻间血流成河,这份果决,不是无情,而是英雄本色。瘟疫袭来,殿下以千金之躯,端坐校场,此等勇气,愧煞旁人。面对瘟疫,依旧不离不弃。士兵多有伤病,殿下必遣医者,赠送药物。平时,营中士兵更是伙食美美。

    因为这些,所以营中士兵哪怕操练再苦再累,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殿下以千金之躯,与他们这些武夫同甘共苦,他们这些武夫又为何不能为殿下吃苦效死命?

    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充满理想的。岳飞就是如此。他相信自己只要跟着殿下一路走下去,就一定能名震关中。成就不世之威名。

    “很好,本王就让你在良臣手下当一都头。记住了,以后莫让本王失望,要是敢在战场之上拉稀摆带,就莫怪本王军法从事了!”

    “谢殿下赏识!”

    岳飞声如洪钟,拱手道谢。都头虽小,可也是一个门槛了,对于一个小兵,能够一跃成为百人之首,当真是破格提拔了。岳飞心想,既然殿下如此赏识,那他就一定不能让殿下失望,他岳鹏举文武双全,凭什么就要输给那杨邵烈?

    岳飞离开,赵有恭剑眉一挑,哈哈大笑起来,“良臣,你觉得这岳鹏举如何?”

    “观其言谈心性,又是一个杨邵烈,不过这种烈马,一旦用好了,也定能成为千里良驹!”

    “良臣所言,与本王不谋而合,杨邵烈有章士平教导,这岳鹏举能达到什么程度,就看良臣的了。”

    “殿下放心,一年时间,属下定让岳鹏举脱胎换骨!”韩世忠语气里也透着些傲气,章士平虽有大才,但他韩世忠也不差,论兵法韬略,他又何须怕谁?

    次日校场之上,韩世忠和高宠点了五百士兵便缓缓离开大杨滩,赵有恭和扈三娘留在后边,还要对付下小尾巴阿九。

    “九丫头,赶紧收回去,这次本王可是去大梁山打仗的,带着你作甚?”扭头瞅瞅一旁的阿朱,赵有恭皱着眉头说道,“阿朱,你好好看着阿九,要是她跑了,本王拿你是问!”

    “是,婢子知道了!”阿朱说话有气无力地,一对眼睛稳稳地看着脚面,这殿下凶什么凶?那扈三娘也是女人,为何能带着她?

    “姑奶奶,你就行行好,伤势还没好利索呢,就别惹事了,你就跟九丫头好好待在营中,过不了多久,本王就会回来的!”

    赵有恭不得不多啰嗦几句,阿九不省油,阿朱比阿九更让人头疼,真怕自己前脚一走,这俩丫头后脚就悄悄跟上来。还待要说两句,三娘就骑马凑了过来,“殿下,该走了!”

    “嗯!”

    最后瞪了一眼阿朱,赵有恭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就奔出了大杨滩军营。

    从大杨滩到大梁山,也就一日的路程,时至傍晚,大队人马也停在了大梁山脚下。看着眼前茫茫大梁山,赵有恭不由得心生惧意,都说山险顶万兵,果然是不假。这大梁山倒不是太高,只是山势陡峭,山路狭窄,就是再多的人到了这里也施展不开。牛伯远当真会找地方啊,南有太华山、少华山,那里商客极多,更容易敛财,这牛伯远偏偏选了个最差劲的大梁山,如此,也不得不说牛伯远眼光够独到。

    众人安营扎寨,赵有恭则让韩世忠往山上送了一封信,随后赵有恭领着韩世忠、高宠、扈三娘在路口等了起来。

    山下突然来了一帮子官兵,山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牛皋坐在牛皮椅上喝着酒,完全没把山下的官兵当回事。以前几千人马都见过了,还会怕区区几百官兵?

    “报,大哥,山下来了几个人!”

    一个持刀汉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牛皋张着嘴,俩眼一瞪没好气道,“郑彪,你乱叫个什么,不就是几个人么,你慌个什么劲儿?”

    “大哥,这次不一样,来的是韩指挥和高指挥!”

    一听郑彪这话,牛皋那张脸就有点黑了,瞪着眼阴测测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咳咳,是...是韩猪头和高王八!”

    “这还差不多,那俩王八犊子来干嘛?哦,那个吴二愣子来没来?”

    “小弟没看到吴二愣子,倒是有个年轻人,还有个女人!”

    “还有个女人?这俩王八犊子想干嘛?去,把他们带上来,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牛皋瞪着眼,怒气冲冲的,瞧他这架势,好像立马要挥刀砍人似的。(未完待续)

第205章 再世牛魔王

    狭窄的山路口,韩世忠和高宠全都低着头走来走去的,每走一会儿,还会抬头往上看看。

    三娘倒是镇定,抱着手坐在石头上看夕阳,赵有恭却被晃得有点眼晕了,指着高宠笑骂道,“高昌克,你能不能停下来,本王让你们两个搞得头都快晕了。”

    “殿下,算属下求你了,你就不要跟着一起上山了好不好?”高宠的话音刚落,韩世忠就沉着眉头接口道,“殿下,属下觉得昌克所言极是,你是不知道那牛伯远的性子。这混账东西,就是属雷公的,稍不顺心,就敢打个雷劈人。”

    赵有恭摸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韩世忠和高宠,不过现在就是想走也是不可能了,一个汉子扛着鬼头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眼高于顶的小喽啰。真是好奇,牛皋到底是怎么让一群小喽啰冒出一股子傲气的?

    看到那大汉,韩世忠眉头一沉,颇为不悦的说道,“郑彪,牛伯远呢?”

