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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大唐小郎中txt下载     大唐小郎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6章 公然私分

    邱一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虽然他跟左少阳是同榜进土,在左少阳如此盛怒之下,加之心中有愧,竟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拱手低声道:“回禀会长,事情是这样的。医馆开业不久,还在您没有去苏州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有贫穷的病患以种种借口把yào材拿回去煎熬。开始我们按照规定坚决不同意,必须在医馆煎熬,将熬好的yào带回。但是,这些人找了各种理由,而且三番五次的哀求,加之来求医的病患太多,而煎yào的地太少,所以一个病患看完病。等着煎yào,要huā很长时间等候。也耽误病情,有些大夫便松了。,让他们把yào材捡回去自己煎服。”

    “为什么不增加煎yào的场地?扩大煎yào的人手?当时刻意要求不能把yào带回去,必须在我们医馆煎熬好带回,便是担心有些人利yù熏心,利用这个免费医疗制度赚钱,或者贫困之极无以生计,只好看病拿yào不吃,把yào卖给别人!你们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不坚持规定?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煎yào的问翘”

    “这个……”邱一壶斜眼看了一眼基金会监事杜敬。

    杜敬硬着头皮道:“这是”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你打的什么主意?”左少阳见到杜敬站出来,立即联想到了老jiān巨猾到杜淹和心狠手辣的杜寅,说话便没好气了。

    杜敬躬身道:“来看病的病患实在太多。络绎不绝的,等数熬的地方都排起了长队,如果增加煎yào的地方和人手。我们算过,至少得增加三倍以上才勉强能行。”

    “那就增加三倍,又有何妨?”

    “可是会长,有的年迈体弱”住得又偏远,来一趟医馆很不容易”三天一趟,一次次的跑,真的很辛苦,还有的病患,身体极度衰弱。连扶着墙走都困难,没办法三天一次来取yào。更主要的,三天一煎。冬天还行。可是酷夏”等不到三日便变味了。不少病患因此出现了变证。”左少阳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脸sè稍缓,道:“你们可以采取针对xìng的措施嘛,比如帮忙送yào,两日一煎等等。”

    “想了,现在医馆的人手增加了数倍”其中大部分都是用于这上面的。可是来看病的太多了,还是应接不暇啊。”左少阳面sè一沉:“不可能!我们统计的整个长安的需要送医送yào的贫困人数,按照我们三个医馆的应诊能力。完全能胜任的,绝不可能超负荷。更不可能增加数倍人手还忙不过来!究竟怎么回事?”

    杜敬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每天的的确确有那么多病患来求医问yào的。不信会长可以问问大家,真是这么回事。我不敢欺瞒会长。”左少阳环视一圈,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姐夫侯普,都缓缓点头,一脸无奈。左少阳道:“好,这件事我回头再调查。你先接着说。

    杜敬使劲咽了一声口水。接着说道:“开始发现有人利用免费医疗赚钱。是在开业之后不久,他们看的病是真的”但是,软磨硬泡得要把yào拿回家煎服”可是却没有真的服用而是把yào拿到别的yào铺卖了”开始这样做的人数量很少,到了后来,很多人都开始这样做,我们每发现一件,就直接暂停他的免费医疗资格,可走到后来,这样做的人太多了,而且已经根本没办法阻止……”

    “怎么没办法?坚持在医馆煎yào,就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你们没有坚持这个好办法!”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很显然,从表情上看似乎都不是很赞同左少阳的说法。左少阳心里叹了口气,的确也是,在医馆煎yào拿回去服用,这对于医馆附近的老百姓来说或许好办,可是远离医馆的百姓,就非常的不方便了。特别是对一些老弱病残。把医保的yào拿去卖钱,在现代社会医保改萃之前。公费医疗的情况下,一些贫困地区也是经常出现的,利用公费医疗大量开yào,然后卖给专mén收〖yào〗品的xiǎo贩。对这种情况,医疗单位为了能获取单位利益。对这种事情常常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当然,在医保改草之后,医疗费包干了。这种情况也就消失了)。在现代社会公费医疗情况下况且如此,更何况什么监督制度都没有的古代呢?

    想通此节,左少阳的气也xiǎo了一些,想着这些人第一次遇到现代社会的法人制度,对动用不属于朝廷的巨额款项而且又没有人监管,这样的好事自然是难以抑制的了。左少阳尽可能克制住心里的怒火,慢慢把心情归于平静,这才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件事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最终毁灭的,会是我们的整个免费医疗制度。真正需要用yào治病的病患,可能会因此而陷入困境,大量的钱其实没才落入贫困百姓人手里。三十文的yào物,卖给于氏医馆才五文。主要获利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于老太医!若我们担心他们还不够富裕,尽管把钱直接送给他们就得了,不必huā这么大的jīng力工夫去拐弯抹角做这样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面露羞愧之爸。左少阳又道:“既然这个制度穷苦百姓不能得到利益,而真正获利的人只是极少数专营空子获取非法利益之人。那,咱们这赤脚医馆的制度,就不必再坚持下去了,既然他们都喜欢钱,那就直接给救济金给粮食好了,他们拿着钱,自然能买到东西的。。。

    一听这话,别的人到还没有特别的反应。杜敬倒是最先赞许点头:,“正是。与其养féi那朝廷官员。不如想办法把钱送给穷苦百姓!。。

    其他人都纷纷点头,只有姐夫侯普一言不发。左少阳发现姐夫侯普只是低着头,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便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他知道。姐夫并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也正是他千里迢迢把姐夫从合州请到京城来担任赤脚基金会的账务总管的原因。但是。自己回到京城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姐夫厚朴没有说什么,等到自己发现问题之后,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只怕事情没才这么简单。左少阳知道现在不是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扭头冉吉算子道:“吉大人,你的意见呢?。。

    吉算子忙躬身道:,“大人真知灼见,xiǎo人佩服,自然遵从大人的决定的。”,左少阳冷冷一笑:,“我的决定?在没有看到账目之前,我的决定都是枉然,好了,你们把账目都给我jiāo上来。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账是怎么做的。。。

    吉算子等帐房急忙把手里各自负责的账本都jiāo了上去。左少阳将账目慢慢翻着看。他看得很慢。几乎是每一笔账目都在细细观瞧,当然,前面是这样的,看到后面。账目大同xiǎo异,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

    三个医馆的账目好几大本。他都一一翻了,完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少阳道:,“帐,我已经看完了,问题。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叫做哑巴吃饺子,心中才数。但是,有数归有数,咱们还得打开窗户说亮话,一说罢。真正huā掉的医yào,是这个数吗?。。

    本来,左少阳的姐夫厚朴才是基金会的总账房,要汇报工作。自然是应该由他来主要汇报的,可是,他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没有听到左少阳的话,而左少阳也没有把目光瞧向他。这让众人自然觉得,他们似乎有了某种默契,更是让人惶恐了。

    既然总账房不说话,那边只有副手发言了。

    在左少阳连说两遍之后,吉算子正要说话,左少阳却一摆手,目光盯着了杜帐房:,“杜先生,你说说吧!。。

    杜帐房原来是杜淹府上的账房先生,杜淹亲自推荐到了赤脚基金会担任帐房的,闻言淡然一笑,拱手答应:,“会长目光炯锐,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会长的法眼的。是”账目有水分,而且,有差不多一半的都是水份!”。

    吉算子等人都面现不安,面面相觑,低着头,耳朵却直愣愣立着。左少阳冷笑:,“你倒是很坦然,似乎也有些心安理得,好,你敢于承认就好!一付yào三十文,你们记账六十文。我们你,多出的三十文,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被你们中饱私囊了?。。

    ,“是!。。杜帐房躬身道。左少阳反倒愣了一下,想不到杜帐房竟然没有做半点辩解,直截了当承认作了假账,甚至承认了中饱私囊,如此心安理得,当真让人哭笑不得。左少阳怒极反笑:,“哈哈哈,好!你们每个人吃了多少钱?各自报上来。各到御史台领罪去”。

    杜帐房笑了:“但不知我等所犯何罪?会长指教,若真有了罪。我们自然领罪,不敢推诿。。。

    ,“你们虚假做帐,中饱私囊,侵吞公共财物,还不是罪吗?,。

    杜帐房道:,“公共财物?但不知我等侵犯了什么公共财物

第527章 填补亏空

    左少阳怒道:“明知故问是吧?自然是基金会的公共财物!”

    “基金会的财物?”杜账房更是茫然,“这财物是皇上、我们老太爷和各位会员捐增的,名分下,是记在了会长的名下,分的钱,也是基金会所有的人都有了,的确没有中饱私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的。连会长您,每个月的红利也没有少过的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会长的红利,占了整个基金会红利的一半呢!一当然,这是大伙的意思,对吧?”,所有的人脸上都有尴尬的神情,陪着笑笑着哈哈。除了侯普,依旧不动神sè。

    左少阳冷笑:“你们以红利形式私分基金会财物,便是侵吞基金会财物,便是中饱私囊!便是犯罪!不要以为乘我不在给了我红利,我就可以宽容你们!我容得了你们,王法不容!”,杜帐房等人更是面面相觑:“王法?会长这话,我等……,就不明白了。”,“不明白?基金会的财产是基金会的,私自瓜分,便是犯罪!便是触犯了王法!”,“可是…………”杜敬张皇道,“王法并没有规定这基金会的财产的事情啊。”,基金会是一种财团法人,是法人的一种,属于民法上的拟制人格,只有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才可能会出现,只有在民事法律制度很健全的情况下,才能被人理解,总的说来,公司法人,是商品经济条件下的产物,是法制健全的产物,在古代自给自足的xiǎo农经济条件下,要把一个虚无的机构看着一个能够拥有独立人格,有独立财产,能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虚拟民事主体”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也是完全不能为人所理解的。

    左少阳建立了基金会这样一个现代社会法人制度”在古代条件下,自然不能为人所理解。他们不能理解一个机构的财产被人侵吞是一种犯罪(当然,除非这个机构是朝廷衙mén)。因为古人心目中,便没有单位机构是一种民事主体,侵犯机构单位的财产便是犯罪的概念。

    左少阳终于再次发现,自己在品尝自己创造的超前民事法律制度带来的苦果。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个问题。

    杜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大人,这件事”请容我禀报。”

    “你说!”,“这些钱,是我做主让分的。”

    “你做主?你做得了主吗?”,杜敬躬身道:“做不了”说实话。因为这些财产绝大部分其实都是家父给会长您的,您建立的这个基金会,说实话,我们都不理解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们知道,会长您是为了穷苦百姓,为了能让他们有些好日子过,想尽力帮助他们。送医送yào是帮忙,送yào拿去换钱也是帮忙。我觉得差不多。所以”我就决定如果百姓愿意把yào拿回去的,就拿回去,愿意卖掉的,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基金会大伙都很辛苦,也是我让帐房虚报数目冲账,把多余的钱分给大家的。会长不在”我不好跟您商议,便自作主张这样做了。”,左少阳铁青着脸:“你慷他人之慨,倒也脸部变sè心不跳啊。”

    “我知道错了,见到会长您如此生气,我才知道我做错了”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家父留下的财产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多半是皇上在家父病重之后赏赐养病的,还有诸位同僚好友馈增的”足够弥补亏空。既然会长大人您不许我们这样做,所有亏空的账目,我用家财全部填平,恢复到会长您离开京城之初账目上的数字为止。所有的损失,由我杜家全部赔偿。”

    左少阳愣了,想不到杜敬竟然来这一手。

    他觉得,这杜敬跟杜寅不一样,这人心胸坦dàng,而且心地善良,不想杜寅那样搞些huāhuā肠子。这一次基金会出现这件事,应该是他们对基金会的运行没有半点概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行一个公司。而把公司的财产等同于个人财产进行处理,同时,又曲解了公司的宗旨任务。

    反正杜家钱多得很,根据萧芸飞所说,至少还有九成的钱财被隐藏起来了,让他弥补这个亏空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左少阳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就为你的决定负责,一把亏空账目全部填平,大家各自领取的钱财,也算是你们杜家给的辛苦费好了。不过,我的那一份,我不要,我会还给基金会的。”

    “这……,这不好的……”,……”,杜敬张皇道。

    左少阳手一摆:“我意已决!这件辜到此为止!你做下吧!”,“是!”杜敬坐回椅子上。

    左少阳扫视了一眼众人,缓缓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有把基金会免费医疗的制度建立妥善。现在,咱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完善这个制度。

    我的中心意思,走要社贫苦百姓能够看得起病,不会因为疾病而更加贫困,更不会因为一些可以治疗的疾病没有钱医治而丧失生命。这是基金会最终的目的,我们是救急不救穷!这一点希望在座的诸位一定要铭刻在心!我们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这一点开展,有利于这个工作的,可以做,不利于或者违背了这个工作的,就不能做,好比这一次,默许穷苦百姓领yào拿去卖给于老太医家的医馆,表面上看,穷苦百姓还是有了钱赚的,帮了穷苦百姓,但是,大头却被于老太医家拿走了,等于帮了他们!这样做,我们基金会就算是万丈金山,也会很快搬空的!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众人急忙躬身答应。

    “我们的免费医疗制度要改草,要送yào上mén!我们担心的不是有些老弱病残和住的太远的病患,不方便来取yào吗?那我们就送yào上mén!多买几辆马车,每天早上煎yào好了之后,分几条线路,把yào送到家mén。去!当然,这仅限于提出取yào回去的那些特别有必要的特殊病患。对于那些住的近的,还是自己全~文手}}打来。如果既不肯在医馆里煎yào,又不肯接受送yào上mén的,只能说他们想用这个免费医疗制度去赚钱,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可以警告他,必要时,可是取消他的医疗荽格。”

    众人又都齐声答应。

    左少阳道:“要把这个jīng神发给其他各地建立的免费医疗的各个分馆,这个原则必须坚持!”,众人又一起商议了一下制度的具体细节,左少阳这才宣布散会。

    众人往外走,侯普站起身也要跟着出去,却被左少阳叫住了。

    等其余的人都离开之后,左少阳对侯普拱手道:“姐夫,先前我见你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隐情,此刻没人,能否告诉我?这件事莫非还有什么背景吗?”,侯普走过去把mén关上,坐到左少阳旁边椅子上,看了看他,低声道:“大郎,你说的没错,我是有话想跟你说,本来,你一回来这些话就该说的,可是,我想让你自己发现这件事之后,我再告诉你,或许效果更好,所以你回来的时候,我没有直接跟你说。”

    左少阳听他说苒郑重,心中一凛,忙道:“姐夫请指教。”

    “谈不上,只是有些肺腑之言,不得不说。”侯普沉yín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说清楚这个问题,顿了半晌,才抬头道:“我还是直截了当说了吧。”

    “你说。”

    “我建议你辞掉基金会会长之职。彻底脱离基金会!”

    左少阳愣了一下,道:“姐夫这话,能否说得更明白一些?”

    “你不适合经商。”

    “我没有经商啊。”

    “基金会要huā钱,钱就必须有来处,不赚钱,不做生意,如何能维系下去?”

    左少阳又是一楞:“咱们不是有田吗?田的产出用来维系,应该没问题的。”

    “田地产粮要出售,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卖到高价?能卖到高价你却低价出售,你知道别人如何说你?”

    左少阳心头一寒,缓缓点头:“是,有你帮我啊。”,“我能帮你卖粮,可是,我不能帮你抵御xiǎo人!”,“姐夫这话,是有所指吗?”,侯普淡淡一笑:“大郎,你知道马周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吗?那是杜敬的主意!”,“他把马周调开,是想能办这些事?”,“嗯,你当真以为,杜敬做的这些事情,是一番好意吗?”,“他不是已经答应,把所有的损失都用他们的家财弥补回来吗?”

    “弥补?”,侯普冷笑,“钱可以弥补回来,你的声誉,如何弥补?”

    “我的声誉?”

    “你知道这段时间,京城里如何议论你的吗?”

    左少阳一颗心沉到了底,他想起了贾老医官的讥讽和冷漠,作为一个下官,敢于如此直面讥讽上官,若不走到了愤怒之极的地步,那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莫非,自己在京城已经名誉扫地,惨不堪言了吗?

