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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可言有火

    第876章可言有火

    到了这个时候,可以说叛军的一切动作都被东方瑾猜中了,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东方瑾那天马行空的脑袋,他仿佛天生的军事谋略家。而柴氏的主人柴可言,也同样对未来有着无穷的信心,只要向北突破石州,麟府以及云中大片地方就可以掌控手中了,在麟府以北,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极北之地的西伯利亚三万驻军,至于蒙古各部仆从军,就是一堆乌合之众罢了。拿下龙门之后,叛军可谓势不可挡,于次日凌晨,拿下了慈州,进而威逼北面的石州城。叛军的行军速度太快了,这也是柴可言刻意吩咐的,要完成以河中府为跳板,转战云中的目的,就必须做到一个快字,因为一旦让定****提前在某个地方做好了防备,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太极宫宣政殿,此时殿中的气氛肯定好不了,叛军在龙门以北势如破竹,定****这个时候再想调兵去驻守麟府等地显然不太现实的,也许这就是定****面临的最大问题吧。丢了风陵渡防线后,战争的主动权已经彻底落到了柴氏手中,而定****的兵力劣势又是不可更改的,兵力不足,注定定****不可能防守的面面俱到。虽然之前已经料到了叛军可能会以河中府为跳板进攻云中,可也不敢提前调动兵马去防守麟府等地的,一旦提前调动兵马驻守麟府等地,估计叛军会很快做出应对,叛军直接放弃向北,改为进攻同州,那后果一样不会太好,总之,也许这就是失去主动权的代价吧,没了主动权,就得看叛军脸色。

    现在叛军向北突进,占据麟府和云中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大家都是领兵多年的老油条了,没人会蠢到说传令极北之地寒冬城的西伯利亚驻军南下驰援云中武州城。西伯利亚距离长安太远了,快马加鞭等送到信也得三天后了,西伯利亚驻军要赶到武州城或者西京云中府,也得三四天时间,也就是说西伯利亚驻军要赶往云中至少得六天时间,这么长时间,等西伯利亚驻军来了,估计叛军都可以站在云中城头放烟花了。调关中各部驰援麟府也不现实,没了骑兵,光靠步兵,也只能跟在叛军屁股后边吃土,可以说眼下的形势真的很难,就连看破叛军诡计,机智多谋的东方大官人也是呲着牙,一筹莫展,“殿下,要不让龙门古镇的新兵们去试试吧,他们训练了也有一年多了,只要他们能赶在叛军之前抵达石州,拖上一天时间,我们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调兵驻守麟府。”

    东方瑾此言一出,赵有恭立刻面色不悦的摇了摇头,“这绝对不行,那一万新兵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那可是古镇骑兵最后的希望,本王绝对不允许他们就这样消耗在这种战场上。他们是我们将来扭转战局的关键,一万铁血骑兵,可以让十万大军闻风丧胆,本王绝对不允许他们干这种炮灰角色。而且,就算他们完成了任务挡住了叛军,意义就真的有那么大么?是的,我们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驻守麟府,但叛军呢,再失去攻占麟府的希望后,也完全可以转战同州以及太原等地,那这些古镇新兵的死亡还有多大意义?”

    赵有恭的话就像一把重锤,锤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大家都知道要训练这一万古镇新兵要耗费多少心血。可以说这一万古镇骑兵,完全可以养二十万步卒了,他们可以消亡,但一定是具有大价值的消亡,而不是这种拼命式阻止战,骑兵是娇贵的,他们不适合干这种粗活,而且定****还完全没有落魄到这种地步。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赵有恭接下来的安排,用古镇新兵去阻击叛军的事也没有人再提,良久之后,才见赵有恭十分严肃地说道,“庞赫、叶静堂听令,你二人立刻点起兵马,赶往龙门古镇,到那里后带领那一万古镇新兵绕过龙门县,进入太原一带防守,叛军如果敢回兵找你们麻烦,就别客气,往死里打,如果叛军不管不顾,继续向北,那你们就别管,老老实实守住太原一带。”

    庞赫立刻起身领了命令,只是还是担忧道,“殿下,若是这样的话,那麟府和云中怎么办,难道就真的不驰援麟府之地了么?”

    定****对麟府以及武州城都有一种莫名的感情,老一代的定****人更是如此,因为定****就是从麟府以及武州城一步步崛起的,可以说那一片土地是定****的起点,不到万不得已,定****是绝对无法舍弃这里的。尤其是麟府之地,那里曾经飘扬了天波府杨家的旗帜。赵有恭长吸一口气,面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麟府和云中让给他们了,柴氏只要胃口大,不怕被撑死,就让他们尽情的吞,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消化得了。”

    长安方面很快做出了反应,庞赫以及叶静堂的兵马进入龙门荒漠后,汇合一万年轻的古镇骑兵从龙门县向东杀出,一路挺进到太原城。可以说庞赫大军这一番动作是让人看不懂的,柴可言本以为庞赫大军是来拖延大军向北速度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进入了太原附近。柴可言是非常了解赵有恭的,这个男人从来不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此时的柴可言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庞赫大军的意图了。十月十三,叛军一路高歌猛进,沿途定****府兵只有逃跑的份,最终,柴氏拿下了北方重城麟州,十月十四,叛军兵出麟府,拿下了对定****有着特殊意义的武州城,一时间云中在望。云中府,也就是当年的大辽西京城,云中府不到五千守军,在明知道守不住的情况下,依令向北撤退,直接退到了蒙古王妃海东珠的故乡弘吉剌部境内。十月十五,叛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云中府,一时间天下震惊,什么时候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短短几天时间,从河中府一路向北,多少城池,定****守都没守,就连北面最庞大的军事要塞武州城也没有抵挡,现在连云中府也丢了。云中陷落,影响是巨大的,难道真的要变天了,以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定****没有了,未来的天下将是柴氏的?

    叛军进攻的太顺利,不免有了一种膨胀心态,拿下云中府后,他们并不满足,十月十六田兴茂率一万大军从云中出发,进攻蒙古弘吉剌部,因为弘吉剌部可是王妃海东珠的娘家,打下弘吉剌部,那意义可是非凡的。没想到,在弘吉剌部,田兴茂竟然遭到了这些天从未遇到过的强烈抵抗,退到弘吉剌部的定****与蒙古各部合兵一处,于察哈尔草原白水湖一带进行了顽强阻击,田兴茂太过自大了,他完全忽视掉了蒙古人在察哈尔草原上的威力,如今的蒙古人远没有后世强大的凝聚力与勇猛,可是绝对的兵力优势让他们有足够的信心跟田兴茂麾下打上一场。苦战半天,田兴茂没有讨到半点好,灰头土脸的退回了云中府。不过这一战也激怒了柴进,蒙古各部一群乌合之众,竟然如此没有眼力劲。柴进和田兴茂一样,都想打下弘吉剌部,当然柴进想的和田兴茂还有不同,田兴茂是想捞军功,打一打赵有恭的脸,毕竟这可是海东珠的娘家。但柴进想的却是拿下弘吉剌部,震慑蒙古各部,蒙古人可不是铁杆仆从军,只要打垮弘吉剌部,就一定能说服蒙古各部归降,蒙古人可以为长安而战,也同样可以为洛阳而战,前提是要将蒙古人打疼,让他们知道洛阳柴氏同样是不可侵犯的。

    休整一天,十月十八,柴进集结五万大军分两路进攻察哈尔草原,这下子蒙古各部可被吓坏了,不少部落族长吵着要逃命。但弘吉剌部窝阔台是不可能逃的,他可是非常看好自个女婿的,蒙古汉子都是响当当的,既然把女儿嫁给了秦王殿下,选择了结盟,那这辈子就不能背叛。后人会怎么做,他管不了,但只要他窝阔台还在世,就会选择与定****站在一起。由于窝阔台态度明显,再加上这些年窝阔台在蒙古积威日盛,渐渐地逃跑的声音小了许多。不过也幸亏蒙古人没选择背叛,因为就在这一天,极北寒冬城的西伯利亚驻军在邓元觉的带领下进入弘吉剌部。在得到云中府求援后,邓元觉就立刻提兵南下,终于在十月十八赶到了弘吉剌部。邓元觉所部可都是精锐健卒,这些人很多都是从当年银州和武州城调到西伯利亚的,再加上这些年西伯利亚当地蛮人的加入,更是充实了西伯利亚方面军的战斗力。这些西伯利亚人高大威猛,一旦经过定****的军事训练打造后,战斗力是很猛的。

    西伯利亚方面军的到来,直接给来势汹汹的叛军头顶浇了一盆冷水,柴进以及田兴茂还没有发动进攻,就被邓元觉指挥的蒙古骑兵兜头来了一下,紧接着西伯利亚驻军从白水湖南面包抄,再加上蒙古各部的配合,柴进的大军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在损失掉六千多人后,几万大军灰头土脸的撤回了云中府。自此,邓元觉率领西伯利亚大军坐镇弘吉剌部,柴进所部再没对蒙古各部发动过一次进攻,但由于兵力有限,西伯利亚驻军也无法夺回云中,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从河中府到云中府,战线拉得太长了,而此时等待许久的林冲所部也开始了行动。他们乘船从下游闯进风陵渡防区,如今的风陵渡防区可不比之前,此时的风陵渡防区总共才有两万守军,还要分别驻守风雷镇以及南北两岸数处,驻守码头的兵马连五千人都不到。柴氏真正的主力集中在华阴县附近,林冲准备多日,也隐忍了多日,这次找到了机会,直接从两面对风陵渡北岸发起了夹击,风陵渡叛军根本没想到定****会从水路来,不慎中招,码头一带眨眼间就被林冲所部攻了下来。紧接着萧允武率部向北推进,如今叛军大半粮草都已经转运到了北岸,由于之前忙着向北突破进攻麟府和云中,又没有足够的兵力护送粮草去华阴或者北面,也就是说柴氏大部分粮草可还都存在风陵渡北岸大营呢。林冲所部忍了这么久,这一出手,就捉到了柴氏的痛处,在萧允武以及杨志的猛攻下,风陵渡北岸在一个时辰内就被攻了下来。

    林冲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华阴大军驰援风陵渡的话,最多也就两个半时辰,空出撤退的时间来,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找到萧允武等人,林冲义正言辞的怒道,“诸位,都别太高兴了,叛军的援军随时都可能来,命令所有人放弃休息,搬运粮草上船,半个时辰内能搬多少搬多少,半个时辰以后,剩下的放火烧,总之,一个时辰后所有人撤出大营。”

    “林将军,需要这么着急么?”杨志多少有些不甘心的,大家对风陵渡的感情太深了,还不容易打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走。林冲懒得跟杨志解释,直接瞪眼道,“你要是舍不得,就自己留下来玩,风陵渡这么大,够你折腾的。”

    听林冲这话,杨志忍不住咧着嘴翻了翻白眼,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冷嘲热讽的吧,“得,子泰兄,杨某听你的还不成?”

    十月十九,风陵渡北岸大营被林冲所部攻破,所存粮草被毁了九成九,这下子可是要了叛军老命。好在,攻打石州以及麟府还有云中等地时候,找到不少存粮,不然,叛军还真要立马断粮了,除非下令抢劫当地老百姓,偏偏柴氏是不能下这种命令的。华阴县内,柴可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牙疼,防了这么久,还是让林冲得了手,要说这林冲也是够能忍,前些日子石州以及麟府打得热火朝天的他都没动手,甚至都有些怀疑林冲是不是属王八的了,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

    此时,柴可言可是恨透了林冲,不过她还是理智的选择了不去管林冲,下令洛阳方面再紧急征用一批辎重。林冲老谋深算,没得手的时候都没法找到林冲,现在林冲已经得了手,估计早就跑路了,更别想歼灭他了。也不得不佩服赵有恭的眼光,当初东京汴梁城里大将指挥使无数,一眼就看中了林冲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好人。没想到,经过无数战场厮杀后,大家才发现,这个老好人一点都不好,打起仗来猛地要命,要说能忍,也没人能比林冲更能忍。

    “赵凌,你还真是打不死的牛皮糖,让几万大军守着太原,到底想干嘛?”

    先是林冲,后是太原的庞赫,柴可言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赵有恭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真的很上火。(未完待续。)

第877章 谁能补天

    第877章谁能补天

    林冲成功袭击风陵渡大营,但粮草被毁的影响短期内还看不出来,倒是柴氏方面,一路高歌猛进,接连取得胜利,士气无比高涨,风陵渡的事情就像汪洋里的一块石头,根本溅不起多大风浪。当柴氏打通河中府到云中诺达的走廊后,庞赫大军驻守太原的作用也显现了出来,随着战线拉长,柴氏要防守的地方越来越多,尤其是云中以及麟府之地,直接动用了八万多人去防守。本来柴氏方面具有绝对兵力优势的,但南北分摊后,竟然无法像以前那样给定****足够的压力了。尤其是太原府方向,明知道庞赫麾下仅有不到五万人,可此时的柴氏已经无法抽出足够的兵力围攻太原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得就有失,占据了那么多地盘,就得分出兵力去防守,像云中以及麟州还有石州这些地方,如果不派兵驻守,那占据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前脚走,后脚就让给定****?十几万柴氏大军被分散开来,他们占据了许多地盘,也同样失去了继续对关中施加压力的机会。让柴氏放弃麟府以及云中,重新集结兵力对关中施压,显然是不现实的。在丧失掉河东以及麟府大片土地后,关中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柴氏接连作战,再加上庞赫的大军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太原府,短时间内柴氏是无法再有大动作了,顶多也就派人威逼下银州而已。同样,定****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旦主动出击,兵力劣势就会被无限放大,到时候柴氏很可能抓住防守漏洞,迅速扩大战果。转眼间五天时间过去了,双方以石州以及慈州为界,相安无事,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经过长途跋涉之后,耶律大石的北地精锐也终于从辽东抽身,返回了析津府。一回到析津府,耶律大石便命令萧柯南率一万精兵从大定府出发,驻扎在松山牧场,与驻扎在弘吉剌部的西伯利亚方面军相互呼应,对驻守云中的柴进大军进行牵制。虽然萧柯南的兵马并不多,但依靠着松山牧场的地形,完全可以与云中府的叛军周旋一番的。萧柯南的到来,让柴进颇为头疼,如果萧柯南与邓元觉合兵一处,反而没那么麻烦,可萧柯南偏偏驻扎在松山牧场,搞得云中方面不厌其烦,至此,想要主动出击是没什么可能了,不管打谁,另一方就一定会前来驰援,“田将军,希望你能约束麾下兵马,这段时日切莫主动进攻贼军,只要我们稳守云中府,邓元觉和萧柯南也没什么好办法。”

    耶律大石的精锐大军从辽东抽身,也彻底让关中和京畿路松了一口气,由于耶律大石及时回援,至少整个河北一带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了。柴氏也怕耶律大石突然参与进来,会搞出什么大事来,所以严令各部守军,以维稳为主,就在柴氏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耶律大石所部居然在休整不到四天后,途经河北从白马渡进入了京畿路,与韩世忠以及萧芷韵的京畿路大军完成汇合,一下子,京畿路境内的定****势力迅速膨胀,对郑州形成了强大的压力。柴可言可着实没想到耶律大石会如此干脆,竟然弃守河北,直接进入中原战场。耶律大石的行军速度有些太快了,由于京畿路定****集中兵力对郑州一带施加压力,促使洛阳方面紧急调江陵、汉阳一带的兵马驰援郑州,为了防止偷袭虎牢关的事情再次发生,叶大虎也从石州回到了虎牢关,亲自负责虎牢关防务,太康二年初冬来临,柴氏与定****的战局却咬的越来越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全面大战。

    关中华阴县,天气越来越凉了,柴可言也穿上了厚厚的雪貂褙子,整个人显得臃肿了许多,军中几名重要人物也匆匆赶到了华阴,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柴永浩来之前,就对眼下的局势做过分析了,所以他率先发言道,“目前我们顺利拿下云中以及麟府,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耶律大石大军从辽东抽身,对我们非常不利,北地大军进入京畿路之后,京畿路一带的定****从兵力上已经与我们相差无几,考虑到耶律大石麾下都是精锐边军,恐怕定****一定会趁势主动进攻的。经过几个月时间,牛皋以及萧芷韵所部也从之前的惨败中恢复过来,所以郑州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而且,拿下麟府以及云中后,我们兵力已经非常分散,也无法再对兵力空虚的河北动手了,如果再动河北,我们的战线会覆盖太大,恐怕到时候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应对郑州以及洛阳的变化了。”

    等柴永浩说完,柴可言看了看众人脸上的表情,还好大家都算比较镇定,没露出什么惊慌的神色,“大体情况就是如此,本后也想过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看,想要再对关中发动大规模进攻,取得新的突破已经不太现实了。所以,本后决定从现在开始收缩兵力,麟府、武州城、云中一带要在十天内抽出四万兵马,以减轻洛阳方面的压力。另外,柴进将履任河南府兵马黜陟使,云中防务交给吴亮负责,此外,武州守军向南撤入石州,交由柴永浩指挥,一定要牵制住太原方面的定****,决不能让庞赫有精力南下支援京畿路的行动。”

    随着柴可言的调配,柴氏各部迅速调动起来,首先云中以及麟府等地大批兵马向南集结,柴氏这一动作可把庞赫吓得够呛,庞赫可生怕柴氏这个时候对太原动手。十月二十七,柴进率领四万多大军从麟府,沿着石州向南撤入虎牢关,随后进入郑州。至此,柴氏经过一番调动后,几乎将洛阳守得如铁桶一般,似乎整个局势稳如磐石了。柴氏这一番动作,对定****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京畿路方面,萧芷韵本来像趁着耶律大石刚刚加入战局,以优势兵力对郑州施压的,随着柴进的回撤,这个打算也只能放弃掉了。定****想要主动出击,却无从下手,反正萧芷韵愁的不得了,眼看着无计可施,便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汴梁。汴梁还是那个繁华的汴梁,城中百姓似乎已经习惯了战争得紧张氛围,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家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艮岳园里多了几分枯黄,少了几分葱郁,当年赵佶耗费巨资修建的艮岳园,现在有了种步入黄昏的感觉。不管赵佶有多无能,但必须承认,他是个很好的艺术家,琴棋书画不说,这园林艺术也是一绝,行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小路上,萧芷韵却是以一筹莫展,“这个赵凌,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作?”

    听着萧芷韵的牢骚之语,阿娜出声安慰道,“公主,你还是不要多想了,你还不了解殿下么,他既然如此安稳,想来是早有了安排。”

    “倒是你会说好话,我岂能不知他是什么性子,只是什么时候,连我也需要瞒着了,这个家伙,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萧芷韵生闷气,主要是因为有种被欺瞒的感觉,这些年东征西讨,二人可都是坦诚相见的,从来没隐瞒过什么,唯独这次,瞒得死死的。心情不好,也就没心思浏览美好的风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萧妃,李娘子请你迅速回府,说是关中有紧急书信。”

    萧芷韵也未多想,这段日子关中方面送来的信也不少了,但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回到楚王府,却见李师师焦急的等在厅外,看师师抱着手走来走去的,萧芷韵不由得莞尔一笑,“师师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咱家那位又给你添了几位姐妹不成,居然跑到厅外等着了。”

    萧芷韵天性洒脱,师师却经不住萧芷韵这般挑逗,脸色微红,嗔怒道,“萧姐姐,莫打趣师师了,真的有急报呢,是关于京畿路战事的,点名要你亲自阅览!”

    “嗯?”一听是军中要务,萧芷韵快走两步,接过书信拆阅起来,越是看下去,萧芷韵脸上的笑容就越盛,到了后来,她翘着嘴角,淡淡的说了一句,“柴可言碰上咱家这位,也算是倒了大霉了,这种神鬼莫测的安排,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一封书信,彻底改变了京畿路的战局,次日,萧芷韵就从汴梁赶回了西部前线,随后对各部大军进行了统一调动,杨再兴所部骑兵从陈州出发,冲着颍昌府而去,在快到达颍昌府的时候,这支活跃在京畿路一带的精锐起兵突然掉头向南,消失在颍昌府南面的山峦之间。杨再兴的骑兵太过厉害了,不可避免了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如果搞不清楚杨再兴所部骑兵的动向,柴氏将领们是无法安心的。于是,郑州方面紧急调配两万兵马驰援颍昌府,也好做到万无一失。颍昌府得到增援,可杨再兴的骑兵却迟迟没有出现,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杨再兴消失不见,可是刘錡以及呼延庆却从颍州出发,从扶沟,强攻郑州境内的新郑,石宝所部也从中牟南下,配合颍州大军夹击新郑。定****不动则已,这一动起来,有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将近五万大军,竟然迅速集结到新郑附近,仅仅半天时间,新郑就宣布告急。新郑位于郑州南部,西北方向还有着密县,总的来说,这里并非什么战略要地,定****集中大军猛攻新郑,实在有点出人意料了,柴进一时间也不知道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被动的调兵驰援新郑,至十月三十末时,新郑局势总算稳了下来。定****全力进攻新郑无果后,主动退出了新郑附近,不过趁着新郑局势紧张的时候,韩世忠所部配合耶律大石所部,竟然一鼓作气夺回了中牟西面的白沙镇,将柴氏兵马彻底赶回了郑州境内。

    一时间定****在郑州东面打得风生水起,可是进展并不大,总之,这一系列动作,直接把柴进搞迷糊了,柴进实在不知道定****这个折腾的意义在哪里,折腾来折腾去,拿不下郑州又有什么意义?柴进非常头疼,跟定****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可太知道定****的厉害了,耶律大石、萧芷韵、韩世忠、牛皋这些人哪个不是兵法大才,这四个人现在全都集结在京畿路,难道会干出没有意义的事情么?不,定****一定有什么意图,难道这一番动作,是想将洛阳周围的兵马全部集中到郑州一线,好在其他地方取得突破?柴进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急切地问道,“探子有消息了么,颍昌府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大将军,颍昌府附近一如往常,杨再兴所部依旧没有出现”副将的神情也不是太好看,柴进只能追问道,“那唐州呢?难道唐州附近也没有杨再兴所部的踪影么?”