    一听韩世忠这语气,郑彪就是一阵老大不乐意,他单手持刀,指着韩世忠几人撇嘴笑道,“韩猪头、高王八,我们牛老大说了,要想上山,就把自己绑了,要是不同意,趁早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要是不服,咱们甩开膀子拉开架势干一架。”

    听郑彪如此嚣张的话,高宠气的俩眼一瞪,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嘴中更是大骂道,“好你个郑驴蹄子,这才多久,就敢不把高某人放眼里了。你让牛大眼滚下来,老子要亲自跟他比划比划!”

    听高宠这一阵大骂。赵小郡王差点没晕过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郑驴蹄子、牛大眼。真他娘的有才。眼看着高宠就要冲过去了,赵有恭和韩世忠赶紧抱住了他。“高昌克,你给老子冷静点,殿下在此,还轮不到你乱来!”

    韩世忠也是良言相劝,高宠瞪着眼指指郑彪,很是气恼道,“良臣,你听听。你听听姓郑的刚才说了什么,他居然骂咱们是猪头和王八,这口气,你能咽下去,高某可不能咽下去!”

    “嘿嘿,高王八,没想到多年不见,脾气还是不小啊,行,你要比划比划是不是。兄弟们,都露个头,给高王八助助威!”

    郑彪扛着鬼头刀往后狂退两步。不多时,山路两旁哗啦啦露出上百个人头,这些人各个手持长弓,最要命的是,有几个人还抱着些大石头。

    有道是形势比人强,赵有恭一按高宠肩头,瞪眼道,“昌克,冷静点。不要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绑了么。由得他们,本王倒要看看这牛伯远有多大能耐。”

    赵有恭发令。也没人敢反对,高宠只好不情不愿的让人绑了手,不过临上山了,嘴上还是埋怨道,“殿下,你瞧瞧牛伯远带的兵,这混账东西也好不哪里去,属下说了不让你上山的,你偏不听!”

    “行了,少数两句吧,都到这个时候了,嘴上还不消停点,就不怕牛伯远真把你剥皮扔锅里煮了?”

    赵有恭知道韩世忠、高宠、吴玠和牛伯远有仇,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程度,看来当年牛伯远可没少受委屈啊。

    郑彪可一直听着几人谈话的,他扛着鬼头刀跟在后边,伸着手指头戳了戳赵有恭的肩头,“嘿,你是个殿下?来,跟郑某说说,你名号为何?”

    郑彪如此话语,韩世忠立刻回头瞪目冷声道,“郑彪,你对韩某如此无礼也就罢了,少对殿下指指点点!”

    韩世忠眼神跟刀子一般,哪怕郑彪有点虎,也不禁心生恐惧,虽然不在冲赵有恭指指点点了,嘴上还是嘟哝道,“什么人嘛,都成阶下囚了,还如此嚣张!”

    大梁山山寨正气厅,牛皋翘着二郎腿躺在牛皮椅上,见郑彪走进来,他坐起身搭着眼皮问道,“人走了?”

    “没,那几个人甘愿受缚,现在已经被小弟带上山了!”

    “咦,邪门了,那高王八脾气傲得很,怎么也受这窝囊气了?”牛皋很是好奇,当年在定国军时,二人就相互看不对眼,这高昌克出身高贵,家学渊源,整日里眼高于顶的,要让他束手就缚,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见牛皋起身,郑彪趴在耳边小声嘀咕道,“大哥,刚上山的时候,听姓高的喊一个年轻人殿下。小弟看那年轻人器宇不凡,大哥还是小心应对为妙。”

    “殿下?嘿嘿,就是那赵佶来了,老子也不鸟他,怕个甚!”

    牛皋让郑彪头前开路,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正气厅门口。厅外,赵有恭无精打采的欣赏着大梁山的风景,耳中听一阵大笑,便扭头朝门口看去,只是一眼,便愣在了当场。

    好一个威猛的巨汉,此人长约六尺有余,放在后世,那也快两米高的个头了。长发散乱,一脸络腮胡,脸盘很大,四肢粗壮有力。双眼便是不瞪也似铜铃,鼻孔朝天,鼻头很宽。

    怪不得高宠叫他牛大眼,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啊,依赵有恭看来,单说是牛大眼还算客气了,说他是再世牛魔王也不为过的。

    名字里姓牛,长得也像牛一样威猛,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物。赵有恭仔细打量着牛皋,牛皋却瞪着牛眼朝着韩世忠和高宠一阵猛瞧。咧着大嘴,不无讥讽的笑道,“嘿嘿,你们两个可想过有今天?”

    “牛伯远,你有事说事,赶紧帮我们松绑,我等来找你,不是听你废话的!”

    “高王八,你少说话,你说话就满嘴喷粪,臭不可闻。”

    “你....牛大眼,你再说一句试试,你要真能耐,就给老子松绑,看老子不把你这张嘴撕烂了!”

    牛皋撇嘴冷笑,挥手道。“给他们松绑,今日老子就会会你这个高王八!”牛皋一声令下,一旁的喽啰们赶紧砍断绳索。一恢复自由高宠便要上前理论,赵有恭左手一伸。凝眉喝道,“高昌克,退下!”

    “是!”高宠不得不听,只是退下时,双目依旧狠狠地瞪着牛皋。此时牛皋也看出了一丝不同,他眉头一挑,咧着一张大嘴呵呵笑道,“真没想到。才多长时间,你们两个已经沦落到给一个小娃娃做事了!”

    牛皋太嚣张了,可赵有恭却很喜欢牛皋的性格,语出直爽,方是真男儿。也许牛皋不圆滑,会得罪很多人,但如今的大宋朝恰恰缺的就是这种直爽之人。

    “牛伯远,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年吗?还有。我们只有四人而已,你还怕能搅出什么风浪不成?”

    牛皋也不由得认真观察起了眼前的年轻人,韩世忠和高宠也都是倔傲之人。他们为何要听命于这个年轻人?仔细观察一番,果如郑彪所言,此子年纪甚轻,却器宇不凡,眼神锐利。

    “怕?牛某人会怕?不是想谈话么,里边请!”侧身让开路,牛皋转头朝郑彪言道,“彪子,看好众位兄弟。没我命令,谁也不要乱来。谁要是敢擅闯正气厅,乱棍打将出去!”

