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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二八章 很配合

    第二二八章很配合

    刚开始还有人反抗,可是打着打着,几个人全都抱头蹲在了地上,这让房崎和房名两个很是憋气,打人打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男的啊?”房崎满脸郁闷的拿着棍子,来回戳着蹲在地上的人,不满的说道,“怎么一个个全跟龟孙子似得,蹲地上干嘛!拿出你们之前叫嚣的劲儿,起来跟哥打啊!”

    “呸!软骨头,没骨气!”房名更是鄙视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很是轻蔑的说道。

    “唉唉唉,我说,行了你们两个,身上都挂彩的人了,犯不着跟狗儿们计较。”房遗爱吃着东西,口齿不清的对房崎和房名说道。

    “米掌柜见笑了。给,吃个苹果压压惊,嗯,这果子不错,挺甜的。”房遗爱递给米掌柜的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卖力的向米掌柜的推荐道。

    “谢公子赏赐。”米掌柜笑眯眯的拱手说道。

    “客气了。”房遗爱说着抬眼望了下天,说道,“这大热天的,米掌柜的在这儿站着干嘛,要是没事儿的话,就进屋喝杯茶。”

    “不了,在下前头还有活计,就不叨扰公子了。”米掌柜知道房遗爱这是要亲自收拾这些人了,怕连累自己,想把自己给摘出去,当下赶紧从善如流的说道。

    “行,那你忙。”房遗爱应付完米掌柜的,转头对吩咐道,“房崎,代我送送米掌柜的。”

    “不敢,不敢,不用劳烦小哥儿。”米掌柜推辞着,自己转身快步走了。

    “你们两个都会去收拾收拾,少爷我在这儿等着。”见米掌柜的身影消失,房遗爱对房崎和房名两个说道,“哎,给,解解渴,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渴了。”说着,把手里另外两个苹果扔给房崎和房名。

    房名和房崎默契的相视一眼,吃着苹果,拿着手里的木棒,转身回了院子,一点儿也不担心房遗爱一个人会被这几个人反攻。

    “小乔子,好久不见了。”房遗爱蹲在乔公公面前,很是亲切的打着招呼。

    “嘿嘿,房公子一向可好?”乔公公陪着笑,神情有些戒备的小心说道。

    “我哥救了你家主子,反而让他给整成这样了,你说我可好?”房遗爱看似专注的啃着苹果,不甚在意的说道。

    那看似平淡的语气,却让乔公公心下一颤,表情僵了老半天,这才吐声,干巴巴的说道,“误会,误会。”

    “怎么样?少爷我够配合吧,房崎和房名两个下手是有分寸的,你这样回去应该能交差了,魏王殿下,想来也不会为难你了。”房遗爱起身说道,把手里的苹果核随手扔到了一边,拿手帕抹了一下嘴巴,然后擦着手,挨个扫过蹲在地上想起身却不敢起身的一群人。

    听了房遗爱当场说出的话,乔公公瞳孔一缩,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上也呼呼的往外冒起了冷汗,有些怨恨的抬眼往向房遗爱,却不料正对上房遗爱冷然的目光,吓的他迅速低下了头,艰难的张口说道,“房少爷,这话您可不能乱说。”连敬称都用上了。

    “哦?难不成少爷我理解错了?你今天来不是来找少爷我的?”房遗爱奇怪的问道。

    房遗爱想着蹲着太累,就伸手把乔公公旁边蹲着的一个壮实的男子按趴下,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交代道,“趴稳点,少爷我怕摔到。”直接坐在了对方的背上。

    “我,”乔公公苦涩的望着房遗爱,干巴巴的张嘴,想要顺着房遗爱话里字面的意思说声“不是来找你”,可是自己确实是奉了魏王的话专程来找房遗爱的。

    “没话说,也就是专程来找我的了。以魏王殿下的性子,你若是完好的回去,肯定没法交差,少爷我配合的让房崎和房名意思意思的揍你一顿,这样你回去不是就能交差了。我说的没错吧?”房遗爱满脸无耐的说道,眼睛有些委屈的望着乔公公,双手一摊,样子看上去要多无辜就多无辜。

    乔公公知道房遗爱嘴里的话,有误导的嫌疑,很想反驳,却没法找到纰漏去反驳。可是任由这话传到魏王李泰的耳朵里,怕是自己又少不了得被扒一层皮!

    旁边的这些人,听了房遗爱的话,心下有种恍然的感觉,怪不得从到了小院的门前,直到挨打,乔公公都没张口说过一句话,感情人家两个是早就有默契的,怪不得要让自己等人跟着,原来是像让自己等人在现场作见证的!怪不得刚才那两个小子,对乔公公下手这么清,对自己等人下手这么狠!原来自己等人就是送给人解气用的!

    一时间,几人隐晦的望向乔公公的眼神全都变了,心下暗骂太监不是东西,暗怪自己等人笨,瞎了眼睛,识人不明,被人卖了还替人叫好数银子!

    感觉到周围然看向自己的目光全都变了,乔公公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赶忙跪着房遗爱面前,想要求房遗爱把话给转回去,还不待张口,房崎和房名两个脸上抹得像是被人狠揍了似得,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房遗爱对于房崎房名两人现在的形象很是满意,口里也不避讳的当着乔公公等人的还,交口称赞道,“不错,很凄惨。”

    “去牵马吧,难得有这么多好心人争着来给咱们引路,咱们也该去魏王殿下的落脚处拜会一下了,怎么说也都是老乡,不见一面,回去还真说不过去。”房遗爱扫了眼身后的众人,对房崎和房名说道。

    房崎和房名应了一声,去马厩里牵马去了。

    “看好家!少爷去找魏王殿下联络联络同乡情。”房遗爱冲院子里头喊了一声。

    殊不知这一嗓子差点儿把秦明和薛仁贵两个给呛着。

    知道房遗爱没指望他们出声,两人也懒得出声了,因为已经无语的望屋顶了,心想,你是去找魏王殿下联络同乡情去了,还是要去魏王殿下算账去了?

    乔公公听的嘴角一阵抽抽,什么想要求房遗爱高抬贵手的话,到了嘴边也都给抽没了。

    蹲在地上的几人,则是有些迷茫,满头水雾,不解偷瞄着房遗爱。

    “别欺负少爷年龄小,人头数我可都记下了,等带路到了魏王殿下的落脚地,少爷说不定还有赏钱。要是半路溜号的话,哼哼,你们自己看着办。”房遗爱很是好心的提醒道。

    众人连忙陪着笑说“不敢”、“不会”、“哪能”之类的。

    见众人态度如此好,房遗爱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前头带路。”

    众人揉着身上发疼的地方,活动了活动蹲的发麻的腿脚,这才点头哈腰,摇摇晃晃,脚步不正的在前头引路。

    乔公公却被众人有意无意的排挤出了圈子,成了被人嫌弃的对象,跟来时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出了客栈,房崎和房名两个已经牵着三匹马等在了外头,秦亮也跟着立在了一旁。

    “好好看家,魏王殿下着人来请,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房遗爱对秦亮说道,“按理说也应该是我先去给魏王见礼,没得为魏王殿下如此贤德(闲得),竟然着人先来给我见礼了,唉,真是让人汗颜啊,惭愧啊惭愧。”

    饶是秦亮不太喜欢笑的人,也人不住因为房遗爱话里的讥讽,嘴角上翘了起来。秦亮自然会听从房遗爱的吩咐,不过为了房遗爱的安全起见,秦亮还是目光凌冽的扫了眼狼狈的乔公公等人,眼里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房遗爱拍了拍蹭着自己肩膀撒娇的追风,翻身上了马,带着房崎和房名两人,三人三骑,跟在步行的乔公公等人身后,朝李泰暂居之地进发。

    乔公公等人来的时候,可是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只是,刚才有人牵过马来,想要翻身上马,却听到房遗爱冷哼一声,吓得赶紧从马背上滚下来,房遗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一个例子,别人自然也不敢再去尝试,只得乖乖的徒步走在前头。还好,大家都是伺候人的,对于走路倒也习惯了,虽然身上有伤,倒还能坚持。

    只是走了小半的路程,房遗爱突然“哎呀”一声,像是懊恼的想起了什么事情,大声的自言自语道,“忘了给殿下备见面礼了。”

    房遗爱责备的来回望了眼两侧的房崎和房名,不满的说道,“真是的,如此失礼的事情,你们两个怎么也不提醒我!”

    见房遗爱有勒马掉头的意思,前头步行的几人全都黑了脸,却也不敢拿房遗爱怎么样,只能是嘴角抽了抽,几人用眼神商量了一下,选出一个代表,来打房遗爱跟前说道,“少爷,前头路口往左拐,那条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到时候现备一份,想来殿下也不会怪罪。”

    房遗爱勉为其难的点头应了。

    好不容易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房遗爱看上一个上好的碧玉扳指,一手拿着扳指,一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满脸为难的转头问向房崎,“带银子了没?”

    不待房崎无辜的摇头,乔公公几人就已经满脸堆笑的说道,“哪用得着少爷花钱。”然后满脸乐呵的凑了银子,给结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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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二九章 柴绍

    第二二九章柴绍

    自从平阳昭公主难产去世之后,柴绍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害爱妻离世的次子,在责怪自己为何在明知道妻子身上旧伤未愈,竟然还不小心的让妻子受孕之余,待平阳昭公主的葬礼一过,就伤心的将心神全都扑在了军事之上,鲜少回家。

    这次征讨吐谷浑大战告捷,柴绍也建功不少,排名在受奖军士的前列,同样被李世民下旨召回京城,觐见天子以受封赏。

    柴绍虽然鲜少回京城家里,虽然鲜少面对自己的次子,可是关于柴令武的大体消息,作为父亲的柴绍还是清楚一些的,对于柴令武与魏王李泰要好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虽然暗恨因为有了柴令武这才害得妻子离世,可是追根究底,柴绍也明白,错的根源还是在他自己身上。再怎么不待见,骨肉亲情之间还是有着血脉联系的,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东西也该淡了下来。

    自己多年不怎么回京,即便回去一趟也是来去匆匆,长子也已经年逾弱冠,因为自己的疏忽,亲事给耽搁了下来,幼子也快要成人了。是该回去好好的操持操持了,不然,有朝一日自己下去也无颜面对爱妻。

    见岷州的事情有李靖坐镇安排,柴绍便寻了借口,先行赶往凉州,想要向魏王问询被自己忽略掉的次子的情况,了解一下这孩子的行事作风和喜好,也好方便日后相处。

    柴绍勒住马缰,让座下狂奔的骏马放缓了步伐,习惯性的扫了眼城上的布防,这才打眼望向城门里头的繁华。

    “走吧,进城。”对身边的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声,柴绍打马朝城门走去。

    柴绍的亲军首领,也是柴绍的亲随,更是他的亲信,柴英,打马上前两步,错后柴绍一个马头,低声问道,“将军,咱们是先去驿站安置,还是先去探视魏王殿下?”

    身为亲信,自然了解主子的纠结,只是,这个心结也只能主子自己想清楚才行。他若想不明白,自己等人的提醒,也只会被抛诸脑后,看他这些年的行事便知。对此,柴英等人也只能在心中叹息。

    柴绍顿了一下,望着凉州城说道,“让铭扬他们先去驿站安置,你随我,先去拜见魏王吧。”

    “是。”柴英眼睛一亮,应声顿马,对身后的几人传达柴绍的命令去了。

    过了城门的盘查,柴绍找了个了解凉州城的士兵领路,带着柴英便去了魏王李泰暂住凉州都督私邸。

    柴英给了赏银,打发了热情带路的士兵,看着柴绍神情有些不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曹大人府邸的大门,这才发现门口竟然连个看门的门房都没有。

    “爷,看来曹大人府邸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不咱们?”柴英看着柴绍,说道,心下同样有些不满,一个堂堂都督的府邸,虽是私邸,但官职摆在那里,而且还是文官,府里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能有什么事儿需要门房去忙活的连大门都不管了?竟然就这样无人把手的大开着?亏得现在东突已经平定,西突厥也向西迁移,否则来个突厥探子,这位曹都督大人的家眷可就要沦陷了,凉州也就危已!

    “进去看看,魏王殿下的安危为重。”柴绍想了想,直接否定了柴英的提议,不请自入,抬脚进了曹府。

    柴绍进了曹府前院,发现还是一个人没有,就连洒扫的仆人都不见了身影,更不要说找人问话了。当下柴绍的面色就有些发沉,看这家仆的素质,就可以推断出主人平日的行径。柴绍有些担心,住在这种地方,魏王殿下会不会被带坏?这稀松的防卫,会不会让刺客乘机而入?

    就在柴绍主仆两个想着,是不是要去后院看看的时候,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打扮的青年从东墙那里拐了出来,看见一身英武,手持长剑的柴英,脸上掩不住一喜,直接忽视了儒袍常服,稍显瘦弱的柴绍。

    小厮张口对柴英说道,“军爷可是刺史府来的?快点儿!赶紧跟我到东跨院来,不然少爷就要吃亏了!”说着,上前就要拉柴英。

    习武之人,从不轻易让人近身,所以,对于热情小厮的碰触,柴英不着痕迹的躲了,抬眼询问柴绍的意见,待柴绍点头后,这才干净利落的吐出俩字,“带路!”

    “在这边!军爷快点!”小厮没注意到柴英和柴绍的互动,只是一个劲的在前头催促着柴英,见柴英跟上,这才瞥了眼后头的柴绍,也没在意。

    “驸马?驸马算哪门子正经的皇亲!你们也不过是我们家用那些个不中用的女人,拉拢来固护大唐的狗!”

    柴绍跟着来到东跨院的门前,还没看见里头的情形,就听到里头传来这句怒不择言的话,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李泰!

    闻言,柴英身子一僵,眼里的怒火压抑在眼底,担忧的看向柴绍。

    柴绍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原来,自己夫妻二人为了大唐出生入死,劳心劳力,在这些个皇家的人眼里,原来自己的爱妻只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女人!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他们眼里的一条狗!那自己夫妻二人这些年来留得血汗,对于大唐来说算是什么?!

    “爷,小心身子!”一看柴绍气的不轻,柴英赶紧闪身过来,扶住柴绍的手,小声的提醒道。

    柴英知道平阳昭公主就是柴绍心里最不能碰触的一根逆鳞!魏王的话虽然是气话,却是明显的没把平阳昭公主,他的亲姑姑给放在眼里!也没想到,平阳昭公主为了大唐出生入死,在魏王眼里竟然还是不中用的女人!这让柴绍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怒!

    房遗爱虽然目的也是为了想要气的李泰口不择言,好让他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吃挂落,但是,李泰的话一出口,房遗爱自己也是真气着了。

    坐在一个华服少年身上的房遗爱,腾的一声起身,一脚踹飞了挡在自己和李泰之间不长眼的东西,满脸怒火的拎起李泰的衣领子,吼道,“公主是没用的女人?那你的嫡亲姑姑,平阳昭公主算什么?啊?为了大唐基业,平阳公主不输男儿,只身犯险,深入敌区,为太皇入住天下拉拢盟友,扫平障碍!这,在你眼里都是无用的?”

    “不说平阳昭公主,就说比你还小的合浦公主,为了救皇上,小小的孩儿只念父恩亲情,不顾自己的生死,生生替皇上挨了一刺!这又算什么?啊?”

    “公主无用?最起码平阳昭公主出生入死,救了黎民百姓!最起码合浦公主舍身救父,让皇上龙体不至受损,间接稳固了朝堂!而你那?有用的魏王殿下?你,又为大唐做了什么?”

    “驸马好歹也是与大唐有用之人,不说你的嫡亲姑夫柴绍将军,还有段将军、窦将军几人,浴血奋战巩固边关。就是这最没用的我房遗爱,好歹也凭着一身不中用的医术,和太医们费心的调理着长孙皇后的身子,让皇上不必为后宫烦心!”

    “退一万步说,驸马是狗的话,嫁给驸马的公主是什么?皇上又是什么?你魏王殿下又是什么?”房遗爱心平气和的说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松开魏王李泰的衣领,还顺便好心的帮李泰理整理着被自己抓乱的衣衫。

    李泰此刻也已经冷静了下来,额上冒出了冷汗,显然也意思到了自己之前恼怒之下出口的话很是不妥,若是传到京城,得罪那些个驸马倒是没什么,只怕一直尊重在意平阳姑姑的父皇,会让自己没好果子吃!

    冷冷的望着神色恢复如常,却不肯示弱的直盯着自己的房遗爱,李泰心下满是恨意,却面色发白的说不出话来。

    柴绍听了房遗爱怒声责问的一番话,心气渐渐的平了下来,有些不待见李泰,同时也有些好奇说话的人,听着声音挺年轻,听话音显然也是驸马身份。

    柴绍松开了柴英搀扶的手臂,无视了门旁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小厮,转身抬步进了发生争吵的东跨院。

    好嘛,满院子中间就站着四个人,面色发白的华服少年自然是李泰,李泰对面负手而立的壮实少年显然是之前说话的人,在壮实少年身后不远处立着的两个小厮一般打扮的少年,两人身上都显狼狈,想来应该是壮实少年的人。

    两个小厮,其中一个柴绍倒是有些印象,记得好像是战场上替李泰挡箭少年的随从。只是,他看李泰的眼神有些怨怼,这让柴绍有些意外和不解。

    至于其余的人,柴绍扫了一眼,贴墙努力减低自己存在感的不在少数,地上趴着、躺着、跪着的人也不少,脸上的表情虽然难受,却没人敢吱声。

    自己进来,这些人看到,却没人敢出声提醒,而李泰这是专注的跟壮实少年瞪眼,也没看见自己进来,壮实少年主仆三人背对着自己,且是在气头上,显然也没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思及此,柴绍不得不轻咳一声,对望的两人,告诉他们自己的到来。

    *

第二三零章 职业病犯(求支持!)

