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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六三章 问

    .    第三六三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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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房遗则才算真正的度过危险期,完全的醒来。

    只是醒来之后的房遗则,对于自己是当日出事的情况却是只字不提,对于房玄龄和房遗爱等人的询问,要么推说不记得,要么满脸茫然的沉默以对。

    若不是除了出事那天的事情,房遗则态度坚决的闭口不谈之外,其余的一切仍然如常,不论神态语气举止什么的,房遗则都和往日没有什么两样,房遗爱还以为房遗则也被人给穿了呢。

    醒来之后,在府里将养了两天,说想要静养,寻了房夫人,非要搬去城外的庄子上去。

    房玄龄听了之后,沉吟半晌,想想自己和房遗爱排查无果的情况,心下不免担心,怕房遗则离了京城之后会再出事。可是在房府将养的话,醒来之后的房遗则又明显心情不好。

    到最后,通过各方面的考虑,房玄龄还是同意了房遗则的要求,不过房遗则休养的地点,却选了房遗爱后来置办的一处温泉庄子,加派了不少的护卫跟着,房遗爱也从自己手底下选了四个放心的护卫跟了过去。

    知道父兄是怕自己再出意外,也没推辞房玄龄和房遗爱的安排。

    在房遗则去了庄子上的第二天傍晚,沈文灿让人送来了通过那枚飞镖的打探来的消息。

    跟小陈庄乔铁匠定过一组十二枚这种常用飞镖的人,乔铁匠记忆中也就十几个人,排查之后,沈文灿经目标锁定了一个叫韩乔羽的游侠儿。

    韩乔羽身手灵活,是惯会做梁上君子的空空妙手。

    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偏生,这韩乔羽有个救命恩人,让房遗爱心下生寒,异常恼火。

    房遗直!

    三年前,房遗直曾经无意中救过韩乔羽一命!

    按照干爹和胡老所讲的游侠界不成文的惯例,滴水之恩就该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就像胡老一样,因为李世民曾经帮过他,便无条件的在李世民身边做了近二十年的供奉。

    房遗直的救命之恩,更是让韩乔羽彻底放弃了自由之身,拜在了房遗直的门下,成了房遗直手下的门客。

    只因韩乔羽生性闲散,不受拘束,而房遗直也顾及着身边的人,想要留下条可防备的后路,便顺势将韩乔羽隐在了暗处。

    事实证明,房遗直的这手防备是对的,最起码保证了他在房家被软禁的时候,不会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对于韩乔羽的存在,除了房遗直意外,也就房全知道。

    房遗爱恨不得拿着手里的纸张冲回房府,先将房遗直痛扁一顿,然后在狠狠的将纸张砸在他脸上,看看他能给出什么样的说辞!

    房遗爱也确实将纸张揣进了自己的怀里,面色阴沉的交代了一声,带上两个人,离开了自己的府邸,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了长安城,策马去了看守房全等男仆的庄子上。

    房遗直的两个姨娘并着一众丫鬟仆妇,全都看押在距离京城最近的梁老爹所在的庄子。而房全等男仆,则被看守在几十里外的另外一处庄子。

    房遗爱带人赶到房全等人所在的庄子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

    庄子上可供主子歇息的主宅的守门人,酣梦正甜被人夜半惊醒,不甘不愿的起床,骂骂咧咧的开门一看,竟然是面色不善的房遗爱。

    门房立马惊得一身冷汗,心里的小人不停的哭泣暗叫倒霉,并不停的祈祷着房遗爱别将火撒在他身上,一边恭敬的将房遗爱等人迎进了宅子。

    房遗爱冷冷扫了眼门房,问明了房全被看管的地方,脚下不待停留的,催促门房待自己等人过去。

    等门房带着房遗爱等人走到房全被关的小院的时候,原本漆黑寂静的庄子,虽说不上灯火通明,却也在紧要处都点上了灯烛。

    庄子的管事也问询匆匆穿着衣服,带着满心的疑惑,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

    房遗爱朝管事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脚下不停的进了小院,让负责看守的人,将房全叫出来。

    明白主子的事情,身为下人最好不要多嘴,管事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招呼人将去房间里将房全叫出来。

    叫人的人进去了,油灯也点亮了,一阵忙乱之后,人也出来了,可惜,却不是房遗爱要找的人。

    押着跟房全同屋的两个下人跪在房遗爱面前,负责押人出来的两个护卫,也心惊胆颤的跪在了房遗爱的面前。

    “房全人呢?”房遗爱问道。

    听着房遗爱话语中的深寒之意,管事在错愕之后,心里发苦,不停的擦着冷汗,小心的窥着敏感不定的烛光下,看不真切的房遗爱的表情,小心的答话道,“人送来之后,房全就一直呆在屋里,不管是吃喝拉撒睡,都不曾出过房门半步。”

    “小人几次让人去查看,房全都在床上躺着看房顶,所以,所以……”说到这里,管事瞄了眼房遗爱,头垂的更低了。

    管事在心下自责自己失职的同时,也将房全骂了个体无完肤。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情。”房遗爱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仆人,声无波澜的问道。

    两人抬头看了眼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中间的房遗爱,又互看了一眼,心下挣扎了一下,两人竟然都硬骨头的选择了沉默。

    “钱峥,”随着房遗爱的一声叫,跟在房遗爱身后的人当中,走出一个不起眼,不高不瘦的平凡青年,恭敬的立在房遗爱身前。

    “少爷。”

    “教教规矩。”房遗爱眼皮都不带抬得,说道。

    “是。”被称作钱峥,扔进人群就找不出来的平凡青年,领了房遗爱的令,转身笑容可掬的看先地上跪着的人。

    “麻烦两位让开一下地儿。”钱峥对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个护卫,和气的说道。

    没有房遗爱发话,两个护卫不敢起身,就这么跪着往外挪了挪地儿,心下有些发颤的等着钱峥教规矩。

    “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两位兄弟的初来京城可能对京城的规矩不熟悉,小弟奉命让两位兄弟尽快熟悉一下规矩,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两位兄弟见谅。”钱峥依旧和气的说,“不知两位,谁先来?”

    两人心下有些发寒的看了眼钱峥,又看向房遗爱,想着自己的主子是房家衣锦还乡的嫡出大少爷,虽然没有分家,可是老大的事情也断没有让老二过问的道理,当下有些拿捏不准。

    就在两人迟疑的时候,房遗爱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

    “对不住。”知道房遗爱没耐心在这儿耗,钱峥和气的道声歉,伸手提起自己手边的人,伸手先卸掉了对方的下巴,接着卸掉了对反的两个臂膀。

    用房遗爱的话说,卸掉下巴是为了防止噪音穿耳扰民,再吓到小孩子。卸掉两个膀子,是为了避免麻烦,省的问话的时候多好力气,面对无所谓的抵抗和挣扎。

    房遗爱的这两条,沈文灿在调教人的时候,贯彻的很是彻底。身为沈文灿调教出的得意之徒,钱峥自然是学了十成。

    下巴膀子卸掉之后,钱峥抬脚重重的踢在对方的膝弯处,让对方重新跪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踩向了对方的脚踝处。

    “对不住,学规矩有点累,这三更半夜的惊醒了周围的邻居可就不好了,再说,那样也有失兄弟的硬汉气节不是。”钱峥一边和气的好心出言解释,一边狠狠的踹向对方的脚踝。

    那人因为卸掉下巴和臂膀,还有膝弯处的一脚,有些吃痛的扭动着身子,恰巧的别开了被钱峥踩碎脚踝变成废人的命运。

    对方的脚踝虽然躲开了,钱峥的一脚却并未踹空。

    “喀吧”一声脆响,在这夜里格外的刺耳。

    众人都明白,这人的腿已经废了,同时也明白了钱峥先卸掉对方下巴的用意,再想想的钱峥之前笑眯眯的解释,心下禀然。

    看着地上蠕动的仆人,那疼痛而极度扭曲的面孔,在晦明晦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凄惨。

    满脸豆大的汗珠,如雨般哗哗而下,却因为下巴被卸,硬是发不出一声惨叫来宣泄身体的极度痛楚。

    “喀吧”第二声脆响,地上蠕动着朝房遗爱挪去的人,另外一条腿也被废掉了。

    眼泪鼻涕横流,地上的那人,祈求的看着房遗爱,不停的将脑袋砸在地面上。

    另外一个人看着同伴的惨状,在看看手脚看向自己的钱峥,手脚并用的爬到房遗爱跟前,浑身抖筛子一般,不停的给房遗爱磕头求饶。

    “这才刚开始,你们怎么就挺不住了?”钱峥有些埋怨的说道,不满的看向地上两个不停求饶的两个人。

    此话一出,除了跟房遗爱一起来的人之外,全都吓得心底发寒,畏惧的看向钱峥,在钱峥靠近之时快速的让开了地方,生怕自己惹到钱峥,被他拉去如此的教授规矩。

    “二少爷,二少爷,房全是在七天前的夜里,悄悄卸下后窗棂逃走的,小的不敢隐瞒,求二少爷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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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四章真的吗?

    .    第三六四章真的吗?

    虽然上辈子实习的时候,在医院看惯了生老病死人情冷暖,再加上这辈子是上过战场的,可是房遗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却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

    可是看着那两个人如此卑微的匍匐在自己脚下,房遗爱发现自己心下竟然生不起半点的同情,反而理应如此,甚至还有些不解气。

    “驾!”

    黑夜中,匆匆而来的房遗爱等人,发现在房遗直的仆从中再也问不出什么又有的消息之后,留下秦亮和钱峥两个去梁老爹所在的庄子上“询问”房遗直的两个姨娘,还有一种仆妇,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房遗爱则带着其余的人,又匆匆的赶回了长安城。

    若不是看着关押人的院子里一片惨淡,还有压抑的哭泣声,猛然放松的管事等人,差点儿错以为刚才的经历,只不过是今夜有些不一般的梦魇。

    无意中闹着一场,倒是让这个庄子上下再也生不出半点对不起房遗爱的心思,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房遗爱赶回长安城的时候,晨间的初阳带着满脸没睡醒的红霞,不情愿的从地平线上蹦了出来。

    大唐的生活是悠闲的,刚刚苏醒的长安城,还带着未曾彻底清醒的茫然,街道上显得有些清静。

    在城门打开后没多久,长安城的这种晨起的迷茫静谧,就被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给打碎了。

    房遗爱带着人直接冲回房府,不等门房的人讲大门打开,房遗爱就从飞奔的追风背上,跃至了房家的砖墙上。

    房遗爱可以不顾规矩的直接翻墙回房府,秦明几个却不能够这么做,心下着急也只能安规从大门口进入。

    一想到不是房遗直跟房遗则差点儿死掉的事情有关,房遗爱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忍了一夜,都已经快忍炸了。

    在知道房全失踪,是替房遗直去联系后招之后,房遗爱的怒火直接压制不住了,来到房府近前,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房遗直,然后狠狠的虐一顿再说。

    至于会不会气到房玄龄和房夫人,房遗爱现在根本不想去管。

    也不想想,房遗直歪成这个样子,身为父母的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个,根本就撇不开关系!

    一个只专心国家大事,一个不仅要照顾丈夫、掌管府事,还要忧心府里的生计问题,更要帮着丈夫搞好夫人外交,早年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观注孩子的成长。

    房遗爱甚至觉得,当初若是自己没离家出走的话,怕是青娘和房遗则两个也未必能够在父母处,得到太多的关爱。

    更让房遗爱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你房遗直长歪,可是在这家族观念浓重的大唐,你毁了自己一个孩子不说,还害自己的亲弟弟。

    若是因为政念不同,选择不同,你对上我,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还要狠心的伤害尚未成人的三弟!?他现在的根本就跟什么政念、选择沾不上边!

    任由思绪乱飞的房遗爱,走的是从房家砖墙到祠堂旁边的小楼的最短距离—直线!

    提着轻功,翻墙跃房,飞檐走壁,目标明确的直奔房遗直现在所在的小楼!

    房慎早起例行安排着外院的事情,就见到房遗爱的身影,踏着房顶,踩着砖墙,快速的朝着祠堂的方向奔去。

    “出什么事了这是?”房慎不解的念头一闪而过,脚下已经快速的朝着房玄龄的正院跑去了,“难不成禁足的大少爷惹到二少爷了?”

    房慎跑了没两步,风尘仆仆的秦明带着几个人马力全开的跑了过来,“慎叔,赶紧去叫老爷赶去大少爷那里!”说完,脚步都没停,只留下一阵风,径直朝着房府小祠堂的方向奔去。

    房慎没敢耽搁,跑去正院,将穿好衣服还未梳洗完毕的房玄龄给叫了出来,“老爷,二少爷去势不善的去了大少爷那里,秦明带人跟了过去,只怕要不好!”

    “什么!”

    注重仪态的房玄龄,此刻也不管什么仪态不仪态了,头发也没梳,撩起袍子急冲冲的朝着小楼跑去。房夫人的发髻绾了一半,同样大惊失色的提起裙摆,跟在房玄龄后头追了过去。

    秦明几个赶到后,正准备起床的房遗直已经被房遗爱拎在手里狂扁了。

    秦明几个上去想要将房遗爱拉开,却全被房遗爱呵斥开了,不停的就被踹开。谁敢上前拉架,房遗爱就连着谁一起揍!

    秦明等人本来是害怕房遗爱盛怒之下下手没轻重,若是将房遗直失手打死了,身为打死亲兄的凶手,房遗爱所要承受的责难比别的杀人犯还要重!

    尊老爱幼、长幼有序,长兄如父、子不言父过等等,光是御史台上奏的奏章都能砸死房遗爱,唾沫星子都能将房遗爱淹死!

