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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56章 得军

    李筠不敢说话之后,范质再次作出了决策,他淡淡的说:“可命石守信率军驻扎于京城。頂點小說,”

    原来如此!

    至此,李中易恍然大悟,此前许多想不明白的历史事实,竟在刹那间,一目了然矣!

    好一个心计深沉的赵老二呐!

    李中易眯起两眼,盯在手中的茶汤之上,心绪久久无法平息下来。

    石守信,竟然在暗中勾搭上了范质,并且获得了范质的极大信任,这的确是李中易此前没有料到的事情。

    不过,此事大白之后,李中易这个熟知历史走向的外来者,立即想通了很多不解之谜。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为何石守信最终有机会替赵老二,留下进入开封城内的要紧门户?

    范质的安排,异常巧妙,朝中禁军的兵权,一分为三,韩通、李中易和赵匡胤各占其一。

    这么一来,哪怕赵匡胤巧取了开封城,也必定会面对另外两方的疯狂反扑,胜负实在难测!

    相同的逻辑,同样适用于韩通或是李中易,禁军之权被分割之后,韩、赵和李三人,瞬间形成了鼎足之势。

    再加上,范质刻意栽培的石守信,坐镇于京城之中,天下大势,可谓尽入范相公之手!

    千年之后的政治家,或是政客们,都懂得一个基本道理: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老革命始终会遇见新问题!

    等杨炯草拟了敕牒和堂贴之后,范质进宫拜见了符太后,不大的工夫,就带回了允可的旨意。

    至此,范质的战略性安排,已成定局。李中易这个实力最弱的藩镇,反而因为范质对韩通和赵老二的忌惮,摇身变为大周的南征军统帅。

    根据范质的安排,赵匡胤为北征军都总管,率领所属的精锐禁军以及韩通手下的四万兵马,合计七万军力。奔赴河东,阻截契丹和北汉的联军东进或南下。

    韩通则暂时接任京兆府尹,率军四万,扼守于蜀地进中原的要害关口,以防不测。

    很可惜,因为李中易擅长以弱胜强的盛名在外,范质仅仅只给了他四万兵马。不过,为了调动李中易出京,范质也没敢把事情做绝。羽林右卫以及非常惹人厌烦的党项骑兵教习们,也都派到了李中易的麾下。

    一般情况下,兵马未动之前,应该粮草先行。

    只不过,由于北方的紧急军情,不断的传回来,所以,赵匡胤的兵马。最先动身,日夜兼程的赶往河东。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军要想出川,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韩通骤然接了分权的诏书,心里颇为不爽,故意在家里装病,并没有马上带人出发。

    李中易倒是比较正常。他接了率军的诏书之后,一边安排杨烈和颇超勇整军,一边盯着三司使,要钱要粮要军器重。

    三司使,是范质的心腹门人。范首相不点头,他哪敢随便将粮草辎重,交给李中易呢?

    李中易也不想逼得太紧,故意只是采取公文往来的方法,和三司使打嘴巴官司。

    大周分三路出兵,而且都是重兵集团,这纸可是包不住火滴,这么大的事情,消息眨个眼的工夫,便传了开去。

    李中易故意使坏,命刘金山暗中将消息泄露给了李从善这位南唐的王爷。

    果然不出所料,李从善得知消息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疯狂的大撒银钱,想要抽空子逃回南唐。

    折腾了几天之后,李从善洒出去的钱财,十成十,都落入到了刘金山的手上。

    刘金山找李中易禀报情况,笑嘻嘻的说:“东翁,学生还真没有想到,李从善竟然带了近百万贯的横财,来我大周的京城。”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微笑着说:“天予之财,吾不取,便落入了旁人的荷包,岂不是大罪过么?”

    刘金山抚掌笑道:“南唐要动手,李家国主怎么还可能把亲儿子派过来呢?”

    李中易撇了撇嘴,淡淡的说:“江山面前,别说是亲儿子,就算是亲爹,也是可以拿来牺牲的。”

    刘金山悚然一惊,迟疑的问道:“南唐派李从善前来,莫非是疑兵之计?”

    李中易摇了摇头,叹息道:“来国交兵,不斩来使,乃是我大周固有之惯例,唐主岂能不知?另外,这李从善一向不受宠爱,虽封了个所谓的王爷,不过是个药引子罢了。”

    刘金山凝神仔细的想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虎毒不食子啊,李景实在是太狠了!”

    李中易又摇了摇头,说:“一个无用的儿子,倒是可以换来南唐所有贵族的同仇敌忾,李景的作派,算得上是无毒不丈夫了。”

    经过李中易的点拨之后,刘金山猛然惊醒,只要大周宰了李从善,南唐的军事将领和贵族们,势必人人自危,肯定会泛起血拼之心。

    这么一来,李中易带的区区四万余人,要想顺利的击退林仁肇的凶悍进攻,只怕是要事倍功半呐!

    刘金山突然想到一件事,立时惊道:“莫非是有人想将东翁您的羽林右卫,都赔在南边?”

    李中易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这虽然不是全部的意图,显然也是极其重要的算计。”

    “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和胃口?”刘金山颤声询问李中易,李中易摆了摆手说,“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次南行只许胜,不可败!”

    刘金山秒懂,李中易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谁在暗中搞鬼,只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机罢了。

    跟随在李中易身边时间愈久,刘金山就愈是感觉得出来,李中易是个绝对不肯吃大亏的主。

    别的且不说,十数日之前,范质的虎须,李中易都敢火中取栗,何人不敢报复回去?

    “老刘,记得把船工们,都召集起来,有多少算多少。”李中易的吩咐,令刘金山倍觉诧异,他试探问道,“东翁,临时造船,缓不济急呐。”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微笑着说:“吾自有妙用。”

    南唐能够抵御大周的进攻,靠的主要是天堑长江,和规模庞大的水师,李中易带着船工南下,只可能是造船。

    可问题是,即使造出了船,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又岂是训练有素的南唐水师的对手呢?

    刘金山着实颇有些想不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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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局变

    李中易没有解释他的想法,刘金山知趣也就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掏出几张纸片,详细的禀报了李从善最近的一举一动。

    “老刘,李从善并不重要,杀之无益,放之反而有利。”李中易一直惦记着艳冠五代十国的小周后,李从善虽然无大用,若是带其一起南下,倒还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至少,李从善对于南唐的人土人情,金陵的地形地貌都颇为熟悉,关键时刻,让其做个向导,倒也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赵匡胤早就离开了京城,韩通却一直赖在京城不肯挪窝,明明报的是有病,韩家门前却是车水马龙,武将们上门拜望,颇为不少。

    韩通越是端架子,拿脾气,范质就越对他深怀忌惮,政事堂屡次三三番下堂贴,催促韩通带兵出京。

    可是,韩通却一直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终于,范质忍无可忍,直接进宫,找符太后说了狠话。

    符太后虽是女流,却知道,韩通是先帝最信任的武臣,于是,她借用小皇帝的名义,把韩通请进宫里,好言好语抚慰了一番。

    韩通虽然瞧不起范质,对皇家,尤其是先帝再三托付的符太后和小皇帝,他还是异常尊重滴。

    太后召见不到两天,韩通的“病”也就神奇的痊愈了,紧接着,韩通也走了!

    朝中的三名大将,走了两个,惟独李中易却因为三司使衙门,一直卡着不给充足的粮草和辎重。而耽搁在了京城之中。

    李中易打定了主意,只要三司使不给够粮草、辎重和军器。他绝不离京。

    范质对李中易的态度,和对韩通的完全不同。毕竟,李中易的理由光明正大,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哪怕是符太后这个深宫贵妇,也是知道的。

    四万大军出动,调集粮草和辎重,绝非一日之功。

    朝廷一直以北方和西北,作为战略防御的重点。所以,在靠近契丹人、北汉以及后蜀附近的军事重镇里边,囤积了大量的物资。

    唯独,南唐的国力和军力明显不如大周,并且,以大周的国力,也难以同时支撑三个方向的物资储备。

    这样的现实,恰好给了李中易讨价还价的理由,范质得了三司使的禀报后。良久才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好一个李无咎。”

    折赛花的闺房之中,李中易脱得只剩下里衫,横躺在热炕上。两臂分别圈住一个小娃儿,乐不可支的逗一双儿女玩耍。

    “爷,赵元朗和韩通都走了。您怎么……”折赛花有些好奇的问李中易。

    李中易一直很欣赏折赛花那不让须眉的见识,索**了底。笑道:“陛下还有数日便要出殡,我身为朝廷八相之一。怎么可以不送上几程呢?”

    折赛花眨动着一双美眸,轻声笑道:“嘻嘻,我家男人,从来都不肯出亏的。”

    在这个礼教盛行的年月,李中易如果参与了扶棺送陵,其中的政治意义十分重大。

    范质正是看穿了李中易的想法,却因为,京城之中调集粮草和辎重,确实需要很多时间(李中易主导的开封府,阳奉阴违,很不配合召集民夫),而无可奈何!

    送先帝入陵寝,对于**王朝时代来说,这就意味着,雄厚的政治资本!

    当然了,有了这个势,还需要你有强悍的实力,这两者一向是相辅相成的!

    借了势,和没借着势,对于李中易未来掌权初期的合法性,有着不可低估的重大意义。

    武人掌握着军权,可是,读书人们越来越多的活跃于政坛。大义名分,这玩意,看似虚无缥缈,一旦和兵权结合起来,就可以呈现出事半功倍的好效果。

    毕竟,儒家思想,对于读书人的洗脑作用,还是威力巨大的。

    玩政治,原本就是洒出去厚利,拉一帮,打另一派,不使任何一伙人独大,此所谓任何王朝奉行不悖的权力制约逻辑!

    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其实也是毛太祖按照这种逻辑,进行的权力制衡。其主要目的是:不使藩镇久处一地,以免导致尾大不掉。

    和赵匡胤以及韩通,这一类纯粹的武臣不同,李中易那可是先帝钦点的当朝八位相公之一。

    且不说,李中易这个第八相有无实权,至少政治地位,已经远超于资历大于他许多的同僚们。

    赵匡胤有个义社十兄弟,韩通有一大帮子军中老部下,李中易却只有羽林右卫在手。

    大周的三大帅臣,李中易此前的实力最弱,所以,范质虽然时不时有打压的动作,却也没有真正把李中易视为心腹之患。

    这一次,李中易坚持要参加柴荣的丧礼,肯定会引起范质的高度警惕。

    折赛花按照她自己的思路,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李中易摆着手,微微一笑,说:“范相公其人,多谋果决,如果我一味的韬晦,反而会惹来大麻烦。”

    “爷,您所言极是。”折赛花喂了一粒葡萄给李中易吃,拿手帕子擦了擦手,笑着说,“不犯原则,小毛病不少,我的爷,是这么个理吧?”

    李中易探手过去,将折赛花也揽进了怀里,笑眯眯的说:“我家娘子,实在是精明过人,为夫佩服之极。”

    折赛花发觉,李中易的手很不规矩,她下意识的瞥了眼床上的两个小娃儿。

    好半晌之后,李中易心满意足的擦干净嘴角,笑嘻嘻的搂住折赛花,调侃道:“既甜且香,好喝!”

    折赛花一边掖紧衣襟,一边没好气的横眼怒视李中易,小声发泄着不满:“和小娃儿抢吃抢喝,哪有你这种阿耶?”

    李中易四仰八叉的躺倒在炕上,喃喃道:“你男人我,当年还真没喝过亲娘的……”

    折赛花噗哧一笑,竖指点在李中易的额头上,没好气的说:“我的爷,您出世的时候,老太公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御医,难道还请不起奶嬷嬷?”

    李中易忽然想起的,其实是他那位高级知识分子的亲妈,他自从出生之后,没有喝过一口亲妈的乳汁,实在是一个莫大的遗憾呐。

    从小缺少母爱的男人,或多或少有些心理方面的失衡。抢一双儿女的奶喝,类似的事情,李中易也至于在折赛花这里,才能找到弥补缺憾的感觉。

    “花娘,我南下之后,小事瓶娘决之,大事还得你来拿主意。”李中易毕竟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赵老二伙同石守信和王溥等人,提前动手呢?

    李中易不是六亲不认的大流氓刘邦,难道真为了江山,就要丢掉父母和老婆娃儿们?

    刘邦可以无毒不丈夫,李中易自问,他绝对做不出,不顾亲情的“恶事”。

    “爷,家里的事,有唐姊在,不会有大问题的。”折赛花起初没有太过在意,她的男人是当朝八相之一,又新近被任命为南征军都总管,兵权在握,谁敢轻易捋虎须?

    李中易加重语气,小声说:“须防有人在京城作乱。”

    折赛花猛然一惊,她当即意识到,李中易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的状况,否则,把至于这么正儿八经的叮嘱于她。

    “爷,莫非是韩通……不对,应该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元朗了……”折赛花那异常敏锐的政治嗅觉,令李中易大感欣喜,他凑近折赛花的耳旁,轻声说道,“家中有地道,入口就在我的……我南下之后,家里人不要住得太散,免得落入贼手……”

    折赛花一边听从李中易的嘱托,一边芳心暗喜,这么大的事情,李郎竟然只叮嘱她一个人临机处置,可见李中易对她的高度信任。

    嘱咐完毕之后,李中易从怀中摸出一块,带有特殊符号的小金牌,慎重其事的塞进折赛花的手中,“花娘,凭此物可指挥府里的所有的牙将,包括李十九他们在内。”

    “爷,瓶姊,不会有……”折赛花有些迟疑的问李中易,李中易没等她把话说完,摆了摆手说,“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瓶儿是个明白人,大局为重!”

    唐蜀衣,也就是瓶儿,平日里处理一些家务事,自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只不过,涉及到整个家族成员危机存亡之塌天大事,唐蜀衣受限于眼界和见识问题,恐怕难以作出正确的决断。

    历史上的佘太君,其政治眼光之独到,令人叹服。事实上,躺在枕边的折赛花,也早已向李中易证明了她的政治实力。

    “爷,仅有地道,还是不中。”折赛花仔细的琢磨了一番,小声说,“据奴家暗中观察,家中的下人和婢女,或许会藏有别人的耳目?”