    第二三零章职业病犯(求支持!)

    房遗爱觉得眼神有些发酸,狠狠的瞪了李泰一眼,想要结束这无聊的拼眼神举动,就听门边传来了提醒的咳嗽声。

    房遗爱以为是那位权力基本上被架空的郁郁曹大人。

    要不然就是是听说庶长子挨揍看不过眼,前来寻理的刺史刘大人。

    等房遗爱不以为意的回头观看时,忍不住一怔。

    来人顶多看上去四十左右,虽然风尘仆仆的样子,身形也稍显偏瘦,脸色也有些发萎,嘴角却挂着温和的浅笑,更有一双饱含精光而不散的明亮眸子,眉宇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杀伐果决!

    来人给房遗爱的总体感觉就是,儒雅中不失英武,果决中不失柔和。只让人觉得可亲可近,畏惧也或许有之,但轻易不会让人害怕,可是一旦让人害怕了,绝对一辈子难忘!

    直觉的,房遗爱认为来人是个权力高握的儒将。

    只是,来人眼角眉间都有着看似很淡,实则浓郁到化不开的忧思,脸的底色也有些偏黄,明显是忧思过度,脾气受损的样子。

    再听来人的气息,观其精气,显然是心结难解,而又劳心劳力过度,身子已经有了明显的亏虚,若是再不好生调养的话,继续操劳下去,只怕顶多撑个三五年,绝对撑不过七年!

    房遗爱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初唐的一个个大臣名将,怎么全都这么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看看杜如晦,基本上是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又回来的;看看自己老爹,若不是娘亲天天看着,顿顿盯着,逼着他吃药膳调补,怕是现在身子早就亏得没边了!就连专职教书育人的孔颖达,也每天忙活的跟个陀螺似得,好在他乐在其中,心情比前两位好很多。

    再看看秦琼,身子调养起色,尚未完全巩固,就吵着闹着要提锏跨马上战场!若不是秦怀玉已经在被征调中,再加上自己和太医院的人拦着,只怕会再朝堂上直接跟皇上急眼。

    还有这次西南大军的统帅李靖老爷子,一听说吐谷浑闹起来了,整个人精神头倍爽,到处拉人情,找帮衬,就是为了要上战场!若不是房遗爱在太医院里看过老爷子的病案医卷,怕是会忍不住怀疑,老爷的足疾是不是装出来的。

    再看看眼前这位,虽然不知到是哪位,看那通体的气度,就知道官职不会太低,估计也是个工作狂,不然不会把身子亏到这种地步还不知道调补!

    房遗爱一直觉得,唐初这些个名臣名将,早死的话绝对是大唐不可挽回的损失!要想让大唐建设的更美好,这些个才智超群的文臣武将,最好都能多活个几年。

    房遗爱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么认为的主要原因是,想让自己有个平稳舒适的大环境,顺便可以让自己躲懒,不用担心被抓壮丁的困在朝堂,而是安心的窝在一旁打理医馆,尝试引导大唐的医疗模式。

    当下眉头一皱,望着让自己感觉有些亲切的柴绍,好不容易修身养性压下去的职业病,一时没忍住,又犯了,张口说道,“这位先生,您应该是军中的吧?即便是劳累,军事繁忙,也要好生吃饭好生调理。不然别人还以为是皇上失德,故意多派任务,好压榨,呃,就是累着朝中的臣子。”

    “若是有人往歪了想,就是觉得您心无大唐,想要借着职务繁忙,故意折损自己的身子,好给皇上甩脸子。”

    “看您的样子也不想是那种不关心国家和黎民的人,既如此就更应该养好身子了,饭食也应该及时的吃。须知脾胃为后天之本,一身的力气可都要从脾胃所化的饮食当中来。饮食跟不上的话,长而久之,就会亏损脾胃,也就是后天之本。”

    “后天之本受损,自然无法再养护先天精元,如此下去,先后天同损的话,与寿命可是有大碍的。”房遗爱正苦口婆心的说教着,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回头一看是房崎。

    “少爷,这里不是医馆。”

    房崎听到房遗爱说的寿命有碍,忍不住上前扯了扯房遗爱的衣服,小心的窥了眼门旁站着的两人,低着头小声的提醒道。

    心想,少爷的哪个什么职业病,什么时候犯不行?偏生还未搞清楚来人是敌是友,就这么忍不住苦口婆心上了。是友的话,倒还好说,这万一要是敌对的哪?到时候把少爷的话曲解一番,往上一递折子,就少爷这番劝慰的话,直接给按个非议皇上的罪名,外加挑拨君臣关系的罪名,都是轻而易举的!

    满院子的人全都愕然了,刚见识了房遗爱彪悍的打人举动,还胆大包天的吼魏王殿下,突然之间又苦口婆心的劝说,活脱脱一个悲天悯人的济世之人,这,这反差是不是有点大?

    柴绍饶有兴趣的看向望过来的房遗爱,仔细打量了几眼,就像上前给脸色变幻的魏王见礼,却不料,还没动,让自己感兴趣的壮实少年就苦口婆心的说教开了,连损带威胁,外加挤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注意身子。

    这让柴绍错愕的同时,心下不由的一暖,对房遗爱的好感更盛三分。对上房遗爱清澈无欲的眼神,心下禁不住想:像这般真切无所求的关切话语和劝慰,自己有多少年没听过了?好像自从爱妻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了吧?

    想起亡妻,柴绍的神色又是一暗。

    因为一直担心柴绍的身体,而自己时常提醒,柴绍也只是当成耳边风,吹过也就完了,是以,柴英倒是乐见其成的看着房遗爱说教。就凭他刚才夸赞平阳昭公主的一番话,想来柴绍也会把他的话听进去一些。

    李泰则是在看见柴绍的一瞬间脸色就开始不停的变幻,眼神来回在房遗爱和柴绍身上交替,想着是不是两人早就事先联系好了,故意在自己眼前演上一出,就是为了比自己失误,说出不该说的话,好在父皇面前吃挂落?

    忙着想着心事,李泰的神色不断随着心思的浮动而变幻,根本没把房遗爱的话听在耳里。

    倒是五体不全,却耳聪目明的乔太监,窝在地上,支着耳朵,听了个仔细。

    听了房崎的话,房遗爱才意思到自己孟浪了,多时不犯的职业病不挑时候的犯了,而且还是对着一个陌生人,一个不知到权高几何,位重几从的人。

    尴尬的咽了口唾沫,憨憨一笑,房遗爱拱手上前说道,“小子无状,让先生见笑了,若是言语间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看在小子年幼,多多原谅则个。”

    “无妨。”柴绍收拾好情绪,不以为意的朝房遗爱摆手说道,给了房遗爱一个欣赏的笑容,没多言语,就转身来到了强行压下心中紧张之色的李泰面前。

    “臣柴绍见过魏王殿下。”

    见柴绍理解周全的给自己行礼,李泰强自镇定的说道,“都是自家人,姑丈不必多礼。”说着,伸手虚浮了一把。

    “魏王殿下的话,微臣担当不起。”柴绍直起笔直的身子,不冷不热的说道。

    李泰面上勉强维持的平静表情跟着一滞,眼里有些难堪。

    “臣有句话想要向殿下请教,不知殿下肯否赐教?”话,虽然是恭敬的问询,但,无论是柴绍的语气还是神情,都摆明了容不得拒绝!

    李泰眉头皱了一下,只从牙口里挤出一个字,“说。”王爷贵气也开始重新散发了出来,看来已经从被房遗爱气着极的情绪中,稍稍缓了过来。

    “不知微臣进门之前,殿下出口的那句话,是殿下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柴绍面色平静的望着李泰,像是真心求教一个不解的问题般,眼神很是执着。

    虽然之前房遗爱已经用一番有理有据的话,把李泰的话给吼了回去,更是突出了亡妻对于大唐的功勋,这虽然让柴绍心下稍有安慰,但也仅仅只是稍有安慰而已。

    在柴绍的心里,自己的妻子是最好的,也是最值得尊敬的女中豪杰,还是巾帼不让须眉,有情有义的女子。在他看来,妻子的执着与付出,容不得别人否定与亵渎!

    在他柴绍的字典里,你可以贬损我,折辱我,否定我,但,绝对不能说我妻子的半点不是!

    是以,柴绍这才认真的询问李泰,想要知道有这种想法的正主到底是谁。

    一听对方自称是柴绍,房遗爱怔了住了,虽然以前看书的时候,都说柴绍风流倜傥,仪表堂堂,房遗爱还是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一个风流倜傥仪表堂堂法,才能配的上英武和才智都过人的平阳昭公主。却不想,柴绍竟是如此儒雅俊美的伟男子。

    看着中年帅哥柴绍,房遗爱再次哀怨起自己的长相来。唉,好不容易穿一回,为嘛自己就没穿成大帅哥一枚呢?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李泰的答复,柴绍轻声一笑,说了声,“臣明白了。”虽然只是轻轻一句,声音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失望与恼怒。

    淡淡扫了李泰一眼,柴绍来带房遗爱跟前,温和的说道,“我刚从岷州赶来,对于凉州不甚熟悉,不知道小友肯否代为引路,顺便为我接风洗尘,在指点一下饮食注意?”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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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提醒(求支持!)

    第二三一章提醒(求支持!)

    (感谢书友100718211557366同学的月票支持!鞠躬感谢!谢谢支持!今天有些轻微中暑的迹象,头发蒙,所以更晚了,请见谅!)

    凉州城其实并不算繁华,甚至有种苍凉的雄壮,好在地处交通要道,南来北往,西行东进的商客不少,人声倒也鼎沸。

    各处酒楼饭馆,一到了饭点儿,里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空座,这个时候出去吃,天热人挤,却也未必能吃的舒心。

    想着自家客栈前头附带的酒馆,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反正自己几人的饭食也都是劳烦他们,现下让他们置办酒席就当是开业前的最后检视吧。

    心下既定,房遗爱便把自己的想法跟柴绍说了,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驿站没有房间吗?怎么花钱出去住?”听闻房遗爱说自己等人住在外头,柴绍眉头轻皱,问道。

    房遗爱叹息一声,直说错在自己。当下也不隐瞒,把自己和李泰之间的恩怨大体跟柴绍说了一边,最后说道,“若不是因为我得罪了魏王殿下,也不至于让他迁怒于义哥,险些害了义哥的性命。”

    柴绍沉吟了一下,思量了一下,还是真心的说道,“他虽有错,可你今天的做法,着实有些过了。”

    过了吗?房遗爱凝眉沉思,细细的想着柴绍的话,还有今天自己的作为。

    看着房遗爱满脸沉思,本来打算让房遗爱自己想明白的柴绍,有感于房遗爱对于亡妻的维护之词,还是忍不住出口点醒道,“别忘了他的身份是皇子,上头还有皇上和皇后。”

    是了,自己怎么又忘了这是皇权大于天的时代!而李泰又是李世民跟前的脸的人。

    有人给自己家人不痛快,自己尚且心里想着要找人家的不痛快,更何况堂堂帝王之尊,疼爱李泰的李世民了?

    想着想着,饶是明白自己绝地不会丢掉小命,房遗爱还是忍不住在烈阳之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感激的望向柴绍,房遗爱在马背上郑重的朝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将军提醒。”

    柴绍满意的朝房遗爱点了点头,生受了这一礼。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家人的提醒或许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反倒是别人的一句话,能让人想明白很多。

    临来凉州之前,房玄龄曾慎重的提醒过房遗爱,千万别和魏王相关的事情有什么交集和牵扯,也曾多次叮嘱,到了凉州,无论如何别招惹魏王,哪怕魏王主动惹事,也要尽量多忍耐,一切等回了京城再说!

    房遗爱承认,对于房玄龄交代的话虽然记在心里,实际上却有些不以为意。在驿站见了陆义的情形,更是一怒之下,早就忘了房玄龄苦心的叮咛。否则,又怎么还有今天这等糊涂事?

    一想到陆义昨天在那发霉的矮房里,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样子,房遗爱心中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窜,压都压不下来。

    难道,人命真的就着这么的贱?

    人命?房遗爱望向自己牵缰执鞭的双手,自嘲的一笑,光是折在自己手上的人命,怕是也快有两只手的数了吧?

    这人命,还真是,不值钱。

    转眼间便到了幸福客栈。

    看了眼陆义的情况,柴绍先去沐浴更衣去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换上了一身新衣,浑身清爽的出来了。

    知道房遗爱出自房府,从京城而来,柴绍向房遗爱问询了一些柴令武的情况。

    “柴令武?”房遗爱愕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暗自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的糊涂,竟然先气后惊中,把柴绍是柴令武亲爹这事儿给忘了!

    当下,房遗爱脸上有些尴尬的对柴绍有所保留的讲了些柴令武的事情,自然跟柴绍说了柴令武和李泰要好的事情。也说了因为李泰的关系,自己和柴令武有些摩擦,直接揍人的事情虽然没有,武力恐吓的事情却干过不止一次。

    看房遗爱的样子,柴绍就知道他的话肯定是有所保留,只怕这个次子的行径,比之房遗爱说的还要不堪。

    其实真正让柴绍不悦的是,自己柴家虽然是文武传家,实际上还是更偏重武一些。自己的武艺不说,就是长子柴哲威的伸手也是不错的。自己虽然鲜少回家,可家里的教武师傅请的也都是不错的。如何也想象不出,自己的次子到底弱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以文传家的房家次子给武力恐吓住了?

    “给我启蒙武学的是我义父,他当年曾经师从一位有名的游侠。义父师承严格,给我启蒙时也很严厉,盯得很紧,没有半点偷懒的功夫。”房遗爱见柴绍皱眉,心下明了,赶紧说道,“将军和大公子不常在府里,柴府的正经主子也就二公子自己,再加上与他要好的魏王殿下也有些不喜武功,而且二公子年龄还小,武学上有所懈怠也是正常。”

    “我记得令武出生那年,好像还没你吧?”听着房遗爱说柴令武年龄还小,一副大人的口气,柴绍不禁觉得好笑,说道。

    房遗爱这才想起,自己虽然心里年龄上能和柴绍谈到一块去,可身体的实际年龄确实要比柴令武还要小上一岁,当下摇头撇嘴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

    “哦?”柴绍眼角带笑的说道。

    房遗爱望着柴绍,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和他不一样,我天天有人盯着管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大人问;有什么错处的,也有大人在一旁指正;伤心难过也可以找大人哭述抱怨,甚至是磨着我娘撒娇。而他,偌大的一个家里,大部分时间,就只有他自己是主子。除了仆人,剩给他的就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房子,这样的家,若是我的话,只怕比他更不堪。”

    “诺大的一个家里,大部分时间,就只有他自己是主子!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房子!”柴绍的心被房遗爱的话,给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有些无力的闭上了双眼,面上也有些发白。

    看柴绍眼角眉间的忧思,房遗爱明白,怕是平阳昭公主的离世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书上都说平阳昭公主是因为生柴令武时难产,公主强自挣扎着生下了柴令武之后便离世了。怕是柴绍也将公主的死因归结到柴令武身上了吧?

    现在想来,柴令武还真是有些可怜。

    看着柴绍的样子,房遗爱有忍不住婆妈的讲了些孕妇生产本就惊险的事情,只期望柴绍能够解开心结,多关心一下柴令武,好好的管教一下,免得将来惹祸。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蝴蝶翅膀能不能把那原因不明的驸马谋反事件给扇没,但保不齐将来那帮子能够制肘长孙无忌的老资历人不在了,再让这位国舅大人权力欲膨胀,想要动刀收拾几个看不顺眼的驸马。自己虽然知道自己不会谋反,可也架不住别人陷害连累。

    史上驸马谋反事件牵扯的两个驸马,就是自己和柴令武。

    为了防患于未然,房遗爱希望柴绍这么聪明的人,能够抽时间多教导一下柴令武,免得让他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在真的被有心人给牵扯上自己,自己可就亏大了。

    听着房遗爱如此费力的劝说自己,小小年纪竟然把妇人生产一道,讲的如此的透透彻彻,让柴绍心暖之余,心下也有些吃惊。

    见房遗爱话里话外的都会加上两句,让自己好生教导令武,直说令武本性不坏,只是和自己一样心结难解,只不过自己的心结是他,他的心结是他自己。

    “你就不怕我把令武教导好了,到时候他去找你麻烦?”柴绍趁着房遗爱口干喝水的功夫,开玩笑的说道。

    “能将他教导成材,是你们父子两人的本事。”房遗爱放下茶盏,不以为意的说道,“再说了,他在开始的时候就输给了我,现在%%也只能是追在我后头。而且,说不定有他在后头赶着,我在前头说不定跑得更快。不是吗?”