    不过见房遗爱招呼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房遗直的双膝之上,腹部和背部这些地方,秦明等人全都稍稍放了心,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二少爷怒气之下还记得分寸。

    等房慎伴着房玄龄赶到的时候,就见清幽的小楼下围满了人,张口劝说着暴打房遗直的房遗爱,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架的。

    “还不快住手!”上了年纪的房玄龄,连喘息都顾不上,扒开围观的人,冲着房遗爱和房遗直吼道。

    “老爷,当心身子!消消气!”房慎赶上来,扫了眼房遗爱和房遗直,一边不停的给房玄龄顺着气。

    “房遗爱!他是你嫡亲的兄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房玄龄看到被房遗爱踹至脚边的房遗直的凄惨样子,怒气难平的说道。

    “呵呵呵,兄长?嫡亲的兄长?还真是个好兄长!嫡亲的好兄长!”房遗爱笑着说道,眼里散着陌生的寒芒看看房玄龄再看看房遗直,直笑的人心发颤。

    房遗直已经被人给搀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 站在了房玄龄身旁,艰难的朝房玄龄简单的见礼,张口说道,“爹,孩儿在小楼反省,不知二弟为何一大早发疯。”一句话,因为身体的疼痛,中间断开了好几次,说完,不解而又委屈的看向房遗爱。

    房遗直眼底那抹未及隐藏的寒意,却被房遗爱看的一清二楚。

    “当真不知我为何发疯?”房遗爱讥讽的看着房遗直,说道。

    “我足不出户,二弟莫非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唉,人言可畏,二弟你怎么能?”房遗直目光闪烁了一下,满脸失望的说道。话未说完,给人留下了遐想的空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房遗爱冷漠的说道,说完再也不看房遗直一眼。

    “一而再,再而三,爹,事不过三。”房遗爱走到房玄龄身边,说道,同时将昨天那张写满消息的纸张,从怀里掏出来,交给房玄龄。

    见房遗直想要够头去看自己交给房玄龄的纸张,房遗爱抬脚踢在了房遗直的膝盖之下,使得房遗直“哎呦”一声,直接跪在了房玄龄身前,又因为身上的伤,不得不将两只手也支在地上。

    “二弟你……”房遗直倒吸一口凉气,忍痛说道。

    “夕阳、河渠、残垣,我房遗爱后悔了。”房遗爱蹲下身来,伸手捏住房遗直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冷冷的说道,“我低估了你长歪的程度,同样高估了这个家在你心中的份量。”

    说完房遗爱将房遗直的下巴甩向一旁,好悬没将房遗直的脖子给拧断。

    起身看了眼披散着花白头发的房玄龄,房遗爱叹口气,转身朝外走去,根本没心情听房玄龄可能保下房遗直的不占脚的理由。

    “这是真的吗?”房玄龄深吸一口气,细心的折叠着手里的纸张,声音有些低哑的问道。

    房玄龄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纸张,似在问房遗爱,似在问他自己,又似在问房遗直,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这么呢喃一句,并未问谁。

    “遗爱!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你们不能……”房夫人赶来拦住房遗爱,张口说道,只是扫见房玄龄身旁跪着的房遗直时,后半截的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是啊,要是能好好的说的话,房遗爱又怎么会不讲理先动手?

    虽然气他怨他,可房遗直也是自己的儿子,见房遗直痛苦的样子,房夫人没办烦视而不见任由他难受。

    当即,房夫人轰走了看热闹的下人,让人把房遗直抬回来小楼,下意思的想要叫房遗爱过来给房遗直诊治,想到房遗直一身伤的来源,房夫人无声的叹息一声,不知道要不要去府外请大夫。

    听着房遗直的呻吟叫痛的声音,房夫人终是让人去府外请擅长跌打损伤的大夫。

    房遗爱看了眼呆立不动的房玄龄,看了眼不舍房遗直受罪的房夫人,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不顾房慎挽留的眼神,转身走了。

    “二哥,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你沐休吗?”尚不了解详情的青娘,看见房遗爱,问道。

    “照顾好爹娘,照顾好自己和大嫂。”房遗爱宠溺的揉揉青娘梳的整齐的头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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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教导

    第三六五章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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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秦明在房府,好给房玄龄回话。

    房遗爱又差了两个人,一个去东府给淑儿和房崎报信,说自己临时有事出了长安,另一个去衙门里给自己请假。

    房遗爱带着仅剩的一人,肚子都没想起垫一下,就又骑了马出了长安城。

    这次,房遗爱去的是房遗则休养的温泉庄子。

    房遗爱快马加鞭,赶到温泉庄子的时候,时间正好赶上午饭。

    两兄弟在谈笑的轻松氛围中,用完了午膳。房遗则被房遗爱打发去休息,房遗爱自己则招过了跟来的护卫和房越,问询了一下房遗则这几天的在庄子上的起居情况。

    知道房遗则的生活还算好,并没有什么意外来客打扰,房遗爱放心之余,还不忘叮嘱众人小心谨慎,不可放松警惕。

    大体处理了一下庄子上的事情,房遗爱这才拖着满身的疲累,泡进了舒服的温泉汤池里。温暖的温泉水,让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房遗爱,渐渐沉入了梦想。

    睡的正舒服间,房遗爱感觉到视线黏在自己身上,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房遗则沉稳而又受伤的眼眸。

    “怎么,翅膀硬了,在二哥面前学会欲言又止了。”房遗爱伸手弹了一下房遗则的额头,语气放松的说道,接着撩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支着脑袋看向房遗则,等着他说话。

    “二哥。”房遗则看着房遗爱,张嘴叫道。

    “嗯。”房遗爱依旧神态轻松的看着房遗则,等着下文。

    “二哥,家里,”房遗则顿了一下,神情间有些纠结和担忧,认真的看着房遗爱,说道,“家里是不是出事了?他,根本不是衣锦还乡,而是犯了错。”

    “那天在飞花亭,你看见的人应该是房遗直吧,打了你,推你下水的人,也是他,对吗?”房遗爱看着房遗则有些闪躲的眼眸,叹口气,尽量柔和的说道。

    房遗则张了张嘴,没说话,脑袋低垂了下来。紧跟着,房遗爱就听到了水滴落水的声音,滴答滴答,越来越快。

    看着房遗则抖动着双肩,无声的流泪,房遗爱暗自叹口气。

    即便房遗直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房遗则的年龄还小,可是血缘间的微妙联系,还是让房遗则的心里留下了房遗直这个大哥的位置。

    大雨滂沱的飞花亭,不要说是房遗则,就是自己看见本该在家里禁足反省的房遗直一身蓑衣的出现在附近,也会带着满心的疑惑追出去,想要看个究竟,或是问个明白。

    只不过自己有自小的武艺傍身,比仅仅只是划拳绣腿的房遗则来的安全些。

    房遗则在怎么看着机灵,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娃娃,猛然间被自己嫡亲的兄长如此凶狠的对待,短时间内能够想得通才怪。

    想当年,以自己三十多岁的成熟灵魂,再加上心底隐隐的猜测,在听闻金岳川挑明是房遗直卖掉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被打击的差点瘫在刑部大牢里?

    自己也是缓冲了好几天,想着自己重回房府前,答应的前任残魂的事情,顾及到房夫人的一腔慈母情,这才忍了又忍,只将自己当成房府的过客,这才面前压下了那口气,揭过了房遗直对自己不成功的暗害。

    后来还不是找程怀亮、秦怀玉他们几个,宣泄了良久,才算是让自己恢复正常。

    自己带着成熟的灵魂,都耗费了良久,才转过弯来,又如何能够要求才年仅十岁的房遗则能短时间内,走出房遗直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

    十岁,在自己上辈子来说,还是躲在父母羽翼下,快乐成长的小学时代。

    在这大唐,十岁,已经是家里的半个劳力,甚至是家里的顶梁柱!

    这就是时代的差异!

    看来,有些事情,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舍不得放手,总是将他护得很牢了。

    有些事情,自己也引导过他,给他讲述过分析过,而他却没有经历过,少不得只是当成教条来背,记忆并不深刻,也做不到融会贯通成他自己的经验。

    “二哥,我是不是挺没用?”宣泄良久,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的房遗则,收住眼泪,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二哥早就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书上也说‘千金之子,不作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我却将这些都忘了,连身边的房越都没招呼,就自己跑了出去,我是不是挺傻。”

    “你当时是不是担心,真的是他的话,那他肯定是私自出府,怕房越跟着而后多舌,担任让父亲知道了,本就犯错禁足的他,可能会被父亲动用家法。对吧?”房遗爱问道。

    “二哥,你,猜到了。”房遗则讪讪一笑,随即眼眸一眼,叹了口气。

    “换做我是你的话,说不定会和你做一样,也会跟着冲出去。”看着重新抬起头的房遗则,房遗爱说道,“不过和你不同,我会喊上房崎,即便不让房崎跟的太近,也不会让自己和房崎脱离彼此的视线,知道为什么吗?”

    房遗则想了想,说道,“不让自己和贴身小厮脱离彼此的视线,以来可以防范一些潜在的危险,就像我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而来,就算是出事,也还有个人作见证,事后也好追查。”

    “别忘了,贴身小厮为什么比别的小厮多了贴身两个字。”房遗爱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引导着说道。

    “贴身?”房遗则低头思索着。

    房遗爱没有打扰他,在温泉汤池里调换了一个更加舒服些的姿势。

    “贴身小厮是近身伺候的,自己有些事情,贴身小厮可能比家人还要了解,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将是跟着自己伺候一辈子的人。”房遗则说道。

    “是啊,有些时候,家人之间的相处,都赶不上跟自己贴身小厮相处的时间长,长久下来,两人自然是最相熟的,就像我和房崎,义哥和房名,爹和慎叔一样。”房遗爱说道。

    “慎叔?慎叔不是咱们府上的大管家吗?”房遗则问道。

    “慎叔当年也是爹伴读兼贴身小厮,就是因为信得过,爹娘成亲之后,因为有慎叔在家里帮忙看着,父亲才能放心的跟着当年还是秦王的皇上在外打拼。”房遗爱说道。

    房遗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思索着什么。

    房遗爱又跟房遗则讲了些御人之道,鼓动着房遗则试着收拢一些忠实于自己的仆从,特别是紧跟在身边的房越。

    只有收拢一些属于自己的人手,将来成家立业的时候,才好打好班底,将自己的小家护得滴水不漏,不至于后院失火。

    教导了房遗则一番之后,等到房遗则消化的差不多了,房遗爱这才问道,“你那天只是看到了他自己吗?”

    “不是,我跟到出事的地方,看见前边还有两个人在等他,都穿着蓑衣,具体的样貌因为雨太大,没看太清楚。”房遗则想了想说道,“其中一个人从左额到右颊上,好像有道长长的斜疤,挺吓人的,比长孙二哥背上的那条蜈蚣狰狞多了。”

    “另外一个人就没有什么特征吗?”房遗爱眉头皱了皱,带疤痕的男子,估计十有**就是房遗直留得后手韩乔羽了。

    “另一个人被刀疤脸挡着,只是射过来的眼神挺吓人,严肃的跟爹有的拼,还没等我在状起胆子去看,就已经被……”房遗则说道。

    想要光凭借这么一个眼神的话,就寻找这么一个人,在这茫茫人海中,还真是大海捞针。

    房遗爱揉了揉眉头,在房玄龄不想房遗直死的情况下,李世民顾及到房玄龄的感受,也未必会狠心让房遗直死。

    现在萧家还不知道房遗直错待萧婷婷的事情,而且房遗直是萧婷婷当年自己选的夫婿,夫妻间的事情,她也未必会告诉给萧家。萧家为了萧婷婷着想,也未必会同意让房遗直死掉。

    再者,再出房遗则这件事情之前,自己的布置也是尽量遵从房玄龄和房夫人的意思,保下房遗直的一条命,将祸水尽量分摊到别人的身上,否则,杨辉进京的时候也就不会是活人,而应该变成一具尸体了,或是仅剩一颗脑袋了。

    当初怎么就没料到房遗直竟然自己还备着后手,禁足也能随意离府,还险些害死了房遗则。

    唉,看来,自己果断是那段时间忙着成亲的事情和府里的事情,都忙晕了,这才造成了疏忽。

    只是,房遗直此举,是不是表示他对房玄龄这个一心想方设法救他的父亲,根本没有太大的信心?

    想到这个问题,房遗爱的眉梢挑了一下,只怕这个认知,会更让房玄龄伤心吧。

    皇上派去汾洲的人快回来了吧,赶紧的是杀还是流放,快点将房遗直的定罪结果公布出来吧,免得房家跟着难受。

    “我想起来了,另外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好像穿的是官靴。”房遗则猛然抬头,看向房遗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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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出宫

    第三六六章出宫

    “太子殿下。”李清上前小声的叫道。

    闻言,李承乾温和有礼的同缠着他的几位大臣告辞。认出李清是东宫的大总管,只怕是东宫有事,众人也没敢多废话。

    带着李清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确定周围没有耳目之后,李承乾边走边问,“如何?”

    “十七驸马大清早急匆匆入城回房府,只是将房遗直揍了一顿,连饭也没吃,又策马离了长安。”李清说道。

    “哦?”李承乾脚下顿了顿,又重新起步。

    以他对房遗爱的了解,房遗爱不是会主动惹事的人,即便是有些小麻烦找上他,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也会一笑而过混不在意。

    他既然二话不说的对房遗直动手,也只有一个解释,房遗直碰触了他心中不能碰触的底线!

    想到房遗则因小九非要拉着青娘去曲江赏雨荷,结果差点死在曲江的事情,李承乾双眼的瞳孔变的幽深了起来。

    八成可能,当日差点儿害死房遗则就是房遗直!不然,房遗爱也不会来去匆匆的只为打房遗直一顿。

    看来,房家的看守还是不严,软禁在家反省的房遗直,竟然还能够趁人不备的离开房府。

    房遗直是上了杨家车架的人,他知道,房遗爱也知道。

    从吴王李恪避出长安开始,杨家想要渗透李唐皇室的计划就已经失败了,更遑论借着扶植李恪掌权,进而重新将李唐变回隋杨。

    所以,分属不同阵营的房遗直和房遗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没了彻底对立的缘由了。

    也因此,自己才会同意房遗爱在杨辉一事上做手脚,试着给房遗直减轻一些罪名,让房遗直不至于跌得一蹶不振。

    果然,如舅舅所说,自己和房遗爱两个搭档,还是心太软了。

    “九弟已经来了吗?”李承乾回过神来,问道。

    “晋王殿下已经等在东宫了。”李清答道。

    李承乾点点头,加快了回东宫的脚步。

    “皇兄。”等的有些心急的李治,见到李承乾回来,赶紧迎了上去,两只眼睛期盼的看着李承乾,唯恐李承乾忘了答应过自己的事情。

    “放心,孤答应过替你说和,自然不会反悔。”李承乾好笑的看着李治,说道,“不过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个都在长安城外的庄子上,咱们怕是得在他们庄子上留宿一晚,父皇那里我已经打了招呼了,咱们还得跟母后说声。”

    “成,谢谢皇兄。”李治松口气,感激的说道。

    这几天,去十七姐家,房遗爱要么是不见,要么是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让人感觉压力山大。

    唉,十七姐夫房遗爱不松口,青娘脸上就没有笑脸,青娘的心结也就房遗爱能够给解开。

    看着青娘自责难过的样子,李治心里就跟针扎似得,那个疼,那个纠结。

    李治也反省过,是不是只要房家的人跟自己一起去曲江,就容易出事?不过,是不是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解开青娘的心结。

    他有些害怕,怕青娘心结解不开,再让房遗爱想着法儿的把两人的亲事给该拆散了。

    在自己攻克不了房遗爱这块铁板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寻找外援。最最合适,也是唯一合适帮自己出面的人,就是太子大哥了,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听到李承乾答应帮自己出面做说客,李治晃荡了好几天的心,终于稳稳的放回了胸膛,放松的吐出了憋了好几天的郁闷之气。

    等李承乾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之后,不待李承乾跟武媚娘交待完话,心急的李治,就拉着李承乾朝立政殿跑去,身上那还有半点儿的皇子威仪。

    立政殿里,长孙皇后处理完宫务,正逗着宝贝小公主小兕子玩呢,见李承乾被李治风风火火的拉了进了,心下很是欣慰于两个儿子之间难得的兄弟情义。

    一想到被李承乾多次忍让,却仍旧处处跟李承乾找不痛快的李泰,长孙皇后明媚的眼眸暗淡了一下,心下无声的叹息一声。

    皇家争斗自来残酷,现在能够维持着这个局面,已经很是难得了,只是,泰儿是不是也该去之州了?