    左少阳道:“我知道一些,姐夹能否说的详细一点。”

    侯普摇头:“有兴趣,你可以乔装打扮到街头巷尾去听听,当然,去之前,最好能有个准备,别恼羞成怒跟人打起来。”,左少阳苦笑:“姐夫这么说,我便已经知道都说我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杜敬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得到,他是有目的的。他想用这个来诋毁你的清誉,把这件本来是好事的事情变成一个人人谩骂嘲笑的事情,整个事情,最终受害的,是你!

第528章 担心的事

    左少阳开始明白了,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几圈,慢慢地把这件事想清楚了。

    杜淹威胁让自己杀掉甄权。并以自己身家性命相威胁,自己愤怒之下,让杜淹自首、辞官、散财,才给他治病。逼迫杜淹把表面上的钱财绝大部分交了出来,用来开办了这个基金会。可是,在杜家的四处散播下,这件事成了自己利用给人看病威逼强抢豪夺人家的家财了。杜淹成了受人同情的弱者,而自己,却成了没有医德的髅盗。

    在基金会开办起来之后,自己宣扬的是给贫困百姓送医送药,让穷苦百姓享受免费医疗,可是。杜敬暗中搞鬼,翻倍的做假账,把假账亏空的财产,全部给了基金会成员作为红利。其中自己得到的财产数额非常大,只怕这一点,已经被杜敬广为宣传了。在给百姓免费送医送药这方面,他却以病患不方便为由,纵容这些人领了药拿去卖给于老太医的医馆,这种大规模的动作,全城百姓差不多都知道了,自己的基金会在肆意挥霍杜淹捐赠的家财,还有皇上捐瞪的财物。其中一半已经被他们中饱私囊了!

    这件事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自己这个会长是难辞其咎的!

    现在,杜敬表态用财物填补亏空,这只是基金会内部的事务,可以说,杜敬不到外面说,别人都不会知道。而杜敬在外面说,说的事情只怕又不是这样的了。究竟会说成怎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己在整个事情中,得到了什么好处?什么也没得到!除了臭名昭著之外!左少阳感到非常的心寒,他走到窗边,砰的一声推开了窗户,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场秋雨阴霾,已经来到了京城。左少阳望着天空。乌云黑压压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一行大雁,或许南飞经过这里,被这乌云笼罩着,在空中悲鸣。

    此刻,自己不是跟这群大雁一样吗,却又如何才能摆脱这种苦闷呢?

    大雁嘎嘎地叫着”奋力飞着。很快,消久在了天际,而在天际的尽头,却有一抹晴空!

    那是很狭窄的一抹晴空”在乌云的边缘。在乌云阴霾和风雨到不了的地方,只有那一抹,不经意地横亘在天际。

    从这个角度看去,它便只有那一抹,待到大雁飞到那里,或许便是朗朗晴空了!

    左少阳心头一震”是啊,天高任鸟飞!自己只是一个小郎中。只是苍穹下的一只孤独的大雁,为什么一定要做那遮天蔽日的大鹏鸟?为什么要去做拯救世界的超人?去做穷苦百姓的大救星?

    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小郎中就是小郎中,便是靠自己的医学。给病患解除病痛,带来安康。这,才是小郎中的本份!左少阳转身过来,脸上已经展开了笑容。平静地说道:,“姐夫,我明白了。我不当这个会长了。我只是个郎中”一个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郎中。那,才是我的立身之本。才是我人生奋斗的目标。”。

    侯普脸上也展开了笑容”欣喜地望着他:,“大郎,听到你这句话,我知道,你终于找到你自己了!”,这天晚上,乔巧儿她们几个发现左少阳总是笑吟吟的,一脸轻松状,禁不住好奇,问他,他也不说。

    吃完饭,一家人坐着喝茶。左少阳这才对老爹左贵等人说道:,“我决定了,等马周回来,我就辞掉基金会会长一职。把这个职务交给马周担任。”。

    众人都是一愣,乔巧儿甚至有些不安,道:,“相公,是不是,基金会有什么问题了?。。

    ,“没有,挺好的,不过,我觉得我更适合当一个郎中,而不是一个管理人。否则,容易被一些宵小利用。暗里穿小鞋。。。左贵老爹缓缓点头:,“其实,我一直都不赞成你当这个会长,这些钱都是别人的,还有皇上赏赐的,若搞不好。很容易惹下罪责,你的本事在医术,而不是在蒂理财产和跟别人打交道上。这方面你太善良了,被别人出卖了还帮人数钱。所以,你做出这个决定。为父很是赞成。。。

    ,“多谢父亲理解。”。左少阳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父亲,想不到父亲很通情达理地认可了他的决定。

    他不知道,在父亲眼中,官职、声誉、地位固然重要,但比起儿子的安危而言,一切都可以放下。在左贵老爹知道这基金会的财产很多都是皇上赏赐的还有朝廷大臣捐瞪的之后”他心中便悬着一块石头。总担心会出事,会被皇上、大臣问责。现在,儿子一回来就提出辞职,不吃这块烫手的山芋了,这正合他的心意,所以立即表态赞同。

    家长都没有意见,其余的人自然也就提不出反对意见了。侯普和左少阳互视一眼,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

    可惜,这个满意没有持续多久,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左少阳五更天练功之后,睡了个回笼觉,正迷迷糊糊的,却被白芷寒摇醒了:“老爷!快起来!孙老神医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你!”左少阳一听,便感觉有些不好,孙思邈先于自己回来,是被皇上的加急圣旨传召回来的,当时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现在,一大早登门拜访。而且说有急事,只怕这急事不会是什么好事。左少阳在白芷寒帮助下,很快穿好了衣袍,迈步出来,到了大堂。

    孙思邈背着手在大堂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听到左少阳脚步声出来,扭头过来,瞧见他,快步过来:“师弟!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左少阳一听这话,反倒镇定下来了,微微一笑:“师兄乃是修道高人,让师兄动容的事情,只怕当真是件大事。请坐,坐下慢慢说!”

    孙思邈一撩衣袍,坐在椅子上,道:“你是不是侵吞了皇上赏赐给基金会的钱?”左少阳心头咯噔一下,勉强一笑:“师兄这话从何说起?”

    “火烧眉毛了。你快说是不是!咱们好想办法!”左少阳心头感动,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师兄也不会如此动容,拱手道:“师兄,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没有侵吞!”

    “可是,皇上为什么认定你侵吞了?说给你们家送的所谓,红利,就是!”

    “红利?是有这么回事,昨天我才知道的。是杜敬的主意,在我们去衢州这几个月里,因为很多穷苦百姓拿药不方便,所以他们同意百姓把药拿回去服用,没想到。这些百姓把药拿回去并没有吃,而是私自卖给别的医馆了。杜敬他们知道这件事,认为反正是帮穷苦百姓。没关系的。所以就睁一眼闭一眼的了。

    “红利又是怎么回事?”

    “杜敬他们虚假做帐,三十文一付的药做帐六十文,多出的三十文当作红利分给所有会员了。包括我,据说,我得的最多,占了一半。我已经表态,全部退给基金会了。”

    孙思邈一拍桌子,连声叹息:“来不及了!这下麻烦大了!”

    “来不及?”

    “是啊,泼出去的水还能收的回来吗?”

    “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已经捅到皇上哪里去了!可是,皇上听说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左少阳吃了一惊,“怎么不一样?”

    “今天一大早,皇上就把我传进宫,问我知不知道你侵吞皇上赏赐的还有杜淹等大臣捐赠用于给穷苦百姓免费医疗款项的事情。我当时就大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皇上说,他收到几分奏折,都说的是你侵吞免费医疗款的事,说你跟你姐夫侯普两人,狼狈为奸,采用虚假做帐。巧立名目等方式,侵吞公款十余万贯!皇上非常恼怒,当即批示由刑部尚书刘政会负责查办此事!”左少阳一头凉水浇到脚:“这件事我压根不知道!我是昨天回来才知道的,整件事都是杜敬的意思,我不知道啊,钱也一文都没有动,放在家里呢,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要让我背黑锅?”

    “师弟,你别着急,我相信你,咱们一直在衢州,你不可能做这件事。你也不是那贪财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先前已经向皇上替你保证了。不过。皇上说了,这件事既然才几个大臣同时上奏,就必须查清楚了,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如果你是清白的,也给你一个交代。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

    “皇上说的是,行,让他们查,我还巴不得呢,人正不怕影子斜!”

    “话是这么说,可是”孙思邈站起身来回走着,最终站住了,道:“从皇上话中我感觉到,皇上已经相信了这些奏折上说的话,这就很棘手了!”

    “没事的”,左少阳勉力一笑,“杜敬已经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昨天开会,会上他当面说了,大家也都听到了。他也答应补齐所有亏空,这应该是个误会,刘大人一调查就清楚了。”

    孙思邈叹了口气:“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第529章 一座银山

第530章 星光下

    第530章 星光下

    说到这,左少阳起身快步出来,吩咐立即备马,坐马车径直来到了慈恩寺后面,在那棵老槐树下chā了好几根树枝,本想上车回去,可是心里跟xiǎo猫在抓似的,便索xìng坐在老槐树下等着。

    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有见到萧芸飞的影子!

    左少阳心急如焚,不停地四处张望,可是,还是没有看见萧芸飞。

    难道,萧芸飞出了什么事了吗?还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左少阳心更加悬了起来,眼看着天黑了,没办法,只能坐着马车回到了家里。

    刚进mén,乔巧儿便跑过来道:“相公,你去哪里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左少阳没有把自己与萧芸飞约会的方式和地点跟乔巧儿她们说过,她们自然不知道,左少阳只是随口说道:“闷得慌,出去走了走。”

    乔巧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左少阳,低声道:“喏,萧姐姐给你的信。”

    左少阳又惊又喜:“萧姐姐来过?”

    “嗯,她等了你好一会,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出去的时候又不说,她说她有急事要走了,就留了这封信给你。”

    左少阳急忙把信拆开,信很短,当着乔巧儿写的,不可能写什么ròu麻的话。简单几句:“少阳,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去突厥,即刻便出发了,估计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多保重!”

    突厥?她去突厥做什么?她应该还不知道皇上下令刑部立案查处自己所谓侵吞公款的事情,要不然,再紧要的事也会搁下,先帮自己处理这件事的。

    现在怎么办?左少阳急声问:“她走多久了?”

    “你刚走了一会她就来的,做了一xiǎo会就走了,说事情紧急,等不得了,马上要出城,别人还在等着的。那时候是中午,到现在天都黑了,应该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了。”

    出城?这么说,她应该已经离城很远了,既然是紧急的事情,连等自己都来不及,只怕更加会快马加鞭的,那自己没办法追赶了。

    左少阳非常的沮丧,拿着那封信,一言不发进了大堂,来到卧室,倒在chuáng上。

    左贵老爹他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因为侯普和左少阳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母亲梁氏跟进来说已经吩咐芷儿把饭菜热热给他端来吃饭,一大家子人,他也老不回来,所以没有等就自己先吃了。

    左少阳只说自己不饿,翻身朝里躺着。梁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几次也不说,只好退了出去。

    乔巧儿见他心情不好,便让其他人不要来打扰他,让他躺一会,饿了再做吃的。

    左少阳哪有什么心思睡觉休息,他躺在chuáng上,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的都是该怎么办。

    孙思邈现在见不到皇上,他自己无官无职,根本无法chā手这件案子。萧芸飞到突厥去了,永嘉公主没有萧芸飞就没办法请她帮忙,自己跟她没这个jiāo情。而赵王,还在突厥没有回来。能帮自己的人都帮不上忙,自己只是个五品散官,无法对抗刘政会这个刑部尚书。而且,刘政会搞这些动作,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付自己。

    怎么办?坐以待毙?左少阳不心甘!

    不能这么白白等着对方把屠刀举起来,必须反抗!事到如今,既然靠不了别人,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左少阳一骨碌爬了起来,拉开mén出来,乔巧儿、苗佩兰和白芷寒静静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她们看出了左少阳有心思,可是左少阳不肯说,她们也不敢问。心里着急,便只能这样坐着干等。

    终于看见左少阳出来了,三nv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左少阳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去找姐夫说说话。”

    乔巧儿忙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左少阳道,“反正就在园子里,又不出去,不用陪。”

    三nv目送他进了后院大mén。面面相觑,都暗自叹了口气。心里都是悬吊吊的。

    左少阳进了后园yào圃。这还是他第一次夜里进来,偌大的yào圃在静夜里显得分外的空旷,一眼望不到边,所以只在天边的地方,才有昏暗的灯光照亮的天际显lù出暗淡的红光。天空,繁星朵朵,一条璀璨的银河横亘过整个星空,他停下了脚步,仰望星空,很快,便找到了头顶的牛郎织nv星。

    这两个最美丽的星星,在左少阳很xiǎo的时候,父亲就叫他识别了,那时候,也知道了鹊桥相会的美丽动人的传说,所以,在这样的星夜,他总是会驻足观看,望着牛郎织nv星,想着那个美丽的传说,心中为他们一年一次才能见到一次而伤感。

    一千年之前的银河,或许是没有了现代光电的照耀,显得更加璀璨夺目,星星也格外的明亮。牛郎织nv星站在银河边,正在俯视着自己,那一闪一闪的,也不知道是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在同情可怜自己。

    眼前这件事,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难道,真的会是一个让人怜惜的结果吗?

    “左大哥!”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左少阳忙回头一瞧,却是苗佩兰。

    “兰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担心你,所以跟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嗯,我见你脸sè不好,tǐng担心的。”

    左少阳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姐夫厚朴院子走。

    苗佩兰道:“刚才,你在看星星?”

    “是啊,xiǎo时候我就喜欢看星星来着,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想静静地看看,看了心里便觉得十分的宁静。”

    “我xiǎo时候也喜欢看,”苗佩兰微笑道,“那时候,我挑柴回来,天黑了,满天都是星星,累了,我就坐在路边石头上歇息,也是这样看星星,想着如果自己能飞到星星上看看,那该多好啊。”

    “是啊,飞天的梦想,人人都有,唉——”左少阳突然长叹一声,道,“如果我们能飞天,飞到一个鸦雀不到的所在,只有我们一家人,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该多好啊。”

    苗佩兰站住了,望着他,眼睛里满是忧心:“哥,自从你到了京城,就没有多少开心的时候,因为你太有本事了,总会有人找你麻烦,咱们虽然没有翅膀,不能飞到天上去,但是,咱们有脚啊,咱们能走到咱们想去的地方。远离京城,远离这些权贵,过我们无忧无虑的日子。”

    左少阳心中不由一动,是啊,“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自己最高追求,既然不开心,既然有人要整自己,还呆在这做什么?天高任鸟飞,飞到开心的地方去!

    想到这,左少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你说得没错,咱们有脚,可以到咱们想去的地方。为什么要自寻烦恼留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呢?”

    苗佩兰喜道:“那咱们明天就走吧,回合州去?”

    左少阳笑了笑:“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这件事,咱们就走,不一定去合州,可以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嗯,”苗佩兰望着他,“哥要处理的事情,很棘手吗?”

    “不,不用担心,我能搞定的。”左少阳这样说着,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踏实。说着这话,却没什么底气,因为孙思邈告诉自己,皇上似乎已经相信了杜敬的说法,到底也是,杜家在皇上的心目中,肯定比自己重要得多,自然是偏向他们的。

    左少阳不说话了,苗佩兰也不多问,跟着他,慢慢到了侯普的院子。

    侯普见到左少阳有些意外,两人坐下之后,左少阳开mén见山道:“姐夫,明天去见刘大人,我陪你去。”

    侯普自然知道左少阳这样做的原因,感jī地笑了笑:“不用了,你见不到刘大人的,他要提讯我,没有传召你去,你进不去的。”

    左少阳自然想到了这一点,道:“那我先去,我去找我师兄,让他带我去见刘大人,他应该会见我们的。等我们见了他,说清了这件事之后,你再去见他。”

    侯普点点头:“行!这件事关键在杜敬,必须让他说真话,否则,对我们始终不利。不过,他似乎存心想害你,而且打定主意要跟你一起倒霉,把你拖下水。所以,让他开口,只怕很难。”

    左少阳yīn着脸道:“同归于尽?嘿嘿,我兰儿最喜欢的招数,不过,这一招用得好,可以杀敌而不自损。你提醒了我,我得留一手做个准备。”

    “你准备怎么办?”