    “更快么?那也未必。”柴绍笑着说道,“我儿子现在教导虽嫌稍晚,我儿子的根骨可是比你还要好,未必就赶不上你。就是超过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期待着。”房遗爱微笑着举起手里茶盏,朝柴绍敬了一下,说道。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摆明了自己不会认输,甚至充满了稳赢的自信。

    柴绍,也因为房遗爱似敬,实挑衅的一举,给激起了满心的豪情,大笑着说道,“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说着端起自己的茶盏,跟房遗爱碰了一个。

    两人相视一笑,以茶为酒,一饮而尽,

    看着柴绍脸上重新洋溢出的神采飞扬,柴英的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提着多年的心,终于可以稍稍的放了回去。

    傍晚,柴绍说房遗爱住的小院看着挺舒服,便让房遗爱给他藤间房出来。

    房遗爱认真的回了句,“我是太子侍读。”显然是在告诉柴绍自己是已经打上了太子党标签的人,柴绍要是不想搀和的话,还是住在驿站比较安全。

    “你小子该不会不想请我多吃几顿饭吧?”对于房遗爱的开诚布公,柴绍很是赞赏,当下玩笑的说道。既然当年如此凶险的争储之事,他都能置身事外,现在即便住在了房遗爱的院子里,只要他不想参与其中,自然也是有办法脱身的。

    ……

第二三二章 书信(求支持!)

    第二三二章书信(求支持!)

    从一开始马车改造的要求就是秦亮一直在帮着传达房遗爱的意思,见柴绍主仆要住在小院里,秦亮便主动借口需要督促马车改造的进程,搬去了隔壁的车马行。

    算上秦亮腾出的房间,加上金铃儿空出的房间,共两间房,正好够柴绍和柴英两人居住。

    等柴绍和柴英两人回房小憩后,米掌柜来找房遗爱,说是从上午到现在,凉州城的洛氏药材铺的孟掌柜,以来问过七八次了,说是想向房遗爱请罪。

    房遗爱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米掌柜虽然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在,但听妻兄说若是得不到房公子的原谅,怕是饭碗都要丢掉。米掌柜猜测大体还是跟房里躺着的陆公子有关,想着妻子是在妻兄的固护下才得以成人,米掌柜不得不腆着脸,在房遗爱面前为其多说几句好话。

    “他是你家亲戚?”见米掌柜如此卖力的求情,房遗爱问道。

    “他是小人妻兄,小人的妻子当年若无这位妻兄的固护,怕是早就……”米掌柜也不敢隐瞒,直接道出了两人的关系,小心的等着房遗爱发话。

    “既如此,”房遗爱望着米掌柜,顿了一下说道,“你且让他进来吧。”

    “哎,多谢公子开恩。”米掌柜面脸喜悦的说道,急火火的去前头叫孟掌柜的去了。

    当着米掌柜的面,房遗爱稍微敲打了一下孟掌柜的,同时摆明了是给米掌柜的面子,最后才发话说此事不全怪他,洛先生那里他会去澄清。然后留下了孟掌柜带来的礼物,让两人感恩戴德的走了。

    稍后米掌柜的也从妻兄那里得知,洛氏药材铺并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和客栈与车马行一样有房遗爱的份额在,而是洛氏能够拿到皇家药材供应商的招牌有房遗爱的出力,还有一些其他孟掌柜不知道的因素在,是以,洛氏各地的药材铺子都得了令,房遗爱的地位等同于他们的主家,不能得罪。

    更何况,洛家的次子洛子渊现在还在房遗爱手底下当学徒,单凭这一点,凡是得罪了房遗爱的药铺掌柜,若是得不到房遗爱的原谅,求的房遗爱发话饶恕的话,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在药材市场混了。

    两人走后,房遗爱琢磨着,凉州商客多,而且往来疲乏,是不是借着孟掌柜和米掌柜是亲戚,购药方便,可以籍此在凉州分店里推出一些平和的特色药膳,可以帮着客栈和车马行拉些生意。

    想着,房遗爱赶紧让房崎去前头把米掌柜的找来,顺便找人把孟掌柜的也给叫来。

    所幸,米掌柜和孟掌柜两人正在前头说话,倒也及时的一起回来了。

    房遗爱把想法一说,米掌柜两人倒是都说可行,只是药膳的方子怕是不太好找,这东西都是各大家族捂在手里的传承之物。

    房遗爱摆手说药膳的方子不让他们担心,孟掌柜的只管帮着米掌柜把好药材的质量关,至于定价出售,还有妥善的厨子,就要米掌柜的去费心了。

    见孟掌柜略有不信的样子,房遗爱当即开了食材的单子,交给米掌柜的着人去准备,让孟掌柜若是不嫌弃的话,晚上可以留下来一道吃顿饭。

    孟掌柜的随米掌柜出去,房遗爱让房崎把自己需要的药材挑出来。接着就听陆义那边传来房名喜悦的叫声,说是陆义醒了!

    房遗爱丢下手里翻找的药材,冲进了陆义的房间。

    见房遗爱进来,房名摸着欣喜的眼泪,将床边的位置让给房遗爱。

    房遗爱坐在陆义床边,一边看着陆义的神色,一边执起陆义的手腕,把起脉来。

    看到房遗爱出现在面前,陆义明白了为何自己待的屋子竟然如此的清凉干爽,不再是自己模糊记忆里所呆的的那间发霉憋闷的小黑屋了。

    “没事了,你好生休养就是了,过几天马车改造好之后,咱们就回家。”陆义的脉象不错,这让房遗爱很是放心,心情大好的对陆义说道。

    房遗爱既然在这里,说明家里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受伤的事情,一想起素来疼他的房夫人,陆义有些担心,费力的张开嘴想要问问家里情况如何。长时间的虚弱,让他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房遗爱安抚着陆义,说道。

    从房名手里接过今天早上才给陆义调配好的药茶,此茶虽有药香,味道却是甘甜清新,很是适合虚弱和伤重的人平时饮用调理。当然,健康无事的人也可以饮用,同样有着健体的功用。

    一边用汤匙小心的喂着陆义,房遗爱一边说道,“接到你受伤的消息,爹娘就让我赶了过来。放心吧,有爹和青娘,还有遗则在一旁劝慰,你不用担心娘的情绪。”

    “小姨和林姨夫那边,暂时没敢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忧心。”房遗爱说道,“晚上我再往家里写封信,让爹娘安心。”

    一碗药茶喝完,见陆义精神有些不济,房遗爱便让陆义赶紧闭目休息。见陆义点了点头,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房遗爱这才出来。

    从自己房里取了些孟掌柜刚才送来的虫草,让房崎抱着刚才挑出来的草药,房遗爱就进了前头的厨房。

    在一群人惊愕的目光中,房遗爱挑选了一只肥瘦适中的鸭子,熟练的处理干净,肢解之后,和虫草一起放进来陶罐里,让房崎盯着火,仔细的慢慢熬制。

    这可是给陆义补身子用的,房遗爱自然不放心别人沾手。

    别的菜色,都是房遗爱指挥着厨师做的,只有到了放药材的时候,房遗爱才会动手掂量药材放进去。

    看房遗爱掂药的架势,跟进来的孟掌柜就知道,房遗爱这药量不是随便抓的,而是心中有定数的。心想,怪不的主家要送少爷去跟房遗爱当学徒,果然是有料啊。

    一顿丰盛的药膳及时做好,柴绍也赶着点儿的醒来了,精神头看着比之中午好了不少。

    听闻陆义从昏迷中醒转了,对陆义印象不错的柴绍来看了看陆义,闲聊了两句,便嘱咐陆义好生调养,别的事情都不用费心。

    一顿药膳做的晚膳下来,各人均是吃的欢实。

    柴英以为房遗爱是因为想要帮着调补柴绍的身子,这才费心的让人准备了药膳,心下对房遗爱的好感噌噌噌的往上冒。特别是看到柴绍难得的胃口打开,多吃了半碗饭,更是坚定要找房遗爱请教药膳的做法,当然要是能讨得药膳的方子更好,就可以在家帮着柴绍随时调理了。

    饭后,房遗爱写了两份药膳的方子,一份适合大众的,给了米掌柜,上面的药材自然是要孟掌柜的去准备。一份是适合柴绍调理用的,交给了柴英,并告诉他,这个方子回到京城后再开始使用。

    “房公子,真的就这么给我了?”柴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上的方子,不敢相信的问着房遗爱。

    这种好东西,一般人有的话,可都是捂在手里不见天的,房遗爱就这么的给了?柴英有些忍不住想,房公子该不会想着把将军拉到太子阵营中,这才这么的大方吧?

    “怎么?”房遗爱洗净手,就看见柴英还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满脸的迟疑,显然是想差了,不禁气乐了,说道,“你是怕我有所图?”

    柴英尴尬的笑了一下,还是托着方子等着房遗爱的回答,若是房遗爱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绝对会把方子再扔给房遗爱。

    “我确实是有所图。”房遗爱点头说道,“说白了,我看柴令武不顺眼,若是拆将军调理好身子,也就有了经历管教他,以他散漫贯的行径,被管教肯定浑身不舒服,他一不舒服,我就觉得从头到脚都很舒服。”

    柴英嘴角抽抽了一下,虽然不全信,却也觉得这个理由说的过去,至于药膳方子的事情,回头还是请示一下将军再做决定吧,毕竟还是将军的身子重要。

    探视了陆义,陪着柴绍下了三盘棋,见房遗爱输的一塌糊涂,柴绍赢得没有一点成就感,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闲聊了一会,便回房休息去了。

    柴绍走后,房遗爱连写了三封书信,一封自然是寄给房玄龄的,把自己到凉州的见闻和作为都写在了信上,让老爹有个替自己挨训的心里准备。一封是给李承乾的,重点说了柴绍,还有今天惹了李泰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个计较,最好帮自己探探李世民的口风。最后一封,房遗爱思量了良久,还是决定给虞世南写了,把凉州的事情客观的交代了一番,顺便像他讨教对策。

    将书信封好,让房崎去找沈文灿,让沈文灿找人连夜把书信送回京城。

    当晚写信回京城的人,却不止房遗爱一个。

    柴绍也连写了三封书信,一封给长子柴哲威,一封给李世民,最后一封是给太上皇李渊的,三封信也是连夜送往了京城。

    李泰思量了大半天,细想了自己的举动,还有房遗爱的作为,结合乔太监学的房遗爱对柴绍说的话,有想了想柴绍,晚上也提笔写了三封信,长孙皇后一封,李世民一封,最后一封是向现任魏王师请教对策的,三封书信,亦是连夜送出。

    ……

第二三三章 风又起(求支持!)

    第二三三章风又起(求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柴绍的关系,李泰并未派人来再找麻烦,就连儿子被揍的曹都督和刘刺史,也只是派人来给柴绍下了帖子,提都未提房遗爱在曹府私宅闹事的事情,当然,也同样未曾邀请房遗爱赴宴。

    房遗爱也乐的闲着,偶尔抽空去看看几辆马车改造的如何,饭点之前指点一下厨房里药膳的准备,大部分时间就是陪着陆义说话。

    过了两天,客栈和车马行算是正是收拾好开业。药膳的推出虽显仓促,好在现在有房遗爱在一旁指点,米掌柜的跟着在一旁上心的学着,倒还不错。

    客栈刚开业的第二天上午,李靖等人也抵达了凉州,中午在刺史官邸吃的洗尘宴,晚上就被够意思的柴绍给拐进了幸福客栈吃药膳。

    因为魏王李泰和岑文本都在,房遗爱并未出来打招呼,而是在后头给陆义换药,陪着聊天,盯着陆义吃饭。

    中间倒是有一个不痛快的小插曲。

    饭后,李泰想要问米掌柜的要药膳的方子,米掌柜一瞬间怔神之后,满头大汗的向正在送客柴绍求救。

    对于李泰动口跟人要别人保饭碗的东西,柴绍很是反感,直接出面委婉的拒绝了李泰的要求,解放了米掌柜。

    “王爷也是记挂着皇后娘娘的康健,这才失了分寸。”岑文本在一旁轻笑着说道,“虽于理不合,却也是王爷的一片小心,柴将军,也不必把话说的如此过分。”

    “王爷如此记挂皇后娘娘,真是孝心可嘉。”接话的是房遗爱,扇着一只大蒲扇,面带笑容,走上前来,朝几人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然后直起身来,继续说道,“只是,王爷已经多日不再京城,也许不知道,从前年入冬开始,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直都在用御膳房专门熬制的药膳调理身子。”

    “而且,这家店铺的药膳并不适合皇后娘娘的体质,用了,无利反而有害。跟皇后娘娘原本使用的药膳,药性相冲不说,还会有损娘娘的体质。”房遗爱微笑着,看着李泰,说道。

    李泰目光微寒了一下,面色如常的缓缓说道,“是本王关心则乱了,只单纯以为这种东西越多越好。”

    “天色不早了,本王先行告辞了。”李泰朝柴绍说完,转身出了客栈大门。

    “倒是多谢房公子及时提醒魏王殿下,否则真是要好心办坏事了。皇后娘娘的康健,就多劳房公子费心了。”岑文本朝房遗爱点头说道。

    “不敢当,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而已。再说了,皇后娘娘的康健自有皇上挂心,有太医院的全体同仁尽力,我年纪尚幼,也只不过是跟着长长见识罢了。”房遗爱满脸惭愧的说道。

    岑文本深深的看了房遗爱一眼,转向柴绍说道,“多谢将军款待,在下先行告辞了。”有对房遗爱拱手说道,“房公子,再会。”说完,快步出了殿门,翻身上马,跟着等的有些不耐的李泰,催马离开了。

    “岑文本虽是书生,计谋却是不错,而且心思深沉,他既然跟在魏王身边,怕是与太子上位会有所阻碍。”柴绍望着岑文本远去的背影,对房遗爱提醒道。

    “嗯,放心,他自有长孙大人去烦心,我只管护好太子就行。”房遗爱点头说道。心想,岑文本心思要是不深沉的话,史书上又岂会说,他当间谍当到连对其倚重的李恪都一度对其产生了疑心?当然,这些话房遗爱并未宣之于口。

    “长孙无忌?”柴绍反问了一句。

    房遗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冲柜台后的米掌柜喊道,“赶紧收拾收拾,打烊了。”然后伸了个懒腰,很没形象的打着哈欠,说道,“这一天累的,赶紧去睡觉。”

    柴绍失笑一声,跟着房遗爱回小院休息去了。

    看过陆义回来,洗漱完躺在床上,脱掉鞋子,房遗爱并未闭眼睡觉,觉得李泰今晚所要药膳方子的事情提醒了他,吃食,不只是药膳,若是寻常的食物,一旦食性相克,偶尔食用到还无所谓,若是长时间的食用的话,只会与健康有损。

    房遗爱突然觉得,很有必要把食物相克的单子列出来交给香翠姑姑,让她盯紧了皇后娘娘的所有饮食,免得因无知而损了长孙皇后的性命。

    长孙皇后可是李承乾的金牌保命符啊!

    怕自己天明再忘了,房遗爱赶紧起身,研磨提笔,刷刷刷,写了五六张纸,把自己能想到的相克食物都写了下来,看了看又腾了一份,留作案底,一边日后再想起什么,还对照着往上添加。

    又取过纸来,给李承乾写了封信,嘱咐他把东西呈给皇后娘娘,也算是他的一片孝心,将信和单子都折叠好放进信封。

    没叫已经熟睡的房崎,房遗爱自己翻墙来到了车马行。

    沈文灿和秦亮两个还在跟着木匠一起改造马车。

    房遗爱走过去,将信交到沈文灿手里,告诉他明天一早再送就行。

    “后天能改好吗?”房遗爱围着马车转了两圈,问道。

    “这第二辆,今晚就能完工,比之第一辆改造的时候少用了半天的时间。用两天时间改造第三辆的话,完全够用了。”秦亮上前说道。

    “那就好。”房遗爱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而对沈文灿说道,“这几天你把回程需要的东西好好准备一下,特别是给陆义消暑用的冰块一定要准备足了。”

    “少爷放心,已经购进了不少了,不会短了陆少爷的用度。”沈文灿说道,“对了,少爷,你吩咐让找的硝石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的那种。”

    “哦?”闻言,房遗爱眼睛一亮,问道,“东西在哪里?”

    “呃,东西,都按早先的吩咐,他们都送往了京城。”看到房遗爱冒光的双眼,沈文灿赶忙说道。

    “哦,这样啊,那就等回京城再说吧。”房遗爱不以为意的摆手说道,心下已经开始盘算开了,若是自己用硝石制冰的话,需要送出去多少量的人情。

    妈呀,这不盘算不知道,一盘算吓得房遗爱脸色有些发白。像秦程杜和长孙四府自然是少不了的,看在免费给自己当陪练的份上,尉迟府也得意思意思,萧府怎么说也是大哥的岳家,也不能不给。

    再有,虞世南、孔颖达、阎立本、褚遂良、上官仪几人那里也不能不送,而且还得多送。如今再算上柴绍,还有太医院的人也都得照顾到,还有陆义小姨那里。而且,自己是太子侍读,有了东西还得替太子孝敬孝敬他那几个师傅。

    这一路算下来,要送到的人,没有一百也得五六十了,每家往少了计算,一天一水桶的冰,这一天天的下拉,自己蹦干别的了,一个热天光造冰算了!