    李中易轻轻抚掌,笑道:“花娘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诸葛,咱们府上,确实有先帝留下的眼线……”

    夫妻二人,且商且议,直到越深人静之时,这才相拥着,沉沉入睡。

    就在李中易布局谋篇的时候,今夜的开封城中,至少有五拨人私下里,聚会,沟通,密谋着许多事情。(未完待续。)

    ps:肯定还有更!

第558章 蛾皇与女英

    自从被任命为南征都总管之后,李中易就没有再去过政事堂,范质既然给了兵权,心满意足的李中易,自然不会再去做讨人厌的事情。…頂點小說,,

    政事堂内的事务,且让范质去主持吧,李中易索性住进了军营,隔几日才回家一次。

    三大帅臣,都离开了开封城,范质的声威一时大振,政事堂出的堂帖,执行的效率,也比此前快了不止三倍。

    很快,到了送柴荣去陵寝的日子,李中易一身白色的国丧服,默默的站在相公们的队列之中。

    按照惯例,山陵使由范质这个首相担任,他这边厢还没开始说话,符太后已经领着小皇帝,在灵柩前,放声大哭!

    李谷得了空子,紧跟着,号啕痛哭,呼天抢地,好不凄惨!

    王溥也不是省油的灯,赶忙加入了哭灵的队伍之中,李琼对柴荣临终前的绝情,颇有些怨念,他也毫不客气的跟着大哭特哭。

    三位相公带头大哭,阶下,感念先帝恩德的群臣们,全都跟着哭得异常伤心!

    得,范质的风头,让李谷抢得一干二净,还没有任何办法去挽回,这个面子丢得不小!

    平日里,倒也罢了,响当当的首相,在先帝的灵前,居然被抢走了话语权,传出去绝对是丢人!

    李中易一边跟着落泪,一边扫了眼李谷,嘿嘿,读书越多越坏,此言果真不虚呀!

    说实话,李中易属于偏重实权型的政客,尤其是。对军权特别敏感。

    类似,李谷这种砸场子的行为。李中易即使智深如海,恐怕也想不到这上边来。

    神马叫作不费一枪一弹。就夺了政敌的风头,李谷,李相公干得实在是漂亮!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李谷和范质之间的新仇旧恨,妥妥的越结越深!

    如果不搞秋后算帐,那么,范质的首相之威何在?他还怎么统帅百官呢?

    至于,火上加油的李琼。那就是典型的另有心思了,李中易知之甚详。

    人在庙堂,身不由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柴荣于临终之前,因为李琼的战败,而剥夺了他的几乎所有荣誉。

    为家族长远之计,李琼失去了原本超然的政治地位,被迫和李中易结成了更加紧密的政治联盟。甚至还要送嫡女儿入李中易的后宅,这对于古人来说,属于奇耻大辱。

    更可怕的是,李琼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家当颇为不少,若是无人可以支撑门户,可想而知。这位李郡王这么些年捞的好处,全都要替他人做了嫁衣。

    李中易无心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装神弄鬼,皆是纸老虎!

    这已经被郭威的得位,赵老二的篡位,以及红、蓝二朝的对决,所一再证明!

    经过繁琐的礼仪之后,小皇帝扶着灵柩,领着群臣们,正式开始上路。

    今天的开封城内,举城带孝,先帝出殡的道路两旁,不管是权贵之家的门前,还是普通平头百姓的蜗居门口,全都跪满了带孝的人们。

    哭声震天,举城哀痛,这也预示着,一个旧的时代,即将彻底结束,崭新的新时代,徐徐拉开帷幕。

    契丹人的所谓国使,耶律休哥一直没有露面,也许是大周的军事部署惊动了此人,也许是,他正在谋划更阴险的作战计划,总之,契丹国使缺席了大周先帝的葬礼!

    南唐的国使李从善,倒是跟进了送葬的使者堆里,只可惜,由于李中易的特殊安排,让他距离主流人群,隔了十万八千里。

    即使,李从善想递话给范质,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机会,李云潇的人,把他盯得死死的。

    这个时候,李从善已经从刘金山那里得知了,南唐即将主动进攻大周的消息,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心只想着保住小命,惟恐别人注意到他,哪敢炸刺?

    从开封府,到郑州所辖的郭店庆陵,沿途的官道,一律由官军戒严了。

    浩浩荡荡的送葬大队伍,络绎不绝的奔赴,先帝爷的陵寝。

    从开封西郊,到位于新郑郭店的庆陵,至少超过了一百多公里的路途。

    李中易其实挺佩服范质的韧劲,此公一路都是步行,手抚先帝的灵柩,一路向西,且行且哭。

    有了范质的带头,政事堂的八位相公,只得有样学样,大家也都跟着步行。

    李中易自从治军之后,常年跟着家将们习武,身体素质远胜于以前当副院长的时候,所以,他跟着大队伍,丝毫也不吃力!

    途中歇息的时候,李中易坐到李云潇搬来的马扎上,一口热汤,一口大饼的对付着肚皮。

    李云潇有些担忧的望着李中易,小声说:“爷,您很久没有这么步行了,身子骨吃得消么?”

    李中易将最后一口大饼,咽进肚内,接过李云潇递来的雪白大手帕,一边擦手,一边笑道:“男人嘛,若是那方面不中了,我家的娘子们岂不是要独守空闺?嘿嘿,不练好身子骨,可是不行啊。”

    李云潇听出李中易的调侃之意,不由陪着笑脸说:“您老是龙精虎猛,多子多福。”

    李中易闻言后,微微一笑,如今的他,已是三个男娃,两个女娃的亲爹了,开枝散叶,已成定局。将来,他的子女,肯定会更多,嘿嘿,这得多大的一份家产,才够这么多血脉去分配?

    送先帝入陵寝之后,李中易就要领兵南下,正面迎战南唐的林仁肇。林仁肇,外号林虎子,此人能够轻易的击败李琼这个宿将,显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当前,还不到灭南唐之国的地步,李中易的首要目标是:等着赵老二动手之后,如何逆转乾坤的大战略问题。

    所以,在李中易的眼里,此次南征,有两个目标,重创林仁肇的淮扬军,同时,抢回小周后。

    如果,有机会的话,李中易甚至想把大周后,也一起抢回开封城。

    蛾皇与女英,历史上虽然共侍过一夫,不过,由于李煜这小子人品不好,居然在蛾皇重病之时,悄悄的偷了女英的身子。

    得知亲妹妹被丈夫暗中勾搭上之后,短短的数月之内,蛾皇便被气死。

    以李中易一贯怜香惜玉的个性,蛾皇和女英如果同时到手,肯定会“照顾”得非常周到。

    女英,还有蛾皇妹纸,你们等着,李某人即将来了!(未完待续。)

第559章 政争波澜

    此次南征,额外配属于李中易麾下的是三支军队,其中包括:广锐军,八千余兵马;神卫军一万余兵马;广勇军,八千余兵马。頂點小說,

    上述三支调拨给李中易的部队,皆为步军,合计两万六千多人。

    原本就属于李中易嫡系部队的羽林右卫,如今正式编制有一万五千余人,再加上,颇超勇率领的党项三千骑兵教习,南征军的总兵力为四万四千五百余人。

    想当初,先帝先后两次御驾亲征南唐之时,可以说是精锐尽出,每次都不低于十二万兵马。

    由于,南唐中主李景的信任,林仁肇的手上,掌握着超过八万的精锐部队,这已经超过了南唐总兵力的三分之二。

    现在,李中易手头可用之兵,却只有区区四万余人。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林虎子的兵力,足足比李中易的兵马,多出了一倍有余。

    就算是南唐国力日衰,林虎子也绝非等闲之辈,所以,大周朝廷之中,看好李中易的此次南征的重臣,可谓是屈指可数。

    和林虎子的实力相比,李中易的麻烦更多来自于内部,在他的麾下,居然出现了四股军事势力,仅仅是协调工作,就足以令人蛋疼。

    广锐军,那可是韩通起家的部队之一,军中的将校大多出自韩门。早在太祖郭威登位之前,此军就一直跟随着韩通,东征西讨,攻城掠地。

    范质故意把韩通的看家部队。调拨给李中易,显然是不想让李中易。借南征的机会,暗中壮大他的军事实力。

    神卫军。此前一直隶属于殿前司,嘿嘿,明眼人都知道,此军和赵老二的关系菲浅。

    至于广勇军,则是先帝登基之后,为了安抚住丢掉地盘的杂牌军阀,特意整编出来的一支名义上隶属于侍卫亲军司,实际归皇帝亲领的杂牌中的正规禁军。

    说起来很绕口,其实。内幕也确实异常复杂,据传言,先帝曾经私下里说过:广勇应该叫作广利军才是!

    听话听音,柴荣是何许人也?他对广勇军的评价,实际上,印证了此军内部山头林立,利益错综复杂的现实状况。

    站在李中易的立场之上,其实,除了羽林右卫、党项骑兵。以及郭怀统帅的灵州军之外,别的任何一支部队,都不可能是他的嫡系人马。

    属于李中易相对信得过的盟军,其实还有几支:排第一的便是府州折家军。其次是天武卫李虎的部队,最后才是麟州杨家将。

    之所以这么排序,也和政治利益的远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府州折家,折赛花的娘家。李中易一双儿女的外祖家,这关系确实够近了。除非折从阮老糊涂了,否则,不管李中易想干什么,都一定会坚决力挺。

    折家,这个政治和军事盟友,十分靠谱,关键时刻也值得信赖!

    至于天武卫的李虎,暂时而言,只要李中易不是公开想造反,李虎大多数情况下,都会给予充足的支持。

    如果,李中易露出了得位的野心,李虎的态度,就有些吃不太准了!

    当然了,如果李中易顺利的掌握了帝国中枢大权,站在李虎的立场上,也完全没有死磕的必要。

    至于,麟州的杨家将,站在他们十分想要割据一方的军阀立场之上,李中易掌握实权之后,如果能够扩大杨家军的地盘,自是举双手赞同。

    相反,如果李中易太过强势,想要削藩,那么,杨家将多半就会站到李无咎的对立面上去。

    俗话说得好,屁股(利益)决定脑袋,此论断可谓是真理!

    不过,李中易的长处在于,他的直系兵马,在所有盟友之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

    这就好比一家股份公司,李中易属于公司的控股大股东,这就决定了,李中易自爱整个联盟体系之中的主导地位。

    赵匡胤所掌握的军事实力,数量也不算少,可是,赵老二的兄弟们的力量,加在一块,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是赵老二在控制住局面之后,为何要行险,故意摆出鸿门宴,剥夺了兄弟们的军权的关键要素。

    杯酒释兵权,看似温情脉脉的背后,以李中易如今老辣的政治眼光来看,其中隐藏着的凶险之处,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上下数千年的历史证明,如果,主君本身的实力强悍,在打下江山之后,臣子多半不会有二心。

    假如,主君原本是平民出身,或是起家之时的身份地位,和后来的臣子大致相仿,则拿下江山之后,必定有一场沾有血腥的权力大清洗。

    刘邦如是,朱重八如是,斯大林如此,毛润之亦是如此,这是出于巩固权力的核心需要,和所谓的亲情、友情、袍泽之谊,不怎么相干。

    李中易此时已经具有的优势地位,决定了,一旦他拿下江山之后,并不需要采取过激的手段,来收拾他的旧盟友们。

    送先帝入了陵寝之后,整个国丧的大典,也就算是圆满落幕。

    按照不成文的孝道,新君服丧守孝,以一个月代替一年,三个月期满便可除孝。

    李中易对这些繁琐的儒家礼仪,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他也没有料到,有写书呆子竟然因为小皇帝应该挂孝多久的问题,激起了轩然大波。

    按照范质的预想,小皇帝才几岁,应该替先帝服丧三年,免得惹来闲言碎语。

    可是,有人偏偏想搞政治投机,赌一把未来的前途,并且还纠集了一大帮子国子监的书呆子,正式上书朝廷,声明:小皇帝服丧三个月,即可除服。

    起初,李中易得知消息之后,并不以为意,这才多大点事,何必计较呢?

    可是,刘金山的一席话,却令李中易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按照柴荣临终前的安排,符太后垂帘,小皇帝读书,范质主政,其余七相从旁牵制,赵匡胤和韩通各自领军,以达成异论相搅的权力平衡格局。

    问题是,按照祖制,如果小皇帝提前除服,就有了学习理政的资格。

    从道理上来说,小皇帝十分年幼,即使获得了学习理政的机会,大权依然掌握在垂帘的符太后手上。

    可是,小皇帝终究会成年的,等柴宗训亲政之后,尝到了皇权至高无上的美妙滋味,嘿嘿,如今提议的这群人,飞黄腾达,妥妥的指日可待。

    退一万步说,即使这些人暂时无法享受到青云直上的待遇,他们的下一代子侄呢?

    李中易虽然看得破政治权力运行的奥妙,他终究不是儒门子弟,也没读过几本儒家经典,对于儒门弟子借礼仪说事的玄机,知之甚少!

    现在,刘金山这个读书人,替李中易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李无咎,李相公摸着下巴,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你们读书人,可真够坏的,范相公有难矣。”

    刘金山嘿嘿一笑,继续解释说:“东翁,能够在新君面前露上这么大的脸,即使暂时被贬谪离京,将来的好日子,可全都在后头呐!”

    眨眼间,李中易有些走神,大明皇朝时期,嘉靖皇帝刚登基的时候,闹出的所谓“大礼议”,怎么和如今的事情,这么相似呢?

    刘金山察觉,李中易有些心不在焉,他误以为李中易是在评估此事,便深入解释说:“以学生之见,事关挑战太后娘娘和范相公的权威,其后必是有人支持,方至于如此。”

    李中易收回思绪,点了点头,笑道:“无利谁会起早?”

