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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咸干花生     田园农家乐txt下载     田园农家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82 恐惧

    文绿竹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熟悉的大手紧握着,那么温暖,那么可靠。

    她动了动手指,向着身旁人的方向转身,变成侧卧,可就是这一番动作,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搅动,然后止不住的恶心和想呕吐。

    “醒了?难受吗?”谢必诚原本以为文绿竹只是翻身,可看到她皱起眉头,一脸难受的样子,便知人醒过来了,又问,“是不是恶心想吐?”

    文绿竹“嗯”了一声睁开眼睛,“脑袋难受,有些头晕,又觉得恶心想吐……”

    这种感觉很熟悉,和在这个身体醒过来的感觉如出一辙,看来又是脑震荡。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你脑袋受了伤,脑震荡比较严重。除此之外,手肘、膝盖有些擦伤,不过不算严重,你好好躺着养伤。”谢必诚摸摸文绿竹有些苍白的脸,温柔地道。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此刻放得特别温柔,文绿竹听了心中充满了暖意和安全感。

    文绿竹“嗯”了一声,也不敢点头,心中陡然想起一人,忙问,“叶思吾呢?他……他怎么了?”问到最后,她脸上带上了恐慌的表情。

    当时叶思吾是伏在她身上,帮她挡住了所有的殴打的。那么多人,都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把叶思吾殴打致死。

    “他受的伤比较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得在**上躺一些日子。”谢必诚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但是俊脸却带着冷意。

    虽然叶思吾帮文绿竹挡了殴打,但是如果不是他。文绿竹未必能这么轻易被掳走。至于其他种种巧合,三个保镖能不能护住文绿竹,谢必诚护短,已经将之抛到脑后了。

    不幸之中的大幸,文绿竹只是受了轻伤。

    文绿竹放下心来,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她握住谢必诚的手。“我睡了很久了吗?怎么天都黑了。而且你还不开灯?”

    谢必诚蓦地睁大了丹凤眼看向文绿竹,浑身发僵,竟生生地失态了。

    “老谢。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的手握得我手疼了……”文绿竹叫道。

    谢必诚抖着另外一只手,伸起来放到文绿竹眼前摇了摇,却见文绿竹不为所动,素来明亮的眼眸有些失色。眼珠子仍然是直直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一种巨大的恐慌涌上谢必诚心头,他弯下身来。把手移到文绿竹脸上,捧着她不过自己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一字一顿问道,“你看得见我吗?”

    “肯定看不见。你赶紧开灯啊……”文绿竹感觉到谢必诚捧着自己的脸,便轻轻蹭了蹭他的大手。

    谢必诚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抑制住满心的恐慌。松开和文绿竹交握的手,双手捧住文绿竹的脸。轻声道,“绿竹,你听我说……你的脑袋受了撞击,有轻微脑震荡,会很难受……”

    他说不下去了,“你先躺着。……刚才豆豆和菜菜打电话过来,我怕他们吵着你,让阿右出去接电话,我先出去看看,接了电话马上回来。你好好躺着,别怕……”

    “我不怕,你快去快回。”文绿竹说完,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暗叹这辈子自己的脑袋最倒霉,重生刚醒那会儿,也是脑袋受伤,现在也是。

    她听到谢必诚急促的脚步声离开,不禁叫道,“你别急,开灯了再出去——”

    说完这句话,望着漆黑的四周,她突然心中一沉,一股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她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刚才和谢必诚的对话,越想就越恐慌,巨大的恐惧感几乎把她淹没了。

    在医院里,怎么可能不开灯呢?就算是晚上关了灯,病房里也不可能一点光线也没有的。

    谢必诚听了文绿竹说“你别急,开灯了再出去——”这话,走得更快,失去了向来的冷静自持。

    走到病房门口,他马上对守在门口的阿左叫道,“马上叫医生,绿竹她看不见了。”

    说完不等阿左反应过来,又脚步匆忙地回到病房里。

    阿左先是想,里面明明有按钮可以呼叫医生,谢先生怎么偏偏出来人工呼叫,等反应过来之后,瞪大了眼睛,和阿右相视一眼,脸色大变,急急地跑着去找医生了。

    谢必诚回到**边,看到文绿竹的小脸更加雪白了,比她脸旁的白色的枕头还要白,明亮的双目变得涣散,带着恐惧。

    她约莫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睁着杏眼看过来,“老谢?谢必诚。”

    谢必诚心中一痛,想弯腰把人抱住,又怕她脑袋难受,只得双手握着她的手,答应,“是我,别怕。”

    文绿竹的眸中不断地涌出泪水,“我看不见你了。……现在开着灯对不对?我是不是瞎了?以后都看不见了?”

    “你的眼睛没有受过伤,所以肯定是暂时的。别怕,我已经叫了医生来做检查了,很快就有结果。”谢必诚说话的语速飞快,焦急地安慰道。

    他习惯了掌控,恨极了此刻这种无力感,尤其是产生这种无力感的对象还是自己受伤的妻子。

    文绿竹心中的恐慌却越来越重,老谢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说话,他自己都担心害怕了,那她的眼睛一定好不了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浑身都发起抖来。

    她要看不见了,看不见这个美好的世界了,看不见她爱的老谢了,看不见她一对漂亮可爱的双胞胎了,看不见文爸爸文妈妈,看不见文志远文绿柳了,看不见这个世界上所有鲜活的人了。

    谢必诚感受到文绿竹在发抖,心如刀割,他凑过去和她脸贴着脸,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别怕,不会有事的,医生检查出原因,我们就能治疗。”

    阿左领着两个医生快速进了病房,两个医生检查过后,又让带着文绿竹去做专业检查。

    一番检查下来,文绿竹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脑袋。脑袋内有淤血,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

    “淤血消了,视力就能恢复。不过这段时间内,病人估计得一直失明。”医生检查出结果。

    谢必诚心情并不轻松,问,“淤血大概多久会消失?”

    “慢的话两个月,快的话一个多月。”医生回道。

    谢必诚点点头,双手抚着文绿竹的头发,文绿竹伏在他的怀中,还是忧心忡忡。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她心中害怕,把所有不好的后果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怕。

    等医生出去了,谢必诚看向阿左,“李医生。”

    李医生是协和医院的权威医生,在这方面更是权威中的权威。涉及视力这样的大事,他不想抱侥幸心理。之前他以为只是脑震荡,便只找了这方面的专家,现在,得更加慎重对待,确保万无一失。

    “已经过了,李医生在休假,不过他接了电话之后表示,明天上午上班时间能回到医院。”阿左连忙说道。

    谢必诚点点头,刚想说话,他怀中的文绿竹突然一把推开他,呕吐起来。

    两个陪护正在病房里,见状一人拿了一个盆子上前接着,其中一个又对旁边的谢必诚道,“谢先生,您可以先到外边坐着等。这种情况估计会持续好一会儿。”

    她是见过这位谢先生有洁癖的,知道他肯定不能见这些呕吐物。

    谢必诚摇摇头,绕到文绿竹身后,轻轻拍着文绿竹的背部,又不住地扯纸巾帮她擦脸。

    这时病房门被快速推开,文绿柳和杨迭走了进来,“绿竹你怎么了?怎么又伤了脑袋?有没有什么事?”说到最后,眼圈一下红了。

    文绿竹吐完了,浑身无力,被谢必诚扶着躺回**上,虚弱得不想说话,只道,“我没事……”

    文绿柳走到病**旁握住文绿竹的手,却看向谢必诚,“绿竹她怎么了?是脑震荡吗?”

    “除了脑震荡,眼睛也暂时失明了。刚才检查过了,说是淤血压迫视神经。我不放心,叫了这方面的医生再来诊治一次。”谢必诚缓缓解释。

    文绿柳睁大了眼睛,愤怒得站起来对着谢必诚就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嫁给你了,你怎么不好好保护好她?她在北京和人无冤无仇,是不是你的仇家找上她了?说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了?”

    杨迭站在文绿柳旁边,不知道该帮哪个。如果是别人,他肯定是无条件站在文绿柳这边的,可谢必诚这人他了解,是个宽厚坦荡的君子,怎么看也不该被同辈这样训。

    “姐你干什么?不关老谢的事,是我偏要出门谈剧本。”文绿竹一听,就知道文绿柳毛了,在跟谢必诚算账。她心中感动,知道这是文绿柳对自己的爱护,可她也不想谢必诚挨训。

    谢必诚没有辩解,摸摸文绿竹的脑袋,轻声道,“你别说话,好好躺着,”又对文绿柳道,“你放心好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谢必诚——”文绿竹看向谢必诚说话的方向,眼圈红红的。

    回应她的是抚摸她秀发的温热大手,文绿竹一下笑了,“你别摸了,刚我吐了,头发也被弄脏了。”

    谢必诚手一僵,无奈道,“这个时候,你别跟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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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 爆炸了的车

    文绿柳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一口气消了,可是看着文绿竹的样子,又担忧得红了眼眶,斥道,

    “你怎么就这么傻,偏要出门?剧本的事什么时候谈不成?……都怪沈武那混蛋,我回头一定会劝荷花跟他分了。∈♀頂點小說,改剧本改剧本,改他大爷的,臭不要脸——”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沈武为了何修改剧本,把女主角都给改了,文绿竹绝对不会傻兮兮地出门的。

    杨迭看着这样的文绿柳有些瞠目结舌,不过看看文绿竹,便叹口气。如果他有弟妹,估计也会发飙的。

    “姐,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以后会记住教训的。你也别担心……”文绿竹低声道。

    谢必诚见文绿竹脸色苍白,说话越发无力,知道她难受,忙让她躺下来,口中叮嘱道,“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嗯。”文绿竹轻声应道。

    这时敲门声又响,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互相搀扶着进来了,身后跟着拎着汤的亮婶。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了?”谢老太太一进来就直奔文绿竹,上下打量着文绿竹,见她俏脸发白,便一脸怒色地看向谢必诚。

    出门时还是好好的小儿媳,怎么就受伤了呢?谢家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

    谢老爷子闻了闻气味,又看向端着东西出去的陪护,也看向谢必诚。“是你上次处理公司事务惹的?你明知道危险,怎么不想着后果?”

    后果还很严重,不是轻微的脑震荡。

    “爸。妈,不关老谢的事,是我自己乱跑——”文绿竹连忙说道。

    文绿柳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开口,“亲家,绿竹受伤了,阿城也不想的。他心里难受得很呢。”

    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没来之前,她也骂谢必诚,可是现在人家来了。当着人家的面,就不能再说这些,反而要帮忙说说话了。

    谢老太太可以自己斥责老来子,但是由来不爱听别人说。这时见文绿竹和文绿柳都帮老来子说话。这心里就舒坦了,对谢必诚说道,

    “绿竹是咱们家的人,到底谁做的我们不问了,不过你得好好帮绿竹出这一口气,不能让咱们家里的人叫别人欺负了。就算是燕家,也不能放过。”

    谢老爷子也点点头,对谢必诚道。“该怎么做你就去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家是宽厚。可真有事了,我们肯定也不怕事。”

    谢必诚点头,却没有多说话,只是握着文绿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

    “爸妈,豆豆菜菜他们放学了吗?谁去接他们?我这事,就瞒着他们吧。”文绿竹躺在床上,想想不放心,说道。

    谢老太太回道,“让你舅公舅婆去接了,接了人带到这里来。至于说瞒着,你住院这么大的事,瞒不过去的。”

    谢必诚抬头看向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绿竹她伤了脑袋,现在看不见了,必须得瞒着豆豆和菜菜。”

    “什么?”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失去了冷静,异口同声,紧接着谢老太太看向谢必诚,“怎么会看不见了?医生怎么说?”

    谢必诚把医生的诊治结果一五一十告诉两老,又说了已经另外请了权威来帮文绿竹看,但人休假了,得明天才能回到医院。

    文绿竹听着谢必诚和谢家两老说话,动了动被文绿柳握住的一只手,“姐,这事你别告诉爸妈,他们正忙着帮大哥商量结婚的事,别让他们担忧了。”

    “怎么能不说?这几天不说,过后几天也得说。我看你累了,先闭上眼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了。”文绿柳说道。

    这时亮婶已经将鸡汤盛了出来,端到文绿柳身边,“先喝些汤再休息吧,听说四少请的那个李医生是权威,有他在,绿竹一定会没事的。”

    谢必诚看见,连忙接过汤坐下来,“我来喂……”

    谢老太太看着躺在床上的文绿竹,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几声,然后走向驻在一旁的阿左,“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们说一说。”

    文绿柳见状,也走了过去,打定主意要弄清是怎么回事。

    阿左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碧霞酒店有人和燕贤联合,关闭了监控并引走了保全,叶思吾刚好也到了酒店要找四夫人麻烦,便把四夫人带了出去,在停车场被一直想逃亡的童家那伙人劫持了。”

    文绿竹被救回来,才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和阿右能查到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这时阿右沉着脸走了进来,对谢必诚说道,“十五分钟前,放在胡同里那辆奔驰爆炸了,我们的人查过,应该是早就按上了定时炸弹。”

    文绿竹一听,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如果她此刻还在车上,估计这时已经粉身碎骨了。那人还真狠毒,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谢必诚同样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无比,但什么话也没说,只对阿右点点头。

    阿右走到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跟前,对两人点点头,便拉着阿左出去了。

    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相视一眼,叮嘱文绿竹喝完汤早点休息,便让亮婶扶着出去了。

    文绿竹再没有喝汤的心思,心中后怕,却又混乱无比,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谢必诚低声哄道,“再多喝点儿,然后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文绿竹听见,鼻子发酸,便微微点头,继续喝了起来。

    文绿柳被杨迭扶着,脚步发软地走到文绿竹身边坐下来,满脑子车子爆炸了。她看看脸色难看的谢必诚,“那辆车子,就是绿竹被绑之后坐的那辆对不对?”

    谢必诚点点头,继续喂着文绿竹。

    文绿柳握住文绿竹的一只手,心中止不住的后怕,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妹妹了。

    感觉到室内一片沉默,文绿竹心中难受,便强颜笑道,“幸好我没事。老谢,是你让人设路障的对不对?他们见设了路障走不出去,便把我带到胡同里去了。幸亏有你,我提前离开了那车子。”

    文绿柳终于忍不住,泪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谢必诚见汤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将碗轻轻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摸摸文绿竹的脑袋,“这是我们的运气,不过这些事不要再想了,你闭上眼睛休息,豆豆菜菜马上要来了,你还得留了精神应付他们呢。”

    “嗯,我这就睡。”文绿竹说着,闭上了眼睛。

    文绿柳对谢必诚道,“我在这里陪着她,你有什么事要忙就忙去吧。”

    谢必诚点点头,却并没有动,而是把大手伸到文绿竹眼睛上,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文绿竹满心思绪,被他的大手这样轻轻抚摸着,不知怎么越来越困,最后竟睡了过去。

    谢必诚见文绿竹呼吸平稳了,便冲文绿柳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杨迭摸了摸文绿柳的肩膀,轻手轻脚地跟着出去了,到了门口安慰谢必诚,“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不要多想。”

    “谢谢。”谢必诚说完这两个字,拍拍杨迭,便走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找到了叶思吾的病房里,叶老爷子和叶老太太正守在叶思吾的病床前。

    “平时说了,男子汉要顶天立地,可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有你这么蠢的吗?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叶老爷子对着刚睁开眼睛的叶思吾就喷。

    去绑人家的老婆,结果正好被绑匪一起绑回去还弄得一身是伤,他叶正霖怎么也没想到生出个这么蠢的儿子。要真死了,那就是蠢死的!

    “你别这么说他,如果不是为了帮文绿竹挡住,哪里会伤得这么重?肋骨都断了三根……”叶老太太看着老儿子直抹眼泪。

    老来子大孙子,历来就是心头宝,看到老来子受此重伤,最不好受的就是她了。

    叶思吾眨眨眼睛,“文绿竹她怎么了?”