    不行不行,让自己当苦力造冰给他们用,自己太不划算了,若是想要还是让他们自己造的好,自己把用硝石造冰的法子挨个都给他们,然后自己找人贩卖硝石,想来夏天光是卖硝石,应该也能进帐不少。嗯,就这么定了,回头看看送到京里的是不是硝石,若是的话,自己先试试,成功之后就这么敢。既照顾到了众人,也撑饱了自己的腰包,很划算,的确很划算。

    看着房遗爱烛光下的脸色先是一白,慢慢拧在一起,皱成了苦瓜,继而慢慢舒展,最后固定成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而且满眼也都冒着金光。

    沈文灿和秦亮相视一眼,均是莫名其妙,回想了一下,话语中貌似除了提到硝石时,房遗爱的眼神冒了金光,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难不成是硝石有什么别的用途?

    就在两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房遗爱回了神,有些急不可待的对两人说道,“你们抓紧时间盯着把马车改造好,把回去用的东西也都尽快备好,等怀玉他们从鄯善国回来之后,跟他们见过,咱们就启程回京,毕竟咱们的马车比他们骑马的脚程要慢些。”

    “放心吧少爷,不会耽搁启程的时间。”沈文灿和秦亮两人同时保证道。

    又闲聊了一会儿,房遗爱才翻墙回去。回到院子里,就见自己屋里人影重重,而且是静悄悄的一片。

    房遗爱奇怪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就见柴绍坐在桌子旁,端着茶盏,慢悠悠的饮着,对面的凳子上坐着本来早就离开的金铃儿,而柴英、秦明、房崎都站在一旁。

    “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儿?”房遗爱一头水雾的问向最大的柴绍。

    柴绍放下手里的茶盏,望了眼满脸寒霜的金铃儿,示意房遗爱去问金铃儿。

    “金姑娘,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没离开凉州?”望着金铃儿,房遗爱眉头轻蹙的说道。

    “凉州城外的事情,他们的人可能已经查到了你的头上,你最好小心点儿。”金铃儿起身,不带感情的对房遗爱冷冷说道,说完就往外走。

    “查到我头上?难不成他们怀疑?”房遗爱面色凝重的说道。

    房遗爱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金铃儿自然明白,当即顿住脚步,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金铃儿迟疑了一下,又回头对房遗爱说了一句,“据说,这次负责擦屁股的是狡狐。”

    “狡狐?”房遗爱眼睛猛然一亮,目光凌冽的望向金铃儿,寒声问道,“消息有几成可信?”

    ……

第二三四章 安排(求支持!)

    第二三四章安排(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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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三成么?”房遗爱静静的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中稀疏的星光,心下漠然的重复着金铃儿最后给与的答复。

    记着杨旭说过,狡狐办事喜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出其不意,言语中很是忌惮之意。

    再回想当年,对方竟然能够狠心的下令,将什么都不知道的陆家一家大小给灭口!所以,即便金铃儿说只有不足一成准确性,房遗爱也不敢冒险,特别是陆义现在还有伤在身。

    房遗爱想了想,神情郑重的朝柴绍深深一鞠躬。

    “可是需要帮手?”柴绍问道,并没有房遗爱惹了什么麻烦,也没问对方是什么人。

    房遗爱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请柴将军帮我把陆义给送回家,若是与我同行的话,只怕会颠簸到。一路上,让房名、房崎和仁贵三个跟着照顾,只请将军固护他们周全便是。”

    “少爷?”房崎心下一惊,唯恐房遗爱真的落下自己,他自个儿去冒险,当下坚决的说道,“我是少爷的书童,少爷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太医院和医馆两处,你跟着我混的日子也不少了,简单的换药你也会,你不跟着义兄我怎能放心?”房遗爱一瞪眼,不悦的厉声说道,“是让我心无挂碍顺利回家,还是让我心绪难宁,长安难回?你选吧。”

    “少爷,我。”房崎眼圈红红的跪了下来,喉中哽噎。心下不由的把给少爷惹来麻烦的金铃儿,从头骂到脚,诅咒她丫丫的这辈子都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哼!让你给少爷惹来杀人之祸!

    房遗爱面色平静的弯下腰,伸手扶起房崎,说道,“好了,你不也说过,本少爷福大命大,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几乎次次都能有人相救,所以,你们家少爷我还没那么容易死。别再这幅小女人似的样子,没得让人恶心。”

    一句话,到让屋里紧张的气氛,放松了一些。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陆义知道,所以,”房遗爱扫了眼屋里的众人,对柴绍拱手说道,“就有劳柴将军多费心了。”

    “其实,”柴绍探究的望着房遗爱,缓缓的说道,“你完全可以混在军中,跟着一起回京的。”

    房崎眼睛一亮,对啊,少爷若是混在军中一起回去的话,对方的本事再大,所带的人数又岂会超过五千骑兵的数量?这样一来,少爷的安全不是更有保证了吗?自己也不用跟着挂心了。

    想着,房崎不由满带希翼的望向房遗爱,希望他能应下,混在军中,有柴将军帮忙应该会很简单。再不济还有秦公子和程大公子,以少爷和秦程两府的交情,两位少爷应该也不会看着二少爷明知有危险,还要以身犯险。

    房遗爱摇头拒绝了柴绍的提议,轻笑着说道,“大家都是父母生养的血肉之躯,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私事,连累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凯旋军士,让他们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把从战场上保下来的命,丢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上,做个糊涂的枉死鬼吧?”顿了一下,房遗爱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我房遗爱做不出来。”

    一听房遗爱的话,房崎虽然觉得房遗爱说的合情合理,可是,他更心疼自家少爷的命,心下有些急了,不停的朝旁边的秦明使眼色,让秦明上前劝慰少爷,看看能否让他改变主意,选择混在军中这种最稳妥的方式。

    虽然理智上秦明有些不同意房遗爱的说法,可是感情上,秦明很是赞同房遗爱的说法,决定遵从房遗爱的意思,选择无视了房崎的求助眼神。

    “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柴绍望向房遗爱的眼神满是赞赏,点头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不妨直说就是,好歹让我还些这几天帮我调理身子的人情。”

    “还真有事情要麻烦柴将军。”房遗爱笑着说道,好像接下来可能要遇险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说。”柴绍调整了一下身子,将胳膊支在桌子上,说道。

    “两柄三石的长弓,一柄四石长弓,一百支雁翎羽箭,五十支三棱头羽箭。若是能再来三把臂弩,每只能配上九支弩箭的话,就更好了。”房遗爱不客气的说道,这些东西大都是属于管制品,只供应军中,房遗爱想要更保险一些,也只能求助于柴绍了。

    柴绍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要?”

    “大军启程回京之前。”房遗爱答道。

    柴绍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说着,带着柴英出来房遗爱的屋子。

    “将军可是担心房公子?”见柴绍离了房遗爱等人的视线后,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身上杀伐气息有些往外浮动,柴英上前小声的问询道。

    “你没见这小子的安排,有些像是在安排后事么?”柴绍带着柴英回了自己的房间,待柴英关上房门时,这才坐下说道。

    见柴英有些不解,柴绍张口反问道,“还记得每次出征之前,我对你的嘱托吗?”

    “记得,将军说若是万一不幸为国捐躯,让我一定保住性命回转京城,好妥善的安排大公子和二公子。”柴英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吉利,还是重复了出来。

    “房崎之于房遗爱,岂不正是你之于我?”柴绍眉头轻皱的说道。

    “这么说,那个狡狐带来的麻烦,房公子并没有把握撑过去?”柴英问道,“既如此,房公子为何不选择混在军中这个妥善的法子。”不过这话说出之后,柴英也觉得有些汗颜。

    正如房遗爱所说,那些人都是战场上好不容易为国杀敌,浴血奋战,提着脑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都是国之良将,军之精兵,若真是要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这些人的性命,岂不是让军中将士流血之余,更是心寒?

    而且,自古从军,所求不过是马革裹尸,血洒疆场,若是无缘无故的将命丢在权贵私事上,这摆明了是对军人的侮辱!

    “明天你去一趟驿站,让明扬他们去办。”柴绍厉目看了柴英一眼,转而光芒内敛,轻声吩咐道。

    就在柴英应下,转身出去的时候,隐约听到柴绍低喃了一句,“还是房相会调教人,不及弱冠之龄,竟然有如此的担当与魄力。”语气中满是羡慕和落寞,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柴绍主仆离开之后,房遗爱嘱咐秦明和房崎两个,也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秦怀玉,免得让他得胜归来,再为自己的事情忧心。

    “公子,我跟你一起,好歹我也有把子力气,阻挡个把敌人还是行的。”房遗爱正吩咐间,薛仁贵迈步进了房遗爱的房间,说道。

    “我让你留下来护卫陆义,一是因为你比房崎稳重,比房名又多思,看事比之他俩都要全面些,有些事情他们两个办不好,有你周旋,我也放心。”房遗爱摇头回绝了薛仁贵的话,解释道,“二来,你和陆义比较了得来,你的话陆义会信,能稳住陆义让他好好养伤。而房崎和房名两个只怕会自乱阵脚,到时候稳不住陆义不说,反而惹得陆义心慌。所以,有你跟着陆义,我更放心些。”

    “而且有你在,以你的敏锐,我也不用害怕魏王暗地里朝陆义下黑手。”房遗爱微笑着说道。

    “听少爷的安排吧。你们放心,即便是丢了我和秦亮的命,也会保全少爷顺利回京。”秦明朝欲言又止的薛仁贵和房崎保证道。

    “少爷的手段有多少,仁贵不知道,你小子还不知道吗?少爷说过的话,感情你小子全没往心里记。”房遗爱佯装生气的瞪了眼,苦着脸还想要说话的房崎,不满的说道。

    是啊,少爷说过,得罪什么人也别得罪学医的,医不仅能救人也能害人,同样的,药不仅能治病也能要命!

    “少爷需要什么药材?我去买去。”想及此,房崎的眼睛一亮,脸上的苦瓜色褪去了不少,急火火的问道。

    “不用了,我直接去洛氏药材铺,那里的药比较全活,而且应该有单独的配药室,不用担心药方流出去害人。”见房崎神色恢复了些,房遗爱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在众人眼里,房崎就是房遗爱的代言人,只要房崎神色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向众人传达了一个假象,那就是既然了解房遗爱的房崎都能神色放松,就说明房遗爱应该有手段能够拜托这次未知的危险,大家的心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会跟着放松下来。

    接下来,小院里的人全都如常的该干嘛干嘛,就像那天晚上金铃儿未曾出现过一样,也未曾传达过什么扰人心神的消息,一切全都那么的平静无波。

    除了房遗爱每天早出晚归,还有隔壁的沈文灿,有时候不见身影。

    两天之后,程怀默和秦怀玉,带着追击伏允的五千轻骑兵,顺利的凯旋,进了凉州城。

    ……

第二三五章 狩猎(求支持!)

    第二三五章狩猎(求支持!)

    “皇上,凉州来的飞鸽传书。”身子早就大好的赵毅,捧着一根细小的竹筒,恭送到了李世民的御案前。

    李安阳速度的接过了赵毅手上的竹筒,呈到了李世民面前。

    取出竹筒里的纸条一看,李世民的脸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的望向赵毅,含威带怒的问道,“从房遗爱手里取得东西的人是谁?”

    赵毅眼光波动了一下,回答道,“是早先联络的一个游侠儿,此人全家都是被世盟的人暗害而死。”意思是说,取东西的人跟世盟是不死不休的人,可信亦可靠。

    “知道东西是从房遗爱手里取出来的人有多少?”李世民不露喜怒的问道,之前话语中的怒气也被收敛了起来。

    “不超过五人,除了取东西的游侠儿,其余的四个全是老资历的暗卫。”赵毅答道,眉头似蹙非蹙,心下隐隐有些震惊,以他跟随李世民多年的经验,自然明白李世民如此问,怕是字条上的消息跟房遗爱脱不了关系!

    难不成房遗爱在凉州有危险?所以皇上怀疑自己人这里有奸细?若真是的话……赵毅眼里的寒芒闪动,不论是那个游侠儿还是暗卫中的四人泄漏的消息,他赵毅都脱不了干系,不止那游侠儿带的人是他赵毅找人出面搭的线,就连暗卫中的四人也是他赵毅一手提拔上来的!

    可是,这五个人,他赵毅敢用人头保证,绝对不会对世盟的人泄漏任何消息。只是,皇上未必肯信!看皇上的眼神,怕是房遗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一想到房遗爱遇险,赵毅的眼神更寒三分!

    李世民静静的望着赵毅,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张口说道,“你自己拿去看看吧。”伸手把纸条递向赵毅。

    赵毅上前两步,躬身接过了李世民手里的纸条,退回原位,这才仔细的看字条上的字。

    字条上就八个字,“狡狐出洞直逼房二”。翻过字条的背面,上头有四个微不可查的点儿,标志着消息有四成可信。

    对于狡狐,李世民和赵毅知道的比之房遗爱只多不少,而且心下的警惕更是极高。若是有关于狡狐出现的信息,可信度不管是半成也好,十成也罢,全都要打起十二甚至二十分的精神来对待!一旦有所放松的话,付出的代价可以让你记一辈子!

    “上次传信不是说已经把和房遗爱相关的蛛丝马迹全都抹平了吗?”李世民脸色阴沉了下来,看赵毅的样子,就猜测那五个人应该是可信的,只是,纸条上的事情怎么解释?

    赵毅把字条躬身放回了李世民面前的御案上,退回原位,跪了下来,低头认错,“是臣督查失职。”

    “哼!要不是房遗爱记挂陆义的安危,快马加鞭及时的赶到了凉州城外,碰巧将东西截了下来。”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望着跪地的赵毅,冷哼一声说道,“怕是灰都被风吹没了,他们才查到东西的去处!”

    李世民再次望着赵毅冷哼一声,凝眉不语。

    霎时间,整个太极殿书房内就只剩下了三人的呼吸声。李世民的呼吸时顿时急,似在思量什么。

    李安阳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的细小,以防影响到李世民的思绪。

    赵毅的呼吸稳重低沉,垂首望向地面的双眼不知在看什么,面色同李世民一样阴沉,双耳却小心的听着李世民的动静。

    李靖等人都同在凉州,还有程怀默率领的五千轻骑,让房遗爱混在军中回京,无意是最安全的做法,虽然可能会因此损失掉一部分兵卒。

    可是一想到就这样让房遗爱混在军中回来,李世民又有些不甘心。不是舍不得那些兵卒,而是,一旦房遗爱混在军中的话,怕是好不容易露面的狡狐会再次隐没,兵卒的损失也只能是白白的损失。

    李世民不甘心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抓住狡狐的机会!

    要照顾到房玄龄和胡老的感受,李世民又不能自己下令,禁止房遗爱混在军中返回。而且,就算不论房遗爱以前的功劳,但是这次凑巧的拿回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功而论,这样的决断也不能出自自己的口里!否则只会让下头的人感到心寒!于国于己皆无利!

    李世民纠结着想要相处一个两全的法子,只是想要两全又谈何容易!

    三人足足保持各自的姿势,在书房里静默了一个时辰!直到房门外传来了一个侍卫喘息的求见声,说是带出去的鹞鹰放回来一只。

    李世民接过呈上来的书信,抚平折痕,拆开火漆,取出信来,快速的读着。

    读完信,李世民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心下直夸房遗爱深谐朕心,没有选择跟大军同行,而是落后一天,从另外的道路单独回京,摆明了是想要把狡狐给引出来。这小子,果然够气魄,够胆色,不枉对他另眼相看。

    转而,李世民眉头一皱,冷峻的眼里带着担忧。

    回想房遗爱重回房府以来,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间接或直接的给了朝堂不少的帮助,他自己只身诱敌,只怕敌不过狡狐,很有可能折在里头!

    一想到房遗爱可能有去无回,李世民心下有些急了,那小子可是大唐的福星,救了自己一次性命不说,在找到孙思邈之前,皇后的身子还得靠他来帮着调养!

    “鹞鹰传讯凉州,让仍在凉州的暗卫,及与之相连的一切人员,全都远远的缀在房遗爱身后,首要确保房遗爱的安危!若是能够擒下狡狐更好,且不论生死!”李世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另外,赵毅,你再去查查直指房遗爱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天之后给朕答复!”李世民朝赵毅吩咐道,最后冷哼一声,小声道,“朕的女婿,要算计也得是由朕来算计!”

    挥退了赵毅等人,顺便也把李安阳谴出书房,李世民坐在御案后头,沉思着,奏折处理完了,是不是要把房玄龄给叫进来,给他打打预防针,让他心底有个底儿,免得到时候房遗爱受伤归来,让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

    凉州,幸福客栈,房遗爱的小院。

    因为秦怀玉的得胜归来,房遗爱所在的小院里满是开心的谈话声,秦怀玉讲述着一路的见闻,到让众人都开了不少的眼界。

    程怀默和秦怀玉等人带队归来,在凉州休息了两天,便开拔回京。

    房遗爱接口客栈和车马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好,暂时不跟着大部队同行,等店里的事情处理利索了,再快马加鞭的赶上。

    毕竟大部队人多,要照顾大部分人的速度,不可能太快。即便房遗爱晚上这么两三天,仗着自己的马匹速度快,追上去也不过是一日功夫的时间

    秦怀玉、陆义都笑着威胁道,“可要快点赶上来,否则到了京城,你小子就等着大出血,去妙香阁请客吧。”

    “放心,到时候出银子的,还不一定会是谁。”房遗爱不甘示弱的给驳了回去,摆出一副“想让我掏钱,没那么容易”的样子。

    瞥见房崎欲言又止的样子,房遗爱给了房崎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记得路上把嘴关严了。

    “还是让房崎留在你身边吧,我要换药的话,军中还有两位军医在,而且也是跟你学过的,换药应该没问题。”陆义还是想让房崎跟在房遗爱身边。房崎始终都是房遗爱使唤惯的,这冷不丁的跟自己走了,陆义怕房遗爱会有不方便。

    “药能救人也能害人。以你现在伤重的身子,假他人之手我不放心。房崎毕竟是跟着我见惯学惯的,有些什么需要注意的也比房名通透,有他在你身边跟着,我也能放心些。再者,顶多三五天的时间,我就能赶上你们了,现在也不过是让他替我提前在路上铺道。”房遗爱说道,“难不成回家之后,你还能不把房崎还我?”