    刘金山抚掌笑道:“东翁一针见血,洞若观火,学生佩服之至。”

    李中易暗暗摇头,刘金山的忠诚固然没有多少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他这种读书人喜欢吹捧的臭毛病,却是一贯如此。

    一般的读书人,在入仕之前,大多有些理想主义的色彩。当读书人,尝到了特权的甜头之后,对于掌握着他们前途和命运的主君,大多会态度谦卑,惟恐丢掉已经得到却又不舍得失去的利益。

    此所谓,儒门子弟一直崇尚,满招损,谦受益的深层次利益因素。

    古往今来,史载的记录千千万万,狂妄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部下,大多没有好结果!

    “东翁,咱们是不是……”刘金山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李中易却非常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咱们什么都别做,才可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李中易在行政方面,并无多少可用的人手,一旦出手,范质必定可以察觉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刘金山转动着眼珠子,仔细的琢磨了一阵子,他忽然抚掌笑道:“一动不如一静,坐等有些人上门求助,远远赛过主动出手。”

    李中易点点头,笑问道:“船工募集得很顺利吧?”

    刘金山正等着表功的机会,赶忙介绍说:“有免除徭役的大好机会,船工们颇受吸引,应征十分宝贵踊跃,至今已经超过了千人之多。”

    范质也许是不想刺激李中易,他把李中易调离京城之时,给的承诺是,由刘金山暂时充当护印官。

    所谓护印官,其实就是代理开封府尹的别样名目,只因刘金山的身份地位太低,作出的变通花样翻新罢了。(未完待续。)

第560章 奉天子?挟天子?

    不强行出头,一动不如一静,一直是李中易应对险恶政局的法宝。而且,李中易屡屡因此而最终受益,令刘金山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今,李中易虽已经被任命为南征军都总管,可是,由于刘金山的护印掌权,开封府衙依然是他的地盘。

    与之相反,李谷和王溥五次三番的向范质发难,每次都是闹得山响,收效却甚微。

    不仅如此,由于和范质成了死敌,李谷和王溥手头所掌握的权柄,日益被缩小,彼此之间的怨念随之更深。

    刘金山很多时候,都会产生一种真实的错觉,谋权心切的李谷和王溥,恰好成了李中易扩大权势的垫脚石。

    说句心里话,李中易对于开封府的地盘,即使有些兴趣,也十分有限。

    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李中易一直铭记于心:天下万权,兵权最要!

    以前,李中易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件事,令他的印象异常深刻。某位税务专管员,去一家品牌专卖店收定税的时候,也许是过于狮子大张口,额外的要价过高,结果,他和店主之间,由口角发展到互相推搡,甚至是动粗的程度。

    有人报警后,身穿制服的两位普通民警及时赶到,店主的态度立时平和了许多,十分配合。

    此事虽小,却也足以管中窥豹:掌握着合法暴力伤害权的特殊人士,一直倍受老百姓的尊重(害怕)!

    此所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不可不察!

    李中易的战略性计划,是想等赵老二先动手,然后,他再来收拾残局,这样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阻碍最小化。

    挟天子也好。奉天子也罢,李中易体察到一个关键,想要获得士大夫们的阶段性合作,大义名分。必不可少!

    东汉末年,曹孟德即使干翻了袁绍,也没敢废了汉献帝,直接篡位称帝。这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就在于各大门阀对东汉皇室的态度。

    曹操称魏王前后,以荀彧为代表的,忠于汉室的力量,依然颇有力量,这就是政治现实。

    所以,气吞万里如虎的魏武帝,被迫妥协了。

    回到李中易如今面临的局面,与曹操所处的时代或许不同,但是处境却大致相仿。

    当然了,李中易比起曹孟德老兄。还多了不少法宝,其中就包括他一直强制推行的,让军官和士兵读书识字的晋升制度。

    毛润之拿下江山之后,最重要的一项政治措施,其实并不是土改,而是安排数百万退伍军人,转业掌握了各级基层政权。

    靠自己人的维护,才有可能坐稳江山,此乃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名言!

    没错,李中易打的最大的一个主意。其实是在他掌权之后,大力落实军人退伍转业制度。

    所谓的皇权不下县的老传统,在李中易的眼里,半文钱不值。皇权不下县的后果。是东汉的豪强并起,是蓝朝丢掉了万里河山,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李中易故意就待在军营里,和杨烈、颇超勇等铁杆兄弟一起,再次过上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痛快日子。

    按照枢密院的调军令。大军应该在开封城南郊集结待命,羽林右卫和党项骑兵们,也都跟着李中易移驻南郊。

    就在李中易出征之前,李家的内宅之中,也爆发了一场争夺战。

    李中易的平妻和美妾们,为了抢夺随同南行的资格,明争暗斗,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事情的起因,其实来自于薛老夫人的一句话!

    得到了南征的任命之后,李中易按照往常的惯例,向父母双亲,做了通报。

    李达和倒是对李中易颇有信心,得知消息,只是叮嘱他注意自身的安全,也就没再说啥。

    倒是薛夫人始终惦记着一件事,索性把话挑明了,她说:“大郎,你身边的妾室也不算少了,没有身孕的,就带几个去吧?”

    李中易起初有些诧异,他的正事,薛夫人从来不插手,也不会掺合进来的,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李中易意识到,一定是有人在薛夫人的耳边,吹了小风,勾起了薛夫人当初做妾时的各种复杂情绪。

    想当年,曹氏当家的时候,身为李家小妾的薛夫人的处境,真心是异常艰难!

    曹氏仗着曹家是夔州名门望族的势,时不时的就要折腾一番薛夫人,让薛夫人受尽了夹板冤枉气。

    李达和又属于典型的士大夫作派,家宅之事,向来少问,绝不至于宠妾灭妻,当着曹氏的面维护薛夫人。

    当然了,李达和也绝非无情之人,他不仅想方设法的暗中替李中易谋个好前程,并且还准备好了家外的婚宅,又赠了两百两银饼的婚资,也算是尽到了慈父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李中易飞黄腾达之后,一直对李达和非常孝顺,即使是不成气的二弟,他也尽其所能,给予了必要的照顾。

    薛夫人的有感而发,令李中易感同身受,触景生情。想当年,如果不是生下了他这个长子,恐怕薛夫人的处境,还要艰难十倍以上吧?

    李中易身旁,没有生育过的小妾,计有:芍药、金家三姊妹,以及竹儿。

    这其中,除了,竹儿是事先定好的随行人选之外,就是芍药和金家三姊妹了。

    至于,籐原樱,其实更多的时候,类似于李中易“外室”的角色,并非是从角门抬入李家的妾室身份。

    李中易琢磨着薛夫人的意思,恐怕是心软了,有些怜惜芍药至今无子伴身?

    芍药因为当年背主的恶名,确实一直不怎么受宠,处境也十分尴尬。

    话说,李中易虽然收拾过芍药,毕竟他是个念着旧情的人,也没把芍药怎么着。

    尤其是,李中易登入政事堂之后,眼界也随之开阔了许多,海纳百川的宰相气度,还是颇为具备的。

    对芍药的些许怨念,早就随着李中易逐渐掌握重权的步伐,而淡化无踪。

    不过,李中易又多想了一层,薛夫人在这个节骨眼,变相替芍药说话,这事本身多少有些蹊跷。

    是了,自从折赛花一举产下双胞胎儿女之后,唐蜀衣的情绪,或多或少就有些不对太对劲了。

    如果,折赛花只是生下了女儿,想必,唐蜀衣不至于,如此紧张吧?

    唐蜀衣的出身和地位,远远不及西北老军阀的折家,别的且不说,折御寇来京城之时,所带的重礼,足足装载了十几大车。

    李中易瞬间想明白了,唐蜀衣是想拉芍药入伙,岂能不给个大大的甜头?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李中易揣着明白,故意装作懵然的样子,笑着问薛夫人:“娘亲,孩儿毕竟是带兵出征,身边环绕着成堆的妾室,恐怕难堵御史言官之口啊?”

    薛夫人竖眉瞪了李中易一眼,没好气的数落道:“你这孩子,为娘什么时候让你违反朝廷的规矩了?论你的身份,带几个妾室侍女随身伺候着,光明正大,谁会乱嚼舌头根子?”

    李中易略一试探,便让薛夫人露了底细,以薛夫人不通朝政大事的既往,李中易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是唐蜀衣暗中递的话。

    女人家的心眼,大起来可以包容一切,反之,却比针眼还小,李中易倒觉得有些头版头条疼了。

    李中易没在家的时候,如果,唐蜀衣和折赛花起了冲突,谁人可治?

    “娘亲……”李中易刚欲表态,脑子里猛的闪过一个念头,立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啊!

    唐蜀衣自从产下李继易之后,再无所出,而且,一直窝在家中,替李中易打理宅务。

    这一次,唐蜀衣恐怕是借着芍药为由头,她自己想跟着男人出远门吧?

    李中易想通之后,不由暗暗摇头,他自诩精明,没成想,家中的女人们也跟着快要修炼成精了呀!

    归根到底,还是,将来由谁来继承李中易创下的偌大家业的要命问题!

    李中易暗暗觉得好笑,目前才是多大的出息?女人们就展开了明争暗斗,若是将来,他站到了人生的颠峰之时,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妖蛾子?

    当然了,李家的女人们,并不知道,李中易早有打算,那就是仿效满清雍正帝开始实行的“秘密建储”制度。

    正因为“秘密建储”制度的确立,自从雍正之后,满清的皇权继承,就摆脱了,煮豆燃豆,同根相煎的死循环!

    所谓“秘密建储”制度,核心要点,就是不预先立太子,让皇位始终在竞争者的眼前晃动。

    透过其中的现象,就本质而言,其实就是老皇帝故意暗示亲儿子们:只要你们表现好,谁都有机会,谁都有可能坐上至高无上的那把椅子。

    人都是逐利的动物,在坐上那把椅子的机会,没有完全丧失之前,谁会主动去挑战老皇帝的权威?

    李中易没有读过几本儒家经典,也对读书人们始终执念的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继承制度,没有任何兴趣。

    在他看来,最能够继承他的海洋思想的亲儿子,才最有资格接他的班,继承他很可能完不成的未尽大事业。

    肉嘛,总是烂在李家这口锅里的,李中易还很年轻,已有三子,未来肯定还有更多的儿子,选择的余地,不是一般的大!(未完待续。)( )

第561章 试金石

    既然薛夫人把难题摆了出来,李中易也只能是见招拆招,陪着笑脸说:“娘亲既然有命,孩儿岂敢不尊?回去后,便和瓶儿商议着办。”

    薛夫人身为老李家,地位仅次于李达和的老太君,别说李中易的一帮子妾室,就算是他娶了柴公主进家门,这儿媳妇也得看婆婆的脸色行事,否则,夫妻关系必定不好!

    当然了,以李中易泡妞的手段,专心致志的对付柴公主,柴公主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呢?

    薛夫人是个极其念旧的老太君,想当初,她和李中易处境不佳的时候,唯一可靠,也可信的人,便是瓶儿(唐蜀衣)。

    等李中易翻身之后,纳了唐蜀衣为妾,并安排她独掌家宅事务,薛夫人其实也没少在私下里出力。

    李中易同样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瓶儿陪在薛夫人的身旁,携带着细软,想带着他一起逃走,这份浓浓的情,李中易肯定是终生难忘。

    正因为,李中易的强势撑腰,才造就了唐蜀衣在李家后宅之中,一言九鼎的极高地位。

    别的且不去说它,唐蜀衣登赵老二家的门,杜老夫人给的礼遇,远远超过了妾室所应有的分际,直逼正室的待遇。

    当然了,赵老二全家人给予唐蜀衣的特殊优遇,和李中易这个一家之主是个超级实力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很多人都在嘴巴上说,千金难买真感情,实际上,这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属于口不应心的虚伪。

    朋友圈里,市长家的衙内(决定命运的顶头上司),和当普通技术员的老同学之间,孰轻孰重,不问自明!

    这是因为,到了关键时刻。市长家的衙内(顶头上司),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帮你解决掉钱的问题,或是只有权力才可以解决的前途问题。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无可厚非!

    还是那句老话,若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就必须拥有别人不具备的,解决难题的能力。

    这种能力。或是金钱,或是特权,否则,人家凭啥要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女人嘛,不管多喜欢她,都不能宠得太没了边际!

    李中易明知道,薛夫人的真实想法,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说:“娘亲的吩咐,孩儿岂敢不从。那就带上彩娇、芍药和竹娘吧?”

    薛夫人一时无语,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瞪着李中易。知子莫若母,薛夫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唯一的亲儿子是在装痴充楞呢?

    李中易继续装作没看见薛夫人眼色的样子,笑道:“瓶娘随我多年,既有恩于我家,又替我李家诞育了长子,以孩儿之见,是不是可以抬为平妻?”

    妾室抬为平妻。在整个大周帝国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之事,可是,李中易偏偏当着父母的面,主动提了出来。

    这一次。薛夫人倒是满意了,可是,李达和却怒了!

    李达和皱紧眉头,沉声喝道:“你莫非是吃错了药不成?莫说是咱们堂堂宰相之家,就算是平头百姓之家,也没有这么干的。简直是荒唐之极!”