    “脑震荡,没别的大事。”叶老爷子快速回道。

    叶老太太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她看看叶老爷子,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儿子,却没有说话。

    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当即谢老太太就说道,“可不是没别的大事儿,绿竹她醒来,看不见,失明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叶思吾激动地叫起来,人也挣扎着要坐起来。

    叶老太太和陪护马上拉住他,让他躺好。

    “视神经被淤血压迫导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谢老爷子说着,在床头坐下来,“叶小子啊,你好端端的,捉我的小儿媳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吓吓她……”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让她受了这样的伤。

    叶思吾说了半句,声音有些异样,便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叶老爷子一瞥眼看见小儿子青筋毕露的手背,心中暗叹一口气,看向谢老爷子,“绿竹那孩子伤了,我们思吾也有错,不过幸亏有了我们思吾,不然……”

    他叫叶正霖,在很多人心目中,这个名字代表了极端的护短。可他此刻,还真不是护短,只是想就事论事提一句而已。

    (未完待续。)

484 成长的代价

    可他这话才说出来,谢老爷子就不客气地开口了,“叶老头,老头子知道你护短,可是这次的事,如果不是他掺和进来,能这样吗”

    谢老爷子自从问清楚了怎么回事,是知道这事其实多亏了叶思吾的。l 乐文移动网如果不是有他这一打岔,怕文绿竹得在车子上被炸个灰飞烟灭。

    可在谈判的时候,能那样讲理吗绝不能而是该抓住对方的错处无限放大,为自己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们叶家会做出适当的赔偿。”叶老爷子言简意赅,即使不看在谢家面上,看在曾忘语面上,他也没脸。

    再说了,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小儿子,怕是经过这次的事,会一下子长大懂事,就冲着这一点,他叶家让一步也是可以的。

    至于身体伤了,在叶老爷子看来,没死那就有无限机会。伤可以养好,养得一年半载还是一条好汉。

    叶老太太有些不甘地看向叶老爷子,“正霖”

    伤的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赔偿如果不是有自己这个老来子,文绿竹怕是没命了。认真说起来,叶思吾对文绿竹有救命之恩,谢家应该来感谢,而不是索要赔偿。

    谢老太太看向叶老太太,“我这小儿媳是个爱说爱笑的,自从知道眼睛看不见了,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了。她才二十三岁,这一生漫长着呢”

    叶老太太还没说话,叶思吾就开口了,声音萧索,“妈,是我对不住她。”

    他只喊了一声。可叶老太太却觉得魂也要飞了。

    她紧握着拳头,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晃悠晃悠就要飘走了。

    不过这把年纪了,叶老太太硬撑着不露痕迹,端坐在病床边,垂眸看着自己青筋毕露的双手。

    还没确定,她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千万不要乱想。

    叶老爷子对谢老爷子说道。“医生吩咐思吾要多休息,我们俩老头就出去吧。”

    谢老太太站起来,说道。“我那龙凤胎孙儿这时怕是来了,我托了我哥哥和嫂子去接的,得去招呼一声呢,回头我们再聊啊。”

    叶老爷子便顺水推舟。表明迟些回去看文绿竹,便准备起身相送。

    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又对叶思吾说了好些话。让他好好养伤,这才相携离开。

    叶老爷子只走了两步便不再送,都是这把年纪了,地位又相当。这送客做做样子就成了。

    走回叶思吾的病床前,叶老爷子看向闭着眼睛的叶思吾,“你好好想想。好好养着。”然后长叹一声,起身出去了。

    成长的代价。永远都那么叫人痛楚。

    叶老太太坐着不动,见谢老爷子出去了,这才看向床上的老来子,“你告诉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去找文绿竹”

    “妈,我想静静。”叶思吾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叶老太太听得鼻子一酸,险些留下眼泪来。

    她看着病床上狼狈的小儿子,长叹一声,“那你好好养着。你几个哥哥嫂子下班了会过来,你姐正在过来,你先好好休息吧,他们到了少不得要问你。”

    叶思吾“嗯”了一声,便再无声音。

    叶老太太看他即使闭着眼睛,眉头也是紧皱的,一颗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们到底欠了曾家多少啊,竟然要这样偿还。

    谢必诚找到叶老爷子,只淡淡说了句,“人在公海上。”

    叶老爷子看向谢必诚,半晌笑了起来。

    都说李弼离家的血脉,都是极痴情的,看来不假。谢四行事风度翩翩,温和有礼,此刻面对自己却懒得打招呼了,想来是因为文绿竹的事极不待见叶家。

    “别的事都处理好了”叶老爷子问道。

    谢必诚点点头,又道,“叶思吾有下次,我不会客气。”

    “哈哈以前你这么说,老头子还得担心一些。可是这次,等他伤好之后,你怕是有个对手了。”叶老爷子笑得畅快。

    谢必诚一怔,很快想到了什么,俊脸沉了下去,嘲讽地看向叶老爷子,“还以为叶伯父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

    他说完,也没等叶老爷子反应过来,转身走了。

    叶老爷子看着谢必诚的背影,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想笑,最后都化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文绿竹睡着了,并没有见到豆豆和菜菜,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谢必诚。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今晚留在这里陪你。”谢必诚温和地说道。

    文绿竹“嗯”了一声,四处看看,却是一片漆黑。

    心中的恐慌再度涌了上来,然后还没等她说什么,一个熟悉的胸膛就把她抱在了怀中。

    “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谢必诚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

    文绿竹伏在他胸前,将万般思绪都放到一边,问道,“你是怎么跟豆豆和菜菜说的”

    “就说你出了车祸,撞了脑袋,需要在医院住些日子,让他们不要担心。”谢必诚满心不是滋味地说道。

    豆豆菜菜和文绿竹感情深厚,一来到医院看到文绿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低低地哭了起来。

    他们也知道哭声大了会吵醒文绿竹,因此哭起来是低低地哭的,哭声很是压抑。

    听着两小的哭声,当时病房里的大人都红了眼眶,他爸妈舅舅舅妈两个搂一个,心疼得很。

    谢必诚以为自己对儿子女儿够好了,可是在文绿竹出事的时候他才知道,失去的五年时光是怎么都弥补不了的。有些事情落在豆豆和菜菜心上,无论他怎么做,都赶不走他们潜意识里的东西了。

    文绿竹眉头微微皱起来,“豆豆和菜菜都聪明,怕是瞒不了多久的。”以前她骗豆豆和菜菜能成功,是因为他们还小,而且从来没有见过谢必诚。

    可现在豆豆菜菜见过她受伤的样子,也渐渐长大了,回到谢家之后,得到谢必诚和谢家的教养,他们越来越聪明了,怕是很快要知道真相。

    “没事,他们现在有点心理准备,之后就算知道了,也能承受得住。”谢必诚拍拍文绿竹的背脊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童家一伙人已经出了渤海,到达黄海的公海上。

    “谢四果然是谢四,一诺千金。”主事的童姓男子神色复杂地呷了口酒,叹道。

    如果不是一时贪心,而是还和谢四合作,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落得要逃命。

    “大哥,我们现在安全了吧”一人上前来问道。

    童姓男子点点头,“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大震,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接连几次剧震。

    在他们反应过来尖叫出声时,已经叫不出来了。

    整艘船灰飞烟灭,一些破烂零件落悄无声息地落在海里。

    不远处一艘看不清样子的庞然大物拐弯,悄悄地消失了。

    翌日一早文绿柳就来了,李医生也回到医院。

    毕竟是涉及视力这样的大事,除了李医生,谢必诚又请了好几个业内权威过来帮文绿竹进行会诊。

    李医生等人倒没有觉得自己被怠慢了,他们接触过的权贵不少,都知道这是权贵们的通病。不是不信任,而是要万无一失,所以才多几个医生一起会诊,做出最妥当的主意。

    通过几个医生的检查和会诊,文绿竹的确是脑袋有淤血,淤血压迫视神经导致暂时性失明。

    对于是否做手术,所有医生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由李医生做代表,用了一大堆专业术语表明,文绿竹颅内的淤血能自行消散,没有必要冒险做手术。

    会诊结果出来之后,文绿竹便继续躺在医院里养着。

    谢必诚有事要忙,下去离开了医院,由文绿柳陪着文绿竹。

    “我打电话去骂了沈武一顿,他跟我说对不起,要来这里看你,我没让他来。”文绿柳对文绿竹说道。

    文绿竹这时正垫着枕头在吃沙田柚,这个季节的柚子饱满、香甜,很好吃。

    听了文绿柳的话,文绿竹便道,“这事发生了,你骂他也没用。我倒是想着,要多培养几个编剧在手上,免得再看他那样拿乔。”

    “好的编剧万万千千,你慢慢找就是。这沈武,我看就别合作了吧。”文绿柳说道。

    文绿竹出事之后,她是恨极了沈武。泥煤的,好心和你合作,也算提携你,可你却自己夹带私货,为了让女朋友上位,硬生生地改动剧本。这叫什么这叫拿着别人的资源捧自己人,还是硬生生都捧

    “我想着毕竟是咱们凤镇的,又算有才华。”文绿竹长叹一声,“看看他接下来的动静吧,如果表现得好这事就算了。”

    文绿柳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文绿竹说得对,便又剥了一块沙田柚递给文绿竹。

    这时敲门声响起,文绿竹和文绿柳还没说话,一个陪护便推着一个包满绷带的人进来了。

    文绿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进来的人,“叶思吾,你还好意思过来”

    叶思吾坐在轮椅上,浑身都在剧痛,不过他一声不吭,只是拿目光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文绿竹。

    未完待续。

    ( )

485 都懂了

    只见文绿竹额头上绕了一圈绷带,小脸很是苍白。纤细白嫩的手上拿着一块剥开的柚子,一双向来顾盼生辉的杏眼却茫茫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该将焦点放在哪里,像个走丢了的孩子般茫然。

    她果然看不见了,失明了。

    叶思吾一瞬间有种要跪下来乞求她原谅的感觉,他竟然把她害得失明了。

    “看够了么?我们是乡下来的,有今日这凄凉境地,叶先生是不是很开心?盼了很久了吧?”文绿柳见叶思吾愣愣地看着文绿竹,便冷笑道。

    叶思吾垂下了眼睑,他这辈子仗着家里人宠爱,胡作非为,无论做了多荒唐的事从来不会觉得尴尬,反而更加**不羁,可是此刻尴尬到了难堪的地步,他无地自容。

    文绿竹没听到叶思吾说话,只听到姐姐文绿柳不住地说,便叫道,“叶思吾你是想看我倒霉的样子的吧?自从认识一来,你就一直这么想了,今天终于如愿了,开心了吧?要不要去放鞭炮庆祝?”

    叶思吾脸色惨白,双手握成拳,文绿竹的话像是带刺的鞭子抽在他的心脏上。

    这是他重伤之后第二日,动一下就浑身都发痛,可是都不及这句话带来的痛楚。

    陪护见叶思吾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又想起他重伤也坚持要来这里看人,觉得这位叶少并不是这两位美女口中所说的那样,不由得道,“叶先生他——”

    “回去吧。”叶思吾突然开口,打断了陪护的话。

    “快点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文绿柳叫道。

    叶思吾在陪护推着轮椅准备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再度看了一眼文绿竹。

    她正低头吃着柚子,似乎吃得很香,目光自然下垂,像是一边吃一边想事情,一点也没有失明了的感觉。只是俏脸有些苍白,在雪白的病房中,显得很是脆弱。

    他还想再看,轮椅已经转过弯来了。如果还想再看,得转过头去。

    叶思吾现在重伤,根本不可能转得过来,只能竖起耳朵,但盼能听得到她的丝毫动静。

    这时果然有说话声响起。可却是文绿柳的,说出来更叫他难过,“吃完了怎么不叫我?我帮你拿——”

    如果文绿竹没出事,她要吃什么,都能自己轻易拿到手,哪里需要有人帮忙?

    回到病房里,叶老爷子正坐在床边出神,见他回来了什么都没说,只是指挥陪护和身边的勤务兵帮忙把他放回床上。

    一番折腾,叶思吾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可到底不及心里的痛。

    “你们都出去吧。”叶思吾躺好之后,喘了一阵粗气,这才看向陪护和叶老爷子的勤务兵。

    叶老爷子坐在病床前不动,心中则暗叹,小儿子这是想跟他说悄悄话了。

    等人出去了,叶思吾并没有开口。

    叶老爷子也不催,就这么坐在病床边。

    叶思吾觉得自家老头子果然沉得住气,忍不住看向他,见他虽然年老了,可年轻时的习惯仍旧不改。坐也是坐得笔直的,如同一位君王。

    “我说不出对不起……”叶思吾神出鬼差地开口,他以为说不出口的话,不知怎么就无知觉地说出来。

    叶老爷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小儿子会跟自己说这个。他顿了顿,这才道,“你还来得及补救。”

    叶思吾沉默了起来,然后他觉得所有的话都不必说了,便看向叶老爷子,“爸。你休息休息吧,不用管我。”

    是啊,他还来得及补救,文绿竹将来的视力是有可能恢复的,而且她有疼爱她的丈夫,不会像曾忘语一样忘了过去,四处漂泊流浪,受尽苦楚。

    他的确比他的父亲要幸运得多,可是他还是很难受。也不知道,他父亲是如何走过这么多年的。

    叶思吾正钝钝地想着,忽见叶老爷子站了起来,然后,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是个男子汉,要顶天立地,恩怨分明。”

    叶思吾顾不得浑身疼,不住地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自从他十岁后,叶老爷子便再没有这样摸过他的脸了。

    他母亲总是说他是最像老爷子的,他只觉得样貌像了些,别的都不像,可今天才知道,原来真的很像。

    恩怨分明,顶天立地,这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处世之道,今天,他郑重地教给了他,似乎知道他一定能做得到。

    事实上,老爷子更了解他的想法。譬如见他重伤下地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连问也没有问一句。如果是他母亲,肯定要大惊小怪,没准还会斥责陪护。

    叶老爷子说完了这句话,便出去了。

    叶思吾听着关上房门的声音,闭上眼睛,然后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他真的只是想吓吓文绿竹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泪水划过脸颊,又从脸颊掉落在床铺上,痒痒的,叶思吾浑身痉挛起来。

    他没有想到的事还不止一件,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看文绿竹不顺眼,不明白她已经和曾家认亲了自己为何还要为难她——曾忘语是她的外婆,其实他有时候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可却从来不会细想。

    今天他知道了,可是他已经伤害了她。

    三十多年来,他一直不能谅解父亲对母亲的冷落,还有那份给出去了的心,现在,都懂了。

    伤害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意伤害的人,那样的痛悔和愧疚,没有语言能够描述得出来。

    也许,也没有时间可以治愈。

    像他父亲,白了少年头,却还是无法释怀。

    可惜时光过去,再也无法重来。

    文绿竹吃了大半个柚子才停下来,心里沉思着叶思吾巴巴地过来的是为了什么。可是叶思吾只说了几个字,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姐,你说叶思吾是什么意思呢?他当时的神情是怎样的?”文绿竹问道。

    文绿柳正在给花瓶换水,听了这话嗤笑道,“还能来干嘛啊,看看你有没有他想象中落魄而已。”

    “这心肠,太毒了。”文绿竹摇摇头,然后长叹一声,“姐,你说我会不会一直都看不见?”

    文绿柳闻言,便任由有些散乱的花放着,走到文绿竹身边,“你说这个做什么呢?那么多专家都说了,淤血没了你就能看清了,担心什么呢。”

    文绿竹垂下眼眸,却不知该怎么说。

    她能告诉姐姐,她害怕自己瞎了,谢必诚会变心吗?

    以前她看小说也烦女主角胡思乱想,可是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并非想要胡思乱想,而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感情,压根就不受理智压制。

    因为太在乎,因为爱着那个人,便忍不住患得患失。

    谢必诚给了她很多的安全感,她平时想得少,可并不是不会想的。尤其是现在,她眼睛瞎了,不能走出去,甚至不能生活自理。

    即便谢必诚不会变心,谢家人呢?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呢?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儿媳妇是个瞎子吗?不说带出去,就是说出去,就不好听了吧。

    “你听姐姐的,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要保持开朗乐观的心态,这样颅内的淤血才能更快消除,你就更快能看到人了。”文绿柳拍拍文绿竹的肩膀,按捺住心中的酸涩说道。

    镇上的人都说妹妹运气好,有福气。可是谁能看到,她曾经受过怎样的苦呢?

    才十六岁便未婚先孕,后来更是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几年一直努力赚钱。嫁入谢家固然衣食无忧,可面对谢家这样的家庭,她心里的压力难道不大么?