    “是。大哥放心!”

    正气厅内,牛皋端坐主位,身后站着十几名持刀喽啰,等着喽啰上了几杯茶,牛皋方才冷笑道,“姓韩的,有事就直说吧,还有,这位小殿下到底是何人?”

    无需韩世忠回答,赵有恭已经抿嘴笑道,“本王楚王世子,晋陵王赵有恭,不知牛指挥使可曾听说过?”

    晋陵王赵有恭?牛皋并不在意这些,此时他心里想得更多的是楚王世子,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年轻人岂不是老主公留下的血脉?牛皋双目紧盯着赵有恭,渐渐地,眸中流露出几分湿润,和几分愧疚,他屁股微微抬了抬,刚要站起,可眼角扫到旁边的韩世忠和高宠,不知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有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中。

    “什么晋陵王?老子哪里晓得晋陵王是个啥玩意儿?”

    听牛皋轻蔑的话,莫说高宠,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扈三娘也冷眼望向了牛皋,“牛伯远,你太放肆了!”

    高宠更是生气,他一拍桌面,起身骂道,“牛大眼,今日殿下亲自前来,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少给脸不要脸。你今日就给句痛快话,要是想跟着小主公走,就点点头,要是不想,就摇摇头,我等也懒得在这受你的窝囊气。”

    一听高宠这话,赵有恭就暗道一声要坏事,果然有些平静的牛皋立刻火了,他撸着袖子就跳了起来,“高王八,你说什么?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下牛某人的厉害!”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韩世忠和赵有恭还没来得及说话,牛皋和高宠已经扭打在一起。也是见鬼了,两个沙场猛将,也不要什么招式,搂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的乱招呼,瞧那架势,与街头泼皮打架的情况没什么两样。

    “高王八,你敢打老子的眼,老子锤死你!”

    “你个牛大眼....老子今天不把你做了,就跟你姓!”

    赵有恭脸有点黑,高宠和牛皋哪来的这么大仇?此时他觉得高宠和牛皋之间一定还有其他过节,单纯的一次误会,不可能让牛皋这般记仇的。

    生怕二人打出点事,韩世忠和赵有恭赶紧上前将高宠拉开,此时一群喽啰也挥刀扑了上来,瞪着眼叫道,“大哥没事吧?你歇着,兄弟们帮你剁了这个姓高的!”

    “闭嘴,都给老子退回去,谁让你们动手了?”

    牛皋擦擦嘴角的血渍,怒吼一声将喽啰们喝退。高宠吐口血水,依旧冷冷的瞪着牛皋,“牛大眼,当年我们兄弟全都上了刘光世的恶当,就连刘仲武老将军也抑郁而死。当时要治你的罪,确实是我等对不住你,可你现在也太嚣张了,小主公亲自前来,你不恭不敬,良心被狗吃了么?”

    听高宠一阵喝骂,牛皋却冷冷的笑了起来,他指指高宠和韩世忠,沉声讥讽道,“你们真以为老子仅仅是为了被诬陷之事恨你们么?你们也太小瞧牛某人了,嘿嘿,韩良臣,你的事老子就不说了,就说说你个高王八。当初在定国军,你有是如何对待老子的,牛某人自认没犯过什么错,可你呢,就是看牛某人不顺眼。哼,牛某人明白,从入定国军第一天开始,你们就瞧不起老子,嫌老子粗人一个,不认字,不懂兵法,在你们眼里,牛某人就是个笑话。”

    牛皋的话,在厅中回荡着,不知为何,赵有恭突然有些懂牛皋了,这个汉子,心中有太多委屈了。他离开定国军,不是因为诬陷,而是心死了。(未完待续)

第206章 牛魔王的眼泪

    此时高宠也有些呆呆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牛皋心中会藏着如此多的事。

    牛皋越说越激动,慢慢的,眸中竟然多了些泪光,他指着高宠,恨声道,“这些,牛某人都明白,可当时老主公教牛某人识字、习兵法,更将牛某人从一小兵提到都指挥使之位。老主公对牛某人那是天大的恩情,当初要不是因为老主公,老子早就离开定**了,也省的受你们的鸟气。呵呵,后来老主公出事,老子要领兵出关,你们呢,横加阻拦。嘿嘿,好啊,你们不是要保住定**么,结果呢,刘光世一个简简单单的栽赃,你们就信了,老子知道,你们从来就没正眼瞧过牛某人。”

    “呵呵,老主公没了,你们又看不上老子,牛某人又何必再伺候你们?定**完蛋了,让老子来说,那就是活该,有你们这帮子软蛋,想不完都难。当初你们要听老子的,出兵潼关,大家也能求个轰轰烈烈的死法,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什么了?”

    牛皋说着,竟然抓着袖子抹了抹眼泪,像他这种近七尺的大汉,如女子般抹泪,也着实有些怪异。听牛皋越说越多,韩世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牛皋虽然说话直了些,却直切要害,当初要真听了牛皋的,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那时候的定**,要想真的控住潼关,绝不是什么难事,那时凭着定**强大的战力,朝廷也只能默认这个现实,可那时候。他们顾忌太多了。才给了刘光世和朝廷同流合污的机会。

    “牛伯远。你说完了么,说完咱们就谈正事!”韩世忠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哼道。

    牛皋撇嘴一笑,毫不客气的回道,“没呢,什么是正事?这就是正事,你们还有脸来见老子,刘仲武老将军是怎么回事?他老人家临死了。还背上个临阵脱逃的罪名,你们不是能耐么,为何不为刘老将军争个公道?嘿嘿,依牛某人看来,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谁是废物?牛伯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高宠眼睛有点红,见牛皋双目瞪圆,他握紧拳头挣扎了起来。牛皋眉头紧皱,当即大喝道,“来呀。把这几个人全都拉到后边关起来,谁要敢反抗。乱箭射死!”