    薛夫人不乐意了,当即反驳说:“规矩都是人定的,先帝元皇后,以前还嫁过人呢。”

    李达和气得不行,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先帝之元后,岂是你所敢乱嚼舌头根子的?放肆之极,气死老夫了……”

    李中易这还是头一次,亲眼见着父母双亲当众吵架,他觉得挺新鲜。

    在李家大宅之中,能够伺候在正经主子身旁的奴仆或是婢女,全都是久经考验的心腹。

    而且,李中易一向是以军法治家,规矩森严,赏罚分明,并且善待下人们,他倒是不担心,父母吵闹的内容会流传出去。

    对于李达和的反应,根本就不出李中易所料,士大夫阶层最讲究的所谓“礼教”,一直是李达和所遵循的行为准则。

    倒是从来没和丈夫红过脸的薛夫人,竟然会为了唐蜀衣的地位问题,公开和李达和争辩,这确实有些偏离李中易此前的固有印象。

    “瓶儿持家有方,又是咱们家长孙的生母,怎么就作不得平妻?”薛夫人没有丝毫的退让,直截了当的质问起了李达和。

    李达和从没见过薛夫人这般模样,不由楞在了当场,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毕竟是亲父亲,李中易也不想让李达和太过难堪,就笑着说:“阿耶,如今的形势之下,孩儿这个非读书人出身的宰相,都不可能获得好名声。”

    李中易的暗示,李达和仔细的琢磨之后,他发觉,还是颇有些道理的。

    李达和在大周,虽然挂着个小小官职,那不过是个虚衔罢了。毕竟,父子同朝为官,而且作儿子的还是当朝宰相,难免会惹人的私下非议。

    所以,李达和领受了惠民局的虚职之后,每天依然忙碌于他自己的医馆之中,从不去报道上岗。

    李达和,人在医馆,由于病人的身份比较复杂,各行各业的都有,消息来源倒也不算闭塞。

    李中易在朝廷之中的处境,李达和不说心如明镜,大致有所了解。

    大周的士大夫阶层,准确的说是,文官集团,从来没有把李中易,当作是他们的自己人。

    而且,由于李中易崛起得太过迅速,又是半道摘桃子的杂医,那些患了红眼病的读书人,不管是做官的,还是没资格做官的,对他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话。

    李达和平日里,虽然一直以士大夫自居,并且按照士大夫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实际上,李达和自己也非常清楚,除了有求于他的病人之外,一般的读书人,少有愿意和他交往者。

    “只是,让妾室升为平妻,大郎,你难道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么?”李达和的口气稍微有所缓和,但是态度依然坚决。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阿耶,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家的好日子,何须在意旁人怎么看呢?”

    “这个……”李达和听儿子这么说,不禁有些犹豫,李中易说的半点没错,以他的年纪和资历,骤然居于相位,不管怎么做,在外人看来,肯定都是错。

    “阿耶,孩儿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如就拿此事做个试金石吧?”李中易对于李达和的敏感点,向来把握得异常精准,总是可以说到李达和的心坎上。(未完待续。)

第562章 家事和国事

    由于李中易的坚持,最终,李达和既未同意,也没有再表示反对,显然是默认了李中易看似无礼的安排。

    薛夫人一直盼望着瓶儿过得好,如今好事已成,她不禁喜上眉稍,笑眯眯的说:“大郎,待会子啊,为娘亲自下厨,做你**吃的肉丸子白菘汤。”

    李中易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薛夫人的针线活,那绝对堪称一流。至于,薛夫人的厨艺嘛,嘿嘿,谁吃过谁知道啊!

    可是,亲娘的一番好意,盛情可感,李中易哪敢不识趣呢?

    “娘亲做的肉丸汤,真是人间一道美味,孩儿每次都要吃得一干二净,谁都不许和我抢。”李中易的马屁话,拍得薛夫人异常舒坦,她乐滋滋的望着李达和,惬意的说,“您老是说我厨艺不佳,瞧见没有,大郎可爱吃我做的菜了。”

    李达和气乐了,噗哧一笑,摇着头说:“你呀你呀,儿子的马屁话,还当了真?”

    薛夫人有些自得的说:“有个宰相儿子,经常在身前拍拍马屁,谁有这么大的福分?

    李达和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他的长子可不就是先帝钦点的当朝宰相么?

    宰相者,礼绝百僚,位极人臣,权柄异常之重,李中易无论坐堂还是外出,显赫的排场,着实令人眼红。

    薛夫人搔到了李达和的痒处,绝非偶然,最近几年来,随着李中易身份地位的步步高升,李达和的腰杆子,也跟着越挺越直。

    别的且不去说它,单单医馆门前,随时随地都有军巡院的铺兵,警戒巡逻,哪家的郎中,有这么特殊的待遇?

    李达和起初想委婉的告诉李中易,不要太过显摆了。转念一想,儿子既是宰相,他享受这么点擦边的特殊待遇,比起旁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就拿李谷来说吧,他的亲叔父,就在开封城内,明抢暗夺,霸占了半条街的商铺。商家们谁敢多言语半句是非?

    这商人呐,即使再有钱,别说李谷这个当朝宰相了,就算是开封县的一个小吏,也可以将这些商人们整治得死去活来,哭爹叫娘。

    自儒学兴盛之后,仕农工商,这四民之中,商人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商人,固然可以吃香喝辣。广纳良田和美妾,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其异常薄弱的政治地位,便暴露无遗。

    晚唐以降,尤其是本朝太祖登基之后,商人的政治地位,才渐渐有所好转。先帝驾崩之前,曾留下了遗诏,允许商人的第三代子孙,参加科举。

    在李达和看来。此举简直是荒唐之极,商人,操持的贱业,岂可通过科举入仕呢?

    不过。李达和也仅仅是腹诽而已,先帝的遗诏,谁敢主动站出来,发表不同的看法?

    李达和虽然是个医者,却也是做了几十年的宫中御医,见识过无数的险恶风浪。他的心里自然很清楚。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毕竟,先帝驾崩未久,幼主才刚刚登基,正是必须维护先帝权威的紧要关头。

    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谁,只要敢站出来,挑衅先帝的遗命,等着他的必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然了,等到新君年长亲政之后,朝廷的大政肯定会有很大的更张,这就是后话了。

    宰相儿子,这个可以有,李达和一直引以为荣,心里美得很,所以,李中易要晋唐蜀衣为平妻,这种没规矩的事情,他老人家把眼一闭,索性装起了糊涂。

    老李家最大的三个家长,把事情谈妥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是选个好日子,把事给办了!

    老李家有的是钱,想把仪式办得多豪华,都完全不成问题。可是,目前虽然先帝已经入了陵寝,却还在国丧期间。

    新君依然在孝期,老李家偏要大操大办,这就非常不合时宜了!

    于是,薛夫人亲自拍了板,唐蜀衣晋平妻的日子,就定在李中易南征归来之时。

    据刘金山的秘报,李从善最近严重失眠,情绪非常不佳,整日里嚷嚷着要杀人!

    李中易闻言后,不禁微微一笑,自从南唐的先太子李弘冀死后,南唐国内部为了议立新储之事,闹得不可开交。

    据报,南唐的重臣们,绝大部分都支持立李从善为太子。

    可是,南唐的中主李景,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偏偏立了李煜为太子!

    这么一来,李从善的地位,就显得格外的尴尬。如果,没有重臣们之前的支持,李从善对李煜太子之位的威胁,远没有现在这么大。

    并且,南唐国主之位的争夺,在此前已经见过了血。

    南唐中主李景登位之初,就立了亲弟弟——李景遂,为皇太弟。可是,等李景的亲儿子李弘冀成年,并且立下战功之后,李景反悔了,废了亲弟弟的储君之位,改立自己的血脉为皇太子。

    可是,李景遂的存在,对李弘冀未来的接班,一直拥有巨大的威胁性。

    所以,心狠手毒的李弘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趁李景遂不备之时,用毒酒取了亲叔叔的性命。

    既然有了前边的这个经典插曲,李从善又身陷窘境之中,难免会心态失衡。

    嘿嘿,这就对了,李中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据李琼的详细介绍,南唐的林仁肇,确实十分擅长作战,尤其会使诈!

    南船北马,这个是地缘性的区别,即使是李中易引以为傲的大周水师,其实在面对水军实力远超大周的南唐水师之时,他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没底。

    据李琼的介绍,林仁肇不仅擅长水战,陆战也是颇有几把刷子的。

    李中易心里很明白,以李琼那么傲气的性格,居然会亲口承认林仁肇率军作战的能力,由此完全可以推导出,林虎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本心而言,李中易非常愿意北上,去和契丹人纠缠,由此得到的军功,无论大小,都很容易获得满朝武将们的认可。

    乱世草头王,有枪的才是大爷!

    在军营之中,一向尊崇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爷!

    只可惜,范质为了限制住李中易获得更大的名望,采取了乱点英雄谱的策略,将赵匡胤、李中易和韩通三人,分别调动到了不同的方向,以便于分而治之。

    尽管大周的水师,整体素质不如南唐的水军,由于李中易掌握了一种独门的兵器,却也不是没机会大破南唐水军。(未完待续。)

第563章 全线告急

    赵匡胤的大军已经离开京城十天之后,一直赖在开封城内不走的李中易,被监察御史里行曹勇上了弹章。

    曹勇弹劾李中易,骄纵成性,挟军自重,请求朝廷严加处置。

    由于宫中内应的通风报信,李中易很快就拿到了弹章的抄件,事情是明摆着的,范质失去了和李中易的软磨硬泡的耐心,唆使门人打算将李中易尽快赶出京城。

    李中易需要的几样新式兵器还在三司胄案那边搁着,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不可能马上离京。

    范质如今硬逼着李中易离开京城,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利用重将出京的时间差,把朝廷的官场狠狠的整治一番,变成范相公的一言堂。

    李中易倒不是真心想和范质,硬掰手腕,只是,要想顺利的对付南唐的水师,三司胄案里边的那几样新式武器,必不可少。

    曹勇的弹章,递入宫中后,符太后第二天就下了申斥李中易的懿旨,旨意里面,措词异常严厉,有影射李中易图谋不轨之意。

    对于符太后的严苛态度,李中易丝毫没有感觉到惊讶,曹勇不过是个小小的监察御史里行罢了,如果没有强势人物的撑腰,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攻击当朝八相之一的李中易。

    既然范质和符太后联合出了手,李中易当晚写了份言辞恳切的自辩奏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南唐水师异常强大,又有长江天堑的掩护,南下大军的必须拿到了新式兵器,方有胜算。

    按照朝廷的规矩,重臣被弹劾,应该第一时间上奏章请病假,以便给朝廷留出查办的余地。

    李中易写了自辩状后,紧跟着,就上了请假的折子。把机会彻底的留给范质和符太后。

    符太后接了折子之后,满意的对范质说:“范相公,是时候换帅了吧?”

    范质望着不通军务的符太后,暗暗摇头。军国大事,哪有这么简单?

    南唐虽然国势日衰,可是,林仁肇绝非等闲之辈。据南边的军报,林仁肇正在淮扬一线。磨兵砺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北进。

    “娘娘,朝中大将虽多,可敌林仁肇的,却也是屈指可数。”范质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李中易,他话锋一转,“但也绝对不是非李中易莫属。”

    范质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李中易并不是莽撞之人,为何这一次,竟然公然犯上。留下如此大的把柄呢?

    “范相公,先帝驾崩未久,权臣竟然如此藐视朝廷之威,是可忍,孰不可忍。”符太后对李中易的怨念竟然如此之深,范质既喜欢,又有些担忧。

    也许是发觉范质的迟疑,符太后斩钉截铁的说:“且准了李中易的假,哀家倒要看看,离了他这个所谓的名帅。我大周竟无一将可制林仁肇么?”

    范质还需要仰仗符太后的鼎力支持,才有可能彻底的掌握朝局大政,他自然不可能为了李中易,去顶撞符太后的明示。

    “娘娘圣明。微臣领旨。”范质也很想给李中易一点颜色看看,借着符太后的发怒,他正好就汤下面,且让李中易休息休息。

    太后和首相,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都不是个事儿。

    当天下午,准李中易请假的朝旨,就送达了李中易的手上。

    李中易接了诏书,竟然当着李云潇的面,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李云潇不解的问李中易:“爷,咱们眼看着要丢了兵权,您还为何发笑?”

    李中易又是微微一笑,说:“耶律休哥此次所图甚大,吾恐怕赵家兄弟,无法妥善应对。”

    李云潇垂下脑袋,仔细的一琢磨,忽然怪叫道:“小的知道了,您是想北上?”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笑道:“其实呢,范质并不想我带兵出征,所以,他才会故意命人在军器方法,硬卡住不给。既是如此,咱们何不顺水推舟呢?”

    李云潇频频点头说:“等赵家老二败了,北方无将可守的时候,嘿嘿,能够力挽狂澜的可就只有爷您一人而已。”

    李中易哈哈一笑,说:“如果,吾没有料错的话,去西北的多半是耶律斜轸,徘徊在河北境外的,极有可能是耶律休哥。”

    “爷,莫非是耶律休哥想要长途奔袭不成?”李云潇忽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忙问李中易。

    李中易点了点头,笑道:“耶律休哥极其擅长远程奔袭,只怕是,大名府符家有难了!”

    李云潇转动着眼珠子,略微一想,忽然轻声笑道:“太后的娘家有大难,到时候出不出兵,出兵的快慢,可就全看您的意思了。”

    李中易哈哈一笑,说:“有长进,大有长进,这么些年,没白跟着我。”

    李云潇照例露出憨厚的笑容,腼腆的说:“跟着英明如神的爷,小的再不长进一点,恐怕连牵马拽镫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中易抬手拍了拍李云潇的肩膀,打趣说:“光长脑子可不中,若是看上了谁家的闺女,只管和我说。”

    李云潇苦着脸说:“爷,您就别拿小的寻开心了,我若想纳妾,何必等到今时今日呢?”