    幸好谢家人都好相处,不管是不是看在豆豆和菜菜的面上,文绿柳都感激他们。可是日子才好过点,便又出了这样的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在文绿柳心目中,钱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是若是得不到,那够花了就好。像她和文绿竹,自己能赚钱,过得轻松快活,找个家世相当的能活得很滋润。

    谢家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但是一个人又能花多少钱?花来花去也就是那么些,算起来,不是嫁到中产家庭更幸福么?

    文绿竹听了文绿柳的话,点点头,有些空落落的,不由得道,“姐,你下次来,帮我带一支洞箫来吧。”

    “你会这个?”文绿柳好奇道。

    文绿竹点点头,“我暗地里学过一些。”

    其实是上一辈子学的,只是上辈子父母故去后,她孤身一人才吹,箫声凄清、悠幽、苍凉,听着心里就难受。这辈子重生之后,她再也不孤单,便从来不吹了。

    “那行,我明天给你带过来。”文绿柳说完,又让文绿竹躺下来休息。

    文绿竹睡了一个多钟,醒过来才喝了些汤,她几个嫂子和侄子侄女便都来了,每个人都不空手,提着果篮和花篮,把病房塞得满满的。谢明善还专门炖了汤带过来,说是清肝明目的。

    文绿竹看不见,便含笑陪着说话。

    邓翠翠几人劝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安心养病,尽快养好了。

    谢明善几个年轻一辈的,则跟文绿竹说起些豆豆、菜菜和墩墩的事,还提起谢峻信小朋友。

    等人走了,文绿竹有些疲倦,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486 用计试探

    文绿竹醒来,便听到豆豆菜菜和谢必诚说话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两小正在跟谢必诚打商量,要来这里陪她过夜,第二天直接从病房回学校。

    “爸爸在这里陪着妈妈就是了,你们要在家里陪爷爷奶奶呢。”谢必诚一边抱了一个,温和地哄道。

    菜菜道,“可是妈妈以前说过,最喜欢我和豆豆。如果我们陪着妈妈,妈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爸爸,墩墩在家里陪爷爷奶奶就是。我们是一家四口,自然要在一起的。”豆豆附和道。他看到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心中很不安。

    谢必诚听儿女哀求,很想答应,但是想到文绿竹现在看不见,不好让儿女在这里,只得说道,“今天是星期二,你们也没有带衣服,大家都没准备好,等准备好了再来好不好?”

    “可是——”菜菜还是想留下来,但她从小的教育是要讲理,不能无理取闹。现在爸爸的话很有道理,她不能反驳,但她又实在想留下来,没办法,她将目光看向了豆豆。

    豆豆也是万分想留下来,不过他知道纠结没用,达到目的才是真理,便看向谢必诚,“爸爸,那我和菜菜明天晚上来可以吗?明天我们过来的时候,会把衣服都带过来,什么都准备好。”

    “要不就让豆豆和菜菜明天晚上留下来吧。”文绿竹听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妈妈——”豆豆和菜菜都大喜,就要从谢必诚的大腿上下来扑向文绿竹,被谢必诚眼疾手快抱住了,“妈妈会头晕,轻点过去。”

    豆豆和菜菜点点头,都放缓了动作,但是皆有志一同地走向病床。

    文绿竹循声看过来,脸上带了笑容。问,“在学校有没有认真听课?”

    “有,我们很认真。”菜菜首先答道,然后趴在病床上拿小脑袋蹭文绿竹。“妈妈,我们可担心你了。”

    文绿竹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小脑袋,便伸手去摸,揉了揉这才道,“不用担心。妈妈没事的,就是受了伤要养着而已。”

    豆豆在旁边看着文绿竹,总觉得有点儿怪异,可是到底想和文绿竹亲热,便凑过去握住文绿竹的另一只手,“妈妈,那你好好养伤,快点养好了回家。”

    文绿竹连连点头,反手握住豆豆的小手。

    谢必诚见了就道,“反正暂时还不回去。你们要不要先到床上和妈妈躺躺?”

    豆豆和菜菜连连点头,自己脱了鞋子就一边一个,躺在文绿竹身边。

    自从大了点,文绿竹就不让豆豆躺自己身边了,所以这会儿豆豆有些不习惯,可他实在担心文绿竹,很快调整好心情了。

    “妈妈,豆豆也准备换牙了,他好几颗牙齿一起松了。”菜菜躺在文绿竹身边,开始像小话唠一样跟文绿竹说话。

    “那豆豆要经常摇摇松了的牙齿啊。要趁着新牙齿长出来之前把旧牙齿拔了,让新出的牙齿够位置生长,别长歪了。”文绿竹笑着说道。

    谢必诚看到母子三人躺在床上,亲亲热热地说话。也有些意动,可看到床并不大,不足以让他躺下来了,只得作罢,转头去将开好的柚子掰了,递给母子三人边说边吃。

    正吃着。病房门打开,谢老爷子、谢老太太、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领着墩墩进来了,他们是和豆豆菜菜一起来的,但是想着给一家四口留点空间,愣是在外头坐了好一会儿。

    几个老人都劝文绿竹放宽心,不要多想,好好养着,很快就会好了。

    李老爷子临走前专门对文绿竹说,“厄运并不可怕,是隐藏的财富。”

    他们走后,谢必诚抱文绿竹去洗澡,洗得热血沸腾,文绿竹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偶尔触碰还碰到他已经变硬了的那处巨大灼热,红了脸。

    “你太禽兽了,我还在生病。”

    谢必诚帮文绿竹洗着,丹凤眼一片赤红,“我这是自然反应,真禽兽就在这里要你了。……下午在你睡着的时候,你舅公舅婆来了,曾维嫣曾维芸曾维空曾维乾等年轻小辈也都来过……”

    他实在有点憋不住了,自制力成了浮云,因此便说些别的转移注意力,不然真能不顾一切做起禽兽的事来。

    “嗯,那你有没有叮嘱他们不要跟我外公外婆和爸妈说?”文绿竹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在这样的私密空间里,彼此都赤身裸|体,谢必诚又有了反应,大手亦在她身上动作,她也忍不住有些情动了。

    谢必诚点点头,“说了,他们知道了。哦,对了,那个曾维芸,之前不是谈了个男朋友么?听说经过曾家的考验,获得接纳了,年底结婚。”

    “这么快吗?”文绿竹好奇,“我以为我舅公家要按照年龄结婚呢。”

    曾维嫣年龄较大还没结婚,曾维芸年纪小反而先结婚了。她以为在富贵人家,大家很重视这个呢。

    “那些都是虚的。”谢必诚说道,然后双手快速动作,准备尽快洗完出去。

    回到病床上,谢必诚和文绿竹躺在一块,他此刻还是激动着,握了文绿竹的手探到自己身下,“你用手帮帮我。”

    有娇妻了,他不愿意洗冷水澡,也不愿意自己用手。

    文绿竹俏脸飞红,浑身发软,“不要,你总是很久的……”她现在还是个伤患,哪能和他那样折腾。

    男人都爱听妻子夸自己持久,谢必诚也不例外,因此痛并快乐着,还是决定去洗冷水澡。

    他洗了冷水澡回来,文绿竹跟他说起豆豆菜菜明天要住过来的事,盘算着怎么瞒住眼睛看不见这事。

    谢必诚道,“怕是瞒不住了,我见豆豆今晚就有些察觉到了。”

    文绿竹原本有些担忧和难过的,听他那语气,忍不住失笑,“瞒不住了,你这一副自豪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儿子那么聪明,我难道不该自豪吗?”谢必诚自恋又有些大男子主义,豆豆聪明,在他看来就是他聪明,血脉传承得豆豆也聪明能干,更何况豆豆长得和他又那么似。

    “是自豪……”文绿竹心道,也许菜菜那么自恋臭美,其实可以从谢必诚这位父亲身上找源头。

    这时谢必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听了一下,笑了笑,便压低声音对文绿竹道,“我出去一下——”

    文绿竹点点头,听着谢必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看着眼前的漆黑陷入了沉思。

    不过她还没开始想问题,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直锲而不舍地响。

    犹豫片刻,文绿竹还是拿起了手机,按照习惯找了接听键的位置摸索着接听,“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文绿竹只得说道,“怎么不说话呢?”

    “妈妈,你是不是看不见了?”豆豆哽咽的声音响起。

    文绿竹心中一沉,仓促间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得硬着头皮问,“豆豆怎么会这么想?”

    “妈妈行动很不自然,看我们的时候眼睛和以前也不一样……我回来查过了,伤了脑袋有可能看不见。我是偷偷拿奶奶的手机打的,可是妈妈却不知道……妈妈习惯是看了来电显示才接电话的……”豆豆哽咽着解释,哭声却越来越大。

    只有一种情况,那还不能说明妈妈看不见了,可是几种都符合,豆豆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他在医院就觉得有些不妥,坐车回家的路上一直想这个问题,一到家便跑进电脑房里查资料,查到了让自己害怕的消息。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害怕,思来想去,便悄悄找来菜菜和墩墩,让墩墩去绊住爷爷奶奶,又让菜菜打电话给谢必诚将人引走,自己再打电话试探文绿竹。

    这一试,得到了证实。

    文绿竹一颗心像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眼泪朴素扑簌地往下掉,刚想开口,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了,手机也被接了过去,“是豆豆吗?”

    “爸爸——妈妈的眼睛能好吗?”豆豆哽咽着问道。他身旁,已经走过来的菜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必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恻然却又为儿子的聪颖骄傲,口中温和地说道,

    “医生说了是暂时的,是妈妈颅内有淤血,压迫了视神经才暂时看不见。等她颅内的淤血没了,就又能看见了。爸爸妈妈怕你们担心,才瞒着你们的。想不到豆豆和菜菜这么聪明,竟然自己猜到了。现在,快劝菜菜不要哭了。”

    孩子虽然才六岁,但是再不能当是不懂事的哄着骗了,以后得跟他们商量着处理事情,当成平辈朋友一般。

    谢必诚按了免提,文绿竹也听到了菜菜的哭声,还有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哄他们的声音。

    “菜菜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谢老太太的声音。

    菜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我不要漂亮了,我要妈妈——”

    文绿竹抱住谢必诚哭了起来,却不敢哭出声了,怕被电话那头听见。

    (未完待续。)

487 错综复杂

    谢必诚耳边是妻儿的哭声,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拍了拍怀中哭得肩膀耸动的文绿竹,刚想说话让豆豆把手机给谢老爷子,电话里就响起了谢老爷子的声音,“老四啊,我把豆豆和菜菜送过去吧,孩子还小,不在父母身边心里害怕呢。”

    “爸,你和我妈都别送,我让阿左阿右回去接他们,你让亮婶帮豆豆菜菜收拾东西。”谢必诚简单吩咐完毕,又让谢老爷子把手机递给菜菜,温和安抚一番,待得菜菜不哭了,便挂了电话马上打给阿左阿右。

    打完了抱住无声哭泣的文绿竹,“别哭了,我们家豆豆菜菜这么聪明,该高兴才是。”

    文绿竹正在哭,一时哪里止得住?

    “菜菜打电话把我骗出去了,豆豆就打电话来试探你,你说你怎么生了两个这么聪明的呢?”谢必诚说得无奈,可是语气里的骄傲显而易见。

    菜菜骗他出去,理由其实很拙劣,就是说有话要问他,不能让妈妈知道,而且一开口就是“爸爸,你快点离开病房,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可因她年纪小,这样拙劣的计划偏偏就凑效了。就连他这样的,都被骗了过去。不过细想就知道,这计策并非真的拙劣,最简单一点,豆豆菜菜对他的了解比较深,知道他一定会出去。

    根据人的性格和习惯制定的计划,已经带上了计谋的精髓了。

    文绿竹抹着眼泪,“我的孩子当然聪明了……再说了,墩墩肯定也帮忙了。”

    “那还是你儿子策划的。”谢必诚说着嘴角翘起来,“看来我可以把他的任务加重点儿。这么丁点大就能做到这地步,不愧是我儿子。”

    他在豆豆这个年纪,还没有豆豆这份心计呢。

    他看了看四周,见床实在不够四个人躺,便指挥陪护和门口的保镖一起,把隔壁病房的床也搬了过来,跟文绿竹躺着的床并做一张大床。为了保险起见。还让保镖用绳子把两张床的床脚绑做一块。

    这里是高级病房,又大又豪华,两张床放在一块。病房内并不会显得很窄。

    病房布置好了,谢必诚左右看看,又指挥陪护把大家送来的花篮果篮四处摆摆,将整个病房布置得跟家里的卧室似的。弄完了。才挥手让陪护出去。

    “豆豆和菜菜人小鬼大,以后有事可不能瞒着他们了。”谢必诚一边削苹果一边说道。

    文绿竹点点头。豆豆和菜菜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她叹口气,“我以前骗他们说你在外面打工才没有回家,他们深信不疑。你说这会不会也是他们潜意识也这么安慰自己的呢?”

    谢必诚一怔,说道。“那时他们年纪太小,未必就有这样的潜意识了。再说了,纵使是曾经那样想过。后来我出现了,他们就相信你那是真话了。”

    “长大了肯定不信。”文绿竹叹息着说道。大了恐怕就知道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私生子女的生活。

    “我们感情好,多陪伴他们,他们知道我们都很爱他们,就算长大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多想。”谢必诚安慰道。

    文绿竹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她想了想,问起白绫几个的情况。

    谢必诚脸上的温和收了起来,“你别管他们了,他们已经被我送走了。”

    他们是被请来保护文绿竹的,可竟让文绿竹被人带走还受伤了,留着也没用。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总不能不允许他们犯错吧。”文绿竹说道。

    谢必诚这次却毫不相让,“在性命攸关的问题上,我不允许他们犯错。尤其是白绫,你知道她是被什么绊住的吗?何氏那位何意!单是那个叫粟绵的惊叫一声,她便看见白绫,不依不挠地缠上来了。”

    文绿竹吃惊,“白绫当日是被何意绊住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粟绵那个蠢女人,得罪过何意。不知道怎么听到了叶思吾的计划,盘算着让何意得惹上我们,借我们的手铲除何意,于是约了人到碧霞去谈判。何意对你的态度想必你也记得,她见了白绫果然缠上来了。”

    谢必诚皱着剑眉淡淡地说道,这些琐碎事他一点也不想提及,跟妇人嘴碎谈八卦一般。可是此刻阿左阿右都不在,他少不得还是得跟文绿竹说清楚。

    文绿竹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当日白绫久久不来,竟然是被何意缠住了。而那个恶毒的美艳女人粟绵,竟然也参与其中!

    她将事情理了一遍,“那次去宴会,何意对我咄咄逼人,白绫应该是早就瞧不过眼了。这次会被缠住,应该也是有帮我出气的意思吧?至于紫绢他们,叶思吾带的那两个保镖都很厉害,他们打不过也没办法。”

    “这事说什么都不行。”谢必诚说道,文绿竹心软,他少不得要帮她把关。

    文绿竹伸出手来,摸索向谢必诚。

    谢必诚不大会削果皮,削了半天才差不多削好,见文绿竹伸出手来找自己,连忙放下水果刀和差不多削好的苹果,伸手握住文绿竹的双手。

    “你对我撒娇也没用,这事得听我的。”谢必诚把人握住,轻声说道。

    他这颗心脏当时就要停摆了,绝不能再放这样的人在文绿竹身边。

    文绿竹抱住谢必诚,“犯过错的人才会更加小心,让自己以后不要犯错。这次的事对白绫他们来说,已经是惨痛教训了。我觉得他们,会比新来的更好。”

    谢必诚沉默了,他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

    他放开文绿竹看了一眼手机,把削了大半的苹果递给文绿竹,引着她的手指摸索苹果,“只有这么点没削好,你吃削好的。”说完便拿起手机接电话。

    电话是谢老爷子打来的,一开口就很愉快,“哈哈哈……老四啊,你想不到吧?咱们可都被你这对龙凤胎摆了一道了。”

    被这么小的孩子摆了一道,说出去其实很丢人,可是老爷子偏偏不觉得,他反而认为,自己孙子孙女这么小,竟然就能想到这么多并付诸行动,最后还成功了,那是天才,是神童!后辈出息,他心里美着呢。

    谢必诚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我的孩子自然聪明了。……不过你和妈平时管束再严格一点,别宠得没底线了。”

    “这个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孩子还小,又不能太严厉了。”谢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过度纵容不行,怕长大了伤仲永。可是过于严厉也不行,太过严厉,压力太大了,把孩子养得性子扭曲了可怎么行?