    “还没想好,办法总是有的。”左少阳脑海里开始盘算这件事,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主动才行。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在盘算着该如何争取主动。

    第二天天刚亮,左少阳便乘车赶往孙思邈家。

    来到孙宅,mén房已经知道这位是孙思邈的师弟,是不需要通报的,领着他径直来到后院。孙思邈早上例行都是在后院里练功,因为左少阳说了有急事,所以孙婆婆立即带他进了布满奇mén遁甲的后院,来到了孙思邈练功的院子里。

    孙思邈正在脚踏七星练一套剑法,听到脚步声,便把剑势收了,道:“师弟,出了什么事了吗?”

第532 私闯官宅

    第532 sī闯官宅

    左少阳道:“是,刘政会刘大人今日要提讯我的姐夫侯普,让他指认我的所谓罪行,如果不答应,就要动刑,我想请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刘大人,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他胡来。”

    “有这等事?”孙思邈眉头一皱,手中桃木剑挽了个剑huā,“好,咱们马上去!——这刘政会当真是疯了,不问青红皂白就luàn动刑?偏偏北边战事吃紧,皇上连日处理紧急军情,根本见不到,唉!事情都凑到一起了!”

    一边说着,孙思邈一边匆匆换了道袍,带着左少阳出了后院,坐着马车,径直来到了刘政会的刑部衙mén。

    递了帖子,mén房却陪着笑说道:“孙老爷子,真是不凑巧,我们老爷刚刚出mén了。”

    “出mén了?去哪里了?”

    “不清楚,好象进宫去了吧。”

    孙思邈皱眉道:“他现在进宫做什么?皇上在处理紧急军务,除了武将,文官几乎是一律不见的。他进宫也见不到皇上啊,难不成,是见太上皇去了?不好,他不会先到太上皇那里huā言巧语luàn说一通吧?”孙思邈一拍脑mén,“我真蠢,见不到皇上,怎么不想想去见太上皇呢?我现在就进宫见太上皇去!师弟,你先回去等着。”

    “好。”

    两人分开之后,孙思邈径直去了皇宫。而左少阳却返回了家里。

    左少阳刚到家,坐了没一会,便听到院子外面人声鼎沸,丁xiǎo三急急忙忙跑进来,脸sè都变了:“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兵甲,把咱们府上全都围了起来了!”

    左家顿时人人脸上变sè,左少阳撩衣袍往外就走,刚走到mén口,大mén嘭的一声被撞开了,两队全副武装的兵甲tǐng这长矛,挥舞着腰刀冲了进来,将院子里所有人都赶到了天井里,团团围住。

    苗佩兰在这些兵甲冲进来的那一刻,已经闪电般钻进厨房,拿了两把柴刀,站在左少阳身边,冷眼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不能动手。

    左少阳挡在妻子乔巧儿身前,怒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是干什么的?想做什么?”

    “知道你是朝廷命官,抓的就是你这贪官!”一声冷笑从mén口出来,兵甲两厢分开,一个干瘦老头迈步出来,一脸得意瞧着左少阳:“左大人,你不认识我吧?我就是负责调查你侵吞皇款的刑部尚书刘政会!”

    左少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刚才我跟我师兄孙思邈去找刘大人你去了,便是想解释清楚这件事。”

    “我知道!”刘政会冷笑道,“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本官的眼睛,本官本来说了,给你姐夫一晚上时间考虑是否检举,可是,今天一大早就见你去找孙老爷子了,本官就知道,你们想找mén路脱罪,你姐夫也并不打算检举你,那本官只有先下手了。孙老爷子本官不想跟他啰嗦,所以让mén房故意说本官进宫了,本官知道他会认为本官去找太上皇的,也会跟着去,本官要的,就是把他调开,好抓你这贪官!——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本官还不想动粗。”

    左少阳道:“刘大人,这件事是个误会,所谓侵吞皇款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我当时……”

    “行了!”刘政会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做的好事本官一清二楚,现在不需要你说,等到了刑部大牢,本官自然会好生问你,本官要将你所做的所有坏事一一查个水落石出!”

    左少阳心头一片冰凉,他知道,刘政会果然是想公报sī仇,甚至都不听自己的辩解,便要抓人了,现在怎么办?反抗还是顺从?若要反抗,那可没罪都变成有罪了,若不反抗,那就成了待宰羔羊!

    左少阳道:“你要抓我一个,还是抓我全家?”

    “不好意思,你们全家都得跟我去刑部,我要逐一审讯,查出你的帮凶同伙!”

    左少阳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杜敬一手策划的,其中于老太医或许也有通谋,你们不抓正凶,反倒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不服!”

    “你不服?嘿嘿,本官会让你口服心服的!——带走!”

    “慢着!”左少阳厉声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们要抓我,得拿圣旨来,你有圣旨吗?”

    “圣旨?皇上钦命我负责调查你的案件,还需要别的什么圣旨。”

    “皇上只命你调查,查清楚之后回禀,并没有让你抓人,你抓人还需皇上钦命吧?”

    刘政会顿时语塞,皇上的确是这么jiāo代的。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我没说要抓你们啊,我只是把你们带到刑部逐个盘问!”

    “放屁!你这不是抓人是什么?你没有抓我的圣旨,我便可以不用听你的话,你现在带人手持兵刃闯入我的住宅,我便当你们是非法侵入住宅,只能奋力抵御了!”

    刘政会哈哈大笑:“抵御?负隅顽抗者,格杀勿……”

    刚说到,便见人影一闪,苗佩兰已经到了刘政会身边,手里两把柴刀夹住了他的脖子,冷声道:“不准动,否则我割下你的脑袋!”

    苗佩兰动作太快了,刘政会身边的护卫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刘政会便已经被她制住,众护卫和兵甲齐声呵斥,丁玲当啷刀剑出鞘,大喝着让苗佩兰放开刘政会。

    左少阳喜道:“兰儿做的好!他们没有圣旨,sī闯我宅院,便是犯法,打死都活该!不用怕!”说着,走到刘政会面前,道:“刘大人,我知道你负责调查我的案件,可是,你甚至都还没有听取我的辩解,也不让我跟杜敬对质,便以你们收罗的所谓罪证想抓我全家,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刘政会脑袋仰着,脖子上是冰冷的两把柴刀,他却没有半点惧sè,硬着脖子冷冷道:“姓左的,你敢挟持本官?你想造反吗?”

    “是你想造反吧?刘大人,你带着一帮子兵甲,手持兵刃冲入我的住宅,搞清楚,你是朝廷命官,我也是,我是从五品下呢,虽然官比你xiǎo,可也是皇上钦命的,我的家也是受到王法保护的,你擅闯民宅,等同强匪,我抓你理所应当,如果敢顽抗,我杀了你,在皇上那也能jiāo代过去,不信咱们就赌一把,看我敢不敢割你的脑袋!”

    刘政会歪过脑袋瞧了他一眼,冷冷一笑,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哗的一下,苗佩兰手中柴刀在他脖颈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左少阳不知道,这刘政会以玩命著称,当年高祖李渊起兵,他是首义功臣,留守太原,被刘武周破城俘虏,以死相bī让他变节,刘政会宁死忠心不屈,因此名扬四海。现在左少阳用死威胁他,反倒把这老臣的倔强jī发出来了,突然往前,用脖颈去撞刀口,若不是这柴刀本来就比较钝,苗佩兰又专心注意他的动静,及时撤开柴刀,这一下,只怕已经要了这老家伙的xìng命了!

    刘政会又往前跨出一步,用脖子去撞另一把柴刀,苗佩兰并不敢真的杀了他,只能撤开柴刀,刘政会当即脱出控制,猛力挣脱要跑,苗佩兰扔掉手中柴刀,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手中另一把柴刀架在他脖颈前:“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可不要bī我!”

    刘政会脖颈鲜血往下流淌,那伤口虽然没有伤到颈动脉和咽喉,但还是比较深的,血流了不少。很快半个身子都染红了。刘政会对四周兵甲厉声道:“不用管我,上!把钦犯全家缉捕拿下!快!都给我上!”

    他虽说不用管他,可是兵甲又有谁敢冒着他被割掉脑袋的危险冲上来呢?这时候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所以都是晃动刀剑大声吆喝,却没有一个冲上来抓人。

    正在双方僵直不下,就听到mén口有人大叫:“住手!都给我退下!”

    众人都扭头望去,便看见两个仆从抬着一乘软榻来到mén口,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手持兵刃,大声吆喝着:“杜宰相有令,立即放下刀剑!”

    众人吓了一跳,一起望向他,领军将士认得,软榻上歪躺着的,果然便是宰相杜如晦!

    可是,这些人都是刑部尚书的亲兵,刑部尚书刘政会没有命令,他们是不敢放下刀剑的,而刘政会被苗佩兰牢牢抓着动弹不得。

    刘政会瞧见杜如晦,沉声道:“宰相大人,我奉圣旨稽查左少阳侵吞皇款一案,请您不要chā手。”

    杜如晦用手绢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冷冷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用强呢?”

    “我要将他缉拿归案,你也看见了,这xiǎo子一家人负隅顽抗,伤了我的脖颈,他们这是要造反……!”

    苗佩兰怒道:“是你自己往我柴刀上撞的,我可没割你!”

    刘政会还待再说,杜如晦已经冷声道:“把众人兵器都卸了!”

    话音刚落,他身边跃出一个清瘦老者,如行云流水一般,就听见丁玲当啷声响不断,众兵甲甚至还没看清楚对方出手,手中的兵刃就已经被他夺了过去,扔到了廊下,只片刻间,一院子兵甲的兵刃都被这老者空手入白刃夺走了。除了苗佩兰的。

第532章 宁死不治

    第532章 宁死不治

    老者最后一个夺的便是她手的柴刀,可是,苗佩兰绝不能让手中兵刃被人夺走,所以想也不想,便使出拼命招数海底捞月和泰山压顶!

    第一招bī得老者闪开身子,第二招bī得老者退后了一步。咦了一声,定眼瞧着她,由衷赞道:“好功夫!姑娘身手了得,我可要动兵刃了!”一抖手,从腰间chōu出一根软鞭,糅身又要上来。杜如晦叫道:“邢伯,不必了!”

    老者立即站住,躬身答应,收了软鞭,退到了杜如晦的身边。

    刘政会知道,既然杜如晦chā手,显然是要保左少阳,他有如此高手在场,今日想拿住左少阳,已经是不可能,急声道:“杜大人,你可要搞清楚,我是奉钦命缉拿他归案,你这样横加干扰,只怕得给我一个jiāo代才行!”

    杜如晦淡淡道:“刘大人,我相信这件事肯定有误会,皇上现在又在处理紧急军情,无暇顾及此事,这案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不是火烧眉máo的事情,用不着在这时候赶着查清楚,还是等皇上忙过了这阵子,等左大人在皇上面前做了充分辩解,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理为宜,你现在贸然将左大人一家老xiǎo拿下,太过冒失,万一真是冤案,又该如何?”

    “不可能是冤案,老夫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便是这左少阳侵吞了济民皇款!”

    “你的案子我不会干涉,但是,左大人的为人我却是知道的,他是朝廷从五品下的官员,要缉捕他及家人,依律得由皇上下旨,正如刚才左大人所说,皇上只让你调查此案,没让你缉捕人,你有越权之嫌。只要皇帝没有下旨缉拿左大人,你就不能动他和他的家人!”

    刘政会可以不管左少阳他们的抗辩,但是,他不能不管杜如晦的话,论级别,杜如晦可在他之上,而且说得有理,刘政会也不敢蛮干,就算他想蛮干,带来的人也不是人家杜如晦身边shì从的对手,看来,今日是拿他不到的了。

    刘政会也是一只老狐狸,当下打蛇顺杆上,拱手道:“既然如此,就依杜大人的,我今日不拿他就是,等讨了皇上的圣旨,再来抓他不迟!——不过,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为了防止他举家潜逃,我得派人留下看着他们,不允许他擅自离开家宅!”

    左少阳怒道:“你想软禁我们?”

    “正是!”刘政会斜眼瞧着他,“你要是跑了,我找谁要人去?”

    杜如晦一连串的咳嗽,末了,叹了口气:“我来担保,如果左大人和家人逃走了,你拿我试问就是。”

    刘政会要的就是这句话,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这样做,拱手道:“这可不敢,杜大人言重了,既然杜大人出面替左少阳担保,好,我就卖杜大人这个面子,等回禀皇上之后,皇上有了旨意,再依旨处断。——还不放开我?”

    苗佩兰望向左少阳,左少阳挥挥手:“放了他!”

    苗佩兰这才松开手,刘政会的shì卫冲上来把他搀扶了回去,有shì卫急忙掏出伤yào,要给他脖颈上的伤口敷yào包扎。不料这刘政会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根本不在乎这点伤,一把将shì从推开,哼了一声,血淋淋的大踏步迈步出mén走了。兵甲们迟疑片刻,低着头拿起地上的兵刃,也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拿着灰溜溜出mén走了。

    等兵甲走完之后,左家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左少阳这才上前拱手道:“杜大人,多谢你给我解围!”

    杜如晦轻轻咳嗽着,道:“应该的。说来也凑巧了,我正好来找你有事,碰巧碰到了这件事,这刘政会心xiōng狭窄,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你要xiǎo心。”

    “是。这件事我当真不知道,不是我做的,他们却死活要栽赃给我,显然是因为以前我得罪过于老太医家,他们合起伙来整我。”

    “是啊,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等皇上处理完紧急军务,我会面见皇上,给你说话的。只要不是你做的,皇上圣命之至,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我完全相信这一点。呵呵,杜大人光临,有何指教?”

    “不不,我不是来指教你的,是来求助的。呵呵”

    “杜大人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左贵老爹还是第一次见到宰相,而且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十分的惶恐,过来拱手,结结巴巴道:“宰相大老爷,您请,请大堂里坐着,坐着说话吧。寒舍简陋,不胜惶恐……”

    杜如晦微笑拱手:“老人家,你有一个很有本事的儿子,他的医术,是我见过的所有大夫里最高的,将来光宗耀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呵呵”

    几句话,说得左贵老爹绿着胡子嘿嘿笑了起来了:“宰相大老爷谬赞了。屋里坐吧。”

    把杜如晦让到大堂,因为知道他们俩要说事情,其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杜如晦道:“少阳,我今日来,是来求助来了。你把我的尸注病治好了七八分,我很感jī,这里先谢过了。”说罢拱拱手。

    左少阳忙拱手还礼:“大人言重了。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应该的。”

    杜如晦又道:“犬子和拙荆都得了这尸注之病,想请你到寒舍诊治,不知可否?”

    左少阳忙起身道:“这有何不可?走吧。”

    杜如晦摆摆手,道:“若单单是治病倒也罢了,只是你的用yào,我得有个要求。给拙荆用yào没有忌讳,你可以使用胎衣入yào,但是,对犬子,绝对不能用胎衣,能治固然好,不能治,我也不强求。不知可行否?”

    左少阳一呆,他明白了,杜敬给杜如晦吃yào时,绝对没有说yào里有nv人的胎衣紫河车,要不然,杜如晦宁死也不会吃的。现在,他老婆孩子都生病了,很显然是杜如晦传染的,唐朝人并不知道尸注(肺结核)可以接触传染,所以接触他的人肯定不少,却不知除了杜如晦之外,别的人是否也传染了。

    左少阳道:“如何用yào,必须诊查之后才能决断,治疗尸注之病,并不是必须用紫河车,只有yīn阳两虚的尸注,需要滋yīn补阳,培元固本的,才会用到紫河车。令郎的病症,得看了之后才觉得是否使用。”

    “嗯,我还是强调那句话,能不用紫河车治好犬子的病固然最好,若必须用,宁可不治!”