    李中易当即笑了,李云潇这小子,别看用勇武过人,忠心耿耿,却偏偏有着“妻管严”的坏毛病。

    不过,李云潇的专一,也确实让李中易觉得有些惭愧。和李云潇相比,李中易那可是花得不能再花的**浪子。

    正妻还没过门,就已经纳了好几房妾室,而且,在可以预期的将来,李中易的后院之中,必定还要多上几位五代之绝色。

    首先,李中易原本的聘妻——小周后,必定是不能放过的。如果,能够有机会,把大周后也给抢到怀里来,李中易肯定会更加的满意。

    就在李中易休假的第五天上午,从北边接二连三的传来了坏消息,首先,赵老二在西北吃了个小败仗,整支大军被耶律斜轸的契丹铁骑,围困在了胜州附近。

    其次,也是更坏的消息,先帝从契丹人手上夺取回来的霸州,居然在一夜之间,丢给了耶律休哥。

    这么一来,整个大周帝国的北部边境,竟然是全线告急!(未完待续。)

第564章 要命

    北方边境告急,政事堂的诸位相公们,除了李中易之外,全都忙得焦头烂额,范相公和符太后两个人,更是一筹莫展。

    河北可不比山峦叠障的西北,自霸州往南一直到开封城北,可谓是一马平川。除了黄河这个天堑之外,再无可以阻挡契丹人的有利地势。

    耶律休哥拿下了霸州之后,整个大周最富庶的腹地——河北与河南,便彻底的暴露在了契丹人的铁蹄之下。

    朝廷的重臣们心里都非常之明白,坐镇于大名府的符彦卿,虽然坐拥四万余藩镇兵,却绝不敢出城,在平原之上与契丹人正面对决。

    范质心里很清楚,满朝的将帅之中,惟有李中易一人,曾经狂胜过契丹人。

    可是,范质更明白的是,符太后对李中易,有着一种莫名其妙,却又根深蒂固的偏见。

    尽管,符太后的这种偏见,一直是范质所喜闻乐见,并且可以大做文章的妙事。但是,这种偏见,放到眼前的情景之下,却又令范质异常之头疼。

    兵者,国之大事,一旦派错了将,让耶律休哥统帅的契丹铁骑,马踏于开封城下。一直主政的范质,只怕会被士林官绅们的口水,给淹死在政事堂内。

    赵匡胤在前线吃了败仗,韩通也已经去了京兆府,撇开李中易不提,京城之中,虽然还有石守信和慕容延钊二将,范质却对他们俩能否抵挡得住契丹人,高度存疑。

    李中易刚刚请假,朝廷第二天就批了,显然是存了打脸的心思,故意做给满朝文武看的。

    原本,范质和符太后算计得非常到位,先把李中易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整治得服服帖帖,再考虑让他带兵南下。出击南唐。

    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耶律休哥这个契丹第一名将,动作实在太快。居然早早的就在霸州城内,布下了暗线,一举夺取了大周的北地第一门户。

    势易时移,原本被符太后冷落的李中易,如今却成了用之不甘。不用又怕误国的鸡肋名帅,实在是世事难料呐!

    宰相被休假,有着一套完全的程序,并不是朝廷想启用李中易,一封诏书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表面文章,范质并不担心,不过是几推几让,走个让李中易有面子的过场罢了。

    要命的是,契丹人大军已经压境,符太后却依然对李中易的怨念颇深。不肯拜其为帅。

    思来想去,范质不禁深深的怨恨赵匡胤,赵匡胤若是在西北击败了耶律斜轸,即使霸州被耶律休哥拿下,谅他也不敢深入大周国境太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范质不由仰面朝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符太后如此的不待见李中易呢?

    身为政治动物。范质十分懂得权衡利弊,现在是需要用到李中易的时候,至于以后怎么收拾李中易,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范质琢磨了一整天。依然没有找到说服符太后的好办法,杨炯察觉到座主的反常之处,就借着端茶递水的机会,试探着问范质:“相公,您可是在斟酌北上的帅臣?”

    “嗯?你有何高见?”范质接过杨炯递上来的茶盏,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杨炯见他自己猜对了范质的心思。按捺住心下的喜悦,小声说:“方才,在下出门巡视各房的时候,偶然听人说及北边的战事,有人说,能御契丹蛮子者,非李无咎莫属。”

    范质不动声色的看瞥了眼杨炯,唉,他的这位心腹门下,什么都好,唯独心思颇重,心眼太窄。

    此前,李中易在政事内办公的时候,暗中整治了杨炯好几回,迫使杨炯收敛了许多首相门人的傲娇。

    范质的耳目异常之灵通,他早早的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儒门中人修身的要诀之一,便是中庸之道,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三缄其口,方为立身处世的正道理。

    就范质的本心而言,李中易让气盛的杨炯吃点苦头,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玉不琢不成器嘛!

    范质故意略过了杨炯的刻意挑拨,叹了口气说:“可惜的是,太后娘娘那里难以说通啊!”

    杨炯异常熟悉范质的作派,心知座主不悦,他当即收起私藏的小心思,一本正经的说:“耶律休哥破了霸州之后,兵锋必定直指大名府,要知道,大名府符家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啊。”

    范质微微摇头,说:“别人可以用符家有难来说事,老夫却绝对不可。”

    杨炯眼珠子微微一转,立时明白,范质话里的隐藏着的深意。范质能够坐稳首相之位,除了他深受先帝的宠信,一直掌握着政事堂的大权之外,如今也十分需要符太后的鼎力支持。

    如果,范质用符家有难,必须启用李中易作为理由,符太后多半会妥协。可是,有朝一日符太后醒过神来,对范质起了疑心,那个麻烦可就大了!

    小皇帝今年不过七岁而已,到十五岁大婚亲政之时,足有八年之久。这就意味着,至少在这八年之中,范质都必须获得符太后的绝对信任和支持。

    权力的诱惑,绝对可以使人,上瘾着魔!

    已经尝过好多年首相滋味的范质,绝不希望丢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杨炯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建议说:“相公,不如就让石守信领兵北上,此人倒是颇为知兵。”

    “若是石某人打输了,到时候,莫说区区大名府,开封府必定危如累卵,李谷和王溥岂能坐视此等良机?老夫恐难安于首宰之位啊。”范质对杨炯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家中的几个儿子,很多心里话也直接说了出来。

    杨炯心头猛的一凛,在李中易击败属珊军之前,国人一向视契丹人为洪水猛兽,十分畏惧契丹蛮子那势不可当的兵锋。

    石守信也算是一位名将,只是,此人虽然参加过高平之战,也只是跟在先帝的身后,冲锋陷阵罢了,并无任何值得一书的显赫战功。

    安排这么一个人,统帅朝廷仅剩的最后一拨精锐禁军北上御敌,其中的巨大风险,不问可知。

    整个难题绕了一大圈之后,再次回到原点,怎样才能说服符太后,略微放软一些身段呢?

    这的确是个摆在范质面前,十分要命的大问题!(未完待续。)

第565章 仗剑闯宫

    第二日一大早,早朝之后,范质领着群臣,正从崇政殿内出来,不料,有人来报,柴公主从先帝的陵寝赶回,正挥舞着一柄长剑,沿着宫门口,冲了进来。

    范质闻言后,不由一阵头疼,他怎么就把柴公主已经被先帝许给了李中易,这么大的事,给忘在了脑后呢?

    此时此刻的宫门处,无数宫女太监,以及守卫皇宫大内的禁军们,面对着手持锋利长剑的的柴玉娘,被逼得频频倒退,面显恐惧之色。

    柴玉娘不屑的瞥了眼堵住去路的一大帮子人,冷冷的喝道:“我们老柴家的家务事,凡是不想死的,都滚一边去。”

    宫门处鼎沸的闹腾声,即使是聋子都听得见,负责守卫宫门的天武卫都指挥使李虎,气喘吁吁的带兵从值房狂奔过来,却见柴玉娘握剑在手,横眉冷对无数人的惊悚一幕。

    李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柴公主发飙了!

    站在李虎的立场上,自然不希望现在和未来的大靠山——李中易,就这么被整垮了台!

    可问题是,谁叫李虎是现任的天武卫都指挥使呢?守卫宫门的安全,李虎责无旁贷!

    柴玉娘,不仅姓柴,还是先帝钦封的唯一的一位柴家长公主,其地位异常之尊崇。

    更可怕的是,柴玉娘不仅是今上的嫡亲姑母,更是,唯一有资格将符太后唤作皇嫂的柴家人。

    我的个老天,天家血脉闹家务,李虎恨不得扇他自己几个大嘴巴,早知道如此,真不该这么急吼吼的赶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虐么?

    既然已经到了现场。,李虎只得硬着头皮,排开众人,慢腾腾的走到柴玉娘的身前,深深的一揖。恭敬的说:“下官李虎,拜见公主殿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

    谁曾想,柴玉娘面若寒霜。厉声喝道:“滚开。”

    李虎挨了训斥,丢了大面子,心头却猛的一松,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柴玉娘的态度,越是强悍。李虎将来就越容易脱罪,此事绝对不容丝毫的马虎。

    “公主殿下,下官职责所在,必须守住此地,还请多多谅解。”李虎试探着说着场面话。

    却不料,柴玉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挥剑劈头斩下,李虎下意识就想多躲避,然而,一个大胆的念头猛的袭上心头。他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将腰腹间肉多的部位,故意迎向寒光四溢的锋刃。

    柴玉娘大致知道一些李中易和开平郡王府的关系,她确实不想伤害李虎,已经收了力。

    可是,李虎却仿佛向日葵一般,偏偏迎头撞上了剑刃,刹那间,便见火红的鲜血,迸发出妖异的邪光。

    “噗嗵”一声。李虎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宫门前。

    “啊……”堵住柴玉娘去路的宫女、太监和禁军们,当即被吓傻了,柴玉娘连禁军的头领都给宰了。岂会在意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一条贱命?

    一时间,众人惊慌至极,下意识的纷纷后退,柴玉娘起初十分惊慌,惟恐失手夺了李虎的性命。

    可是,混乱之中。柴玉娘竟然看见,躺在地面上的李虎,在死死的捂住冒血的伤口同时,竟然冲她眨了眨眼。

    也许是福至心灵,也许是敏锐的第六感觉发挥了作用,柴玉娘于刹那间,有了明悟:李虎乃是常年习武的将领,绝非她这个弱女子,轻易可伤的功夫高手。

    柴玉娘趁着李虎躺下后,现场一片混乱的大好时机,果断挥舞着手里的长剑,脚步轻盈的冲进内宫。

    自从,柴荣登基之后,柴玉娘随意进出宫门的次数,如同恒河之沙一般,已经数不清楚了。

    借着熟悉宫内地形的巨大优势,柴玉娘抄近路,越过四散奔逃的宫女和太监们,马不停蹄的杀向符太后的寝宫!

    这时,符太后已经接到了机灵鬼的报讯,经过短暂的发楞之后,她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声嘶力竭的喝道:“来人,传哀家的话……”

    说到这里,符太后的樱桃小嘴里,仿佛被人硬塞了一只硕大的馒头一般,浑身上下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

    柴玉娘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地地道道的柴家人,小皇帝的嫡亲姑母。即使是先帝在时,也要对发了小性的柴玉娘格外宽容。说句不好听的话,柴荣对柴玉娘,那是异常明显的溺爱。

    总不能,先帝刚刚闭眼,符太后就下令,宰了他的亲妹子吧?

    可是,柴玉娘胆大包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剑闯宫,如果不予以严惩,符太后的威信必定荡然无存,今后何以服众?

    就在符太后犹豫不决的当口,一名心腹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颤声禀道:“娘……娘……,柴公主杀了禁军的李虎,已经闯进来了……”

    符太后惊得目瞪口呆,她做梦都没有料到,柴玉娘竟敢如此的肆无忌惮,连朝廷大将也敢杀,这……这还是大周的朗朗乾坤么?

    “来人,传哀家的话,命内殿直诸班拿下柴玉娘。”符太后虽无丰富的主政经验,毕竟曾多年代行皇后的摄六宫之权,该有的决断魄力,完全具备。

    “啊……”突然从寝宫门前,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有人惊声尖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符太后完全没有料到,柴玉娘竟然嚣张到,竟然在她的宫前杀人的地步,一时间,她气得粉面通红,紧紧攥成拳的右手,颤巍巍的抖动。

    “娘娘,歹人实在太恶,奴婢在此挡着,您赶紧从宫后离开吧?”

    符太后主持六宫时间不短,身边多有忠心耿耿的心腹亲信,值此危急之时,贴身的女官刘五娘不顾生死的挺身而出,其护主之忠心,实在可嘉。

    符太后感激的瞥了眼刘五娘,转身欲走,却不料,门边突然传来了柴玉娘低沉的喝声:“嫂嫂,您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好悬,符太后苗条的身形,微微晃了晃,紧接着,她异常缓慢的转过身子,异常愤怒的盯在柴玉娘的身上,厉声斥道:“你想造反么?”

    “咯咯咯咯……”柴玉娘顺手拄剑于地,仰面朝天,狂笑过后,冷冷的说,“皇帝兄长睡入陵寝不久,嫂嫂你就想灭了我柴家满门,莫非是想让符家人坐柴家的天下么?”

    “你……”符太后抬起春葱般的右手,怒不可遏的指着柴玉娘的翘挺的瑶鼻,气得浑身直哆嗦,“汝做下此等无法无天之事,莫要想逞口舌之利,哀家绝不轻饶。来呀,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快拿下这个贱婢!”

    “我看谁敢?”柴玉娘忽然板起俏面,抬眼扫视全场一周,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掏出一柄特制的军用手驽,死死的瞄着符太后那比花娇的妖躯,她轻描淡写的说,“嫂嫂,奴家没有练习过手弩的准头,万一失了手,伤了什么人,那可就不太好办了呀?”

    符太后妙曼的身姿猛的一僵,柴玉娘固然十分跋扈,可是,她和柴宗训的关系,却异常亲密。

    如果,柴宗训是符太后的亲儿子,那么,柴玉娘今天大闹皇宫的事,符太后完全有底气,先采取缓兵之计,再直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唉,皇帝毕竟不是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亲儿子,一念及此,符太后竟然忘了说话,亲姨母宰了小皇帝的亲姑母,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宫帷丑事!

    更何况,柴玉娘显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才敢肆无忌惮的把天捅破!(未完待续。)

第566章 姑嫂恶斗

    柴玉娘发觉,符太后显得有些犹豫,于是她借机厉声问道:“嫂嫂,不知我那未婚夫婿,犯了何罪,您竟欲置他与死地?”

    符太后起初一楞,紧接着,勃然大怒,沉声斥道:“朝廷大事,莫非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柴玉娘冷冷的一笑,眯起一双凤目,讥讽道:“我那未婚夫婿,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您给得罪狠了。…頂點小說,难道说,皇帝兄长钦封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竟然不如芝麻大点的监察御史里行,更可信么?更何况,李无咎还是我柴玉娘的夫婿,无论怎么算,都应该是我们老柴家的半子吧?嫂嫂,奴家可真心弄不明白了,胳膊肘竟有朝外拐的道理?”