    “那我们回头好好商量吧。”谢必诚说道,对于豆豆和菜菜的教育,他得改一改才行。

    “行,那你好好照顾着绿竹,需要什么打发人回来拿。”谢老爷子见时间不早了,便不再多说。他打过来,纯碎就是被小孙子小孙女的机智给惊到了,专门打给小儿子分享一下的。

    谢必诚“嗯”了一声,又叮嘱他和谢老太太早点休息,就想挂电话。

    临挂电话时,传来了墩墩怏怏不乐的声音,“小舅,你们要早点回来哟……”他被小伙伴豆豆和菜菜抛弃了,沮丧到了极点。

    “我们很快就回去,你照顾外公外婆,不许闹知不知道?”谢必诚吩咐道。

    墩墩爽快地应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文绿竹在谢必诚打电话时,将所有信息综合起来过了一遍,感叹自己这次被绑,真是错综复杂。

    想了一会,她又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再提提白绫几人的事,毕竟相处过这么一段日子,有了感情,要她弃他们不管实在做不到。

    至于粟绵和那个何意,她自己都恨不得亲手上去教训一通,自然不会管谢必诚怎么处理的。还有那个燕贤,也不能放过!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阿左阿右终于把眼睛红红的豆豆和菜菜送过来了。

    “墩墩那孩子也要跟过来,差点就哭了,幸好老太太哄住了。”阿左笑着说道。

    文绿竹笑笑,三个孩子经常一起玩,骤然要分开自然是舍不得的。

    “妈妈——”菜菜被谢必诚抱上病床,便马上抱住了文绿竹。

    文绿竹连忙回抱住她,不住地安慰她,“妈妈这是暂时的,过些日子就好了,在这些日子里,豆豆和菜菜要乖乖的啊。”

    菜菜点点头,抱住文绿竹就不愿意放手了。

    谢必诚抱住豆豆,坐在文绿竹身旁,让豆豆也能挨在文绿竹身边,便问他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试探的。

    “了解爸爸妈妈的性格和习惯,自然就想到办法了啊。”豆豆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一只小手握住文绿竹的手,另一只小手握住谢必诚的大手,丹凤眼则看向文绿竹的杏眼,很是担心。

    谢必诚知道他害怕文绿竹会一直失明,即便查到了资料知道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害怕有意外,便把早就放在床头柜的检查报告拿过来,递给豆豆,一样一样跟他解释起来。

    菜菜听到解释,便也坐起来,探头过去认真地听着。

    文绿竹感知到菜菜的小动作,便伸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小脑袋。

    (未完待续。)( )

488 我却有点想娶你了

    “好了,就是这样了。m 乐文移动网爸爸请来的都是权威医生,他们都说不会有问题。”谢必诚简短讲解一番,便下定义,想让困得直打哈欠的两小睡觉。

    豆豆和菜菜点点头,放心了,也是真的困了,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过去。

    不过临睡前,菜菜还是抱着文绿竹的手臂不愿意松开,因此谢必诚直接让她挨着文绿竹睡。而豆豆呢,则挨着他睡。

    于是当晚一家四口是这样睡的,文绿竹和谢必诚躺在中间,菜菜在文绿竹另一边,豆豆在谢必诚另一边。

    病房内有暖气,大家合盖一张薄被。

    翌日早上文绿竹醒来,豆豆菜菜已经被送去上学了,她被谢必诚服侍着吃了早餐,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等文绿柳来到接应,谢必诚就出门了。虽然说有陪护,但是文绿竹看不见,怕她心慌,谢必诚每日还是会留熟人在她身边照顾的。

    这一日,还是络绎不绝地有人上门来探病,文绿竹病房里的花篮和果篮几乎要放不下了。

    沈武和小赵也来了,他们知道得迟,而且还是被文绿柳一顿臭骂才知道的,讪讪地买了水果上来探望。

    他们一来,被文绿柳臭骂一顿自不必说。尤其是沈武,被骂得不敢回嘴,跟个孙子似的。

    郑重地道歉过后,沈武和小赵又坐了一会儿,见文绿竹疲惫得直打呵欠,便起身告辞。

    出了医院,小赵用看蠢货的目光盯着沈武看了很久,最后才说,“你真庆幸自己是文小姐的同乡。不然人家肯定开了你。”

    说完不等沈武反应,便转身走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位文小姐家里富贵,那就是傻子了。能住到那样的医院,而且是高级病房,请了两个陪护,门口还守着几个保镖,怎么看怎么觉得。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嫁得这么好的人家。不拘一格把沈武挖掘出来,沈武那蠢货竟然不好好抱着大腿,反而想夹带私货。导致了人家最后受伤失明,沈武蠢到一种境界了。

    现在这样的好事,似乎要落到他身上了,他和文小姐没有同乡之谊。所以他坚决不能做蠢事!而且,业务水平也得加强才行。

    沈武盯着小赵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小赵越走越远,突然就泄了气,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他自然不例外。自己成功了,便会忍不住想提携自己人。尤其是男儿,这是自我实现到获得社会尊重的一种过渡。他有野心,当然不能抗拒这个。

    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会出了这样的事,害得文绿竹看不见了。

    他学的是汉语言文学,熟读经典,中外名著几乎都看遍了,各种大道理烂熟于心,什么都懂。勿忘初心,知恩图报,他都懂。

    改剧本,并不是说他要忘恩负义,而是是因为他认为,即使改动剧本,他还是那个能够给文绿竹带来利益回报的人。

    很可惜,文绿竹并不接受,或者说并不信任他这种能力,她只要网络小说改编。

    或许,是他搞错了自己的定位。

    曾维嫣再次来到文绿竹的病房,文绿竹正和文绿柳说话。

    “坐——”文绿柳接过她带来的花束,请她坐下,又把洗干净的水果放到她手边的桌子上,“绿竹没事的,你如果忙,就不用经常过来。”

    曾维嫣笑笑,看向坐在床上微微笑着的文绿竹,“没事,我时间比较自由,就过来看看了。”

    说完又问文绿竹,“你脑袋还疼吗?还会不会恶心想吐?”

    “我好多了,只是偶尔有些头疼。谢谢你当日给老谢打电话。”文绿竹说道。当日发生的事,这些天来她一天问一点,都已经知道了。

    还真的得感谢曾维嫣,如果不是她当时马上打电话通知谢必诚,只怕要等绑匪给谢必诚打电话,谢必诚才知道她出事了。那时不设路障,车子一直开往天津塘沽,在车上她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曾维嫣笑道,“也是巧合,我当时躺在车里休息,被车子报警的声音吵醒了,才看到你被叶思吾挟持。还没来得及开口叫,绑匪就来了。偏偏我钥匙放回包里,想开车子出去救你们也来不及。说实话,我当时吓坏了,是躺下来打给谢四哥的。”

    按辈分,文绿竹是她的表妹,因此她和谢必诚也就是同辈,因此称为谢四哥。

    “那些绑匪穷凶极恶,幸好你没出来。”文绿竹真心实意说道,在极端危险之下,保存自己再求救,比冲出来逞英雄强得多。

    提起这个,她就想起当日那个呼叫的妇女。听谢必诚说,连中两枪,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得养很久。虽然说住院费用和医药费都不用她家里负担,但到底受了伤,走路也不方便。

    听了文绿竹这话,曾维嫣有点吃惊,她以为文绿竹会是那种希望她挺身而出救助她的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明白事理。不过想想,能被谢四看上,绝对不是普通女人。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曾维嫣便起身告辞,说要去看叶思吾。

    这些天来看文绿竹的人,大部分都会去看叶思吾。因为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住在同一栋医院,断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

    见曾维嫣走了,文绿柳叹息着说,“她是个女强人。”

    文绿竹点点头,曾维嫣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是男人会幸福一些。可作为女人,在家庭方面估计会有些烦恼。这个社会上,无论怎么说男女平等,事实上并不然。

    曾维嫣坐在病床边,看着拿了kindle阅读的叶思吾,“看来你这次受伤,获益匪浅啊。”

    不用看他做事,只看他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惹是生非的草包叶少了。

    “一般一般。”叶思吾把kindle放在一边,目光看向曾维嫣。和文绿竹挺像的,可是两人站在一起,绝对不会被错认。

    曾维嫣气质精明能干一些,文绿竹的更多的是明朗柔和,一个像削尖了的高山,一个像伴水的青山。

    “你原本是我瞄准的丈夫人选,现在看来是不成了。”曾维嫣叹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

    她接连看上的两个男人,都因为文绿竹而远离了她。谢必诚在她来说是爱,可他对她无爱,反而爱上了文绿竹。叶思吾对她来说属于可掌控的,可是因为文绿竹,他再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掌控。

    有时候她照着镜子也会忍不住想,明明两张相似的容颜,为什么谢必诚和她认识了三十年,却总也没有感觉。而文绿竹,却让他动心了。

    相识在先,身家更优,能力也更强,可却是输家,这个世界在她看来,充满了荒谬。

    而叶思吾,和他父亲一样,要背负一样的宿命。也会和他父亲一样崛起,让她无法掌控在手上。

    叶思吾认真地看向曾维嫣,“可是现在,我却有点想娶你了。”

    无法拥有自己喜欢的人,就要选择一个最适合的人,尤其是家世能力都上佳的曾维嫣。她有事业心,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像她母亲那样痛苦,追逐着问他要爱情。

    曾维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几年内都不会结婚的,我可不想等下去。我年纪大了,要尽快结婚,然后生育自己的孩子。”

    “你看起来没有以前那样讨厌了。”叶思吾盯着曾维嫣的脸看,见她杏眼明亮,神采奕奕,心中一痛。那个和她长得相似的女孩子,杏眼曾经比她还要明亮夺目,可现在却黯淡了。

    曾维嫣捋了一下头发,笑道,“那是你终于不再是蠢货了,能听懂我的话了。”

    以前的叶思吾真是蠢得可以,满脑子都是那些小恩怨,跟个住在宅院里的家庭妇女一样,整日挖空心思纠结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叶思吾没有再说话,曾维嫣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她坐了一阵便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曾维嫣驱车去了中关村。中关村附近很多高校,里头有很多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她喜欢来这里看年轻的高校生,感受年轻的气氛。

    放了车,她慢悠悠地走着,见了一家新开的奶茶店,装潢得很符合自己的审美,便走了进去。里头有年轻的男生女生,也很让她愉快。

    文绿竹被文绿柳扶着坐在床边,拿起洞箫打算吹箫。

    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几乎没有犹豫地,她吹了一曲《妆台秋思》,箫声如泣如诉,在病房中缓缓响起。

    文绿柳听着这箫声,眉头皱起来,没有说话。

    又过两日,文绿竹竟接到了钟定邦的电话。

    “绿竹,我不知道该跟谁说,就想打来跟你说说。”钟定邦声音很是低沉,显然心情并不好。

    文绿竹难得的心情平静了些,听到钟定邦这声音,很想马上挂电话。

    她现在不想听负面的消息,不想让这些消息影响了自己的心情。钟定邦和姚芊芊、苏明纠缠,姚芊芊断了一条腿,他无论提起哪个,肯定都不是好消息。

    (未完待续。)

    ( )

489 薄情寡义

    可是钟定邦并没有给她挂电话的机会,径直说了下去,“芊芊走了,和她爸妈搬走了,她让我不要去找她,这辈子都不要去找她。”

    这倒令文绿竹吃了一惊,姚芊芊竟然舍得离开钟定邦?严重不符合她的性格啊!在她如此落魄的时候,钟定邦愿意娶她,按照她的性格,应该死死扒住不放才是。

    想当初,姚芊芊落魄的时候,连那么个老头子都愿意下咽。钟定邦是她的初恋,也还年轻,家世也算好,很难得的一个青年才俊了,姚芊芊竟然不要了!

    太让人吃惊了!

    “她为什么要走啊?”文绿竹不解地问出口。

    钟定邦笑得比哭还难听,“她说希望我幸福,娶一个身体健全又温柔的妻子,她不想拖累我,不想让我和她之间的情分在将来消耗殆尽。”

    “原来这样啊……”文绿竹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芊芊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在她看来,是极其不符合姚芊芊的性格的。

    “她临走前,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菜……”钟定邦说着,潸然泪下,“走之后,还给我留下了一个纸折的菠萝。不知道你读书那时有没有,在我和她读书的时候,很流行用有插图的纸折这个。”

    文绿竹顿了顿,长叹一声,“她估计是希望你幸福的,你别难过了。”

    “绿竹,我不知道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错。我多希望能回到我刚认识那一年啊,我一定会劝她,不让她进娱乐圈,和她在一起生儿育女,幸幸福福地过这一辈子。”钟定邦泣不成声。

    文绿竹默然,依照姚芊芊的性格,怕是不会听钟定邦的劝的。姚芊芊长得好,演技也够,她怎么甘心一辈子平凡。早早生儿育女呢?

    不过,这些话她自己在心里想就想了,是不能说出来的,因此只道。“过去不可追,你与其想着过去,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未来。姚芊芊希望你幸福,你该放开才是。”

    “我放不开。”钟定邦说道,“我觉得我欠了她很多很多。……你不知道。她十多岁时是多么美好!那时她那么漂亮,那么张扬,像阳光一样。”

    可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还不到三十岁,就过早的枯萎了。

    她将来,或许连嫁一个好点的男人都不行了。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初恋,那个在回忆里无限美好的女孩子要拖着一条断腿悲苦一生,他就不能释怀。

    文绿竹握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她听人说过,初恋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即使一天不爱了,初恋还能高踞神坛。因为初恋代表了彼此的年少,代表无忧无虑的青春。与其说怀念初恋,不如说怀念年轻时的自己。

    “我爸妈叫我明年和苏明结婚,可我不想娶她了。”钟定邦继续说道。

    文绿竹挑眉,“为什么不想娶她?你和她不是相爱吗?”苏明曾经要挟她,她是非常不爽她的,不过该做的她都做了,这时就不该继续动手了。

    “她个性歹毒,芊芊离开。未免没有她的原因。”钟定邦有些难堪地说道。

    文绿竹顿了顿,猜测姚芊芊离开,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让钟定邦不和苏明在一起。

    “我跟你说一句实话吧,其实苏明应该是真心爱你的。”文绿竹说了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说了。

    钟定邦那边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可是她为了爱我如此狠毒,我不能谅解。芊芊黯然离开,未尝没有她的原因。精神病院,把一个断了腿的可怜女人送进精神病院。太过歹毒了。”

    文绿竹想了想,觉得自己明白了。钟定邦对姚芊芊和苏明,都是真心爱过的。可是因为姚芊芊是初恋,因此他的容忍度很高。而苏明,没累积到高的容忍度,却犯了大错。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文绿竹问道。

    钟定邦声音再度哽咽起来,“我不知道。……也许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吧,反正我爸妈只想要孩子。”

    文绿竹没再帮苏明说话,苏明威胁过她,今天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之后钟定邦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文绿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挂了电话之后,她躺下来蒙头大睡。

    自己都瞎了,还管别人的事做什么呢?

    只是到底心情郁结,始终睡不着。

    文绿竹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自己还没睡着,便坐起身来,摸索身边的洞箫,轻轻地吹了起来。

    谢必诚轻轻推门进来,就看到正坐在病床上吹箫的文绿竹。

    她的脸色比过去好了些,可是柳眉却皱了起来,似乎有说不尽的轻愁。素来明亮的眸子变成幽深,似乎经历了很多很多。

    谢必诚走过去,坐在文绿竹身旁。

    箫声停了,文绿竹眼睛看过来,虽然看不见,可眸子还是很明亮。她试探着问,“老谢?”

    “是我。”谢必诚接过洞箫,放在嘴上,吹起了文绿竹刚才吹的《妆台秋思》。

    一曲终了,文绿竹垂着眼眸问,“老谢,如果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你会变心吗?”