    “我知道了。我的用yào会征求你的意见的。走吧。”

    两人起身出来,杜如晦道:“我担心刘政会这xiǎo子杀回马枪,所以,把邢伯他们几个随从留在府上保护家人,直到皇上旨意下来为止。”

    左少阳大喜,这邢伯武功高强之极,其他几个随从只怕也不是平庸之辈,特别是邢伯他们是宰相杜如晦的shì从,他们在这里保护,刘政会便不敢luàn来的。忙拱手称谢。

    备好马车,左少阳和杜如晦驱车来到杜如晦的府邸。

    宰相府是高祖皇上御赐的,所以高墙碧瓦,亭台楼阁,很是气派。左少阳跟着杜如晦来到后院主宅。先到了孩子的房间。

    这孩子躺在chuáng上,面sècháo红,不停地咳嗽着,问诊发现,xiǎo孩说话声音沙哑,得知其喉咙疼痛,食yù不振,腹痛便溏,身形消瘦,诊脉望舌,发现舌苔白垢,脉象细滑。

    左少阳沉yín片刻,道:“孩子得的的确是尸注,幸好是早期,没有出现午后cháo热和夜间盗汗,yīn分尚未大伤,及时用yào,应该能很快痊愈的。”

    杜如晦大喜,拱手道:“多谢,那孩子这病,是否需要用紫河车?”

    左少阳见他如此在意这味yào,心中沉甸甸的,他要是知道了他自己的病治好是因为用了紫河车,会作何反应。拱手道:“孩子这尸注病需要清肺健脾,不用紫河车也能治疗的。”

    杜如晦喜笑颜开:“太好了,多谢多谢!那就请下方治疗吧。”

    左少阳摇头道:“治疗尸注的方子,是我祖传秘方,不能外传,所以只能在我yào铺里煎yào,然后派人送来服用。”

    “好的,是我莽撞了,祖传秘方应该保密的。呵呵”

    得知儿子的病能治愈,杜如晦很是开心。领着左少阳来到自己住宅,给老婆看病。

    屋里一张大chuáng,帐幔低垂,听见里面一个nv子不停地咳嗽,咳嗽声很是猛烈,而且带着明显的痰声,不时吐痰,用手绢裹着递出来给外面的丫鬟,丫鬟将手绢放在一个盒子里。

    杜如晦柔声道:“夫人,我已经把左大夫请来了,给你看病,你放心,左大夫医术如神,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杜夫人嗯了一声,不停喘息着,把一条胳膊从帐幔伸了出来。

    左少阳一瞧,只见这条胳膊瘦骨嶙峋,整个是一张皮裹着一根骨头,连一点ròu都看不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把自己带来的出诊箱放下,打开,取出一方厚厚的口罩,戴好。

    这时,帐幔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枯瘦的手收回帐幔里,片刻,咳嗽停止了,手又伸了出来,握着一方手绢。

    那丫鬟正要去取手绢,左少阳却先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手绢里是泡沫状的痰液,并夹杂着暗红sè的血块!

第533章 晴空霹雳

    第533章晴空霹雳

    左少阳把手绢递给丫鬟,对杜如晦道:“我需要把帐幔挑起来,给尊夫人望诊。”

    杜如晦点点头,亲自挑起帐幔,lù出杜夫人的骇人容颜,盖着一chuáng丝绵被,一直到下巴处,头发枯黄散luàn,一个脑袋除了两只眼睛转动还能证明她是活人之外,跟骷髅差不多了,就好像医学院的骷髅上méng了一张人皮。满是皱纹的面额上,汗津津的,泛出寒光。

    问诊发现,杜夫人说话声音嘶哑,诊脉望舌,舌质淡而少津,舌苔光剥,脉虚数无力。

    诊查之后,左少阳微笑道:“杜夫人放心,你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坚持服用我给你开的yào,完全能治愈的。”

    杜夫人脸现喜sè,缓缓点头,沙哑着声音含糊道:“多谢左大夫……”

    左少阳点点头,起身把放着杜夫人吐得夹血痰液的手绢的盒子盖好,拿起来,对那丫鬟道:“以后夫人的痰液,全部要装在盒子里,用火烧掉。千万不要让别人碰到。这一盒我来处理。”

    那丫鬟忙屈身答应了。

    左少阳抱着盒子瞧了一眼杜如晦。迈步走了出去。

    杜如晦本来听左少阳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可是看见他回过头瞧自己的眼sè,便知道事情不妙,忙跟了出来。两人来到大堂,坐下之后,左少阳道:“尊夫人的病,非常重,实不相瞒,要治好,我最多只有两成把握。”

    杜如晦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两成?”

    “嗯,这还是必须严格按照我的用yào和要求来医治才行。尊夫人的病历时很久了,已属于危症,若不及时治疗,熬不过今年冬天!”

    “我明白了,她这病,你师兄孙老神医以及甄氏兄弟等名医都看过,都束手无策。你说还有两成,已经是有了一线希望了。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嗯,”左少阳道:“宰相大人您和令郎的病,应该是你夫人传染的,她身边的shìnv也有传染的证象了,如果大人愿意,我可以给尊府所有的人进行一次检查,对被传染的人进行及时治疗。并进行必要的隔离,否则jiāo叉传染一旦扩散,那可不得了,因为尊夫人的病极具传染xìng,比宰相大人您的更厉害,务必xiǎo心。”

    杜如晦愕然:“不是说,尸注之病只有死后的尸体才会传染吗?

    “不是的,活人也能传染。”

    这个观点与唐朝通行的医学观点完全不同,杜如晦又不是医者,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便更不能理解了。不过,既然左少阳一本正经这么说了,杜如晦又非常的信任左少阳的医术,自然是听他的了。拱手道:“如此有劳了,我立即吩咐所有的人都来接受检查。”

    “好,从尊夫人身边的shìnv仆从开始检查,他们是高危人群。

    杜如晦的宰相府虽然很大,但是仆从并不多,所以检查没huā多少时间就进行完了,结果很令人担心,——服shì杜夫人的几个丫鬟老妈子全部被传染,重的已经开始发病,其他的也程度不同地出现了症状。在杜如晦和他儿子身边的仆从,也有被传染的,病情相对较轻。由于不知道尸注可以在活人之间传染,所以没有引起重视,当成了伤风等普通病症对待了。

    左少阳制定了隔离治疗计划,把生病的人全部进行了隔离,对新派来服shì的健康的丫鬟和老妈子进行预防尸注病的培训,并配置了消毒yào水提供给消毒防御。

    左少阳让人抬来一炉炭火,戴了鹿皮手套,正要将那一盒装着杜夫人痰液的手绢放在炉火上烧掉,突然心念一动,对旁边的杜如晦道:“杜大人,你们全部出去吧,这个痰液是有传染xìng的,当心传染。”

    杜如晦忙带着其他shì从全部退出了大堂,左少阳打开盒子,取了刚才杜夫人吐的带血痰液的那方手绢,折好,从出诊箱里取出一个装器械的xiǎo鹿皮袋子,把手绢放进袋子里,封口扎死,放进了怀里。然后才把剩下的手绢全部用炭火烧毁了。

    这一切忙完,一整天都过去了。到了傍晚,左少阳这才处理完,告辞返回家里。

    孙思邈正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他已经知道了刘政会调虎离山之计,对左少阳道:“这个刘政会真不是个东西,敢跟我玩yīn的,我回来之后得知此事,立即找上mén给他一顿痛骂,这老xiǎo子说奉旨行事,我便把太上皇的话摆出来,他才没话说了。”

    左少阳喜道:“你见到了太上皇了?”

    “见到了,我把这件事全部都说了,太上皇说他不管这些事,不过,他相信我的话,让我转告刘政会,只调查就行了,不准luàn来。”

    左少阳心中大定,拱手道:“多谢师兄,辛苦了。”

    “没什么,这刘政会就是公报sī仇,我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跟太上皇说了,太上皇已经派人传了口谕给刘政会,要求他秉公办案。现在杜大人也派人留守在这里,就更没问题了。——对了,杜宰相的病情怎么样了?”

    “病情已经大好,再继续坚持服yào,便能痊愈的。不过,他的家人也染病了,我已经做了隔离治疗处理。特别是杜夫人,病情很危重,不一定能治好。”

    “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行了。咱们跟突厥的战事这一次估计有大的斩获,已经将他的主力包围了!嘿嘿”

    左少阳大喜:“太好了,如果能彻底解决突厥就好了。”

    孙思邈摇头道:“彻底扫平突厥的可能xìng不大,不过,这一次如果能重创突厥,至少可以保证北疆数十年的太平,就已经是奇功一件了。”

    “如此重要的战事,难怪皇上连日辛苦处理军情。”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孙思邈这才告辞回去了。

    第二天,左少阳正在睡觉,突然,mén外砰砰砰声响个不停,左少阳惊醒过来,一骨碌爬了起来,撩起帐幔。这时,乔巧儿从mén外冲了进来:“不好了,相公,刘政会派了很多兵甲,已经把咱们院子团团围住了,谁也不准出去。”

    “这老xiǎo子到底想做什么?”左少阳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哝道。

    他穿好衣服出了屋子,来到大堂前的月台上,老爹左贵等一家人都在院子里,惊恐地望着院mén外,苗佩兰手持两把柴刀冲过来,站在了左少阳身边。

    杜如晦的贴身shì卫邢伯手持一条软鞭,正在mén口跟什么人说着话。其余的shì从,各持兵刃护住了众人,有的上了房顶和墙上,警惕瞧着外面黑压压的兵甲。

    突然,mén口的邢伯手中软鞭落在了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左少阳感觉有些不妙,下了台阶,快步来到mén口。便看见刘政会手里高高举着一个金sè卷轴,迈步走了进来,身后shì卫各持刀剑,警惕地盯着苗佩兰。

    刘政会走到院子当中,觉得周围一圈人看着不得劲,索xìng迈步上了台阶,来到大堂前的月台上,转身扫了一眼众人,将手中金黄sè卷轴高高举起,朗声道:“圣旨到!左少阳跪下听旨!”

    左少阳更是感觉不妙,撩衣袍跪倒。

    刘政会轻咳一声,得意洋洋念道:“左少阳欺瞒擅用忌yào,致人不甘受辱自尽,着刑部尚书刘政会将其缉捕,依律处断,家财抄没,以告亡灵。钦此。”

    左少阳抬头望向刘政会,厉声道:“我什么时候欺瞒用yào害死人了?”

    刘政会冷笑几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杜如晦杜宰相,昨夜上吊自杀了!”

    左少阳脑袋顶上犹如响了一个炸雷,震得他脑袋嗡嗡的,怔怔道:“自杀?为什么?”

    “因为你!”刘政会将手中圣旨抖了抖,“圣旨已经说得很清楚,你欺瞒杜宰相,擅自用nv人胎衣入yào给杜宰相治疗尸注之病,杜宰相此前已经说过,他宁可死,也不用nv人胎衣入yào治病,你明知这一点,仍然将胎衣入yào,为了欺瞒宰相大人,还将yào品全部碾碎磨细,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嘿嘿,宰相大人还是知道了,羞愧之下,悬梁自尽了!皇上知道之后,震怒,下旨让本官拿你治罪,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不可能!昨天我还和杜宰相说话,在他家诊病给他夫人和儿子等人诊病,如何就,就上吊死了呢?”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要不欺瞒杜宰相,用胎衣入yào,欺辱宰相大人,他又如何会上吊自尽?”

    左少阳气得浑身发抖:“杜敬呢?是他搞的鬼对吧?这王八蛋,说好了一切由他处理,我只需要配yào,他会劝杜大人服用的,与我无关。他在那里?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对质?嘿嘿,把你送到法场砍头的时候,他或许会来看你一眼,总归你是那什么基金会的会长嘛。嘿嘿嘿——把所有人带走!”

    兵甲们齐声答应,冲上来就要拿人。

    大豆和豆huā两个孩子哭着抱住母亲茴香的tuǐ,惊恐地望着兵甲们。茴香望向丈夫侯普,侯普面若死灰,垂头丧气蹲在那里束手就擒。

第534章涌泉相报

    第534章涌泉相报

    左少阳一骨碌爬了起来:“圣旨只让拿我一人,为什么要抓我的家人?”

    刘政会冷笑道:“废话,不抓你的家人,我如何查清楚有没有同党?圣旨上已经说的很清楚,要将你家抄家法办,我不仅要抓你全家的人,还要抄你的家!带走!”

    苗佩兰冲上去要抓刘政会,刘政会身边的shì卫早有防备,各tǐng刀剑刺向苗佩兰。

    苗佩兰使出绝招泰山压顶和海底捞月,就听到当朗朗一连串脆响,shì卫们的刀剑全都被苗佩兰手中柴刀砸开了,可是就缓得这一缓,刘政会已经被其他护卫拉着退到了后面,身后几个刑部捕快已经展开了刑部的天罗地网阵,朝苗佩兰bī了过去。

    左少阳知道这阵的厉害,别说苗佩兰了,就连武功高强的萧芸飞,也逃不脱这阵的缉拿。当下,长叹一声,道:“兰儿,不要打了,圣旨要抓咱们,打也没用!伤了人,反倒把罪给坐实了。”

    苗佩兰略一迟疑,便已经被shì卫刀剑bī住了咽喉,卸了她手中柴刀。

    当下,刑部捕快冲上来,给左少阳、左贵老爹、侯普等男人都戴了枷锁,nv子没有戴,只是用刀剑押着,押出院子,押往刑部大牢。

    左少阳低头看看脖子上的枷锁,这玩意在电视剧里经常看见,林冲就戴过,想不到自己穿越过来,竟然成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阶下囚,也戴上了这木枷。这东西有二十来斤重,夹在脖子上沉甸甸的。两手也被夹着,还有铁链与脚镣相连。竟然是重刑犯才用的。

    刘政会似乎故意想羞辱左少阳一家,让队伍慢慢前行,他自己则骑在高头大马上,挥动马鞭不停虚空chōu击,像赶牲口一般往前赶着。HweiHwei

    慢慢来到朱雀大街,在一个口,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刘政会更是得意,对围观的人群高声道:“这人名叫左少阳,是个大贪官,利用给御史大夫检校礼部尚书杜淹杜大人治病的机会,强取豪夺,侵占了杜大人无数钱财,巧立名目,搞什么赤脚医馆,说是要给穷苦百姓看病,其实只是名义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是用这个来大发横财,连皇上御赐的皇款都敢侵吞,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他还草菅人命,用nv人的胎衣入yào,采用欺骗手段,给当朝宰相杜如晦杜大人服用,杜宰相得知之后,羞愧难当,昨夜已经悬梁自尽了,杜宰相,那可是顶顶好的好人啊,你们说,他这等禽兽庸医,是不是其罪当诛?”

    听了这话,便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开始起哄,嚷嚷着往里扔破鞋、烂菜,甚至石头。可是围观者很多人却脸现不忍之sè,低着头,低声说着什么,有的甚至转身摇着头走开了。

    刘政会见并没有引起围观百姓的群情jī奋砸东西,很有些不解,又挥舞着皮鞭叫嚷着说了一遍。

    这时,后面跟着的nv眷中,一个老fù人突然冲了出来:“你胡说!左大夫是好人!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是治病救人舍己为人的好人!你这狗官,在这里血口喷人!”

    左少阳可是李大娘嘴上兀自不停,继续叫着:“左大夫办赤脚医馆为穷苦百姓免费送医送yào有什么错?他去了衢州好几个月,你们趁他不在京城,合起伙来欺负他,祸害他,把屎盆子niào罐子往他头上扣,栽赃陷害他!我知道为了什么,全京城百姓都知道为什么。只因为你婆娘的弟弟就是于老太医,他当初老着脸皮悔婚,不肯把孙nv嫁给左大夫,左大夫把他告到了衙mén,丢了他的面子,你这个姐夫就出来给他报仇。——你这是公报sī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穿一条kù子,仗势欺人,把左大夫这样一心为咱穷苦百姓着想的好大夫往死里整!你们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闭嘴!给我狠狠地打!把这老fù一张嘴给我撕烂了!”