    “没有”副将苦笑着摇了摇头,柴进一脸愁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头有些沉沉的,必须静下心来才行,定****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柴进一筹莫展,郑州局势非常紧张的时候,在扬州南面长江大河之上却有一支庞大的舰队在快速行驶。这支兵马便是从高丽南浦码头撤回来的定**水师,李宝站在船头,神情凝重,他心中很清楚,定****能不能将不利局势搬回来,就要看他李宝的了。匪夷所思的补天计划,本来是为了开辟新的战场而制定的,但由于关中平衡被打破,这个计划却成了救命的筹码。

    李宝觉得身上的担子非常重,自定****水师成立于沙门岛,还从来没有肩负过如此重任。(未完待续。)

第878章 江夏水战

    第878章江夏水战

    虽然定**水师参与了辽东战役,但在辽东并未经受严格的考验,这次进入长江流域,压力可就不比当初了。如今柴氏大部分精力虽然都被牵制到了郑州洛阳还有关中,但在河南府以南依旧有不少兵马,这些兵马主要集中在江陵府、襄阳以及江夏。尤其是江夏,此地坐拥汉江平原,与西北面的汉阳隔江相望,由于江夏附近长江河流狭窄,致使江夏占有绝对的地利,也正以为内如此,自古以来江夏都是荆楚一带扼守长江口的战略要地,谁能占据江夏,就可以向西进入广袤的江陵府,进而向北威逼荆楚重镇襄阳城。汉朝时期,江夏更被单独列为一郡可见江夏的重要性,回顾历史,在江夏城发生的争夺战数不胜数,但鲜有胜利者。而今,定**水师的目标,便是这自古以来很难被攻克的江夏城。

    能不能攻克江夏,关系着战局能否取得扭转,定**水师并不是要简简单单的突破江夏防区,而是要彻底的占据江夏。江夏水寨严密,又有樊城和邓县为依托,如果不打江夏,直接去进攻荆楚最繁华的江陵府,那一定会被江夏守军拦腰截断。历史上也有不少惨痛的例子,东汉末年孙坚能攻善战,结果在攻打荆州的时候落得个兵败被杀的下场,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孙坚太自信了,竟然再没有击溃江夏守军,夺取蒋夏成的情况下渡过汉水围困襄阳,结果黄祖领江夏守军在汉水南面夹击,让孙坚首尾不能兼顾,最后兵败砚山。如今江夏附近的防守情况比东汉末年还要稳固,江夏水寨有水陆兵马两万五千余人,在长江对岸就是一万多的汉阳军,双方加起来,兵马直逼四万。除此之外,江陵府以及襄阳守军加起来也有两万多,所以说,如果不能彻底解决江夏守军,只要深入江陵府,就会被重重围困。

    江夏守军实力雄厚,单靠李宝的水师是肯定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任务的,当水师舰队行至舒州境内后,大军停在了生金湖附近。顺长江逆流而上,过了舒州就要进入九江境内了,九江可不是定****的势力范围,一旦水师出现在九江水域,恐怕汉阳一带的守军就会发现大军来袭的踪迹。李宝是非常焦虑的,他一刻都不想耽搁,因为每耽搁一分钟,攻取江夏的难度就会增加一分。走到船头,瞭望着空旷的蓝天,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在北方是寒风如刀,在南方冰冷中带着浓重的潮气。抚了抚长久没有刮过的胡子,李宝眼神凝重的问道,“汉阳方面有消息传来了么?郑飚的兵马到达什么位置了?”

    “回将军,目前我们的人已经散到九江以及黄州境内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关于郑将军的消息”副将李桂山立刻回禀,“将军,要不我们先突破九江水域吧,我们在舒州每多停靠一会儿,就有可能被叛军做好准备。我们手中的兵力并不占优,一旦叛军做好应对,再想突袭江夏就太难了。”

    “不,必须等下去,汉阳方面没有消息,决不能过九江水域”李宝当然也想尽快抵达江夏,但为将者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哪怕放弃整个补天计划,也不能让水师葬送在这一带的。李宝严令之下,水师各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躲藏在舒州水域,等呀等,一直等了将近四个时辰,派到黄州境内的探子终于赶了回来,“李将军,郑将军发出信号,他的人马已经进入汉阳境内,于砚山、江夏山潜伏!”

    听到这个消息,李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忍不住大喜道,“好,这个郑飚子总算没有让李某人失望,传令各部,以龙骨船为先锋,趁夜穿越九江水域,无论如何,明日凌晨一定要抵达鄂州水域。如果九江附近的叛军发现我们,不必理会,直接通过。”

    随着李宝的命令,驻留多个时辰的水师大军终于重新开拔,柴氏一直对水师没什么概念,所以重要的九江水域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守。也许这也怪定****水师自己吧,自打建立以来,干的都是辅助性的事情,还从来没干过主导战场的大事。夜色掩护,再加上柴氏守军本来就没有什么防备,只是李宝的两万水师,近百艘战舰顺利通过了九江地段。至次日卯时末,水师大军经过黄州水域河口,直接进入了鄂州水域,直到此时,一直清闲自在的柴氏才发现定**水师的踪影。可此时发现的已经有点晚了,李宝以三艘巨舰开路,耿翼亲自指挥,在船弩以及霹雳火雷的双重打击下,仅有一千余人的青山矶水寨眨眼的功夫就被打穿了。青山矶可是汉阳以及江夏前方最后一道防御了,过了青山矶,就可以直面江夏防区。青山矶陷落,江夏守军顿时就慌了。如今负责江夏防御的乃是荆州人蒯启,此人出身荆楚豪族蒯氏,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尤其是对水上作战颇有研究,在江夏有些慌乱的时候,蒯启立刻给江夏守军吃了一棵定心丸。看着麾下面露惊慌的部将们,蒯启并不感到意外,这些年柴氏与定**交战败多胜少,渐渐地生出了恐惧之心,如今定**水师突然以雷霆万钧之势威逼江夏,他们要是不慌才奇怪呢。蒯启长相威猛,身材相当高大,双眉很浓,从面相上看就有种值得信任的感觉,“怎么,诸位是怕了?其实大可不必,定**水师刚刚成立没多久,这些年干的也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而且,他们最多也就两万人,以这些人想要攻破我们重兵防守的水寨,无异于异想天开。更何况,汉阳方面也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我们死死拖住敌军,汉阳方面就可以绕过黄州,截断敌军后路,到时候,这股敌军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所以,大家都放松心态吧,你们不是一直抱怨着无法上前线捞取功劳么,现在机会来了,蒯某可以保证,谁能坚持下来,赢取最后的胜利,那一定是大功一件,丝毫不亚于攻取云中。”

    蒯启不愧是豪门大才,嘴上功夫十分了得,让他这一番哄骗,那些慌乱的将军们慢慢恢复了过来,尤其是不亚于攻取云中的军功,实在太诱人了,当即有汉口人王鼎军拱手道,“蒯将军,你就说怎么打吧,末将都听你的,这一次,一定要打得定****落花流水不可。”

    “好”蒯启大叫一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麾下将士可以没脑子,但一定不能没勇气,没有勇气和胆魄的将领是没法统御好麾下兵马的。蒯启紧急安排防御计划,同时让人传信对岸的汉阳军,打算用江夏拖住这支孤军深入的水师。而定****水师将士显然是不会退缩的,这可是水师第一次**作战,必须打好这一仗才行。这些年水师将士可没少遭人白眼,尤其是那帮子古镇骑兵,一直说水师是一群捡破烂的娃娃军,担当不了重任。一定要让那些小瞧水师的人闭嘴,而江夏一战,就是为自己正名的好机会。

    江夏水寨,自南向北分成三个防区,两侧水寨向里收,在长江水面则是正面主寨,大寨主寨又分为三层,可以说江夏水寨非常紧凑,两侧竹墙作掩护,居于高处,长弓手可以轻松对水面敌人进行压制。定**水师毕竟没有经历过大的水战,所以一上来就犯了个大错,李桂山率兵直接向西面推进,想要对正面水站大门发起进攻,一开始推进还算顺利,可当靠近主寨十丈距离后,两侧的水寨立刻有了反应,只见突然冒出许多长弓手,一时间箭雨如飞,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火箭,先头十几艘战船上的士兵没有防备侧翼,一时间死伤惨重。此时已经有船冒火了,李桂山不得不下令后撤,以防止被围歼在三寨之中。

    李桂山灰头土脸的回来后,免不了一阵自责,“李将军,是末将无能,没想到叛军弓矢如此猛烈,压得兄弟们头都抬不起来,如果不解决掉两侧水寨,我们根本无法对正面大寨发起进攻的。”

    其实李宝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江夏水寨修建的非常巧妙紧凑,只要有人去进攻正面水寨,正好就会陷入三寨之间的中间区域,那么进攻一方就会遭到前后夹击,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很难取得突破的,就算硬着头皮打,那一定是伤亡惨重。可偏偏两侧水寨建在岸边,地势非常高,进攻一方根本无法上岸直接对两侧水寨发起猛攻。耿翼脑子更为灵活一些,他琢磨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主意,“李将军,我们可以先将船队往后撤一下,以末将观之,江夏水寨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三寨合一相互配合,我们只要先毁了一寨就可以。李将军请看,这北面的水寨,建于长江水岸,周遭多为软泥,并无山石。我们可以调集所有霹雳火雷,从侧面猛轰背面水寨,由于没有砖石,再加上太靠近水岸,只要我们把附近的水岸炸塌,北面水寨就会土崩瓦解。”

    李宝也不知道这个主意有没有效果,但只能先试试了。定**水师缓缓往后撤去,此时可以清楚地听到叛军发出一连串的欢呼声,他们以为把定**打退了呢。李宝的兵马沿着长江顺流撤退将近一里地后,最终掉头猛攻北面水寨,耿翼调集军中所有船弩发生霹雳火雷,无数霹雳火雷对着北岸猛炸,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长江水面冒出浓浓的烟雾,直接覆盖了附近水面。一开始,蒯启还摸不准定****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当他看到北岸随着霹雳火雷轰炸,泥土成片成片往下掉落后,他那张虎虎生威的帅脸变得狰狞起来。

    “快,快,快让蓝昊天往东面去,用石块箭矢往那砸,所有投石机搬到南岸水寨,一定要把定****的船赶走,快,一定要快!”蒯启急的汗刷刷往外流,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定****会用霹雳火雷去轰北岸峭壁,而不是轰大寨,任谁看都觉得这是败家子,可蒯启很清楚,这一招简直要人老命了。北岸峭壁不像南边,那里大都是泥土,毫无坚固度可言,一旦泥土剥落过多,那建于峭壁之上的水寨就会成为空中楼阁,不需要人打就会轰然倒塌。

    在蒯启的一连串催促下,江夏大部分投石机都被送到南岸水寨,江夏守军们架起投石机,疯狂的往水中投射,可惜,耿翼可是使用投石机的老祖宗,早就料到这一点了,利用己方船弩的射程优势,躲在靠北面的拐角狂轰,而南岸守军投射的石块大多都落到了水中,船没砸到,倒是砸死了几条倒霉的长江鲤鱼。江夏士兵不可谓不用心,为了阻止定****的恶行,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因为频繁发射,搞垮了不少投石机,可即使如此,依旧解救不了北岸水寨。随着泥土不断剥落,水寨下面的支撑越来越脆弱,终于,咔嚓一声,一块巨大的峭壁缓缓滑落,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峭壁发生裂痕脱落。最倒霉的还要数北岸水寨的人,随着峭壁坍塌,建于峭壁之上的水寨成片成片的往长江里掉,由于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许多守军根本来不及逃,就随着脱落的水寨跌进了滚滚长江之中。

    江夏守军水里功夫都很不错,奈何定****舰队早已经准备多时,一看到有人落水,把船划过去就是一阵痛打落水狗。随着北寨被毁的一塌糊涂,江夏沿用千余年的三寨合一战术被彻底捣毁,蒯启脑袋嗡嗡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守住江夏么?(未完待续。)

第879章 威逼襄阳城

    第879章威逼襄阳城

    其实就江夏水寨的防守情况看,北寨被毁,并非致命的。江夏从汉末再到唐朝,一直都是扼守长江的一条要道,这里不仅仅关系到荆楚富庶之地,更拥有着守卫川中的重任。汉末年间,刘备能霸占西蜀,夺取汉中,也是因为手里拥有荆州,而江夏便是荆州门户。江夏水寨一直都在加固,尤其是正面三层水寨,完全可以筑起防守重任的。但问题是,北寨被毁对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多年来定****一直都是凶名在外,江夏守军本来就信心不足,如今北寨被毁,许多人已经还是怀疑到底要不要继续拼命了。蒯启是地地道道的荆楚人,他太了解江夏守军的心理了,江夏守军并非真正的柴氏嫡系,大都是荆楚子弟,守卫江夏多是为了拱卫家乡,对柴氏和定****的争执并没有太大兴趣。接下来,江夏水战可一点都不好打了。

    一切如蒯启预料的那样,毁掉北寨后,定**水师便重新向前推进,他们靠着北面行驶,阻力一下子减小了许多。不过战斗已经打了将近四个时辰,不管是进攻一方还是防守一方,都已经非常疲累,所以临近傍晚,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鸣金收兵。定****收兵,自然是为了重新集聚力量,发起下一轮的猛攻,而蒯启下令收兵,则是为了保存实力。由于北寨被毁,负责樊城防御的指挥使唐英杰有些慌张的来到了江夏,一入江夏府衙,便面见了蒯启,唐英杰早年间便和蒯启相识,二人一起就读于石鼓书院。石鼓书院在荆楚一带可是有名的学府,这些年学风已经盖过了鼎鼎有名的岳麓书院,而蒯启就是石鼓书院的翘楚人物。而蒯启选择为柴氏效力,也是唐英杰的功劳,从某方面来说,唐英杰绝对是铁杆的柴氏份子。唐英杰可是非常担心江夏的情况,江夏一旦失守,那他唐英杰可就要倒霉了,所以他比谁都心急,“大公子,听说北寨被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江夏三寨合一,靠着这一套,千百年来不知道大腿了多少人,谁能想到才一天功夫不到,三寨就被定****毁了一处,唐英杰当然想不明白的。蒯启面露苦笑,简单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唐兄,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定****几乎拿出了所有火器进攻北寨峭壁,对方拥有射程优势,我们毫无办法。呵呵,这天下间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定****了,接下来,定****肯定会对正面主寨大举进攻的,想要守住前沿大寨,真的很不容易。”

    “汉阳方面的人呢?为什么还不赶紧来驰援江夏防线?”唐英杰心急之下,竟然说出了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汉阳军在长江对岸,就算驰援也不可能直接来江夏的,如果江夏守不住,那一定不是兵力问题,所以汉阳军来到江夏也没多大作用。肯定是从汉阳出发向东面进攻,从定****身后发起猛攻。唐英杰有些无知,蒯启也没想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道,“汉阳方面肯定有动作的,但我们不能指望汉阳军来拯救江夏。必须自己想办法把北寨被毁的损害降到最低才行,否则谁也救不了我们。”

    在江夏水寨东面,李宝也正坐在船上思考着下一步行动,军中将校全部集结于此,大家各出奇谋,贡献自己的思路。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对江夏正面发起进攻,次日,定****仗着船坚炮利,再一次对江夏水寨发起了冲击,不过这次定****水师显然有了更充足的准备,他们没有再让人去攀爬水寨竹墙,而是派出一些古怪的船冲在最前方,这些船是为数不多的铁船,船头很尖,冲击力十足,士兵们蹲在船上将盾牌举在头顶,直接让水寨守军的弓矢失去了作用,士兵们用力划着船,只见铁船狠狠地朝着水寨墙壁撞去,与此同时一些水鬼们跳入水中,手持斧头进入水中毁坏水寨底部。在士兵们用力划动下,铁船一退一进不断反复冲击墙壁,居然和撞城木发挥了同样的作用。江夏外围水寨大多是用竹子经过特殊处理后构建而成,竹子经过处理虽然防火,也很滑,可坚固度毕竟是不能和传统的城墙相媲美的。随着冲击次数越来越多,水寨上方的江夏士兵已经可以感觉到水寨传来的颤动了,有道是蚁多咬死象,要是被定****这么冲击下去,水寨早晚会出现漏洞的。

    为了防止这一幕出现,蒯启下令一批水性非常好的士兵潜入水中,从水面上破坏那些铁船,可这些江夏士兵刚游到外围,就遭到了定****水鬼们的阻击。于是,在江夏水域,双方士兵在水面进行了一场面对的免得肉搏战,此时一点技巧都没有,双方靠的就是水性还有勇气,在水中不比陆地上,在陆地上你可以仗着力气仗着身法,可在水中,这一切都没了作用。许多人搂抱在一起,手里的短刀以及斧头用力招呼,谁也不肯退让。水面不断冒出成片的血迹,一具具尸体飘了上来,这种打法,谁也不可能讨到好处的,几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渐渐地,定****水鬼们就有些顾及不过来了,因为他们人数上吃了很大的亏,随着防守漏洞越来越大,不少江夏水兵游到铁船边上,对那些划船的定****士兵下了毒手。这个时代的铁船不比后世,笨重不说,还非常容易翻,在江夏水兵的干扰下,已经有四艘铁船沉入了水底,船上士兵也被围杀。到这个时候,定****的进攻已经面临很大的困难了。李宝放下千里镜,脸色十分难看,到底该不该撤下来呢?此时李宝很犹豫,随着铁船的不断冲击,水寨外围已经明显开始出现裂痕了,一旦撤下来,再想重新打出这种效果是很难的,可要是不撤,在江夏水兵的阻击下,伤亡一定不小。沉思良久,李宝还是做出了抉择,“让康永的人全部下水,无论如何要挡住江夏水军!”

    李宝这么说,无异于要拼了,康永麾下的水鬼一共也就四千多人,之前投入了一千人,现在仅剩三千人不到。这些水鬼可是在全军抽调出来的,他们水性天分很高,可是花费巨资训练出来的水下魔鬼,一下子全都投入进去,相当于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命令下达,康永得令后亲自领兵冲到了最前线,从命令上就可以看出,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所以康永非常卖力。一批生力军的加入,立刻弥补了之前的缺口,那些冲过去的江夏水兵也被清缴干净,在经过一阵时间的慌乱后,铁船再次可以安心对江夏水寨发起撞击了。

    站在水寨正中央的蒯启,一张脸紧紧绷着,他没想到定****在遭到迎头痛击后,竟然没有撤退,而是继续增兵,那李宝的头是铁的么,就不怕到时候想撤都撤不走么?蒯启没有其他选择,下令南面水寨一半人马脱了衣服加入水中混战,但康永所部实在顽强,愣是堵住了所有缺口,苦战半个时辰,江夏水兵再没法突破定****水鬼的防御。不过,康永所部的损伤也是惨重的,半个时辰里,麾下儿郎已经付出了过半伤亡,如果再打半个时辰,恐怕一个人也剩不下了。显然,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立刻牵动了所有人的心,转头望去,只见寨墙向内扭曲,旁边的寨门也缓缓掉落水中,整个水寨墙壁露出一个非常大的缺口,可以容纳一艘龙骨船轻松通过了。

    “哈哈,终于成功了”耿翼恨不得大笑三声,在水寨大门沉入水中的那一刻起,早已蓄势待发的定****船队在一艘龙骨船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扑了过去,在这些龙骨船面前,那些江夏船只显得那么的弱小,许多江夏守兵刚刚乘船杀过来,就被龙骨船给撞翻了。一看到这个架势,蒯启心里非常清楚,江夏外围水寨守不住了,“传我将令,所有人不要缠斗,立刻撤入城墙,重新组织防御。”

    江夏守兵们如临大赦,头也不回的往江夏城逃去,而定****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江夏城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外有三寨合一,内有水面城墙。长江奔涌而过,而江夏东面城墙就建立在长江之上,城门水门就是一处水闸,也是从长江进入江夏的唯一入口,定****想要再用原来的方法攻打江夏东城墙的水门,显然是不现实的。李宝的头很硬,但没蠢到认为自己的头可以撞塌江夏城墙。在夺取外围水寨后,定**水师出人意料的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派人登岸,袭击了南岸的溧水镇,不仅仅是溧水镇,沿途几个村镇全都遭了殃,定****这种打法,直接造就了将近两万江夏难民,这些难民无一例外全都跑到了江夏城。难民们要求入城,蒯启又怎么会同意呢?