    谢必诚眸中带着心疼,抬起手想落在文绿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她,可到底忍住了,口中说道,“会。”

    文绿竹一下抬起脸,眸子看过来,她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和闭上眼睛看世界不同,闭上眼睛的时候,只要有光源,眼睛都能感应或深或重的色彩。可是她现在不是闭上眼睛,而是彻底看不见了,因此只能见到漆黑。

    谢必诚抬起的手定在半空,丹凤眼紧紧地盯着文绿竹,“你若一直看不见,我会变心的。你要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就要好好恢复,和我一起去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你想啊,”谢必诚心疼地看着文绿竹,双手有些发抖,“如果你一直看不见,你就看不到我和豆豆菜菜了,你也就看不见我们看的世界了,看不见我们的幸福了。我要找个能和我观看和分享一切的妻子。”

    文绿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伸出手来想抱住谢必诚,可是却辨认不出方向,双手有些慌乱。

    谢必诚连忙把她抱进怀中,让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西装外套上。

    “你太没良心了,太薄情寡义了。”文绿竹抱住谢必诚不住地数落,“我就是害怕,才想让你安慰安慰我的,可你却跟我说这么残忍的话。”

    谢必诚听着她的指责,抬手擦去她的眼泪,“那你要不要好起来,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要好起来,然后不和你在一起了,另外找个年轻英俊有活力的。”文绿竹赌气说道。

    谢必诚眉心一跳,马上想到结婚那天去文绿竹家里迎娶文绿竹时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姓宁的,看向文绿竹的目光含情脉脉。

    他伸手捏着文绿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起来,“那你想找哪个?”

    “天下男人多得很,我一个个看过来,总能找到年轻英俊的。”文绿竹伸手抹眼泪,挑衅地说道。

    谢必诚见她骄傲的样子,心中爱得很,忍不住凑过去和她额头抵在一起,鼻息相对,“那你不要我了?”

    “是你说要变心的。”文绿竹感觉到谢必诚的鼻子顶着自己的鼻子,便略略歪了歪,用脸蛋蹭谢必诚有些胡渣的俊脸。

    “你不好好养病,你看我变心不变心。”谢必诚说着,一把堵住了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的小嘴。

    这之后,文绿竹的心情比之前几日好了许多,终于做到了放宽心养病了。

    周四这天,来了个文绿竹意想不到的人。

    “虽然你平时也认不出我,可我觉得还是平时那个样子叫人顺眼点。”周妍看着明眸不似过去明亮,眼珠子无法聚焦的文绿竹,说道。

    文绿柳目光凌厉起来,看向周妍。

    她可不管这人和自己妹妹过去有什么过节,自己在这里她可不能让人将自己妹妹欺负了。

    文绿竹淡笑道,“只是暂时的。”

    “你怎么会这么倒霉?”周妍被文绿柳凌厉的目光看着,语气软和了下来。

    她在梁超然婚礼上闹过那一出,文绿竹便再也不欠她什么了,她实在没必要冷嘲热讽。至于说开玩笑,以她们的交情,还没到那一步。

    “人有旦夕祸福,天意吧。”文绿竹回道。

    周妍看了看文绿竹,又看向文绿柳,“那次之后梁伯母骂了我一顿,说看错我了,不知道我心肠歹毒,还不要脸。”

    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沉,显然这些话她听起来,心里并不好受。

    文绿竹想了想,“自己做的事,自己承受后果吧。”

    她养病期间,听到他们的,都不是好消息,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很脆弱的病人啊?

    周妍听了文绿竹这句话,嘴角想扯出一个笑意,可是却没有成功,“梁超然发信息跟我说,原来他变了心,我变了人。”

    “唉……”文绿竹长叹一声,“都过去了,你努力让它过去,放了你自己,也放了他吧。彼此都结婚了,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未完待续。)

490 惊破

    周妍纵然想留下来多跟文绿竹说几句,但是在文绿柳冷凝的目光中还是退却了。

    交浅言深本就不该,另外就是文绿竹毕竟是让梁超然变心的人,她虽有满腔心思需要找人倾诉,但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人不该是文绿竹。她来到这里,也是晕了头了。

    所以,她只能坐了一阵就告辞,然后回去找陈静谈这些事了。

    文绿竹见她走了,便将心思转到文志远的婚事上了,“姐,哥哥和福宁姐的事怎么了?”

    “已经谈下来了,元旦举行婚礼,昨天去领了证。”文绿柳说道,目光触及文绿竹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由得道,“现在哥哥的事已经结束了,你这事就不能瞒着爸妈了。”

    这样的大事,总瞒着家里也不是事。再说了,这样的事,除了她,娘家人不知道,一点表示都没有,外头看着就不成样子,只怕有人要因此而看轻了妹妹。

    文绿竹点点头,“横竖我就要出院休养了,你等我出院之后再告诉他们吧。”

    “嗯,你躺下来休息一会。”文绿柳说着,就打算让文绿竹躺下。

    文绿竹连忙拉住她,“姐,明天就是周五了,老谢跟我说过我明天会出院。出院之前,我想去探望两个人。”

    “你要探望谁?”文绿柳的脸一下黑了,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叶思吾。

    可是叶思吾那样的人,凭什么要去探望?

    “你陪着我,去看那个因为出声呼救而受了伤的阿姨吧。”文绿竹轻声道。

    虽说那人没救到她,但是毕竟是因她而倒霉的,她怎么说也得去看一看。

    “那家并不是什么好人,已经让人安置好了,你还是别去了吧。”文绿柳原本和文绿竹一样的打算,但是自从听阿左那里知道那家人是怎样的,便没了这心思。

    文绿竹听毕,一顿。“怎么回事?为人很差吗?”如果真的不是好人,那她就不去了,免得招来麻烦。

    “那受伤的还算好人,但是丈夫、儿子、媳妇没一个是好东西。估计见人住进了这医院里。都猜到背后的人有钱,三天两天想法子见背后的人,打算讹钱。我听阿左说了,那家人三天两头到护士那打听,想把人找出来。”

    文绿竹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老谢是怎么处理他们的?垫了医药费和住院费,还有别的吗?”

    “嘿嘿,我听阿左说的,出钱和安排的不是妹夫,而是碧霞的一个股东。你这次出事,碧霞另一个股东也参与其中,妹夫不留情面,连碧霞另外那个股东都受了牵连,不得不接手那个受伤的阿姨的事。”文绿柳笑着说道。

    她之前对谢必诚没有保护好妹妹有怒意。可是事后知道的事越多,就明白越不能怪谢必诚。

    “所以他们打听的是碧霞那个股东?”文绿竹好奇地问道。

    文绿柳点点头,“没错,现在目标不在我们身上,我们是安全的。但是你如果去探病,人家肯定就能猜到,这事和你也有关系,到时黏上来可怎么好?”

    如果能给一笔钱就一了百了还好,就怕一辈子赖上来了,说什么救命之恩的。这并不是文绿柳自己瞎想。而是见多识广的阿左说的。

    文绿竹只得道,“那就不去看她了。你陪我去看看叶思吾吧。”

    “去看他干什么?”文绿柳一听就没好气,“你与其去看他,不如好好休息休息。睡美容养颜觉。”

    叶思吾总是为难文绿竹,她也是知道的,因此对叶思吾印象差得很。

    文绿竹叹了口气说道,“当时那帮小混混进来,对我们拳打脚踢,是叶思吾把我挡在身下的。因此我才只有脑袋一处伤,而他一身是伤。我虽然讨厌他,但是他对我有恩,这是不能抹杀的。”

    “他还不是怕你出事了,妹夫要杀了他?归根到底,为的是他自己,你何必要感谢他?”文绿柳皱着眉头说道。

    文绿竹微微一笑,“所以结果,他总是帮到我了是不是?”

    “绿竹,你听你姐姐的,还是别去了。你就算去了,他将来好了,总还是过来为难你。不如一次性撕破脸,以后见了彼此也不用留情面了。”文绿柳很不认同叶思吾,所以还是不住地劝文绿竹。

    文绿竹摇摇头,“姐,你陪我过去吧。起码说一声谢谢。”说着习惯性举目四顾,可满目都是黑暗,不由得心中黯然,说道,“你看四周的花篮,有合适的,就借花献佛带上一个吧。”

    见文绿竹始终坚持,文绿柳只得无奈地点点头,挑了个新鲜的花篮出来,让陪护拿着,自己则扶着文绿竹出门了。

    来文绿竹病房探病的大部分人都会去探望叶思吾,去探望叶思吾的一部分人,也会来探望文绿竹,因此文绿柳知道叶思吾在哪个病房。

    文绿竹一手挽着文绿柳的手臂,另一手被陪护挽着,一步一步往前走。虽然知道文绿柳和陪护不会让自己撞墙或者撞人,但是看不见了,心里始终很不踏实。因此她走路,走得很是小心翼翼,走得并不快。

    到了叶思吾病房门口,陪护轻轻敲了敲门,便直接用手推开门,又和文绿柳一边一个,继续扶着文绿竹进去。

    叶思言正在陪叶思吾说话,叮嘱他不要乱动,好好养着。又让他等身体养好了再看书,现在别看书伤神。

    听到敲门声和推门声,她和叶思吾都看了出来,待见进来的是文绿竹,姐弟俩都吃了一惊。

    “绿竹,你怎么下床了?”叶思言上前来,陪护见状连忙让开,她便扶了文绿竹一只胳膊,“到那儿坐着去——”

    文绿竹什么都看不见,因此视线是没有焦点的,听到叶思言走近自己,便扭头看向叶思言的方向,“我周五晚上出院,所以过来看看,也谢谢叶思吾。”

    叶思言已经和文绿柳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了,闻言就道,“你谢他干什么啊,这事……”她说了半句心知不妥,便转移了话题,“前天你说只有脑袋还不时有些疼,现在怎么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文绿竹坐在椅子上,心里顿觉得安全了,便回道。

    她现在除了眼睛看不见,别的问题都没有了,头晕头痛想吐这些后遗症,也都没有了。

    叶思吾自从文绿竹进来,视线就一直黏在她身上。见她穿着病号服,长发披肩,俏脸莹白如玉,一如过去,就是一双杏眼没有过去的有神,心中顿时痛苦难耐。

    他姐叶思言和文绿竹的对话,他也是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去,得知文绿竹已经没有别的后遗症了,又暗暗松一口气。

    这些天来,他曾让陪护偷偷找来李医生,问过文绿竹的病情,得知好好休养,等脑袋里的淤血散了,文绿竹能重新看得见,便不再如过去一样担心。可是在看到文绿竹之后,那些担心便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文绿柳原本就很不愿意进来,见文绿竹极力要求才来的。进入叶思吾病房之后,便一直暗暗打量叶思吾,及至见了叶思吾的神色心中一惊,继而又勃然大怒。

    你既然喜欢我妹妹,为何又千方百计为难她?难道你的喜欢,就是欺负我妹妹吗?小学时候的小男生才玩这样的把戏,你三十多了这算什么事?

    心中越想越怒,恨不得上去踹叶思吾几脚。不过她也知道文绿竹这回是来道谢的,她不能出手搞砸了,只得按捺着坐在文绿竹身边。

    文绿竹和叶思言对答一番,算是寒暄,寒暄过后,便抬起目光,有些不知看向哪个方向。

    文绿柳和叶思吾见她这个样子,俱是心中一痛。叶思吾心痛之余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得握紧了拳头,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层。

    而文绿柳呢,直接伸手把文绿竹的脸蛋扭向叶思吾,“人在你正前方。”

    叶思吾你不是喜欢我妹妹吗?你好好看看,我妹妹因为你,变得怎样了?这就是你的喜欢?

    文绿竹不知道文绿柳的心思,知道了叶思吾的方向,便定定地看过去,“叶思吾,这次我被绑了,谢谢你帮我挡了很多伤害。”

    虽然文绿竹看定了方向,但是眼内毕竟看不到人,目光和普通人还是不一样。叶思吾视力很好,看了个一清二楚,心痛更剧,口中只道,“不客气。”应该的。

    文绿竹原本就只打算来道谢的,道谢毕,又问了几句叶思吾的伤情,最后让叶思吾好好养伤,便告辞了。

    叶思言和叶思吾姐弟俩默不作声,由叶思言起身送文绿竹出去,等人出了病房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病房,又把陪护都打发出去。

    “你告诉姐姐,你对文绿竹是什么心思?”叶思言见病房内只有自己和小弟,便不再压抑,脸上神色都变了。

    叶思吾低头,自嘲一笑,“还能有什么心思?也就是普通人吧。”

    “我看到了,你的目光。”叶思言露出了个苦笑,“你喜欢她,得不到她,所以要毁了她吗?”

    (未完待续。)

491 错过很多

    叶思吾瞬间抬起头,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看着叶思言的目光幽深复杂至极。

    叶思言自问有足够的生活阅历,可还是看不清楚小弟眸中的含义。她只能确定,必定是有愤恨和受伤。

    “对不起……”叶思吾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姐姐只是觉得,你屡次为难她很让人费解。若你还是七八岁……”

    叶思言狼狈至极,到底说不下去了。

    小弟所做的确叫人费解,可是她作为一个姐姐,这样猜测弟弟的心思,还偏向歹毒,到底不应该。

    这么想着,叶思言一把握住叶思吾的手,“思吾,你别怪姐姐——”说着,泪水也流了下来,对自己方才所言懊恼至极。

    叶思吾默默地看着自己这个姐姐,看着她神色数变,默言片刻,突然露出了万分悲怆的神色。

    “我不怪你……你此刻一定十分懊悔。”半晌,叶思吾像是压抑着什么,声音有些奇怪地说道。

    叶思言不住地点头,泪水纷纷跌落。

    叶思吾看着叶思言握住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我过去也不知道我的心思,所以阿姐你别再问了。”

    “好,好,我不问。”叶思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住的点头。

    叶思言出去之后,叶思吾躺在床上出神。

    她这位亲姐姐,性格和她母亲很像。

    也许正是这样的性格,母亲才一次次把父亲推远了吧。伤人的时候那么狠,之后的懊悔也那么真。可是当这样的举动多了之后。那颗被伤害的心,怎么痊愈得了?

    如果事情太过严重。是无论怎么懊悔,也是无法得到原谅的。

    看父亲母亲之间的关系。只怕母亲真的曾经深深地伤害过父亲。

    他想着自己母亲悲苦的一生,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她儿子,自该维护她的。可如果维护得不对呢?叶思吾轻轻地笑了,他还是要维护的,只是那份心情,是要变了。

    冷静下来他才发现,即使他父亲一直念念不忘曾忘语,对他母亲极为冷淡,可他几个兄长。他的姐姐,还有他,对他父亲都是充满了尊敬的。现在想想,除了父亲行事的人格魅力,还有的,怕就是他们直觉中拥有的,对父亲那种绝无仅有的信任吧。

    信任他是个负责的男人,信任他是个能把家族撑起来的男人,信任他一直洁身自好。

    叶思吾用没有受伤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很多事他都看错了。

    一如被文绿竹在龙城打进医院之后,他对文绿竹的屡次为难。静下心来想想,原来自己的心情并非以为的那样。

    总希望她和谢必诚之间生嫌隙,总想把她和谢必诚分开。不是因为厌恶,而是为了自己那份追逐的心情罢了。

    现在,终于知道了。也就该罢手了。

    因为,已经错过了。

    叶思吾长长地叹息一声。又想起文绿竹被搀扶着走进来跟自己道谢的那一幕。她那样的人,甚至还能把一个普通男人打得趴下。现在却得让人扶着行走,怕是心里难受又憋屈吧。

    也不知道谢必诚有没有好好地安慰她,叫她不要怕,告诉她她会好起来的。

    叶思言在走廊坐了很久,对自己脱口而出那句话懊悔极了,可她也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无法挽回,只得恹恹地坐着。坐了好一会儿,她站起身,准备去看文绿竹。

    不说叶家和谢家是世交,就说她丈夫和谢必诚,也是打小玩大的发小,感情十分深厚。文绿竹那里,她是得经常过去探望探望的,尤其是刚才文绿竹才去了思吾的病房。

    文绿竹看不见,又无所事事,便让文绿柳帮她找小说读给她听。

    叶思言进来时,姐妹俩正在争执读什么。姐妹俩都不打算看诸子百家的名篇,而是看时下流行的网络小说,可到底看哪个的,两人产生了分歧。

    见叶思言来了,文绿竹和文绿柳放弃了争执,都起来待客。

    只是叶思言心里藏着事,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大家相处起来并不是那么愉快。

    而且,她不住地盯着文绿竹直看,似乎在研究文绿竹的五官长相乃至头发有多少根。

    文绿竹看不到自然不知道,可是文绿柳看了个一清二楚。

    文绿柳心中一惊,想起刚才在叶思吾病房看到叶思吾对自己妹妹的心思,猜测叶思言是不是也知道了,才这样心不在焉,并且不住地盯着自己妹妹看。

    文绿柳不敢肯定,便频频看时间。

    文绿竹也感到叶思言有心思,觉得聊起来大家都累,于是直打哈欠,表示自己困了。

    姐妹俩这样的举动,让叶思言终于回神,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身来告辞。

    文绿柳送走叶思言,看向文绿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把叶思吾的心思说出来。妹妹已经嫁了,知道多一个人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倒不如一直讨厌叶思吾呢。

    周五晚上,李医生帮文绿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说是情况正在好转,文绿竹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但隔段时间还是要回来检查,让他看看恢复情况。此外,李医生还叮嘱文绿竹一定要放宽心情,好好养着。

    文绿竹被谢必诚和菜菜牵着手往前走,豆豆和墩墩分别牵着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在前面开路,出了医院,便坐上回家的车。

    想到回家后,要和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朝夕相处,文绿竹有些紧张和恐惧。虽然她叫两人“爸妈”,但到底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朝夕和自己这个瞎了的儿媳妇相处,心里会怎么想。

    “你好好养着,早点养好了回去参加你哥哥的婚礼。”谢必诚一句话就让文绿竹决定放弃心里的胡思乱想,厚着脸皮好好养着。

    感觉到文绿竹放松下来了,谢必诚嘴角微翘,伸手揽住文绿竹的肩膀,说道,“你错过了好多好玩的事知道吗?”