    “牛伯远,你敢!”

    这次韩世忠也有些急了,没曾想牛皋竟然如此不念旧情,他放开高宠,想要冲过去,赵有恭却伸手阻止道,“良臣,不要妄动!”

    “殿下,牛伯远要把我们关起来!”

    “本王说了,不要妄动!”赵有恭懒得多做解释,他眉头有万千愁绪,心中更是愤怒。牛皋对高宠等人的成见太深了,这高宠还点火就着,如此情况,还是双方都冷静下比较好。

    守在外边的郑彪一听牛皋的怒喝,领着十几个人就冲了进来,这些人各个手拿弓弩,目露寒光。区区十几个弓弩手,还难不倒赵有恭,不过他来大梁山可不是为了打架的,深深地忘了牛皋一眼,便随着郑彪出大义厅朝后边走去。

    将赵有恭等人关进一件石屋中,郑彪透过小窗户讽刺道,“高指挥使,实话与你说了吧,当初在定**的时候,兄弟们就想找机会整整你了。嘿嘿,现在也好,你就好好在屋里享受下吧!”

    这次高宠反而没有生气,他抬起头,瞥了瞥窗口,冷声道,“郑彪,你回去告诉牛大眼,有什么气冲高某人来,让他把殿下放了!”

    郑彪撇嘴一笑,也未回话,只是冷哼一声,便扛着鬼头刀离开了。

    坐在角落里,赵有恭显得很安静,他微闭着双眼,有些低沉的问道,“昌克,刚牛伯远所言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殿下放心,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牛大眼伤你分毫的!”

    听着高宠的话,赵有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韩世忠伸手拉了高宠一把,“昌克,你少说两句吧,你以为殿下是怕被连累么?坐下来好好想想,你要是还想不通,咱们就是离开这里,殿下也不敢用牛伯远的。”

    高宠有些发愣,想张口问问,韩世忠直接瞪着眼没好气道,“别问,自己想,要是想不明白,就留在大梁山当山匪吧!”

    高宠瞬间无语,闷闷不乐的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当起了思想者。三娘盘腿坐在墙边,取下腰间水壶递给了赵有恭,“殿下,你觉得牛伯远会怎么做?”

    “三娘可是担心?”

    “嗯,刚才看牛伯远的情况,恐怕他并没有下山的心思,所以,属下怕他...”

    “三娘,你看走眼了,这牛伯远可是看似粗鲁,实则心思细腻。咱们可以打个赌,本王赌不出两个时辰,牛伯远定会请本王出去!”

    又是打赌,三娘可不会应声,以前殿下打赌的次数也不少,好像还从来没输过呢。韩世忠也是纳闷不已,殿下就这么有信心牛伯远会发善心?

    赵有恭很确信自己的判断,之前观牛皋神情话语,可见他是位重情之人,如今不愿低头,多是不想落了面子吧,尤其是在高宠面前。

    事实上没用等两个时辰,半个时辰不到,郑彪就打开了牢门,他一指赵有恭,还算客气的说道,“我们老大要见你,跟郑某走一趟吧!”

    赵有恭微微一笑,示意韩世忠等人耐心等待后,便随着郑彪出了牢房。

    来到一个房间门口,牛皋正站在那里等着,见郑彪领着赵有恭前来,牛皋沉声吩咐道,“彪子,你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是,不过大哥,如果是雷寨主呢?”郑彪多少有些担忧的。原本在定**跟过来的兄弟。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担心这雷腾龙。

    大梁山山匪虽说是一股人马,但其实也分为两股势力,第一股势力便是以牛皋的定**为班底的东梁山,第二股势力就是雷腾龙为首的西梁山。这雷腾龙,早在十几年前就在梁山上立旗号了,只是后来牛皋率人占据东梁山后,才甘居第二位。名义上,雷腾龙坐第二把交椅。但事实上对牛皋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让他听牛老大的命令,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见郑彪神色疑虑,牛皋嘴角一撇,冷笑道,“便是雷腾龙来了,也给我挡在外边!”

    “是!”

    对于牛皋和郑彪的谈话,赵有恭并不太关心,不管牛皋的决定是什么,至少他赵某人心中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大梁山位置太重要了。牛皋不归顺,那就只能剿灭。在这一方面,没有半点感情可言。至于雷腾龙的西梁山雷家寨,赵有恭是一定不会客气的,这雷腾龙流匪出身,心中根本没什么原则可言,这种人莫说他不会归顺朝廷,就算愿意归顺,赵有恭也不敢用他的。

    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灭人全族,这雷腾龙做过的恶事太多了,这样的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有肉香还有酒香,桌上酒菜丰富,却只摆着两张椅子。

    牛皋关上房门,随着赵有恭来到桌旁,矗立良久,一直沉默不语的牛皋突然单腿着地,撑着地面,痛声道,“小人牛皋,拜见小主人!”

    语声落下,牛皋已是双目通红,见他如此,赵有恭微微点头,颇为欣慰的笑道,“牛伯远,本王真怕你不认我啊!”

    “小人不敢,老主人与小人恩同再造,小人便是死,也不敢忘老主人恩德的,更遑论不认小主人?只是...只是当时那高昌克实在欺人太甚,我...”

    牛皋的话,再次印证了赵有恭的猜想,看来牛皋和高宠真有点势同水火啊,偏偏这二人都是那种倔性子,想要调和这二人,当真是有些难哪。伸手拍了拍牛皋的肩头,赵有恭沉声道,“起来吧,你既然还认本王,那就不要做哪些小儿女姿态了。”

    牛皋拱手起身,站于旁边满上了两杯酒,“小主人,之前牛某多有得罪,在此先干为敬!”

    一杯两杯三杯....牛皋喝的很快,直到第七杯的时候赵有恭才筛住他的手腕,翘嘴冷笑道,“牛伯远,你够了没有?”