    不过军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再严密的防守也会有漏洞,在溧水镇有一个豪族,被称为江夏山土霸王,此人名叫曹怀里。曹怀里家大业大,便是在江夏城也有着很深的影响,而且曹怀里的二儿子曹多方就在城中任职。由于定****袭击,曹怀里也随着难民领着一帮子家人来到了江夏城外。白天的时候曹怀里一直在忍着,但到了夜里,曹怀里将书信送入城中,找到了二儿子曹多方。曹多方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着老父亲在城外受苦的,万一定****真的这个时候杀过来,那全家人还不得立刻遭到屠戮?所以,曹多方趁着驻防的时候,放下竹篮把曹怀里以及族人放进了城中。可曹多方没想到的是,那些族人刚一入城,就露出了尖锐的獠牙,看着这些生面孔,曹多方后背有些发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曹怀里生怕曹多方闹事,赶紧把儿子拉到了一旁,“傻小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爹早就说过了,不让你干什么劳什子的都统,省的丢命。现在水寨已经丢了,江夏八成守不住的,倒不如帮李宝将军一个忙,也能换的咱家荣华富贵,难道你真想因为一个江夏城,累得全家老小全部葬送么?”

    老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曹多方就是再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实在没想到,稳如磐石的江夏城有一天会葬送在他曹多方手中。这一天,一个小人物声名鹊起,这个人就是曹多方,因为他的粗心大意,让几十名定****士兵混入了城中。

    太康二年十月二十八,李宝所部率部猛攻东城水门,降下攻防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就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候,混入城中的定****士兵在曹多方的配合下,偷袭了江夏南门,早已躲藏多时的三千水师陆战兵突入江夏,至此,也宣告着江夏城的陷落。杀声从身后传来,蒯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想不通定****是怎么冲进来的,不过江夏丢失的责任总要有人来承担的,当水门被打开那一刻,在定****的欢呼声中,蒯启拔出那把锋利的宝剑,寒芒闪过,留下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蒯启不得不死,他不死蒯氏一族又如何生存下去?

    太康二年十月二十九,定**水师全面接手江夏,水师陆战兵四面出击,江夏守军降者无数。樊城指挥使唐英杰率兵救援,也被陆战兵与江夏山一带设伏,一举擒杀。江夏陷落,荆楚震动,因为用屁股想也知道,定****下一步动作一定是进攻江陵府,进而北上威逼襄阳城。威逼襄阳城,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笑话,因为没人会觉得定****能突破江夏,可奇迹就在眼前。江夏陷落,对岸的汉阳军顿时慌了,他们放弃东进,想要往江陵府撤,打算与江陵府守军合兵一处,于江陵府阻击定**水师。结果汉阳军却在砚山一带遭到了迎头痛击,这一仗打得汉阳军一点脾气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880章 攻略江陵

    第880章攻略江陵

    郑飚的山地营潜伏在砚山已经有五天之久,如今初冬时分,躲藏在山林之中,那种日子可想而知。但郑飚一直再忍耐,终于让他逮住了机会,在汉阳军得知江夏陷落后,就立刻慌了,只想着赶紧往江陵府撤,根本没有心思去勘察砚山的情况,最终落入了郑飚的伏击圈中。一万多汉阳军被阻挡在砚山中部,此时的砚山草木枯萎,无法藏身,再加上郑飚麾下都是山地营士兵,长期习惯了山地作战,虽然兵力比不上汉阳军,但依旧打得汉阳军毫无还手之力。

    汉阳军也想撤回去,但郑飚又岂会让汉阳军跑掉,看着汉阳军节节败退,郑飚喊过一名亲兵,吩咐道,“你去找刘洵,让他领人在山脚放把火,绝不能让汉阳军逃出去。”

    冬日的山林,太干燥了,加上砚山之中多为杨树,反而松树很少,一到了冬天,干枯的林子就很容易起火的。刘洵得令后领着人往山脚赶,当一把大火燃起来,浓烟滚滚,热浪顺着风往脸上扑,到了这个时候汉阳军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知道没有退路之后,失去希望的汉阳军士兵成批的跪地求饶,至此,砚山之战结束,郑飚的山地营取得全面胜利。

    太康二年十一月初一,占据江夏的定**水师,派出一万五千名陆战兵与砚山的郑飚所部汇合,双方共计两万余人,朝着荆楚最富饶的地方江陵府进发。定****的进攻速度,犹如闪电一般,从攻打江夏,再到打垮汉阳军,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如此快的速度,柴氏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江陵府贵为荆楚最富饶的地方,繁华远超襄阳城,此处学风鼎盛,人杰地灵,一直都是柴氏非常看重的地方,哪怕在北面最需要人的时候,江陵府这种非战略要地依旧留守了上万兵马。江陵府拥有着上万大军,再加上城高墙厚,似乎根本不用怕那两万多定****,可事实上江陵府守军一点信心都没有,因为定****夺取江夏,全歼汉阳军的事情太惊人了,谁知道定****接下来还有什么奇谋呢?

    江陵府守军心慌意乱,江陵府府尹谭晶以及马步指挥使崔挺也是一筹莫展,自家知道自家事,江陵府虽然有不少守军,可真正的精锐兵马并不多,很多人都是原来的府兵组成的,当地府兵没有参加过大战,甚至很多人都没上过战场,这一批人能有多大战斗力?谭晶觉得自己有够倒霉,作为岳麓书院的先生,德高望重,好不容易下决心答应柴氏的请求,担任江陵府府尹,这才当府尹没三个月,就要面临被人攻打的情况。谭晶长于安抚民心,处理政务,对军事可是一窍不通,所以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指挥使崔挺身上。崔挺觉得自己很难守住江陵府的,江陵府四面需要防守,一分散开,每一面连三千人都不够,定****如果足够聪明,两面夹击,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很容易取得突破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为了支援江夏战场,江陵府存留的物资辎重大部分送到了江夏,如今江陵府的弓矢等物很少,根本无法支撑防守重任的。都怪那些无能的江夏守军,否则江陵府怎么会面临如此大的困难?

    “谭知府,如果要守住江陵,仅靠我们现在手中的兵马是全然不够的,如果江陵府守不住,那襄阳也肯定是保不住的。如今我们的主力大军全部被吸引到了黄河以北以及京畿路附近,距离最近的要驰援江陵府,也需要三天时间。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把兵力集中起来,还望知府大人下令,调襄阳守军进驻江陵府,共保江陵。只要我们能支撑四五天,便一定能等到援军!”

    崔挺的提议有很大的冒险性,这种提议是完全掏空襄阳城了,如果江陵保不住,那襄阳就等于白送了。无论如何,谭晶都有些接受不了的,“襄阳可是北面的军事重城,这么调空襄阳的兵马,不是自寻死路么?”

    “不,知府大人,如果定****轻松突破江陵,那襄阳不到一万兵马,也铁定挡不住定****的,襄阳是易守难攻,可也要足够的兵力才行,没有兵马,襄阳也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崔挺态度很坚决,同时心里也暗叹口气,跟谭晶这种不通军务的人解释,可真够头疼的。二人交谈了一番,最终谭晶被崔挺说服了。而事实上,崔挺的想法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襄阳守军可全都是百战老兵,绝对的精锐士卒,战斗力强悍。这些人与江陵府守军合兵一处,靠着城高墙厚,支撑个四五天绝对不成问题的。

    太康二年十一月初二,两万多定****抵达江陵府城下,面对城高墙厚的江陵城,李宝和郑飚便有点头疼了,因为他俩都不算整个八经的陆战大将,一个水师都统制,一个山地营指挥使,偏偏没有一个指挥过真正的陆上攻城战。郑飚砸吧砸吧嘴,很干脆的说道,“李将军,攻城非郑某所长,接下来的事情就全赖李将军调度了。”

    李宝可没想到郑飚会如此无耻,都说郑飚子是土匪,感情一点没说错,这耍无赖的功夫真够牛的。不爽归不爽,可江陵还是要打的,李宝也庆幸决定江陵战局的并不是他们,否则,真的要他李宝强攻江陵城,估计还真打不下来。好在李宝来之前也做过一些调查,对江陵多少了解一些,“郑将军,从之前探子传来的消息看,江陵守军人数在一万左右,大部分都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府兵,李某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展开阵型,四面夹击江陵城,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分散江陵兵力,等明日,我们再集中兵力猛攻其中一侧,估计很容易取得突破的。”

    郑飚自然没有意见,过了午时,定****开始从江陵府四周展开了进攻,一架架云梯送上城头,最惨烈的攻城战再次上演,水师陆战兵或许不是攻城高手,但是他们有着一颗英勇的心。刀枪碰撞,嘶喊声、惨嚎声充斥着江陵,陆战兵手举盾牌,采取着搏命的打法,从云提上掉下去,另一个士兵立刻爬上来,面对定****这种前仆后继的打法,江陵的压力不断加大,到了最后崔挺不得不动用预备队,全部扑到了城头,这个时候崔挺已经没有后路了,必须要撑下去。

    冬天的日头很短,可不管定****还是江陵守军,却全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天边的残阳为什么落下的如此迟缓。夕阳沉落,定****潮水般退去,江陵士兵们靠着城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到这个时候,有些人才后怕起来,觉得自己就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崔挺一点都不好受,不知道明天襄阳兵马能不能赶到,如果没有襄阳精锐士卒,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守住江陵城。

    随着定****强攻江陵,江陵百姓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在江陵北面香潭胡同有一户人家,此时一名女子正忙着掩藏家里的米面。这女子面容姣好,年约二十,生的一对淡眉,皮肤白净,眼睛大而有神,属于那种典型的湘南女子。床上一名男子,嘴唇苍白,看上去生着一场大病,只是男子目光里不时闪过的锐气,显示着他并非是普通人。看着女子一阵忙活,男子不由得苦笑道,“清瑶,别忙活了,定****有那么可怕么,难道还会看上你那点米粮?”

    “你个吃闲饭的,哪里晓得事,听说定****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跟恶鬼一样,谭知府可说过呢,定****暴虐无德,跟土匪一样。咱们家这些可都是过冬的粮,能不藏起来么,要真的被抢走,奴家还能跑到别处要饭,你呀,就只能躺在这里等死了”女子火辣辣的话,并没让男人生气,反而惹得男子一阵笑,只是笑了两声,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女子赶紧丢下手里的米袋,跪在榻上替男子顺了顺,“赵大,又疼了吧,让你说那么多话。”

    女子叫李清瑶,家中世代行医,而床上男子是李清瑶从洛阳归来是救回来的,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李清瑶费了千辛万苦才将他救活。莫看李清瑶长相秀丽,家世也好,但其实也很可怜,之前有过一门亲事,对方还是岳麓书院有名的才子。结果,洞房花烛夜那天,新郎行了房事,第二天竟然死在了床上。这下可害苦了李清瑶,婆家人都说李清瑶克夫,将她赶了出来,身子被破,贞洁没了,要再嫁也只能嫁给些穷痞恶汉,李清瑶又不想,这样就耽搁了下来,直到父亲过世,李清瑶也没能再嫁出去。连带着还连累了自己的弟弟李袅,好在二人姐弟情深,李袅也从未怪过谁。去年,李清瑶也想找人嫁掉,不想连累弟弟成不了亲,可对方实在粗俗不堪,结果被李袅三拳两脚打出了家门,自此之后,李袅下了令,以后李清瑶再找婆家,必须要他李袅过目才行,否则二人就是相依为命也不能让自己姐姐嫁给个恶汉。

    直到将赵大救回来,赵大养伤这些日子里,不知为何,李清瑶对这个男子生出了别样的心思。赵大长相不俗,举止不凡,空闲的时候听他说些趣事,他好像知道的很多,广南的海岛,西域的沙漠,泰山的磐石。赵大说自己是一个溃散下来的淮西兵,李清瑶对此并不太相信,一个普通的淮西兵会有如此深厚的学识么?接触的时间越长,那颗心就越患得患失,一边盼着赵大赶快康复,一边又盼着他好的慢一些。李清瑶知道,赵大一旦康复,很难再留在她身边了。

    “清瑶,赵某也曾跟城外的人接触过,并没那么可恶的,对了,二郎呢,难道还没有回来?”赵大咳嗽两声,脸色慢慢平稳下来。

    李清瑶皱皱鼻子,没好气的说道,“带着人去守城了,说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搏个功名,也好让我们以后不再受人欺负,我死活拦不住,就由着他去了。”

    听到这里,赵大神色立刻变了,撑着榻沿就要下地,“糊涂,真是糊涂,二郎性子冲动,你怎地也不晓得事情,听白天的动静,定****可是四面围城,这江陵府铁定守不住的,这个时候去捞功劳,不是去送死么?你快扶我去,一定把二郎找回来,清瑶,听我的,我不会害二郎的。”

    看着赵大如此激动,李清瑶多少有些感动的,抽抽鼻子,小声道,“还算你关心奴家,好了,你别着急,这就扶你去”。李清瑶拗不过赵大,只能扶着他向外走,恰在此时,院子里一阵响动,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这年轻人与李清瑶有三分像,自然就是李袅了。

    看着屋中二人相互扶着,李袅咧开嘴打趣道,“哟,老赵,你这身子骨好利索了,就开始动**思了?”

    “李袅,你少跟为兄打花腔,听为兄的,别去守城了,江陵是肯定守不住的,你要是执迷不悟,到最后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听我的,明日就推脱有伤在身,别再去了!”

    李袅对赵大这些话显然并不认同,耸耸肩头,慢条斯理道,“老赵,你是不是杞人忧天啊,今天贼军四面攻城,不照样被打下去了。崔将军可说了,明日襄阳精锐兵马一到,城外的贼军肯定讨不了好果子吃。”

    赵大翘着嘴角冷笑起来,不无讥讽的说道,“崔某人是在骗你们呢,襄阳兵马是到不了江陵的!”

    李袅和李清瑶同时看向了赵大,眼中多是不信,李袅皱着眉头,很是纳闷道,“你一个足不出户的伤病号,怎么知晓这些,该不会瞎蒙的吧,用这些话吓我的?”

    “李二郎,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就听我这一次,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赵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许多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881章 襄阳襄阳

    第881章襄阳襄阳

    李袅注定是不会听赵大话的,由于守了一天城,李袅累得够呛,在家里吃了点东西,不顾李清瑶和赵大的阻拦,出家门回到了南城。面对李袅这种硬脾气,赵大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赵大十分担忧,李清瑶也跟着担心起来。其实李清瑶根本不想让李袅有什么大前途,就剩这个弟弟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行。家中资产还算富足,自己医术还算可以,任何时候都能度日的,只是这弟弟野心勃勃的,不甘寂寞,老是想着扬名立万。

    “赵大,江陵真的守不住么?”李清瑶对赵大的判断还是表示怀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也知道江陵乃是荆楚腹地,定****的势力也从来没伸展到这里,江陵虽然许久没有经历过战火了,但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哪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赵大紧皱着眉头,右手攥紧又松开,仿佛计较着什么,良久后,才见他缓缓言道,“从二郎的叙述中,可见定****是四面围城,而且没有主攻方向,这在攻城战中是很少见的。定**水师能一路打下江夏,显然领军之人不是庸才,可为什么还要四面围城,折损兵马?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家根本没想过短时间内打下江陵,所谓的围城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防止江陵出现缺口,致使江陵军民逃出去。所以,决定江陵战局的,不在江陵,而在襄阳,可笑的是,崔挺还做梦等着襄阳援军到来呢。”

    李清瑶一双美目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般,定定的看着赵大,似乎要将赵大看透一般,可越是如此,越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真实,越是看不透。赵大言语间的涵养和见识,再加上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势,都说明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更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淮西兵。咬紧粉唇,内心做着一番争斗,后退两步,李清瑶有些生气的问道,“赵大,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大脸上满是苦笑,或许他从来没想过解释什么,只是摊开双手,淡淡的说道,“清瑶,不管我是什么人,一定不会害你的。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赵大好像很累,扶着旁边的柱子,慢慢往屋里走去,李清瑶很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个死赵大,说话总是云山雾罩的,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呢?李清瑶无法猜测赵大的身份,就像她不知道襄阳的情况一样。崔挺还在为防守江陵做着努力,因为一天的而战,守城士卒明显减少,他便找到谭晶,希望谭晶以知府的身份说服城中大族,让族中青壮帮忙守城。江陵这个地方,与其他地方还不一样,唐朝年间随着武媚娘建立大周,关陇贵族以及山东豪族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像以前的太原王氏、清河崔氏、陇西李氏、范阳卢氏等豪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就连荥阳郑氏、河南宇文氏也连带着遭殃,兰陵萧氏也在唐朝末年遭到了浩劫。在中原以及北方豪族没落的时候,荆楚一带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概因为荆楚一带的豪族对天下局势影响没那么大,并不像当初的北方豪族,不仅拥有财富而且掌控兵权。随着时间沉淀下来,荆楚一带还活着蒯氏、张氏等世家豪门,尤其是张氏一族,一直延续到了清军南下才没落下来,而明朝时期第一相张居正就出自江陵张氏,当时的张居正还尊称张江陵。

    可以说荆楚一带的豪族力量还是非常大的,如果能说服这些世家豪族帮忙守城,崔挺觉得把握会更大一些。要说服这些世家豪族帮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谭晶可没有多少信心,“崔指挥使,你应该知道,张氏一直对我们与定****的纷争不感兴趣,要说服他们,谈何容易。”

    “谭知府,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襄阳的援军不知何故还没有来,我们如果还找不到援兵,守城可就难了。张家不是一直想要沙坪源的地么?告诉他们,只要张家帮忙守城,崔某上表洛阳,将沙坪源一带的地许给张家,有这片地,相信张家会动心的。”

    “好,那谭某就去试试”谭晶此时也恢复了一丝信心,不久之后,谭晶来到了位于城东的张氏大宅,亲自面见了张家族长张春。得知谭晶到来,张春多少觉得意外的,定****四面围城,这老学究跑张家来做什么?客厅里,茶香四溢,几盆剑兰正在肆意的绽放着翠绿,张家散发出来书香气息,与此时江陵城所处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张春拱拱手,笑言道,“不知知府大人此时来访,可是何意?”

    “张家主,想来你也清楚,如今贼军攻城正猛,江陵城压力很大,谭某次来,还想张家主能念在江陵百姓的面子上,为守卫江陵添一把力。只要张家主答应帮忙,谭某以及江陵几万百姓一定会谨记张家主恩德的。另外,府衙还会将沙坪源方圆百里沃土许给张家!”谭晶也没有啰嗦,开门见山的把来意说了出来。当提到沙坪源土地的时候,果然看到张春的眉头动了动,显然张春是十分动心的。谭晶心中松了口气,他觉得这次应该可以成功说动张春了。

    等待了一会儿,品着香茗,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可是,让谭晶意外的是,张春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谭知府,兹事体大,容张某与族老们商量一下如何?”

    谭晶的眼角一缩,心里一阵纳闷,刚刚张春明明已经动心了,为什么这会儿又改了口呢?所示商量,无异于委婉的拒绝了,作为张氏家主,张春还需要找别人商量么?谭晶到底不是崔挺那样的武夫,张春委婉拒绝,也没脸继续坐下去,更不会像崔挺那样对别人动粗,只能苦笑着告辞而去。等谭晶走后,张春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这是负责送谭晶出门的官家张希回来了,“家主,你不是一直想要沙坪源的地么,这可是个好机会,有府衙作保,蒯氏的人也不敢跟我们争的,你为何要拒绝呢?”