    “什么好玩的事?”文绿竹忍不住问道。

    “豆豆和菜菜他们用超轻粘土捏了我们四个,墩墩的二胡拉得好,得了奖,另外豆豆和菜菜各有一幅画要被放到某本儿童文学里做插画。”谢必诚一一数来。

    文绿竹怔了一下,掐了谢必诚一把,“你骗我的吧?怎么才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2000,晚上那章

492 我不愿意放过她

    “我骗你干嘛?这世界瞬息万变。”谢必诚认真地说道,“尤其是小孩子,几天就变一个样。豆豆和菜菜,两个月后变化多大你想想也知道。”

    文绿竹默然,心里暗想一定要保持最乐观的心情,尽快把眼睛养好。另外,还要多吃散除淤血的东西!

    因此到家之后,虽然一路要人搀扶着进屋,什么事也做不到,像个废人一样,可文绿竹却没有一点儿沮丧之色。

    这让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啧啧称奇,都觉得小儿媳看着柔弱,可是内心实在足够坚强。扭头看到扶着她的一对龙凤胎,又笑起来,如果内心不够坚强,怎么会十多岁生下龙凤胎还教养得这样好?

    文绿竹坐在沙发上,豆豆和菜菜还有胖墩三个小朋友一直坐在她跟前吱吱喳喳地说话,说的都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获得了老师什么样的夸奖。谢必诚提起的那几样,更是被三小着重提起来说。

    说完了这个,墩墩又想起一件事,“小舅还给我们买了小马来,放在马场请人养着。那三匹小马比在村里的还要好,我的是白色的,菜菜的是红色的,豆豆的是黑色的。”

    “对,都跑得很快。”菜菜高兴地说道,“爸爸说那是什么名门之后,跑得很快。等妈妈好了,我们有空就骑着去打猎。”

    豆豆做了总结,“所以妈妈你要好好养病,不许胡思乱想。”

    “放心好了。妈妈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文绿竹笑着说道。

    反正只是暂时的,她何必自怨自艾?为了丈夫和儿女,她怎么着也要尽快好起来。

    现在除了眼睛看不见。她别的都完全恢复了,跟普通人差不多。等眼睛好了,可不就痊愈了么。

    当晚吃饭洗澡,还是谢必诚帮忙的。

    洗完澡回到床上坐好,文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你这个死丫头,这样的事也敢瞒着家里?都一个星期了,要是你姐不跟我们提。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文妈妈料想是非常气愤,一开口就是训话。

    文绿竹握着手机,忙道。“妈妈,不是我要瞒着啊,我哥这不是要结婚么,我怎么能让你们知道这事……”

    “你还说?”文妈妈怒道。擦擦眼泪又问。“医生是不是真的说过没事了?具体怎么说的?你姐跟我们说过了,可我们就怕你姐是骗我们的……”

    文绿竹很无语,如果文绿柳是骗文爸爸文妈妈,那她肯定也会跟着骗啊,当下道,“姐姐没骗你们,医生真的说过等淤血散了我就没事了。”

    说完只听文妈妈还要再说,却被文爸爸抢了电话。“让我和绿竹说话,你这一句都没问到点子上……绿竹啊。你怕不怕?阿城和亲家对你还好吧?豆豆和菜菜有没有乖乖的?”

    文绿竹一一答了,之后又被文志远盘问了一通,接着谢必诚又被叫去听电话,两个小时后,这通电话终于挂了。

    谢必诚把手机放到一边,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岳父岳母跟他说话,罕见地带上了斥责,又训了他一通。

    “你没事吧?我妈很能说的,生气的时候更厉害。”文绿竹伸手扯了扯谢必诚的袖子。

    “没事,幸好是训一通,我就怕他们拿刀子来找我。”谢必诚一把搂住文绿竹,又看了看时间,“很晚了,我们睡吧。”

    他能理解,文绿竹家人对文绿竹的紧张和疼爱。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很明白父母对儿女的担忧之情。

    文绿竹点点头,挥手摸了摸床头就准备躺下,却一把被谢必诚抱了过去,坐在他腿上。

    “做什么?”文绿竹惊道。她现在看不见,任何一个大一点的动作都足以让她心惊。

    谢必诚大手按住文绿竹的脑袋,吻了过去。

    还能做什么,他足足五天没碰过她了!

    文绿竹眼睛看不见,对谢必诚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敏感,才几下就**吁吁了。

    两人多日未曾亲热,这骤然相触马上就变成了**,很快衣服便都被彼此撕扯下来,两人裸|裎相对。

    合二为一的时候,谢必诚差点像个初尝****的小伙子一样交代了,他冷静了一会儿,才又凶猛地开始。

    直到文绿竹最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谢必诚才满足地抱着人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难怪日本爱情动作片有时喜欢用布蒙眼,原来感觉比平时还要强烈几倍。谢必诚满足地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忍不住又睁开眼睛,凑过去吻了吻自己怀中的文绿竹。

    “真的不要了……”文绿竹以为他还要来,连忙叫道。

    谢必诚搂着她软乎乎的身子,“嗯,今晚不要了。乖乖睡吧……”

    心里却盘算,也许可以多买些情|趣用品回来,让夫妻生活更上一个质量。

    文绿竹并不知道,这一晚意义重大,在她眼睛好了之后,闺房之乐就多了各种职业装和情趣内衣。

    第二天傍晚,文爸爸和文妈妈以及文志远周福宁来到了北京,专门看文绿竹来了。

    谢老太太派人去接,将人接到老宅这边住下。

    文爸爸文妈妈顾不得和谢老太太谢老爷子寒暄,拉着文绿竹不住地看。见到文绿竹只是眼睛看不见,精神很好,脸色红润,他们这才放了心。

    得知文爸爸文妈妈来了,李老太太和李老爷子也专门过来见面。

    文爸爸和文妈妈见了,都觉得惭愧,说该是他们去探望老人才是,怎么要老人专门过来看他们。

    虽然说因为文绿竹和谢必诚是夫妻,他们和李老爷子李老太太属于平辈。可是一看年龄就差得远,这心里还是觉得有区别的。

    住了一天,文爸爸和文妈妈又提着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枸杞蜜、花生油及各种豆子去探曾老太太和曾老爷子。

    曾老爷子一家也住在园中,四人跟着谢老太太一路走过去,不时打量四周的景致。以前没有来过这里的文妈妈和周福宁看着四周,又想想脚下站的地方,心中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因为文妈妈要上课,在北京住了两天就告辞回家了。听说他们要回去,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自是挽留不已。而豆豆和菜菜呢,也是拉着两人的手不让走。

    因此这一场告别很是依依不舍,还是文爸爸和文妈妈狠狠心。亲亲豆豆和菜菜,转身走了。

    文绿竹眼睛看不见不方便出门,由谢必诚、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亲自相送,弄得文爸爸和文妈妈十分不好意思。

    文爸爸和文妈妈回了南方。文志远和周福宁则留在北京。一来应付学业,二来准备拍摄婚纱照。

    又过几日,谢必诚牵着文绿竹进了书房。

    “你会轻易被童家的人绑走,是燕贤帮了忙。车会爆炸,也是她的手笔,那群混混,还是她找来的。”谢必诚一五一十告诉文绿竹。

    文绿竹有些愕然,她知道燕贤是个疯子。但是没想到她疯得这么厉害,疯得这么聪明。

    “你被绑了之后。她派了人一直跟着,见设了路障无法离开北京,马上又另外请了一群混混。”谢必诚见文绿竹惊愕,便解释得更详细一些。

    文绿竹好奇地问,“她离开北京之后,竟然还安排下人做这些事?”

    还做得很天衣无缝,利用上了该利用的人。童家的人只怕在葬身海上那一刻还不知道,他们被燕贤算计了。

    关键还快准狠,差点就得手了。

    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把炸弹设置爆炸的时间太长了,如果炸弹一早引爆,这世上就没有她文绿竹了。

    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燕贤还是有忌惮的,她怕在北京城引爆车子,让燕家被群起而攻之。也因为她的这点忌惮,她文绿竹捡回一条命。

    “是个聪明人,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谢必诚冷然道。

    文绿竹点点头,更可惜的是她是个陷入了****的偏执狂,不然成为赫赫有名的女强人指日可待。如果是男人,怕是更加了不得。

    “那仔细算来,叶思吾和曾维嫣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文绿竹叹息着说道。

    大家都说叶思吾害了她,可是随着事情知道得越多,她就越明白,如果没有叶思吾出来打岔,这事到底如何还难说。

    谢必诚道,“别管他,谢家和叶家已经谈好了。至于叶思吾,以后见了他,我不打他就是了。”

    “听你这语气,似乎你打过他一样。”文绿竹笑道。

    “自然是打过的,打得他鼻青脸肿。他在找你之前,就是养伤去了。”谢必诚毫不避讳地说道。

    文绿竹倒不知道有这一出,听了不由得高兴起来,“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手软吧,该打就打。”

    “嗯。”谢必诚点点头,话锋一转,“……现在谢家和叶家都在追杀燕贤,可燕家要保她。燕家提出了很多让利,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留她性命,并且可以保证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文绿竹沉默了,嫁进这样的家庭,她自然知道利益为重的。可是如果燕贤将来会伤害到豆豆和菜菜,她怎么能忍让?

    有脑子有能力,总有一天她会卷土重来的。

    “我不愿意放过她。”文绿竹坚决地说道。她看不到谢必诚的表情,不知道谢必诚是什么打算,可是从谢必诚问出这些话,就可以知道他的倾向。

    她的心沉了下来,可是想到豆豆和菜菜,她又重新坚定起来。

    大不了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谢必诚,没有嫁进谢家,她还是那个带着一对龙凤胎的单亲妈妈。

    谢必诚揉揉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我和你的决定是一样的,只是我二哥有些心动,让我回来问问你,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我还没说我的决定之前,你的决定也和我的一样吗?”文绿竹伸手握住谢必诚摸着自己脑袋的大手问道。

    谢必诚叹口气,“自然是一样的。有个有脑子,对我们家也算知根知底的人,一直想伤害我的妻儿,我不能忍受。”

    男子汉当世,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那么所谓的建功立业,创建自己的王国,又有什么意思?

    文绿竹抿了抿唇,解释道,“我不是非要她死,可是我怕她活着,总有一天可以卷土重来,伤害豆豆和菜菜。我不能容许有人伤害他们。”

    “我明白。”谢必诚说着,又有些想笑,“我二哥认为你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才让我跟你商量。”他心肠不软,因此他二哥认为可以从文绿竹这里找到突破口。

    文绿竹认真地说道,“可他不知道,一个母亲的心肠是很硬的。”她的确心软,可是一旦有东西威胁到她的孩子,她的心会比石头还硬,比钻石还硬。

    “嗯。”谢必诚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别怪我二哥,明年换届,他虽然说可以万无一失,但还是希望力量越多越好。”而且,谢家和燕家闹翻了,还会有些麻烦。

    文绿竹点点头,“我明白的,二哥是个政治家。”政治家的考量,历来是从大局出发的,纵观古今中外史,几乎没有例外。

    谢必诚点点头,他二哥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手腕强健,很有远见卓识。

    文绿竹没有问和燕家闹翻会有什么问题,她作为一个母亲,只要表明绝对不能让人伤害自己的儿女就够了,别的,该由谢必诚这个父亲来做。

    又过了几日,谢必诚再次把文绿竹带到书房。

    文绿竹不知道有什么事,可是她知道谢必诚心情并不好。

    “燕家把燕贤的腿打断了,让我们谢家和叶家放她一马,我们不得不同意了。”谢必诚轻声告诉文绿竹。

    文绿竹震惊极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燕家,竟然舍得下手吗?燕贤毕竟是他们家的人,聪慧有能力,很好的一个嫡系子孙。

    不过,想想也明白,瘸了总比死了好。

    “燕贤她会不会更恨我和豆豆菜菜了?”文绿竹冷静下来,问道。

    因为一个人断了腿,心中肯定充满了怨恨吧?尤其是对罪魁祸首。

    (未完待续。)

493 这样的情敌太跌份了

    “无所谓了。¢£頂¢£点¢£小¢£说,燕家会把她关在一个岛上,我们谢家和叶家,也会派人过去看着的。”谢必诚沉声说道。

    这是三家一起商量做下的决定,燕家要保人,谢家和叶家要关人,于是一拍即合。

    文绿竹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不开心吗?”

    谢必诚怔了一下,揽住文绿竹,柔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啊……”文绿竹双手环住谢必诚,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脊,回道。

    不是话语,不是动作,而是一种感觉。她觉得他情绪低落。

    “燕家跟我提起我那个发小。……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谢必诚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文绿竹想了想,说道,“世事无常,是燕贤她越界了,你用不着自责。”

    谢必诚抱住文绿竹不说话,道理都懂,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毕竟是他打小玩大的发小,为了救他而没了性命,现在,又要把他妹妹关起来。

    文绿竹双手慢慢停住了轻抚,抱紧了谢必诚。

    她懂这种内疚,有时她也会内疚,是不是自己来到这个身体,才让原主消失的。原主才十六岁,未曾认真看过这个世界,却就要永远离开,再也看不到。

    她过得越幸福,这种愧疚越重。可是有时她又觉得这种愧疚特别可笑,因为她知道,如果原主要回来,她一定会霸住身体,绝不让原主代替自己的。

    她有豆豆。有菜菜,有谢必诚,这是她的。她不愿意放手,不会放手!