    符太后已经彻底的明白了,柴玉娘提剑打上门来的用意,敢情,这个痴情的小姑子,竟是想替还没过门的未婚夫婿,来讨公道的。

    “军情异常紧急,朝廷三令五申,命李中易即刻出兵南下,谁料,他竟公然抗命不遵,玉娘,你倒是说说看,这该当何罪?”符太后急促的喘了口气,略微平缓了一下情绪,打算和柴玉娘讲讲道理。

    多年的姑嫂相处,符太后十分明白,柴玉娘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粗人”。

    有一次,符太后亲眼看见,喝多了的柴玉娘,连柴荣的胸口都敢乱捶。

    符太后记得很清楚,柴荣当时非但不怒,反而拉住柴玉娘的手,笑眯眯的打趣说:“我家幺娘子着实了得,现在喝多了敢打皇兄。将来嫁入婆家,必定不会吃亏。”

    更重要的是。柴玉娘和小皇帝的关系,非但不比符太后这个亲阿母差。其亲密的劲头,甚至更近几分。

    如若是李中易仗剑闯宫,哼,符太后自问,有n种方法,剥了他的皮。

    可问题是,这么胡来的却是柴玉娘,先帝的最疼爱的幺妹,今上的亲姑母。这么一来。国事和家事,就再也难以掰扯得清楚了。

    柴玉娘说的一点没错,先帝刚刚驾崩未久,符太后便借故收拾了柴家的公主,就算是师出有名,难免会给外面的藩镇们,留下兔死狐悲的共鸣感,更加与朝廷离心离德。

    更何况,京畿兵力空虚。朝廷最精锐的,也是李中易的嫡系部队——羽林右卫,就在京城的左近。万一有个变故,把李中易逼急了。血染开封,兵灾祸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嫂嫂。我男人一心为国,东征西讨。开疆拓土。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吧?”柴玉娘横眉冷眼。盯在符太后的身上,“可是您倒好,不仅胳膊肘往外拐,更自断手臂,自毁长城。”

    “够了,汝真是不知羞,还没过门,怎么就成了你男人?”符太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柴玉娘的脸皮,简直比开封府的城墙还要厚,把天家人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柴玉娘闷闷的哼了哼,仰起俏脸,冷笑道:“皇帝兄长亲口许婚,难道到了你这里,就不算数么?”

    符太后一时气节,柴玉娘的话,句句带刺,句句诛心,令她颇有些难以招架。

    如果是外人这么说,符太后倒不会怎么在意,问题是,柴玉娘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家血脉,此话如若传扬了出去,符太后的名誉必定大大的有损。

    “朝廷之事,你毋须多言,哀家自有主张。”符太后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心里虽有顾忌,可是,柴玉娘的罪过,实在是难以遮掩,“倒是你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该当何罪?”

    柴玉娘仗剑闯宫,如果是私下里发生,符太后倒可以和她谈妥了条件之后,索性放一马。

    如今,要命的是,柴玉娘当着群相以及百官的面,公开挑衅朝廷的权威,符太后即使想彻底包容,也已经不太可能。

    柴玉娘冷冷的一笑,瑶鼻之中喷出一口凉气,斜睨着符太后说:“要命一条,要我认罪,门都没有。”

    符太后的娇躯微微的抖动着,柴玉娘的暗示非常明显,如果要把事儿闹大了,不是鱼死便是网破,天知道柴玉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瞎说些什么?

    “你拿个破弩,就想威胁哀家么?”符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柴玉娘手里明晃晃的手弩,一直瞄着她的胸口。

    柴玉娘咯咯娇笑一声,说:“嫂嫂,您的命,可比我的精贵得多呐。”手弩始终不离符太后胸腹部的要害部位。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皮鞋的就怕穿草鞋的,符太后面对无赖一般的柴玉娘,不仅异常头疼,而且完全没招。

    面对跋扈的柴玉娘,符太后的惩处,无论轻重,都会惹来满朝文武的议论纷纷。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寝宫门前突然传来了柴宗训那童稚的嗓音,“母后,姑母,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符太后闻声后,不由自主的暗暗长松了口气,她说的话,柴玉娘显然不信。柴玉娘所做的承诺,符太后也只可能当作是耳旁风,两人之间彼此的信任度,无限接近于零,甚至是负数。

    柴宗训来的正是时候,亲姨母和亲姑母,剑拔弩张的对峙,损害的必是皇家的威严。

    符太后没好气的指着柴玉娘的鼻子,闷闷的哼道:“你问她去。”

    柴玉娘见柴宗训的目光盯注到了她的身上,她眼珠儿一转,顺手将军用手弩塞到了柴宗训的手上,笑嘻嘻的说:“我想让你母后多见识一下新式军器的厉害。”

    咳,柴玉娘此话,鬼都不信,符太后翻了个白眼,却没言语,她倒想看看柴宗训如果处理此事。

    柴宗训把玩着手里的军用手弩,忽然摆了摆手,沉声吩咐说:“你们都退下吧,朕陪两位长辈,玩一玩小游戏。”

    明面上,柴宗训是皇帝,实际上,朝廷说了算的,依然是符太后。此地又是符太后的寝宫,她身旁侍候的宫女和太监们,难免有些犹豫不决,纷纷把目光投向主子的身上,却没动地方。

    “怎么?陛下的吩咐,居然不作数么?”柴玉娘的见缝插针,扇风点火,令符太后异常恼怒,她摆了摆手,厉声喝道:“你们都是聋子么?都下去,各掌嘴二十。”

    柴玉娘瞥了眼符太后,她心想,以前倒是看走了眼,她的这个嫂嫂啥时候变得如此的精明?(未完待续。)

第567章 谁算计谁?

    符太后看柴玉娘,越来越不顺眼,心中的怒火也益盛。可是,柴宗训年纪尚幼,如果,在童年时期,就形成了他分明是傀儡的恶劣印象,将来,符太后驾崩之后,整个符氏家族很有可能要被清算。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咱们天家不够丢脸么?”符太后活生生吞下一口恶气,语气冰冷的斥责柴玉娘。

    柴玉娘皱紧秀眉,故意装傻,反问符太后:“皇帝兄长刚刚离开了我们,嫂嫂你便要罗织罪名,故意整六哥儿的姑丈,这是何意?如果,六哥儿失了臂助,这未来的天下,还有可能姓柴么?”

    符太后察觉到,柴玉娘的用心险恶之极,句句话(猪)(猪)(岛)小说ZHUDAOCom不离挑拨离间,她和柴宗训的关系。

    基于某种担心,符太后下意识的看向柴宗训,却见柴宗训仰起小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不好,符太后和柴宗训毕竟朝夕相处,对于柴宗训的行为习惯,可谓是了如指掌,洞若观火。

    柴宗训的表情,看似没什么,实际上,他那只白嫩的小手,狠狠的揪住龙袍的小动作,无形之中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疑问。

    符太后暗暗叫苦不已,这孩子虽然从小就聪明过人,可是,由于柴荣一直以来的灌输,导致柴宗训的疑心病,也比一般的孩子,大上不少倍。

    “六哥儿,李中易目无朝廷,公然抗拒命其南下御敌的大诏,居心实在叵测。”符太后忍着对柴玉娘的怒火,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向年幼的小皇帝作了解释,“朝廷的统兵大将。如果都像李中易一样的跋扈,国家必定永无宁日。”

    柴玉娘暗道不好。没等柴宗训向她看过来,便抢先插话说:“朝廷既然派六哥儿的姑丈领兵迎敌,又为何迟迟不拨足粮饷和军辎呢?皇帝兄长以前教导六哥儿的时候,常常教诲说:兵马未动,粮资先行,嫂嫂,您总要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符太后完全没有料到,柴玉娘口舌之伶俐,竟是远胜以往。句句都戳在要害之上。

    派李中易出兵南下,又不给足够的后勤物资,这其实是范质的意见。

    按照范质的说法,带兵的将军们,如果没有了后勤、军器之忧,就该朝廷担忧了!

    明明是防范李中易之意,可是,当着柴玉娘的面,符太后偏偏无法诉诸于口。这就很难办了!

    柴宗训对李中易一直颇有好感,李中易的亲妹妹甜丫,刚出生不久,就被柴荣指给了柴宗训。

    李中易的亲弟弟。尚未成年的宝哥儿,也是先帝内定的东宫官。

    作为帝国的先主,柴荣为了柴家江山永固。可谓是煞费了一番苦心。李中易的屡屡被猜忌,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因为他既年轻,且十分能干。还擅长带兵。

    如果,李中易还是个行政方面的全才,嘿嘿,恐怕柴荣早就不能容下他了。

    幸运的是,李中易以前混迹于首长圈之时,早就悟透了家国江山的运行潜规则。他故意在政务方面没有展露出过人的才华,而且,一直是个既不拉帮又不结派的孤臣,这才最终逃过了柴荣临终前的大清算。

    邓太宗当年,能够逃过性命攸关的大劫,没被毛太祖彻底打翻在地上,和他的政治智慧,以及隐忍、坚韧而又柔软的政治身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性。

    柴宗训就算是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对于符太后忌惮李中易的深层想法,他即使有所察觉,也想不太明白。

    不过,柴玉娘提剑杀入宫中的大事,柴宗训却是知之甚详。这是因为,柴宗训当时亲眼看见,柴玉娘刺倒李虎,闯来太后的寝宫。

    由于当时相距较远,柴宗训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场景,有些发懵,没来得及阻止柴玉娘。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有人又私下里给柴宗训出了个好主意,再加上,姑侄二人之间的感情极深,他现在一门心思就琢磨着,怎样帮柴玉娘找个台阶下来,就算是治罪,也只能是轻罪。

    “姑母,您就算是对侄儿我,有一千个不满,也不能持剑闯宫啊?”柴宗训这话一出口,符太后的脸色立时变得异常难看,以她对柴宗训的了解,这分明是想替柴玉娘脱罪嘛?

    “姑母,咱们虽然是自家人,可是,朝廷毕竟有规矩在,如果别的亲戚们,也跟着有样学样,岂不是天下大乱了么?”柴宗训故意装作没看见符太后脸色的样子,接着训斥柴玉娘,“朝廷的脸面,国家的威信,岂能如此胡闹?”

    柴玉娘十分熟悉柴宗训的脾气,这孩子,从小就被柴荣寄予厚望,一直由皇帝兄长带在身旁,言传身教。如今的柴宗训,不过区区七岁而已,却比寻常人家的小娃儿,懂事得多,颇有小大人的气质。

    “六哥儿,你说怎么办吧?要杀要剐,姑母我都听你的。”柴玉娘有意识的把符太后搁置在一边儿,摆出以柴宗训为主的模样。

    符太后冷眼旁观,十分识趣的并没有吱声,以免刺激到了柴宗训幼小的心灵。一直以来,她和柴宗训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微妙,并不是特别的融洽。

    柴宗训尽管很聪明,却又一个令符太后极其头疼的坏毛病,那就是十分记仇!

    先帝在时最宠信的几个太监,由于经常承担着监管柴宗训的使命,如今,却是死的死,贬的贬,都叫柴宗训给收拾了。

    起初,符太后并没有在意这种小事,不就是几个没根的下人嘛,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后来,符太后回过了神,立即就意识到,柴宗训是在搞打击报复。

    这才七岁呀,就如此的记仇,真等他长大成年,亲政之后,那还得了?

    从那以后,符太后对柴宗训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本该严厉管教的地方,也不敢管得太紧。

    归根到底,符太后终究不是柴宗训的亲妈,隔着肚皮的假子,真外甥,无论管严还是放纵,都足以令符太后头疼不已。

    “姑母,此事涉及到朝廷的体面,不罚您,恐怕难以服众。”柴宗训仰起小脸,眼神清澈的盯着柴玉娘,“姑母,您的公主之位,暂时先交给朝廷,等事态平息了,再还给您,好么?”

    柴玉娘心中暗喜,柴宗训的惩罚,对于她犯下的罪过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臣妾谨遵六哥儿陛下的圣诏。”柴玉娘故意作怪,把柴宗训的小名和今上的位分,混为了一谈。

    符太后心中气极,却不动声色提醒说:“六哥儿,此时恐怕还需要政事堂的相公们一起拿主意吧?”

    柴玉娘心中暗自高兴,符太后终于掉进了她设下的陷阱,今天的风险,没有白冒啊!(未完待续。)

第568章 刺,扎得颇深!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符太后一直十分信任范质,不论朝廷的大政方针,还是民生经济,她对范质可谓是言听计从,少有驳回的先例。

    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久处深宫的柴玉娘,却在无意中得知了一件小事:柴宗训身边从小就跟着伺候的老谒者焦五,因为敲诈某位官员的钱财,被符太后和范质狠狠的整治了一番,险些丢掉了性命。

    符太后毕竟是柴宗训的亲姨母,正牌子的母后,柴宗训即使小有意见,也无可奈何。

    可是,从那以后,柴宗训对范质完全不给他留情面的作法,一直耿耿于怀。

    柴玉娘听说过一个未经证实的小段子:柴宗训私下里扬言,总有一天,要给范质一个好看!

    如今,符太后在柴玉娘的诱导之下,主动提及要征求范质的意见,才能作出最后的决断,这让对范质一直有成见的柴宗训,作何感想?

    “母后,咱们的家事,就没必要询问外臣了吧?”柴宗训的问话,令柴玉娘倍觉欣喜,她没有白疼这个好侄儿啊!