    兵甲们把李大娘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李大娘全然不顾,依旧声嘶力竭叫喊着:“你这狗官,你打死我吧!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狗官!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

    “反了反了打!给我往死里打!”刘政会何曾被人当街辱骂过,气得七窍生烟,连声怒喝。

    兵甲们手脚顿时加重了,只几下,便把李大娘打得昏死过去了。叫骂声这才戛然而止。

    左少阳戴着枷锁,又把几个兵甲抓着,虽然连声叫住手,可是谁又理他?眼睁睁看着李大娘被打昏过去,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路边围观众人都面现不忍之sè。可是,面对兵甲的刀剑,都是敢怒不敢言。

    突然,路边人群中挤出一个老fù,后面跟着一对中年夫fù,跪在路边给刘政会磕头,哀声道:“大老爷,会不会是nòng错了?左大夫真的是好人啊,他给穷苦百姓治病,不仅不收yào钱,而且医术高明,救治过不少百姓啊,民fù的丈夫就是承méng左大夫救治,才得以活命的呀。虽然他后来死了,是被别人给害死的,我们还是承他的情啊!大老爷,求求你好生查一下,肯定有**害左大夫,您要为他做主啊……!”

    这位农fù,正是左少阳救治过的那位鼻血流血不止,丈夫患了中风的牛把式的妻子牛老太和他的儿子儿媳!她们家就住在附近,听到这消息,着急忙慌跑来,见到左家的惨象,心如刀绞,终于大着胆子出来求情。

    刘政会怒道:“你这fù人,左少阳就是用这些xiǎo恩xiǎo惠,博得你们的好感,以便隐瞒他的罪恶!你们休要替他说话,快快去吧!”

    牛老太依旧跪在地上,磕头不已,口中哀求连连。

    这时,四周一些衣着简朴的百姓,也纷纷下跪,口中哀声道:

    “左大夫是个好人啊,赤脚医馆给我爹治病,一文不取,要不是赤脚医馆,我爹已经死了!”

    “我娘也是赤脚医馆治好的。不仅没有要yào,还送钱送衣呢。”

    “我儿子是左大夫亲自治好的。”

    “大老爷,肯定是有人陷害左大夫!”

    “给左大夫申冤哦!……”

    刘政会见跪得人越来越多,哀求声此起彼伏,不禁更是恼怒,呵斥道:“都起来,赶紧离开!再不离去者,本官便把他当同党一并拿下!”

    古代百姓虽然惧官,却也懂得法不责众的道理,眼见场中已经有上百人跪倒,那些受过左家恩惠的,或者心里为左家叫屈的但是胆子xiǎo的百姓,也都有了胆量,也跟着下跪哀求起来,因为左少阳家住的是南城的平民区,所以围观的百姓大多是穷苦人,都有亲戚朋友或多或少得到过赤脚医馆的免费医治,而同情弱者又是人的天xìng,特别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郎中,举家被抓,又是因为看病引起的,又知道他们得罪了这位刑部尚书大人的妻弟,对方在公报sī仇,刚才又看见李大娘为了帮左家说话,竟然被掌嘴打得昏死过去,更是同情心大起,所以,有了人带头,便都稀里哗啦跪倒一大片。纷纷磕头哀求。

    左少阳眼眶都湿润了,想不到,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些穷苦百姓替自己说话!自己给他们也就病,只不过是滴水之恩,可是,他们却敢于阻挡官军替自己跪下求情,甚至不怕按同党株连入狱,当真是以涌泉相报了。以前自己再辛苦,再劳累,此刻想想也是值得的了。

    眼望着四周一大片跪倒给自己求情的百姓,左少阳对着牛老太她们众人,也双膝跪倒,拱手哽咽道:“牛老太,诸位相亲,多谢!多谢你们了!”

    左贵老爹等人包括乔巧儿等nv眷,也都跟着跪下给那些跪倒求情的百姓们磕头感谢。

    刘政会气得暴跳,跪倒的群众已经把路堵住了,走不了,气得他皮鞭在空中唰地一抡,照着左少阳的脑袋便chōu了下去!

    空中电光火石飞来一枚xiǎo石子,正中刘政会的皮鞭,啪的一声,竟然将皮鞭凌空打断!

    刘政会鞭子chōu了一个空,大吃一惊,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刘政会左手拉紧马缰绳,顺着石头打来的方向定睛瞧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街口,停着一顶金黄sè的xiǎo轿!牛bb小说阅读网 -

第535章 阴招

    第招

    那顶金黄sè轿子前面和后面是两队带刀的大内轿子两边,跟着几个宫nv和太监边一个垂手站着老太监,干瘦如柴,一副吊脚眉,眼睛眯成一条缝,正是大内shì卫副总管李公公!

    既然是李公公随同,刘政会立即便知道那顶金黄轿里的人是谁了。WWW.NIUBB.NET shuyaya

    金黄sè轿子里的人,一定就是让人头痛的永嘉公主!

    李公公是隋朝隋炀帝的shì卫太监,原来是位行走江湖的武功高手,武功高强之极,后来归顺了唐高祖李渊,成了他的贴身护卫,战阵上曾多次救过李渊的李渊很是看重,不仅让他担任大内shì卫副总管之职,还赐他姓李。

    李渊当了皇帝之后,因为特别喜欢这位永嘉公主,而永嘉公主又最喜欢四处惹事,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所以指令李公公做了永嘉公主的贴身护卫。刚才那枚劲力十足,准头绝佳的石子,也只有这位武功绝佳的李公公才打得出来!

    果然,轿子前面的大内shì卫高声道:“永嘉公主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京城百姓经常可以看见皇亲国戚出游,也经常遇到这种喝令回避的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并不恐慌,跪倒磕头的百姓急忙爬起来,纷纷躲到了街道两边屋檐下,垂手低头而立。

    两队大内shì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立即将各个巷口封锁,四处散开,站在街边,手按刀柄,背身而立,盯着屋檐下的百姓,一有不对,立即出手。

    xiǎo轿忽悠悠过来,在刘政会面前停下。那吊眉老太监李公公哈着腰,将轿帘挑起,伸出一条胳膊,轿子里,也慢慢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轻轻搭在李公公的胳膊上,随即,从轿帘里款款下来一位nv子。

    这nv子金黄sè滚银边斜绫文身披翠水bō烟纱,外罩白sè大氅。一头高耸乌黑的云髻,戴着一只片huā饰金步摇,珠yù分垂,顶端彩蝶纷飞,右前额斜chā一柄镶金缀y俏嫩幼滑的肌肤恍若透明一般,桃腮杏面,淡扫蛾眉,眉心一点梅钿,显得一张脸既是妩媚,又是端庄。丹凤眼透着淡淡的漠然,在李公公托扶下,袅袅娜娜走了到刘政会面前,冷然瞧着他。

    左少阳心想,这位端庄秀丽,贤良淑德的nv子,难道就是闻名遐迩的永嘉公主?除了那身富丽堂皇的衣着,穿上蓝布袄,系上围裙,端着簸箕,整个一xiǎo家碧yù啊,如何跟扯上半点干系?

    刘政会早已经翻身下马,垂手而立,见她过来,忙撩衣袍作势便要跪倒拜见。

    永嘉公主是君,刘政会是臣,刘政会按照规矩必须下跪参见,但是,由于刘政会是首义功臣,得到李渊和李世民父子的尊敬,所以,就算面见皇上,也都是刘政会做做样子要下跪,两个皇上就开口免礼了。以往见到这永嘉公主,对他还算客气,也是出口便让免礼的,可是这一次不同,永嘉公主仿佛压根眼中便没有他刘政会这个人,一双凤目转过去瞧向了左少阳。

    刘政会很是尴尬,半屈着tuǐ,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既然永嘉公主不说免礼,那这个礼是必须行得了,君臣就是这样,打哈哈怎么都好,真要较真,就得老老实实按规矩办。

    所以,刘政会只好老着脸皮跪倒在地。

    他跪得地方,正是左少阳的身边,眼角瞧着,心里觉得很是别扭,怎么跟囚犯跪在一起了。想挪开,可旁边都是跪倒一片的将士兵甲,没空地。——这些人早在喝令回避的时候,便齐刷刷跪倒在地了。

    永嘉公主走到左少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就是左忠左少阳?”

    左少阳望着她,点点头:“你是永嘉公主?”

    “嗯!你起来吧!”

    “多谢公主!”

    左少阳想起来,可是,他脖子上戴着二十多斤重的枷锁,双手又被枷锁锁住了,还连着双脚,跪下容易,想爬起来,却没那么容易了。

    永嘉公主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将他拉了起来。——一个堂堂公主,竟然帮着一个囚犯起身,这足以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了,刘政会老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永嘉公主瞧见左少阳戴着枷锁,眉头一皱,冷冷道:“把左公子的枷锁打开!”

    刘政会忙拱手道:“公主,微臣奉旨查办左少阳贪墨皇款,擅用胎衣入死杜宰相一案,奉旨将这厮缉拿归案,不能去除枷锁的啊。”

    永嘉公主并不瞧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点头,伸手过去,抓住左少阳脖颈上的枷锁,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两手一分,便听咔嚓一声,已经硬生生将枷锁掰开了!

    李公公将两片枷锁从左少阳脖颈上取下,扔在地上,又抓住他的手铐,这一次,他大喝一声,硬生生将手铐生铁扯开!将手铐取了下来。又如法炮制,将另一只手铐和脚镣都卸了。

    刘政会跪在地上,一个劲说不行,可是,却不敢阻止。

    待到左少阳手脚得了自由,永嘉公主上前轻轻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把左少阳心里很不是滋味。抱拳道:“多谢公主。”

    永嘉公主转身对左贵老爹等人道:“你们都起来吧。”

    左贵老爹等人忙谢恩爬了起来。

    永嘉公主对刘政会道:“他们身上的枷锁,是你自己打开,还是让我费劲让人一个个扯烂了?”

    刘政会苦着脸一挥手,吩咐手下人把左贵老爹他们身上的枷锁和手铐脚镣都打开取了。

    左贵老爹现在知道眼前这位端庄的nv子便是公主,惊喜jiāo加外带惶恐,手足无措地一个劲打躬作揖:“公主!草民参见,参见公主……”

    他身后的梁氏、茴香、乔巧儿等人也跟着诚惶诚恐地施礼参见。

    永嘉公主微笑道:“不必多礼了。”

    苗佩兰和白芷寒忙着把地上的李大娘搀扶起来,又掐人中又是大声呼喊,好一会,李大娘才悠悠醒转。

    刘政会苦着脸的永嘉公主嘟哝道:“公主,你这样……,老臣可怎么跟皇上jiāo代啊。”

    “怎么我告诉你!”永嘉公主终于转头望向他,微笑变成了冷笑,突然啪的一声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刘政会晕头转向,他压根想不到公主会当街打他这堂堂三品刑部尚书的耳光,而且永嘉公主力气很大,这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耳边嗡嗡直响。

    “永嘉公主,你,你为什么打老臣?”刘政会捂着脸怒道,他到底是跟随李渊打天下的功臣,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永嘉公主冷笑:“这一耳光,是给你欺辱左公子的回报!”

    “他是钦犯,老臣这是……,哎哟!”

    永嘉公主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刘政会的另一边脸上:“这一记耳光,是给你当街殴打老人的回报!”

    刘政会被打得口鼻流血,耳膜穿孔,两耳嗡嗡直响,牙齿也掉了两颗,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瞧着永嘉公主:“公主,你不能这样对待老臣……,哎哟!啊啊啊……”

    永嘉公主迎面一脚,正中刘政会的下巴,正好刘政会说话,下巴一合,正咬在舌头上,顿时把舌头也咬破了。仰面摔在地上,痛得差点昏死过去,鲜血流淌不停,满嘴都红了,不停在地上打滚哀嚎。

    永嘉公主嘿嘿冷笑道:“这一脚是踢你目无君臣,倚老卖老!别以为你当年跟我父皇打江山立了点破功就了不起,整天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见到我父皇、皇兄装模作样要下拜,他们说一句免礼就当真免了。他们脾气好,心里不舒服也不说出来,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老早就不舒坦你了,这一次你如此对待左公子,咱们老账新帐一起算!”

    他的shì卫也不敢上前救治,更不要说上前阻拦了,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围观的群众不知道是谁领的头,竟然鼓起掌来,有人带头了,其余的人便都纷纷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还有躲在人群后面的叫好声。

    永嘉公主得意洋洋环顾四周。

    左少阳瞧见刘政会鼻口流血在地上打滚,心念一动,从怀里掏出xiǎo鹿皮口袋,解开封口,取出里面的杜如晦夫人吐痰液的那张手绢,快步过去,将他搀扶起来,道:“刘大人,瞧你满嘴都是血,我帮你擦擦!”说罢,将手绢展开了,将包裹夹杂血块痰液的那一面在刘政会口鼻、脸上一阵

    刘政会舌头被咬破了,痛得钻心,闭着眼睛哀嚎,甚至都不知道是左少阳帮他擦嘴,直哼哼,张着嘴任由左少阳擦拭。

    左少阳连他嘴chún舌头都抹到了,这才将手绢收了,依旧放回鹿皮口袋里,塞进怀里。

    永嘉公主自然不知道左少阳在使对刘政会冷笑道:“你看看,你如此对待人家左公子,左公子见你受伤,还主动帮你擦血,再想想你自己对人家的态度,你不觉得汗颜吗?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

    [..]

    ..

第536章 萝卜青菜

    第536章萝卜青菜

    刘政会这才知道刚才给自己擦血的是左少阳,他也不卖这个面子,此刻舌头剧痛,连话都不利索,挣扎着爬起来呜咽道:“公主如此对待……老臣,老臣不服!一定要找……太上皇……讨个公道!”

    永嘉公主冷笑:“我知道你是恶人,恶人先告状嘛,不过,嘻嘻,我也是恶人,我会先在你前头去找父皇告状的,咱们看谁告得过谁!”

    刘政会也是一时气话,一听便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公主斗的,毕竟人家是君,自己再有功劳也只是臣。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打一顿。这个状是告不赢的了,太上皇李渊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把永嘉公主打一顿屁股,自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刘政会无处申冤,不由悲从中生,跪在地上呜咽起来。

    永嘉公主呸了一声,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当街哭鼻子,丢不丢人?”

    刘政会道:“老臣奉旨查办左少阳侵吞皇款、欺瞒用yàobī死杜宰相一案,却被公主如此对待,老臣感到心寒!”

    “我当你在办什么惊天谋反大案的,这么个破案子,也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把人家一家老xiǎo当街游街示众吗?用得着戴枷锁带镣铐吗?”

    “公主,这不是一般寻常的案件啊,他侵吞的可是皇上御赐用于给百姓治病的皇款!他欺瞒用yào,bī死的可是当朝宰相!”

    “侵吞皇款?我听说左公子刚刚从衢州回来,他在衢州去了好几个月,怎么侵吞皇款?显然有人栽赃,就算他主谋的,不就是吃了点钱吗?我告诉你,左公子要用钱,只要招呼一声,金山银山都有人会给他送来!用得着贪墨你们这么点臭钱?至于bī死杜宰相,更好笑,那杜如晦一个死脑筋,我听说左公子要用nv人的胎衣入yào治他的病,他嫌我们nv人胎衣脏,死活不肯吃,nv人胎衣怎么了?他不就是裹着胎衣从他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没有胎衣,有他杜如晦吗?这种人,死了活该!还连累左公子,哼!若不是他自己上吊了,我正想找上ménchōu他耳刮子呢!”

    刘政会老脸涨红,捂着肿得老高的嘴脸,瞧着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冷笑:“怎么,我说错了吗?这件事说破天,也不能这样对待左公子。”

    刘政会从怀里mō出圣旨,苦着脸道:“可是,皇上下旨命老臣查办这件案子,老臣如何jiāo代啊。”

    永嘉公主一把将圣旨夺了过来,皱着眉扫了一眼,想了想,道:“我找皇兄说这件事去!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在我皇兄新的圣旨没有下来之前,你不准动左公子和他家人,否则,嘿嘿,我就整死你!”

    最后这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刘政会知道,永嘉公主心狠手辣京城出了名的,不少名mén之后甚至功臣,撞在他手里,被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不禁心底打了个寒颤。他虽然不怕死,那也是在敌军阵前,为国捐躯,要是这么窝囊地死在公主手里,而且是因为不听公主的话造成的,那可死得太冤了。

    所以,刘政会只好苦着脸答应。跪着磕了两个头,这才爬起来,牵着马带着兵甲往前走,走出一段路了,这才爬上马背,灰溜溜地走了。

    左少阳瞧着他的背影,肚子里冷笑:既然你要整死我一家人,别怪我要你的老命!