    隔天文绿竹接到了高开贤的电话,“电影已经杀青了,正在做后期。”

    “那很好啊,让后期紧着做,如果可以,尽量提前完成。确保能在春节档上映。”文绿竹笑道。

    “已经安排下去了,就想问问你,你是否要审片。如果可以,定个日期出来……”高开贤难得地说得有些心虚,文绿竹眼睛看不见了并没有传出去,但是他坐这个位置。人脉关系厉害。还是隐约知道的。

    文绿竹愣了一下,笑道,“我这次就不审片了,高总你负责吧。只要片子故事完整,情节流畅,节奏适中就行了。”

    “好。”高开贤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明明知道,但还是要假装不知道。这样的事他做过很多次了,可不知为何面对文绿竹压力特别大。

    挂了电话。文绿竹揉揉眼睛,长叹一声。

    她猜高开贤应该知道自己看不见的,不然不会打这个电话了。可是他明明知道,却又假装不知道,真叫人心里不舒服,仿佛英年早逝,行将就木时却听到“你会长命百岁”这样的谎言。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文绿竹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继续闭目养神。

    g省一个三线县城,苏明开着车绕了很久,才终于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地方。

    当看到地方是一个书店时,她愣了好久,然后露出了冷笑。

    从外表上看去,书店很旧,从二楼有很多绿萝吊下来,有几分风雅。没有绿萝遮住的墙壁泛黄,更显得岁月沧桑。

    她走进去,见书柜和柜台等,满是岁月的痕迹,上头有很多刮痕,如同饱经风霜的脸。

    苏明将视线移到素面朝天的书店老板身上,“就你这水平,竟然来开书店,真是讽刺。”

    姚芊芊把半长不短有些遮眼睛的头发捋到耳后,冲苏明露出了个笑容,“想不到苏小姐会来找我。”

    姚芊芊回到老家这座小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要转让的书店盘过来,马上就来做老板了,连家里都还没收拾好。

    她怕自己没有事做,会痛哭,会想死,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新工作。

    可惜现实太残酷,她坐在这里,还是满心不甘和怨恨。在她看来,这样的日子不是岁月静好,而是岁月狰狞,把她一步步推向深渊。

    苏明前来,让她心里痛快了一些,很想竭尽所能地讽刺她,嘲笑她。可是想到自己曾经威胁文绿竹,被文绿竹录音,她便不敢做这样的傻事。

    心里痛快就是了,嘴上,让两句又如何?

    万一苏明带了录音笔来,把自己的尖酸刻薄拿回去给钟定邦听,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苏明坐在姚芊芊面前,直视她那张漂亮脸蛋上盈盈的笑意,咬牙道,“你毁了我的信念,你知道吗?”

    “我没有。我只知道,你毁了我的腿。如果不是你那么决绝,不让阿邦和我相见一次,我不会追那么紧,然后出了车祸。”姚芊芊坚决不在口头上露出半点口风。

    她已经有些魔怔了,在断腿之后的****夜夜里她想了又想,觉得文绿竹是人生赢家,她要向她学,学怎么去面对生活。

    首先,绝不在嘴上说亏心的话,无论心里怎么想;其次,一定要脸上带着笑容;最后,面对敌人一定要淡定,要稳住。

    苏明被姚芊芊这样倒打一耙气疯了,当时她是阿邦的女朋友,阻止姚芊芊这个前女友见自己的男朋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到姚芊芊口中,就是她的错了?

    她憋住心里的愤怒,缓缓说道,“我伯父是做官的,做得还不小。我被我奶奶带在身边,从小接触的,就是叫人疲惫的黑厚学,我不想走这条路,所以回到南方,认识阿邦。我希望,和他在一起,能够脱离了我过去的生活。可是你,偏偏让我和阿邦分开!”

    姚芊芊听毕,脸上露出奇异的笑意,“我放不下我的初恋,想回来找他,找回我失去的纯真,想得到救赎。可是你偏偏那样阻挡我,让我不但得不到救赎,还是去了一条腿。”

    “你撒谎!你怎么可能回来找救赎?你早就不可救赎了!至于腿,你的腿难道比我倾心付出一切也要争取的爱情还重要吗?”苏明被姚芊芊气疯了。

    此刻她在下风,和钟定邦分开了,再无当初那种淡定和优雅,再不能将姚芊芊放在手上玩弄。她急了,所以就不再是原先那个自己了。

    姚芊芊把桌上一罐当做零钱找出去的糖果拿起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红着眼睛瞪向苏明,尖声道,

    “我的腿当然比你的爱情重要!健全的体魄当然比那劳什子爱情重要!你别跟我提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想要回实实在在的,实实在在的一条腿!”

    失去了一条腿,她就是个残废,走在路上会被人用怜悯的目光盯着看的残废,再也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残废,甚至连嫁给普通男人都没有资格的残废!

    “失去了一条腿,你也可以站起来,找到自己的幸福。”苏明语气有些弱。

    姚芊芊冷笑,眼泪流下来,“失去了一份爱情,你也可以重新再找。”为了我的腿,我绝不让你幸福,绝不让!

    苏明有些迷茫,她还能找得到一个钟定邦吗?善良,心肠软,有情有义,负责任……她还能找得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吗?

    姚芊芊看看时间,知道学生快下课了,便擦擦眼泪,“你走吧。”她已经被挤了下来,没有必要再和苏明这个阶层的人接触,徒增伤悲。

    苏明失魂落魄地出去了,坐在车里呆呆地,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她想起自己把姚芊芊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那一次。

    也并不遥远,不过是几个月前。可是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切都天翻地覆。

    苏明从包里翻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文绿竹的名字。

    可是看着那个名字,她双手颤抖,却不敢拨打出去。

    文绿竹在北京出事了,她隐约听到一点,具体什么事不知道,可是知道有很多人遭了殃。就连碧霞酒店的其中一个股东,也不见了。她伯父对此讳莫如深,让她不要再打听。

    所以,她明知道是文绿竹打电话跟钟定邦告状的,也不敢打电话找文绿竹,让她澄清误会。她还记得,自己拿过龙凤胎威胁过文绿竹的,再打过去,也许就不是文绿竹告状,而是她先生出手了。

    可是要她放弃钟定邦,她舍不得。

    苏明伏在方向盘上,目光散漫地看着窗外的小雨。

    雨点很快把车头的玻璃淋花了,如同凌乱了的心事。

    苏明伸手按了雨刷按钮,雨刷动了起来,原本朦胧了的世界又清晰起来。

    她缓缓将目光看向旧书店内的姚芊芊,一动不动地看着。

    也不知多久,一群一群的学生撑着伞走了过来,有些会进入店中挑书,挑好了拿钱给姚芊芊。

    苏明视力很好,远远地看到了,一本小学语文书的厚度,却只给了一块钱。

    她蓦地坐起来,盯着一个又一个的初中生,看到他们纷纷把一块钱递给姚芊芊。

    苏明看着看着,突然高声笑了起来。

    姚芊芊她开了书店,靠租书过日子,竟然一块钱一块钱地赚。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伸手出去,接的只是一块钱!

    姚芊芊竟然过这样潦倒落魄的日子!

    那她回去,回到她伯父身边,疲惫一点,换来锦衣玉食一掷千金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至于钟定邦,就当是做错了的一场梦吧。

    毕竟,有一个这样落魄的情敌,太跌份了!

    (未完待续。)

494 感觉到光线了

    姚芊芊麻木地接过那些青涩的学生递过来的一块块钱,她知道苏明没有走,可是她还是一次一次地伸出手来。

    这是她的日子,这是她往后的生活,日复一日,直到她死去。

    她手上有钱,她父母手上也有钱,凭着那些钱,她完全可以安稳地过完下半世。

    可是她不能整天窝在家里,她得出来,出来接触人,沾点儿人气,沾点儿生活的气息,不然她活不下去。

    内地网络小说租一次是一块钱,两天后归还。除了内地的网络小说,还有很多年前台湾言情作家写的口袋书,小小的一本,很旧很旧了,那只需要五毛钱,延期了一毛钱一毛钱地加。

    姚芊芊接到了一块钱,那小姑娘延期了三天,共八毛钱,她得给她找两毛钱。可是她懒得找,直接将糖罐子打开,拿了两颗糖递给她,当做是找零。

    等一波学生离开了,书店里冷清起来,姚芊芊看着满抽屉的一块钱五毛钱,有一种被凌迟的痛苦。

    不说她当红时,就说没那么红了,去站台一次的收入,比在这里坐十年还要多。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越活越回去,竟然落魄如斯。

    离开钟定邦,是她思考很久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是除了她父母之外,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在她良心即将泯灭的那一刻,她看着抱着自己熟悉地安慰的钟定邦,决定还是放手。

    他对她这么好。她只能这么回馈他一次了。她走了,他不用娶一个残废的妻子,不用和父母决裂。不用左右为难,受她的拖累。

    打定了主意,她却没有说破,只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不着痕迹地灌输钟定邦一种意识,苏明心肠狠毒,不是良配。

    她放过钟定邦。可是却不愿意便宜了苏明。

    苏明是爱钟定邦,他们在一起或许会幸福,可是她不愿意看到苏明幸福。钟定邦的性格她知道。离开她这个初恋之后,他再度具备了爱人的能力,错过了苏明,他还会爱上别人。他不会永远难过的。

    “芊芊。准备吃饭了……”她母亲提着一个篮子过来,坐在他身边。

    姚芊芊点点头,和她母亲一起吃完饭,便再也坐不下去了,于是道,“我想出去走走,妈你看着店吧。”

    她的所谓走走,是坐在轮椅上。在平整的大街来回溜达两圈。以她现在的样子,即使她想走远。也没有办法。

    “外面刚好停雨了,妈推你出去。”姚妈妈温和地说道。

    姚芊芊到了冷清的街道上,自己控制着轮椅往前走。

    这是她的故乡,可她过去从来没有待过。她小时候在省会长大,出道之后更不可能回来。只有她的父母,在她出道之后,回到了这里。

    一个破旧小县城的一条冷清街道,人并不多,可三教九流的都有,大家做着小生意,为的是温饱。

    她推着轮椅缓缓前进,才走出不远,又听到了熟悉的喝骂声和哭声。她回来这几天,每天都能听到这一家的闹剧。四周的邻居已经习惯了,对此麻木得再也没有了反应。

    姚芊芊几乎变态地,爱上了听这种吵闹的声音,尤其是男人的威胁,“一个赔钱丫头,乱动老子的东西,老子砍了你的手!”

    每次听到这话,她都忍不住恶毒地在心里叫,你砍啊,你砍掉她的手啊,让这城里,也有个人和我作伴。

    可是这几天她每天经过,那男人都是同样的叫嚣,这让她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口头说说,愚弄她罢了!

    文绿竹为了尽快养好眼睛,每天不断地喝菊花茶,然后万事不放在心上,一有空就闭上眼睛睡觉,醒着的时候则不断地听音乐。

    亮婶从她这里学煲汤,加上自己深入研究,很快煲得一手靓汤。

    每天喝汤,文绿竹慢慢有些发胖了。她的脸色更是红晕白嫩,连丁点儿毛孔都不见了。

    这****在园子里听有声小说,听到门外有动静,便摸索着关了小说,凝神听着。

    “你们这样子,就是你们妈妈这时看不见。要是能看见,准得一顿训。”谢老太太唠唠叨叨说道。

    文绿竹皱起眉头,豆豆菜菜和人打架了?

    她默不作声,继续凝神听着。

    只听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低低地数落,豆豆菜菜和墩墩三人一声不吭。

    声音越来越近,也许是豆豆菜菜进了园子们见了文绿竹,忙扯了扯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两老顿时噤声。

    文绿竹扬声问道,“爸,妈,是你们把孩子们接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外头冷,你怎么坐到这儿来了?”谢老太太见小孙女直跟自己打眼色,便回道。

    文绿竹笑道,“我穿够了衣服,不冷。倒是爸妈你们,赶紧回去吧,屋里暖和些。”

    “嗯,我们这就回去,你也回去吧。”谢老太太说着,就吩咐豆豆菜菜上前扶着文绿竹,又让墩墩搬东西。

    文绿竹笑吟吟地由着他们扶回厅里,等到坐下,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去换衣服,豆豆菜菜和墩墩坐在她旁边跟她说话,她才收起笑意,问,“今天打架了?”

    一阵沉默,豆豆菜菜和墩墩都不敢开口。他们知道不能撒谎,可自己又不想说,于是不敢开口。

    文绿竹又问,“身上伤着了?”

    “没有,就是校服有点儿乱,还掉了颗扣子。”豆豆回答。

    文绿竹没听到墩墩和菜菜的回答,于是猜测,“菜菜的辫子散了?墩墩校服也乱了?”

    “是……”墩墩和菜菜小声应道,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

    文绿竹捏了捏坐着的椅子,“不是说打不过就多叫点人帮忙的吗?怎么会受伤了?还有,这次因为什么事打起来了?”

    “小舅妈你放心,他们比我们还惨。我们人多……”墩墩连忙得意地说道。

    豆豆回道,“他们说姓谢不好,有个叫亚龙的坏人,是国足的********。”

    “所以你们就跟别人打起来了?”文绿竹感觉很无语,竟然因为姓氏就打架,也是醉了。

    “对啊,肯定得打啊。他们姓陈的也不好,不也还有陈****吗?凭什么笑话我们呀。”菜菜小朋友已经被豆豆科普过了,知道怎么回事,便回道。

    文绿竹囧囧有神地说道,“和姓氏没有关系,一个姓氏有坏人,并不代表这个姓氏就都是坏人,也不能把这个人做的坏事算到这个姓氏上面。以后遇到这样的问题,不准吵架不准打架了知道吗?”

    “妈妈,我们视情况而定。”豆豆想了想,说道。

    文绿竹想了想,这样的小孩子过节,还是交给谢必诚好了,自己继续养病。

    于是晚上把这事告诉谢必诚,谢必诚沉默了会儿,说道,“听说前几天也吵了一架,吵的也是很无聊的事,我们还不要管了吧。”

    小孩子的想法千奇百怪,他虽然见多识广,但是也绝对无法理解。

    文绿竹只得点点头,让他多教教豆豆菜菜和墩墩尽量别打架。

    时间过去得飞快,天气越来越冷了,文绿竹每日都睡到自然醒。

    这****醒过来,捏捏有些酸疼的腰身,在床上滚了滚,懒洋洋地挪到谢必诚的枕头上躺着,慢慢睁开双眼。

    这一睁感觉有点难受,像以前有眼屎糊住了一样,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揉了揉之后,她再度睁开眼睛,见眼前有朦朦胧胧的光线。

    她感觉到光线了!

    文绿竹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真的感应到光线了!

    她顾不得浑身赤|裸,目光连忙认真地看向四方,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思虑过重,产生幻觉了。但目光在四周游移,见有的方向明亮些,有的方向黯淡些,便相信自己真的感应到光线,顿时大喜。

    她高兴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脏怦怦怦地直跳,快乐得很。

    过去睁开眼一片漆黑,她虽然相信自己会好转,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潜意识的担忧的。

    现在,她感应到光线了,那就表明她真的在好转,看得见感受得到的好转!