    “小主人...我....我恨哪,当初要是我能赶往京城,也许老主人就不会去了!”

    牛皋语出颤抖,赵有恭心中自然明白,牛伯远哪是在喝酒赔罪,他这是在借酒浇愁啊。此时赵有恭多少有些明白牛皋了,这个牛皋,多年来,心中一直装着一个疙瘩,直到现在还未解开。

    “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情再说也是无用,就算你到了京城又有何用?我那爹爹之所以不离京,那也是为了保住本王啊!”

    牛皋坐在椅子里,桌上满是佳肴,却是一口未动,他张着嘴,不断叙述着。犹记得当初刚参军的时候,那时他只有一把子力气,借着上山打猎学得的本事混到了一个队头,在一个大雪降临的日子,老殿下遇见了他。从此,老殿下将他调到了身边亲卫营,教他认字,教他习兵法,从那时起,他才明白什么是忠孝仁义,什么是统兵大将。终于两年后,找了个机会,老殿下将他调离亲卫营,当上了定**都指挥使,同年,老殿下还为他说了一房媳妇。

    在牛皋心中,老殿下更像是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悉心教导,关心照料,也许他牛伯远还是一个只知弯弓搭箭的莽夫呢。

    “小主人,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只要你一句话,牛某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重归定**,此事休要再提!”

    赵有恭长长地呼了口气,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受着心中的火热,摇头苦笑道,“既你心中认我,那今日本王就叫你一声兄长。还请兄长告诉我实话,不肯归定**,可是因为高昌克?”

    牛皋轻轻点了点头,神色落寞的低声道,“是的,那高昌克出身尊贵,性格傲慢,与牛某人脾气八字不合。若牛某回到定**,早晚还是要起冲突,与其到时让小主人为难,倒不如不惹这个麻烦!”

    赵有恭脸色有点阴沉,轻轻闭上眼睛,突然睁眼,起身道,“兄长,你该知道的,如果你不入定**,我无法用你的。”

    “我....”

    牛皋无言以对,他心中很清楚,一个无法融入进定**之人,小主人如何敢用,又怎么去用?(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207章 收服大梁山

    “兄长,你心中的委屈,本王都懂。可有时候人不能光想着自己,如果都如你这般,我那爹爹的仇谁来报?面对辽人的铁蹄,谁又来守卫我大宋‘花’‘花’江山?这酒就喝到这里吧,兄长也好好想想,明天,你若依旧不愿回定**,那就领着人去往他处,只要还留在大梁山,本王就不会留手。”

    说完这些,赵有恭转身迈步离开了房间,唯有牛皋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酒菜。仅仅一刻钟的接触,牛皋就发现小主人和老主人‘性’格差别竟然如此大,老主人‘性’格醇厚,小主人杀伐决断,‘性’格刚毅,而且小主人说的没错,为了大业,谁挡在大梁山,他就得灭谁。

    平常的一个夜晚,却显得异常漫长,牛皋没有睡,而是呆呆的坐在椅子里。不知何时,郑彪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大哥,还在为殿下的事情发愁?”

    “彪子,你说为兄该怎么做?跟着小主人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要受那高昌克的窝囊气,而且,如今山上的弟兄也早非原来军中的弟兄了,领着他们一起归入定**,他们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可要是不跟着小主人,也是无情,此时小主人正需要人帮扶....”

    听着牛皋的话,郑彪也是紧皱眉头,对大哥来说,此事当真难以选择。每一种选择,都要放弃一部分东西。埋头思索着,手上不断拨着灯芯。

    “大哥,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费心神呢?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太少了。而且。有些话。小弟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皋抬头看了一眼,颇有些不耐的说道,“有话就说!”

    “雷腾龙此人恶事做得太多了,就算大哥不离他而去,他日也定然死于别人之手。此外,当年大哥与老殿下形同父子,那与小殿下也是兄弟关系,这份情谊。与雷腾龙相比,大哥应该分得清楚的。如今殿下要打通大梁山,雷腾龙定然不会相让,此种情况下,殿下不杀他,他就要杀殿下!”

    郑彪慢慢说着,牛皋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此时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主人会冷脸离去了。他牛伯远既与殿下情如兄弟,为何还要犹豫呢?

    “彪子,雷家寨那边有什么反应么?”

    “刚到戌时的时候。雷腾龙曾让翟‘波’当来询问过,小弟随便找了两句话就敷衍了过去。至于后边,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嗯,派人盯好雷家寨,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之在大梁山上,谁也不能动殿下!”

    “大哥放心,小弟早已安排好了,若是雷腾龙敢‘乱’来,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郑彪脸上透着丝狠‘色’,他从来不会考虑太多东西,只要大哥要保护的,他就会誓死保护,大哥要杀的,他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去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郑彪将高宠等人放了出来,离开石屋后,高宠看了看天边的朝霞。红日初升,又是新的一天,昨夜一晚,他回忆起了许多事情,当平静下来,细细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身上带着那么多臭‘毛’病。做为开平王高怀德的后人,他满心自豪,这本来是值得骄傲的,可偏偏也成了他最大的‘毛’病。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犯了以家世论人的‘毛’病,以前从未仔细想过,总觉得以前牛皋说的都是气话,如今才明白,不是牛皋在说气话,而是他高宠不愿意承认自身的错误。

    人,这一辈子不怕犯错,怕的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而偏偏,因为脸面、家世、利益,许多人都选择了掩盖错误,而高宠也是如此。

    在山寨小路上慢慢走着,郑彪快走走在前头,当走上一个高坡,高宠却停了下来,“郑彪,牛伯远呢?”

    “咦?倒是奇了,你不问殿下,怎么反倒问起牛大哥来了?”