    “哼,眼窝子浅的东西,你晓得什么?沙坪源的地我们争了那么久都没能争下来,现在就可以轻松得到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蒯氏一心跟着柴氏,劳苦功高,府衙为什么不把沙坪源的地给蒯氏,却要给我们?恐怕江陵守御情况压力很大了,是要让咱们上去挡刀呢。沙坪源的地虽然好,可一旦守不住江陵,到时候惹得定****不痛快,可就不是地的问题了,到时候我们张氏一门都得跟着吃瓜捞,好个崔挺,真把张某人当成傻子了”张春愤恨的怒骂两句,转身就走,还不忘嘱咐管家,从现在起张家的人闭门不出,不要掺和江陵战事。

    谭晶回到府衙,把事情经过一说,把崔挺气得够呛,要不是畏惧张家在江陵的影响力,真想拉起兵马把张氏一门给端了。攻城战越来越激烈,搞得崔挺也没心思管张家的事情了,赶到城头,指挥着守兵顽强抵抗,只是他盼望的襄阳守军却迟迟没来。其实,襄阳大军早已经出发,在通往江陵府的官道上,八千多襄阳精锐士卒列着整齐的队列迅速进发,不过他们注定无法一帆风顺的。

    从襄阳到江陵府距离并不短,而且中间还要途径荆门,如今的荆门已经不复当年,长期驻扎在荆门一带的荆门军也随着柴氏的崛起而土崩瓦解。荆门河流密布,这对行军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位于荆门长林城西面,就是当阳,当阳绝对是荆门境内特殊的地方了,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河流,地势平坦,百里平原。由于当阳的特殊地貌,致使从襄阳南下的路,大多都要途经此地,因为这里的路好走。在当阳城东就是附近最大的河流云梦河,云梦河北面广阔的官道,就是鼎鼎有名的长坂坡。东汉末年,张飞一吼退曹兵,赵云孤身救主,七进七出,全都发生在这片古老的长坂坡上。如今的长坂坡早已经褪去了古战场的风貌,留下的是一片祥和,自唐末动乱,长坂坡已经前后二百余年没有发生过战事。云梦河的水潺潺流动,谁能想到,当年张飞曾在云梦河震天一吼,面露狰狞。如金额长坂坡,就像一个睡着的美人,静静地散发着她的美。但一切的美好总会有时限,也许,长坂坡已经沉寂太久了,终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真正的价值,长坂坡是上天注定的战场,不会沉寂太久。

    云梦河南面山丘之中,一支兵甲锐利的铁血之师已经在这里潜伏许久。一个年轻人踩着沙沙的树叶,走到了山丘最茂密的地带,“杨将军,襄阳援军已经抵达当阳东北方向不到二十里,预计今日午时就会抵达长坂坡。”

    如果有柴氏的人在的话,一定会认出那英气勃发的将军,此人不正是像是在颍昌府附近的杨再兴么?柴氏在颍昌府苦寻许久而不得,没想到杨再兴以及他麾下的骑兵竟然悄悄地潜伏在了当阳丘陵中,怪不得找不到杨再兴,谁能想到这支骑兵会穿插千里,来到柴氏势力腹地当阳附近呢?荆楚******,当阳云梦泽,当阳长坂坡,注定会再次震惊世人,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东汉末年,长坂坡是虎豹骑驰骋的疆场,今日有可能成为古镇骑兵的天地。杨再兴站起身,眸中射出一种兴奋地光芒,“全军集结,准备战斗!”

    潜伏许久的古镇骑兵从丘陵中杀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过了云梦泽,当阳是座小城,就算知道了古镇骑兵的踪影,又能做些什么,那仅有的几十名衙役,在古镇骑兵面前就像蝼蚁一样。襄阳大军一路疾行,好不容易赶到长坂坡,可迎接他们的不是云梦泽清澈的河水,而是古镇骑兵明晃晃的刀。没人知道古镇骑兵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古镇骑兵在长坂坡一定是无敌的,襄阳大军一时间慌了,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进退两难。

    杨再兴麾下的古镇骑兵,历经战火洗礼,早已经如钢铁般坚强,马蹄隆隆,古镇骑兵以锐利的阵型切割着襄阳大军的阵列,面对古镇骑兵闪电般的突袭,襄阳大军根本没有半点抵抗力。在缠斗半个时辰后,八千多襄阳精锐士卒在付出近半伤亡后,余者尽数投降。在解决襄阳大军后,杨再兴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分兵南北,一路直接北上,突袭襄阳。古镇骑兵的速度是无人可比的,长坂坡兵败的消息还没传到襄阳,五千定****古镇骑兵已经突袭倒下襄阳,如今刚近傍晚,襄阳城门洞开,路边小贩如往日一般做着买卖。几千骑兵气势汹汹的闯入襄阳,百姓们呆住了,那些留守襄阳的柴氏士兵也显然没转过弯来,就这样,荆楚最坚固的军事要塞,曾经抵挡蒙古人许久的襄阳城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落入了定****之手。

    襄阳陷落,荆楚大地与河南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一下子江陵府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号称与北国麟府一样的军事要地,南国襄阳城,眨眼间成了定****的囊中之物。当襄阳的消息传出去,听到的全都是叹息声,尤其是对江陵府军民,这个消息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崔挺苦等两天,等来的是襄阳守军被全歼,襄阳陷落的消息,哪怕再坚强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种打击的。

    谭晶坐在府衙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随着襄阳陷落的消息传来,许多人对守卫江陵已经失去了信心,府衙吏员也是逃的逃散的散,曾经忙碌的江陵府衙变得冷冷清清。而随着杨再兴率古镇骑兵威逼江陵府北面,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未完待续。)

第882章 原来是他

    第882章原来是他

    襄阳被霸占,援兵再不可能到来,威震天下的古镇骑兵也杀到了江陵府,接下来还如何防守?崔挺对军中事物非常清楚,眼下能驰援江陵府的就只有河南府驻军以及襄阳兵马,现在襄阳大军被歼灭,襄阳城也被夺走。河南府方面的兵马想要驰援荆楚,就必须攻破襄阳城才行,但不管河南府会派出多少兵马,没有个四五天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突破襄阳的。四五天时间,他崔挺就是长一个铁脑袋,也顶不住定****接下来猛烈地进攻啊。在崔挺无比头疼的时候,杨再兴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李宝和郑飚,自从中原大战打响后,好兄弟们就被拆散了,见了面,杨再兴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照着郑飚肩头送了一拳,“郑飚子,看来你在深山老林也没饿着,还是那么壮。”

    “哈哈,就那帮子贼丕,能难得住郑某人?”郑飚大刺刺的吹着牛皮,浑忘了当年被人追的满山窜的日子。接下来,李宝等人就商量起了攻城事宜,由于杨再兴的到来,这进攻计划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杨再兴身上。就如李宝和郑飚说的那样,他们二人对攻城并不擅长,但杨再兴指挥的攻城战可不少,让他来指挥接下来的战斗,再合适不过了。杨再兴当仁不让,从李宝手中接过了指挥棒,“诸位,我军刚刚拿下襄阳,江陵府必然人心惶惶,当趁热打铁,一举拿下江陵最佳。杨某已经命令特战队混入城中,今日戌时三刻,以明火为号,全力夺取江陵府北门,到时候,还望各位通力合作,只要拿下江陵府,荆楚一带将再无阻力。”

    “是”众将站起身,脸上散发着胜利者的姿态,仿佛江陵府已经唾手可得。与定****士气高涨不同,江陵府守军的士气已经跌落谷底,对于李袅来说,他已经后悔没听赵大的劝告了,谁能想到江陵府守得好好地,却把襄阳城给丢了,没有援军,北边襄阳城又把河南府与荆楚的联系彻底切断,仅靠江陵府这点兵马肯定守不住的。李袅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城头,到逃兵的代价是惨重的。突然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李袅举着火把看了一下,就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群模糊的身影,他们步伐轻快,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李袅第一个反应,这群人不是江陵本地兵马,于是,他本能的转身往阶梯上边跑,“敌人混进来了,敌人混进来了。”

    李袅的喊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江陵守军们被这一通喊声搞得不知所措,有的人拿好武器守着城头,有的人闷头往城下跑,一时间江陵城变得乱哄哄的。就在此时,几支火箭飞越城头,特战队士兵对北门发起了突袭。这些特战兵要是列阵厮杀,可能没有多大优势,可是这种小规模的接触战,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仗着手中兵器锐利,功夫出众,眨眼的功夫,就将守卫北门的十几名士卒格杀殆尽。江陵守军早已经被接连到来的不利消息给搞蒙了,得知北门陷落后,他们忘记了集结兵力重新夺回北门,而是仓皇往城内逃窜,大家对守城已经没有信心了,谁也不愿意被命葬送在这里,北门顺利的打开,早已等待多时的杨再兴一声呼和,古镇骑兵打马冲进城中,随着古镇骑兵的纵横厮杀,北城附近几条街道很快就被清缴出来,后续主力兵马顺利通过,向江陵城四周铺展开。至此,江陵形势再无逆转的可能,到处都是逃跑的江陵守军,定****则分散开来,不断清缴残余,但凡不投降的,就地格杀。这一夜,江陵城被血色覆盖,一心想要博个封妻荫子的李袅,也终于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面对定****无情的厮杀,李袅知道怕了,他丢了手中钢刀,连滚带爬的往家里跑,仿佛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可几名特战兵早已经盯住了这个敌军小头目,一路追杀过来。

    不是李袅不肯投降,是他太害怕了,慌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本能的往家里逃。砰砰砰,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李清瑶惊恐的站起身来,“姐,快开门,快开门啊!”

    是李袅的声音,李清瑶泪水滑落,弟弟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提着厚厚的纱裙,飞快的跑到了院中,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李袅就撞了进来,直接将李清瑶撞了个趔趄。一进院子,李袅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着李清瑶的腿,“姐,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袅竟然哭了,李清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终于知道怕了。可是,李清瑶不知道自己拿什么来保护李袅,在庞大的战争面前,她李清瑶什么都不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几名身着特殊黑色戎装的定****士兵冲了进来,当先一名举起手中的血勾刀冷笑道,“你这小子还真能跑,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李袅看到了太多死人,他脑海中闪现过的全都是定****是如何杀人的,哆哆嗦嗦的摇着头,“不,我不去,不去……姐,你救救我,他们杀了好多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置身战场,谁都有可能被人残杀,可是李清瑶不能不管,因为这是她的弟弟。抹了抹眼角的泪,李清瑶颤声道,“各位军爷,奴家这弟弟也是一时受人蛊惑,才与诸位为敌的。诸位劳累一番,奴家请大家喝些茶水,就请放过奴家这不成器的弟弟吧”。说着话,李清瑶将腰间荷包解下来,放到了那领头人的手中。

    却见那男子握紧血勾刀,神色巨变,瞪着眼睛怒道,“你这小娘子,浑不晓得事情,军中之事,岂是儿戏,你这些钱收起来,杜某就当没看见,要是在胡搅蛮缠,把你也带走。兄弟们,把这家伙带走,听候发落!”

    男子并没有收这些钱,几个人一拥而上,抓住李袅就往外拖。李清瑶抱着李袅的身子,死活不肯撒手,就在双方纠缠不下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句极具威严的声音,“住手!”

    几名特战营士兵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此人双目炯炯有神,双眉如箭,浑身散发着一种强横的气势,虽一人,却仿佛身后站着千军万马。几名特战营士兵也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了,只是望一眼,就知道这个男子不简单,没有经历过战场,指挥过大军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气势的。

    “你又是什么人?”因为觉得这男子不凡,几个人也不敢乱来。倒是李清瑶眼中满是担忧,这个死赵大,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只是这个叫赵大的男人,丝毫没有畏惧,脸上还带着点笑容,他上前两步,拍了拍李清瑶颤抖的肩头,望着几名特战营士兵,淡淡的说道,“负责江陵战事的是不是杨绍烈?告诉他,吴玠在此!”

    人的名树的影,吴玠二字对李家姐弟不算什么,可对定****将士来说,那太重要了。吴玠还活着?那个享誉天下,被女真人称为骑兵猛虎的吴晋卿还活着?吴玠确实还活着,连吴玠自己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当年里阳坡一战,几万大军尽数葬送,那时候吴玠已经没有了意识,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渠沟里,渠沟上方长着层层蒿草,而他那匹心爱的玉狮子马不见了。或许是因为那成片的蒿草,躲过了敌军搜寻,可那时候的吴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本能的往东爬,想要找到定****的踪影,最终昏死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当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江陵府了。江陵府,那是柴氏的腹地,他只能改名换姓,并且不让自己在更多的人面前露面,如果江陵府的人知道吴晋卿就在城中,恐怕他吴玠就没有好下场了。吴玠不怕死,但他怕柴氏利用吴玠二字做些事情。事实证明,吴玠的选择是对的,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许不用等到柴氏,李袅就先把他供出去了。

    没过多久,杨再兴、李宝和郑飚三人一起往湘潭胡同奔去,得知吴玠还活着的消息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就当时那种情况,十个吴玠也死透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来到李家院门前,看着院中那个蓝衣男子,不知为何,杨再兴这铁打的汉子竟然流出了两道热泪。他杨再兴能在骑兵作战中有如此地位,没有吴玠的指导,怎么可能进步神速呢?这个亦师亦友的男子,真的还活着,三人忍不住心中激动,紧紧地战成一排,拱手扬声道,“末将杨再兴、李宝、郑飚,参见吴统制!”

    盼了如此久,终于盼来了自己人,吴玠的心早已经被喜悦充满,眸中有水雾在漂浮,“诸位,好久不见,殿下可还好?”

    杨再兴是谁,那可是纵横京畿路,杀的十几万柴氏大军闻风丧胆的猛将,可现在,杨再兴却在这个男人面前自称末将。李家姐弟看着这一幕,恍若梦中一般,赵大竟然有着如此高的身份。杨再兴看出吴玠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所以上前扶着,他不会问一些蠢问题,像什么为什么不早日回长安,为什么不传消息了。处在江陵府这种环境下,又要养伤,一定要十分小心,稍微一不留神,恐怕就要遭殃了,吴玠冲着李清瑶笑了笑,对杨再兴说道,“绍烈,这李家姐弟对我有恩,就放过李袅吧,吴某保证,李袅以后再也不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了。”

    杨再兴想了想,点头笑道,“既然于你有恩,那就对我们几十万定****兄弟有恩,自然不该难为他们的。只是我的吴统制,既然江陵府已经在我们手中,你也没了顾虑,是不是该随我等面见殿下了。想来二郎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殿下因为二郎的事情,伤心过重,积郁成疾,并且将小王子改了吴姓,给你做义子,可见殿下有多思念你们了,如果知道你还活着,殿下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当初秦王之子改姓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吴玠又岂能不知。吴麟的事情,吴玠也同样伤心,可他无法去怪罪吴麟,更无法怪罪殿下,二郎只是在继承他吴玠的路而已。

    夜晚降临,杨再兴等人都识趣的没有留在李家,李袅知道李清瑶与吴玠有话说,也去了院子里坐着。屋中只有吴玠和李清瑶相对而坐,此时的李清瑶没有了往日泼辣豪爽,低垂着颔首,甚至不敢去看吴玠。如果不知道吴玠的身份,李清瑶会有些念想,甚至想将这个男人一直留在身边,可知道了吴玠的身份后,才晓得身份差距多么的大。吴玠可是定****有数的老臣,身居高位,天下人敬仰,可她李清瑶呢,一个没人要的寡妇,“赵…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后天大军主力要进驻襄阳,到时候我要一起去,定****正是多难之时,用人之际,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江陵府养伤的,而且,好长时间没见到殿下了!”其实李清瑶想说什么,吴玠心中也清楚,他也不愿李清瑶把那些话说出来,“清瑶,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已知道对方的心思,吴某就问你一句,跟我一起走,好么?”

    “不…我们不合适,我不能害了你”李清瑶艰难地抬起头,声音轻颤,美目中噙满泪花。吴玠当然知道李清瑶在担心什么,在江陵府住这么久,听到了太多风言风语。可是,他吴玠不在乎这些,殿下不照样取了孟玉楼孟小娘子么,一个真正的男人,岂能被那些虚无的传言打倒?站起身,吴玠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清瑶,你准备一下,后天巳时跟我一起去襄阳,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未完待续。)

第883章 河东大撤退

    第883章河东大撤退

    襄阳陷落,江陵府被占据,短短时间内,从江夏到北边的襄阳,大片的土地被定****拿下。至此,柴氏势力被彻底赶出了荆楚一带。也许荆楚范围不大,总体造不成致命性的威胁,可影响是全方面的,随着荆楚陷落,广南以及淮南将处于定****攻击范围内,尤其是江南西路的九江等地,随时都可能遭受来自苏州府、江夏以及京畿路三方面的压力。这还不算,对柴氏来说,最要命的是定****如果舍弃广南以及江南西路,集中兵力驻防襄阳,柴氏赖以生存的核心地带河南府就会遭到强烈的冲击,从襄阳往北,整个邓州全部至于襄阳城的攻击之下,京都洛阳南面唯一的屏障就是邓州了,所以来自襄阳方面的威胁是最为直接的。一旦邓州被定****拿下来,那河南府就会长期处在被袭扰的状态下,这是柴氏打死都不想看到的局面。没人会想到,天下形势变化的会如此快。

    几天前,柴氏还一举夺取河中府到云中大片土地,那时候,很多人已经觉得天下早晚会是柴氏的了,因为,此时的柴氏掌握着京畿西路、荆湖路、江南西路、广南东路、广南西路、淮南路,近乎大宋朝三分之二的富庶之地,而定****掌握的则是关中永兴军路和秦凤路、京畿路以及河东路和河北,剩余大片的土地都是从回鹘西夏以及辽人手中抢来的,那些地盘是很不安稳的。河东河北人口众多,却相对穷困,关中虽然经历十年大发展,但与江南以及荆楚相比,差的还是太远了,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柴氏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大,当河中府到云中这一条走廊被彻底经营牢固后,河东以及河北将不可避免的被柴氏夺下,到那时候活跃在京畿路以及苏州府的定****就彻底陷入重重围困之中了。柴氏的前景是美好的,可大家都忽略了定**水师,或许所有人都没重视过这支水师吧,都觉得这些所谓的水军全都是打酱油的角色,可是江夏一战,让天下人看到了水师有多么重要,只要使用得当,两万水师依旧可以发挥出惊天的威力。其实从江夏陷落那天开始,整个局势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定****倾斜了。

    太康二年十一月初二,隆冬小雪,占据荆楚的定****果然没有向南延伸,而是顺当阳云梦泽向北,全部进驻襄阳,十一月初三,以杨再兴五千骑兵为前锋,郑飚七千步卒居后,合兵一万余人威逼邓州南面的新野。新野小县,看上去不起眼,却起着南北汇通,承东启西的重要作用。西汉末年天下大乱,刘秀起兵新野,开启了东汉的辉光,而东汉末年,刘备也屯兵新野,厉兵秣马,为之后的蜀汉创下了基础。拿下新野,就可以威逼南阳,进而对洛阳发起冲击。定****这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狠,搞得柴氏应接不暇。新野小县,多为平原,无险可守,根本挡不住古镇骑兵的,接下来南阳一定会受到威胁。柴进早已经被一连串的打击搞得没了脾气,此时的柴进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萧芷韵从汴梁返回后,指挥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不管是强攻新郑还是佯攻颍昌府,甚至连颍州方面的兵马也集中到了中牟一带,她这么做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强攻郑州,只不过是为了将中原一带的柴氏兵马全部吸引到洛阳东面来,为定**水师开启江夏之战减少压力。可惜当江夏方面传来消息后,再做反应已经来不及了,洛阳方面的兵马刚刚抵达邓州,江夏就陷落了,紧接着襄阳被夺走,驰援荆楚的援军也被挡在了邓州境内。如今,士气正旺的定****携着必胜的姿态进攻新野,邓州的兵马守得住么?

    柴进身上的担子很重,如今的局势已经绝非他柴进能掌控得了的了,无奈之下,柴进只能下令道,“命令东面大军全部回收,驻守郑州一带,不要理会定****在外围的袭扰。另外,南部大军放弃唐州等外围城池,固守颍昌府。”

    交待完任务后,柴进也没有休息,擦干额头的冷汗,领着几名亲兵骑马匆匆朝洛阳赶去。重新回到洛阳,明显感觉到洛阳的形势有些不对劲儿,城中百姓步履匆匆,商贩也少了,出城避难的大户也越来越多,物价也被炒了起来,如今鸡蛋都炒到了一百文一斤。荆楚战局对柴氏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战争还没到来,洛阳就已经感受到了战争的压力。皇宫里比街头也好不了多少,宣政殿内议论纷纷,有的同僚臣子已经撸着袖子赤红着眼睛对骂起来,“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要硬扛着么,还不速速发兵重新夺回襄阳城,拿不回襄阳,大家早晚都是个死。”

    襄阳,又是襄阳,这两天柴进一听到襄阳两个字,就有股子杀人的冲动。襄阳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影响力犹在虎牢关之上,虎牢关或许只是扼守洛阳的门户,可襄阳那可是中原第一军事堡垒,战略地位更不是虎牢关能相比的,毫不客气的说,谁占据了襄阳,谁就可以掌控长江,并将荆楚大片富庶之地置于掌控之中,拥有襄阳,还可以随时四面出击,尤其对河南府来说,只要定****占据着襄阳,就像一把尖刀插在柴氏头顶,干什么都不敢出全力,因为你任何时候都得防着襄阳大军从南面杀过来。当初林冲撤出虎牢关的时候,柴进也曾嘲笑过赵有恭的愚蠢,觉得那赵某人被风陵渡战局吓傻了,竟然会弃守虎牢关,目的仅仅是为了围歼进攻中条山的宋江兵马。可现在看来,所有的嘲笑都是对自己的讽刺,也许,赵有恭早早地就已经想好开辟江夏战线了,一个虎牢关,可以威逼洛阳,一个襄阳,却可以主宰中原。最可气的是,襄阳丢的太窝囊,太不可思议了,到底要自大到什么程度,才会让的襄阳守军不足万人,加入襄阳拥有一万五千人的守军,但凡襄阳剩下几千人守城,也不至于被几千骑兵一举突破。

    听着襄阳二字,柴进虎目一翻,指着那红袍老者破口大骂道,“陈尚书,你也一把年纪了,怎地说出这般浑话,襄阳城高墙厚,荆楚又被定****全部占据,你那什么去夺回襄阳。你倾尽全力去攻打襄阳,虎牢关还有郑州方面你还管不管了,到时候襄阳打不下来,洛阳先丢了,你老就开心了?”