    若是李泰现在离了京城的话,乾儿和泰儿两人之间,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发生类似于玄武门的局面了?

    儿子个个优秀,身为父母的本该自豪。可在这皇家,优秀的皇子多了,与皇家不是福气,与百姓更是灾难!

    “什么事情,让你们兄弟两个跑得这么急。”长孙皇后合计着怎么劝说李世民,让李泰去之州,面上慈爱的问着李承乾和李治。

    “皇兄抱抱。”小兕子看到温润的李承乾,开心的跑上前来,张开小手,仰望着李承乾,说道。

    给长孙皇后见完礼,李承乾抱起最小的亲妹妹,一边逗弄着,一边走到长孙皇后下手出的绣墩旁坐了下来,说道,“回母后,也没什么事儿。”

    李治一听有些急了,不停的朝李承乾使眼色,这种事情他可不敢自己说,挨母后说教不说,主要是搞不定十七姐夫臭房遗爱,让他拉不下脸来。

    长孙皇后含笑看了眼李治,望向李承乾。

    “前几天九弟不是和房青娘、房遗则去曲江赏雨荷,房遗则不小心掉进水里。十七妹夫的脸色难看,房青娘心下也难过。”李承乾说道,“九弟怕房青娘再郁结病了,所以托我和他一起去看看房遗则的情况,也看看十七妹夫是个什么想法。”

    想法?是害怕房遗爱搅和黄他和青娘的的亲事吧。

    看着李治讪讪的样子,长孙皇后好笑之余,心下再次升起“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小儿子都长大了,知道为了自己的亲事忙活了。

    “去吧,顺便让房遗爱给高阳说声,有空也带着青娘进宫陪本宫说说话,青娘那孩子我可是喜欢的紧。”长孙皇后说道。

    “房遗爱和房遗则两兄弟都在京郊的庄子上,怕是今晚赶不回来。”李承乾说道。

    “你们两个自己注意安全,宫里有母后呢。”长孙皇后颔首说道。

    李承乾和李治两人告别了长孙皇后,带人离开了皇宫,骑马去了房遗则将养的庄子。

    李承乾和李治两人赶到房家的温泉庄子时,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人还泡在温泉汤池里闲聊。

    “太子和晋王怎么这会儿来了?”听下人来报,房遗则吃了一惊,不解的问道。

    “要不是小九揣度非要去曲江赏雨荷,你也不会出事。”房遗爱对抢了自己宝贝妹妹的李治,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听房越说,我病之后,晋王殿下一次都没登过咱们府的门,该不会是二哥你……”房遗则发现新大陆般,看着房遗爱说道。

    “门是青娘堵得。”房遗爱一想到李治着急郁闷的样子,心情就好了几分。

    “大姐可是最听二哥的话的。”房遗爱眨巴着眼睛看向房遗爱,言下之意是说,若不是二哥发话的话,大姐也未必敢将堂堂九皇子晋王殿下堵出房家的门,那可是大姐未来的夫婿。

    不论是从君臣论,还是从夫妻论,大姐都没有理由和借口不让晋王上房家的门。唯一的原因,也就在身为十七驸马的二哥身上了。

    “臭小子,赶紧穿衣服。”房遗爱白了房遗直一眼,说道,“李治一不会赚钱,二不会打架,办事有时候还没青娘果断明智,他哪点儿配得上青娘,你说。”

    赚钱?堂堂皇子王爷,光是俸禄和皇上皇后的赏赐,已经够吃喝富裕了,那还用得着他自己去赚钱养媳妇。

    打架?晋王府的那些个侍卫是白养的吗?还让堂堂皇子晋王殿下自己去动手打架?再说了,又有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随意招惹王妃的?

    至于晋王不如大姐果断明智,感情二哥自己跟公主商量事情,那叫疼爱妻子,是为了夫妻和睦。晋王殿下那事情询问一下大姐的喜好和意见,就成了二哥口里的不如大姐果断明智了。

    二哥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有一点二哥说的不错,自家千般宠爱万般富养的大姐,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便宜了晋王殿下,虽然名分已经定了下来。

    房遗则想着,跟房遗爱一起穿好衣服来了客厅。

    李承乾和李治两个已经在客厅里开始喝茶了。

    四人见面之后,相互见了礼。

    李承乾和李治两人详细的问询了一番房遗则的病情,嘱咐了两句,却对那天房遗则为何落水的事情,只口不提。

    看着房遗爱那张冷脸,李治心里那个急啊,更悲催的是,不只是房遗爱冷着脸,就连房遗则也没了之前的亲近热情,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多了层审视。

    李治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房遗爱真的想要搅黄自己和青娘的亲事吧?干嘛求救的看向从容淡定的李承乾。

    接到李治的求救信号,李承乾也不拖拉,对房遗爱说道,“遗爱,来之前母后说了,没了十七妹天天在身边说笑,很是有些不习惯,你们夫妻再新婚燕尔,也得让十七妹回宫陪母后说说话吧?让青娘也跟着,母后说喜欢十七妹和青娘两个在跟前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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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纠结

    之前听母后说喜欢青娘的时候,李治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明白母后那是在告诉自己,青娘这个定下的儿媳妇,母后断不会轻易松口改变主意。

    不过那也只是稍稍放心而已,谁让对青娘影响最深的人是十七姐夫臭房遗爱来着,真不知道十七姐看上房遗爱那一点了。

    等房遗爱点头应下李承乾的话,表示说会同高阳公主说,让她闲暇的时候,多带着青娘进宫给皇后娘娘问安时,李治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来。

    房遗爱肯同意让青娘跟十七姐进宫陪母后,也就是说没打算搅黄自己和青娘的亲事,这一认知,让李治心喜。

    晚膳过后,房遗则陪着李治,两人在院子里下棋,房遗爱和李承乾两个溜达出了院子,在庄子里的林荫道上散步。

    “去汾洲的人,今天下午应该就回来了吧。”房遗爱说道,“你倒是会选时间躲出来。”

    “你还不是比我躲得快,现在来说我。”李承乾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了,你打算拿魏王怎么办?上次你的马食料被动手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房遗爱问道,“亏得当时薛仁贵在场,撞飞了那匹马,不然马蹄子在你脚踝上踩实了……”

    四天前,李承乾奉李世民的旨意,要出宫办事,在东宫和长乐门之间不算宽敞的长巷里,马匹开始发狂,将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李承乾给摔下来马。

    亏得那天李承乾身边带着薛仁贵,正要踏上李承乾的狂马,被薛仁贵及时抱住了马蹄,将马抗歪一旁,救下了李承乾。

    李承乾神色如常的回东宫换了衣服,将李清留下查问马匹发狂的事情,仍旧带着薛仁贵等人出了宫替李世民办事。

    李清一路查问下来,查到了贺兰楚石的身上,在前天揪出贺兰楚石之后,李承乾就一直让人将贺兰楚石单独关着,到现在都还未审问。

    东宫任职千牛备身的贺兰楚石为何要害本该效忠的太子?

    他自身根本没有足够的动机与目的。只能是因为有人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许诺了足以让他心动的利益,这才使得他拿出足够的勇气和胆子来噬主!

    在杨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若是太子出这个时候事,肯定会被人联想到被大肆清理的杨家人身上,认为是杨家余孽在报复皇上的清洗,想要毁掉李世民满意的储君,给李世民一个沉重的打击。

    从阴谋论而言,最大的受益者,才是最有可能的真凶。

    房遗爱话没说完,后头隐去的话的意思,李承乾自己心里也明白。

    若是自己的脚真的被发狂的马蹄踩实在了,整个脚也就废了,以父皇注重皇家威仪和颜面的情况来看,自己跛脚之后,这个太子也就算干到头了。

    老三李恪因为杨家的牵扯,再加上一个拎不太清的母妃杨氏在后头扯后腿,还有长孙无忌的在一旁坐镇,李恪基本与太子之位绝缘。

    老五老六老七老八都是不成器的,根本担不起国之大任。

    小九又是个性子懒散的,根本无心太子之位,只憧憬着当个不愁吃喝的闲散王爷,没事的时候带着心爱的王妃游游山逛逛水,乐的逍遥世间不管尘俗凡事。

    剩下够本钱够身份担当太子之位的,也就剩下自己的好四弟魏王李泰一个了!

    一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对待自己,饶是明白皇家亲情凉薄的李承乾,还是心里有些难过。

    亲身经历过玄武门之事的血腥之后,他真的不希望跟自己的兄弟之间也发展到那一步!

    踩着自己兄弟的尸体,坐上最高的位置,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那份折磨。他承认,没有自己父皇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那份淡定的心性。

    “你说孤该给贺兰楚石一个什么样的处罚,才能警醒四弟?”李承乾叹口气,问道。  “身为东宫的千牛备身,却暗地里投靠了魏王殿下,着人给太子的马匹下药,你若是处置轻了,皇上会如何看你?”房遗爱反问道。

    李承乾叹口气,没有说话。

    房遗爱明白,按道理讲,李承乾确实该直接处死贺兰楚石,而且是在他咬出李泰之前处死。

    偏偏贺兰楚石是侯君集的女婿,虽是庶出,那也是亲生骨肉。而且,贺兰楚石的大哥贺兰安石娶得却是武家的长女,太子妃武媚娘的嫡亲姐姐。

    贺兰家的两兄弟是相依为命长大的,贺兰楚石对贺兰安石而言,就像房遗则对自己,一样是亦弟亦子的存在,而且,贺兰安石疼爱贺兰楚石,还不像自己疼爱房遗则那样是非分明,贺兰安石对贺兰楚石大多情况下是无条件的疼宠。

    当初侯氏和武氏在后院闹腾,在贺兰楚石开口找贺兰安石之前,贺兰安石根本就不管后院的事情,全由着两个女人闹腾,按他的想法,两人分出了胜负事情也就结束了,不用多插手,反正都是自家人,吃亏也吃不到别人那里。

    在贺兰楚石张口隐晦的告状之后,贺兰安石干脆直接借口武夫人身子不好,将武氏送回了武府,说是让武氏去母亲面前尽孝。

    现在贺兰楚石出了事,贺兰安石又求到了武顺娘的面前,磨殃着武顺娘去太子妃妹妹跟前求个情,将贺兰楚石从轻发落,赶紧从小黑屋子里放出来。

    房遗爱算是明白了,为何相依为命的贺兰家两兄弟,没有父母依靠,弟弟贺兰楚石还能长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比柴令武几个还要纨绔的可恶,全都是贺兰安石这个当哥哥的给无条件宠出来的!

    贺兰楚石现在犯得错处,贺兰安石这个好哥哥也要背负一半的责任。

    还好,自家的房遗则没长成贺兰楚石那样的纨绔子弟,当然,房遗爱有心,就算房遗则长成了纨绔,也会是个有分寸的纨绔。

    咳咳,有些扯远了。房遗爱不好意思的收回思绪,同情看向李承乾,问道,“贺兰大夫人又进宫求情了吧?”

    “有媚娘在,贺兰武氏开不了这个口,也见不到孤的面。”李承乾很是欣慰的说道,有种有妻万事足的样子。

    确实,武媚娘的手段,房遗爱相信,身为姐姐的武顺娘绝对接不了几招。

    唉,同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嫁给贺兰安石的武顺娘,有些缺脑子的单纯,而且爱恨很是分明。

    太子妃武媚娘,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计有心计。

    武家三娘,却是个病怏怏的爱哭鬼,跟武顺娘一样,是个心下没有成算的。

    怪不得,史书上说武顺娘成了唐高宗的外室,那样没脑子的人,岂不正是史上武媚娘争宠笼络唐高宗的棋子一枚?

    “以侯君集的精明,应该不会替贺兰楚石求情,后院也会管的很紧,不会参与此事。

    ”房遗爱说道,“不过若是真的将人给砍了,侯君集心下肯定会更记恨你。”

    “所以有些难办。”李承乾苦笑着说道,“高昌国今年又上书推迟来朝,就连贡赋也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显然是有了不臣之心。”

    “哦,这么说皇上有意想要对高昌用兵,主将可能还是侯君集?”房遗爱问道。

    “嗯。”李承乾点点头说道,“有确切消息,高昌国已经跟西突厥搭上了线,最早今冬最迟明年春天,边境就会起战事。”

    “现在,李靖将军身体不适,无法出兵。李绩被调往了幽州镇守。”李承乾说道,“薛将军和段将军两个现在负责训练百骑营,其余的几个都不堪为主帅,只能当将领。秦将军还要留守京城调度军事,监察百骑营的训练,也没办烦出征。驸马柴绍驻守西南,防备吐蕃和吐谷浑,也不能轻易调动。剩下可选的人中,也就侯君集最为妥帖。”

    “侯君集。”房遗爱有些头疼,记得侯君集就是攻下高昌后,滥杀俘虏,还抢掠高昌的百姓,更是昧下了三分之二的战利品,事发之后,这才被李世民彻底的恼了。

    不但没收了侯君集昧下的钱财珠宝,更是撸掉了侯君集此战的军功,还罚了俸禄降了官职。

    也是因为李世民最后的处置,小心眼的侯君集不但不反省自己,反而怨恨上了李世民,这才有了后来侯君集联合太子造反的事情。

    想到史书上记载的事情,房遗爱的头更疼了。

    自己现在仍旧属于侯君集的治下,他要是统兵上阵的话,没有特殊的情况,自己也拖不了也跟去,到时候跟侯君集之间的矛盾,怕是更大,估计那时的苦楚有的自己吃了。

    房遗爱怎么看真么觉得看不到今年的曙光。

    “怎么,你不想跟着出兵高昌?”看到房遗爱为难纠结的样子,李承乾问道。

    “你觉得侯君集能给我好果子吃?”房遗爱反问道。

    李承乾同情的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没有半分的诚意。

    “杀不得,就把贺兰楚石废了吧,既给足了侯君集的面子,也让那些可能吃里爬外的人长个记性。”房遗爱说道。

    “你去说服舅舅。”李承乾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六八章 打击

    第三六八章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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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旨,着刑部尚书立刻提审岑子键!”李世民面色阴沉的说道,“另外,中书令岑文本劳苦功高,恪尽职守,朕顾念其身有微恙,特令其在家好生休养。”

    李安阳领命下去,找人执行李世民的命令。

    “赵毅。”李世民盖好面前的小木匣子,冲门外叫道。

    “参见皇上。”赵毅进来,一丝不苟的行礼道。

    “你将东西亲自送去刑部,交给刑部尚书刘宏宇,不得有误。”李世民说道。

    “遵旨。”赵毅捧了李世民书案上的木匣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吏部员外郎,竟然插手到了军营!”李世民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低声说道。

    返回来的李安阳,尽可能减低自己的存在性,努力的当着背景墙。生气的李世民绝对不能轻易招惹,也不能随便朝枪口上去撞,否则小命不保。

    看了一会儿奏章,李世民突然之间问道,“这些日子,岑子键可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回皇上,岑员外郎还和往常差不多,除了衙门里的事情,就是在家看书教导子嗣,偶尔和几个相熟的官员出去喝酒参见文会。”李安阳迅速整理出脑海中的材料,说给李世民听。

    “就这些?”李世民放下了手里的奏章,皱眉问道。

    “前些天下大雨,听说小岑大人很有雅兴,去了曲江雨中赏荷。”李安阳说道。

    “哦?”李世民想了一下说道,“朕记得听谁说过,那天小九好像也去了曲江。”

    “回皇上,晋王那天去房府约了房家大小姐还有房三少爷一起去的曲江。”李安阳小声说道。

    “听说房遗则那天差点落水身亡,可有此事?”李世民问道。

    “回皇上,却有此事,若是十七驸马再晚去个一星半会儿,只怕房三少爷就真的没了。”李安阳抬眼看了下李世民,庆幸的说道。

    就因为房三少爷差点儿身亡的事情,到现在房遗爱都还在给晋王殿下甩脸子,若是房三少爷真的没了,只怕晋王想要迎娶房家大小姐的事情,也就没戏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今天小朝会怎么没见到房玄龄?”