    文绿竹伸手摸向急促跳动的心脏,这一摸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连忙热着脸伸手把薄被拉上来。

    她伸手扶着床头想将被子裹好点,一动就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从体内滑出,俏脸顿时飞红。

    这时谢必诚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喷香的小粥,见文绿竹坐在,便笑道,“正好起来了,我陪你去洗漱完就吃粥。外头冷,咱们今天在房里消磨时间。”

    他说的消磨时间是一起看书,由他读,文绿竹听,读完后互相讨论。

    文绿竹循声看去,看到个影影绰绰的黑影,顿时顾不得谢必诚昨晚留在自己体内的东西要滑出来了,忙跪坐起来,高兴地叫道,“老谢,我感应到光线了,我还看到你了,一个黑影……”

    谢必诚一听,大踏步走进来,随手把粥放在一边,一把抱住文绿竹,惊喜道,“真的感觉到光线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他说着,伸手在文绿竹眼前轻轻晃动。

    “有东西在我眼前晃动,光线明暗有变化。”文绿竹高兴地说道,“我的眼睛快好起来了,谢必诚,我的眼睛要好了。”

    (未完待续。)

495 诬蔑

    谢必诚一把将文绿竹从床上抱起来,抱的过程中嫌弃床单碍手碍脚,一把掀开。

    文绿竹低低惊呼着,连忙抱住了谢必诚。

    “真的感觉到光源了?”谢必诚的声音破天荒地有些激动。

    文绿竹潜意识担心自己的眼睛,他自然也是担心的。虽然李医生是权威,可是涉及到眼睛和复杂的大脑,他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只是平时不表露出来而已。

    文绿竹连连点头,“我的左前方最亮——”

    谢必诚虽然知道那里卧室的窗,但本着谨慎小心的态度,还是扭头去确认。待看见那里的窗帘的确掀开了一条缝,此刻光线从窗外投**来,是屋中最为光亮的,便低头在文绿竹眼睛上猛亲。

    感受到雨点般的吻落在自己身上,文绿竹抱紧了谢必诚,笑道,“我好了,你就再没有机会变心了。”

    谢必诚怔了一下,和文绿竹脸贴着脸,磁性的声音性|感得不行,“那你记着,一直要好好的。”

    “嗯。我饿了,能吃得下一头牛,快带我去洗漱。”文绿竹高兴道。

    谢必诚摸摸文绿竹的背部,触手嫩滑,低头一看才发现,文绿竹此时一|丝|不|挂被自己抱在怀中,她修长的双腿正盘在自己腰间。

    几乎是瞬间,他就有了反应,呼吸也急促起来。

    文绿竹双腿正盘在谢必诚腰间,自然感到他顶起来的帐篷,忙红着脸叫道,“快把我放下,然后关窗关门关灯,不许看。”

    谢必诚依言把人放下,然后去把窗帘关紧,又去反锁了房门。

    不过灯么,他开了最亮那一盏。

    “你开灯做什么?快来帮我穿上睡衣。”文绿竹拿薄被包住自己,口中叫道。

    谢必诚走向文绿竹,把外套脱掉,开始低头解白衬衫的纽扣,头一低就看到自己黑色西裤上有白色的浊液,意识到那是什么,怎么蹭上去的之后,他更激动了。

    乖乖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文绿竹嫣红着脸等谢必诚,等到的却是一匹狼。

    那匹狼将薄被掀开,然后灼热的吻几乎把她燃烧殆尽。

    谢必诚此刻满心欢喜,也满脑子情意,恨不得马上和文绿竹合二为一,共赴仙境。将人吻住之后,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了进去。

    一个半小时后,沐浴过后的文绿竹穿戴整齐地倚在床头上,一边吃用温水重新烫得有了点温度的粥,一边讨伐谢必诚,

    “你还说爱我,有你这样虐待人的吗?我一大早起来,都还没吃东西,而且是个病患,你就精|虫上脑折腾我……”

    谢必诚一勺喂过去,堵住那不住张合的小嘴,说道,“你不也欲|仙|欲|死么,双腿紧紧地夹着我,都不愿意让我离开。”

    “咳咳……谢必诚!”文绿竹恼羞成怒,一张脸红得不行,“明明就是你……”

    他都对她那样了,她除了圈住他的腰,还能用别的姿势吗?

    谢必诚忙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激动,咱们是夫妻,行夫妻之乐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你、你太不正常了……那有那么久不出来的。”文绿竹说着,感觉热得手心都是汗。

    谢必诚嘴角翘起来,这绝对是夸奖他勇猛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要说明,“一个小时出不来的才不正常,我好多次可以出来,不过忍着不出来,打算先让你快活——”

    “别说了!”文绿竹羞愤地叫停,“吃粥,别提这个了。”

    虽然是夫妻之乐,可是这样没羞没臊地讨论,也太过了吧?

    吃完了粥,文绿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我说,你还是戴套吧,咱们这么频繁,不小心有了怎么办?”

    两人都身体健康,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弄出人命来。

    谢必诚拿了本书放在梳妆台前,自己则坐在文绿竹身边,“别怕,都在你的安全期内。受孕期我每次都戴的……”

    “真的假的啊?你也下载了个app?”文绿竹杏眼大亮,忍不住有些八卦。

    如果谢必诚也下载了那个app,若手机被人拿了,岂不是丢死人了?

    “没下,我留意了一下,你经期很正常。因此安全期是哪几天,我就心中有数了。至少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出过错。”谢必诚笃定地说道。

    文绿竹俏脸飞红,“这种事,你至于讲道理一样的语气么。我以前查过,安全期也有可能不安全,我觉得……”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安全期都没戴,不是没出事么?”谢必诚弹弹文绿竹的俏鼻,“你相信我就是了。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好好养病。”

    之后谢必诚在房中给文绿竹读书,他声音好听,文绿竹恰好很控他的嗓音,听得十分入迷。

    到了下午,谢必诚由阿左阿右陪着,带文绿竹去医院做检查,跟李医生说文绿竹现在能够感应到光源,问之后的治疗。

    李医生听了很高兴,表示文绿竹正在好转,不过本着严谨的精神,他还是用仪器帮文绿竹检查了一遍。

    文绿竹颅内的淤血的确变小了,按照目前的进展,估计比预估的日期还要提前恢复视力。

    “谢谢李医生了。”谢必诚摸着文绿竹柔软的发丝,对李医生道。

    “不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之所以恢复良好,也有******的功劳,她精神乐观,让病情能加快好转。”李医生笑呵呵地说道。

    能够把文绿竹治好,对他来说,怎么也是一件大好事。

    谢过李医生,文绿竹得知叶思吾还没出院,便提议谢必诚一起去探望叶思吾。

    来时没有这个打算,因此两人没有准备花篮,谢必诚将目光看向了阿左。

    “我马上去买——”阿左说一声,很快出去了。

    他办事能力很强,很快抱着一个花篮回来了。

    于是谢必诚和文绿竹十指紧扣,让阿左阿右跟在后面,一起去看叶思吾。

    叶思吾伤势重,内伤外伤都有,此刻还绑着满身绑带。

    看到文绿竹和谢必诚来了,他眸光闪了闪,视线在文绿竹脸上端详了一遍,问道,“复检得怎么样?”

    “感觉得到有光了,医生说很快会恢复。”谢必诚握着文绿竹的手,淡淡的声音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愉悦。

    文绿竹站在他身旁,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附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恭喜!”叶思吾点点头,自从文绿竹进来,他看到她俏脸含着笑意,就知道必然是好消息的。

    真好,她总算还能再看到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叶思吾松出一口气,等她彻底好起来,他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谢必诚和文绿竹坐下来,和叶思吾聊天。

    叶思吾见文绿竹坐下来陪他聊天,满心都是幸福。可是聊了没多久,他便满心都是不快。

    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多了个谢必诚。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文绿竹不时玩玩谢必诚的手指,谢必诚不时帮她梳理头发,言行举止亲密得很,让叶思吾看得很受伤。

    谢必诚当初能够一眼看出梁超然的狼子野心,坐在病房内这么一会儿,自然也就看出了叶思吾的狼子野心。

    看出叶思吾的心思之后,他眯起丹凤眼,目光冷得如冰一般。

    叶思吾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看穿了,便僵硬地扯开了个笑容。

    骤然被心仪之人的丈夫看破,他此刻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最后决定,还是高兴好了。

    他只是喜欢她,有什么错?

    明白之后,他没打算拆散他们。因此,让谢必诚看穿他的心意,知道有他觊觎文绿竹,是他的情敌,也不算过分吧?

    文绿竹看不到谢必诚的表情,可是却感觉得到他现在的心情,她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他的手,关心地问,“怎么啦?”

    “没什么。叶思吾似乎便溺了,我们赶紧告辞吧。”谢必诚语含怒意地说完,扶着文绿竹站了起身。

    叶思吾睁大了眼睛,恨得几乎吐血,“谢四你太无耻了,我哪里便溺了?”

    可是他在文绿竹心中没有一点信用,文绿竹觉得他这是太丢脸所以狡辩,含糊道,“你、你别介意,我们不会往外说的……都怪我们拉着你聊天……”

    一边说着,一边被谢必诚扶着快速走了出去。

    谢必诚是个洁癖,突然撞上这样的事,没去发飙就算洁癖症状有所减轻了,刚才陡生冷意和愤怒,多顺理成章的事啊。

    “文绿竹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便溺?我只是伤了肋骨,又不是那里——”叶思吾坐在病床上张牙舞爪,恨不得扑过去吃了谢必诚。

    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便溺、,这是要他下半辈子再也不见文绿竹的节奏吗?可是纵使他不见她,她心中的他,也是这么恶心巴拉的男人啊!

    这怎么可以!

    “文绿竹,我真的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老谢他弄错了……”叶思吾不死心地大叫道。

    这样的事不趁早解释清楚,以后在文绿竹心目中就会变成既定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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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恢复视力

    可是文绿竹和谢必诚走得飞快,压根不听他的。谢必诚离开病房之前,还回头看他一眼,冲他翘了翘嘴角,这才带上门离开。

    “谢四你个臭不要脸的!”叶思吾暴怒,手一挥,把右手边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可是人已经走了,他这时说什么都没用了。

    不过一想到文绿竹一想到他、看到他,就会把“便溺”这个词和他放在一块,叶思吾差点气晕过去。

    他半躺在床上生气,呼吸粗重,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这时有陪护进来想帮忙收拾东西,也被他赶出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刚才谢必诚保镖送来的花篮上,怔怔出神。

    文绿竹对谢必诚一定是非常信任的,她都看不见了,刚才挽着谢必诚的手臂出去,可还是走得飞快。如果不是相信有谢必诚在身边,她肯定不会摔倒,怎么可能健步如飞呢。

    还有,谢必诚一句话,文绿竹就相信了,连他大声分辩,文绿竹都没有丝毫怀疑。

    这样的信任,他这辈子就不用妄想了。

    不说他不是文绿竹心里喜欢的人,就说他过去对文绿竹做的,文绿竹对他估计连一分一毫的信任都不会有。

    这么想着,叶思吾觉得很没意思。

    文绿竹和谢必诚回到家里,把好消息跟家里分享之后,又打电话给文绿柳和文志远几人,等到晚间了,还专门打电话回娘家告诉文爸爸和文妈妈。

    大家得知她正在好转,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又过几日,文志远带着周福宁来到谢宅。

    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出去会友了,只有文绿竹和谢必诚在家。

    短暂寒暄过后,文志远高兴地说道,“凤镇包括我们村那一带成立野生动物保护区已经落实了,爸妈打电话跟我说,让我回去帮帮忙。他们说你现在要养伤,不好管这事,因此没跟你说。可我却知道,这也是你的一番心血,因此专门来跟你说一声。”

    “那就好。”文绿竹高兴地说道。

    文志远点点头,又道,“我来还想问你,你对我们这保护区有什么安排或者要求吗?如果有,我回去了,顺便安排了。毕竟桃花寮乃至凤镇能够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

    文绿竹想了想,笑道,

    “安排倒说不上,我想着,在山间路边还有田野边这些,多种些月季茶花和菊花等,让村子里尽量多些花。唔……树木也多种吧,既然成立保护区,环境怎么说也要好。另外……我想不用我说,估计随文件来的,都会规定了咱们不能上山砍柴了吧?”

    “是,山林都不许砍伐了。不过属于地方野生动物保护区,会照顾群众生产生活上的问题,草还是可以砍回来烧的。不过不能砍伐树木,都换成煤气这支出估计就高了。”文志远点点头,语气略有些沉重。

    这是民生问题,如果解决得不好,这野生动物保护区估计还会受村民埋怨。

    谢必诚把学好的鸭梨递给文绿竹,说道,

    “等界碑确定下来,游人进保护区就得给钱,在村里的消费也不会低,这些收益有部分是回馈到村民手上的,足够村民用上煤气了。另外,派什么工作人员去,对保护区的保护都不及原住民,因此最后会由村民承担保护区的看护和管理工作,这也有收入,总之村民的生活不用担心。”

    文志远眼睛一亮,“如果当真是这样就好办了。”

    文绿竹点点头,又问,“区域范围确定了吗?”

    “确定了,很大一片,下面还有几个村子都被包括在内,小龙坑和状元山也属于,总之很大一片。”文志远高兴地说道。

    文绿竹笑道,“那就好。”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既然圈定了范围,那肯定请专家勘探过,我们那些沉香木没有被发现吧?”

    “我请了人去勘探的,发现了也不会说出来。”谢必诚回道。

    文绿竹高兴地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文志远又坐着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并准备回南方去了。

    文志远回南方之后,文绿竹继续在家养病。

    这时已经到了初冬时节,寒冷得很。

    和天气的严寒不同,文绿竹的心情却很好。她的眼睛已经渐渐看得见了,只是现在朦朦胧胧,跟高度近视似的。

    夫妻二人就此专门去看过李医生,得知这属于正常的,便没有再担心。

    时间倏忽而过。

    这日是星期六,豆豆菜菜和墩墩都没有课,又因为外头下起了小雪,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怜惜他们,免了上兴趣班,让三小得以在家里玩。

    自从文绿竹看不见之后,谢必诚便成日在家里办公,因此三小在家这一天,家里热闹极了。

    文绿竹起来之后,陪着三小玩了会儿游戏,便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她现在视物越来越清晰了,已经不需要人搀扶,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

    午觉醒来,文绿竹觉得神清气爽,便在被窝里蹭了蹭,才慢慢睁开眼起床。

    这眼一睁开,她吓了一跳,连忙又重新闭起眼睛,并将眼睛狠狠地眯起来,这才又试探性地张开眼。

    房中有些阴暗,可是柜子、桌子,凳子,乃至放在床头柜的一株植物,都能看得见。

    文绿竹盯着房间看了很久,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又过了许久,她瞬间坐起来,几步过去,抖着手开了灯。

    灯一开,房中如同白昼。

    文绿竹缓缓转动视线看向房中的景物,她转得很慢很慢,每一处都认真看了很久,然后眼睛一下就湿了。

    她果然看见了,像没有出事之前那样,看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那么明亮。

    文绿竹伸手捂住眼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不是梦吧,希望这不是梦。”

    被掐的手臂很疼,痛感真实。

    文绿竹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的一切还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提示着她,她真的看到了。

    文绿竹连忙走到窗前,把放下来的窗帘拉开。

    窗外还在下着小雪,细细白白的雪花落在枯树上,落在假山上,落在地上,已经累积了薄薄的一层。

    文绿竹推开窗帘,冷风一下灌了进来。

    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只是贪婪地盯着外面的小雪看。看着看着,她又伸出手去,接了雪花到手上,认真地看着。

    她在屋中跳起来,然后又飞快地拉开门,想冲下去告诉谢必诚,她看见了,她没有失明,视力和过去一样!

    可是才拉开门,她又停住了。

    如果只是暂时好了,如果过一会儿她又看不见了,那该怎么办?

    不如等到确定一直能看见,再不会看不见再告诉谢必诚。

    这时谢必诚正好上来,他在一楼陪父母和孩子说话下棋,眼见到文绿竹午觉后起床的时间了,文绿竹还没下去,便上来看看。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拉着房门发呆?”谢必诚见文绿竹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一急,便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摸上文绿竹的手,感觉到她双手有些冰冷,更加担心了,一把揽住文绿竹进了房,坐在床上,担心地问,“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

    说着,把文绿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让自己的手暖和着她的手。

    文绿竹摇摇头,看向谢必诚,看得很认真,看他丹凤眼内的担忧,嘴角便不由自主地翘起来,“我心里高兴,却又有些难以置信。”

    “高兴?难以置信?”谢必诚丹凤眼看向文绿竹,然后落在她明亮的杏眼上,心中一动,脸上带上了激动,抖着声音问,“你、你现在看见了?”

    文绿竹杏眼和谢必诚的丹凤眼对视,满目都是欢喜和激动,“嗯,看见了,像以前一样,看什么都是清清楚楚的。连视力都没有退化……可是……”她顿了顿,“可是我又怕,过一会儿,又会看不见了。”

    谢必诚握着文绿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俊脸上满是笑意,“你看见了,自然就是好了,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呢。”

    “可我——啊……”文绿竹想说,可我就是怕这只是上天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还没说完话,就被谢必诚抱了起来,在房中欢快地左右跳动。

    “哈哈哈,你看见了……哈哈哈……”谢必诚畅快地大笑起来。

    听着谢必诚畅快的笑声,文绿竹抱住谢必诚,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她看见了,她没有失明!

    两人傻子一样,在房中笑了好一会儿,文绿竹才拍着谢必诚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快放我下来,我要去告诉豆豆菜菜,告诉爸妈,我还要打电话告诉我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文绿竹高兴地叫道。

    谢必诚抱着她不松手,笑道,“我抱你下去——”说完,抱着文绿竹大踏步走向楼下。

    他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多,抱起一六五的文绿竹自然不费劲。

    文绿竹连忙挣扎,口中叫道,“快放我下来,爸妈都在楼下呢。你这样抱我下去成什么样子了?”

    “没事。”谢必诚说着,把文绿竹抱紧了,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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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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