    符太后板着脸说:“你父皇的教导,莫非这么快就忘了么?国事不决,问范质!”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柴玉娘心中暗喜,立即抢过话口,冷冷的说:“嫂嫂,陛下都说了,不过是家务事而已。”她也没把话完全点透,留下一些余味,任由柴宗训去自由思考。

    家事和国事,对于外人来说,其实很好分辨清楚。可是,这种逻辑落实到了柴玉娘的身上时,就变得十分的复杂和舅缠不清了。

    先帝的嫡亲幺妹,柴家的长公主,今上小皇帝的亲姑母,符太后的小姑子,李中易的未婚正妻。这么多的角色聚集到了柴玉娘一人之身,给符太后的从重处置的想法,无形之中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父皇尝言:亲痛仇快,智者所不为也。”柴宗训十分机灵的借用了柴荣的遗言。想说服符太后改变主意。

    “哼,仗剑擅闯大内,持驽威胁哀家,即使是天家血脉,孰可忍?”符太后成心想把柴玉娘一举打翻在地上。再也无法左右柴宗训的思想和举止,硬着心肠要把事情闹大。

    柴玉娘本想出言反驳,可是,顾虑到柴宗训的尴尬处境,她活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索性闭紧了小嘴,等着看柴宗训的真实态度。

    柴宗训异常认真的望着符太后,红着眼圈恳切的说:“母后,父皇驾鹤西去不久,难道就要把姑母也送走么?”

    面对柴宗训的质问。符太后哑口难言,她以前虽然少理朝廷,却也知道,刑不上大夫,议亲议贵皆可减罪的潜规则。

    远的且不却说它,柴宗训的嫡亲外公,柴守礼在西京洛阳,当街杀了人,至今依然过着逍遥快活的滋润日子。

    就在符太后犹豫不决的当口,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禀报说:“回娘娘的话,范相公来了,说是有急奏报。”

    范质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耶律休哥攻破了瓦桥关。契丹人的精锐铁骑,正一马平川的南下。”

    柴玉娘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原本还略微有些紧张的那颗芳心,彻底的落回到了肚内。

    关键时刻,亲情其实难以保住柴玉娘的平安,惟有李中易手下的精锐雄兵。才有可能起到力挽狂澜的决定性作用。

    内部的不团结,在强敌的步步逼近之下,立时被迫达成妥协的一致。

    符太后在与范质商议之后,作出了决断,将柴玉娘由公主降为郡主,等李中易击退契丹人之后,再恢复柴玉娘的公主之位,并赐下重赏。

    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柴玉娘随柴宗训,去了他的寝宫。

    符太后明知道,这是一种没规没矩的行为,却因投鼠忌器,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

    “范相公,六哥儿和以往有些不同了。”符太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向范质发了牢骚。

    范质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基于疏不间亲的政治原则,他微微垂下头,陪着笑脸说:“陛下颇有先帝的果决之风,老臣实在是大感振奋。”

    符太后冷着脸,问计于范质:“李无咎如此跋扈,将来何以制之?”

    范质摇了摇头,说:“不瞒娘娘,李无咎若是真有反心,必不至于唆使公主殿下,干出如此的蠢事。”

    “范相公,哀家怎么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将来坏我家天下者,非李无咎莫属?”符太后对李中易所抱有的极大成见,通过这次的问话,被彻底的暴露于范质的面前。

    范质其实一直没有把李中易耍脾气的事儿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其实是一种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反而是李重进、李筠、韩通以及赵匡胤这些手握重兵的武臣和藩镇,更值得朝廷警惕。

    李中易虽然练出了一支精锐雄兵,可是,他却是掌握军权的帅臣之中,唯一在中原地区没有完全可控地盘的一个。

    读史无数的范质,心中十分明白,晚唐以降的藩镇之祸,最重要的是两个问题:武将有**掌控的地盘,并且控制了人事和税赋大权,兵和钱粮结合到了一起,才是朝廷最大的心腹之患。

    当然了,在范质的计划之中,必须先解决韩通、李重进以及李筠等人所掌握的力量,然后再来收拾李中易,这个顺序是政治现实和实力所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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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李家军

    李中易背着手,站在大帐之前,默默的注视着,粮食、军器以及各类辎重,被源源不断的运进兵营。*xshuotxt/

    李云潇摆弄着手里马鞭,好奇的问道:“爷,怎么就料定了,耶律休哥必定会破关南进?”

    李中易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契丹人经营雄、霸二州多年,并且,颇有些善政,惠及于民,人脉异常深厚,难免会有些不肖的下级军官和商人,会干出背祖求荣的破事。”

    李云潇摸着脑袋,有些不解的追问:“雄、霸二州,地处两国的最前沿,城防一向戒备森严,怎么就被这么轻易的攻破了呢?”

    李中易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商人是没有祖国的。正因为,雄、霸二州地处最前线,一旦打起来了,谁的利益谁容易严重受损?”

    李云潇猛一拍脑门子,说:“肯定是家大业大者,最担心,契丹人破城。”

    李中易点了点头,轻声一叹,说:“中原的汉人,兄弟阋墙,也难怪契丹人会趁虚而入呐。即使是三岁童子都知道的道理:家不和,外人欺!”

    “爷,小人还有个问题……”李云潇实在憋不住,就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李中易却摆着手说,“朝廷对我已经起了戒心。如今的痛快给东西,只不过是迫于形势,必须做出的让步罢了。”

    “唉,玉娘这一闹,家父家母倒是满心欢喜,却打破了我的原计划。”李中易翘起嘴角,露出苦笑,又是一叹,转而爽朗的大笑数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时,负责清点物资的杨烈,快步走过来,他听见了李中易的笑声。不由发问:“老师为何发笑?”

    李中易摸着下巴,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杨烈,随即展颜笑道:“白行。你可知耶律休哥会在何地设伏?”

    杨烈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是贝州,便是大名府。契丹人在此两地经营多年,那里的地形也十分适合骑军作战。我军虽有党项骑兵助阵,但绝大部分军卒,皆为步军。以步对骑。本是先天性的劣势,如果耶律休哥抓不住这一点,他就不配称为契丹第一名将。”

    李中易笑而不语,杨烈察知有异,凝神细细一想,突然脱口而出:“莫非耶律休哥是想将老师您调出开封城,然后纵精骑直扑我大周之京城?”

    “赵老二败得异常蹊跷,所以,我才一再拖延北进的时间。为的是三件大事,其一便是粮食和辎重;其二则是新式军器;至于其三嘛……”李中易招手将杨烈叫到身前。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杨烈皱紧眉头,反问李中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缓缓北进?”

    李中易眨眼笑道:“你错了,只要各类物资筹备齐全,咱们就立马北进,一刻钟也不会耽误。”

    杨烈本就不是笨人,听李中易这么一说,他当即有所领悟,笑道:“老刘那边抽调的民夫和厢军十分得力,估计明天晌午时分。便可以全部备齐。”

    李中易点点头,吩咐说:“那几样新式军器,一定要派专人照看好。对付契丹的骑兵,我有大用。”

    杨烈笑嘻嘻的说:“您就放心吧。这么要命的东西,我敢拿脑袋担保。”

    李中易心里非常清楚,杨烈是个心思异常缜密的家伙,他敢打包票的事情,就绝对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和认识的时间多寡,并无直接的关联。

    在李家军集团之中,杨烈其实属于后起之秀,论及资历远赶不上,最早追随李中易的郭怀、姚洪以及左子光。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李中易果断的将杨烈提拔起来。如今,杨烈已是李家军最嫡系的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掌握着李中易最信得过,也是最有战斗力的一支武装力量。

    李中易的基本军力,主要掌握在河池乡军起家的三大巨头:郭、姚和左,这三人的手上。

    杨烈也算是河池乡军的老班底,不过,他是半道上被李中易的发掘出来的人才。从广义上来说,郭、姚、左这三人属于铁杆老部下的范畴,而杨烈却兼有弟子的身份。

    任何一个派系之中,必然会存在有山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嘛!

    李中易也十分清楚,要想彻底消灭本派系内的山头,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最重要的便是平衡派系内的各股力量,勿使某一个山头的实力,过于强大!

    如今的李家军中,郭怀统帅数万灵州军,俨然已是本派系内最大的山头。姚洪和左子光,也都在灵州,他们俩的手上,也都掌握着可观的实力。

    杨烈的手下,是李中易最精锐的本钱,这么一来,同为河池乡军袍泽的四位大将,一东一西,各拥实力,相得益彰!

    李中易只要在世一天,他其实并不担心,手下的四位大将,会反噬其主!

    首创之威,外加百战百胜之势,并且有牢靠的政治监军制度,李中易一言九鼎的地位,牢不可破!

    李中易和杨烈并建而立,闲谈了一会子军务之事,忽然有牙兵来报:“柴郡主来了,就在营外。”

    杨烈知趣的拱手说:“如果相帅没有别的吩咐,末将先去督促军需事宜了?”

    李中易摆了摆手,笑着打趣说:“就这么怕你师娘?”

    杨烈苦笑一声,说:“师娘连皇宫大内都敢闯,我这个做徒弟的岂能不怕?”

    “哈哈,滚吧。”李中易最喜欢的就是杨烈的这股子聪明劲,这小子仿佛浑身上下长满了消息一般,不需要特别点醒,转眼就透了。

    师娘来找老师,除了私情之外,还有何事?

    李中易纵马来到营门口,隔着老远,就见一身素裙的柴玉娘,正俏生生的站在马车旁,她那双水灵灵的妙目,正水汪汪的瞪着他。

    “玉娘,都是我不好,让你费心受苦了。”李中易含笑走到柴玉娘的身前,拱手作揖,连连道谢。

    “哼,算你还有点子良心,知道我辛苦了。说说看,打算怎么慰劳我?”柴玉娘也没和李中易客气,直接把小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

    李中易眼珠儿微微一转,笑眯眯的说:“礼物早就备好了,就在大帐之中,且随我来。”

    柴玉娘发觉李中易笑得有些神秘,狐疑的问道:“是什么礼物?”

    “你去看了便知。”李中易看似随意的牵住柴玉娘的小手,信步朝大帐那边走去。

    柴玉娘毕竟是未过门的黄花大闺女,被李中易捉住小手后,俏面立时飞红。她有些心虚的觑了眼四周,发觉没人注意到他和她,原本忐忑不安的芳心,这才重新落回到肚内。

    结果,柴玉娘跟着李中易进入大帐之后,就被贼胆包天的男人,拦腰给抱到了软榻上。

    在最紧要的关头,原本已经被逗昏了头的柴玉娘,忽然捂住要害,夹紧双腿,断断续续的娇喘着哀求李中易:“别……别……皇兄刚去了陵寝,奴家……”

    李中易搂紧了怀中的娘子,怜惜的捧起了她泛起朵朵潮红的娇颜,轻声道:“礼物还满意不?”

    柴玉娘慌忙按住李中易乱摸的大手,娇嗔道:“占尽了奴家的便宜,狗屁的礼物。”

    李中易哈哈一笑,翻了个身,将柴玉娘整个的笼罩在身下,轻轻的吻住她的小嘴,呢喃道:“等你尝过滋味了,就知道,这个礼物实在是舒服得很呢。”

    柴玉娘从来没有经历过风月,哪里是李中易这个花丛老手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折腾得身娇体软,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李中易早已不是那等没尝过肉味的急色鬼,柴玉娘的莽撞行为,不仅没帮他的忙,反而添了不小的乱子。

    不过,经历过此事之后,李中易对柴玉娘护夫的心意,满意之极,确实如薛夫人的那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准确的说,柴玉娘和李中易是自由恋爱,并最终由柴荣指婚,变成了准夫妻。

    准夫妻,彼此又都有情,手眼温存的美事,其实以前没少上演,只不过没有突破最后一关罢了。

    方才,若不是柴玉娘惦记着替柴荣守孝的事,只怕是已经被李中易连皮带骨,一起吞下了肚内。

    “我要跟你去打仗。”当果着身子的柴玉娘,提出这个非份要求的时候,李中易莫名惊诧。

    李中易皱紧眉头,沉声说:“不行,太危险了。契丹人的精锐骑兵,可不是闹着玩的。“

    柴玉娘仰起小脸,伏到李中易的身上,娇声说:“就许你带小妾们一起去风流快活,凭什么不让我去?”

    李中易立时明白了,柴玉娘一定是先去了李家大宅,从薛夫人那里套出了内情。

    话糙理不糙,李中易一时间,还真没找到,可以完美驳回柴玉娘的理由。

    柴玉娘已经替李中易作出了巨大的牺牲,柴家的长公主,也变成了平常的郡主,奉献的力度确实不小。

    “我不管了,反正那个契丹人的公主,叫啥耶律瓶的,在我的手上。”出乎李中易的意料之外,柴玉娘又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570章 鬼胎

    李中易十分奇怪,柴玉娘刚被贬为了郡主,符太后竟然就把耶律瓶交到了她的手上,这里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算计?

    “朝廷想和契丹人议和?”李中易略微一想,随即明白了范质的想法。

    在契丹人多年积威之下,以范质为首的文官集团,嘴巴虽然很硬,实际上,他们打心眼里畏惧契丹人的显赫军势。

    现在,契丹人既然已经突破了雄、霸二州,整个大周帝国的北部腹地,就完全向耶律休哥敞开了大门。

    前方的军报,雪片一般递入京城,契丹人打草谷的恶劣行径,既令人愤怒,又让文官集团感觉到恐惧。

    万一,李中易此次北进,兵败于耶律休哥之手,帝都开封城,危矣!

    至于,让柴玉娘带着耶律瓶,跟李中易一起北进,据李中易的猜测,不过是朝廷想留下一点颜面罢了。

    大敌当前,朝廷不思集中国力御敌于国门之外,反而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议和,连契丹的那位被俘虏的公主,都要当作和议的诚意,送给耶律休哥做见面。

    主政的范质和符太后,其表现确实令李中易十分寒心,哪有刚刚开战,就打算议和的道理?

    弱宋亡国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中原大地之上,李中易将脑袋搁在柴玉娘的胸前,沉默不语。

    柴玉娘察觉到李中易的异常状况,轻声问他:“怎么了?”