    “听说昨天傍晚十七驸马匆匆出了长安,今天城门刚开就急急的返回了京城,直奔房府,在房府呆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又骑马出了京城。”李安阳说道,“十七驸马走了没多久,房大人就病了。十七驸马也让人去兵部告了假。”

    “哦?房遗爱回房府做了什么?”李世民换了下姿势,感兴趣的问道,“他出京又去了哪里?”

    “据说,十七驸马把房遗直给打的不能下地,房大人是给气病的。”李安阳瞄着李世民的神情,说道,“离开房府之后,十七驸马去了房三少爷养病的温泉庄子,据说那处庄子是十七驸马置办的,准本等房三少爷成亲之后送给房三少爷的。”

    “房遗爱打了房遗直之后,就去了温泉庄子找差点溺水身亡的房遗则?”李世民思索着说道。

    “是。”李安阳答道,心下也有了某种猜测。

    “把房遗直也提进刑部,让刘宏宇好好的问问。”李世民说道,“让太子替朕探望一下房爱卿的病情。”

    “回皇上,太子已经陪着晋王殿下出了长安,去房家的温泉庄子上看完尚未痊愈的房三公子去了,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李安阳提醒道。

    “小九是怕房遗爱会因为房遗则的事情,搅了他和房青娘的亲事,请了太子去做说客了吧。”李世民的脸色柔和了下来,说道。

    李承乾对于李治的爱护,还有李治对于李承乾的尊敬和依赖,都让李世民觉得很有成就感。感觉自己与自己的父亲相比,不但是个更好的皇帝,更是个成功的父亲,最起码解决了自己儿子可能会因为皇位的的问题,出现反目相残的危机。

    想到前几天李承乾落马的事情,李世民脸上好不容易放松的线条,又变得刚硬了起来,问道,“太子落马之事,东宫官员审理的如何了?为何到现在都没上报结果?”

    “前天就已经查出主谋是东宫千牛备身的贺兰楚石,太子一直让关着,还未曾审问贺兰楚石背后是否有人。”李安阳说道。

    “贺兰楚石?”李世民问道,根本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贺兰楚石的正室夫人是侯君集侯大将军庶出的三女儿。”李安阳说道,“其兄长贺兰安石迎娶的正室夫人是太子妃娘家姐姐,贺兰安石原是鲁王府上的功曹,年前被鲁王举荐,前些日子才被调任工部员外郎。”

    “这么说,贺兰安石定会让其夫人进宫寻太子妃求情了?”李世民平静的问道。

    李安阳心下一颤,悄悄的擦了下额头,说道,“昨天来了一次,今天也来了,不过听说还不等贺兰武氏开口提及贺兰楚石的事情,就被太子妃拿话给岔开了,直到贺兰武氏被送出宫门,也没寻到半丝机会向太子妃求问贺兰楚石的事情。”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侯君集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听说贺兰侯氏当晚就去了侯府,结果进去没一会儿,就被侯家的下人给打了出来,还传了侯将军的话,说贺兰楚石既然有胆子害太子,就得承担的后果。”李安阳说道。

    对于侯君集的行为,李安阳心下不屑的撇了撇嘴,当年侯君集在大殿之上装晕,想要撇清他和侯栾沛的关系,怕侯栾沛的事情连累的他身上,这种自私的父亲,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如何能指望得上。

    “太子一直没让人审问贺兰楚石?”李世民慎重的问道。

    “没有,揪出来贺兰楚石之后,太子就下令先将贺兰楚石给关了起来,没太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审问。”李安阳说道。

    “没有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审问?”李世民低声呢喃道,眼里的光芒微微的闪烁,想到某种可能,眉头慢慢锁了起来。

    感觉到李世民身上的散发出的不善气息,李安阳又开始了充当雕像的行为,让自己不去打扰的李世民的思维。

    “今天太子会留宿在房家的庄子上。”李世民说道,

    “房三少爷养病的庄子距离京城较远,一天之内没法打个来回。”李安阳诚实的说道。

    “赵毅回来之后,你告诉他,让他晚上亲自去一趟关押贺兰楚石的地方,悄悄的审问一下贺兰楚石。”李世民说道。

    跟在皇帝身边,想要活的长久一些,有些时候是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李安阳应下,偷偷瞄了眼重新看奏章的李世民,有些事情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是不会去认真面对的。

    话说房家,在房遗爱离开房府之后,房玄龄双眼陌生的看着被房夫人找人扶进小楼的房遗直,最终叹息一声,将手里的纸张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在房慎的搀扶下,进了书房。

    “遗爱人呢?”房玄龄拢了拢披散的头发,问道。

    “二少爷已经出了府,不过留下了秦明,说是有事情要给老爷回禀,老爷是不是?”房慎担心的看着房玄龄,说道。

    “秦明进来回话吧。”房玄龄艰难的摆了摆手,说道。

    房慎应声出去,叫了个丫鬟先进去给房玄龄被头发整理好,这才将秦明找来。

    秦明按照房遗爱的意思,将昨夜审问庄子上仆人的情况,全都一字不漏,不含任何添加的转述给了房玄龄。

    “七天前房全就逃离了庄子?”房玄龄饱受打击的灰暗面色,重新显露出威严之意,沉声问道。

    “确实。”秦明答道。

    “可查清了房全的去向?”房玄龄问道。

    “二少爷已经让人去查了,最迟明天傍晚就会有消息。”秦明答道。

    “老爷,秦亮回来了,说是有事回禀。”房慎在书房外头敲了下门,出声说道。

    “让他进来。”房玄龄说道。

    秦亮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房玄龄桌前,说道,“香姨娘说,这上头的字体,是大少爷的左手字。”

    “夜半,成家园”,看着纸张上的字,房玄龄记得听房遗爱提过,这是房遗则出事那天夜里,有人用飞镖传来的书信,想要调开房遗爱。

    房遗直的左手字!真的是房遗直!

    房玄龄愤怒失望的闭上了眼睛,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死死的抓着手里的纸张。

    秦明秦亮两个担忧的看看房玄龄,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秦川秦岳两个虽然不怎么多说在汾洲的事情,他们同来房府的几个人都能感觉得到,在汾洲,两人的日子绝对好过不到哪里去,看看大少***样子,就可以想想秦川和秦岳两人的苦楚,只不过比大少奶奶好些,两人是男的,可以外出。

    可是几人是秦琼送给房遗爱的,不是他房遗直的奴才!是以,对于房遗直,秦明秦亮几人心下都存着气。

    跟在房遗爱身边,秦明几个也大体猜测,房遗则的事情跟房遗直好像有脱不了的干系,是以,对房遗直更是不屑,心下连鄙视都懒得奉送。

    !#

第三六九章 抽

    结合房遗则昏迷时,无意中的话,还有自己让人排查的结果房玄龄都能判断出房遗则应该认识那个害他入水的人。.

    再加上房遗则醒来后,房遗直曾经去探望过房遗则额一次,因为房遗直前脚进去,还没赶走下人,自己就进了去,发现房遗则看房遗直的眼神有些不对,身子也僵硬的厉害,当时自己只以为是房遗则的病情还未完全`好转,也没太在意,只是嘱咐下人好好的照料房遗则。

    当时就记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想在想来,被自己忽略的好像就是房遗直有些闪躲的眼神!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既然动了一个,为什么不能动第二个?一个和两个有什么差别?”

    房遗爱当初的话还清晰的想在耳边,自己只记得责怪房遗爱不肯相信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万万没有想到,房遗直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挥退了秦明和秦亮,房玄龄的书房再次重回寂静。

    他有些想不明白,房遗则到底什么地方妨碍到了房遗直?

    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房遗则都还是个孩子,并未踏足仕途,根本不存在什么站队的事情,也不可能跟房遗直有政见上的冲突。

    至于家产和爵位,在房遗直回京的第二天,自己就在祠堂里跟他说清楚了,房遗则将来分府时,不会带走半分的家产。

    那还有什么是让房遗直看不过眼房遗则的?

    房玄龄叫过房慎,让他着人去尚书省说一声,自己生病告假。

    房玄龄再次朝禁足房遗直的小楼走去,他想问问房遗直,房遗则到底妨碍到他什么了,竟然让他如此的狠心。

    半途遇见朝书房方向而来的萧婷婷,看到没了以前朝气活泼的萧婷婷,房玄龄心下愧疚,有种无言相见这个稳重的儿媳妇的感觉。

    “爹·先去吃点早饭吧,身子骨重要。”萧婷婷盈盈的朝房玄龄行礼,说道。完全不提房遗直被揍的事情。

    房玄龄张了张嘴,很想问问萧婷婷知不知道房遗直被打的事情·见萧婷婷仍未恢复的苍白脸色,想到造成萧婷婷现在这个样子的始作俑者就是房遗直,张开的嘴巴又无声的闭上了。.

    无声的叹口气,房玄龄还是在萧婷婷平静无波的眼神下,渐渐平复了心中波动的情绪,点了点头,跟着萧婷婷一起去了花厅。

    在萧婷婷、房青娘和房珏的陪伴下用过早膳·房玄龄叮嘱房珏,要好好听先生的教导,又不懂的问题就问,别憋在心里。

    冯铁匠已经带着锦麒和锦麟两个到了房府门外,等着接房珏一起去虞府。

    送走了房珏和冯铁匠一行,房玄龄望着载着三个孩子的马车,久久没有回神,似乎空气中还残留着孩子们唧唧咋咋兴奋的笑声。

    直到房慎提醒他已经请了病假的事情·房玄龄才回过神来。

    无声的叹息一声,房玄龄只希望有冯铁匠上心的看护,还有锦麒锦麟的陪伴·自己的嫡长孙房珏,千万别像他爹一样在长歪了。

    想到曾经离家出走,被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教导过三年的房遗爱,房玄龄悄然松了口气,冯铁匠和孙芸娘既然能将房遗爱调教的如此好,那么是不是,房珏跟锦麒锦麟两个多亲近,也会避免长歪的危险?

    不管能与不能,让房珏和锦麒锦麟两个一处玩耍,总之不会是坏事就行了。

    房玄龄重新回到祠堂旁边幽静的来到安置房遗直的房间,房夫人正坐在房遗直床前,细心的给房遗直喂饭,嘴里不停的劝解着房遗直,希望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别搞太僵,都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显然,房夫人并没发觉,房遗则险些丧命的事情,会跟房遗直有关系,否则,房夫人也不会在这里安慰开导房遗直了。

    房玄龄叹口气,进了房间,询问了两句房遗直的伤势,找借口打发了房夫人,又让房慎命人守好小楼,不许随意靠近。

    “爹,放心,我不会和二弟一般见识,唉,谁让他娶了不好伺候的公主为妻,心中憋屈也是可以理解的。”房遗直一脸理解的样子,体贴的说。

    “你是觉得遗爱是因为跟公主置气,这才拿你撒气?”房玄龄气乐了,说道。

    “公主是君,二弟是臣,君若有令,臣焉不从?”房遗直一副看的透彻的样子,无限惋惜的说道,“即便二弟的本事再高,君臣位分已定,二弟少不得要受公主心情不爽的闲气。”

    “皇家公主,有几个是贤惠的,特别是直被皇上宠着的高阳公主,听说性刁蛮跋扈,二弟她,唉,可惜了。

    谁让她是皇家女,二弟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唉!”房遗直叹息的说道。

    房玄龄被房遗直一番话给气的没法接话,正要抬手,向扇给房遗直一把掌的时候,关着的房门被踹开了。

    “你什么意思?你公主配不上房遗爱?房遗爱是被本公主逼得无奈,这才娶得本公主?”淑儿高傲的扬着下巴,冷冷的看向房遗直,负在身后的秀手里,一根红艳艳的马鞭,正悠闲的晃悠着。

    看清突然闯进来的人,是一身俏丽劲装的高阳公主,房玄龄当场拍死房遗直的心都有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挑拨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关系?挑拨房家和公主的关系?

    “公”房玄龄恨恨的瞪了房遗直一睢起身说道。

    “儿媳给公爹请安。”淑儿给房玄龄如往昔一般,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公主不必多礼。”房玄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隐下担心,连忙说道。

    “公爹是遗爱的父亲,没有公爹的话,儿媳也找不到如此体贴的好丈夫,儿媳自当感谢和孝敬公爹,儿媳的礼,公爹自然受得。”淑儿说道。

    房玄龄头疼立在一旁,期盼着房慎赶紧将房遗爱找回来,不然公主发飙,房家没几个人能够拦得住。

    “公爹且一旁安坐,儿媳有几句话要找房大公子问个明白,还请公爹行个方便。”淑儿笑着对房玄龄说道。

    秀菊配合默契的请房玄龄一旁安坐。

    房玄龄刚被秀菊请着让开了床边,淑儿二话不说,抬手就拿鞭子抽向了房遗直。

    “本官是朝廷命官,你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动用私刑!”房遗直如何也没想到淑儿敢如此张狂,当着他爹的面,拿鞭子抽他,一边努力的做着无用的躲闪,一边嚷嚷道。

    抽了十鞭子之后,淑儿才收住手,傲然的看向房遗直,说道,“都说君子无虚言,遗爱说过房大公子是个谦谦君子,那么应该也是口无虚言的人,既然房大公公主刁钻跋扈,为了符合房大公子无虚言的君子风范,本公主勉为其难的刁钻跋扈一下了,有何不妥吗?”