    “哼,牛伯远虽然‘性’格冲了些,但也是条难得的好汉,他还做不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郑彪颇为好奇的看着高宠,真没想到,关了一晚上,会有如此效果。如果以前高宠也能说话如此平和,牛大哥也不会领兵来到大梁山了。

    正气厅里,牛皋单‘腿’放在牛皮椅上,手中还摆‘弄’着一把匕首。韩世忠等人被带到了厅中,牛皋头也未转,正要挖苦两句,未想到高宠已经抢先两步走上前来,这次高宠没有张嘴开骂,而是凝眉拱手,无比真诚的和声道,“牛伯远,以前的事,却是高某对不起你。”

    高宠语出诚恳,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半点傲慢,相反聚起了几分愧疚。牛皋手握匕首,只是那小臂却轻轻颤抖了下,心中绝不似脸上这般平静,他很清楚,高宠能说出这一番话来,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呵呵,高宠居然认错了。

    “高昌克,你此话可是诚心诚意?”

    “牛伯远,高某人的‘性’格,你当清楚,若非真心,高某也不会开口。”

    牛皋眯着眼,静静注视着高宠,厅中有些静,静的出奇,韩世忠双目凝视,深怕牛皋又要暴起发难。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见牛皋突然起身,手上的匕首往座椅上一‘插’,便快步来到了台下,他伸出一只右手,含笑看着高宠。高宠微微一笑,右掌抬起,两个人的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高昌克,牛某真没想到你也能有如此心境!”

    “呵呵,牛伯远,如此说来,你是原谅高某了?”

    “牛某人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往后看了一眼,牛皋大声喝道,“彪子,去将小主人请来,就说商讨剿灭大梁山一事!”

    郑彪点头含笑而去,此时再说剿灭大梁山,那也就是要剿灭雷家寨了。

    赵有恭再次来到了正气厅。只是这次与上次不同。牛皋坐在台下。而他却坐在了牛皮椅上。众位兄弟都说开了,以前的过节已经过去,再加上牛皋做出了选择,赵有恭也不会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伯远,说说雷家寨的情况吧!”

    牛皋点点头,指指站在椅子后边的郑彪,大声吩咐道。“彪子,雷家寨的情况你最清楚,就由你来说说吧!”

    郑彪应声出列,拱手言道,“殿下,雷家寨现有头领三人和喽啰四百余人,大头领雷腾龙,二头领翟‘波’当,三头领贺必燶。其中雷腾龙和翟‘波’当紧守本寨,贺必燶就在咱们寨子上。此外雷家寨地势险要。寨子东高西低,进寨子的路也只有两条!”

    果然够详细。赵有恭想了想,对韩世忠说道,“良臣,剿灭雷家寨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务必在明日傍晚前,夷平雷家寨!”

    “喏!”韩世忠刚刚坐下,牛皋就已经站了起来,“殿下,此事‘交’给属下去办吧,雷家寨的情况属下更加熟悉,而且,属下也想跟雷家寨做个了断。”

    “伯远,你可要想好了,万无必要勉强自己。”

    “殿下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此时雷家寨气氛有些凝重,雷腾龙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紧地锁着,手里两个铁球不断旋转,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贺必燶拱手站在厅中,额头渗着一层层细汗,“大哥,如今官军堵住山口,牛伯远却迟迟未见行动,为防万一,大哥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老三,你真的觉得牛伯远会投靠官军?”雷腾龙多少有些不信的,这牛伯远当初可是从定**内部叛逃出来的,似这种逃将,那可是抓住就要杀头的。牛伯远会蠢到明知是死,还要投靠官军么?

    “可能‘性’很大,大哥有所不知,此次官军与以往不同,前两日,牛伯远让郑彪带上来四个人,其中两个人就是韩世忠和高宠!”

    闻听之下,雷腾龙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在同州地界,很少有人没听过韩世忠和高宠的,这二人可是定**旧将,与牛伯远也是老相识,如今这几人相见,那会商谈什么呢?

    “好个牛伯远,你既不仁,那就别怪雷某人不义了。老三,通知下去,今夜埋锅造饭,子时时分,全都偷偷东进,雷某人今夜就要让牛伯远尝尝咱们雷家寨的厉害。”

    “是!”

    星夜之下,雷腾龙亲自带队,为了这次能够偷袭成功,雷腾龙可是调派了雷家寨所有的人手。既然要拼命,那就不能有保留,牛伯远这个人太厉害了,要杀他,就得一下杀死,留他活下来,那简直就是个祸害。

    从雷家寨到牛皋的牛家寨,一共有两条路,一条是出山寨南口,绕到牛家寨后方,一条是出东‘门’直接杀过去。这次雷腾龙就选择了直接杀过去,他觉得此时牛皋一定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官军身上,绝想不到他雷某人会这个时候发难的。行至半路,二当家的翟‘波’当突然收住脚步,大声叫道,“停!”

    雷腾龙回过身来,提着大刀疑‘惑’道,“老二,你‘抽’风了,干嘛停下来?”

    “大哥,小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姓牛的如果要投靠官兵,那为何还要放老三回来,直接把老三杀了献给官军,不是更好?”

    雷腾龙手抚松树,慢慢的,额头也开始冒出了冷汗,如果老二说的是真的,那可就要坏大事了。正在犹豫着,人群突然‘乱’了起来,好多人指着后方,大声哀嚎道,“大当家的,快看,着火了,是咱们的寨子!”

    抬头看去,远处雷家寨方向燃起了浓浓大火,那火势极猛,在这黑夜里,照亮了半边天。

    “牛伯远,老子与你势不两立!”雷腾龙心中剧痛,就像被刀子剜了下一般,现在再回头已经晚了,那牛伯远既然能烧了寨子,定然会堵住后路。雷腾龙大梁山十几年,自然有股子狠劲,他收敛心情,一刀砍在了旁边的松树上,这一刀又快又狠,一棵松树瞬间折断。

    “兄弟们,姓牛的烧我山寨,归顺官军,咱们也不能吃这个亏,是男儿的,随着老子杀过去,咱们抢了牛家寨!”