    “那仁贵跟着你总可以了吧?”陆义说道。

    “仁贵将来是打算入军的,就当现在是先趁这个机会熟悉熟悉军中风气,到时候准备好了入军也方便。”房遗爱摆手说道,“再说了,我有不招人打架,有秦明和秦亮两个护卫就足够了。”

    “难不成,秦世叔调教人的本事,你信不过?”房遗爱揶揄的说道。

    “你小子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陆义不满的说道,解释的眼神却看向了旁边的秦怀玉。

    “他小子是怕跟着他的人多了,花销也多,到时候年底分红的时候,他的银子又是最少,面子上岂不是过不去?”秦怀玉安慰的拍了拍陆义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没见,仁贵和房崎的饭量可都不必他房遗爱小多少。”

    “啊?不会吧?”房崎皱着小脸,满脸委屈的叫道,人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离愁,倒是被这笑声冲淡了不少。

    时辰到了,众人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上车。

    “保重!”柴绍路过房遗爱身边时,说道。

    “有劳了。”房遗爱拱手说道。

    柴绍点点头,打马走了。柴英朝房遗爱点了点头,紧随而去。

    等大部队远去之后,房遗爱带着秦明和秦亮回到小院时,发现院子里多了六个人,看样子绝对是都是军人。

    为首的一人上前来朝房遗爱行礼,道,“在下柴明扬,听我家将军说房公子要箭矢想在路上狩猎,在下等人也喜爱狩猎,不知能否在路途上见识一下房公子开弓射箭的风采?”

    ……

第二三六章 不省心!

    第二三六章不省心!

    大部队朝长安的方向行进了五天之后,渡过黄河到达了会州,秦怀玉和陆义见房遗爱还未追上来,不由的心下犯嘀咕。

    询问薛仁贵和房崎房名三人,都只道,或许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吧,毕竟房遗爱喜欢的除了医术就是吃,而幸福客栈凉州分店退出的药膳,很是切合房遗爱的心思。

    秦怀玉和陆义一思量,房遗爱还真有可能会被吃食给绊住脚,心里的纷乱也都暂时的放下了。

    随着一日日临近长安,大军之后却一日复日的见不到房遗爱的身影,秦怀玉和陆义再笨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房崎和房名开始心事重重的尽量躲着秦怀玉和陆义两人,如非必要,都尽量少出现在两人面前,免得面对两人的问话,一个顶不住把房遗爱有危险的事情说出去,影响了陆义的恢复。

    对于房崎和房名两个这么快就顶不住压力的逃避,薛仁贵很是无语,他也同样挂心房遗爱的安危,却偏偏还要被那俩家伙推出来顶在秦怀玉和陆义的面前。对此,薛仁贵也只能尽量收起眼里的担忧,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尽量惜言如金,能不多说一个字就不多说一个字,唯恐说漏了嘴。

    见不到房遗爱追上来的身影,柴绍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沉重,总是时不时的往来路眺望,然后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有些想不明白,房遗爱小小年纪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由明扬六个百战老卒,还有身手不错的秦明和秦亮两个,总共六个人护持,难不成还解决不了麻烦吗?

    鉴于房遗爱能够不经意间说动柴绍的心,让他慢慢回转心思,这一点,柴英很是感激房遗爱,心下对于房遗爱的安慰也是有些牵挂。可是更让他挂心的,却是自己出生入死十几年的那六个兄弟!也不知道他们奉命护持房遗爱,现在情况如何了?既然这么多天了,都未曾见到房遗爱的身影,也未曾有消息传来,怕是,会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柴英就忍不住心生埋怨,埋怨房遗爱真会惹祸,竟然累得自己兄弟跟着受罪,至今生死不知。

    离进京还有三天的路程时,秦怀玉和陆义两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将房名、房崎和薛仁贵三人叫到一起,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三人只是闭口不言,不敢看两人担忧焦急的神色。

    气的陆义给了房名和房崎一人一脚,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寻思着在凉州的时候,柴绍是同房遗爱住在一起的,秦怀玉恶狠狠的瞪了房崎三人一眼,不太抱希望的打马去寻柴绍。

    就在秦怀玉快要彻底失望的时候,柴绍才思量了一番,缓缓的把话说给了秦怀玉,谁让房遗爱当初只拜托他不要告诉陆义,没说不让告诉秦怀玉。再说了,前边就是京城了,柴绍觉得还是让陆义和秦怀玉两个有个心里准备的好,免得回去之后再手忙脚乱,无法应付局面。

    从柴绍的嘴里确认房遗爱真的是有危险,秦怀玉的脸,先是变得死灰般苍白,继而满面怒容,铁着一张脸,连谢谢也没说,直接调转马头,叫了自己亲近的几个人,扯了薛仁贵就要循着他跟房遗爱之前去往凉州的路上,往回去找房遗爱的踪迹。

    柴绍本以为秦怀玉黑着脸往回走,本以为他是去找陆义商量去了,却不想,秦怀玉竟然二话不说,带了人就要往队伍的后头赶,心下怒骂,这些个小子怎么就没有个让人省心的!心中却又被秦怀玉的举动给触动了几分。

    只是,触动归触动,该拦的还是得拦着。

    柴绍板着脸调转马头,吩咐柴英,“赶紧带人给我把那几个混小子拦下拉!”

    柴英闻声,带上一队人,打马上前,直追秦怀玉几个。

    听到后头传来的马蹄声,秦怀玉不看也知道肯定是有人要拦着自己,立马一刻不停的快速挥鞭打马,让自己的坐骑加快速度。

    前前后后的追赶,看的一众士兵莫名其妙,看着秦怀玉和薛仁贵几人黑着脸焦急的冲势,全都带马,不由自主的纷纷让道。

    爆了声粗口,柴绍也赶紧策马追了上来,朝后头让道的士兵吼道,“把路堵上!把秦怀玉给我拦下来!谁要是放他过去,军法处置!”

    声音传播的速度还是比马匹快,就在秦怀玉眼看要冲出去的时候,前边的道路还是被最后的十几个骑兵给堵住了!

    “给我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不顾袍泽情分!”秦怀玉听到柴绍的吼声,看到前方的路果然被堵了起来,眼里也带着焦急,紧跟吼道。薛仁贵虽然没有说话,握紧马鞭的手,却表明了会和秦怀玉站在一处,不行就打算硬闯!

    看秦怀玉和薛仁贵几人竟然有硬闯的架势,柴绍黑着脸骂了声“该死的混球!”赶忙大声又吼道,“把人扑下马!给我擒住!”

    听到柴绍气急败坏的声音的同时,柴英心领神会的带着几个伸手好的柴绍亲军,狠狠的朝马屁股上打了一鞭,扶着马鞍蹲在了鞍上,靠近秦怀玉等人五米左右的地方时,从马鞍上站了起来,大跨步踩着马头,借着反弹之力还有马匹奔跑的惯性,每人选定一个,直接朝秦怀玉几人扑了过去!

    秦怀玉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柴英等人,咬着牙,使劲的催赶马匹。

    柴英扑向秦怀玉,快要接近秦怀玉后背的时候,秦怀玉的马鞭冷不丁的抽了过来,直奔柴英的面门!

    看的出来,情急之下,秦怀玉根本就没留多少力!

    柴英的脑袋往旁边一侧,左手探出,抓住了秦怀玉的左肩,右手顺着鞭势旋转,化解秦怀玉马鞭上的力道,将秦怀玉的马鞭顺势缠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感觉自己左肩一沉,秦怀玉想也不想,松开缰绳,左肘使劲的往后捣去!右手松开马鞭,身子朝右后侧歪去,右手握拳,朝着柴英的下巴砸去!

    柴英左手使力,使得秦怀玉撞向自己肋下的左肘力道因疼痛卸掉了不少,两两相撞,还是让柴英忍不住闷哼一声,借力坐在了马屁股上,胸口被秦怀玉的脑袋撞了一下,右手格开来秦怀玉的拳头。

    不等秦怀玉再出手,柴英的左手顺势勒住了秦怀玉的脖颈,右肘在秦怀玉右侧肋下狠狠的捣了一下,赶紧伸手勒住马缰,避免了秦怀玉的坐骑撞上前头拦截的骑兵。

    秦怀玉不甘的怒吼一声,忍着痛,右肘捣向柴英的右肘关节,双脚踩着马镫,使劲的打着马腹!

    找秦怀玉这狠劲,这一肘子要是捣实在了,怕是柴英的胳膊不残,也得养伤一段时间!

    柴英暗骂一声,干脆先发制人,右臂横扫,使劲撞在了秦怀玉的胳膊上,使得秦怀玉的胳膊被撞回,再次撞在了刚才受伤的地方。

    “嘶。”

    秦怀玉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因疼痛有些发青,额上也出了一层细汗,两侧太阳穴处的青筋也爆了起来,不知是疼得,还是气急的。

    那几个奉命拦路的骑兵,见秦怀玉被制住,都悄然的松了口气,打马上前来,牵住了秦怀玉的马缰。

    秦怀玉眼里蒙上了一层不甘心的水雾,死死的望着前方的道路,就差不到十米的路了!不足十米!只要再给自己,哪怕只多给自己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就能冲出去了!就差十米不到!

    薛仁贵比之秦怀玉还惨,他是见人扑上来,直接翻转身形,倒骑在马背上,没能把来人扫下马背,同样是被人硬顶着受伤,给骑了上来。

    两人交手了一番,薛仁贵虽说武功不错,但年龄和见识都在那里摆着,而且真正厮杀的经验怎么能比的上百战不死的老卒?

    待到双手被来人擒住之后,薛仁贵又不甘心的拿脑袋朝对方胸口上撞去,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当下吐了一口鲜血,还好牙没掉,不然将来就成了漏风将军了。

    来人赶紧趁着他这一歪头的机会,以掌为刀,熟练的在薛仁贵的后脑勺切了一下,将其打晕过去,这才有机会勒住了马缰。

    其余的几个虽然凶狠,却比之不管不顾的秦怀玉和薛仁贵两人好制服多了,见出手的是柴绍的人,其余几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顾忌,再加上不明白秦怀玉如此的原因,是以并未给柴绍的亲兵造成多少麻烦。

    后头的动静,把正在行军中的所有人都给惊动了,李靖接到禀报,朝后头望了一眼,吩咐全军继续赶路,自己带着传令兵打马朝后走来。

    李泰猜测,能让秦怀玉有如此失常举动的原因,只怕除了久未赶上来的房遗爱外,再不做它想。

    当下询问身旁的岑文本,两人跟上去看戏如何?

    岑文本思索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妥,再加上心下也有些好奇,便点了点头,和李泰一起,随在李靖身后跟了过去。

    见秦怀玉举动失常,满脸乌黑,二话不说,扯了薛仁贵就走,陆义就知道事情肯定是不好了,当下就想要牵马跟上去,却被房名和房崎两个死死的拦了下来,气的陆义牵动了身上的未痊愈的伤,在马车里不停的咳嗽,房名和房崎赶忙帮着陆义顺气。

    ……

第二三七章 祸祸命长

    .第二三七章祸祸命长

    气息刚顺过来,陆义寒着脸甩了房崎和房名,唤过如墨,从车辕上跳到了如墨的背上,打马朝后头赶来。9vk友

    房崎和房名没敢再拦陆义,唯恐陆义急怒攻心,再有个好歹,当下也骑马跟在了陆义的后头。

    “你小子还有没有一点军法军纪!别忘了你是一个军人!怎可不听军令,擅自离队!?”柴绍来到近前,看着秦怀玉和薛仁贵的样子,心下叹口气,还是板着脸朝秦怀玉责问道。

    “只要将军放我走,等找到遗爱,怎么处置我秦怀玉绝无二话!”秦怀玉倔着脸,目带希翼的望着马背上的柴绍,张口说道。

    “他若没有把握的话,之前就向你求助了,何至于等到现在需要你去救援?你就这么对他没有信心?”柴绍凝眉问道。

    “呵呵呵,若是真的有把握,他断是不会如此不漏一丝口风,还把房崎给支了过来!我和他可是一起长大的!”秦怀玉苦笑一声,深吸口气,压下眼里想要留下的泪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看着秦怀玉的样子,柴绍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这么早告诉这小子房遗爱的事情?早知如此,还不如等入城的时候再说,或者直接瞒着这些小的,告诉老的去,也不用让自己在这里头大。

    “你放心,房遗爱身边我已经安排了六个精干的亲卫跟着,你大可以放心。”柴绍对秦怀玉宽慰道。

    “真的?”秦怀玉眼睛一亮,求证道。

    “你没发现这一路上都没有明扬的影子吗?跟去的是明扬带的六人小队,小秦将军大可放心。”已经回到自己马背上的柴英,出口说道。

    秦怀玉仔细的看了眼跟在柴绍身边的亲兵,确实记得从离开凉州后,就没在大部队里见到过柴明扬的身影。

    秦怀玉之所以认识柴明扬,是因为他是地位仅次于柴英的,柴绍的心腹之人,在西南战事中,两人也是多次照面。虽未多交谈,却也是彼此认识。

    只是,秦怀玉还是有些不放心,怕是柴绍想要先稳住自己,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借口,忍着疼痛,就要去把薛仁贵弄醒,找他确认一下可确有此事。

    “你弄醒他也没用,这件事情他不知晓,就连房遗爱也得是在送行回去之后,才会见到明扬他们。”看秦怀玉的举动,柴绍出声解释道。

    “遗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生命危险?”陆义快马加鞭,上的近前,急急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柴将军,能否给老夫一个解释?”李靖扫了眼在场的这些人,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出声问道。

    一听李靖的自称是“老夫”,而不是“本帅”,就知道李靖是给留了面子,不打算将事情闹大,心下松了口气。

    看了眼下马,扶住秦怀玉的陆义,柴绍想了想,还是驱马来到了李靖近前,在李靖耳边,小声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李泰倒是想要上去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却被李靖和柴绍两人身边机灵的亲兵,将两人与众人隔开了一米直径的距离,根本听不到柴绍说的是什么。

    李泰和岑文本相视一眼,当下更是好奇。

    陆义和房名两个一左一右的扶着秦怀玉,房崎则跟秦怀玉的几个人一起将被弄下来的薛仁贵,重新扶上了马背,将他的身子在马背上稳稳的放好。

    查问了一下秦怀玉的伤势,见其无碍之后,陆义稍稍松了口气,看柴绍跟李靖咬耳朵的样子,陆义明白,自己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还得是问秦怀玉和房崎房名几个。

    秦怀玉恨恨的瞪了嘴严的房名一眼,安抚的对陆义说道,“等会儿,回马身上再说。”用眼神示意陆义注意李泰,秦怀玉的本意是告诉陆义不想让李泰知道,不曾想,陆义错误的理解为,房遗爱若是有危险的话,肯定跟李泰有很大关系。

    陆义冷冷的朝李泰的方向扫了一眼,把满肚子的担忧和焦急,都死死的给憋了回去,扶着秦怀玉,等待着李靖和柴绍的处置结果。

    跟程怀亮长得很像,却比程怀亮稳重多的程怀默,也翻身下马,悄悄的来到秦怀玉和陆义身边,小声询问,“怎么回事?你小子抽什么风这是?”

    “程大哥,”秦怀玉哽噎了一下,把眼里的水雾又给逼了回去,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回头再说。”

    “回头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让秦伯伯扒了你小子的皮!”恶狠狠的瞪了秦怀玉一眼,从身后亲兵手里接过一瓶治外伤的药膏,递给秦怀玉右侧扶着房名,伸手就要扒秦怀玉的衣服。

    “这是遗爱送的药膏。”望着熟悉的药瓶,秦怀玉强忍悲痛,说道,也没注意程怀默正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宽衣。

    “是,还是房小二这小子的药好使”有了这小子的伤药,身上的外伤好的快了不少。回头我打算让怀亮再找房小二去……”程怀默扒掉了秦怀玉的上衣,看着他右肋间的大片清淤和红肿,接过房名拧开的药瓶,一边轻手给秦怀玉上药,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猛然间,程怀默意思到了什么,突兀的直起身子,说道,“等等!是不是房小二这小子出了什么事情?”

    程怀默突然间的嗓门太大,堪比他爹程咬金的一声吼,直接惊得周围全部变成了一片寂静。

    听了程怀默的问话,房名不敢看陆义,直接将脑袋别向了一旁,房崎站在薛仁贵的马匹旁,咬着唇,似在数马身上的毛。

    陆义心里有些紧张的望着秦怀玉,虽然觉得有些不现实,还是期望秦怀玉能够摇头否定掉。

    李泰和岑文本相识一眼,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眼底有着解气的笑意,嘴角也轻轻的微挑了起来。

    李靖和柴绍狠狠的瞪了突然嚷嚷的程怀默一眼,刚要上前呵斥,身后就传来了疾驶的马蹄声。

    李靖和柴绍眉头一皱,回首见是前头探路的斥候,心下不由有些疑惑。

    就在李靖和柴绍等人去观注疾驶而来的斥候时,秦怀玉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左手死死的握住了陆义的手!