    房遗直怨恨的看着淑儿,没被淑儿一番话憋闷的吐血。

    房玄龄看看高傲的公主儿媳妇,看看自找罪受的大儿子,心下觉得很累,很无语。

    “本公主之前的问话,房大公子好像还没回答,怎么,不给个说法吗?”淑儿嘴角带着淡然的浅笑,把玩着手里的马鞭,问向身上被抽出血痕的房遗直。

    房遗直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若说高阳公主真的是刁钻跋扈,看看淑儿手里灵活的马鞭,怕是自己还得再挨上一顿。若是说不是的话,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之前的话有挑拨之嫌,这鞭子可能挨得更狠。

    若是推说是房遗爱的错,他虽然没见过房遗爱如何对待淑儿,却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到时候要是自己的话被淑儿传给了房遗爱,想到一早房遗爱凶狠的样子,房遗直就心下发寒。

    房遗爱虽然不敢灭了自己,却也有不少的手段可以让自己受罪,那样的痛苦,只怕比死更难受。

    面对淑儿高压的眼神,和压迫的气势,房遗直眼珠子轱辘辘的转了几下,华丽丽晕了过去,装的。

    就在房遗直闭眼躺过去的时候,淑儿的鞭子毫不客气的再次招呼了上去,说道,“本公主虽然不懂医术,不过遗爱说过,治疗晕厥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疼痛。人都说疼得死去活来,既然能疼死,自然也能疼活,果然有道理。”

    三鞭子下去,房遗直就承受不住,憋屈的重新张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淑儿,咬牙切齿的说道,“多谢公主救醒微臣,臣感激不尽。”

    “嗯,不错,遗爱说的果然是最有用的。”淑儿满意的看着重新张开眼睛的房遗直,点头说道。

    房玄龄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只当看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二嫂,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二哥他……”青娘说着跑了进来,一看房间里的情形,怔住了,看向无奈闭眼的房玄龄,又看看没事儿人般的淑儿,再看看身上多了好几道血痕的房遗直,后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后头急冲冲把青娘搬来的房慎,瞄了眼屋里的情况,也不由的抽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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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零章 怨

    第三七零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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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遗爱的去向自然用不着隐瞒淑儿,奉命回去给淑儿报信的小厮自然告诉和淑儿。

    在淑儿的审问下,小厮将房遗爱昨夜的去向,还有今早专程回房府揍了房遗直的事情,都在可以交代的范围内交代了一遍。至于在庄子上审问房遗直的仆从时得到的消息,没有房遗爱的授意,小厮断是不敢全然告诉给淑儿。

    房遗爱不想让人说给自己知道,淑儿自然也明智的没有去问询。

    房遗爱既然去了庄子上审问房遗直的人,回来还专程揍了房遗直一顿,也就是说明房遗直已经在某种事情上惹怒了房遗爱。

    正式嫁给房遗爱之后,经常在房夫人跟前尽孝,淑儿对于萧婷婷和红蝶主仆的事情,亦有所耳闻,若不是房玄龄下令将房遗直关进了祠堂旁边的小楼里,让淑儿一直没有碰到,淑儿还真想见一次拿鞭子抽他一次。

    房遗爱说了,那种欺负发妻,那媳妇撒气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活活抽死都是便宜他了。只不过是因为房遗直是房遗爱的嫡亲兄长,房遗爱早就想办法把他给灭了。

    是以,在听小厮说房遗爱专程回房府揍了房遗直之后,淑儿两眼发亮,不紧不慢的在自己府里用了早膳,重新回房换下了华美的襦裙,换上了一身窄袖的爽利胡服,骑马去了房府。

    敢跟自己的驸马打架,不管输赢,都该直接抽鞭子,即便主动动手的是自己的驸马,该抽的也是对方!

    那是自己的驸马夫君,要呵护自己一辈子的人,被别人磕着碰着,或是气着憋着,岂不是打自己这个堂堂公主的脸面!

    自己给自己找好理由之后,淑儿到了房府就直接冲到了小楼里,想要问问房遗直为何招惹自己的驸马,然后好寻着法子好好的抽这个拎不清的混蛋一顿。

    谁知道淑儿自己还没想好怎么找个稳妥的理由,让自己爽爽的抽一顿房遗直,好替大嫂教训一下房遗直,让大嫂消散一下心中的郁结,也算是替房遗爱出一口胸中的闷气。

    走到房遗直房间的门口,就听见房遗直贬低自己,在公公面前祸祸自己夫妻的话语,这下也不用淑儿自己费脑子的想理由了。事关皇家公主的声誉,淑儿这鞭子抽的更是理直气壮,也不用害怕回头连累房遗爱被御史台弹劾,更不用担心被父皇训斥。

    房遗爱虽然不喜欢惹事,却也对她说过,若是有人让她不痛快的话,在她站着理得情况下,或打或骂或抽或扁,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会替自己担待。

    想到房遗爱曾经说过,夫君是嫁来依靠的,妻子是娶来疼宠的。淑儿心下就被甜暖之意填充的满满的。

    所以在房遗爱的支持下,又有房遗爱打过房遗直一顿在前,可以说淑儿鞭抽房遗直,半点儿心里负担没有。

    至于说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个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迁怒房遗爱,笑话,也不想想房遗直之前干的那些个缺德的恶心事儿,房玄龄和房夫人有什么理由来训斥自己和房遗爱。

    再说,自己是公主,即便嫁进房家也是君,因为自己夫君的期望,自己不端公主的架子,恭顺的孝敬公婆和长嫂,爱护小姑和小叔子,却不表示有人欺负了自己夫君,惹到自己夫妻头上,自己还得跟着赔笑脸!

    在逼得房遗直跪下磕头,赔礼认错之后,淑儿适当的朝全程观看的公爹房玄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伤心和不满,朝有些反应不过来青娘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下楼安慰了面色苍白,表情复杂的大嫂,给婆母房夫人恭敬的请完安之后,淑儿同房遗爱一般,来去匆匆,留给房府一堆的烂摊子,自己毫无心里负担的骑马走了。

    今天和城阳公主、清河公主和江夏郡主李雪雁一起约好了,要去赏花的。

    骑在马上,看了下艳艳的日头,淑儿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至于房遗爱,自家郁闷的临近,亲亲九弟晋王殿下早就递了信儿,今天会拜托太子哥哥陪着他去庄子上看望房遗则,房遗爱自然要去温泉庄子上等着。

    唉,想从自家夫君眼皮子地下娶走他呵护多年的宝贝青娘,在经过了湘妃桥事件还有赏雨荷事件之后,被夫君定义为尚不合格的小九,若要成功转正为夫君的妹夫的话,以后得日子,还有待加强锻炼。

    淑儿很是在心下给李治拘了一把同情的眼泪,乐的在一旁看戏。

    房遗爱和淑儿两夫妻,在房府闹腾之后,倒是潇洒的走了,房家的气氛却真真的惨淡了下来。

    看了眼房遗直没有尊严,伤痕累累的样子,萧婷婷伤心失望,埋怨恼恨之余,还有些心疼,只是想到自己那未出世就因他这个父亲而夭折的孩子,萧婷婷根本提不起半分的心思去靠近房遗直。

    她没渴望着淑儿直接额拿鞭子抽死大不敬的他,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所以,萧婷婷心情复杂的跟房夫人告了声罪,借口身体不适,光明正大的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见到房遗直狼狈中兀自咬牙的不忿样子,还有青娘担心的不停帮着房玄龄顺气,而房玄龄没有力气的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苍老的样子,房夫人紧紧的扯着自己的帕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冤孽啊!”两行清泪从这位好强的母亲眼里,流了下来。

    房玄龄真的病了,这一上午来回的折腾的这些事情,让这些天本就为了房遗直的事情耗尽心力的房玄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再次躺在了病床上。

    看着房遗直上午的不恰当的做作举止,还有房遗爱已经连失望都欠奉的样子,和高阳公主强忍不满和憋气的神情,狠狠的刺痛了房玄龄的心神,让他再也提不起心情去向房遗直求证,差点害掉房遗则性命的事情,是不是跟他有关。

    对于房遗直,没有真实确定的证据的话,房遗爱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来。

    房慎也悄声禀报了,前几天的那场大雨之后,房遗直换洗的衣物里有一套内外衣物全都是被雨淋过的!

    这就够了,不需要再去求证什么了。

    原来,他自始自终就从来没有看护住一个儿子!

    当年才六岁多的房遗爱就能避开府里的人,自己在花园后墙那里刨出狗洞,离家出走。已是成年的房遗直,又岂会找不到悄悄离家的方法?更何况,还说在祠堂附近那样寂静少有人影的地方?

    房玄龄病倒的事情,在房玄龄自己的严厉要求下,房夫人和青娘这才没讲消息传给温泉庄子上的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人。

    教养出房遗直这种无情无义的儿子,让房玄龄无颜去面对深受其害的房遗爱和房遗则两兄弟。

    房夫人和房青娘两个,一是拗不过房玄龄,二是,也害怕这个时候找来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个,他们父子三人心里都会不好受。也只能暂时先准从房玄龄的意思,悄悄的请来了致仕的王菁华王太医。

    房遗直那里,房夫人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不给他延医问药,他身上血淋淋的鞭痕,让房夫人揪心。

    房遗直挨鞭子是因为他说话冒犯了公主,公主儿媳妇抽的理直气壮不说,即便捅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受责罚的依旧会是房遗直。

    若真捅了出去,房家,怕是又要被御史台的唾沫星子给淹了。

    在小楼里禁足的房遗直,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力什么姿势,都会引动身上伤势,牵扯的身上一阵疼痛。

    看着已经被仆人给上了药,还渗着点点殷红的鞭痕,房遗直怨恨的不是抽他鞭子的淑儿,而是淑儿的丈夫房遗爱!

    他算是看明白了,以从小到大淑儿无时无刻不对房遗爱的无条件维护,即便自己不说那番话,以这位公主殿下的来势,也会想着法儿的挑拣自己的错处,让她手里的马鞭找个恰当机会招呼自己!

    该死的房遗爱!若不是他娶了个跋扈的公主,自己今天至于再多受一场无妄之灾吗?!

    想到房遗爱,房遗直心下怨恨之余,也多少有些忐忑,他那句“夕阳、河渠、残垣,我房遗爱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当年事,房遗直心下惶恐,恐慌到极致,面目狰狞的低吼道,“当年的事情怎么能够怨我!我也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心下猛然闪现出房遗则落水时不敢置信的双眸,惊愕、疑惑、不解,酷似房夫人的漂亮眼眸里都写满了控诉人心的“为什么?”

    “不怨我!只怨你那天为什么要去曲江!怨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房遗直双眼通红的低吼着,将无力的器具,能摔的摔,能砸的砸。

    小楼外守着的下人不放心的上来察看,也被有些发狂暴虐的房遗直给打骂了出去。

    房遗直自己在屋里折腾了一个时辰,筋疲力尽之后,屋里的动静才算停歇,一个人窝在凌乱的房间里低泣。

    申酉二时交接的当儿,宫里来人传达皇上口谕,将房遗直提交刑部受审,皇上体恤房玄龄劳累,让他好生在家休养。

    闻言之后,房夫人和房玄龄两人均是身形一晃,在房青娘和萧婷婷的搀扶下,两人才相互扶持着稳住身形。

    房遗直深深望了眼在场的房家人,将目光多在萧婷婷和房夫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来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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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 返回

    第三七一章返回

    一早起来,房遗爱就听说沈文灿派夜里就来了庄子上。

    从来沈文灿的口中,房遗爱得知,房全早在几天前就被房遗直授意离了京城,一路向南,具体的目标要是没有估算错的话,很有可能是吴王李恪所在的利州!

    只不过利州那边还没传来发现房全的消息。

    淑儿闹了房府,还有房玄龄病倒,以及房遗直被提审刑部的事情,来人也一样不拉的,全都告诉给了房遗爱。

    “对了,昨天一同被刑部提审的还有吏部员外郎岑子键大人。”沈文灿看了眼房遗爱说道,“付先生那头传来信儿说,三少爷落水那天,岑子键曾经也去过曲江。”

    从岑子键也去过曲江?房遗爱眼睛一眯,看来房遗则口中的那对官靴的主人找到了。

    让杨辉狠咬岑子键,好就岑文本算计房家,彻底带坏房遗直的事情,来报复一下岑文本,房遗爱心下还存有一些愧疚,现在看来,杨辉不过做了一件实事求是的事情罢了。

    “我爹的病情如何?王老怎么说?”房遗爱隐下心绪,关切道。

    “劳累过度,心血耗伤,肝火内郁,心绪波动太大,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皇上也下旨准了房大人的病假。”沈文灿说道。

    看了眼房遗爱微微皱眉的担忧表情,沈文灿又补充了一句,“听说房大人是不想让你和三少爷着急,这才没让府里的人来通知你们。”

    “我知道了,让人看着利州的动静,房全吗?让他去吴王府邸,同时把消息透给皇上的人,我想皇上比较感兴趣。”房遗爱说道。

    房全给吴王通信的时间,应该能够赶上长孙无忌找茬岑文本,看看岑文本这个中书令,曾经的吴王府邸的司马,现在的魏王师,该如何向皇上解释自己的作为。

    若说远离京城的房遗直的作为,身为父亲的房玄龄可能不会全部了解,但是岑文本这个父亲,若是说对一直在跟前的独子岑子键的行为和意思不了解的话,说出来,皇上根本不会相信。

    以李世民的多疑,虽然有想要接着魏王李泰来磨砺太子李承乾的意思,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他自以为可控的范围内。

    自己的儿子,自己可以耍着玩,借着权势用别的儿子来磨砺太子,但是,别人若是想要挑拨儿子之间的关系的话,李世民虽说不上睚眦必报,却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而且,魏王李泰,一直都是公认的小气量的人,若是知道岑子键和汾洲杨誉父子暗地里有来往,而且是为了让他们的笼络住房遗直,还跟京城杨家的关系不是很一般的话。

    呵呵呵,就不知道,对于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了吴王李恪如此忍辱负重的岑文本大人,魏王李泰会不会向曹操对待关公一样,高官厚禄的大方拉拢?