    “抢了牛家寨!”

    不得不说雷腾龙的话很有蛊‘惑’‘性’,不过雷腾龙也只能做到这一地步了,因为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山贼,只不过比别人多了几分武力,多了几分狠劲儿罢了。

    一帮子雷家寨山贼沿着山路继续前行,可这次没有走上半柱香时间,走在前头的翟‘波’当就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喉咙,随之而起的是各种暗器和陷阱。瞬间,雷家寨群匪大‘乱’,这时山路两边的灌木丛颤动起来,许多持刀汉子猛地杀出,对着雷家寨人马一顿猛砍。

    雷腾龙面如死灰,心神俱颤,他知道,今夜凶多吉少了。,--82426+dsuaahhh+24405627-->

第208章 罪恶之城

    原来不少人身缠树枝,伪装在灌木丛中,一路走来,竟无人发觉。如今醒悟过来,却已经晚了,前路被拦,后路被堵,唯一的生路就是杀出一条路来。

    贺必燶砍翻一个喽啰,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雷腾龙身边,他一推雷腾龙的肩头,大声哭道,“大哥,快走,留一条命给兄弟们报仇啊!”

    话音刚落,前方火把林立,一声长啸,一个身材魁梧的巨汉迈步走了过来,“雷腾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想逃,你以为牛某人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牛伯远,老子自认跟你也有些交情,没想到你为了荣华富贵,竟做得出出卖兄弟的事情,似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呸,雷腾龙,你少跟牛某人说这么多,你今夜要是不领人袭击我牛家寨,牛某人也不会下此杀手。哼,你可别说半夜拉着人马出来,|无|错|。[s]。是为了跑圈的!”

    “废话少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下来陪着!”雷腾龙虎目圆睁,抹去脸上的血,持刀朝牛皋冲去。郑彪双手握着鬼头刀,正待迎上去,牛皋却持枪横举,轻声道,“彪子,你退下,某家与雷腾龙也是相交一场,就给他一个像样的死法吧!”迎着雷腾龙,牛皋单手持枪,一声暴喝,衣衫随风鼓起,当双方离得更近了,牛皋也动了。他左手一拨枪杆,铁胆枪瞬间抖出一个枪花,雷腾龙横刀来挡。叮当声中。溅起一串火花。

    一把铁胆枪。足有一百二十斤,雷腾龙仓皇抵挡,怎奈何牛皋这一手枪法不仅力大而且速度极快,右手握住枪柄,用力一扭,枪尖一错,雷腾龙就感觉到手臂一麻,那把铁胆枪像游龙一般破开了他的防御。

    “噗”枪头如闪电般刺破雷腾龙的胸口。旋即瞬间收回。雷腾龙跪倒在地,嘴角咳血苦笑,他和牛皋的差距太大了,也许今夜真不该如此冲动。

    宣和二年六月初四,同州府兵围困大梁山,两日后,不知什么原因,大梁山东西两寨发生内讧,官兵乘虚而入,为祸同州十几年的大梁山悍匪也宣告破灭。

    大梁山的事情解决后。赵有恭并没有回到大杨滩,而是留在了牛家寨。此时韩世忠等人全都坐在正气厅中,众人脸上并未见多少轻松,反而倒是有些凝重。

    “伯远,这两天你就去一趟大杨滩,在营中好好学学练兵之法,至于山上的兄弟,全部转移到太华山一带。你的任务就是占据少华山、灵台山,练出一支精兵,此外,闲来无事,好好整整京兆府!”“殿下放心,牛某定不会让你失望,只是这回大杨滩,有必要么?”

    牛皋是有点不屑的,他牛某人领兵多年,对练兵之事甚为熟悉,哪里还需要学什么练兵之法?听牛皋这话,高宠在一旁嘿嘿笑着,此时的牛皋,当真像极了之前的自己,那时他高宠也对殿下的练兵之法颇有微词,可过了两个月,才知道谁是真的蠢。

    “牛伯远,劝你还是去大杨滩待上一段时间的好,当初高某也是跟你一个想法,可后来,才晓得殿下的练兵之法是多么有效!”

    “真的?”牛皋翻着白眼瞅着高宠,既然高宠都如此恭维,想来应该差不了的。

    赵有恭摇头笑着,这牛皋俩眼一翻,就像是牛眼发愣,再加上那一对朝天大鼻子,真有点逗人发笑。

    “行了,谈正事吧,伯远,你在大梁山待了这么多年,对龙门沙匪的事情知道多少?”

    牛皋挠挠下巴上的短须,眼珠子一阵转悠,“殿下,属下对这龙门沙匪知道的也不多,两年前因为一批物资被抢,属下也曾去过龙门,不过当时一无所获。这龙门沙匪极为神秘,说是老巢在龙门山,可属下曾经探过龙门山,那里也就是个小山寨,要说存放物资,根本不可能。所以属下觉得,这龙门沙匪真正的老巢应该在韩城东面的荒漠里,殿下要想吃掉这股沙匪,必须得把这片沙漠的情况摸清楚才行。”

    牛皋所说,赵有恭也曾考虑过,龙门山地处龙门北面,官军多次围剿,沙匪好像从没想过要守龙门山,由此可见,这龙门山山寨顶多就是个栖僧地。

    方圆近百里的荒漠,想要摸清状况,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在后世,有着飞机等高科技设备,沙漠依旧是人类难以探查的地方,更何况如今的大宋朝。想要近距离的接触龙门沙匪,必须想些其他办法才行。

    第二天,众人就分了手,牛皋领着郑彪去了大杨滩,一些山上兄弟则乔装打扮南下太华山,而高宠和韩世忠则留在大梁山等候调遣。赵有恭轻身生路,身边只跟着一个扈三娘。从大梁山一路向东,过杨水河再往北,绕过沙漠边缘,就到了龙门县。

    一路走来,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龙门县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进入龙门县境内后,路边行人稀少,就是有行人也都是各个腰垮长刀,就连进城卖菜的小贩也在筐子里放着两把刀。今日三娘并未做男儿打扮,以她的姿色,一路行来,可真是引得路人一致观望,在县城外,还算好的,可一到了城内,情况就更为糟糕了,一个满嘴黄牙的瘦削汉子领着几个人围了上来,他们目露淫邪,还挑眉吹着口哨。

    “好一个花花小娘子,陪哥哥喝几杯如何?”