    程怀默眼神变换了一下,接续为秦怀玉上药,语气如常的说道,“哦,那小子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爹说凡是祸祸命都大,还是房小二比他还能祸祸,所以,我爹都没死在战场上,那小子也不会有事。”眼底同样浓浓的担忧,因为其低头给秦怀玉上药,而未被秦怀玉和陆义两人发现。

    听了程怀默不伦不类的劝慰,秦怀玉和陆义,还有房名和房崎两人,都不由的不满的瞪了程怀默一眼,而程怀默身边跟来的几个亲兵,则翻着白眼望天,表示自己不认识程怀默是谁。

    “启禀将军,不足五里外有十几匹快骑,正朝这边赶来,听招呼,领头的像是侍卫统领赵毅。问大军是否能够赶紧给腾出道来,让他们快速通过。”斥候上前来,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李靖马前,详细的禀报道。

    “哦?皇上的近身侍卫统领赵毅?”心下虽然不解赵毅不护卫在皇上身侧,如此急急的出京所谓何事,李靖还是赶紧吩咐道,“传令各处,立刻让开大道中央,不要耽搁赵统领等人的时间!”

    传令兵领命,策马下去传令了,斥候也恭声告退,骑马还回前头去了。

    五里的路,说长不长,李静这边刚压下事情,让秦怀玉和陆义几人上马回前头,好赶上大部队的进程,那边赵毅等人就带着滚滚尘土来到了众人身边。

    摆手示意身后的几人先行,赵毅勒住马缰,带马过来跟李靖等人见礼,看着伤兵残将的秦怀玉和马背上昏过去的薛仁贵,还有气色不好的陆义,以及脸色不好得房崎和房名几人,心下明了,可能是几人都知道了房遗爱出事的消息。怕是几人想要前去寻人,被李靖等人拦了下来,才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房遗爱此去凉州是替皇上办差,一路都有暗卫跟着,你们不必担心房遗爱的安全。”赵毅跟众人见过礼之后,打马来到陆义和秦怀玉等人跟前,说道。

    “皇上说了,即便这次暗卫的人都折了,也会把房遗爱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你们且不必担心。”赵毅说道。

    “陆公子,若是相帮房遗爱的话,最好能好好养伤,回去替房遗爱多多照顾一下房相和房夫人,多看顾一下房大小姐和房三公子。让房遗爱少些挂忧的好。”赵毅朝陆义说道,“而且,你师傅也在凉州附近,同样也赶了过去。你即便信不过暗卫的人,也应该相信你师傅的本事。”

    听了赵毅一番话,陆义眼睛一亮,心情顺畅了好多,松开了站稳的秦怀玉的手,拱手朝赵毅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赵统领开解,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毅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停留的,策马前去追赶自己的同伴了。脸色也没了刚才劝说陆义时的自如,而是一片凝重,他此去,就是为了寻找和接应房遗爱!

    李泰却被赵毅的话给惊到了,心下思思量量的就在寻思,房遗爱去凉州,到底有什么样的皇差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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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进京(求支持!)

    第二三八章进京(求支持!)

    饶是有之前赵毅提醒陆义,让他多思量思量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位长者,在听了秦怀玉的话,和从房崎以及房名嘴里逼出来的话之后,陆义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再次扯动了胸前内里的伤,喉中一甜,一口血当场吐了出来。

    程怀默沉默良久,这才闷声闷气的缓缓吐了口气胸中的浊气。

    “按赵统领的说法,皇上是不会让房小二出事的,你们放宽心等着消息就是。暗卫的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程怀默看着房崎和房名帮陆义顺气,张口劝解道,“可以说,皇上暗卫中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比之百战老卒,强了不是一个档次,而且手段多段,再加上皇上的命令,自会保的小二平安的。”

    “现下,我们也只能等消息了。”陆义缓过气来,无奈的说道。

    “你自己现放宽心,回去才好劝慰房伯母,先是受伤的消息都够让房伯母心里难受的了,若是知道遗爱再有了危险,我怕,怕房伯母会撑不住。”秦怀玉忧心重重的望着陆义,说道。

    “放心吧,娘亲那边我会照顾好的。”陆义以点头应道。

    “没事,回去我跟我娘说一声,让她多去房府串串门,这样也能分散些房家伯母精神。”程怀默说道。

    “嗯,回头我也跟我娘说一声,想来我娘也是愿意多陪房伯母聊聊的。”秦怀玉附和道。

    陆义没多说什么,只是感激的朝两人点了点头。

    房遗爱原本让沈文灿准备的三辆马车,有两辆给了陆义几人使用,另一辆仍旧留在了凉州。

    除却专供陆义乘坐的这一辆之外,另一辆是让秦怀玉几个人轮流歇脚的,现在薛仁贵躺在了里头。陆义的车里有房崎和房名照顾,秦怀玉便和薛仁贵同乘一辆,反正里头的空间大,程怀默也时不时的串进来歇脚。

    秦怀玉和程怀默两人走后,房崎和房名两个,伺候陆义服了药之后,看着陆义闭目养神,房崎和房名相视一眼,具是心底叹了口气。

    其实房崎心底还藏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狡狐便是当年下令抓走房遗爱养父养母,和下令灭口陆义全家的罪魁祸首!这件事情还是房崎无意中从房遗爱口中得知的。

    盖因那天房遗爱从侯栾沛口中知道此事之后,面色阴沉了一天,整整生人勿进了一天!而且还去大安坊一直空着的冯氏铁匠铺呆到了天黑,期间站在冯家的院子里看着隔壁的陆家,失神的低喃着什么真凶,什么报仇。

    房崎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直追着二少爷不放,却明白,二少爷这次是想把那个害得义少爷家破人亡的真凶给引出来,能抓住让义少爷报仇雪恨更好,不能抓住,直接杀了也行。

    只是,对方又岂是个简单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房崎心下原本对房遗爱坚信不变的信心,渐渐化做了浓浓的担忧。却也明白房遗爱坚决安排自己回来的用心,无事,便是让自己率先安定大家的心;有事,就让自己帮着把他手头上的一切事情有条不紊的交接给老爷、夫人和义少爷。

    得胜归来的将士们,自然得到了繁华长安的热情迎接。

    太子率领百官,替皇上在城门处迎接凯旋的将士。

    道路两旁,挤满了热情洋溢的百姓,还有不少家长级的人物,用火辣的眼神在军中挑选着,看是否能给自家已经到了出阁年纪的女儿选个英武的好夫婿。

    陆义和秦怀玉一起出了马车,随众人一起给太子和百官互相行礼,然后按品级鱼贯进入长安城。

    望着威严古老的长安城,看着夹到欢迎的热情百姓,回想着之前战场上来不及思索的拼命厮杀,想着那满是血腥的惨烈和残酷,两者之间鲜明的对比,还有强烈的反差,让陆义和秦怀玉几个上过战场的人,心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入眼的繁华和热闹,房崎和薛仁贵虽然也受到了这热烈气氛的感染,心下却产生了一种极度反差的悲凉之意,心念着房遗爱,不知道他可能平安归来?可否有机会陪着凯旋的将士,体味这番用生命和热血铸就的荣耀?

    想着房遗爱,房崎只觉得心里揪揪着疼,感觉房遗爱不在身旁,这入眼的繁华好生的虚幻,那样的不真实,让他好像大哭一场,在这极度繁华热闹处,好好的,痛快的,畅快淋漓的痛哭一场!

    可是,他知道,这种场合,即便心中再难受,他也不能那般放任自由的哭,即便要哭,也只能是脸上挂着笑,无声的流泪!

    回想着自己到了房府之后,房遗爱一直给予的照顾,虽然不甚细致,却也体贴,让他薛仁贵恍惚的错以为房遗爱是不是自己的兄长?想着房遗爱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年龄,却让薛仁贵觉得房遗爱更加可亲。

    只是,这次,对于房遗爱的体贴,让再次看到繁华长安的薛仁贵只觉的窝心,窝心到痛!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安危,房遗爱竟然能够找到让自己无从反驳的借口,把自己打发回京!

    他薛仁贵虽然平时不喜多言,却并不笨,房遗爱对他的照顾他自己心知肚明!可是他除了听从房遗爱的意思,教导过杜荷一段时间拳脚外,意外的跟着救了一次青娘,再未做过什么回报房遗爱的事情!

    薛仁贵很是暗恨,恨自己这次为什么不多留心一下房遗爱在凉州的举动,为什么明知有危险,还不态度坚决的要求留下陪着房遗爱!这次之后,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回报房遗爱?是否有机会轮到自己体贴的照顾他?

    不,不是是否,而是一定!自己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照顾房遗爱的!房遗爱这次,绝对不会有事的!

    薛仁贵轻摇了一下头,甩掉了脑海里不好的想法,遂即,目光坚定的跟着大部队进了长安城。

    迎接的仪式结束之后,陆义的品阶和军功,暂不足以直接入殿面圣,是以,结束之后就要直接回房府。

    陆义有些踌躇,在不知道房夫人是否知道房遗爱的事情的情况下,陆义有些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去面对房夫人,可是,房玄龄却忙的脚不沾地儿,根本没法跟陆义打照面。

    陆义叹口气,然后深吸一口气,带着房名、房崎和薛仁贵三人出了校场。

    还好,看到校场不远处带着马车前来接他的大管家房慎,让陆义松了口气,明白十有八九是房玄龄有话让房慎带给自己,陆义赶紧上前,打招呼,“辛苦了,慎叔。”

    “义少爷,夫人正在家等着那,房子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就连王太医也已经被请到了家里,好等义少爷收拾好,让王太医及时的给少爷把把脉,开方子调理身子了。”看着明显成熟了不少的陆义,房慎眼里满是感慨,上下打量着陆义,激动的说道。

    “倒累得母亲为我挂心,是我的不是。”陆义说道,翻身下马来到房慎身边。

    “义少爷客气,赶紧上车吧,一路上够累了,快些回府歇歇,也好让夫人放心。”房慎说道,就在扶着陆义的手臂,错身上车的时候,小声在陆义耳边提醒了一句,“二少爷的事,夫人并不知道。”

    陆义的身子短暂的顿了一下,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松开房慎的手,专进了马车。

    房慎坐上车辕,车夫便挥鞭启动了马车,如墨静静的跟在马车旁。

    过了一会儿,陆义在马车里叫了声,“房名。”

    房名策马在陆义的车帘旁,听着陆义的小声叮嘱,点了点头,然后去跟房崎和薛仁贵两个提醒。

    房名和房崎、薛仁贵三人商量了一下,房名又回到陆义的车帘旁,朝陆义小声嘀咕了一会,然后又回到了房崎和薛仁贵中间。

    房夫人早早的就令人在门口看着陆义的马车,是以,陆义一下马车就见到了满眼通红的房夫人。

    还没等陆义的大礼行下去,就被房夫人一把拉了起来,满眼含着喜欢和心疼的泪水,上下左右细细的打量着陆义,唯恐错漏了丝毫。

    房夫人虽然嘴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好”字,陆义却能体会到房夫人对自己的挂心,心下暖暖的,酸酸的,即便是战场上面对生死威胁都未曾流过的泪水,此刻却不要钱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夫人,义少爷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王太医还在客厅等着那。”莲儿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上前提醒道。

    “你看,娘都欢喜的忘了,赶紧,房名扶着义少爷。”房夫人擦掉眼里的泪,说道,“哼,都是遗爱那小子惹得祸!回头娘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让他小子再没个规矩的到处惹祸!”

    “母亲,这事儿不怪遗爱。”陆义强撑着笑颜,出声替房遗爱辩解道。

    “娘心里明亮的,你也不必多说,赶紧进去先让王太医给你把把脉,免得遗爱这小子下错药。”房夫人拍了拍陆义的手,说道。

    “咦?遗爱人那?”拉着陆义的手,迈进大门之后,房夫人从刚才就觉得少了什么,无意中瞥见一旁的房崎和薛仁贵,这才发现并未见到前去接人的房遗爱的身影,当即问道。

    ……

第二三九章 认马(三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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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爷在凉州遇到了一个在药食上颇有研究的人,所以少爷留在凉州向人请教药膳和食疗的东西。”房崎硬着头皮上前来,抵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因不放心别人给义少爷换药,这才遣了我跟着义少爷一同回来。”

    房崎小心的窥了眼房夫人的神色,赶忙从怀里取出几张叠放很好的纸张,双手托到房夫人面前,说道,“这是二少爷从那人手里磨来的食物相克的单子,夫人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张单子,是临行前一晚,房遗爱亲手抄好,交给房崎用来当借口的。

    “呵呵,这小子还能遇到这种好事?”王太医适时的从里头出来,闻言感兴趣的插话道,眼睛看着房崎手里托着的纸张,很是想要一睹为快。

    “还不让王太医鉴别一下真伪。”房夫人瞪了房崎一眼,说道。

    房崎赶紧将东西送到王太医跟前,等着王太医看过之后,给与品评。

    “嗯,确实是真的,和之前从凉州寄给太子的一模一样。”王太医点头说道,“老夫还说,等遗爱回来好好的跟他聊聊药膳和食疗的相关问题,看来老夫还真的在等一段时间了,这小子不是挠老夫的痒吗?”

    说完,王太医有些埋怨的看向房崎,似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把房遗爱给劝回来,不过转念一想,房遗爱若是在凉州学的多了,回来才能有更多的东西跟自己交流,当下倒是希望房遗爱干脆还是晚些日子再回来吧。

    有了王太医的插话,当然房夫人相信了房崎的说辞,当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莲儿把单子收好,招呼王太医去客厅给陆义把脉。

    如此顺利过关,让房慎、陆义等人全都悄然的松了口气,心下却没敢怎么放松。

    回房之后,陆义就赶紧让房名和房崎,抓紧时间去跟秦怀玉和程怀默同消息,免得到时候秦夫人和程夫人来了,再莫名其妙的安慰一通,把事情给搞砸了。

    大军回京时,八月上旬已经过了一多半,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转眼也就到了。

    因了陆义身上有伤需要休养,再加上房遗爱不在家,房夫人也懒得参加今年的游园会。

    反正房遗爱的亲事已经定了,陆义的亲事,去年房夫人就看好了两三家姑娘,也都打听了不少的消息,到时候问过陆义自己的意见,就可以议亲了。

    是以,也最近这几年也没必要非得参加游园会。

    专心在家准备中秋节相关事宜的房夫人,除了不时的抱怨一下房遗爱这小子掉进了药材堆里就忘了娘亲,便是在忙碌之余,陪着轮番亲自送礼上门的秦夫人、程夫人和杜夫人话家常。

    好在秦夫人,程夫人和杜夫人三人都事先被大好了招呼,再加上几人也都是见惯风雨的人物,心情隐藏的很好,最起码面上无懈可击。

    侯家的人送来节礼,房夫人能够理解,毕竟之前侯栾沛母子的事情摆在那儿。

    可是让房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自从当年三个孩子出事找回来之后,就没怎么跟房杜二府有过过多来往的长孙夫人,今年竟然也亲自带着节礼来了房府。

    房夫人和长孙夫人两个都是爽快人,事出之前两人也是能够聊得来的,只是事出之后,长孙夫人心下有些莫名的愧疚,不敢面对昔日的姐妹,再加上李世民继位之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政见上常有不同,碍着两位家主的面子,两家人也无可无不可的避了开来。

    这次,若不是长孙涣悲悲切切的求到了长孙夫人面前,再加上长孙无忌对于房遗爱调和他和李承乾的关系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也算是默许了长孙涣的请求,怕是长孙夫人还不好意思前来跟房夫人合好。

    对于房夫人心中的疑惑,长孙夫人倒是大方的说道,“之前遗爱那孩子帮着我们老爷和太子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老爷一直记在心里,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来跟妹妹道声谢。”

    “这不,前两天听涣儿说,遗爱这孩子最近在整什么药膳和食疗的方子,说是最是适合咱们这个年龄的人调补身子。姐姐一听啊,这个心里就直痒痒,想着得赶紧给妹妹这儿定下一份儿,别到时候看着你们一个个调补的依旧貌美如花,偏姐姐一个人成了黄脸婆,那我可不同意。”长孙夫人亲密的拉着房夫人的手,半真半假的说道。

    两家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一番家常下来,房夫人和长孙夫人间的关系,倒是恢复了从前,姐姐妹妹的好不亲热。

    随着皇宫里赏赐下来的节礼,中秋节也就转眼到了,就在房玄龄和陆义等人以为可以让房夫人过个平安的中秋节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八月十四这天,房玄龄难得的按假期在家乖乖的沐休,上午接了宫里的赏赐,夫妻两人带着被点名赏赐的陆义,去宫里谢了恩。

    中午在宫里被赐了午膳之后,才回的房府,就在大家面上欢欢喜喜的想着明天怎么过的有意思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响亮的马匹嘶鸣声,还有狂奔声,似乎还有人在后头追着想要拦下狂奔的马匹。

    房家的人全都是一脸不解,不明白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大街上如此的纵马!