    房遗爱觉得可能性不大,说不定魏王李泰发现自己被骗之后,还会对这个曾经逐渐倚重的王师,给与狠狠的报复打击。

    对此,房遗爱很是期待。

    虽说对于房遗直,房遗爱失望之余有些心疼,去也并不怎么伤心,反而让房遗爱担心的是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个。

    房遗直再不怎么争气,那也是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人的亲生骨肉。只是,房遗直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手足兄弟,两人的心,怕是真的伤透了。

    而且,之前因为自己和淑儿成亲,还有房玄龄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李世民看在房遗直是房家人的份上,很给面子的没将房遗直押往刑部大牢,只是让他在家里禁足。

    即便是审问,也是将房遗直叫进宫里,来遮掩耳目,虽然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却也是顾及房玄龄的感受和房家的面子。

    现在,直接下旨将房遗直提审刑部,还同时准了房玄龄一个月在家休养的病假,可见,李世民真的动怒了,对房遗直的忍耐也到头了。

    房遗爱很是怀疑,李世民是不是知道了房遗直与岑子键私会曲江,还害了房遗则的事情。

    越想房遗爱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在杨辉开口咬了岑子键之后,以李世民的小心,不肯能派人监视岑子键的言行举止和日常活动。

    李世民是弑兄杀弟,逼父让位之后才坐上皇帝宝座的,可对于提倡礼教的他来说,残害手足反而是一种不能容忍的事情。

    房遗直这下应该是撞在了枪口上。

    想不现在彻底对房遗直失望的房玄龄,也没脸再去维护房遗直了,他若是再去全力的求保房遗直,伤的就是全家人的心,不只是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个曾经的受害者,还有房夫人、房青娘,和萧婷婷、淑儿两个。

    想想,房玄龄也挺难为的,房遗爱曾听房夫人和房慎说过,房家的孩子,也只有房遗直当年是被房玄龄手把手教导着开蒙,学认字写字的。房遗直又是房玄龄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长子。

    房遗爱摇摇头,想起答应前任要照顾好房玄龄夫妇的事情,又有些头疼,苦笑着想,现在房玄龄最不想见的人,应该就是在房家捅破房遗直害房遗则事情的自己吧。

    赶在吃饭前,房遗爱去见了李承乾,将岑子键和房遗直昨天被同时提审刑部,然后收押刑部大牢的事情,给李承乾交代了一遍,就连房全的可能去向也没有隐瞒。

    “估计今天上午,舅舅就该向岑文本发难了。”李承乾眸子发亮,语气中难掩兴奋。

    随即,李承乾叹了口气,望了眼京城的方向,说道,“希望四弟能受些教训,好好的收敛一下吧。”

    “魏王要不要收敛的问题,应该还要皇上,是不是向让他熄了不该有的心思。”房遗爱说道。

    幸好,自己这性子没有穿进皇家,不然,连个闲散王爷都未必能够活着得到。

    也幸亏,现在后宫有长孙皇后坐镇,李世民最近几年纳的妃子鲜少,没让那些个糊涂且不懂形式的人给搞乱,让李世民可以清静的将精力放在朝政上。

    房玄龄生病的消息,还有房遗直被提审刑部的事情,房遗爱也没有隐瞒房遗则。

    房遗直犯错被押进了刑部,房玄龄又未必愿意见到房遗爱在他床榻前晃悠,三个儿子中,也就只剩下房遗则能够给房玄龄一些安慰了。

    房遗爱也没隐瞒房遗则,房玄龄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落水的事情跟房遗直有关。

    对此,房遗则只是张嘴看了看房遗爱,什么也没说,就将垂下了头,微微叹了口气。

    房遗则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房遗爱一起回京。

    房遗爱并李承乾等人,不紧不慢的赶回京城,已经是未时了。

    思虑到房玄龄生病,回宫之后李世民可能会问及房玄龄的病情,李承乾便带着李治,跟着房遗爱兄弟两人去了房府。

    看着床榻之上有些苍老的房玄龄,完全就是一个操碎心,又被伤透心的父亲,完全没有了往日朝堂之上能臣风采,众人都是心下感慨。

    详细问询了一下房玄龄的病情,又劝慰宽解了几句,表达了一下皇家的问候,李承乾这才带着李治离开。

    房遗爱送走了李承乾和李治两兄弟,回来给床榻上的房玄龄回话。

    听完房遗爱的回话,房玄龄只是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房遗爱一眼,连房遗爱去庄子上和太子谈论了什么都没问,就闭上了眼睛,摆明了现在不想多看房遗爱。

    早就料到房玄龄是这个态度,房遗爱也就没多在房玄龄房间里呆着,直接识趣的告辞出来。

    对于房玄龄如此态度,房遗爱不在意,房夫人和房青娘、房遗则心下却有些不舒服。

    萧婷婷只是叹了口气,淑儿眼里闪过不忿,不过因为房玄龄是房遗爱的父亲,看在房遗爱的面子上,淑儿这才没多说什么。两人都和房遗爱一起退出了房玄龄的房间。

    “爹,二哥他……”见房遗爱退出去,房遗则心里不舒服,当即说道。

    “你的身子才好,又坐了半天的马车,好好的回去歇着吧。”房玄龄截断了房遗则的话,说道,“我也累了,夫人和青娘,你们都一起出去把,让我睡会儿。”

    房遗则还要再张口说些什么,却被青娘扯了一下衣服,用眼神给制止了。

    “老爷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儿就叫一声,外头有人守着。”房夫人给房玄龄掖了掖被脚,柔声说道。

    房玄龄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朝里侧了个身,表示真的要休息,不想人打扰他。

    房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示意房青娘和房遗则两个跟自己一起出去。

    关上房门,房夫人交代了门外守着的下人几句,叮嘱他们要有心,警醒些屋里的声音,这才不甚放心的离去。

    听着房夫人和青娘、房遗则的脚步声远去,直至听不见的时候,房玄龄才转过身来躺平,眼睛有些浑浊的望着帐顶,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己不是不想见次子,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次子对面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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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不舍

    第三七二章不舍

    “二叔。”

    和房遗爱淑儿夫妻一起出了正院之后,萧婷婷有些迟疑的叫住了房遗爱。

    “大嫂?”房遗爱回身看向与淑儿并排而行的萧婷婷。

    萧婷婷的脸色,经过这二十多天的休养,虽然恢复了一些血色,身子骨也调理的好了一些,却因为时日尚短,还是衣服骨瘦的样子,只是气息鲜活了一些。

    “你,”萧婷婷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道,“你大哥他,他会如何?他被带走的时候,身上还有伤,他,刑部……”

    “大嫂放心,刑部大牢我已经让人去打招呼了,断不会让大哥多受罪,用药和饭食都能跟上,虽然比不上家里,也不会招受什么不良的待遇,你且安心就是。”房遗爱说道。

    “那你大哥犯得事情,皇上会不会,会不会将他……”萧婷婷担忧的说道。

    再怨再恨,他始终是自己的丈夫,萧婷婷虽然不想再见到他,却也狠不下来心见到他死。

    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同榻多年的夫妻,而且还是曾让自己倾注全身心去在意的一个男人,再恨再怨,还是担心他的安危生死。

    看着萧婷婷提起房遗直时的复杂神情,房遗爱心下叹气,还是劝解道,“大嫂放心吧,皇上是明君,父亲在朝堂上劳苦功高,大哥是父亲的嫡长子,皇上总会顾及父亲的感受,想必不会伤及性命。”

    “真的?”萧婷婷问道。

    “皇上要是真想拿他如何的话,你们进京的当天,皇上就会下令拿人扔进刑部大牢了,而不是让他在家思过。”房遗爱点点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萧婷婷低声呢喃道,心里茫然的叹息着。

    朝淑儿行了礼,跟房遗爱点点头,萧婷婷就先行离开,回了自己的院落。

    看着萧婷婷弱不禁风的身影,房遗爱有些迷茫,若不是自己应了房遗直的请求,费力的促成他和萧婷婷的婚事的话,不知道萧婷婷现在会过的如何,最起码,以她的家世和聪慧,想必不会被人错待若此,还得牵挂着错待自己的人。

    见房遗爱迷茫而又怅然的看着萧婷婷离去的身影,淑儿便猜到,房遗爱可能是在纠结当初他促成了萧婷婷和房遗直婚事的事情。

    将手伸进了房遗爱的手掌中,淑儿偎进了房遗爱的怀里,说道,“即便怨他恨他怪他,婷婷姐还是心疼他。”

    “你说,若是当初我不答应大哥,或是不费劲巴拉的帮他们成婚的话,大嫂说不定就不会受这罪,也说不定现在在哪家后院享福呢。”房遗爱怅然的说道。

    “那可未必,最起码,到现在,婷婷姐对他即便是有怨有恨,我却没发现婷婷姐有一丝后悔的意思。”淑儿不赞同的说道,“对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若是不能与他成婚,按照婷婷姐的性子,出家或是自伐的可能性会更大。”

    “唉,好在大嫂现在身边还有珏儿,也算是有所安慰了。”房遗爱低头看着明艳的淑儿,说道。

    “遗爱。”淑儿拉着长调软糯糯的说道,小手不停的在房遗爱胸前,隔着衣服画圈圈。

    一听到淑儿这个语调,房遗爱就忍不住心下火热,喉咙发干,好在还记得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伸手抓住了胸前挑逗自己的小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怎么了?”说完还是忍不住在淑儿额前印了一个吻。

    “雪雁姐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清河姐姐也又有了身孕。”淑儿将头埋在房遗爱怀里,闷声说道。声音里满是羡慕,语气中满是渴望。

    房遗爱哑然,原来小丫头母性泛滥了,有了想要做母亲的冲动。虽然因为生在皇家,淑儿整个人发育的不错,个子也比较高挑,身材圆润,可年龄还是偏小。

    就算是在医疗条件先进的前世,女人生孩子也不是没有风险,更何况是在各方面条件都落后的大唐?

    年龄这么小就怀孕,生产时的风险也就更高,房遗爱如何肯放心让淑儿早早怀孕,按照他心里的计划,最早也要等到淑儿满了十八岁在考虑生孩的事情,多调养两年,兴许生产的风险能够小些。

    “我可是想着和你多厮磨两年,然后再要个小不点插进来,难不成现在你就厌倦我了?就想着要个小不点把我踹了?我太伤心了。”房遗爱佯装伤心的说道。

    淑儿满面绯红的白了房遗爱一眼,伸手在房遗爱腰间掐了一下,娇嗔的说道,“什么小不点小不点的,怎么着将来也得叫你爹,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虽然不满房遗爱如此称呼将来的孩子,心下还是很开心房遗爱说想要多和自己厮磨两年的话。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房遗爱心里真的有自己。

    “什么孩子?难道二嫂……”青娘惊喜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嬉闹的房遗爱和淑儿两个。

    房夫人激动的眼神,还有青娘惊喜的眼神,房遗则好奇的眼神,全都唰唰唰的盯在了淑儿平平的肚子上,羞得淑儿暗自瞪了房遗爱一眼,躲在了房遗爱的背后,不停的蹂躏着房遗爱的后腰。

    “真的有了?”房夫人求证的问道,声音里带着喜悦。

    “娘,我们才成亲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了。”后背上的掐拧,房遗爱权当淑儿在给自己做另类的按摩,神态自若的说道。

    “那你们?”房夫人瞄了眼躲在房遗爱背后的淑儿,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刚才跟大嫂说起珏儿吗,淑儿就说江夏郡主被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清河公主也再次有了身孕,这才说起的孩子的事情。”房遗爱说道,背过手抓住淑儿两只不老实的小手。

    再任由淑儿上上下下在腰上蹂躏下去,房遗爱怕自己会被小腹腾起的火给烧的心痒难耐,直接扛着淑儿回房。

    跟房夫人和淑儿等人商量了一下,房遗爱和淑儿两个决定在房府住几天,把东府的事情全都扔给了任劳任怨还不许抱怨的房崎。

    打发了身子还未全好的房遗则回去休息,房遗爱给房夫人说了李承乾李治去庄子上的事情。

    当然,重点是转达了一下,长孙皇后想让淑儿和青娘两个进宫的意思。

    房夫人自然也明白,青娘的婚事早就没了回转的余地,长孙皇后这是表态,不会轻易放弃青娘这个儿媳妇。

    在母亲和兄嫂调笑的目光下,青娘有些招架不住,被羞跑了。

    留下淑儿陪着房夫人解闷,房遗爱回了自己原先的小院,写了封请假伺疾的奏章,递了出去。

    想到朝堂上现在有些激乱的样子,还是请假躲开的好,房玄龄现在这场病,也未必不是好事。

    晚饭前,军营里得到房玄龄生病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陆义,带着妻儿来探视房玄龄。

    有些事情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着陆义,遂房遗爱将家里最近的发生的事情,跟陆义交代了一遍,也好让陆义心里有个底。

    “父亲也不过是心里不好受,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大哥又是父亲一直寄予厚望的,所以,你还是多担待一些吧。”陆义劝说道。

    “对了,高昌那边有异动,听太子说,皇上已经有意征讨高昌,昨早年底,最迟明年初,西北就会再次出现大战,你最好躲着点儿,领兵出征的人极有可能会是侯君集。”房遗爱说道。

    “侯君集?那你岂不是?”陆义眉头一皱,担心的问道。

    “我到时候再说,我估计,侯君集应该不会再看着我收刮军功了,即便跟去,也是顶多是当个闲散人,或是负责押运粮草,不时的收一下侯君集的刁难而已,上战场倒是未必。”房遗爱说道。

    “也是。”陆义点点头,道,“对了,前几天师傅来信,问我可想去西南驻守。”

    “西南?”房遗爱皱眉,思索着良久,才再次续接道,“西南也未必不好,吐谷浑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倒是吐蕃,还得多提防。”

    “你想去吗?”房遗爱问道。

    “岳父大人到是建议我去,西南那块有师傅镇着,我提升的也许会快些,而且,那块也没有几个出众的将领。”陆义迟疑的说道。

    “去西南的话,也总比窝在京城强。虽然竟趁比西南见识能够光些,但论历练的话,还是去西南好些。”房遗爱说道,“你若是想去的话,就去吧,家里不用担心。不过,你最好考虑考虑,再问问父亲的意见。”

    “明天吧,明天在跟父亲说,我后天才回军营。”陆义说道。

    而太极殿上,李世民看着审讯岑子键、杨辉、房遗直三人的口供,面色阴沉,身上散发的寒气,使得整的太极殿有种“风萧兮兮”的深秋寒重的感觉。

    李安阳一如既往在李世民身边充当着背景,刑部尚书刘宏宇有些紧张的不时看眼李世民的表情,至于旁边端坐的长孙无忌,眼睑低垂,若不是还留有一道缝隙的话,刘宏宇还真以为长孙无忌安稳的睡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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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思量

    第三七三章思量

    “长孙无忌。”目光闪烁良久,李世民稳住了心中的情绪,抬眼看向没事人一般的长孙无忌。

    “臣在。”张开低垂的眼眸,长孙无忌起身,拱手说道。

    “你明天代朕去岑府,问询一下岑文本,可知道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至于别的,你清楚该如何做。”李世民冷峻的声音响起,眼神利如刀锋,一如往昔战场上的锋锐。

    “臣遵旨。”

    看到李世民眼里的锋锐,长孙无忌恭敬的接了李世民的口谕,低首的一瞬间,嘴角勾起了莫名的笑容,老是睡不醒的眼眸里闪出了晶晶的亮光。

    旁边的刘宏宇抬眼看了下长孙无忌,怎么听怎么觉得长孙无忌的语气中,有种奸计得逞的兴奋感觉。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长孙无忌支持的是太子李承乾,岑文本却不怎么能看得上早前的太子。

    再加上岑文本本就是吴王早年的府邸司马,在吴王李恪明确失去争储的希望之前,岑文本所要靠拢和辅佐的人都会是吴王李恪。

    现在可好,已经明明已经是魏王师的岑文本,竟然还在跟杨家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一边辅佐嫡出的魏王殿下争储,一边还跟有着前杨血统的吴王掰不干净,在两个皇子之间左右逢源。

    挑着两个皇子参与到争储之中,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皇上有意暗示过以后立太子,都要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闲时立贤,战时立功”的十六字方针来执行之后的事情,身为众皇子的父亲,而且是经历过玄武门血案的皇上,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挑起自己儿子之间的血斗?