    永嘉公主道:“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得赶紧进宫找我皇兄和父皇说这件事去,别让他赶在头里了。”

    左少阳长揖一礼:“多谢公主!”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萧姐姐好了。是她叮嘱我留意你这边,有什么事帮你一把的。”

    左少阳这才知道,原来是萧芸飞走之前叮嘱永嘉公主关照自己,要不然,这一次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永嘉公主咯咯娇笑,上下打量着左少阳:“看那死妮子把你说得上了天,喜欢的跟什么宝贝似的,我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太也文弱了,跟我的郎君伟岸魁梧相比,颇有不如,也就是那死妮子喜欢你这样的,风吹都倒的白脸书生!咯咯咯”

    听她这话,左少阳才知道这永嘉公主喜欢的是身体健硕的肌ròu男,不禁笑得很是尴尬:“罗卜青菜嘛。”

    “是啊,幸亏你只是青菜,若是罗卜,我要喜欢上了,跟她抢,那可没劲。咯咯咯,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放心,我在你宅院外面安chā有人盯着的,有什么事就大叫,他们会来护卫的。”

    说罢,永嘉公主在李公公搀扶下上了轿子,乘轿带着shì卫走了。

    围观的百姓都各自偷偷散了,谁也不敢上来跟左少阳打招呼,不为别的,知道左少阳是永嘉公主的人之后,这些人对永嘉公主的名声太知道了,这叫惹不起躲得起。连牛老太都尴尬地笑笑,带着儿子媳fù走了。

    左少阳见围观的人都各自散了,心中感jī,还是拱手相送,等人都zǒu光了,这才和家人往回走。

    母亲梁氏吓坏了,一直在默默流泪,左贵老爹送走永嘉公主之后,也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苗佩兰和草儿一边一个搀扶着李大娘,慢慢往回走。

    身后不远处,几个换了便装的兵甲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躲躲闪闪地跟着他们一直到了左家大院,然后躲在了暗处监视着。

    左家人知道这些是刘政会派来的暗探,监视他们的,心中都沉甸甸的。好在刚才永嘉公主也说了,在左家附近,她也安排了人手盯着的,倒也不用太担心。

    回到大院,不约而同在大堂坐下,白芷寒拿来伤yào给李大娘包扎伤口,梁氏拉着她一个劲感谢她那种时候还能站出来给左家说话,以后要拿她当姐妹看待。李大娘连说不敢当。

    左少阳让白芷寒舀了一盆水端来,拿了消毒yào水过来,仔细洗了手,又用清水冲洗之后,这才坐回椅子上。

    众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洗手,也没心思问,现在一心只在这件案子上了。

    左贵老爹道:“京城……,到底不是我们呆的地方,等这件事了了,咱们还是,回合州吧。”

    苗佩兰嘴chún动了动,本来想说左少阳已经答应了事情完了离开京城的,可是她生xìng腼腆,话到嘴边还是没把说出来。

    侯普叹了口气,道:“怕只怕,皇帝不让我们走啊。”

    茴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就听到院mén拍得山响,众人都吃了一惊。互看了一眼。苗佩兰抓起柴刀,快步过去,问道:“谁啊?”

    “是我,苗姐姐,我是桑xiǎo妹啊。”

    桑xiǎo妹!

    苗佩兰急忙拉开mén闩,桑xiǎo妹一阵风似的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祝yào柜父子。

    桑xiǎo妹冲进院子,便看见大堂上坐着的众人,这才两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拼命喘着粗气:“左大哥,你们,没事吧?”

    茴香苦笑:“没事?现在暂时没事,谁知道后面该死的刘尚书想做什么!”

    桑xiǎo妹上了台阶,对左贵老爹和梁氏福礼,然后站在了左少阳身边,握着他的胳膊,喘息着问道:“左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我,我刚听说了,才跑来。”

    左少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放心吧。”

    “我听说,你用yào错了,bī死了朝廷宰相,皇上下令拿你……,我,我都要急死了!”说着话,眼圈儿泪珠滚滚。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正商量这事怎么办呢。”

    桑xiǎo妹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收住了哭声。

    祝yào柜对左贵老爹等人见礼,关切地问道:“没什么事吧?刚刚听说你们被抓走了,才着急忙慌地跑来。到底怎么回事?”

    左贵老爹让祝yào柜父子坐下,把经过简单说了,问侯普道:“刚才你说,皇上可能不会让我们走,却是为何?”

    侯普叹了口气:“这一次,死的是宰相杜如晦!我听说,房谋杜断,杜如晦跟房玄龄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这一次大郎治病,用了胎衣这个杜如晦最忌讳的yào,杜如晦因此羞愧自尽,皇帝震怒,虽然有永嘉公主、孙老神医帮忙说情,只怕皇帝盛怒之下,这一关还是难过去的,如何处断,不得而知啊。”

    听了这话,梁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对左贵老爹道:“老爷,这个怎么办?他们要是把忠儿砍头,那可怎么办?”

    左少阳故作轻松状,笑道:“没事,娘,还不至于这么倒霉,永嘉公主和孙老神医的面子皇上多少是要给的,而且,我已经明确告诉过杜宰相了,他是自尽的,说到底我是为了给他治病。再说了,皇上到底是圣明的君主,不会如此迁怒旁人的。所以,应该不会砍我的头的。”

    这番宽慰多少让梁氏感觉好了一些,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儿子宽慰自己的。张皇道:“可是,如果判个什么流刑,流放到千里之外,我的儿,那可怎么活啊!”

    侯普心中知道,这一次只怕不是流刑的问题,左少阳nòng不好难逃一死,但却不好把心里担忧说出来,只能跟着宽慰道:“大郎说得有理。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皇上应该会对这件事有个公平的处断的,不能让好人吃亏。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在后面搞鬼!一旦查出来,皇上会酌情处理的。”

    左贵老爹频频点头,捋着胡须道:“是谁在后面害我们?”

第537章 把根留住

    左少阳冷笑一声,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杜淹的二儿子杜敬!这件事是他在后面搞鬼!前面那件事明明是他的主意,他也当众承认了的,可是后面,他却公然翻供。非说是我的主意。后面杜宰相这件事,摆明了是他设的圈套把我套进去。说好了我只负责用胎衣配药,他来说服他堂兄杜宰相服药。结果,他见前面的事情可能整不到我,便不惜整死他堂兄来陷害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杜宰相,肯定又说是我的主意,杜宰相的确很在意胎衣入药的事情,感觉受辱,不堪忍受,所以悬粱自尽了。这件事我多少有些责任,是我太相信杜敬了。才酿此惨祸。”,左贵老爹问道:,“他,他为什么如此狠毒?我们到底跟他有什么仇怨?”。左少阳叹了口气:,“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按理说,我救过他父亲,他应该感激我,但是,他父亲成了活死人,哥哥惨死,也多少与我有关系。他应该是为此痛恨于我,想借机报复。加上于老太医、刘政会一伙也想报复我们上次状告他们悔婚之事,所以合起伙来整我。唉,若不是永嘉公主,只怕,这一次我们的苦头断断少不了的。。。

    乔巧儿插话道:,“是啊,永嘉公主为何要帮相公呢?。。

    左少阳见她目光闪闪的,勉强笑道:,“你放心,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我这是第一次见她,她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才帮我的。,。

    乔巧儿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她到底能帮到什么程度,现在情况这么危重,皇上的左膀右臂的杜宰相都死了,又与咱们有关,皇上不得气疯了?如果关系不够硬,这忙只怕就帮不

    左少阳苦笑:“我当然知道。这么说吧。永嘉公主的关系应该是很铁的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今天在大街上当众给那刘政会两耳光外带一脚。怕就怕皇帝那边。唉,把杜如晦的死迁怒到我的身上。皇帝虽然非常圣明,但是遇到这种事,就算再圣明的人,也会发怒的。毕竟。杜如晦对他太重要了,这从这一次得知杜如晦自尽的消息之后。立即作出缉拿于我并抄没我们财产的决定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所以,这一次,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乔巧儿惊得huā容失色,道:,“那可怎么办?皇帝应该查清楚这件事啊,巧是杜敬设的圈套啊。。,,“话可以这么说,但是,平心而论,也是我低估了杜宰相对这味药的忌讳,又救他心切”才会中了杜敬的圈套我”。

    ,“那皇帝应该看到这一点啊,无心之过。罚点钱就走了吧?。。

    之侯普叹了口气:,“这件事。只怕不是罚钱能解决的。。。

    粱氏哭了出来:,“这道”真是要我忠儿给他抵命不成?,。

    道侯普瞧了瞧老爹左贵和粱氏,又是一声长叹:,“二老”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件事,咱们只能往最严重的后果上想,以备万一!。。

    一句话,把全家的人都说得脸上变了色。侯普毕竟是在衙门多年的老书吏。官场事情见得多了,他说的话”左贵老爹从来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苗佩兰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哆嗦着,在沉默之中,终于扬起头,快步走到左贵老爹和粱氏面前,撩衣裙跪倒:,“老爷、太太”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满一年,但是,我求二老,让我过门吧。”,说罢,苗佩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芷寒和桑小妹几乎同时走到左贵老爹和梁氏面前,也一起跪在苗佩兰身边,哀求让自己即刻过门。桑小妹哭得跟泪人似的,白芷寒却没才哭,左少阳自从认识她。似乎没见她哭过。好象天生就不会哭似的。左贵老爹和梁氏如何不知。她们三个现在要求过门成为左少阳的妾室,便是防着左少阳被砍头。成全这段情义。也为左家留下一点骨肉。

    两人心中感激。换成旁人。这时候,躲之不及,谁还会主动提出要过门呢。要知道,如果儿子真的被砍头了,她们三个过了门,那就成了寡妇了。宁愿成为可能的寡妇,也不愿辜负双方这段情义,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的呢?

    左贵老爹和粱氏互换了一个眼神,都一起缓缓点头。左贵老爹叹了口气,道:“好好,好孩子,我答应了!今儿个就过门!。”、

    三女又悲又喜,一起磕头。

    粱氏垂泪起身,将她们三个搀扶了起来:,“好孩子,好!真是好孩子!今后,咱们娘几个,就是一家人了!。。左少阳突然道!”不好”“这句话,场中众人都很惊诧地望着他。左贵老爹面色一沉,道:“你这话什么意默。。

    ,“我要死了,岂不是害了她们。”,左贵老爹不语了,望着三女。

    苗佩兰望着他,眼中泪水盈盈,突然拔下头发上的玉簪,啪的一声,折成两段。哽咽道:,“左大哥不让我过门,我就终生不嫁”。

    白芷寒和桑小妹也各自拔下头上的簪子掰成两段,齐声道:,“正是!”,祝药柜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了这里,终于说话了:“我说句话吧,小郎中,你呀。太死板,她们三个,哪一个离开你还能嫁人的?桑家小妹。人家把奶奶留下来的嫁妆都给你还账,为了你。大街上装疯,你不要她,她当真只能守一辈子寡。白姑娘,当初已经发誓为妻为妾为奴均可,就为你不要她,差点自杀死了,你莫非想让悲剧重演?至于这苗姑娘,在战阵上。在绝境里,更是跟你生死与共的。我相信,她们三个。都打定了主意,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了。皇上若真的不能容你,要砍你的头,那也是秋后问斩的事情,怎么说。你们还有一年的夫妻可以做呢。若给她们留了一子半女的,她们终身也就有了依靠了,也强过她们孤苦一辈子!而且,巧儿姑娘太小,一时半会恐怕不能怀孕,她们三今年纪大一些”更可能怀孕,一旦怀了孩子,也能给你们左家留下一脉香火啊!”。左少阳傻了,是啊,古代女子可不比现代社会的女子,唐初虽然比较开放。也有改嫁者,但是,总的说来还是比现代社会的女子保守得多的,从一而终的思想也是主流的。如果自己不要她们,她们当真一辈子不嫁人,那只怕更是凄苦,祝药柜说的对。这时候,若能跟他们做一年半载的夫妻,他们怀了自己的骨肉,不仅有了终生依靠,也留下了左家的香火,给老父老母一个慰藉。

    可是,他脑海里现代社会的思想还是在折磨着他,让他觉得”临死成亲。害了人家姑娘。所以依旧低头不语。

    侯普也道:,“是啊大郎,祝老掌柜说的没错,你应该未雨绸缪。反正离一年也没两个月了,早两个月也没什么的,权宜之计嘛。”。左贵和粱氏都一起点头。左少阳还是低头不语。

    乔巧儿早已经泪流满面,起身走了过来,在左少阳面前撩衣裙跪倒磕头。左少阳慌了,忙蹲下搀扶她:,“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乔巧儿依旧跪着不肯起来,声泪俱下:,“相公,正如祝老爷子说的,妾太年幼,成亲近一载,不能给相公留下半点香火,一直暗自惭愧。每盼着三位姐姐能早日过门。助我左家承继香火。所以,妾恳请相公,让三位姐姐即日过门圆房,否则,误了我左家香火承继,妾身,一辈子不得安生啊……”

    说罢,福地大哭。

    丫鬟莲子也跟着跪倒在乔巧儿身后,哭得泪人似的。

    丁小三、李大娘等人听得心酸,眼泪簌簌而下。

    李大娘道:,“少爷,奶奶这话在理。香火这事,可耽误不得啊。

    既然要做万全之想,这是最重要的一桩了。如果老天爷垂怜,让皇帝法外开恩。过了这一关,那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若是老天爷瞎了眼,眷顾不到好人,那,也有了个根留下不是?。。

    茴香也垂泪道:,“是啊弟弟,既然她们三个跟你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当口上毅然决然要过门跟你,也是你们的缘分。就答应了吧。。。左少阳长叹一声,把乔巧儿拉了起来,然后拉过苗佩兰她们三人,正色道:,“你们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让你们三个过门。。。

    四女都一起郑重地点头。左少阳做出左手,把四个人的八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把右手盖在上面,道:,“若我左少阳不死,咱们五人,白头到老,生死不渝!若我真的被皇上砍了头,给杜宰相陪葬,你们四个,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四女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点头,白芷寒道:,“我们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好活下去!”,乔巧儿、苗佩兰和桑小妹都含泪点头。左少阳拍了拍她们四个叠在一起的柔荑。点点头:,“好!那我就放心了!”,回过头,对老爹左贵和粱氏道:,“爹,娘,我同意她们过门。。。!~!

第538章 闲云野鹤

    第538章 闲云野鹤

    “好!”左贵老爹道,“事不宜迟,就今日请客办酒!——姑爷,你负责起草请帖。把亲戚朋友都请到。”

    侯普答应了,低声嘟哝了一句:“请容易,就怕人家不敢来!”这句话声音很轻,老爹左贵心情jīdàng之下,没听见。

    正在他们请媒人找人帮忙布置新房,筹划请那些客人的时候,孙思邈带着一帮子徒子徒孙赶到了,老爷子急得也是一头冷汗,连连拱手:“抱歉,我刚刚得了消息,刘政会这兔崽子来yīn的,请了圣旨就来拿你,真是王八蛋。我绕不过他!”

    左少阳笑了笑:“师兄不用自责,皇上下的圣旨,就算师兄来了,也搞不定的。”

    “后来这hún蛋怎么又放过你了?我刚得了你把刘政会抓的消息就赶来了,路上听说你又被放了,究竟怎么回事?”

    孙思邈简单把经过说了,孙思邈喜道:“这下好了,有永嘉公主帮忙,这件事应该好办得多。不过——”孙思邈沉yín片刻,道,“皇上对杜如晦非常的重视,这一次他自杀,皇上肯定很心疼,就怕他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迁怒于你。如果这样,就算永嘉公主,只怕也难说服他啊。不行,我得马上进宫面圣,把你保下来才行。要不然,君无戏言,一旦定下死罪,再改可就难了。”

    连孙思邈都这样说,左少阳心头更是沉重。

    孙思邈得知今天要让三nv过mén为妾之后,连声恭贺,并留下清妙子等几个nv弟子帮忙准备婚事,然后急急忙忙飞奔着出mén进宫去了。

    纳妾的筹备没想到遇到了不少麻烦,请到的媒婆都找了各种借口推脱不肯来,这还没什么,因为纳妾不比娶妻,媒婆不来也没关系,请媒婆来,只是为了热闹而已。纳妾写下文契,找中人作证便可以了。新房的布置,便落到了孙思邈的几个nv弟子身上,而苗佩兰她们几个准妾室,也帮着布置自己的新房。

    找中人作证也出了点问题,当地的里正已经不知所踪,家人也说不清他去了哪里,肯定是知道这件事之后躲起来了。也难怪,现在左少阳一家人是钦犯,皇上下旨着刑部尚书亲办的案犯,谁家都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最后,祝老爷子提出,他来作中人,这才了了。

    请客又出了问题,果然不出侯普所料,没几个人敢来参加婚礼。

    左贵拿出钱在东市酒楼定了十桌酒席,送到了后宅yào圃里,摆在空地上,十数坛酒披红挂彩放在旁边,请柬发出一百余贴,时辰到的时候,来的宾客,连一桌都没有坐满!