    只是,听着那如雷的狂奔声,还有那越听越是熟悉的嘶鸣声,房家的人疑惑了,直到后头马房里上工的马夫,王大福从马房那里跑了出来,仔细听了一下马匹的嘶鸣声,一拍大腿,恍然的说道,“这不就是是二少爷的追风的叫声嘛!”

    听了王大福恍然的提醒,大家也都记起了追风的鸣叫声,房玄龄、陆义和房慎几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下人们已经开始议论开了,房夫人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议论。

    房夫人侧耳听着追风的叫声,心下虽然欣喜儿子赶着点儿的回来过团圆节,还是忍不住满头黑线的开始朝房玄龄抱怨,说他怎么教儿子,竟然这么张狂的在长安城内策马狂奔!他小子是回家来过节的?还是过节回家来找茬的?

    白了眼面色变幻的房玄龄,以为房玄龄是被自己当着下人们说的有些拉不下面子,当下轻笑一声,房夫人带着莲儿和兰儿朝大门出走去。青娘和房遗则两个小的,也偷笑着跟上了房夫人。

    房玄龄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吐了口气,赶紧低声吩咐满脸焦急的陆义,让他叫人去请王太医,以防万一。

    陆义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房名两句,让他偷偷赶紧从角门出去,去请王太医来府里一趟。

    然后陆义急急的追上快步而行的房玄龄,两人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接替了兰儿和莲儿的位置,吩咐莲儿和兰儿照顾好青娘和房遗则。

    之所以这么紧张,该是因为,入耳的有马鸣声,有人喝呼声,有尖叫声,有抱怨声,有犬吠声……却,独独没有房遗爱和秦明、秦亮的声音!

    听着马蹄声近前,房慎从门口探看了一眼,马儿跑了的方向,当下脸就白了,一身冷汗的回过神来,从呆立不解的下人中间挤回了身形,挡在了房夫人的路上,不停的朝房玄龄使眼色。

    看到房慎的样子,房玄龄和陆义心里咯噔一下,确认了马背上真的没有房遗爱的身影!

    当下,房玄龄和陆义的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惹得房夫人不满的来回看着两人,似有责备的问道,“怎么你们这是?”不待两人的话,房夫人看向了挡在前头的房慎,发现房慎竟然满头大汗,苍白着脸,欲言又止的朝房玄龄不停的使眼色,眉头一皱,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时,不知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竟然指着越来越近的马匹,清脆的说道,“咦?怎么马背上没有二少爷他们?而且,这马怎么还有好几匹不认识的?”

    “什么?!”房夫人闻言,当下惊叫一声,死死的盯着从门口回来的房慎。

    而房慎,却避开了房夫人的视线。

    房夫人将视线看向陆义,陆义满脸悲戚的底下了头,房夫人分明从陆义的眼眸里看到了含而不流的泪水!

    当下全明了了,为什么今年那几个姐妹会亲自前来送八月节的节礼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年的八月节赏赐会如此的丰厚了!

    房夫人怒气交加的颤抖着甩开了房玄龄和陆义两人的搀扶,指着他们,倒退着说道,“你们!好啊!”

    这时一声鸣叫,追风带着八匹风尘仆仆,快瘦脱型的骏马,从仆人闪开的通道中,稳稳的立在了房家的院子里。

    看着追风空空如也的马背,房夫人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又是掐,又是打,又是拍的,总算是将房夫人揉搓的幽幽转醒了。

    还好,房名机灵,着人去请王太医,他先去将就近的大夫请了来,及时的赶来替幽幽转醒后,不肯言语,默默流泪的房夫人诊脉。

    将房夫人整回后院,王太医也急急的赶来了,房玄龄不放心,将前头交给陆义和房慎打理,自己跟着到了后院,等着王太医的诊治结果。

    房慎勉强陪着笑脸,招呼着追马而来的几个守城军官,陪着小心,送了好处,这才把人送走。

    房慎回来就见陆义怔怔的盯着九匹马,魔怔般的低喃着,“竟然回来九匹马?只回来九匹马?”

    “义少爷?”房慎上前唤醒陆义。

    陆义打了个激灵,吼道,“房崎!去柴将军府上,请柴将军或者柴英来一趟,就说认马!”

    听了房崎急急的话语,柴绍亲自带着柴英来了房府。

    看着院子里或站或卧的九匹骏马,柴绍的心也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示意柴英上前去确认。

    “爷,这边的六匹,却是是明扬他们六个的坐骑。”柴英声音低沉的说道,双拳握的关节隐隐发白。

    听闻陆义请了柴绍来认马,房玄龄也不好再呆在后院,只得先留王太医在客房歇息,让莲儿和青娘几个在跟前慢慢的宽解,自己上前头去见柴绍。

    追风自从来了房府,一直都是房遗爱带着房崎一起照顾的,是以,除了房遗爱和房崎之外,追风不让任何人靠近,哪怕是养马老手王大福也不例外。

    听到柴英确认了另外六匹马的身份,房崎望着追风,忍不住悲从中来,抱着追风的脖子,低声的哭了起来,还不时的拿手往追风身上砸去,“你个死追风,少爷那么的疼你,你竟然不把少爷给带回来。我打死你,打死你,呜呜呜”

    随着房崎压抑的哭泣声,房府大院本就紧张的气压,顿时更加的低沉压抑。

    房玄龄和柴绍两人打完招呼之后,望着院子里的马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张嘴。

    追风有些不耐烦的拿嘴巴去衔房崎的衣服,奈何房崎只顾着发泄了,根本没注意到追风的异样。

    最后,追风直接用脖子撞开了房崎,恶狠狠,外加鄙视的瞪了房崎一眼,用嘴巴去拱背上的马鞍,呲着牙去马鞍下衔东西,却因为马鞍和马背的距离太小,根本衔不出来。

    见自己实在是办不到,追风这次衔起房崎的衣袖,扯着他的手朝马鞍下伸。

    房玄龄和柴绍看到追风的动作,惊奇的对望一眼,心下似有猜测,却没敢说话。

    “房崎,你看看马鞍下是不是有东西!”陆义擦干泪,朝房崎喊道。

    房崎抹了把眼泪,茫然的看了陆义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哭了,根本没发现追风的提示。赶紧一手掀起马鞍,一手伸到马鞍下,摸出一张纸来。

    房崎虽然很像先睹为快,还是乖乖的送到了房玄龄面前。

    房玄龄接过房崎递过来那张薄薄的纸张,看着纸背上隐隐透出的血迹,手有些颤抖。

    打开之后,深吸一口气,房玄龄和柴绍相视一眼,这才望纸张上看去,一看两人都给气乐了,眼含着泪花,相视一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陆义凑上前来一看,上面蘸血写着三行大字,“山景美好,惹人流连,安好勿念。”后头还用小了两号的字写着,“这是坏人的血,他***,这人真是坏透了,连血放时间长了,都是黑臭的。”

    就连房慎和柴英两人,看了上面房遗爱的字,也忍不住裂开了嘴。

    想着自己夫人刚才的样子,房玄龄赶紧说道,“义儿,赶紧那遗爱的书信给你母亲去看看。”

    陆义应了一声,拿着血信,蹬蹬蹬的跑向了后院,也顾不上通报了,一路直接喊着,“母亲,遗爱来信了!”就冲进了房夫人的房间。

    “房大人,怕是待会儿你还要进宫面圣,在下提前问声团圆节的好。另外,这几匹战马先暂时寄养在房府,等恢复了我再着人来领如何?”柴绍拱手说道。

    柴绍见房遗爱的有灵性的马,虽然疲惫,神情上却实未见半点哀色,就连另外八匹马也是如此,想来应该真的如房遗爱信中所说,几人躲进了山林,好于敌人周旋。当下心中的担忧去了几分。

    “无妨,柴将军放心就是了。”房玄龄拱手客气的说道。

    送走了柴绍两人,房玄龄来后院劝慰一番房夫人,房慎则吐了口浊气,挥退了仆人的悲戚之意,让人好生的照看这几匹送信的马。房府的低气压顿时,消散了不少。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慰住了房夫人的悲意,房玄龄拿着房遗爱那不伦不类的书信,换衣服进宫。

    不但书信的消息要上报,就连马匹狂奔的事情,也需要房玄龄出面给个解释。

    ……

第二四零章 回来(四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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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相继离去的两条身影,一条白衣胜雪,一条红衣似火,两个人的修为都是他狼恒宇看不透的。( 更新本书最新章节)赢话费

    目光深邃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狼恒宇有些琢磨不透,自称云梅的白衣女子刚刚提到的狼啸天容不下自己的话,是有意的提出来的,还是真的只是好奇之下的无意之语?

    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白衣女子已经成功的给他狼恒宇的心念,制造了一个不能弥合的缺口!

    收回目光,狼恒宇望了眼自己之前修炼的瀑布,想了想,反正自己来守阳山的范围就是因为此处鲜有人来,一般也没人愿意来,是以鲜有人会打扰。

    只是,现在看了自己是没必要在这里呆着了,谁知道临城王两人会不会还回来?谁又能知道下次再碰到临城王会是个什么待遇?所以,还是躲开的好。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没再碰触爆菊草和蛟魈人的血,他体内的爆菊草和蛟魈人血的混合残毒,没了后继的叠加,也已经慢慢清理完毕。这样就不用担心天兰芝水和纯意草的药性了。

    狼恒宇思量定,转身毫不留恋的朝边缘水雾地带飞去,离开了守阳山的范围。

    见云寒雪回首望了一眼狼恒宇离开的方向,临城王同样感觉到了狼恒宇的离开,脸上带着纯纯的笑意,问道,“为了你那只灵宠银狐?”其实,他想说的半死不活的小狐狸,只是想着云寒雪即便是放血冥死,也是先把虚弱的神魂分身放出来照顾那只狐狸,这话也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全是。”云寒雪摇头说道,“狼啸天得罪过我。”

    “狼啸天欺负你?”临城王嘴上气愤的说道,两只眼睛却冒着八卦的精光,缠在云寒雪身前,继续义愤填膺的说道,“云儿,你说说狼啸天怎么欺负你的?有没有被占去便宜?你说出来,回头我帮你找场子去!”

    怪不的珍宝阁会是临城王的产业,看看这位临城王如此高昂的八卦精神,也就明白为什么珍宝阁里会有那么多的消息了。

    “咦?这里怎么没了蛟魈人的生息?”刚好来到守阳山主峰上,望着破乱的山顶,云寒雪随意的放出神识,从上到下扫了一下山峰,没发现活着的蛟魈人,不由的奇怪道,询问的望向临城王。

    她可是记得,蛟魈人当年就是因为惹怒了曾经一位临城王,这才被困在这里,没法外出的。

    “我告诉你蛟魈人为什么没了?还有我为什么来这里?”临城王瞥了一眼守阳山主峰,然后清澈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云寒雪,说道,“你告诉我,那只小恶狼是怎么欺负你的?还有你要去哪里?咱们做交换,好不好?”

    根本不等云寒雪发表自己的意见,说答应或是不答应,临城王自己点了一下头,就表示两人的交易达成,然后自己开始说开了。

    对于临城王这种看似柔和,实则霸道的强买强卖作风,云寒雪表示很无语,奈何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打不过人家,鉴于在修真界,拳头大的人有理,云寒雪也只能认栽。

    狼恒宇在泻火之后,心中郁闷的想要找到害他的凶手,来来回回一个月,什么都没找到,心中恼怒难消,偏生几个狩猎而来的蛟魈人又惹到了他的头上。

    狼恒宇一怒之下,屠戮了蛟魈人的上下大小全族!

    “狼性残暴,果然如此。”云寒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蛟魈人八阶之上的所有人全都折在了她云寒雪的手上,剩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对狼恒宇造成什么实质上麻烦,屠戮蛟魈人全族对泄愤的狼恒宇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因为实在是不喜蛟魈人的行事作风,还有生活习惯,是以,对于蛟魈人被狼恒宇灭族,云寒雪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慨。

    “不知前辈来此地,所为何事?”云寒雪问道。

    “别叫前辈,把人家都给叫老了!”临城王白了云寒雪一眼,不满的说道。

    “那我该如何称呼阁下?”云寒雪被噎了一下,问道。

    “火阙,”临城王说道,“红火的火,衣阙飘飞的阙。”

    “哦,哪敢问火阙前……阁下,为何也来了守阳山?”一看临城王又有甩白眼的趋势,云寒雪赶忙改口说道。

    “蛟魈人其实原来并不是我们陆地上的妖,而是在混乱时代之前万年从西海一个岛上迁徙而来的,在守阳山上繁衍了万年,这才赶在混乱时代到处惹事生非,得罪了当时在任的临城王。”临城王火阙说道。

    “后来,那位临城王,便联合很多大能之士出手,将蛟魈人逼回了守阳山,并把他们生生困在了此地。”

    “不过为了防止蛟魈人的修为进阶十五阶,然后以暴力破除守阳山外的困阵,当年十二阶之上的所有蛟魈人却都被屠杀一空,而后每百年,历任临城王都要亲来或派人悄声进入守阳山,经所有闭关冲击十二阶的蛟魈人暗中处理掉。”火阙说道,“我来,也是为了这个。”

    “怪不得,我在这里只见到十一阶的,并未觉察到十二阶之上的蛟魈人。”云寒雪深深的看着火阙,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是蛟魈人被困的安逸了,所以失了上进之心,族中只有一个十一阶的老族长,并未见过十二阶之上的人,就连十阶修为的人,也只不过是三个罢了。”

    “你们临城王一脉,倒是挺记仇。”当然,这话云寒雪没干说出来,怕惹怒这位临城王,再会像蛟魈人一样被代代记仇,就麻烦了。

    “虽让当年蛟魈族的那个什么少族长,没大没小的去招惹那任临城王前辈最宠爱的女儿去了!还得那位小公主,羞怒之下离开了天运大陆,去了天绝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火阙撇嘴说道,“他老人家当时能忍住没直接屠了蛟魈人的全族,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

    云寒雪一怔,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想想也是,若是自己差点别人羞辱,怕是自己会先寻机屠了对方全家老少,然后再远走。那位爱女心切的前辈,之所以当年没下手屠了蛟魈族,怕也是为了留给女儿以后泄愤用的,可惜,女儿再也没回来。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了。”火阙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云寒雪,摆好了听故事的架子。

    “狼啸天在我受伤未愈的时候,打了我一圈,害得我吐了口血,然后我坑了他的储物袋,如此而已。”云寒雪轻描淡写的说道,说的也全是事实。

    火阙还兴致勃勃的等着下文,谁知云寒雪却就这件事情住了口,当下不解的问道,“然后那?”

    “没有然后了。”云寒雪说道。

    “你和狼啸天的恩怨就这么的简单?”火阙瞪大眼睛问道。

    “嗯,本来就真么的简单,你觉得应该多复杂?”云寒雪满脸不解的反问道。

    火阙很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自己本来兴致勃勃的想要听八卦,却被人两句话,干巴巴的给讲完了,让他有着上当受骗的感觉,差点一个跟头从天上跌下来。

    “你不会是骗我吧?见到你这么貌美如花,那只小饿狼就不心动?就没点别的想法?”火阙不死心的追问道。

    云寒雪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前辈脑子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每一任的临城王都有点非常人?也对,人家是半人半妖,这基因里是存在了不确定性的,有些怪异是可以理解的。

    云寒雪完全忘了自己血脉里还有妖族的血统,而且是正在觉醒中!

    “火阙前辈去狼啸山问问狼啸天不久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吗?”云寒雪强压着不悦,生硬的说道。说完,抬步朝边缘地带走去。

    火阙愕然了一下,心想,这得多少年了,没人敢给他甩脸子了?

    随即,火阙抱胸轻笑道,“云家的这丫头果然有意思,怪不得云枫那老头这么疼她。夜家的二小子也是巴巴的倒贴上去。看她的行径,想来之前铭岚宗谣传她是仙武双修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只是修为说的不太准确而已。仙武双修的人,可是很罕见的。”

    感情,火阙已经猜到了云寒雪的真正身份!也是,人家的珍宝阁可是兼着贩卖各种消息的,像当年武修灭掉仙修这中有意思的消息,他临城王是不会不凑热闹看的。

    而且,以他的眼光,即便是认不出云寒雪来,也不可能错过云寒雪手里那柄锁心玉竹笛。那么长一截可以温养神魂的锁心玉竹可是很难得的,而且被炼化成如此精美长笛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他临城王知道的,貌似就云寒雪这一家手里有。

    “云儿,等等我。”看着云寒雪落下身形,准备进入水雾去,临城王赶紧大喊一声,脚下走了两步,就到了云寒雪的身边。

    “云儿啊,”火阙无视了云寒雪脸上的寒霜,满脸纯情的问道,“你还没说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那?”

第二四一章 为了杀我儿杀我?(求支持!)

    第二四一章为了杀我儿杀我?(求支持!)

    在庄子上休养了两天之后,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回了长安城。"

    刚进城,房玄龄和房遗爱两父子就被李世民叫进了宫里。

    房遗爱当着李世民、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几人的面,大体讲述了一下自己几人的经历。

    送完大军的当天,房遗爱让沈文灿帮忙把几人的马匹事先送到了城外,白天好好的睡了一觉。

    入夜,在房间里都设好了陷阱,全都穿好夜行衣,全副武装的守在了小院的暗处,打算等到三更半,若是无人来袭就罢了,有人来袭就更好了。

    眼看就要到三更半了,几人以为应该不会来人了,都要打算集合,然后出城,快马回京,十几条黑衣人姗姗来迟的,进了房遗爱和秦明秦亮仨人的房间。

    显然,在对方的计算中,用十几人对付三个人完全足够了!