    若是单纯的只是支持其中一个的话,说不定皇上身上的寒气还不会这么重,毕竟岑文本要心计有心计,要才学有才学,他想要挣个葱从龙之功,大家也都理解,只可惜立场不坚定,行为有些像是探子细作,左挑右拨,这才是皇上心中最大的忌讳!

    至于长孙无忌,早年就对岑文本,一边给萧宪出谋划策安顿民心抗唐,一边转手将萧宪买个李唐,背地里偷偷独自降唐的举止反感,再加上两人都是以智谋心机见长,也算是天生看不对眼的冤家。

    确实,李世民看着岑子键跟杨辉对质的口供,也记起了岑文本当年是如何归唐的事情。

    原本李世民就曾经派人跟萧宪接触过,萧宪也有降唐的意向,却因为岑文本而渐渐打消了降唐的念头,改为防唐入侵,希望与李唐平等共立。

    萧宪是听了当地大家族出身的名仕岑文本的话,断了降唐的念头,可是安抚他的岑文本,却在背地里将萧宪卖给了李唐,自己偷偷的投降了大唐,给萧宪来个措手不及。

    犹记得的当年萧宪临死时,冲天大喊不甘,死死的盯着把他卖了,为自己家族换了个好价钱的岑文本,死不瞑目。

    当时长孙无忌就曾私下说过,若是遇到能够降服岑文本的人,说不定他会安稳做个能臣,可惜他的心太大了,有些做作,心下却未必真的安分。

    那时年轻,只有着征伐以安天下的雄心,想着凭自己的一颗为民的心,岑文本不会生出二心,另一方面也是爱惜岑文本的才干,所以,李世民才会对长孙无忌的话淡笑不稳。

    还曾私下跟长孙皇后调效过,长孙无忌怕是不服岑文本的才智,这才心下不满有所乱言。

    从那之后,长孙无忌再也没说过岑文本不好的话,却也跟岑文本的关系不好。

    看着眼前的口供,若是没有岑文本的授意,其独子岑子键何来的胆子结交外臣?更是一个点子一个点子的将房遗直给算计了进去?

    记得当初房遗直外放的时候,让房遗直去往汾洲孝义的主意,还是岑文本据理提出,坚持倡议的。

    房玄龄反驳过,长孙无忌和虞世南当年也曾经暗示过,汾洲刺史是杨誉,为杨妃娘家的族人!

    自己却没有在意,仍是将房遗直外放去了孝义。

    现在看来,是自己有些对不起房玄龄,若不是自己,房遗直也不会被人白白的算计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再次因为房遗直而病倒的房玄龄,李世民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心下叹息,只是为了面子和帝王威严,即便是错,错的也不能是他这个皇帝,只能是旁人。

    “回去商议一下,看看他们几个该如何定罪,商定之后,在呈给朕御览。”李世民对刘宏宇吩咐道。

    “臣遵旨,回刑部立刻着手。”刘宏宇起身应道。

    “听说房爱卿病中,安阳,你替朕拿些药材,带两个太医过去看看,告诉房爱卿身体为重。还有,朕准了房遗爱请假伺疾的折子。”李世民对李安阳吩咐道。

    这话显然是在告诉刘宏宇,回去给房遗直量刑的时候,多好虑一下,房家还没有事情圣恩,即便是为了房玄龄的安危,也不能要了房遗直的命。

    更何况,公主和驸马才成亲不到一个月,若是给房遗直量刑重了,公主虽然在房家不会受欺负,心里上却未必好过。

    至于这中间的度该如何拿捏,就是刘宏宇这个刑部尚书和刑部众人的事情了,皇上只看结果。

    刘宏宇领命应是,心下思量着回去得好好的考虑一下,房遗直的量刑不能重了,重了会伤到皇上和房玄龄房相之间的感情,还有公主在房家的生活,可若是轻了,朝臣不满意,御史台的人不会轻易罢休,皇上也未必舒服,这事儿还真的细细的掂量掂量。

    “你们下去吧。”李世民满意的看着刘宏宇应下,便挥手说道。

    长孙无忌和刘宏宇退下之后,李世民喝了口茶水,问道,“赵毅昨天审问的结果如何?”

    “回皇上,今早赵统领回报说,贺兰楚石供出了背后支使他的人。”李安阳小心的回答道,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李世民的脸色。

    “是谁?”对于李安阳有些吞吐的样子,李世民眉头一皱,很是不悦,严声问道。

    “说是,说是魏王殿下。”李安阳飞快的说道。

    “咔嚓”一声脆响,李世民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碎了。

    “什么?你刚才说是谁?”李世民眼睛微眯,冷冽的寒光就射在了李安阳的身上,浑身浮动着渗人的煞气。

    “奴才该死!……”李安阳心下一颤,一骨碌跪了下来,也没看地上是否有瓷器碎片,头也磕在了地上,不停的说道。

    “说!”李世民厉声喝道。

    “贺兰楚石说是魏王殿下拉拢的他,让人传话,让他找人寻机给太子的马下了癫药。”李安阳贴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发颤的说道,“赵统领还说,昨夜去东宫审问贺兰楚石的时候,还有两个黑衣人潜进了东宫,被薛将军给拿下关了起来,等候太子殿下的处置。”

    “魏王!?”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有一些意料之中,还有些说不清的挫败和害怕。

    玄武门的血腥味还未全部消散,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对于玄武门,他都是能不经过就不经过,每次靠近玄武门,都能闻到冲天的血腥味,眼前都能浮现出自己哥哥和弟弟不肯闭合的无奈双眼。

    即便是夜里,也是不时的能够梦到他们来寻自己。

    这种折磨,让李世民几乎有种发狂的感觉,只能每天不停的勤政,绞尽脑力耗尽心血的想着法儿的改善民生,孜孜不倦的做个明君,看着大唐一点点的出现盛世之境,自己心里才能稍微有些安慰,才会觉得将来有颜面下去面对自己的兄弟。

    可是这种滋味,着实的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以至于现在,自己宁肯靠着五石散提高精神,也不愿在夜里多睡一会儿,就是害怕,害怕在梦里见到皇兄皇弟,见到父皇和母后!

    正视因为自己体验过这种弑兄杀弟的苦楚,才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出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观音婢也是如此。

    只是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现的对太子恭敬有礼的四子李泰,竟然将手伸进了东宫,直接对太子采用了这种不光明的手段!

    想到在揪出贺兰楚石之后,李承乾一直下令将贺兰楚石关押,并未审问过一字一句,难道,难道李承乾已经料到,对他出手的人就是他的亲四弟魏王李泰?!

    自己虽然一直宠着李泰,却也一直防备着他们兄弟相残。到底是什时候,他们兄弟间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动手的地步了?

    李世民揉揉眉头,坐在龙椅上,满面的寒霜和憋闷。

    “你起来吧。”良久之后,李世民才叫起一直跪伏在地上的李安阳。

    “太子已经回了东宫,找人问询一下,贺兰楚石是如何处置的。”李世民说道。

    李安阳应是,朝殿门退去。

    “等一下,朕记得,这个贺兰楚石好像是侯君集的女婿?”李世民问道。

    “回皇上,贺兰楚石正是侯君集将军的庶出三女的夫婿。”李安阳答道。

    “侯君集。”李世民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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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怒

    第三七四章怒

    离了房府,李承乾打发身边的随从去武府看看,自己和李治两个先回了晋王府。

    去武府的随从回来之后,李承乾这才返回皇宫。

    去太极殿见过李世民,将房玄龄的病情跟关爱臣子的李世民,大体汇报了一遍,李承乾这才离了太极殿,去立政殿见过长孙皇后。

    回到东宫,在太子妃武媚娘的伺候下,李承乾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李承乾将随从去武府时见到的情形,给武媚娘大体说了一下。

    “难为母亲了。”武媚娘手上的动作短暂的一滞,说道。

    李承乾只是安慰的拍了拍武媚娘的手。

    “对了,殿下。昨夜东宫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被薛将军给擒下了,关押了起来,妾身已经让人去叫薛将军了,让他再跟殿下详说。”武媚娘说道。

    “你和佑儿没吓到吧?”李承乾转过身,将武媚娘揽进怀里,柔声问道。

    希望不是四弟的人。李承乾眉头挑了起来,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没有,我也是今早才听薛将军说起的。”武媚娘柔顺的贴在李承乾的胸前,享受着丈夫的关心与温存,说道。

    陪着武媚娘说了起子话,李清来报说,薛仁贵求见。

    握了握武媚娘的柔夷,在武媚娘光洁的额头上偷了一下香,李承乾这才不舍的出了寝殿。

    将薛仁贵召进了书房里,李承乾落座之后,赐了薛仁贵的座,这才问起昨夜黑衣人的事情。

    薛仁贵将昨夜的见闻,都一一的给李承乾交代了一遍。

    “你是说,除了抓住的两个黑衣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昨夜也进了东宫?”李承乾问道。

    “下官看那人的身形和身手,有些像是宫里的御林军统领赵毅赵大人。”薛仁贵说道。

    “赵毅。”李承乾吐了口气,右手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赵毅来东宫,应该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前来偷偷的审问贺兰楚石的,就是不知道父皇知道贺兰楚石这么没原则的人,其背后真正陷害自己的人是魏王李泰的时候,不知道父皇会是个什么表情和反应?

    “贺兰楚石现在如何了?”李承乾问道,想着是不是按房遗爱说的,将人废了,留条命扔出去。

    “嗓子已经哑了,很难再说话了。”薛仁贵认真的回答道。

    “哑了?哑了好。”李承乾点头说道,心下肯定,贺兰楚石变哑巴,错不了就是赵毅的杰作。如此,也好。

    夸赞了薛仁贵几句,赏赐了薛仁贵的忠勇,送走了薛仁贵,李承乾叫过李清。

    “传孤的话,革了贺兰楚石的职位,敲断双腿,警告一下,将人扔出去,孤不想再见到这种人。”李承乾嫌恶的说道。

    “是,殿下。”李清垂首应道。

    “对了,昨夜抓住的两个黑衣人是什么人,可弄清楚了?”李承乾问道,“皇宫戒备深严,怎么会有外人轻易入内?”端坐上座,眉头微皱的李承乾,身上多了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不是宫外闯进来的人,是御花园里的两个负责杂扫的太监,”宫里的消息,身为东宫太监总管的李清,消息渠道还是比较丰富的,是以,早就将两个太监的身份打听的一清二楚,“他们两个早年曾经因犯错被太子殿下给斥责过,当时给他们求情的人正是魏王殿下。”

    李承乾怔了一下,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谁还记得,竟然,唉!

    怪不得房遗爱老是说,万事在把握住大局的同时,更应该注意到细节的东西,不然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现象!

    “扔乱葬岗去吧。”收回思绪,李承乾面色如常的说道,好似扔去乱葬岗的是阿猫阿狗一样,呃,也确实,在高贵的大唐储君太子殿下的眼里,这两个人还真是阿猫阿狗一样的存在。

    处理了让自己烦心的事儿之后,李承乾找武媚娘一起去逗弄牙牙学语的儿子去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而对于刑部审案的事情,李承乾并未去打听,所有的结果早就预料到了,明天上午早朝的时候,就彻底的揭晓了,在李承乾看了根本就没必要去过多观注。

    李承乾不关注刑部审案的结果,不代表李泰也不关注。

    相比于和李承乾之间因储君之位的争斗,李泰可是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在和看不顺眼的李恪斗,无论是为了什么,李泰都会跟李恪争上一争。

    案子牵扯上杨家,又将房遗直给牵扯了进来,魏王李泰关注着刑部审案,本是打算看戏,顺便寻机挑拨一下李恪和李承乾之间的矛盾。

    现在的李恪虽然没有和李承乾相争的资本,但借着李恪消弱一下李承乾实力的事情,李泰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又或者,借着李承乾的强劲,直接将出生后就和自己不对付的李恪,给彻底的踩死,也是可以让李泰舒心的事情。

    可惜,戏没还没等看成,没脑子却又急着邀功的贺兰楚石,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李承乾的马下了药!

    事发之后,贺兰楚石竟然还学不会断尾,被人给提留了出来!

    李泰也只能是狠骂一句,不成器的纨绔就是纨绔!根本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泰已经做好了来个死不认账的打算,结果,李承乾在揪出贺兰楚石之后,并没有审问他,只是将其关押了起来。

    李泰疑惑了,等了两天,李承乾那里一直没有动静,李泰这才有些不耐烦的,趁着李承乾出宫,想让人去做掉贺兰楚石。

    他想的很好,只要贺兰楚石死在了东宫,虽有能真的确定太子落马事件,是不是真得跟贺兰楚石有关?

    在东宫那不出证据的情况下,贺兰楚石的便宜岳父侯君集,也不是吃干饭的!在早前因为侯栾沛的事情,侯君集就已经对李承乾心下不满,现在再加上女婿的一体命,到时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在两人都要仇视李承乾,需要对付李承乾的情况下,侯君集想必很容易能够和他魏王达成合作协议,共同排挤太子殿下。

    军中自己若是有了侯君集大将军的支持,岂不是比太子侍读房遗爱在军中一步步的慢慢爬,来的强悍的多?更何况,房遗爱现在在军中,可是属于侯君集的治下!

    一旦事成,自己和侯君集打成合作意向,那么小小的房遗爱,还不任由自己报复!

    不得不再次说声,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李泰启用了在宫里安放的两个会武的太监,让他们借着便利溜进东宫,好做掉贺兰楚石,不曾想,两人竟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泰焦急的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两个太监的消息,东宫更是如平常一样,半点波澜没有。

    打听到昨夜东宫值守的人是薛仁贵后,李泰肯定,那两人十有**已经现在了东宫,就是不知道两人是死是活,有没有张嘴把自己供出去。

    这边还没有因为东宫的事情安静下心来,那边又传来了刑部的消息。

    中书令岑文本的独子,现任吏部员外郎的岑子键,竟然私下里跟杨誉杨辉父子交往过甚,更是同杨誉父子一起,设计将房遗直拉上了吴王李恪的战车!

    即便是京城杨家,也有多人跟岑子键的私交不错!

    李泰本就不甚平静的心,被这个消息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整个人呆在了当场。

    自从岑文本主动出任魏王师时起,他不是没怀疑过,岑文本呆在自己身边,有很大的可能是为了抓住自己的把柄,好在关键的时刻给自己来上重重一击!