    孙思邈也是直到规定的时辰这才赶了回来,一脸的沮丧,招手将左少阳和左贵夫妻、侯普叫到屋里,沉声道:“见到皇帝了,我把这两件事原原本本都解释了,可是,皇帝说了,皇款的事情,他可以接受我们的解释,不再追究。但是,胎衣入yào给杜如晦治病,导致他羞愧自杀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原谅。皇帝本来已经拟旨今日将你打入死牢的,我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便说了你纳妾承袭香火的事情,请皇帝宽限时日,皇帝这才决定,给你三天时间,三日之后,将你入狱!”

    梁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左贵怒道:“你哭什么哭!”

    梁氏全然不顾了,哽咽问道:“我家忠儿,会被判死罪吗?”

    “这个还不好说,要刑部定罪之后,报大理寺复核,然后才报皇帝御批。就算皇帝御批准予死刑,还要三复奏之后,三次御批死刑,才秋后问斩。”

    “什么三复奏?”

    “当今皇帝对刑罚非常谨慎,担心自己一时冲动错杀不该杀的人,所以定下规矩,除了谋反之外,其余的死刑案件,要分三次报请皇上审核,这三次每次相差不得少于三个月,如果三次报核,皇帝都核准了,这才秋后问斩,但如果再上报复核,皇帝不核准,就不再判死刑,而改为流刑或者其他刑种。这就叫三复奏。”

    梁氏心中顿时燃起了一线希望:“那好,还有差不多一年,希望皇帝能宽宏大量,宽恕了我忠儿死罪……”说着,又chōuchōu噎噎哭了起来。

    左贵怒道:“哭什么,又还没定死罪,你怎么就哭了!”

    孙思邈叹了口气,道:“左郎中,不是我说泄气话,从皇帝的口气来看,现在,他当真想定少阳死罪的,唉,老朽无能,没帮上忙。”

    左少阳道:“师兄说哪里话,都是我太年轻,太轻信别人的结果,那杜敬呢?难不成他就能脱罪?”

    “他自然不能脱罪,从皇帝说话来判断,估计会定从犯,判不了死罪。他是杜淹的唯一的儿子了,杜淹又是皇帝很看重的老臣,他应该会手下留情。”

    左少阳苦笑:“我这没有靠山的,皇帝自然不会留情。”

    孙思邈面有愧sè:“师兄没帮上忙……”

    “嘿嘿,我也就调侃两句而已,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只不过先走一步,没什么了不起。”左少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侯普迟疑片刻,才低声问道:“孙老神医,皇帝……,要如何处罚我?”

    孙思邈道:“皇帝已经说了,皇款的事情,他可以接受我的解释,不再追究。也就是说与你们无关,是杜敬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你们不用承担罪责。”

    侯普大喜,长揖一礼:“多谢老神医活命之恩!”

    左贵老爹和梁氏、左少阳都施礼感谢。能救下nv婿一条xìng命,已经是孙思邈帮的大忙了。

    可孙思邈没有半点得意之sè,仰天长叹,道:“唉,这件事我算看透了,皇帝李世民,也不过尔尔,我还当他果真是明君,这才出山辅佐,他却是不容于人的人,我已经跟皇帝说了,如果他真的核准你死罪,我便离开京城,今生再不踏入京城半步。也绝不为任何皇亲国戚治病!”

    左少阳等人都吃了一惊,左少阳道:“师兄,你这样做,全是为了师弟我,这让我无地自容了!”

    “却也不全是为了你。”孙思邈十分落寞摇摇头,“当年,隋炀帝、太上皇李渊,都曾邀请我出山辅佐,我都婉言谢绝了,当时我就说过,如果世上出了明君,我或许会出山辅佐的。后来李世民登基,找到我请我出山,我见他气度不凡,谈吐颇有一代明君之象,当真以为得遇明君,这才答应了,来到京城长住。教授了他许多长寿之术,给不少皇亲国戚诊治过疾病,可如今,这个明君我算看穿了,不过如此,罢了,我还是回我的山林清修,四海漂流给贫苦百姓治病去吧!”

    孙思邈本来就是个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左少阳知道,富贵权势在他眼里如同浮云,所以,这番话绝不是信口而言,而是真心所想。当即拱手道:“那,师兄准备去哪里?”

    “身之所在,即心之所往。浮云一片,有谁知道浮云要去哪里?”

    “只可惜,我只怕不能跟随师兄云游天下了。”

    “云游天下,在心,而不在身,如果你的心并不自在,就算你的身子四海游遍,也没有什么意思的。”

    左少阳心头一凛,愕然良久,长揖一礼:“多谢师兄点拨,不管我能否得脱此难,我都将做一只闲云野鹤,不再为名利权势所困!做我想做的事,不做我不想做的事!”

    孙思邈哈哈大笑:“听了师弟你这句话,师兄知道,你是入道了!哈哈哈”

    这时,茴香推mén进来,愁眉苦脸道:“爹,客人都没来,这可怎么办,十桌酒菜空了九桌呢。”

    孙思邈道:“人客多了没吃的才发愁,你却发愁酒菜多了没人吃?哈哈,那又何难?我来叫人!把我那帮子徒子徒孙叫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说罢,拉着左少阳的手往外就走。

    左贵走了几步,站住了,回头对妻子梁氏勉力一笑,道:“刚才说的话,你半句都不准给别人说,让巧儿她们几个开心这三天,听见没有?”

    梁氏眼泪哗哗的,点点头。

    孙思邈让人通知所有的徒子徒孙,除了医馆值班的之外,全部到左家喝喜酒,孙思邈的徒子徒孙有上百个,都来了之后,便把剩下九桌都坐满了,还另外加了两桌。

    纳妾的仪式跟娶妻不一样,不能拜天地的,只写文契,敬茶。

    文契由左贵老爹亲自起草之后,侯普帮着誊抄一式两份,左少阳和白芷寒她们三nv签字,苗佩兰不认识字,画押作数。中人祝yào柜签字作保。各自收藏了一份。

    然后,由披红挂彩的三nv依次给左贵老爹夫妻,还有左少阳夫妻敬茶。

    三nv按年龄排行,白芷寒年纪最大,排行二姨娘,苗佩兰是三姨娘,桑xiǎo妹是四姨娘。

    因为来的宾客除了祝yào柜一家,便是孙思邈家人和徒子徒孙。这些也都是左少阳的晚辈,所以,给宾客敬酒,也就是给孙思邈敬酒。完了之后,便接受其他晚辈的敬贺。

    酒宴之后要闹dòng房。闹dòng房是最热闹的了,孙思邈的徒孙中不少是nv弟子,huā样百出地起着哄把个婚礼搞得很是热闹。

    天黑时分,酒宴散了,孙思邈带着众弟子醉醺醺地回去了。

    左少阳把他们送到mén外,清妙子、清媚子两个却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哭了起来。

第539章 吊唁危情

    二女都喝醉了,孙思邈已经jiao代过,今日酒席上,都不准提今日左家被抓的事情,也不准说不高兴的事情。®.®114中文网®(偷天.)所以,二女一直嘻嘻哈哈笑着,到了分别时刻,二女又喝醉了,终于忍不住哭了。

    左少阳笑道:“搞什么?好端端地哭什么?”

    二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哭着,眼泪哗哗的跟xiao河一样。

    左少阳柔声道:“太师叔祖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放心,没事,等我将来出来了,一定好生点拨你们医术,说实话,道术我不在行,你们如果想学医,我倒真的可以好好教教你们,将来医术,绝不在你们太师祖之下!”

    有了左少阳这个承诺,若真能实现,二女知道,那可是两人改变命运的大造化,绝对是惊天之喜,但是,二女都知道,这个愿望,只怕是不能实现了。想到伤心处,眼泪禁不住地流淌。直到她们师祖守静子大声呵斥,清妙子这才收了眼泪,恋恋不舍放开左少阳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孙思邈他们回去了。

    清媚子却还没走,她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xiao册子,塞在左少阳的手里,踮脚凑到他耳边,低低的声音道:“这是我写的双修房中术的精要,你chou空看看吧。除了能增添房事乐趣,可以保证能生儿子!”

    房中术还有这妙用?左少阳心中暗叹,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谢谢你!”

    清媚子眼中满是泪hua,亮晶晶地望着他,突然,凑上去在他脸上飞快地ěn了一下,转身掩面,快步追上了师兄弟,消失在了黑夜里。

    入夜,左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左少阳的新房设在了后院yao圃新修的院子里。三女一人一个套间,左少阳和乔巧儿夫妻一个大套间。

    左少阳因为要同房,不敢喝醉,大家也知道,都没有劝,五人进了院子,丫鬟莲子关上门,整个xiao院子就他们一家五口外加一个xiao丫鬟了。

    五个人坐在大堂里,乔巧儿道:“不早了,早点安歇,今夜就让芷儿shì寝吧,明天兰儿,后天xiao妹,再到芷儿……”

    她们几个还不知道左少阳只有三天期限,三天之后,便要打入死牢了,再不能同房。这样安排,只怕会辜负了这三日团聚。

    左少阳多少喝了点酒,熏熏的了,仗着酒劲说道:“不分了,咱们五人都是夫妻了,以后就睡一起得了!”

    四女大惊,都羞红了脸。卍.卍△114中文网卍(偷天.)

    桑xiao妹娇羞无限道:“哥,你是说,我们四个都给你shì寝?”

    “是啊,nong张大netg,不行咱们就打地铺,反正地上是木地板,铺上铺盖,一样当netbsp;

    乔巧儿少不经事,还没有脱离少儿稚气,只图好玩,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意三天不能跟夫君睡一起,所以先鼓掌喜道:“这主意好,以后咱们四个跟相公一起睡好了,反正是夫妻,有什么羞的?”

    白芷寒是大家闺秀,按理是不能接受这种荒唐的安排的,可是,下午的时候,左少阳他们几个在屋里嘀咕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梁氏泪水盈盈,大家脸色都是故作轻松状,白芷寒看在眼里,心中已经猜了个**不离十。知道时日无多,所以,也想着多跟左少阳在一起多些时日,便也含羞点头:“行,夫人都这么说了,自然遵从。”

    她表态了,苗佩兰和桑xiao妹自然不好再反对。都娇羞无限点了头。

    不过,乔巧儿反对睡地铺,说这成什么话,还是睡netg本来就很大,不过,五个人睡还是太挤了,便把白芷寒屋里的netg抬来拼在一起,然后往上面铺铺盖。

    在她们四人忙碌的时候,左少阳便坐在灯下,拿出清媚子的那册薄薄的关于房中术的xiao册子,打开了,仔细观瞧。

    这一瞧之下,禁不住面红耳赤,一颗心怦怦1uan跳,却原来,这房中术的xiao册子上有若干图画,都是男女媾和的图,而图中女子,竟然便是清媚子!

    看这本画册,如同在看清媚子的同房写真照!

    左少阳掩上书本,回头看四女,四女正俏脸红扑扑的忙着收拾netg铺,进度很快的,若自己不赶紧看完,只怕来不及的。只好又翻开画册观看。看没两页,下面就有了强烈反应,还没练习就有反应,这不知道是不是房中术的一种啊?

    左少阳硬着头皮把画册和注释全部看完,胯下已经一柱擎天,想着是清媚子唤起的情yù,更让他感到一种异样的刺jī,这时,两张netg好了,四女也已经宽衣上netg,只穿了xiao衣,左少阳走到netg边,白芷寒爬过来给他宽衣。

    衣衫褪下,傲然tǐng立,把她们惊得面红耳赤,啊的叫了声,赶紧闭眼。

    乔巧儿和白芷寒都是见识过的,禁不住笑了,猛地掀开了苗佩兰和桑xiao妹身上的被子,只穿了亵衣的酮体yù陈眼前。&emsp.&emsp△114中文网&emsp

    左少阳大叫一声,放下帐幔,一时间,两张大netg上1uan成一团。偷天.地动山摇,莺歌燕舞,一片旖旎netbsp;

    …………

    这一场鏖战不知梅开几度,四女都门g承雨泽,香汗淋漓,jī叫三遍,这才睡去。

    左少阳享尽齐人之福,眼见四女一个个赤1uo着身子睡在身边的锦被里。心中bo涛汹涌。

    穿越过来差不多两年了,自己有了一妻三妾,有了不少家财,没想到,被jian人所害,即将被打入死牢,跟四位娇妻只有三日的恩爱时光,那之后,便要被投入冰冷的死牢。想起来,当真是心如刀绞。

    胡思1uan想中,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桑xiao妹嘤咛一声醒转过来,抬起头望着他,轻轻道:“老爷,醒了吗?”

    “嗯。”

    桑xiao妹美女蛇一般缠上他的身子,一只柔荑在被子里抓住了他的伟岸,娇喘吁吁道:“我……,我还想要……”

    “好!”左少阳翻身上马,策马驰骋,这一下,三女都行了,都爬拢过来,各用手段,让左少阳感到最大的欢愉。

    如此这般过了两天。幸亏有了清媚子给的双修房中术精本,左少阳采阴补阳,不禁越战越勇,虽然两天**,却没有伤害身体半点,反而神采奕奕。他将房中术告诉了四女,四女依法施展,也是身无倦态,肤色容颜更加滋润。

    这两天里,左少阳跟四女几乎都是在netg上度过的,连吃饭都是外面做好了送进来,丫鬟莲子送进屋里。其余的人都不来打扰,连孙思邈等人也都不来。直到第三天中午。

    左少阳对四女道:“今天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办完事,再回来和你们相聚,你们等我。”

    乔巧儿忙问:“相公要去哪里?”

    “给人看病,没事的,很快就回来。”

    四女也不多问,便帮着他穿戴好之后,陪着他出来。左少阳吩咐车夫备马,他要出去。

    左贵老爹忙过来问他去哪里,左少阳道:“我去杜宰相家。”

    左贵大惊:“这个时候,你还去杜宰相家做什么?他们家肯定恨死你了,那可不行!”

    “杜宰相对我很好,那日不是他担保,我已经被刘政会抓走了。知恩图报,再说了,他的死,某种程度上与我有关,我不去祭奠,于心不忍啊。而且,三天前我去杜宰相家给他夫人和儿子诊病,他们家很多人沾染了尸注,我得去医治,要不然,尸注扩散了,不得了的!”

    谈到治病,左贵老爹就没有反对了,迟疑片刻,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对了,把佩兰也带去,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

    左贵老爹对苗佩兰的拼命两招很有自信,有她在,就放心多了。左少阳答应,把苗佩兰叫来,说了这件事。

    苗佩兰跑去厨房拿了两柄柴刀出来,左少阳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防身啊。”

    “防什么身!我们是去吊孝和看病的,不是去杀人!把柴刀放回去!”

    苗佩兰只好哦了一声,低着头把柴刀拿回了厨房,想了想,到底找了两根拨火棍,用绳子绑在两个xiaotuǐ上,这才出来,叫马车夫备马。

    左贵老爹和左少阳、苗佩兰驾车先来到东市,买了一些祭品,然后驱车来到了杜府。

    刘政会的盯梢自然跟在后面,除了他们之外,另有几辆车也一直跟着,估计是永嘉公主的人。

    杜如晦的府邸白幡挑着,门楣上挂着白丝带扎的白hua,腰扎孝带的奴仆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左少阳的马车停下,撩车帘下来,迈步过去,双手捧上拜帖。

    那奴仆认出了左少阳,大惊,随即一脸怒色,吼道:“你这贼子,竟然还敢上门来?好好!你别走!不准走!”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其他人进去通报。

    很快,从府邸冲出一大群人,有的手里还拿着棍bang,都是怒目圆瞪。

    左贵老爹吓得脸都白了,急声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们是来给杜夫人看病的!”