    平常时候,对那些不通军务的人,柴进是懒得理会的,可今天实在忍不住了,这帮子舞文弄墨的人,明明不通军务,这个时候还说些扰乱民心的话。一看是柴进回来了,哄闹的宣政殿立刻安静下来,大家还是很怕柴进的,作为柴氏新冒出来的贵族,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不久之后,宫梻就将柴进叫出了宣政殿,二人沿着尚书府的路往东走着,一时间似乎忘记了寒冷,任由冰冷的寒风拍打在脸上,“柴将军,目前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一旦南阳丢掉,定****就可以突入河南府,直接进攻洛阳。此外,驻扎京畿路的定****恐怕很快就会有大动作,如果他们赶在我们之前兵出白马渡口,绕过虎牢关,从河东路配合太原方面兵马进攻石州的话,我们驻扎在麟府以及云中附近的大军会被拦腰截断,进入关中的大军也会遭到沉重打击。所以,目前我们急需做的就是守住南阳,新野是肯定守不住了,宫某希望柴将军亲自领兵去南阳,届时宫某会下令虎牢关大军分出一半兵马驰援南阳,无论如何,我们要在南阳挡住定****进攻的步伐。”

    柴进脸色凝重,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颓败感,想了想,十分认真的问道,“宫学士,那虎牢关怎么办,调两万虎牢关兵马去南阳,一旦定****强突虎牢关怎么办?”

    “这一点柴将军不必担心,宫某已经写信给太后了,估计太后得信后一定会迅速撤到黄河南岸,原华阴以及河中府方面的兵马也会分批进驻函谷关、潼关以及虎牢关。只要速度够快,我们一定能赶在定****之前重新增兵虎牢关的”宫梻显然早做了准备,在洛阳如此混乱,人心惶惶的时候,唯一能保持冷静,对局势做出准确判断的就只有宫梻了。

    当天,柴进就领着大军奔赴邓州前线,一切如宫梻和柴进想的那样,新野县根本无法抵挡定****的步伐,杨再兴率领起兵从东面旱道绕到新野北面,郑飚率兵从南面强攻。仅仅过了一个时辰,驻扎在新野的四千多登州兵马就被打散,新野落入定****掌控之中。与此同时,驻扎中牟的耶律大石所部以骑兵为先锋,迅速通过了白马渡口,越过黄河沿着河北南部向西进发,在确定华阴守军增兵虎牢关后,耶律大石率部迅速向北,两天之后靠近了太原府,至此,定****的战略意图已经十分明显。要趁着襄阳大胜的局势,一口气将侵入关中的十几万柴氏大军彻底打残。之前柴氏从河中府一路向北打到了云中,形成了一条从南向北的完美防线,将河东和关中彻底分割开来,这条防线十分美妙优点多多,可同样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一旦定****集中兵力突破一点,那整条战线就会变得漏洞百出。以前,定****兵力不足,自然不能对这条防线发起冲击,可现在江夏取得突破,定****夺取襄阳,柴氏留在中原的大军被全部牵制在了郑州以及襄阳方向,耶律大石的大军可以从容向西进入河东路,有了耶律大石的几万大军,再配上驻扎太原的三万大军,定****近八万大军完全有能力在柴氏这条铁锁长城上打开一个口子了。

    襄阳这一封书信送到长安城内,御书房里,朱琏和贞娘翻阅着最近的信函,却听旁边一声大笑,抬头望去,却见自己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站起身,又蹦又跳的。江夏大战胜利的时候也没见官人这么高兴呢,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忘乎所以,生怕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贞娘放下手里的信函,拽了拽赵有恭的衣角,“官人,何事如此开心,惹得你这么高兴,快说出来,也让我们听一听!”

    “哈,你们绝对想不到,吴晋卿居然还活着,哈哈,哈哈……”说是喜极而泣都不假,当手里的信被贞娘二人拿去后,看完之后,朱琏和贞娘也开心的笑了。其实,她们都知道,吴家兄弟二人相继阵亡的事,对赵有恭来说一直都是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现在好了,吴玠还活着,不管吴玠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要还活着就是好事。

    赵有恭也算苦尽甘来了,从太康二年开始,连续长时间都是诸事不利,尤其是关中战局,被柴氏连番打击,差点连长安都丢掉。能将如此不利的局势顽强的扳回来,也着实不容易了。与赵有恭不同,柴可言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恨,费尽千辛万苦,才打下了河中府到云中绵长的走廊,现在却要不得不放弃。有时候,柴可言都怀疑,赵凌这个男人是不是上天派下来的克星,无论多么艰难的局面他都能扭转过来。柴可言不想放弃,因为她知道,一旦放弃,那再想卷土重来,无异于难于登天了。以前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定****手中,柴可言清楚那种被动的感觉,这次一旦将主动权交出去,还能夺回来么?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柴氏的势力覆盖范围就只有京畿西路、虢州以及永兴军路黄河以南的地方,这么点范围,能支撑几十万大军么?

    “太后,华阴方面的兵马已经进入虎牢关,柴进领兵进驻南阳,苦战半日后,也已经稳定了南阳局势,只是耶律大石大军没在虎牢关附近停留太久,现在已经抵达太原附近!”柴永浩没说一句话,心就会颤一下,这些消息可没有一个好消息。柴可言早就想到这些了,她捋了捋鬓角的乱发,淡淡的笑道,“传令吴亮等人撤军吧,两天之内全部撤到风陵渡,赵凌,这个男人太厉害了,我们这次,输得心服口服!”(未完待续。)

第884章 风雨归程路

    第884章风雨归程路

    不甘心,那是肯定的,可是别无他法。攻克商洛道,再到打通中条山拿下函谷关,每一站都沥尽心血,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冬天里,总算在华阴站稳了脚跟。如果一切这么继续下去,两年以后,关中一定会被拖垮的,可是谁又能想到最不该出事的荆楚会发生变故呢?没人能弄明白赵有恭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主意,他的主意大胆而神奇。宫梻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了,但碰上赵有恭和东方瑾这一对组合,还是显得有些乏力。

    随着襄阳方面进展顺利,已经休整多日的关中大军也开始行动起来,驻扎长安同州的定****分四路向南面挺进。面对定****主动攻出来,柴氏大军连照面都不打,便主动往后撤去。柴氏兵马被荆楚局势打击的早已经没了战心,大多数柴氏士兵都来自荆楚中原等,少有关中人,他们对关中并没有柴可言那种强烈的渴望。再加上柴可言的撤退令又下来,更是没人愿意去抵挡定****的锋芒了。谁都知道,如今的定****那可是打盹的老虎睡醒了,可谓是士气如虹,在这种情况下,谁去挡定****的路,那就是死路一条。华阴方面的兵马已经依次撤离,而河中府的柴氏兵马早已经仓皇撤到了风陵渡南岸,一连串的打击下来,柴氏早已经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愿意留在黄河北岸等死,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南岸区去。柴可言无法怪罪麾下兵马,到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不为自己考虑,是人就怕死,更何况没有多大意义的死。一艘小船悠悠划过,看着眼前广阔而浑浊的河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前一个月还意气风发,想要一口气吞并关中,才过了多久,天就变了,没想到她柴可言会灰溜溜的返回黄河南岸。最后一刻感受着风陵渡北岸大营的气息,是那么的不想离开,“永浩,石州方面怎么样了?”

    “太后,石州方面的驻军已经往龙门附近撤了,只是麟府以及云中的兵马恐怕想要安全撤回来就有些难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庞赫以及耶律大石就会合兵一处,强攻石州的”柴永浩眉头发紧,心跳也加快了,话语中掩不住内心的恐惧,“要不,让云中鹤麟府的兵马攻打代州等地,转战河北吧!”

    “不用了”柴可言的心也是同样的悲痛,可脸色依旧维持着那份庄重,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能垮掉的,“不能打代州,如果攻打代州的话,麟府以及云中的大军就一个也活不下来了,河北可是析津府的地盘,定****在那里势力根深蒂固,转战河北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艰难的环境中。罢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听天由命吧,不能再搭上更多人了。”

    柴可言明知道定****会对麟府以及云中大军进行围剿,却无力阻挡,此时再派人北上驰援,只会中了定****的埋伏,庞赫到现在不主动进攻石州,不就是想借麟府以及云中兵马为诱饵,阻击更多的柴氏兵马么?在柴可言的交代下,柴氏这一次撤退的非常坚决,为了尽快撤到黄河南岸,柴氏调动了所有能调用的资源,十万大军渡过黄河,整个风陵渡乌压压的全是人影,征调的民夫不计其数。风陵渡进行着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撤退,而在遥远的麟府和云中也经历着一场煎熬。由于柴氏果断撤离,致使赵有恭想要封死风陵渡的愿望彻底落空,于是,关中方面的所有定****全部集结于河中府,沿着龙门向北进攻,与此同时,耶律大石以及庞赫的大军也朝慈州挺进,逼近石州,至此三路大军共计十余万,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北面碾压过去。如今留在麟府以及云中的柴氏兵马不足七万,从人数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劣势,关中大战前后历经近一年的时间,定****还是第一次从局势上占据兵力优势。

    太康二年十一月初七,林冲率兵强攻慈州,驻守慈州的兵马早已经被定****的气势吓到,仅仅抵抗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城投降,随后定****直接围攻石州。石州守将包忠祥直接弃城逃跑,定****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石州城,断掉了麟府以及云中南撤的道路。十一月初九,赵有恭也来到了石州城,府衙内,定**诸将集聚一堂,各个红光满面,这与几个月前的颓丧完全不同,一个个士气高涨,恨不得立刻冲到敌军面前大战三百回合。东方瑾代替赵有恭,做了战前报告,“从目前各处传来的消息看,麟府以及云中大约还活跃着六万四千多叛军,从最新的消息得知,由于柴进早早地离开,如今北边大权已经全部落入吴亮手中。目前吴亮有意将麟府以及云中兵马合兵一处,撤入武州城。武州城乃是北地要塞,易守难攻,如果真的让吴亮领兵撤入武州城,到时候我们面临的难度一定非常大。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对麟府发动进攻。”

    “根据之前定下的计划,将由耶律沙率骑兵先行,新一批古镇骑兵居后,迅速冲击麟州南面的防线,林冲率领三万步卒,从石州直接向北,一路插过去,防止麟府兵马往东面逃窜!”东方瑾的安排,没人提出什么异议。看大家都已经同意了,赵有恭拍拍手,面带微笑道,“战局已经进入尾声,还望诸位多多努力,只要结束麟府和云中的兵马,柴氏就会断掉一直臂膀,将来十年内,在无法对我们发起主动攻击,我们也可以扭转局势。今后,能否迅速平定叛乱,就全赖诸位了!”

    厅中诸将听罢这番话,无不动容,起身扬声道,“我等当竭尽全力,剿灭叛乱”。众人士气高昂,有的人眼中透着一丝火热,征战沙场,谁又没点私心呢?柴氏势力被削弱,那就离定****掌控天下不远了,赵有恭如果登基,对大家都有好处,封侯拜相,不是每个人的梦想么?有时候说什么都是虚的,利益才是最真实的,就算像林冲这样的人也无法忽略掉对名声的追求。

    定****全力北上,驻守麟府的大军对抵挡定****没有一点信心,而在云中,吴亮同样也面临着很头疼的问题,西伯利亚方面驻军以及萧柯南的兵马已经放弃袭扰,开始逼近云中城,显然,他们是不想让云中兵马撤到武州城的。但吴亮有自己的打算,他必须撤到武州城才行,只有经历过武州城大战的人,才知道武州有多坚固,靠着武州城高墙厚以及充足的辎重,几万大军支撑个几个月不成问题的。几个月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敢保证几个月后,几万大军还是覆灭的结局呢?

    “田将军,云中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我们必须撤到武州城去,现在只有武州城能挡住定****的步伐”吴亮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但田兴茂却是摇头苦叹,“吴将军,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萧柯南以及西伯利亚驻军就像臭****一样粘着我们,这么多人想要撤到武州城,谈何容易?”

    吴亮整张脸紧紧地绷着,鼻子下的胡渣不断跳动,咬了咬牙关,他声音发寒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田将军将麾下骑兵放出去,从东面迂回猛攻弘吉剌部就够了。”

    田兴茂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吴亮,恨不得将眼前的说话人给吞了。那五千多骑兵可是他田兴茂的家底了,多年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吴亮这番话,是要麾下的骑兵去吸引火力,完成殿后任务啊,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西伯利亚军还有那群蒙古蛮子,这些骑兵一旦到了弘吉剌部,还能活下来几个?田兴茂哪里肯,他一拍桌子,倾着身子目视着吴亮,恶狠狠的怒道,“吴亮,你少打这鬼主意,老子绝对不会下这种命令的。”

    吴亮丝毫不畏惧田兴茂的威胁,他冷哼一声,握紧拳头阴森森的笑道,“田兴茂,你以为吴某想么?动动你的脑子,现在能将定****引离云中的,除了这支骑兵,其他人还能做到么?派别的人去殿后,刚出云中府,就被人家追上了。况且,不是骑兵,你觉得值得定****去围剿么?吴某的话已经说到了,你好好想想吧,你要是舍不得骑兵,那吴某就陪着你一块死在云中。”

    田兴茂的目光越来越暗淡,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整个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声,好久好久,才痛苦的点了点头。一支骑兵从云中往东杀去,这可是叛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骑兵出击,你不得不管,因为放任不管,这支骑兵会制造出惊人的破坏力。几乎没有别的选择,萧柯南以及邓元觉率领麾下兵马想尽办法围剿这支骑兵,蒙古各部也从北面围追堵截。终于,将这支骑兵堵在了弘吉剌部南部草原上。而此时云中也开始了大撤退,萧柯南知道云中府方面的动作,可他没有办法,不解决掉这支横冲直撞的骑兵,后防不稳,就没法向南用兵。

    付出血的代价后,云中府兵马也终于撤入了武州城,而麟府大军在街道吴亮的军令后,也放弃加固防事,从丰州撤离,往东奔赴,进入了武州城。两天时间里,云中以及麟府共有五万多兵马撤进了武州城。定****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后,定****又要经历一场武州攻防战。

    时至今日,经历过那场大战的老兵已经不多了,可不管是契丹人还是关中子弟,都对那场战争有着深刻的记忆。武州城,就是一座血肉屠宰场,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军事堡垒。

    进入丰州后,赵有恭就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有些郁闷了,再次进攻武州城,想想都觉得可怕。太清楚武州城的情况了,所以强攻武州城,乃是下下之策,只有傻子才会硬着头皮去进攻武州城。面对铜墙铁壁的武州城,定****众人一筹莫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东方瑾和朱武一直在研读着第一次武州城大战的军事记录,可最终发现,武州大战的攻防模式是无法复制的,也就是说定****想要拿下武州,就必须想出新的办法来。一群人窝在丰州府衙,半天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赵有恭只能出来吹吹冷风,放松下心情。三娘一直陪在赵有恭身边,见城头风大,将手里的披风放在了男人肩头。知道赵有恭有些发愁,三娘出生安慰道,“官人,想要按照正常的路子强攻武州是有些不太现实的,吴亮这个人久在军中,对我们的进攻套路十分了解,常规战法很难凑效的。奴家想,是不是可以多从吴亮身上动动心思?”

    “嗯,三娘,这是你的想法么?你觉得接触吴亮,有用么?”赵有恭有些诧异的看着三娘,此前想过很多办法了,但从来没多想过吴亮这个人。三娘平时不怎么发表见解,但这次既然说出这种话来,肯定有其中道理的。果然,三娘沉思片刻,双手扶着城垛,看着远处的天空,“官人,或许是因为奴家与吴亮接触的多吧,对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的。吴亮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他这个人心是很重,有什么话也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以前的种种,恐怕是有原因的。至少,奴家觉得,你在吴亮心中依旧有着很高地位的。不如想办法跟吴亮谈一谈,或许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听着三娘的话,赵有恭也陷入了回忆中,思索良久,好像自己对吴亮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人稳重而且身上带着股子戾气。原来,自己从来没怎么了解过吴亮,难道真如三娘所说,吴亮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着说不得的苦衷?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该试试。

    “三娘,谢谢你的提醒,也许本王早就该跟吴亮谈一谈了,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求一个明白”赵有恭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吴亮为什么会背叛,失败也要找到失败的原因,否则以后还有可能犯同样的错误。随后回到府衙,赵有恭亲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人送到了武州。(未完待续。)

第885章 五行天

    没人能弄明白赵有恭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主意,他的主意大胆而神奇。宫梻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了,但碰上赵有恭和东方瑾这一对组合,还是显得有些乏力。

    随着襄阳方面进展顺利,已经休整多日的关中大军也开始行动起来,驻扎长安同州的定****分四路向南面挺进。面对定****主动攻出来,柴氏大军连照面都不打,便主动往后撤去。柴氏兵马被荆楚局势打击的早已经没了战心,大多数柴氏士兵都来自荆楚中原等,少有关中人,他们对关中并没有柴可言那种强烈的渴望。再加上柴可言的撤退令又下来,更是没人愿意去抵挡定****的锋芒了。谁都知道,如今的定****那可是打盹的老虎睡醒了,可谓是士气如虹,在这种情况下,谁去挡定****的路,那就是死路一条。华阴方面的兵马已经依次撤离,而河中府的柴氏兵马早已经仓皇撤到了风陵渡南岸,一连串的打击下来,柴氏早已经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愿意留在黄河北岸等死,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南岸区去。柴可言无法怪罪麾下兵马,到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不为自己考虑,是人就怕死,更何况没有多大意义的死。一艘小船悠悠划过,看着眼前广阔而浑浊的河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前一个月还意气风发,想要一口气吞并关中,才过了多久,天就变了,没想到她柴可言会灰溜溜的返回黄河南岸。最后一刻感受着风陵渡北岸大营的气息,是那么的不想离开,“永浩,石州方面怎么样了?”

    “太后,石州方面的驻军已经往龙门附近撤了,只是麟府以及云中的兵马恐怕想要安全撤回来就有些难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庞赫以及耶律大石就会合兵一处,强攻石州的”柴永浩眉头发紧,心跳也加快了,话语中掩不住内心的恐惧,“要不,让云中鹤麟府的兵马攻打代州等地,转战河北吧!”

    “不用了”柴可言的心也是同样的悲痛,可脸色依旧维持着那份庄重,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能垮掉的,“不能打代州,如果攻打代州的话,麟府以及云中的大军就一个也活不下来了,河北可是析津府的地盘,定****在那里势力根深蒂固,转战河北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艰难的环境中。罢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听天由命吧,不能再搭上更多人了。”

    柴可言明知道定****会对麟府以及云中大军进行围剿,却无力阻挡,此时再派人北上驰援,只会中了定****的埋伏,庞赫到现在不主动进攻石州,不就是想借麟府以及云中兵马为诱饵,阻击更多的柴氏兵马么?在柴可言的交代下,柴氏这一次撤退的非常坚决,为了尽快撤到黄河南岸,柴氏调动了所有能调用的资源,十万大军渡过黄河,整个风陵渡乌压压的全是人影,征调的民夫不计其数。风陵渡进行着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撤退,而在遥远的麟府和云中也经历着一场煎熬。由于柴氏果断撤离,致使赵有恭想要封死风陵渡的愿望彻底落空,于是,关中方面的所有定****全部集结于河中府,沿着龙门向北进攻,与此同时,耶律大石以及庞赫的大军也朝慈州挺进,逼近石州,至此三路大军共计十余万,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北面碾压过去。如今留在麟府以及云中的柴氏兵马不足七万,从人数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劣势,关中大战前后历经近一年的时间,定****还是第一次从局势上占据兵力优势。

    太康二年十一月初七,林冲率兵强攻慈州,驻守慈州的兵马早已经被定****的气势吓到,仅仅抵抗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城投降,随后定****直接围攻石州。石州守将包忠祥直接弃城逃跑,定****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石州城,断掉了麟府以及云中南撤的道路。十一月初九,赵有恭也来到了石州城,府衙内,定**诸将集聚一堂,各个红光满面,这与几个月前的颓丧完全不同,一个个士气高涨,恨不得立刻冲到敌军面前大战三百回合。东方瑾代替赵有恭,做了战前报告,“从目前各处传来的消息看,麟府以及云中大约还活跃着六万四千多叛军,从最新的消息得知,由于柴进早早地离开,如今北边大权已经全部落入吴亮手中。目前吴亮有意将麟府以及云中兵马合兵一处,撤入武州城。武州城乃是北地要塞,易守难攻,如果真的让吴亮领兵撤入武州城,到时候我们面临的难度一定非常大。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对麟府发动进攻。”

    “根据之前定下的计划,将由耶律沙率骑兵先行,新一批古镇骑兵居后,迅速冲击麟州南面的防线,林冲率领三万步卒,从石州直接向北,一路插过去,防止麟府兵马往东面逃窜!”东方瑾的安排,没人提出什么异议。看大家都已经同意了,赵有恭拍拍手,面带微笑道,“战局已经进入尾声,还望诸位多多努力,只要结束麟府和云中的兵马,柴氏就会断掉一直臂膀,将来十年内,在无法对我们发起主动攻击,我们也可以扭转局势。今后,能否迅速平定叛乱,就全赖诸位了!”