    三比十几,而且还是十几个老辣的熟手!是个人都会觉得房遗爱这边稳输。

    就算是加上柴明扬六个,这才九个人,平均下来,差不多一个人要对付一个半!还是没什么胜算。

    而黑衣人明显也是这么认为的,就这么不及细细的探查,直接悄声的进了房遗爱和秦明、秦亮的屋子,为了以防万一,就连旁边的几间屋子也进了人,只留了两个在外边把风。

    也算这几个人折得该,以为奉命来杀一个半大小子,十来个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也没仔细观察小院里的门窗。

    也不看看,凉州七月的夜,虽然比之白天凉爽,但是关上窗子不透风,还是让人有些难受。

    而小院的门窗,却都是紧紧的闭着的!

    每间屋子里面都放着一个熏香的香炉,香炉里燃放着房遗爱特制的迷香,而且是和太医院里的几个让人头痛的医学生,一起改良过的,味道极清极淡,如果不是鼻子特别灵敏,或是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去闻的话,一般是很难闻出来的。

    再加上房遗爱本就放的量大,还是从入夜一直燃到三更半天,可想而知,屋子里的药量有多大!

    进入屋子里的人,一个个全都没有意外的中招了!

    听到屋子传来第一个倒地声,秦明、秦亮和柴明扬几个,就抓住防风两人疑惑的瞬间,藏在手臂上的臂弩就发动了!

    每发三箭,共八人发动,三八二十四发,分别中八个不同的方位射出,攻向放风的两个黑衣人身上致命的要害!

    臂弩的后坐力不小,同样飞驰的速度也快。

    在两人还未来得及收回相视时的疑惑表情时,就已经及时的去找阎王爷喝茶聊天去了。

    分出两个人,把死人身上的弩箭擦干净收起来,并处理了两人身上的伤痕,掩盖住臂弩的痕迹。

    除了房遗爱之外的其余几人,用水侵湿了汗巾,捂着口鼻,分别进了房间,一下一个的,把屋里倒地的人,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从这十几个人的表现来看,房遗爱判定狡狐应该不再里头,是以,也不看这些人的面容,直接带着人连夜偷偷离开了凉州城。

    房遗爱几人连夜骑马沿着来时的路,朝长安城赶去。

    是夜,几人在曾经休息过的那个有狼群的灌木林中短暂休整的时候,还是被人紧追不舍的给赶来上来。

    让房遗爱奇怪的是,来人根本就没问什么包裹之类的东西,上来就是刀刀断命,剑剑了生!

    这次还是没金铃儿说的,习惯带着银色面具的狡狐的存在!

    对方这次的人数只比房遗爱这边多出三个,再加上柴明扬几个都是百战老卒,杀起人来也是异常的凶狠!

    秦明和秦亮两个,本来是秦琼让管家秦良全力调教出来,准备日后给秦怀玉用的,没曾想让房遗爱先占了便宜,可想而知,两人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不错的。

    房遗爱虽然年龄小,好在天生臂力过人,而且之前有冯铁匠和胡老逼着打基础,又有秦琼、程咬金、尉迟恭几人给当陪练,功夫倒也磨得不错。再加上他的步法灵活,应付围攻来的两个人,倒也没吃亏。

    秦明和柴明扬,率先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上来一人一个,接过房遗爱的两个对手。

    远处的狼群,却因为闻到了这边的血腥味,开始往这里靠近。

    房遗爱几人心下焦急,能打死就打死,打不死就造残了打,只要把对方打的无法行走,自有狼群过来善后!

    房遗爱看谁快赢了,就去帮谁,尽快把自己的人手解脱出来,集中对付难搞的对手。

    最后竟成了房遗爱几人围攻对方的人!

    对方的人显然不想死在这里,成为狼群的果腹之物,全力的反抗突围,倒也让他们跑走了两个。

    房遗爱赶紧取弓箭,也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个,另一个还是带着射偏了的箭羽,逃走了。

    群狼已经到了近前,房遗爱几人也顾不上往重伤倒地的对手身上补一刀,赶忙翻身上马,超远离狼群的地方跑了。

    之后,迎接房遗爱几人的就是天天无尽的追杀!

    即使是房遗爱等人不停的变换行进的方向,也只不过是就得闲半天的时间,追杀的人就又追了上来!

    再次利用换向的半天时间布置下的粗糙险境,解决了追上来的一拨人,房遗爱等人商量着干脆躲进山林里,从山林里穿行,也许活命的胜算更大。

    而且,柴明扬几人身为亲军,山林穿行打探消息都是家常便饭,倒也不惧对方的杀手会胜过他们。

    进入山林,就不能再带马匹了。

    房遗爱当下从身上找出一张包药的纸张,蘸着对手的血,写了封血书,吹干之后塞进了追风的马鞍下。

    虽然不知道第一次出远门的追风是否能够找到回家的路,然后把信带回去。房遗爱还是在追风的耳朵边反复的叮嘱了好几遍,这才把追分赶跑。

    几人在山林里奔跑穿行,到比之前在路上骑马来的舒服多了,最起码夏天山林里的吃食和草药都可以不生火的就地取材!还不时能够遇到清甜的山泉。

    虽然山林里虫蛇多,房遗爱似乎早想到了这种情况,每个人给了两个驱虫用的小药囊,挂在腰间,驱赶了前来骚扰的蚊虫。

    当然,要是能够去掉那跟苍蝇一般的追杀的话,就更好了,几人就更像是在山林里体验生活了。

    后来戴面具的狡狐,倒是亲自带人出现在了房遗爱等人的面前。

    对方自己倒是也承认了自己是狡狐,却没说什么理由,对着房遗爱就是一番强攻,而且对方人多,根本没人能够腾出手来救房遗爱。

    还好,胡老和赵毅带人及时的出现,救下了房遗爱等人。

    可是对方还有增援,反而缠住了胡老和赵毅等人。

    胡老和赵毅,让秦明几个,还是仍旧护送着房遗爱,找路回京。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是。

    后来,房遗爱几个就真的和胡老赵毅他们走散了。

    知道抵达京城前两天,房遗爱几个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解决掉了身后最后一波紧追而来的人。

    还好这一波人不多,就六个,不然,房遗爱他们几个肯定会出现减员。

    几人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波,是以,不敢大意,只要体力稍复,就沿着无人的地方,直接从田野里走直线朝京城赶,直到进了房家的庄子,这才算是放心。

    说完,房遗爱吐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问向李世民,“皇上,那个,可以问一下,狡狐最后怎么样了?死了没?”

    “没有,赵毅他们传来的消息说,狡狐最后还是负伤逃走了,到目前都为找到影子。”李世民倒也没有隐瞒,毕竟房遗爱是受害者,完全有理由知道追杀自己的元凶的下落。

    “你刚才说,凡是每次照面的人,从未提过什么东西,说过多余的废话?”长孙无忌微微张开眼睛,波澜无惊的问向房遗爱。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房遗爱点头答道。

    这一点,当事的秦明秦亮和柴明扬他们都知道,房遗爱没必要不承认,更何况,他也没理由不承认。

    “这只能说明两点。”杜如晦捋着胡子说道,“要么是他们绝对肯定,确定东西一定是在房遗爱身上;要么,”

    “要么。就是为了杀遗爱,而杀遗爱!”房玄龄眉头紧锁,接过了杜如晦的话音。

    “为了杀我而杀我?”房遗爱满脸疑惑的重复着房玄龄的话,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仔细的回想着这段时日经历的一幕幕,越是回想,越是觉得房玄龄的话很可能就是事实真相!

    想着那唯一一次与狡狐照面,狡狐眼底涌动的恨意,当时房遗爱以为对方是在恨自己坏了他的好事,现在想想,似乎,好像,自己当时真的给理解错了!

    狡狐真正恨得是自己?!

    房遗爱很是疑惑,自己来了大唐就没怎么远离过长安城,除了李泰和死去的杨旭之外,自认得罪最狠的也就是萧禹老爷子了?可也没到这种绝杀的地步吧?而且,就算是看在自己大哥大嫂的份上,萧禹也不会让人做这种事情。

    至于萧禹的庶长子萧炫,那小子真心是没有这个胆子。

    可是,还有谁是自己得罪深了的?

第二四二章 公?私?(求票求赏!)

    四二章公?私?(求票求赏!)

    看着房遗爱满脸不似作假的疑惑,众人也带着疑惑陷入了思索。u看小说就到~//《友手打

    集合这几年房遗爱的表现,越想越房遗爱得罪人,以至于被绝杀的可能性很小。

    除了……

    “会不会是那个杨旭的亲朋?”

    李承乾想起了前不久在才房遗爱全力的保胎下,顺利产子的侯栾沛,想到让他心里说不出滋味的侯栾沛,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了那个短暂相处,竟然就让她为其生为其死的杨旭来,想起当初在大殿之上,侯栾沛疯魔般拿簪子要置房遗爱于死地的原因,这才突兀的张口说道。

    “杨旭说,他的亲生母亲当年生他的时候,就已经难产死了。生父是谁,他并不。”房遗爱看向望来的众人,思索着,缓缓地张口说道,“他是被接生婆卖个他养父母的。而他的养父母是弘农杨家出了五服的旁旁支,早在他不怎么记事的时候,就全家出了灭门的事情,而他因为在外头玩耍,这才躲过一劫。”

    “杨旭名字是他养父母给起的。”房遗爱说道,“他养父母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养父是独苗,养母是孤女。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亲朋。”

    “他也是在养父母家里出事之后,就被招进来世盟驯养,除了学文习武练习各种技巧外,世盟里根本没交到什么朋友。”房遗爱摇头说道,“否则,早在当初他被金岳川给擒住的时候,就会有人去救他了,也不会被人逼着男扮女装,供人羞辱了。”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并不能说明狡狐和杨旭之间关系。”长孙无忌说道。

    “当初杨旭临死前曾告诉我,若是我想知道是谁下令拿的我养父母,并且想知道下令杀害陆义父母和妹妹的真凶的话,就要保住侯栾沛母子,等孩子顺利生下来,侯栾沛会告诉下令的人是谁。~”房遗爱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

    “他还说,若是这个人能够死掉的话,让人敢恨,却不怎么敢反抗的世盟,也就等于半废了,世家的人,除了各家的家主外,怕是再也找不到可以接替并媲美那个人的人了。”房遗爱说道。

    “侯栾沛告诉你的那个人就是狡狐?”李世民问道。

    点了点头,房遗爱又反问的补充了两句,“而且,退一万步说,若真是因为杨旭惹得私仇的话,在我匆匆离京去凉州的路上下手,岂不是更方便?对方不是更容易得手?”

    众人点点头,觉得房遗爱说的话比较合理。

    “这么说,你只身诱敌是为了私仇了?”李世民想了想,稍后有些不满的说道。

    说完之后,李世民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听了李世民的话,大殿里的几个人,呼吸顿时全是一滞,神色复杂的或是低头不语,或是闭眼假寐。

    李承乾眉头轻皱,焦急的朝房遗爱使眼色,让他赶紧给皇上解释一下。

    房遗爱倒吸一口凉气,心下五味陈杂,这件事情,若是认了李世民的说辞,怕是暗卫的损伤都要自己来背了!同时背起来的,还有暗卫众人的恨意!暗卫的头子可是冷面赵毅!他可是个护短的主!

    虽然房遗爱当初决定不与大军同行,也有私心想要引出狡狐的,可也未尝没有要借机帮着李世民断世盟一臂的打算啊!更何况,两人的目标都是要对付世盟,只是一个人的要求高,一个人的要求低,如此而已!

    若是真能杀了狡狐,房遗爱也算是报了私仇,李世民也算是拔掉了一个大的眼盯,明显是双赢的局面,他房遗爱不这么干,到时候回京还不是照样得挨李世民的训斥?

    只是,这些话,房遗爱不能宣之于口。w.点

    当下,房遗爱满脸悲愤伤心的望着李世民,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皇上,臣尚且年幼,亲生父母尚且在侧,臣又怎会不顾孝义的只身犯险?若是想要报仇,我大可混在军中一同回来,有五千大军,还有李靖将军、柴绍将军等沙场良将在,臣要报仇,岂不是更易?”

    “再者,”房遗爱委屈的吸吸鼻子,说道,“这件事情陆义还不知道,我答应过他,要找下令杀掉陆叔陆婶还有大妹二妹的凶手,两人一起去报仇。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又怎么自己先去寻死?”

    “而且,我俩尚小,大可先借着各种渠道,一边找寻对方的消息,一边好好习武,待双双成人并且留下后人之后,在全力以赴的去报仇。到那个时候,无论我们两个是生是死,也都对父母兄弟,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我也算是报了养父母的一段养育之恩了,岂非今生更加无憾?”房遗爱说着,吧哒吧哒的往下掉。

    “皇上,遗爱虽然做事有时犯浑,却也不敢因私废公。于孝之一字上,更是不敢懈怠半分,还请皇上明鉴!”房玄龄伤心的撩袍子跪了下来,痛声说道,说完,头也磕了下去。

    见房玄龄跪下,房遗爱也不擦眼泪,就这么跟着跪了下来,眼泪越流越是顺畅,大有成河的趋势。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险死还生,想着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房遗爱干脆趁机发泄一下这段日子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免得憋在体内再憋出病来。

    是以,房遗爱越哭越是委屈,眼泪就越多。

    看着伏地的房玄龄,还有越哭越委屈的房遗爱,几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几乎同时离座,跪了下来,说道,“房遗爱年幼,断无此私心,还请皇上明鉴!”

    “父皇,遗爱是儿臣的侍读,就儿臣所了解,房遗爱又懒又想活的长寿,断不会如此不顾安危的去私下冒险报仇。”李承乾跪下说道,“而且,听柴姑丈说,他给房遗爱留下人手,房遗爱并不知晓。是以,在敌人数量未明的情况下,没有人唆使,房遗爱岂会只带着两个护卫冒险?那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还请父皇明鉴!”李承乾求情道。

    给身旁的李安阳使了个眼色,李世民看着地下跪着的众人,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清了下嗓子,李世民起身离座,便朝房玄龄父子走来,边说,“都起来吧。”

    李世民伸手扶起房玄龄,说道,“朕刚才并无责问之意,只是跟遗爱开个玩笑,爱卿不必担忧。”

    “遗爱是朕的女婿,难道翁婿之间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李世民安抚的拍了拍房玄龄的手,转而望向房遗爱,佯装责怪的说道,“平时你小子不是挺能开玩笑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小心眼?岳父的一句玩笑话,你小子也能当真?真是该打!”

    说着,李世民为示亲近,伸手去弹房遗爱的脑门。

    房遗爱很不给面子的躲开了,拿袖子狠狠的擦了下眼泪和鼻涕,别开脸,赌气似的说道,“小婿胆子针眼大,经不起岳父如此玩笑的惊吓!”

    房遗爱如此的小孩儿心性,倒是让李世民一乐,也不着恼,招呼指挥低头侍女鱼贯而入,端着洗漱器具去旁边隔间的李安阳,道,“赶紧,请咱们房驸马去隔间洗漱,免得带回淑儿见了,又说朕欺负她的驸马。把朕早年的袍子找出一件,让他把身上这件脏兮兮的换下来。”

    “还有,在吩咐御膳房,送几样房驸马爱吃的点心,跟朕赌气,这会儿怕是该饿了,也算是让他压压惊。”李世民叫住刚刚应声转身的李安阳,继续说道。

    “房驸马,请吧。”李安阳带着笑,伸手往隔间一引,说道。

    “岳父大人,小婿能不能问一句,您老打算什么时候让小婿实至名归啊?”房遗爱知道李世民打算把事情就此打住,当下红肿着眼睛,声音有些哑的,带着憨笑,朝李世民问道。

    “你小子想实至名归?”李世民满头黑线的望着满脸羞涩的房遗爱,当下冷哼道,“等朕的淑儿岁之后再说。”

    房遗爱心下觉得正和吾意,面上还是很配合的叹息一声,然后不敢的撇嘴说道,“果然,坊间都说,岳父看女婿,一看满眼蛆,天生不对头。还是岳母好,岳母看女婿,咋看咋满意。果然,想做女婿得先巴结好岳母大人,说不定老婆还能早点娶回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大殿里的人都听到。

    一番话,引得众人哑然失笑,就连刚才的不愉快,似乎也都因此给冲没了。

    李世民满头黑线的看着摇头晃脑,早就出了自己够着的范围的房遗爱,心下打定主意,回头跟长孙皇后商量好,一定不能松口让淑儿十八岁之前嫁给房遗爱!

    房遗爱的外袍留在了宫里浆洗,回头自会有人送还房府。

    房遗爱穿着李世民早先的一件素净无花色的长袍,除了袖子有点长之外,倒还合身,只是这浅紫的颜色让房遗爱有些不喜,无奈别的衣服上都有花色,自己不合适穿,一穿就违禁。

    等李世民和房玄龄他们在大殿议完事,房遗爱连吃带打包的,带了不少御膳房的点心回家。

    虽然之前的不愉快被当成了翁婿间的玩笑揭过了,回家的路上,几人的心情还是明显有些不好。

    就连回了东宫的李承乾,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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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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