    李中易自然不可能和柴玉娘说出他的担忧,吻了吻她那美丽的锁骨,笑道:“我在想,卿清刚才喘得真好听。”

    柴玉娘的俏脸刷的一下,红得发紫,她恶狠狠的在李中易肉多的肋下,用力掐了一把,骂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奴家还没过门呢,你就如此的欺负人……”

    她越想越窝火,越想越觉得委屈。屈起膝盖,顶到了李中易的肋排之上。

    李中易促不及防,不禁闷闷的痛叫出声,赶忙将她严严实实的压住。不让这个野蛮的柴家长公主,继续施暴。

    “太后为何为把耶律瓶交给你?”李中易知道玩笑开过了头,赶忙岔开话题。

    柴玉娘背过俏脸,没理会李中易,李中易死皮赖脸的。在她比花还娇的玉体上,四处骚扰。

    最终,柴玉娘败下阵来,喘着粗气说:“我哪里知道?皇嫂只是说,让我带着耶律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李中易听柴玉娘这么一说,当即明白,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范质必定会有后手。

    果不其然,当晚。李中易陪着柴玉娘共进晚餐的时候,杨炯换乘平民使用的牛车,悄然来到大营外面。

    “李相公,下官奉范相公之命,特来转达要事。”杨炯看了眼一直侍立于李中易身侧的李云潇,希望他自觉的退出大帐。

    李云潇仿佛完全没有看见杨炯的眼色,他只听李中易的招呼,除此之外,谁都不鸟。

    杨炯没招了,只得干巴巴的请求李中易:“李相公。范相公有要紧的话……”

    李中易也只当听不懂杨炯话里的意思,淡淡的说:“哦,范相公有何吩咐?”

    得了,杨炯彻底没了法子。他也知道,李云潇是李中易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只得硬着头皮转达了范质的意思,“范相公说,李相公乃是国之柱石。朝廷仰赖之处颇多的。此战若是胜了契丹人,万事好说,若是战局一时不利,还望李相公妥善保全有用之身,留得青山在,何怕没柴烧?”

    李中易低垂双目,杨炯的话,虽然说得婉转和隐晦,不过是句漂亮话而已。

    所谓的战局一时不利,其实就是,战败的代名词罢了。范质希望李中易用耶律瓶换取自身的平安,也是希望李中易主动站出来,充当主动议和的替罪羊而已。

    开平郡王李琼战败之后,晚景可谓是凄凉之极,差一点连嫡亲的孙女都要送给李中易做妾。

    李中易心里明白得很,他若是在前方战败了,符太后岂能饶得了他的全家老小?

    范质的话,说得比较含蓄,本质上,是在警告李中易:一旦战败,他就必须承担,替朝廷阵前议和的大罪过。

    耶律瓶被范质塞进柴玉娘的手上,其目的是想,逼迫战败之后的李中易,把这位契丹公主,送给耶律休哥当作是人情。

    这柴玉娘刚犯了大错,她又是李中易的未婚妻室,显然,范质所谋甚远,所图甚大!

    李中易心里明白,他几次三番的挑战范质的权威,范质一直隐忍不发,等的就是如今的好时机。

    嗯,范质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超级政客一枚!

    至于,把耶律瓶送到柴玉娘的手上,恐怕就是符太后的衔恨报复了吧?

    柴玉娘公然挑衅符太后的权威,胆大包天的持弩威胁垂帘的太后;李中易也没把范质放在眼里,屡次主动出击,并且居然都占到了便宜。

    符太后原本就痛恨李中易,再加上柴玉娘这么一闹,矛盾势必益发尖锐。

    对于杨炯的传话,李中易自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庙堂实力论,战败的名帅,好比脱了毛的凤凰,其待遇比鸡还不如,李琼就是鲜明的例子。

    和契丹人主动议和,就目前的舆论环境而言,谁敢出头,谁的名声都会丑不可闻!

    李中易目前的处境,某种意义赏罚来说,有点类似晚明时期的兵部尚书陈新甲。当时,正值洪承畴兵败辽东,举国震动之际,崇祯帝明明想讲和,却又不想承担骂名,就把陈新甲给推了出来。

    结果,崇祯的密使——太仆少卿马绍瑜,从辽东发回来的议和密函,被陈新甲的书童误以为是“塘报”,传抄给了各省驻京的办事机构。

    消息传开后,崇祯帝为了遮丑,断然宰了陈新甲灭口。

    李中易以前跟在老首长身边的时候,经常在没事干的时候,看看明史。所以。他十分熟悉这段陈新甲被替罪羊的老典故。

    没想到,比晚明时期早了好几百年的大周朝首相,居然也想对李中易采取相同的招数的。

    世事实在是难料啊!

    李中易早就打定了主意,他自然不可能当面回绝杨炯转达的无理要求。只是淡淡的说:“吾知道了。”

    杨炯也早料到,李中易不可能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这种机密的私下勾兑,只要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官僚,都不可能给出准确的回答。

    “李相公。范相公命下官转告于您,关键时刻,国事为重!”杨炯临走之前,再次提醒李中易。

    李中易都懒得接话,直接吩咐李云潇:“送客!”

    李云潇见杨炯站在原地发楞,就板着脸,把手一摆,沉声说:“杨提点,请吧!”

    杨炯的本官是:提点五房公事堂后官,类似于内阁的秘书长。实权很大,品级却不高,比李云潇还差了一等。

    按照官场的规矩,杨炯如果不是代表范质过来传话,他在李中易的面前,别说让座奉茶了,压根就只有站着回话的资格。

    杨炯此行,原本也没有打算获得李中易明确的答复,他只是代表范质,阐明了一个观点:打了胜仗。啥都别说,必须重赏;若是打输了,李中易要想保住身家性命,就必须当议和的替罪羊。

    此所谓。儒门官僚集团一直所贯彻的成王败寇逻辑,是也!

    等杨炯走了之后,杨烈从帐后转出来,站到李中易的身旁,微笑着说:“老师,范相公不懂军务。未战已心虚。”

    李中易从帅椅上站起身子,绕着帐内转了半圈,背着手说:“朝廷四面受敌,局势不妙啊!”

    杨烈微微一楞,紧接着,明白了李中易的暗示,先帝驾崩之后,主少国疑,又是腹背受敌之局,范质显然有些乱了阵脚。

    文官秉政,固然没有造反的力量,却也存在着,文人固有的致命弊病:不通军事!

    遍观两宋和晚明的军事史,文人彻底掌握军权之后,对于军事的外行,一览无遗!

    晚明时期的几任辽东督师,除了熊廷弼之外,包括王化贞、杨镐、阎应泰在内,全是瞎指挥的大草包。那位,被满清皇帝一再吹捧的袁督师,也不过是个特立独行、哗众取宠,喜欢吹牛说大话的军事外行。

    与此相反,军事贵族实际掌权的盛唐时期,无论文治还是武功,皆可谓显赫一时!

    等到武则天上位,彻底的收拾了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之后,大唐的国势,也随之日益衰落,最终亡于藩镇之手。

    李中易和朝中的文官集团,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几乎没有多少瓜葛。除了,在柴荣面前的韬晦自保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将来要干的大事,可谓是惊天动地。

    到最后,李中易绝对会因为他的改革措施,而和整个儒教文官集团的既得利益阶层,彻底决裂。

    与其将来因为人情世故等牵扯因素,导致束手束脚,不如现在就隔得远一点。

    从军营回到家中,王大虎和黄景胜,已经早早的等在了书房之中。

    结义的三兄弟之间,自然毋须太多的虚礼,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商量着最近的局势变化。

    黄景胜抿了口酒,叹息道:“钱生钱的买卖,才是真正的大买卖呐。”

    李中易咽下嘴里的卤猪心,笑道:“钱庄的买卖,不管到哪个时代,都是最赚钱的大买卖。”

    “我就担心一条,怕债主上门要钱。”黄景胜一直担心存钱的大商户,集体上门挤兑。

    李中易慢条斯理的说:“外地咱们管不着,在开封城这块地界上,恶意挤兑,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黄景胜摇着头说:“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最近,我觉得风声有些不对。兄弟你又即将离开京城北上,我怕有人琢磨着要抄咱们的后路呀。”

    王大虎这时插话说:“范相公家中,最近人来客往,马车都排出去三条街,可谓是热闹非凡。”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酒杯,笑道:“我这一走,文官们从此在京城之中独大。善于钻营的人,此时不烧香。更待何时?”

    “赵家的老三,最近和王溥家的三郎,过从甚密。据下边的密报,短短的半个月内。他们至少见了五次面。”王大虎一直负责李中易的情报系统,得到的也多是第一手的真实资料。

    李中易点点头,说:“赵、王两家的私下来往一直甚密,这个自然需要多多关注。不过,也不能漏掉了李谷和赵家的联系。要知道,王溥和李谷,目前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王大虎点头应下后,黄景胜接着说:“从费娘子那边的后花园,通往水门的地道,已经修通了。我已经命人把工匠们都送去了别庄,好吃好喝的养了起来,啥时候天下太平了,再发给重赏,让他们见得天日。过快活的日子。”

    “也是三弟仁慈,照我说,都活埋了,就彻底保密了。”王大虎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向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黄景胜原本也倾向于灭口,最终还是被李中易说服了,如今,虽然多了不小的麻烦事,却也无伤阴德!

    “我离京之后。开封城内很可能发生巨变,两位兄长的家小,也要按照原计划妥善安置才是。”李中易关切的望着黄景胜和王大虎。

    黄景胜自从调养好隐疾之后,五年来。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三个闺女,多子多福的兆头异常明显。

    王大虎不爱女色,更不爱钱财,平日里闲下来之后,就喜欢琢磨那些坑人、害人的阴暗把戏。并乐此不疲。

    “昨日,我终于捉住了那个女细作。嘿嘿,她起初嘴硬,不肯招供,嘿嘿嘿嘿,待洒家将她剥了衣裙,扔进乞儿堆里,您猜怎么着,问啥招啥,乖得很。”王大虎露出得意的笑容,“其实呢,洒家本打算先把她扔进冰窖里,冻上一冻,再慢慢的整治。”

    情报系统内部,出现了内奸,无论哪个组合,都不可能容忍,必定会严厉制裁!

    李中易原本就不是只会怜香惜玉的书呆子,对于暗战的残酷性,他比谁都清楚,泛滥的同情心,他绝对没有滴。

    当内奸,就必须有被抓住之后,受到组合内部铁拳制裁的觉悟。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额外的收益,必定会给予不安全的高风险。

    “喏,这是她招供的详细内幕。”王大虎从袖口摸出一份厚厚的信函,递到李中易的手边。

    李中易接过信函,定睛一看,久久没有说话,这又是阴魂不散的赵老三,在暗中搞的鬼。

    故事的情节,十分老套,本是良家少*妇的女内奸,中了美男计之后,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一错再错。

    “也是我疏忽大意了,那女子的男人常年在外经商,她独守空闺,着实经不起有心人的勾引。”王大虎十分自责,一阵唉声叹气。

    李中易想了想,嘱咐说:“任何一个组合,都难免会出事,问题是,怎么亡羊补牢?”

    王大虎眨了眨眼,板着脸说:“我打算采取单线联系的方法,稍有不对,就可以切断联系。”

    李中易点点头,强调说:“赵老三在开封城内交游甚广,你也要格外的注意安全。”

    王大虎笑着说:“除了少数几个人外,下边的人,即使和我对面坐着喝茶,也不可能知道洒家是谁。”

    “符家最近小动作不断,符郡主昨日晚间,悄悄的回了京城,不大的工夫,就进了宫。”王大虎是个心思十分缜密的家伙,举一反三的能力异常之强,李中易十分放心。

    “我走之后,你们安顿好家小,最好暂时撤出京城。我有个预感,京城里边,很可能要出大事。”李中易仅仅只是猜测,但对自家的铁杆兄弟,也没啥好隐瞒的。

    黄景胜打了个哈欠,说:“我那几个小崽和闺女,早早的送出了城。至于我自己嘛,有官职在身,不好擅自离开逍遥津。”

    王大虎也表示反对,皱紧眉头,说:“形势逼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京城呢?再说了,我和老黄的住处,都挖了地道,万一有个不对,少数家人逃命,还是有把握的。”

    黄景胜和王大虎的家族,人丁即使再多,也不像李中易这般家大业大。

    不过,李中易的家里,戒备森严,拥有着不同寻常的防卫能力。而且,宅内的建筑,大多以石材为主,几乎看不见木制屋宇的踪影。

    这就意味着,即使有人从宅外纵火,短时间内,也难以点燃李中易的家。这就给李家人,腾出了从地道转移的宝贵时间。

    王大虎抿了口酒,仿佛不经意的问李中易:“媚娘和灵哥儿、思娘子那边,是不是要提前转移?免得万一有个闪失,愚兄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说:“难为兄长惦记着她们,我也早有打算,让她们先离开京城,去西北灵州。”

    兄弟三人,边吃酒,边闲聊,两个时辰过去,便把正事全都商议妥当。

    送走了兄弟二人之后,李中易单独把藤原樱叫到书房,冷冷的吩咐说:“把你的人都招集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把赵老三手下最得力的女行首——花九娘,给我弄来。”

    藤原樱不敢多问,五体投地,叩首拜问:“主人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李中易冷冷的打量着藤原樱,信口问她:“你的皮又痒了?”

    藤原樱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伏地不敢抬头,身子微微发颤。李中易懂得很多整治女人的恶毒手段,她仅仅只尝过其中的几样,便被折腾得死去活来,魂飞魄散。

    “奴婢一定完完整整的把花九娘给您绑来。”藤原樱有些想歪了,以为李中易想换个口味,打算折腾貌美如花的花九娘。

    李中易懒得纠正藤原樱的歪心思,对于这个吃硬不吃软的女人,他使的手段,多以暴虐为主。

    只要藤原樱的两个亲弟弟,被李中易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压根就不怕她敢有异心。

    赵老三一直在暗中搞鬼,李中易原本不打算下重手,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赵老三越来越过分,李中易痛下决心,必须斩断赵老三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花九娘。

    花九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原本出身于官宦人家,只不过其父是前首相王竣的心腹,因获罪被抄入官府,摇身变成京城内艳名最盛的四大女行首之一。

    对地下工作,不算陌生的李中易心里非常清楚,花九娘的破坏性,远超旁人,必须拿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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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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