    厅中诸将听罢这番话,无不动容,起身扬声道,“我等当竭尽全力,剿灭叛乱”。众人士气高昂,有的人眼中透着一丝火热,征战沙场,谁又没点私心呢?柴氏势力被削弱,那就离定****掌控天下不远了,赵有恭如果登基,对大家都有好处,封侯拜相,不是每个人的梦想么?有时候说什么都是虚的,利益才是最真实的,就算像林冲这样的人也无法忽略掉对名声的追求。

    定****全力北上,驻守麟府的大军对抵挡定****没有一点信心,而在云中,吴亮同样也面临着很头疼的问题,西伯利亚方面驻军以及萧柯南的兵马已经放弃袭扰,开始逼近云中城,显然,他们是不想让云中兵马撤到武州城的。但吴亮有自己的打算,他必须撤到武州城才行,只有经历过武州城大战的人,才知道武州有多坚固,靠着武州城高墙厚以及充足的辎重,几万大军支撑个几个月不成问题的。几个月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敢保证几个月后,几万大军还是覆灭的结局呢?

    “田将军,云中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我们必须撤到武州城去,现在只有武州城能挡住定****的步伐”吴亮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但田兴茂却是摇头苦叹,“吴将军,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萧柯南以及西伯利亚驻军就像臭****一样粘着我们,这么多人想要撤到武州城,谈何容易?”

    吴亮整张脸紧紧地绷着,鼻子下的胡渣不断跳动,咬了咬牙关,他声音发寒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田将军将麾下骑兵放出去,从东面迂回猛攻弘吉剌部就够了。”

    田兴茂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吴亮,恨不得将眼前的说话人给吞了。那五千多骑兵可是他田兴茂的家底了,多年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吴亮这番话,是要麾下的骑兵去吸引火力,完成殿后任务啊,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西伯利亚军还有那群蒙古蛮子,这些骑兵一旦到了弘吉剌部,还能活下来几个?田兴茂哪里肯,他一拍桌子,倾着身子目视着吴亮,恶狠狠的怒道,“吴亮,你少打这鬼主意,老子绝对不会下这种命令的。”

    吴亮丝毫不畏惧田兴茂的威胁,他冷哼一声,握紧拳头阴森森的笑道,“田兴茂,你以为吴某想么?动动你的脑子,现在能将定****引离云中的,除了这支骑兵,其他人还能做到么?派别的人去殿后,刚出云中府,就被人家追上了。况且,不是骑兵,你觉得值得定****去围剿么?吴某的话已经说到了,你好好想想吧,你要是舍不得骑兵,那吴某就陪着你一块死在云中。”

    田兴茂的目光越来越暗淡,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整个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声,好久好久,才痛苦的点了点头。一支骑兵从云中往东杀去,这可是叛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骑兵出击,你不得不管,因为放任不管,这支骑兵会制造出惊人的破坏力。几乎没有别的选择,萧柯南以及邓元觉率领麾下兵马想尽办法围剿这支骑兵,蒙古各部也从北面围追堵截。终于,将这支骑兵堵在了弘吉剌部南部草原上。而此时云中也开始了大撤退,萧柯南知道云中府方面的动作,可他没有办法,不解决掉这支横冲直撞的骑兵,后防不稳,就没法向南用兵。

    付出血的代价后,云中府兵马也终于撤入了武州城,而麟府大军在街道吴亮的军令后,也放弃加固防事,从丰州撤离,往东奔赴,进入了武州城。两天时间里,云中以及麟府共有五万多兵马撤进了武州城。定****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后,定****又要经历一场武州攻防战。

    时至今日,经历过那场大战的老兵已经不多了,可不管是契丹人还是关中子弟,都对那场战争有着深刻的记忆。武州城,就是一座血肉屠宰场,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军事堡垒。

    进入丰州后,赵有恭就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有些郁闷了,再次进攻武州城,想想都觉得可怕。太清楚武州城的情况了,所以强攻武州城,乃是下下之策,只有傻子才会硬着头皮去进攻武州城。面对铜墙铁壁的武州城,定****众人一筹莫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东方瑾和朱武一直在研读着第一次武州城大战的军事记录,可最终发现,武州大战的攻防模式是无法复制的,也就是说定****想要拿下武州,就必须想出新的办法来。一群人窝在丰州府衙,半天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赵有恭只能出来吹吹冷风,放松下心情。三娘一直陪在赵有恭身边,见城头风大,将手里的披风放在了男人肩头。知道赵有恭有些发愁,三娘出生安慰道,“官人,想要按照正常的路子强攻武州是有些不太现实的,吴亮这个人久在军中,对我们的进攻套路十分了解,常规战法很难凑效的。奴家想,是不是可以多从吴亮身上动动心思?”

    “嗯,三娘,这是你的想法么?你觉得接触吴亮,有用么?”赵有恭有些诧异的看着三娘,此前想过很多办法了,但从来没多想过吴亮这个人。三娘平时不怎么发表见解,但这次既然说出这种话来,肯定有其中道理的。果然,三娘沉思片刻,双手扶着城垛,看着远处的天空,“官人,或许是因为奴家与吴亮接触的多吧,对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的。吴亮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他这个人心是很重,有什么话也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以前的种种,恐怕是有原因的。至少,奴家觉得,你在吴亮心中依旧有着很高地位的。不如想办法跟吴亮谈一谈,或许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听着三娘的话,赵有恭也陷入了回忆中,思索良久,好像自己对吴亮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人稳重而且身上带着股子戾气。原来,自己从来没怎么了解过吴亮,难道真如三娘所说,吴亮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着说不得的苦衷?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该试试。

    “三娘,谢谢你的提醒,也许本王早就该跟吴亮谈一谈了,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求一个明白”赵有恭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吴亮为什么会背叛,失败也要找到失败的原因,否则以后还有可能犯同样的错误。随后回到府衙,赵有恭亲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人送到了武州。(未完待续。)

第886章 不可思议的内乱

    第886章不可思议的内乱

    回到住处的吴亮,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奈的感觉,殿下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现在顺利挑起了田兴茂的怀疑,接下来恐怕还有一系列的动作呢。吴亮没想过去说服田兴茂,这种事越描越黑,说得多了,只会让田兴茂更担心。此时,吴亮真有点盼着定****赶紧来攻城了,只要自己狠狠地打击下定****,就能扭转田兴茂的看法了。想要拱卫武州城,就不能跟田兴茂闹翻了,所以,不管双方矛盾有多大,还必须依赖田兴茂。田兴茂营中,同样也有着自己的密谋,离开城投后,田兴茂就将麾下几名心腹招到了身前,紧密商讨起来,“吴亮瞒着我们出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们谁也不清楚,万一真跟姓赵的商量好了,那我们可就成别人眼里的功劳簿了。所以,对吴亮不得不防,李成仁,你带人盯好吴亮那边,只要有任何异动,立刻来通川,姓吴的要是敢把我们当傻子,咱们就跟他来个两败俱伤。”

    “是,田大哥放心,武州城还有咱们两万多兄弟,不用怕那姓吴的,咱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定****过来的人,整日里眼睛长到头顶上,装给谁看呢”田兴茂麾下几人顿时同仇敌忾,显然大家对吴亮都不怎么喜欢的,当初柴进离开,都以为田兴茂会执掌云中呢,谁曾想吴亮却代替了柴进的位子。田兴茂也算是柴氏元老了,在广南一带地位尊崇,势力庞大,犹在叶大虎之上,被一个定****投降过来的人压一头,心中怎么也痛快不了。

    太康二年十一月中旬,攻克云中后,萧柯南以及西伯利亚大军也赶到了武州城附近,赵有恭也不敢耽搁,萧柯南的兵马太少了,如果耽搁时间太长,很容易被武州城的人抓住机会狠狠咬上一口的。共计十一万定****从云中以及丰州两个方向夹击武州。这个情景与多年前的一幕是何等相似,只不过这次攻城一方换成了定****。两方兵马合兵一处,赵有恭紧急议事,东方瑾将商量好的计划一一详细解答,“目前武州城内精锐士卒五万多人,辎重充足,丰州以及云中积存的箭矢也被转移到了这里,所以我们面临的压力非常大。”

    随着东方瑾的阐述,定**诸将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在座的经历过武州城血战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庞赫以及耶律大石更是记忆深刻,当初十几万西京精锐围攻武州,愣是被挡住好些天,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看到大家心情有些沉重,东方瑾话锋一转,面带微笑道,“但也不只有坏消息,好消息还是有的。据我们了解,武州城内主要分为三股势力,第一股势力就是吴亮麾下的边军,人数约有一万五千人左右,第二股势力就是田兴茂的广南兵马,人数在两万人以上,第三股势力是柴氏旧部,多为中原子弟,人数在一万人以上。这三股势力并非一条心,尤其是吴亮和田兴茂,据探子打探,当初柴进离开后,田兴茂对云中黜陟使的位子势在必得,结果柴可言却调吴亮过来代替柴进。所以,从这方面看,田兴茂早就看吴亮不顺眼了,日前,殿下又与吴亮见过面,成功挑起了田兴茂的疑心,这一点只要利用好了,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很大好处。明日起,萧柯南、林冲负责进攻田兴茂驻守的防区,对田兴茂一定要往死里打,狠狠地打。剩余的人,全部集中到西面,佯攻吴亮的防区,但切忌,对吴亮所部,只造声势,不造杀伤。”

    大家都是领军多年的人,很快就明白了东方瑾的意图,这一招挑拨离间计用的可真是玄妙,要是做好了,田兴茂和吴亮若不起纠纷就见鬼了。十一月十三,定****开始从三面进攻武州城,林冲以及萧柯南率领两万大军从东面和南面强攻城门,定****将士一上来就用撞城木撞击城门,云梯架起,下方弓弩压制,攻防战进行的异常惨烈。而在武州西面,情况似乎更为可怕,足有六万大军全部集结于西面,定****不用攻城,光乌压压的人群吞天的气势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西城墙声势浩大,在东面都能听到攻城攻的有多激励。负责指挥南城的田兴茂,在听到西城传来浓重的厮杀声后,也是放心不少,看来自己真的想错了,吴亮这小子并没有干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不过,定****集中兵力猛攻西面,也是好事,削弱下吴亮的势力也好。说到底,张拱的死,吴亮得负很大责任,定****集中兵力找他的麻烦一点都不奇怪。西面压力很大,田兴茂却严令各部不要去驰援,摆明了就是要消耗吴亮的势力。

    武州城不愧是当年大辽建立的西北第一要塞,强攻一天,定****愣是没有撼动武州一分一毫,眼看着天色将晚,定****只能陆陆续续的撤下去。双方罢战,清扫战场,看着城头鲜血淋漓的场景,田兴茂觉得压力很大,仅仅一天攻防,麾下儿郎就损失了四千多人,一直这么打下去,还能坚持多久呢?

    夜里,李成仁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帐中,贴耳说了几句,田兴茂听罢神色大变,忍不住问道,“你敢确定?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的,否则,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田大哥,小弟哪敢骗你,西城攻势浩大,傻子都听得出来。可是,林冲以及萧柯南这么点人猛攻南城墙,好多次都冲上城头了,可是在西面定****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突破城头。田大哥要是不信,自己去西城墙看看就知道了,过道内干净得很,那可是将近六万大军啊,一人吐口唾沫,就够西城守军受得了,怎么可能突破不了城头防御呢,按照常理,城头失陷次数最多的也该是西城才对。而且小弟打听过了,你知道这一天下来西城折损多少兵马么,连一千人都不到,大哥,你觉得这正常么?”

    随着李成仁的描述,田兴茂嘴角颤抖,心里发寒,他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往自己头顶罩来,原来西城那么大阵仗全都是在演戏。如果真的是惨烈的攻防战,双方伤亡怎么可能这么少,面对几万大军强攻,折损不过千人,吴亮麾下都是天兵天将不成?直到此时,田兴茂依旧不敢断言,他虽然看不上吴亮,可此时不得不仰仗吴亮,因为一旦闹将起来,武州守不住,大家都没好处。长舒口气,田兴茂对李成仁吩咐道,“此事先不要声张,随我去西城瞧瞧。”

    田兴茂到这个时候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但愿是冤枉了吴亮。来到西城,他并没有去城头,而是来到了角落里地势最高的城垛。手持千里镜,密切观察着城外的情况,今日月光清朗,城外的情况一目了然,千里镜内,一切非常清晰,终于找到了一丝异样,在西面不远处蒿草丛中,有不少兵马在埋伏着。领兵多年,有没有兵马埋伏,田兴茂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蒿草不规则的颤动,偶有亮光闪动,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在这片蒿草丛中埋伏着一支兵马。此时大家都退兵休息,在这里埋伏兵马做什么,只有一个解释,这支兵马在等待着一个信号,配合城内的人攻进城中,那么这个城中的人就不言而喻了,除了吴亮还能有第二个人么?

    田兴茂越想,心里越后怕,但他放下千里镜,不动声色的对李成仁吩咐道,“你速速回去,告诉兄弟们抄起家伙,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吴亮。哼,既然姓吴的没安好心,那咱们就赶在他前边动手,武州城反正也守不住了,先拉个垫背的。”

    田兴茂已经断定吴亮投敌了,此时哪怕吴亮跪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信了,田兴茂的人迅速行动起来。而吴亮呢,也同样为白天的战事担心着,白天那一场攻防战太过蹊跷了,摆明了就是在挑拨自己与田兴茂的关系。吴亮想着如果解决问题,可他没想到变故会来的如此之快,当田兴茂麾下兵马强攻城主府那一刻起,整个武州陷入了内乱之中。田兴茂觉得先下手为强,麾下兵马最先进攻的就是西城大营,面对着别人的进攻,吴亮所部不可能束手待毙,奋起反抗,一开始战乱只限于西城大营,渐渐地战乱蔓延到了全城。这就是田兴茂的缺点了,田兴茂出身豪门,可并非正统将军出身,在剿灭叛乱这一点上犯了个大错。即使要杀吴亮,那也该悄悄地控制城主府,杀掉吴亮即可,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也逼着吴亮没有了别的选择。

    “报,吴将军,田兴茂的人杀进来了,现在城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连穆联将军的兵马也受到了冲击,穆联将军请求撤到城主府附近”吴亮脸上一阵惨笑,双拳紧紧握起,诉说着心中的愤怒,为什么会有田兴茂这样愚蠢的人,就算要杀他吴亮,需要把乱子搞这么大么,现在连穆联的兵马都受到了影响,那现在城中还有安心守城的人么?完了,一切都完了,武州如此坚固的城墙,竟然毁在了自己人手中。吴亮拿起佩剑,怒声道,“告诉穆联,把他的人拉到城主府外围,今天吴某人就算是死,也要先把田兴茂这个蠢货做了。”

    穆联是地地道道的柴氏子弟,他与吴亮等人并没有什么过节,当然田兴茂一直觊觎头顶的位子,穆联也一清二楚,可要说吴亮会投敌,穆联还是不信的。早在来云中之前,太后就交代过,诸事可以信任吴亮,不必担忧,太后的眼光还是可以相信的。可是穆联没想到,局势会演化到这种地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田兴茂居然发动了大规模的兵变,这姓田的,不是要毁了武州大好局势么,实在是南蛮蠢材。穆联放弃了防区,按照吴亮的命令往城主府撤,双方合兵一处,夹击街道上的田兴茂兵马,被两股势力前后夹攻,田兴茂气的哇哇大叫,指着穆联的破口大骂道,“穆联,你个蠢货,人家姓吴的早就投了定****,你还帮着他打老子,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

    被人骂做蠢货,穆联能不生气么,可他还是希望双方能坐下来谈谈,毕竟守卫武州才是最重要的,“田将军,听末将一言,不管什么事,放下刀兵,都可以谈谈的。吴将军是否投敌,谁能证明,可要是田将军再这么一意孤行,那毁的可就是武州几万儿郎了。”

    田兴茂被气笑了,怎么天底下会有穆联这样的蠢货,人家定****都伏兵城外了,穆联还瞎着眼睛帮吴亮做事。双方争执不下,战乱越演越烈,早已经恭候多时的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在武州内乱对凶猛的时候,悍然对北门发起猛攻,无人驻守的北城很快就被定****特战营拿了下来,顺着北门,大批定****鱼贯而入,坚不可推的武州城,竟然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被攻下来了,谁能想得到呢?

    定****从北门入城,见到柴氏的兵马就杀,首先遭殃的就是驻扎在北面的吴亮所部,又要抵挡田兴茂的人,又要防着定****,没半个时辰,整个北大营就被打散了。至此,田兴茂也悲剧的发现,自己被定****当猴耍了,人家吴亮真的没有投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三方势力,又重新聚在了一起,不过吴亮已经没什么心气了,定****既然攻进来了,再想赶出去,做梦呢?

    随着定****向武州东西两侧延伸,攻势如潮,柴氏根本无法抵挡,在丢掉大部分防区后,吴亮不得不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所有兵马撤出武州,退到偏关。其实丢了武州,就算退到偏关,意义也不大了,可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柴氏士兵往北逃窜。(未完待续。)

第887章 天下大势

    定****从北门入城,见到柴氏的兵马就杀,首先遭殃的就是驻扎在北面的吴亮所部,又要抵挡田兴茂的人,又要防着定****,没半个时辰,整个北大营就被打散了。至此,田兴茂也悲剧的发现,自己被定****当猴耍了,人家吴亮真的没有投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三方势力,又重新聚在了一起,不过吴亮已经没什么心气了,定****既然攻进来了,再想赶出去,做梦呢?

    随着定****向武州东西两侧延伸,攻势如潮,柴氏根本无法抵挡,在丢掉大部分防区后,吴亮不得不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所有兵马撤出武州,退到偏关。其实丢了武州,就算退到偏关,意义也不大了,可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柴氏士兵往北逃窜。

    偏关,自从十年前武州大战后,就已经被人们丢到了阴暗的角落里,随着定****统治的区域越来越大,偏关渐渐成了一个内部关隘,当地驻军也被调到了西伯利亚征讨高加索人。现在柴氏兵败武州,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偏关了,靠着偏关的城池,或许能抵御一段时间呢。吴亮脸上满是血污,胳膊袖子破破烂烂,斑驳的伤口也来不及处理。此时吴亮早已经没了半点斗志,堂堂西北第一要塞,就这样丢掉了,而且是败在了自己人手中。穆联打马靠在吴亮身旁,眼睛不时瞟着田兴茂,王八蛋的田兴茂,要不是他做事不经大脑,大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马蹄声响起,几名斥候神情惊恐的跑了过来,“不好了,敌军追上来了,都是……清一色的骑兵,速度太快了,吴将军,兄弟们该怎么办?”这个消息,彻底让吴亮断了逃跑的念头,难道来得那批人是龙门沙漠里的新兵么?连日来不动用骑兵,却在兄弟们逃亡心切的时候将这支渴望战斗的新兵放出来,时机拿捏的太准了。

    偏关还遥遥在望,如果任由骑兵咬住,等逃到偏关,也剩不下几个人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转身应战。在丁****的待了那么久,他对定****的情况还算清楚,不过田兴茂可就有些不理解了,让一群步卒列阵迎接一群骑兵的到来,这不是把兄弟们的命往刀口上丢么。田兴茂以为吴亮是在借机报复,颇为不悦的说道,“吴亮,你要想弄死田某,直说便是,何必大费周章,让兄弟们列阵抵挡追击的骑兵,不是让大家一起死么?”