    苗佩兰见势头不对,想弯腰chou出拨火棍,但见左少阳两手背在身后,镇定自若,便不着急动手。

    冲出来的这群人把左少阳和苗佩兰团团围住,随后,从大门出来一个老者,左少阳认得,是杜如晦府邸的管家。

    杜管家铁青着脸,对左贵老爹和苗佩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与这事无关,一边去,我们不会为难你们老人和fù人。”然后瞧向左少阳,将一柄xiao刀当啷一声扔在左少阳面前,恶狠狠盯着左少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来得好,你是自己抹脖子,还是我们送你一程?”

    左少阳拱手道:“杜管家,诸位,对杜宰相的死,我很难过,今日我是来吊唁的,顺便,给杜夫人和杜公子以及染病的仆从们治疗尸注之病。”

    “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看样子你是不愿意自己抹脖子的了,好!好!我们自己动手!——来啊,将这厮拿下,吊死在老爷灵前,给老爷祭奠!”

    众仆从齐声答应,就往上冲,苗佩兰一把抓起地上的xiao刀,横着划了一圈,bī退众人,厉声道:“你们讲不讲理?我哥有什么错?是杜敬哄骗我哥的,说我哥只需要配yao,由他来劝杜宰相服yao,欺瞒用胎衣入yao给杜宰相服用,也是杜敬的事,关我哥什么事?你们不去找正主麻烦,却来找我哥说什么报仇,你们是瞎子吃柿子,专找软的捏是吧?”

    “信口雌黄!”杜管家厉声道,“杜敬二爷说了,是左少阳这厮骗了他,说yao里面没有胎衣,所以才给了我们老爷吃的,后来有一次yao材送来,我们老爷现里面有几块残片,叫来大夫查看,才确定是胎衣!肯定是你这厮疏忽留下的,没有碾磨到,被我们老爷现了,当即叫来杜敬二爷质问,二爷才知道被你这贼人骗了。我们老爷屏退众人之后,独自在屋里上吊死了。呜呜呜,你今日还在这狡辩,想脱罪,那是万万不能!”

    “呸!这是杜敬搞的鬼,他就想整死我哥!”

    “杜敬二爷凭什么整死你哥?他与你哥有什么冤仇?”

    苗佩兰顿时语塞,她也压根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只是这样猜测的。

    左少阳叹了口气,对苗佩兰道:“兰儿,这事说到底我自己也有一定责任。该当责任的就当,没关系!被他们打死,也好过被皇帝推倒法场砍头!——行了,不必多说,你们不是要把我在灵前吊死吗?至少让我在杜宰相灵前磕头祭奠一番吧?”

    “好!”杜管家冷笑道:“你今天别指望逃走,我会亲自吊死你给我们老爷报仇,皇帝要怪罪下来,我来给你抵命!”

    “不用了,皇帝明日就要把我打入死牢的。谁会让你给一个死囚抵命?”

    杜管家愕了一下,喜道:“如此最好!你这贼人既然知道悔罪,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让你多受苦就是。走吧!”

    左少阳迈步要走,却被苗佩兰一把抓住,转头对着后面跟随的几架马车扯着嗓门:“来人啊,他们要杀我哥啊,快来救命啊!”

    杜管家吓了一跳,怒道:“你1uan喊什么?”

    苗佩兰接着叫喊,左贵也恍然醒悟,跟着朝后面的马车叫喊起来。

    立即,马车里跳下十数名大内shì卫,手持单刀冲了过去,叫着:“谁敢伤左公子?老子砍死他!”

第540章 警言

    第540章 警言

    瞧见这些凶神恶煞的大内shì卫,杜府奴仆们急忙闪开,畏畏缩缩躲到了一边。

    十几个大内shì卫护在左少阳他们面前,当先一个首领单刀一指杜管家:“你想做什么?想杀左公子?”

    杜管家吓了一大跳,硬着头皮道:“shì卫大哥,你们评评理,左少阳这贼子害死我们老爷,是不是该让他自尽谢罪?皇帝不是要把他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的吗?不如就在我们老爷灵前让他自尽,岂不更好?”

    “放屁!”那首领瞪眼厉喝,“左公子的事,自然有朝廷定论,哪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立即放下手里所有家伙,否则,我剁了他的手!”

    就听当啷声响成一片,所有的仆从都扔掉了手里的家伙,那杜管家扔得最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讪讪道:“shì卫大哥,这个……,那……”

    “这什么这,我告诉你,左少爷是我们永嘉公主的好友,左少爷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的我不管,你们要对左少爷不利,就是对我们永嘉公主不敬,谁敢对公主不敬,我就要他好看!明白没有!”

    “是是是,”杜管家点头哈腰。

    shì卫首领对左少阳躬身施礼:“左少爷,您请便。”

    “好,多谢!”左少阳拱拱手,对杜管家道:“是否要我给你们老爷抵命看来只能由朝廷来定,你们sī报仇怨是不行的了。好吧,既然如此,我要去给杜宰相祭奠,然后给杜夫人和公子还有其他奴仆治病,请带路吧。”

    杜管家哼了一声,道:“夫人、公子和其他人都不需要你这贼人治病!”

    那shì卫首领冲上去给了杜管家一记耳光,打得他原地转了个圈。shì卫首领厉声道:“跟你说了,给左公子说话客气点,你还不听,现在听不听?”。

    “听听,xiǎo的错了,左少爷,左少爷。”

    皇宫大内shì卫那是骄横惯了的,如果杜如晦宰相还活着,打狗看主人,shì卫或许不会打这杜管家,但如今杜宰相已经死了,永嘉公主说了要他们护卫左少阳,shì卫首领自然要给左少阳撑面子,当下就给了杜管家一耳光。

    杜管家脸上火辣辣的,捂着脸点头哈腰陪着笑,对左少阳道:“左少爷,您请!xiǎo的这就让人去通报夫人。”

    左少阳带着左贵老爹和苗佩兰,拿着祭品,进了杜府,shì卫首领带着几个shì卫跟随其后,进了府里。

    他们径直来到设灵堂的大堂。这里,无数的官员已经等候在院子里,高级别的官员在灵前守灵,不时有官员进来祭奠,伏在灵前号啕大哭,虽然眼中并没有眼泪。只是用衣袖遮挡住脸,免得别人看见了。

    院子中的众官中,左少阳看见了乔冠、瞿兴、曲鸣、东廖医监、何泽等官员,这些人看见自己,慌luàn地把目光掉了开去,仿佛没看见自己似的。

    左少阳心中凄苦,难不成你上来跟我打声招呼,或者点点头,就会连累到你们吗?人情冷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左少阳袍袖一拂,迈步进了大堂。

    大堂里都是高级官员在两边守灵,刘政会赫然其中。鼻子上贴了一块膏yào,嘴chún肿得跟腊肠似的,两边脸颊成了两大块红烧ròu,挤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瞧见自己进了,冲着自己冷冷一笑,把头扭了过去。

    尚yào奉御何泽瞧见自己,表情十分愕然,随即把头扭到一边,跟刘政会两人会意一笑。

    老神医许胤宗也在大堂上,瞧见自己,幽幽叹了口气,闭上雪白眉máo的双眼,如入定老僧一般。

    于老太医瞧了一眼左少阳,也是冷笑,转身过去跟许胤宗说话,许胤宗却闭目不语,说了两句没搭理,只好闭嘴,望着灵前牌位,好象在欣赏什么珍宝似的。

    吏部shì郎彭炳表情很是尴尬,左右看了看,又瞧了瞧怒目而视的左家人,便扭头过去跟旁边官员说话,仿佛在商谈什么要紧的国家大事。

    左少阳心中黯然,当真是人情冷暖淡如水,他傲然来到灵前,烧了纸钱,上了香火,然后回到蒲团前,望着黑底白字的牌位,和后面森森的一口黑漆棺材,想起杜如晦生前对自己的好,禁不住悲从中生,跪在蒲团之上,两手撑地,眼泪簌簌而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灵前杜如晦的儿子年幼,并不懂事,跟着要跪倒磕头还礼,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扯了起来,惊愕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不让磕头还礼。

    左少阳自然而然望了过去,突然全身一震,那拉起杜公子的人,竟然就是杜淹的二儿子杜敬!

    杜敬!这一切都是这貌似善良的王八蛋搞的鬼!

    左少阳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爬了起来,迈步走了过去,杜敬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么?”

    旁边的刘政会怒道:“左少阳,你杀害了杜宰相,还想当众杀他堂弟灭口不成?”

    左少阳突然展颜一笑:“杜兄,别来无恙?”

    杜敬厉声道:“谁跟你这贼子称兄道弟!我跟你不共戴天!”

    左少阳不温不火,从怀里取出那xiǎo鹿皮袋子,扯开,取出那方手绢,道:“我叫你,只是有件事跟你说。——这是杜宰相的手绢,上次他遗留在我那里的,本想当面奉还,可惜……,唉!几天前,刘政会被永嘉公主当街暴打,鼻口流血,我恰巧身边没有手绢,就用杜宰相这手绢给他擦拭来着,染了鲜血,很是抱歉。”

    刘政会被永嘉公主暴打这件事因为发生的事情比较短,很多人还不知道,今日听说了,有些个与刘政会不合的官员,禁不住肚子里暗笑,大堂外的官吏也听见了,低头叽叽咕咕议论起来,不少人暗中偷笑。

    刘政会大怒:“左少阳,你到底要做什么?”

    左少阳对他依旧视而不见,拿着拿方手绢,对杜敬道:“这到底是宰相遗物,既然你们恨我害死了杜宰相,他老人家的东西,我就不留着了,所以原物奉还。”说罢,将手绢展开,有痰血的一面朝上,双手递了过去。

    听说是杜如晦的遗物,杜敬赶紧伸手接住,左少阳手一翻,将有浓痰的一面扣在了杜敬的手上,抹了两把。

    虽然过去了几天,但左少阳是将手绢裹着放在不透气的鹿皮口袋里,所以大部分痰液都还没干,抹在他手上,粘乎乎的。

    杜敬自然不知道肺结核病人的痰液可以通过接触甚至空气传染,还以为左少阳故意用这种方法羞辱自己,因为是杜如晦的遗物,他不敢扔在地上,也不敢当场发火,狠狠瞪了一眼,忙把手绢翻过来,托着,走到供桌前,恭恭敬敬放在了供桌之上!然后下意识地将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杜敬转身过来,瞧着左少阳:“行了,你的假慈悲也耍够了,还不离开吗?”

    “我受杜宰相之托,给杜夫人和杜公子还有府上染病的shì从治病。已经通报进去了,我要等消息。”

    “你还治病?你已经治死了我堂兄,还想害死我嫂子和侄儿?你休想!只要我杜敬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的yīn谋得逞!”

    左少阳淡淡一笑,转身出mén,来到廊下。

    院子里曲鸣等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上了茅厕,还是钻了地dòng了,左少阳气苦,问旁边杜家shì从:“你们管家呢?通报夫人没有?”

    那shì从瞧了一眼旁边的大内shì卫,缩了缩脖子,答道:“我们这就去催催。”说着,低着头快步走了。

    院子里很多人已经认出了左少阳,又或者听旁边的人说了,都用一样的目光瞧着他,大堂里的人更是如此,还有一些白胡子老者,也不知道姓氏名谁,冷嘲热讽说着一些指桑骂槐不中听的话。左少阳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通报的杜管家和那仆从还是没有回来。大堂之上怒骂之声已经响成一片,院子里低等级官吏也是跟着嚷嚷,甚至指名道姓地说了起来。

    shì卫首领可不敢跟这些人摆架子使脸sè,特别是大堂里的官员,那都是四品以上的高官,甚至还有几个是王爷、侯爵和大将军。

    左贵老爹几次对左少阳低声道:“忠儿,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苗佩兰也红着脸很是焦急。

    左少阳想到,那一方手绢放在供桌上,只怕会传染其他无辜之人,杜敬已经中招,对其他人还是提个醒的好。便朗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立即,从后堂传来刘政会的冷笑:“听你说?你个钦犯,明日就要下死牢了,还在这招摇?”

    此言一出,其余官员纷纷跟着说道:“说个屁啊你,就是你害死了杜宰相,等着殉葬吧!”

    “你还不一头撞死在这里,还等什么?”

    “不要在这huā言巧语了,赶紧回家上吊去吧!”

    “贼子,会不得好死的!”

    ……

    左少阳走到大堂前,突然将声音提到最高,如裂锦一般厉声叫道:“这句话关系在座众人生死!听不听由你们!”

    顿时,所有的人都静下来了,面面相觑,望着左少阳。毕竟,事关自己,得听听才行,这种事总是宁可信其有的。

    左少阳环顾四周,道:“跟我无冤无仇的人,请立即离开杜府,再不要踏入一步。当然,于我有仇的,便请留在府上。至于为什么,我不想解释,解释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刘政会指着左少阳跺脚骂道:“你这恶贼,这时候还诋毁杜宰相,想让大家离开这里,让吊唁搞不成?你害死了他老人家还不算,还想破坏他的吊唁守灵?狼子野心,何其毒也!”

    杜敬冲出来指着左少阳恶狠狠道:“你要不说出个缘由来,我就让你血溅五步!”

    左少阳仰天大笑,傲然冷声道:“我正想跟你同归于尽!不过,为了不牵连无辜,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杜宰相临死之前一天,曾延我到府上给杜夫人和杜公子看病,我发现杜夫人和杜公子,还有府上不少仆从,其中不少是今日在大堂上招呼的shì从,他们都得了尸注之病,而且,杜夫人和几个仆从的病非常重。我是xiǎo郎中,但自信是一个医术很高的郎中,我会很多别人不会的医术,特别是尸注。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衢州治疗过很多尸注病人,差不多都痊愈了。这件事已经上报了朝廷。我现在用我的医术做担保,负责任地说一句话,——尸注之病是可以在人之间传染的,所以,我是好心提醒一下,那些不想被染上的人,特别是与我无冤无仇的人,还是离开的好!”

    于老太医站起身,冷声道:“左少阳,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天下谁人不知道,尸注尸注,那只是尸体才能传播的,杜宰相的尸体已经入殓钉棺,不接触就不会传染,谁说过尸注能在活人之间传染?你不能因为自己被定死罪,就想luàn来,破坏杜宰相丧事吧?”

    左少阳道:“于老太医,我告诉你,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话后悔!——诸位,我已经提醒过了,信不信由你们!”转身走下台阶,想了想,又站住了,对躲在角落里的乔冠和瞿兴道:“乔兄、瞿老爷子,你们是我妻妾的长辈,应该于我无冤无仇,你们要不想让巧儿失去兄长,不想让芷儿失去外公,就立即离开此地。”说罢,左少阳袍袖一拂,带着左贵老爹和苗佩兰,傲然走出了杜府。

    刘政会大声对众人道:“别听这死囚胡说八道,他是想破坏杜大人的丧事,不管与他有没有仇,大家都不要走。不要听这厮的恐吓,留在这能怎么样?我这老家伙就要留下来守灵。要死我第一个死,嘿嘿,他医术高明?高明个屁!许胤宗老神医都在这,他都说了,尸注只能通过尸体传染,杜宰相的尸体已经入殓钉棺,绝无传染的可能!再说了,有许胤宗老神医和于老太医两位举世名医在此,还有什么他们两位老神医搞不定的?”

    许胤宗面部表情,望着左少阳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于老太医却是得意洋洋,捋着胡须环顾四周,接受着众人敬畏的目光和赞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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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介绍:
一个中医院的小药剂师,意外穿越来到开国之初的大唐,成了一家小药铺的小郎中。开药铺的父亲医术平平,老母慈爱而怯弱,姐姐泼辣护短。药铺濒临倒闭,一家人生活十分艰难。年边了,锅里只有混着野菜的黑面馍馍,大堂坐着冷面女房东逼债,交不上房租,就要将他们全家扫地出门。
从这里,他踏上一条满是荆棘的从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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