    三娘秀眉微蹙,却是神色未动,就在瘦削汉子想要伸手拽住马缰绳的时候,一阵喧闹声响起,随后涌出来十几个短衣大汉。为首一人,身材不高,四肢却极为粗壮,此人看上去也就三十余岁。头很大。右脸颊上还刻着两个字“奸-淫”。此人名叫路花鼓。外号“淫魔”,三年前,淫魔路花鼓肆虐扬州城,后被武林中人和官府联合擒下,半年后就送到了龙门县。路花鼓也是了得,仗着一手用毒的功夫再加上不俗的邪功,竟在大盗云集的龙门县站住了脚。

    “黄板牙,将你的脏手拿开。这女人是老子的!”路花鼓脸上笑眯眯的,一对绿豆眼看着扈三娘,左手拖着一个鸟笼,右手一根树枝,神态好不悠闲。

    “路大头,你玩女的女人,老子不管,但今天这个女人归我了!”黄板牙毫不相让,若是别的女人,他也就让出去了。可今天这个小娘子当真是太美了,更重要的是。这女子全身透着股英气,有多长时间没见到过如此优秀的女人了?

    在龙门县,不缺女人,这里有杀人的女犯,有为钱的歌妓,又要命的毒蝎,但这些女人都太差劲了,哪怕她们长得再漂亮也只是一副臭皮囊。

    “黄板牙,路某再说一次,这女人是老子的,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可能!”

    “嘿嘿桀桀”路花鼓像个女人一样笑了起来,一个大头男人学女人笑,想想都觉得渗得慌。三娘将手放在腰间,赵有恭却微微摇了摇头,嘴唇微张,小声道,“三娘勿动,好生看戏吧!……

    说话间,路花鼓已经动了,准确的说,他右手一扬那截柳枝就朝着黄板牙飞去,黄板牙轻声冷哼,挥手将柳枝打到了地上,刚要开口,黄板牙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右手,再去看,只见右手已经泛起了一丝黑气。娘的,刚那截柳枝有毒。

    “路大头,解药,快给老子解药啊”

    “你该死,跟老子抢女人,桀桀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对老子来说有多重要么?”路花鼓晃着大脑袋,哪有半点给解药的意思,仅仅半柱香时间,黄板牙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他的右手逐渐萎缩,皮肤上起了无数气泡,就好像被热水烫过一般。

    路上行人不少,却没人停下来看一眼,在他们的脸上满是麻木。在这座罪恶之城,每一天都有杀人和被杀的事情,当杀人成了习以为常的事,也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赵有恭心头冷颤,真没想到,龙门县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此时黄板牙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痛苦哀嚎着,路花鼓将鸟笼子交给手下,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他蹲下身,割开黄板牙的衣服,短刀顺着小腹一路划过,冲着胯下一点狠狠地切了下去。

    “啊啊路大头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下身一片血渍,黄板牙双腿不断颤抖着,路花鼓掏出帕子,擦擦短刀,对身后之人阴笑道,“来啊,把黄板牙拉回去,给他找个漂亮女人,再喂他吃二十粒金枪不倒丸!”

    赵有恭眉头紧皱,后背一阵发寒,他赵某人不是好人,他杀的人也不少了,可此刻心中依旧爬上了一点惧意。二十粒金枪不倒丸喂给太监吃,再给他找个女人,路花鼓这是要让黄板牙爆体而亡么?

    黄拔牙被拖走了,路花鼓瞒着小碎步,一脸笑意的来到了马旁,他手指放到嘴边,嘿嘿怪笑道,“美人,那碍事的已经被哥哥弄走了,你高兴么?”

    三娘粉唇紧闭,眼中一片厌恶之色,她觉得恶心,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右手探在腰间,紧握刀柄,想要出手,却听旁边赵有恭传音道,“把刀给我!”

    三娘眼神疑惑,还是将刀递了过去,赵有恭手握刀柄,对这刀面吹了口热气,“路大头,你现在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

    “她是我的女人!”

    “嘿嘿嘿嘿年轻人,你有病,病的还不轻,知道你这话有多蠢么?”

    路花鼓桀桀笑着,笑得出来了,在龙门县城,女人就是财富,她们本来属于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抢过去。这是一座原始之城,在这里一切外衣都可脱下,只要你有实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蠢,是你蠢!”

    话音未落,赵有恭左手一探,擒龙功汹涌而出,路花鼓脸色瞬间变了,这时想跑已经晚了,他的身子竟不受控制飘了起来,一道寒芒闪过,路花鼓也步了黄板牙的后尘。

    路花鼓下体一片血渍,他蜷缩着身姿躺在地上哀嚎着,赵有恭和扈三娘却骑马缓缓走过。

    “为什么不杀了他?”

    “三娘,你记住一点,有时候伤人要比杀人的效果还要好!”

    在这座罪恶之城里,没有规则,亦或者说只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强者为尊。赵有恭想要征服这个地方,那首先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来了。而路花鼓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尽情哀嚎吧,叫的时间越长,知道的人就越多。

    云从龙,风如虎,冷月高歌,满腔杀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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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醉介绍:
关于风花醉:
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朝有“六贼”,江山风雨飘摇,齐鲁豪杰,八百里水泊梁山。尽男儿豪迈,更有扈三娘双刀不须眉。
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风花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花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花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