    吴亮看都不看田兴茂,只是对一旁的穆联解释道,“穆将军,据吴某所知,定****现在拥有的骑兵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到了京畿路,原耶律大石麾下的骑兵驻扎在虎牢关北面,短时间内也到不了这里。所以,这支骑兵很可能是驻扎在龙门沙漠的新军。这支新兵,是上一批古镇骑兵损失惨重后,紧急召集训练的,从成军到现在,也就一年半的时间,距离古镇骑兵要求的三年时间还差很多,所以,这支骑兵还不完善,现在冲过来,靠的也是一股子锐气。只要我们拼死厮杀,杀掉对方的锐气,就可以利用这批新兵经验不足的问题,再行反击。”

    原来如此,穆联就觉得田兴茂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兴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古镇骑兵来的很快,正如吴亮所说,这支骑兵锐气十足,但缺乏经验,如果是一群战斗经验丰富的古镇骑兵,他们在距离敌方几里地的时候就会主动分工,分成几股相互配合掩杀,可这批新兵一窝蜂的扑了上来。虽然有萧柯南统领着,但萧柯南也不是耶律沙、吴玠以及杨再兴这样的骑兵大将,对骑兵指挥非常有限。不过萧柯南到底是沙场老油条了,一看柴氏残兵列阵等着了,他立刻下令骑兵左右分开,不正面冲击敌方大阵,而是从两翼突击,骑兵们熟练的搭建连环马,担当突击任务的重骑兵们握紧了骑兵枪,古镇骑兵放弃了以前原有的迂回袭扰,从两侧硬冲敌阵,这种打法看似无巧可取,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批新兵没有经验,但有勇气,没人愿意坠了以前前辈们的威名,一上来各个如同刚出笼的老虎,硬冲硬打,伤亡肯定小不了,可那种血肉横飞,连环马纵横厮杀的场景是震撼的,看着一条条铁索上挂着零散的碎肉,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地上,视觉上的冲击让很多柴氏士兵腿肚子都发抖了。

    吴亮没想到这支新的古镇骑兵会有如此勇气,他们除了缺少灵活多变外,对连环马的运用,一点都不差。终于,柴氏士兵还是挡不住了,随着左翼被刺穿,整个阵型土崩瓦解,接下来就是骑兵的天下了,萧柯南看到机会,立刻命令骑兵散开,分成百人一队,散开绞杀,而萧柯南,则率领亲兵盯上了浴血奋战的吴亮。打马向前,刺死一名敌兵,萧柯南放声大吼道,“吴亮,让萧某来会会你,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

    吴亮没有能抽身,跑上来的却是田兴茂,被定****耍的团团转,现在麾下兵马死的七七八八,又羞又愧之下,田兴茂早有了必死之心,见萧柯南亲自冲过来,他冷笑道,“蛮子,田某在此,休得放肆,来吧,看看谁才是鳖孙子。”田兴茂说罢,挥刀来战,萧柯南根本没把田兴茂放在眼里,羞怒之下,田兴茂的动作走形,变得漏洞百出,萧柯南身子往后一仰,拖刀向上一挑,田兴茂的右臂就被削了下来,随后追上去,对准田兴茂的后背狠狠地劈了下去,一个照面,愤怒的田兴茂就死在了当场。

    而此时,吴亮身边也没剩下多少人了,而萧柯南身边的人却越聚越多,已经是必败之局,吴亮很清楚,今天就算自己把所有的力气都耗费干净,也逃不出去了。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柴氏子弟兵,这些人都被打得胆寒了。也许殿下说得对,该认命的时候就得认命,难道真的要让大家死的一个都不剩么?吴亮惨然一笑,朝着萧柯南拱了拱手,“萧将军,吴某输了,吴某只有一个请求,死后,能让吴某陪在老将军身边。”

    吴亮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不是投靠柴氏,而是害死了张拱。在吴亮心中,张老将军像是老师又像是父亲,没有老将军的教诲,他吴亮就只是一个莽夫。活着不能赎罪,那就死后偿还自己犯下的错吧。萧柯南似乎读懂了吴亮的眼神,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吴亮,看在你还是条汉子的份上,萧某会请求殿下答应你的。”

    “谢谢”吴亮看看头顶阴霾的天空,仿佛冬天的暴风雪很快就要来临,西北的狂风卷走了残云,留下了满地尘埃,谁在记忆里枯黄了纸张。一生一世,三千洛水,梦醒了,终会有结束,吴亮选择了自己结束,至少,让世人知道,他吴亮有勇气面对曾经的错误。吴亮死了,死的并不轰轰烈烈,萧柯南发现自己对吴亮的恨淡了许多,正如吴亮说的那样,有时候踏上一条路,就没有了选择,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做,而是毫无预兆的就发生了,拦都拦不住,“吴亮,你这辈子算是怎么回事呢?”

    没人知道该如何评价吴亮,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是忠臣还是奸臣。尘世常常如此,留给我们很多疑问。人,根本无法区分,十全十美,或许只存在于童话中,最磊落的英雄,也会在阴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一丝凶恶。最残暴的罪人,内心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光明。

    武州大战落下了帷幕,停留在云中附近的几万柴氏大军也被剿灭,腊月将要来临,大宋的局势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定****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终于重新夺回了关中以及河东,也将柴氏势力彻底赶出了河北。在黄河以北,再没有柴氏的踪影,柴氏呢,费劲千辛万苦,向北进攻,最终战果停在了函谷关、潼关、商州一线,看似向北挺进,与定****隔着黄河相望,却丢掉了最为依赖的荆楚。荆楚陷落,襄阳被夺,用屁股想都知道,接下来定****一定会席卷江西江南还有广南,那些曾经归属柴氏的大片土地肯定会重新被丁****的夺走,尤其是杭州秀州盐场的丢失,会给柴氏带来很大的麻烦。如今,柴氏的势力被限制在了河南府以及虢州、商州境内,东南北三个方向都面临着定****的封锁,而在西面则是宋江的势力范围。

    自从武州大战结束后,定****也停止了进攻,没有再发起像样的战斗。当然赵有恭也没有闲着,腾出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后患,稳定后方。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晋西张家了,张四维被押解长安,张家也在一夜之间被抹去。秦王府的动作又快又狠,大大的震撼了河东一带的商人,那些心怀二心的家族,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当然,只有惩罚是不够的,赵有恭清楚地知道,张四维的事情绝非偶然,这些年秦王府做事太高调了,霸占了许多商客的利益,如果不把各方利益分配好,今天有个张四维,明天还会出个张三维。在赵有恭的提一下,在十一月二十七这一天,长安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商会,会议由朱琏亲自主持,这次商会商讨的便是重开丝绸之路,加大与西域的商贸合作,同时成立大宋商业联盟,只要加入商盟的,大家共担风险,共享福利。秦王府如此做,就代表着今后所有的利益都会与各大家族共享,但同时风险大家也需要共担。如此一来,河东以及关中各大家族再没了二心,共担风险,共享福利,他们追求的不就是这些么,以后只要买卖不被秦王府和朱家独吞就行了。大家都是商场上打拼出来的,心里很明白,这做买卖哪有没风险的,他们担心的是买卖被垄断而已。在商盟中,除了盐铁粮食贵金属,其他都可以共营,这大大的杜绝了张四维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经过连年征战,关中又遭受那么大的灾难,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才行。不过京畿路以及荆楚的定****却没有闲着,随着萧芷韵从郑州方面抽出身,很快下令颍州和江夏方面的兵马进攻九江,如今在长江以南,根本没有多少柴氏兵马,有的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定****在长江南面可谓是连战连捷,攻无不克,仅仅七天时间就从唐州打到了广南番禹,随着定****重新拿回秀州和杭州,势力迅速膨胀,所控制的区域已经远远大于战前。相比之下,柴氏就老实了许多,连番失败之下,再加上云中以及麟府几万大军被全歼,柴氏根本无力主动进攻了。倒是蜀中发生了几件大事,趁着定****和柴氏鏖战关中,宋江兵出绵竹,拿下成都府。随后又在十一月中旬,向南攻破戎州,对盘踞在成都府路南部的蛮人部落发起猛攻。一时间成都府路南面战火连天,当地彝族、壮族、党项都遭到了宋江的打击,用了四天时间,宋江沿用汉末诸葛亮的办法,于乌蒙峡谷火烧彝族大军,一战拿下了石门蕃部,随后当地满足各部纷纷投降,表示效忠成都政权。进入十一月末,宋江于成都称王,自封汉王。腊月初,宋江麾下两支兵马兵出六盘水,突然对建昌府内的落兰部发起猛攻,从此开始了对大理的征伐,宋江可谓是野心勃勃,如果宋江拿下大理,休养生息,恐怕不出五年,势力就会超过柴氏,重新入足中原一点都不稀奇。

    宋江的势力膨胀速度如此之快,恐怕赵有恭和柴可言都没想到。对宋江进攻大理以及称王的事情,赵有恭表现的很淡定,在他看来,无论宋江怎么折腾,都影响不了大局,倒是柴可言,如今柴氏被困在河南府商州那么点范围内,唯一的念想就是向西进攻西蜀,与宋江争食吃。现在宋江势力膨胀的这么快,是不是很心急呢?倒要看看柴氏要怎么应对眼下的局势,会不会任由宋江发展下去呢?(未完待续。)

第888章 包藏祸心

    第888章包藏祸心

    隆冬腊月,寒风卷着西北苍凉的气息,黄土高原的千古迷蒙,似乎掩盖住了茫茫大地。期待的大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阳光不是那么明朗,时常会躲在云层中偷窥下面的一切,腊八来临,感业寺如往年一样举行了迎新法事。由于今年关中历经兵灾,百姓更希望借这次法事摆脱战乱带来的沉重。今年的特殊性,致使京兆府也格外重视这场法事,这一天巡城兵早早地就在感业寺周围布控,防止法事进行期间发生什么意外。巳时将过,通往感业寺的山路上满满都是人,在庞大的人流中,有一行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一个锦袍公子,旁边一个獐头鼠目凶神恶煞的尖嘴莽夫,不用说,这一对组合自然是木婉清和岳老三了。如此盛大的法事,连木婉清都来了,那赵殿下自然少不了的。

    木婉清走得很快,赵有恭则陪着萧观音跟在后边。萧观音来长安时间不算短了,但是她对周围的一切还是非常新奇,来长安这么久,可从来没出来逛过呢,更何况是参加佛门法事。萧观音是一个娴静的人,她行走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依旧步履轻盈,一双莲足仿佛踏在云层之上。羞花之美,美得锐利,艳盖风华,萧观音的美,如含苞欲放的桃花,沉静中带着几分醉人的娇羞。赵有恭是个实诚人,他不得不承认一直吸引着自己的,都是萧观音的美丽,要说感情,真的没有多少。只是以美相连,久而久之,感情却慢慢融入了进来。其实世人对契丹人一直都有误解,总觉得像这种狼性十足的民族不应该喜欢研习佛法的,事实上恰恰相反,契丹人是崇敬佛法的,其程度一点都不比蒙古人差。草原民族,一直过着与天争命的日子,部落间也时常征伐不断,死亡与鲜血没有间断过,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渴求神明的保护。

    感业寺并不大,幽幽的山林,川流不息的人群,远远望去,仿佛一片虚无的潮水。走得累了,萧观音顺着栏杆来到了高处,她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柔和的幸福,“停驻林边水重重,依山远望意浓浓。枯草连天迎新雪,白云行驶艳阳东。”

    “悠悠千年半沉睡,苦苦相随万事空。一生漂泊多思恋,十指芳华风雨中。”一件披风落在肩头,赵有恭揽着萧观音的香肩,看着远处茫茫人海,才发现内心里有着一丝共鸣。萧观音微微一笑,仿佛云层散开,阳光普度人心。不知为何,萧观音对赵有恭,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是夫妻又不像夫妻,是情人又不像情人,但那种感觉很舒服,这个男人好像能看到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一生漂泊多思恋,十指芳华风雨中,自己以凄美开头,他却给了一个完美的结局,这一刻,萧观音才觉得自己真正的融入到这个男人胸怀里。他不是耶律洪基,他有着比耶律洪基更大的野心,也有着耶律洪基不具有的柔情,她萧观音心里竟然真的住进了一个叫赵有恭的男子,她是不是很无耻呢?

    披风带来的温暖,驱赶走了山风带来的寒冷,男人的怀抱让这个冬天变得多了些温情,“殿下,你接的真好,你说佛法真的可以帮助苦难的人们么?”

    “怎么又是殿下,叫官人,真是的,难道这么久了,你还想离开本王回你的白浪河畔做你的青洛女神么?记住,跟了本王,你这辈子也没法做女神了”赵有恭略有些调侃的话,逗得萧观音掩嘴轻笑,她才不想当什么女神呢。一朵风中绽开的花朵,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生灵。

    感业寺不大,来的人又多,无奈之下,法事搬到了寺外空地上,木女侠对这些神神佛佛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她来这里就是凑个热闹,另外看看躲在寺庙里杜绝红尘的秦红棉。梵音袅袅,百姓们虔诚的跪伏在地,只有在远处大殿屋顶,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秦红棉一身灰袍,长发散开,只是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刀,怎么看都不像是修行之人,眼睛里看到什么,秦红棉似有些吃味儿的撇了撇嘴,“婉儿,姓赵的这么**,身边狐狸精这么多,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吃味儿么?”

    木婉清早就留意到赵有恭和萧观音了,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萧观音太美了,她的美纯洁高贵带着些不可亵玩的雅致,能与之相比的恐怕只有那位杨婼然了。如果是几年前,木婉清早就坐不住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发现自己早已经离不开那个恶贼了,至于**,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些时候很多选择都是必须的,“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这恶贼比我那爹爹强多了,至少敢作敢当,朱琏也是识大体的人,倒也不曾欺侮过谁。哦,对了,说起我那爹爹,倒是忘了告诉你呢,前些日子来的信,宋江已经带人攻入建昌府境内的落兰部了,那爹爹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娘,你难道真的不想管了?”

    秦红棉神情错愕,显然她一直待在感业寺内,对天下大事没什么了解,只是那种错愕停留的很短暂,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短刀磕着青砖瓦,发出刺耳的声音,“管得了么?他既然是大理国的主人,这种事就该有所准备。当年少室山上,我们就把以前的孽缘斩断了。既然放下了,又何必再纠结呢,他走它的路,我走我的路。婉儿,其实你不用告诉我这些的,你以为我会为了他前往大理么?不瞒你说,待在感业寺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轻松的日子。”

    说罢,目光扫过远处的一对恋人,看向了悠远的天空。木婉清轻轻地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吧,娘亲心中的思念注定不会有结局,老天爷有时候就爱捉弄人,难道娘亲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这辈子来偿还么?

    长安进行着盛大的法事,而在洛阳城里,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紧张气氛,回到洛阳也有十多天了,柴可言却每日都在焦虑中渡过。准备多时发动了风陵渡之战,耗费巨资不说,还将多年来积存的物资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后却丢了长江以南大片土地,只得到了黄河以南的小片范围。直辖的范围小没问题,问题是柴氏现在已经被定****彻底的围了起来,从今往后,一切物资都会被定****严格封锁,现在还看不出来,估计不出两个月,河南府就会物价飞涨,到时候洛阳纸贵的场景就不是传说了。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光物资民生这一条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不出三年,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就会被定****硬生生拖垮的。最头疼的还是宋江,没想到宋江这头被阉割过的老虎还有这么大冲劲,一进蜀中,仿佛鱼龙入海,一发不可收拾,短短时间内连克汉中成都府,前段时间还一举打垮了南面的蛮族部落,现在已经攻进了大理。蜀中千里沃土,人口众多,大理国人口稀少,但是国家富足,如果再让宋江拿下大理国,那宋江真有资本争一争天下了。

    如今天下宛若汉末三国,赵有恭的定****占据大片富饶的地域势力庞大,宋江与柴氏唇齿相依,只能苦苦支撑。最惨的当属柴氏,如今的柴氏可没有以前的风光了,坐以待毙不是柴可言的风格,宣政殿议事结束,柴可言便和宫梻来到御书房内,关上门后,柴可言的秀美就蹙了起来,远没了大殿之上的自信与洒脱,“宫先生,眼下的时局不必我说,想来你一清二楚,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不知宫先生,可有何良策?”

    “太后,想要破解当前局势,只有一个办法”宫梻坐在椅子里,看上去无比镇定,但是眼中的狠色,依旧那么的锐利,“我们要生存,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只要迅速吞掉蜀中,灭掉宋江,我们就可以依托河南府,链接西蜀,以剑门关、函谷关、虎牢关,抵御定****,向南打通大理,以作后方。等稳定下来,安心发展,静待天下时局,只要有机会,我们依旧可以重新夺取中原,问鼎大宋。”

    柴可言目光深邃,仔细思索着宫梻的话,她想来想去,觉得似乎又有些不妥当,“宫先生,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定****为什么到现在都按兵不动,关中方面还好解释,就连京畿路附近的萧芷韵也回到了汴梁,放弃了继续攻打郑州,这种情况很不正常。如果本后所料不错,他们可有意看我们跟宋江起冲突呢。如今我们与宋江可谓唇齿相依,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合作,如果先起冲突,不正是定****想要看到的么?而且,就算我们进展顺利,冲进了蜀中,以萧芷韵和赵有恭之狡猾,配上东方瑾的谋略,也不会看着我们顺利拿下蜀中和汉中的,到时候必然会出兵干扰。”

    “太后,你说的臣也曾考虑过,从表面上看,我们与宋江只能合作,任何一方破坏默认的关系,都会致使平衡被打破”其中道理宫梻比谁都明白,当属汉末三国,为什么魏国能夺取天下,说到底还是刘备一怒之下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夷陵大战,致使蜀国吴国双方损失过大,双方关系破裂。尤其是蜀国,休养生息多年的成果付之一炬,也致使后来伐魏锐气十足,但后劲不够,好多次都虎头蛇尾的结束。现在情况也一样,不管有多大仇怨,合作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都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敌人定****,“诚然,我们需要合作。可是,太后你应该看到了,宋江已经对大理国动手了,宋江拿下成都府和南蛮才多久,根本没有稳下来呢,就忙着对大理国动手,他是不是太过心急了?不管从哪方面看,宋江这个时候对大理国动手都冒着很大的风险,可明知道风险很大,他为什么还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想尽快扩张势力,等解决了大理国这个后患,然后集中兵力吞下利州路。宋江这么做,可是暗藏祸心,他算准了我们为了大局不会对蜀中动手,等他再挥兵利州路的时候,势力恐怕就远大于我们了,到时候,顺着利州路往东一冲,眨眼的功夫就能冲到竹山,从竹山到洛阳无险可守。我们现在大部分兵马都集中到了函谷关商州以及襄阳方面,洛阳附近反倒防守空虚,如果宋江选择在那个时候悍然动手,我们拿什么来防守洛阳?只要宋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洛阳,太后觉得我柴氏大军会有多少人选择投靠宋江呢?”

    听着宫梻的话,柴可言微张着嘴久久不言,心中早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她不曾想过这么深,仔细想想,宫梻说的不是虚幻,而是很有可能。柴氏是很庞大,但实力太过复杂,真正的柴氏心腹根本没多少,就拿朝中文武来说,除了柴进和柴永浩,谁会一心跟着柴氏呢。就连面前的宫梻也是如此,只要洛阳陷落,她柴可言死于城中,恐怕整个柴氏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宋江以胜利者的姿态振臂一呼,函谷关、潼关等地守军还不纷纷响应?看似庞大的柴氏,可只要拿捏的准确,转眼间就会成为别人的刀枪。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柴可言还犹豫不决,那她就不是柴可言了。既然宋江包藏祸心,那她柴可言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只是必须计划周详才行,一定要在定****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宋江才行,至少剑门关必须在柴氏的掌控中。

    柴可言神色转变之快,让宫梻佩服,一个女子,能在如此短时间内下这种决心,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未完待续。)

第889章 世事纷乱不太平

    第889章世事纷乱不太平

    要夺取剑门关,首先一个难题就是如何靠近剑门关,如今柴氏大军驻扎在风陵渡以南,距离剑门关最近的就是商州驻军。…≦頂點小說,大量兵马调动,别说去打剑门关了,恐怕一进汉中道,剑门关就得到消息了,强攻剑门关,绝对是下下之选。而且,就算能强攻拿下剑门关,也必然会惊动宋江,双方彻底走向对立的局面。柴可言想吞下西蜀和汉中不假,但绝对不想在与宋江的冲突中损失过大。定****之所以按兵不动,除了想看柴氏和蜀中相争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借此削弱柴氏的兵力。经过襄阳、江夏、河东等一系列战事后,柴氏伤亡惨重,兵马锐减十万左右。损失过重,进攻不足,但靠着现有兵马驻守各处要地还是足够的,可要是在与宋江冲突的时候,损失过大,那定****可就不会继续耐着性子等下去了,恐怕第一个动手的就是躲在汴梁城过清闲日子的萧芷韵。

    柴可言已经下定决心一举除掉宋江这个后患了,但不代表她会莽撞,房间里静的可怕,洛阳的天气不像关中那般冰凉,茶杯里的热气袅袅飘荡,柴可言纤纤玉指轻轻点着额头,秀眉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宫先生,我们现在面临着几个问题。要打败宋江,首先要不声不响的拿下剑门关,取剑门关,便得汉中地。宋江刚入西蜀没多久,真正的根基一在汉中,二在成都,得汉中,宋江便没了退路,得成都,宋江麾下立刻军心不稳,分崩离析。攻打成都,倒是有些办法,我们可以集中所有骑兵,奇袭利州路,打下洋州东面的真符县。现在宋江兵马有限,又要进攻大理国,想来利州路并无多少兵马,我们完全可以进入巴州,沿着巴州蜀道快速进入梓州,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就一定能赶在宋江反应之前拿下兵力空虚的成都。而且,宋江入蜀中之后,动了不少当地豪族的利益,只要我们利用好,一定会对我们大有裨益的。现在关键问题是剑门关,想要不声不响的拿下剑门关,无异于痴心妄想。强攻又不可取,一旦惊动宋江,宋江一定会放弃大理国,回兵成都府。到底该如何拿下剑门关,还望宫先生教我。”

    柴可言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几年接触下来,对宫梻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宫梻为人傲气,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说的,反之,他既然提到了剑门关,那一定有些想法了。宫梻半眯着眼睛,仿佛在沉思,“太后,你顾虑的很对,从目前情况看,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剑门关,几乎没有可能。因为只要我们向汉中道调动兵马,无论兵员多少,都会引起剑门关守军的警惕。所以,要夺取剑门关,关键是如何去掉剑门关守军的戒心。宫某有一计,太后不妨试一试,太后可还记得当初柴永浩大将军是如何攻入关中的?我们何不故技重施,着令风雷镇以及商洛道的兵马频繁出击,关中方面吃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肯定会早做应对。如果定****调集重兵驻防凤翔府南部,那到时候害怕的就不光光是我们了,就算剑门关的兵马也会有所担心,因为如果定**渡河南下,最容易进攻的方向是汉中道。只要定****调兵集结凤翔府,我们可以遣一使者去成都找到吴用,商讨结盟事宜,在定****的威胁下,为了保住汉中基业,吴用一定会选择结盟的,甚至会主动提出让我们分兵帮忙防守汉中道。到那时候,我们再想偷袭剑门关,不就轻松了许多么?”

    宫梻眼中透着一丝精光,笑容里多了一些邪气,柴可言心中泛起了一种惧意,至少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看透过宫梻。宫梻此人,真的是天下鬼才,不管多么艰难的问题,在他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剑门关的事情听上去很简单,可事实上是非常复杂的,出兵佯攻,引定****驻兵凤翔府,再给剑门关和汉中道制造充足的压力,最后佯装结盟,取得进入汉中道的理由。调兵、权谋、诱骗,短短一席话里一进更透露出太多的东西,要有怎样的头脑,才能像宫梻这样短时间内想出如此庞大而复杂的计划?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但能想出这个计划,就已经是匪夷所思了。柴可言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震惊,因为她知道宫梻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忠心,一旦让他看扁了,那他下一步动作就是另谋他处。幸亏宫梻从来没有过忠心,也幸亏他和东方瑾天生不对付,假若东方瑾和宫梻同时在赵有恭麾下效命,那真的不敢想象了。重新坐下,端起温热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宫先生此计甚妙,只是那吴学究也是极为聪明之人,我们又怎么能保证吴学究一定会上当呢?”

    “吴用十分聪明,但多是小聪明,我那师弟别的能耐不怎么样,但看人的本事宫某还是佩服的。他曾给吴用做过断语,此人权谋一流,格局不足,一城之谋上上也,一国之谋下下也”宫梻表现的极为自信,东方瑾对人心的把握还有那看人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东方瑾如此说吴用,那多半是可以相信的。而且宫梻也有自己的判断,吴用虽然聪明,但早年间长时间当一个私塾先生,这些年虽然跟着宋江走南闯北,世面见多了,可由于长时间养成的思维习惯,致使他考虑问题很多时候都太过度盯着眼前,而丧失掉对天下大局的判断。宋江用吴用,想要谋西蜀容易,可要想谋天下,最终会害人害己。

    柴可言微微一笑,果然足够自信,鬼谷出来的人都是这样么,看到宫梻,就仿佛看到了东方瑾,这一对同门师兄弟,真是耐人寻味。不过,宫梻的计划还是顺利执行了,在柴可言的命令下,自腊月十三开始,连续两天时间,风雷镇以及商洛道兵马频繁往西面调动,一时间黄河两岸气氛再次凝聚起来,好像战争随时都可能重新打响。平静没多久的关中,也再次被柴氏的动作挑动了神经,许多关中百姓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些叛贼就不能让大家好好过个年么?

    相比柴可言和宋江,待在长安养身子的赵有恭可就轻松多了,好不容易有了点清闲的时间,朱琏下了死命令,没什么大事不要来骚扰摄政王,另外,也给不太安分的赵殿下下了禁足令,免得赵殿下再折腾出什么问题来。午后的阳光还算温暖,赵有恭坐在庭院里沐浴着难得的暖日,这个时间太极宫里闲着没事干的人少得可怜,雨柔和潘金莲忙着王府生意,念奴儿几乎天天打理着情报,玉蟾奴帮着朱琏打理宫里的事,连一向没正事干的阿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在身边还有个杨婼然,杨小娘子揣着袖子,琼鼻透着些细汗,刚刚赵有恭趁着杨小娘子不注意,一阵上下其手,把小娘子逗弄的可不轻,现在还处在羞怒中呢,“殿下,你这人真是太坏了。”

    “这叫什么话,本王可没叫你来哦”赵殿下那是什么人物,又怎么可能被杨婼然几句话打趴下,坐起身,拉过杨婼然的小手把玩起来,“听阿朱说,你最近经常往大车行跑,是真的么?”

    “是呢,府里这么多人,就奴家没什么用,所以想跟崔姐姐学些东西”杨婼然神情有些凄楚,小嘴高高的翘着,以前她还真没想过太多东西。华阴杨家传承几百年,家大业大,产业无数,自小生活富足,接触的都是琴棋书画,一直以来,杨婼然也以容貌才学自傲的,觉得自己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女人。可是嫁到秦王府后,才发现一切不是那么回事,在秦王府里,琴棋书画只是娱乐之用,而赵有恭真正看中的,是那些能帮着承担事情的女子。朱琏和萧芷韵为什么拥有如此高的地位,论出身朱琏可比不上萧芷韵呢,但地位就是无人能撼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们能做很多事情么,萧芷韵指挥大军的能力,也注定了她在秦王府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要说崔念奴的出身,那显然是被人瞧不起的,可如今谁敢在崔念奴面前说个不字?这个女子出身低贱,可手中掌握着整个情报处,很多消息都要经过她的手,一些阴暗的事情也都交给崔念奴来做,据梅剑几个丫头说,崔念奴折磨起人来就像个恶鬼。呆的时间长了,杨婼然不想被别人瞧不起,让人家说杨家娘子就是个花瓶,她是绝对受不了的。

    “你还能这么想?怎么,难道还有谁敢说你不成?你瞧瞧人家金泰熙不就挺自在的么,也没像你这样!”话还没说完,就觉察到杨婼然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这时候也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了,回头看去,顿时一阵苦笑,正说着金泰熙呢,她就来了。金泰熙的眼神显然不怎么好,见天气不错,出来晒晒太阳呢,结果来到御花园里就听到有人在这里嚼舌头,“赵大官人,奴家明天就回高丽,免得再听人聒噪。”

    “算本王说错了不成?”赵殿下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走霉运了,金泰熙当然不会真生气,连完颜陌若都能安心待在长安,她为什么待不下去呢。找来一张躺椅,三个人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来,说起些有趣的事情,金泰熙还会发出爽朗的笑声。开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只见一个人于拱门外匆匆走过,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赵有恭觉得不对劲儿,坐起身喊了一声,“绍烈,过来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杨再兴,自从知道吴玠还活着后,襄阳的事情就落在了吴玠身上,毕竟与吴玠相比,在大局观以及守城方面,杨再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可怜的就是吴玠了,军情紧急,连长安都未能回,就领了军令留在了襄阳休养。赵有恭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心腹爱将,点了长安几名有名的医者全都送到了襄阳看护吴玠。至于杨再兴,自然是回京述职了,因为眼下定****在广南以及江南连战连捷,进展顺利,京畿路也没了后患,他再回京畿路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回到长安,考虑到杨再兴与赵有恭之间关系,朱琏直接让杨再兴重新领了殿前指挥使的职司,负责拱卫赵有恭的安全,今日杨再兴神情如此凝重,赵有恭就不得不多问上几句了。进了拱门,杨再兴拱拱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叙述道,“殿下,凤翔府方面刚出来消息,柴氏多次派兵袭扰黄河沿岸,有大肆渡河的迹象。”

    “咦?”赵有恭摸着下巴,满脸惊奇,这可真是怪了,柴氏难道还想重复柴永浩的壮举?今日不同往日,柴氏还想孤军深入,可就不会有那么好的下场了,现在十余万定****整军备战,没有后顾之忧,柴氏来多少人就得葬送多少人。柴可言那么聪明的人,会蠢到这种地步么?“绍烈,跟东方瑾说了么,他怎么看的?”

    “殿下,末将已经知会东方先生了,东方先生也拿不准叛军的意图,不过要求华阴方面的兵马迅速驻防凤翔府,防止意外发生。末将就是找王妃讨印的,没想到王妃竟然不在!”

    赵有恭缓缓点了点头,东方瑾的安全算是老成持重之举了,虽然事情有些蹊跷,但驻防凤翔府不会有错。不过,赵有恭比东方瑾想的还要多,柴氏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此举不是为了渡河,那一定是有所针对,现在柴氏面前除了定****就是宋江了,“绍烈,通知情报处和暗堂,密切留意汉中道方向,有什么情况,立刻传回来。”

    杨再兴微张着嘴,似乎有些惊讶,赵有恭纳闷不已,“绍烈,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很奇怪吗?”

    “不,殿下想错,末将只是有些惊奇而已,东方先生也是这么吩咐的,估计现在暗堂那边已经派人去了。不过,殿下,你真的觉得剑门关会出事?”杨再兴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剑门关天下雄关,柴氏怎么可能对剑门关下手呢,更何况如今定****势大,柴氏和宋江应该紧密合作才对呢,柴可言那女人吃错了药不成,敢这个时候挑起剑门关之战。

    “这谁敢说,没听过一句话么,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如今这种情况下,谁敢保证柴可言不会疯狂一次?”(未完待续。)

第890章 结盟吧

    “不,殿下想错,末将只是有些惊奇而已,东方先生也是这么吩咐的,估计现在暗堂那边已经派人去了。不过,殿下,你真的觉得剑门关会出事?”杨再兴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剑门关天下雄关,柴氏怎么可能对剑门关下手呢,更何况如今定****势大,柴氏和宋江应该紧密合作才对呢,柴可言那女人吃错了药不成,敢这个时候挑起剑门关之战。

    “这谁敢说,没听过一句话么,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如今这种情况下,谁敢保证柴可言不会疯狂一次?”

    现在柴氏的处境,不主动想办法,就是混日子等死。赵有恭觉得柴可言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自小就与柴可言相识,她性情冷傲,如同寒冬里盛开的梅花,哪怕有暖阳包裹,依旧掩藏不了一身的锋芒。如果柴可言真的敢冒险对剑门关动手,那千万不要奇怪,她绝对有这个胆子的。随着长安方面做出安排,驻扎华阴附近的萧岿所部按照命令迅速行动起来,与此同时,凤翔府也出动人力帮忙修建黄河工事,定****如此大的动作,柴氏迅速偃旗息鼓。不过柴可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着定**增兵凤翔府,黄河以南大片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在定****的攻击之中。首当其冲便是汉中道,如今柴氏集中兵力于商洛道以及风雷镇,宋江占据剑门关,反而汉中道如此重要的地段无人驻守,如此一片空旷的地方,随时都可能被人攻击的。自宋江拿下成都府之后,就将剑门关防务交给了新晋后起之秀封不平。让封不平担当大任,一方面是因为手底下也着实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了,另外一点,也是做给那些西蜀豪族们看的。封不平如此年轻的人,还是刚刚投靠过来的都可以受到重用,那其他有能耐的人呢?宋江这一招可是非常有效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封不平的待遇,所以放心投靠过来,为进攻成都府减轻不少压力。

    西蜀豪族与中原豪族一直都是两个体系的,直至明朝末年,蜀中世家都自成一体,这里的豪族世家以及百姓对中原王朝谁当政也不是太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本族的利益。封不平坐在剑门关上,压力也是非常大,他曾经考虑过出兵驻守汉中道,可是北面是定****,东面是柴氏,汉中道前边无遮无拦,剑门关兵力又实在有限,一旦驻守汉中道的兵马被歼灭,那剑门关的防守压力就更大了。为了稳妥起见,封不平只能选择主动让出汉中道,可随着定**增兵凤翔府,封不平的心不免又提留了起来。定****集结兵力与凤翔府南部,最倒霉的还是汉中道,至于始作俑者柴氏兵马来说,他们只要躲在商洛道不出来就行了,封不平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像这腊月的天,森寒森寒的,“柴永浩当真无耻,袭扰黄河沿岸,偏偏又不驻兵,这不是把难题甩给剑门关么?”

    不过骂归骂,封不平还是保留着几分冷静,以现在宋江与柴可言的关系,柴永浩还真没义务帮忙拱卫汉中道,大家都担心被人家当枪使呢。临近傍晚,负责巡视汉中道的林岭指挥使丘鹤回到了剑门关,丘鹤本就苍老的脸挤做一堆,看上去一下子年老了好几岁,“封将军,定**增兵凤翔府,大有渡河的迹象,柴氏派去袭扰沿岸的人全都撤回去了,现在咱们可是被放在火炉上烤呢,这可怎么办,如果汉中道依旧没人看守的话,所有的压力可都丢到剑门关了。”

    剑门关不比函谷关,虽然也是天下雄关,但函谷关两侧山峦陡峭,能够进攻的只有正面关城,范围有限,可剑门关不一样。剑门山为龙门山支脉,地势不像肴山那样高耸,如果对方分兵从剑门山西面攀爬,从剑门关侧翼高处进行弓矢压制,那剑门关的压力是非常大的。而且剑门关关城正面相对宽阔,不像虎牢关那样狭窄,完全可以投入足够多的兵力。剑门关易守难攻,被誉为天下雄关的原因,是因为关城配合剑门山以及蜀道,可现在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驻守剑门山,防守优势就降低了许多。丘鹤可是地地道道的汉中人士,他太清楚缺少剑门山掩护的剑门关有多危险的,如今汉中道也没法守,问题就更大了。丘鹤能看到的问题,封不平不可能看不到,只是封不平比丘鹤想得更多,其实汉中道不是不能守,就看大家能不能放下身段好好谈谈了。当初汉王宋江可是在柴氏麾下效力的,离开柴氏奔走剑门关,双方关系就彻底破裂了,要不是当时柴氏要全力对付关中的定****,估计早就派兵攻打剑门关,剿灭宋江了。由于双方这种特殊的关系,都不愿意主动低头,但是,现在定****势大,合作是唯一的出路了。有些事情不该他封不平提的,封不平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一个新人,还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早已经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了,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守着剑门关,不搞事不惹事。可现在剑门关形势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封某会给成都方面写一封信的,汉中道的事情还要麻烦丘将军多费心了。剑门山一带的情况也要密切留意着,至少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不能有纰漏。”

    “封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派人留意的”丘鹤点点头下去做事情去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不是丘鹤能掺和的了,活了一把子年纪,丘鹤也不图什么升官发财,只要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就行了,像那种站在风口浪尖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丘鹤走后,封不平犹豫了许久,还是提笔写了一封信,信中阐述剑门关的处境以及今后可能遇到的危险,劝诫成都方面能放下成见,暂时与柴氏通力合作。封不平的信很快就送到了成都,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封信竟然被流传出去,连日来,封不平的信成了成都讨论最多的事情,大家针对是合作还是对抗展开了激烈的争辩。那些蜀中豪族大部分是赞成暂时结盟的,因为剑门关如果守不住,汉中一丢,那整个西蜀就不得安宁了。汉末刘璋也算实力雄厚了,坐拥西蜀富庶之地,可照样被汉中张鲁折腾的头昏脑胀的,如果让能征善战的丁****的夺了汉中,那西蜀还有好日子过?豪族思考问题的方式,跟百姓是不一样的,百姓们自然不愿意结盟的,不少百姓还盼着定****能重新统治西蜀呢。

    由于宋江带领大军征讨大理,西蜀大小事情全都落在了吴用身上,面对封不平提出的要求,他可头疼得很。至于信中内容是如何流传出去的,吴用多少能猜到一些,想来是柴氏传出去的吧。其实洛阳使者早在两日前就来到了成都,商讨结盟一事,但吴用一直拖着,以图在谈判中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可封不平的信流传出去后,彻底打乱了吴用的计划。果不其然,过了午时,卫兵就匆匆来报,“吴先生,严家、法家的人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吴用暗骂一声,什么要事相商,摆明了是来增加压力的,这群蜀中豪族,用得着这么心急么?呼口气,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请他们进来吧。”

    严家和法家可号称蜀中两大名门,严家以武起家,家族私兵不下八千,长期占据巴郡一带,法家书香世家,乃成都府有名的豪族,汉末法正就出自法家一系。而所谓的唐门跟这两家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想要长期占据西蜀,法家和严家的面子你不能不给。严谭和法顒联袂进府,吴用早早地迎了出去,笑容可掬的拱手道,“二位长者一同前来,可是让这府衙蓬荜生辉啊,二位,快快里边请。”

    “吴先生客气了”严谭和法顒习以为常,宋江能短时间内集聚实力,现在还进攻大理国,可全都是他们在后边支持的原因,少了他们的支持,宋江也成不了气候。双方落座,自然地客套一番,不过法顒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满,“吴先生,听说洛阳的使者几天前就到了,你为何瞒着我等呢?”

    “这……”吴用没想到法顒会如此直接,所以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瞒着成都世家,就是想给自己多争取利益,可这些话能明着说么?法顒当然也不是真的要个解释,其中缘由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么问,不过是给吴用提个醒而已,告诉他在成都只要法家想知道的事,就没有得不到的,瞒是没有用的。吴用脸色变化,神情尴尬,见达到了目的,法顒拱拱手笑道,“过去的事暂且不提了,今日我二人前来,就是想问问吴先生,对结盟一事到底怎么想的。如今定****增兵凤翔府,剑门关随时都可能面临着危险。剑门关是不能丢的,汉中失守,蜀中不稳,无论如何要守住剑门关的。我等觉得这结盟一事不能耽搁了,应速速谈妥才对。”

    吴用眉头紧皱,心里很不好受,法顒和严谭这哪是来商量的,摆明就是来逼着结盟的。吴用当然生气,可生气又有什么用,敢表现出来么?如果惹得这两位不快,他们走到成都府街头振臂一呼,失去蜀中世家豪族的支持,征讨大理的兵马立刻会陷入无粮可吃的境地。想到封不平心中所述,再看看屋里自信满满的两位,吴用只能徒叹奈何了。

    终于,在多方施压下,吴用和洛阳方面签订了盟约,按照约定,双方将相互配合,抵御定****,同时柴氏也有责任分兵汉中道,配合剑门关守军巩固剑门关的防御。盟约签订,双方都很满意,洛阳方面,柴可言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现在已经成功骗过了吴用,接下来就是如何迅速拿下剑门关了。成都以及长安任何一方做出反应,夺取剑门关都会很困难。

    为了拿下剑门关,柴可言与宫梻商议了许久,洛阳方面暗中布置。而远在大理国的宋江可就有些头疼了,一开始进攻落兰部非常顺利,宋江所部几乎没有碰到什么有效的阻力,用了三天时间就打下了半个建昌府。记得拿下建昌府那天,麾下大将毛如说了一句话,大理国民风温顺,那些大理兵就像一群绵羊,战斗力还没一群南蛮部落强。当初这句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对进攻大理国更是信心满满。可很快,宋江就被打了脸。拿下建昌府后,宋江信心十足,大军休整一天,就直接进攻建昌府西面的善巨郡,善巨郡可是大理国北面最大的府郡,只要拿下善巨郡,就可以向南直接面对大理凤羽郡,众所周知,凤羽郡号称大理城门户,拿下凤羽郡,就可以迅速解决大理王室。

    由于建昌府战事太过顺利,致使宋江自信的有些过头了,放弃了原来稳扎稳打的办法,按照原计划,应该从建昌府往南,攻下会川府、弄栋府,一点点吞食大理国的兵力。直接进攻善巨郡,确实便捷了许多,但善巨郡面具辽阔,境内山峦密布,河流纵横,地势十分复杂,远征他方,最怕的就是进入一片地势复杂的地方。可惜,由于一连串的胜利,宋江大军早就视大理国如无物了,既然大理国如此软弱个,干嘛还按部就班的来,于是,在毛如的带领下,邓久芳为先锋,两万多大军进入善巨郡,当天邓久芳率兵猛攻善巨郡北面的罗邦城,由于大理国将主要兵马全都放在了会川府方向,只是善巨郡北面兵力空虚,仅仅半天,邓久芳就拿下了罗邦城。拿下罗邦城后,宋江大军更是信心膨胀,居然放弃修整,直接南下进攻善巨郡,想要一日连下两城,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凤羽郡,威胁大理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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