    只是,岑文本一日日的表现,让他渐渐相信了岑文本是真心对待自己!不像是有二心的人。

    就在自己开始相信岑文本,并依赖他的时候,竟然有人告诉自己,岑文本的独子,暗地里与杨家不清不楚!

    这是多么的讽刺!

    李泰一直都知道,岑文本有个习惯,每三天都要和他的独子岑子键来上一次长谈,替岑子键拿捏一下官场上大事的主意。

    而岑子键行事,也多会过问岑文本的主意。

    岑子键虽然奸猾有之,却很听岑文本的话,岑文本不让做的事情,岑子键不会去做。

    所以,在听闻岑子键跟李恪亲外祖的家族,杨氏一族,私下关系密切,来往从厚,李泰直觉的认为,岑子键是在为离京之州的李恪效力!想到岑文本对岑子键的影响,李泰丝毫不会怀疑,岑子键的所作所为,是出自岑文本的授意!

    想到在李恪离京前夕,有人从告诉过自己,吴王李恪和岑文本曾经秘密私会过,自己还不肯相信,觉得那人是在挑拨离间,并狠狠的将那人给处置了一顿。

    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双眼蒙尘,识人不清啊!

    想到岑文本是为了自己的死对头李恪方便对付自己,这才来到自己的身边,充任魏王师一职,李泰就气的胃疼,砸掉了手边的茶盏,李泰面色不善的起身,咬牙说道,“本王倒要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本王!”

第三七五章 早产

    第三七五章早产

    从小伺候李泰,钱伦对李泰的脾气还是能够摸准三分的。知道李泰小心眼,暗里脾气不好,对于背叛他的人,更是深恶痛绝,恨到骨子里。

    所以,刑部审理岑子键的大体结果一出来,钱伦就明白,看来这些年岑文本这个所谓的魏王师并不是真心对待魏王李泰的。

    在让人给李泰送消息的同时,钱伦留个心眼,亲自去见了魏王妃阎宛如,将事情和自己的推测都跟阎宛如交代了一遍。

    本来对于岑文本,若有若无不着痕迹的劝说李泰争储一事,阎宛如就打心眼里抵触岑文本这个人。

    不曾想,岑文本之所以劝说魏王争储,与太子争斗,竟然是为了给吴王李恪制造渔翁之利!

    饶是阎宛如性子好,也是很难将这口气咽下,更何况本就脾气不好的魏王李泰了?

    阎宛如真害怕李泰会受不了这口怨气,提着鞭子冲进岑府,把岑文本给抽一顿。

    “走!去书房请王爷用晚膳。”阎宛如赶忙招呼人跟上,挺着将近七个月的大肚子,朝李泰前院的书房走去。

    夫妻多年,对李泰的感觉,虽说及不上当初房遗爱给与的朦胧感触,但也不是太坏,最起码李泰疼宠并尊重自己,不像房遗爱,总是莫名其妙的惹自己伤心。

    早前虽然羡慕萧婷婷所言的那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好,但前些日子听说,萧婷婷虽然如愿嫁给了她想嫁的那个人,现在的情况却还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

    李泰虽然贵妾、腾妾、良妾有好几个,更有很多侍妾通房,可最起码,该给自己这个嫡妻的尊宠,从成亲至今一直都未曾改变过。虽说有时候他会粗鲁些,却从未因为妾室的事情,给自己找过不痛快,也未曾因此对自己动过手。

    嫁给李泰后的生活,总体来说,阎宛如还是比较满意的。

    唯一让她有些提心吊胆的事情,就是李泰有争储之心。

    现在好了,岑文本的险恶用心既然已经挑了出来,自己是不是可以旁敲侧击的劝说李泰,争取让他做个逍遥的闲散王爷?看太子敦厚的性情,上位之后,应该不会为难亲兄弟。

    一路想着,阎宛如就扶着碧幂的手,来到了书房外头,制止了李泰的贴身小太监小乔出声行礼,示意他上前敲门禀报。

    乔公公转过身,抬手敲门,手还没碰到门上,书房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满脸阴郁的李泰,开门就见小太监挡在了书房正门口,心中更是窝火,也没看清小乔身后是否有人,抬脚就踹在了小乔的肚子上。

    盛怒之下的李泰,脚劲不是一般的重。

    乔的笑脸立马变得煞白,趔趄着向后撞去。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碧幂根本来不及遮挡,小乔就带着李泰踹出来的狠劲儿,撞在了阎宛如鼓鼓的肚子上。

    “啊!”

    阎宛如惨叫一声,捂着肚子撞在了身后游廊的圆柱上,弓着腰,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游廊的栏杆,面色惨白,豆大汗珠滚滚而下。双齿紧咬着下唇,五官因为痛苦纠结在了一起。

    “宛如!”

    看到小乔身后的阎宛如,李泰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止小乔撞上阎宛如的肚子!

    “宛如?”

    抬脚踢开了当道的小乔,李泰焦急的来到阎宛如身边,打横将阎宛如抱了起来,朝身旁发愣的人吼道,“把太医给本王找来!快去!”

    一路嘟囔着,“宛如不会有事。”“本王不会让你出事。”“宛如,一会儿太医就来了,你别有事。”李泰抱着阎宛如狂奔回了正房。

    碧幂慌乱的将床榻收拾好,让李泰将阎宛如轻轻的放下。

    “啊!血!”

    碧幂尖叫一声,随即捂着嘴,惊恐的溜着眼泪。

    灯烛下,李泰月白色的锦袍衣袖上,殷红的血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李泰面色发白,哆嗦着双唇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袍袖。

    “啊!王……王爷,孩,孩子!”阎宛如痛苦的叫声,惊醒了碧幂和李泰两个。

    “来人!赶紧去找稳婆!快请太医!快!快!快!”李泰握住阎宛如疼得四处抓挠的手,红着眼朝下人嘶吼道。

    阎宛如以前生产,碧幂也是经历过,赶紧招呼人,进入阎宛如生产的流程。

    正在立政殿陪着长孙皇后用完膳,一起逗弄着小女儿小兕子,暂时放下烦心事,短暂的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李世民,瞥见立政殿外有人给李安阳说了什么,李安阳神情立马变了色。

    “李安阳,什么事。”将小兕子放回了长孙皇后怀里,李世民招过李安阳,问道。

    怕李安阳通报的会是政事,长孙皇后就要让香翠抱着小兕子,起身去内殿。

    “回皇上、皇后娘娘,”见长孙皇后有起身离开的意思,李安阳赶紧道。

    听音,长孙皇后就明白,李安阳禀报的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也就顺势止住半起的身子,重新在李世民身边坐好,与李世民相视一眼,全都看向李安阳。

    见长孙皇后重新坐下,李安阳心下松口气,他可是记得,皇上心下正对魏王有些不痛快,若是知道魏王妃早产的事情跟魏王有关的话,心下说不定会更不痛快。

    “刚才魏王府的人来报,说是魏王妃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胡太医等人已经被魏王府的人叫去了。”李安阳说。

    “之前不是说胎象已经安稳了吗?怎么好好的又动了胎气?可是魏王?”长孙皇后语气有些不悦,之前因为李泰大量服食五石散,然后变着法的折腾阎宛如的事情,孙芸娘已经隐晦的给她提过醒,她也跟李泰说了,这才消停多长时间?

    儿子儿媳妇房里的事情,李世民这个当父亲当公公的人,还真不好开口多管。对于之前的事情,李世民也是有所耳闻,当即皱眉看向李安阳,眼神示意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魏王殿下在收拾一个不长眼的奴才,结果不小心那奴才撞到了前来劝解的王妃的肚子上,这才使得魏王妃动了胎气。”李安阳低头说道。

    长孙皇后重重的叹口气,扭头对李世民说道,“皇上,臣妾想去魏王府看看,宛如自从怀上这胎之后,就一直不怎么顺当,现在又是受创早产,臣妾不放心。”

    李世民皱眉沉吟了一下,看着长孙皇后,认真的说道,“不行,太医院的人说过,观音婢最好别见血腥,产房血腥味最重,观音婢不能去。”

    “皇上?”长孙皇后虽然心暖于李世民对她的爱护,可以心下也甚是牵挂儿子和儿媳,不是足月所产的孩子,很容易难产。

    李世民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安慰的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手,扭头对李安阳吩咐道,“传旨东宫,让太子妃替皇后前去魏王府看着魏王妃的情况,有事让人来报。告诉太子妃,朕和皇后将魏王妃交给她了。”

    对于李世民此刻表现出的霸道,长孙皇后即贴尉又无语。想到李泰处处与李承乾争锋,不知道太子妃去了魏王府,李泰会不会找太子妃的麻烦。

    “太子妃是你这些年亲自调教的,是个又分寸的,观音婢有什么不放心的。”李世民看出长孙皇后的担忧,安慰的说道。

    “唉,臣妾是怕泰儿他……”长孙皇后话说一半,就顿住了。

    “且看看太子妃是否能够应付自如,其余的,到时候再说吧。”李世民说道。

    东宫里,吃过晚饭,李承乾正陪着武媚娘在东宫花园里溜达,消化饭食,闲聊着正开心,揽着媳妇准备偷香的时候,没眼色的李清过来了。

    看到李承乾眼神不善,李清也知道自己可能打扰了太子殿下的好事,也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禀太子、太子妃,林公公来传皇上口谕,让太子妃替皇后娘娘去魏王府探望魏王妃。”

    李承乾和武媚娘两人有些莫名奇妙的相视一眼,武媚娘张口问道,“可是魏王妃动了胎气?林公公人呢?”

    “回太子妃,魏王妃确实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林公公现在正在前殿等着回话。”李清说道。

    “母后是见不得血腥的。你且去看看,一切谨守本分就是,若有什么意外的话,着人来宫里报一声,宫外还有房遗爱,有事折腾他就是。”李承乾低声给武媚娘交代了几句,两人就急冲冲来了前殿。

    武媚娘接了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人出了皇宫奔赴魏王府。

    太子妃奉旨而来,而且是替长孙皇后来的,李泰即使再不喜欢,也的恭敬的将太子妃好好的迎进府里。

    懒得理会李泰不甘愿的神情,武媚娘带人直接进了阎宛如生产的院落,询问太医和稳婆,“魏王妃母子的情况如何?”

    “回太子妃娘娘,魏王妃突然早产,胎位不正,怕是,会不好。”稳婆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道。

    就稳婆的话,武媚娘没发表意见,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胡太医。

第三七六章 难产

    第三七六章难产

    催生的汤药,用了三次,一直折腾到半夜,阎宛如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看着产房一盆盆的往外端血水,李泰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府里一个个打扮妖艳,涂胭脂抹粉,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争宠的妾室们,全都被心烦气躁的李泰,一怒之下关在了各自的院子里,责令不许踏出各自的院门一步,否则杀无赦!

    对于李泰盛怒之下的命令,武媚娘并没有多发表意见,心下却很是赞同。若是阎宛如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他还能有心情应付府里的众位妖娆的话,武媚娘断是看不上眼的,回宫之后多少都会给长孙皇后上上李泰的眼药。

    看到李泰面色发白的样子,眼里满是浓浓的担忧和自责,想到自己生产后见到冲进产房的李承乾憔悴的样子,武媚娘心下一软,上前客套的安慰了李泰两句,喝退了劝住的下人,转身进了产房。

    除却两人的身份都是皇家的儿媳妇之外,两人同样都是女人,而且是经过生产的女人。

    女子生产等同于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了一趟,幸运的话,踏进去的那只脚能够收回来,不幸的话,可能连另外一只脚也会被拽进鬼门关。

    本来妯娌关系就尚可,现在见到阎宛如因为生产,在鬼门关徘徊,武媚娘心下难免多出一些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情。

    坐在阎宛如床前,代替了碧幂原本的位置,武媚娘一只手握着阎宛如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棉帕,不停地给阎宛如擦着头面上的汗水。

    “宛如,一定要撑住!想想伈儿,伈儿才三岁,你舍得丢下伈儿不要吗?一定要撑住,这孩子也快出来了。”武媚娘看着阎宛如疲惫的脸庞,心疼的劝说道。

    见阎宛如听了自己的劝说,眼睛里的亮光恢复了一些,武媚娘趁机去掉了阎宛如嘴里的咬布,喂了她一盏参茶补充体力。

    在阎宛如再次开始阵痛的时候,武媚娘将重新咬上咬布的阎宛如交给了碧幂,来到一旁守着的孙芸娘身旁,问道,“冯姨,魏王妃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还活着,而且是横位,稳婆虽然努力的扭转体位,稳婆的手一拿掉,孩子就自己活动到别的地方,根本固定不下来,而且,到现在,王妃的身子也只开了三指宽,将近七个月的孩子,根本不够出来。”孙芸娘摇着头,无力的说道。

    “若是孩子,能有多大把握保住魏王妃的性命?”武媚娘想了想问道。

    “得看情况,不好说。”孙芸娘思量了一下,说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武媚娘看着床上挣扎的阎宛如,目光闪了闪,呼口气,说道。

    事关阎宛如母子两人的性命,孙芸娘没敢言语。

    “有劳冯姨盯着了,我去问问魏王的意思。”从阎宛如身上收回目光,武媚娘心下定了定,说道。

    孙芸娘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武媚娘点点头,转身就要朝产房外走去。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我们王妃请您过来一趟。”碧幂颤动的声音,叫住了武媚娘的脚步。

    回首望见阎宛如费力的抬着头望向自己,武媚娘紧走两步,来到床前接过碧幂握着的阎宛如的手,结果碧幂手里的干净棉帕,给阎宛如擦着汗,说道,“你且放宽心,母后心里惦记着你,王爷心里也有你,嫂嫂在这看着,不会让你有事。有什么话你说就行,我听着。”

    “皇嫂,皇嫂,跟王爷说,叫,叫房遗爱来,兴许,兴许,兴许,他,他能,能保住我和孩子,我知道,孩子,我的孩子,还活着!求你!求求你,皇嫂!啊!”阎宛如艰难的说道,明显的有些气力不足。

    武媚娘明显的怔了怔,她记得房遗爱的医术都是传自孙芸娘,孙芸娘已经被请来了,为何阎宛如还执意要将房遗爱叫过来?最近这两年,房遗爱行医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又是女子生产的事情,房遗爱能行吗?这不会是阎宛如想要帮着李泰借机找房遗爱的麻烦吧?

    也不怪武媚娘多想,实在是房遗爱和李泰两人的关系摆在那儿,那种相见明理暗里死磕的样子,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看出武媚娘的迟疑,阎宛如又疼得说不出话来,碧幂心下叹口气,朝武媚娘行礼,说道,“回太子妃,房二公子是我们阎府二老爷的学生,早年小姐的身子就是房二公子和胡太医两人负责调理的。后来小姐出嫁之后,调理身子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房二公子的徒弟洛子渊洛太医接手负责,现在洛太医回乡,想必小姐的情况,洛太医临行前跟房二公子交代过,所以,小姐才会想要请房二公子来一趟,尽力保住腹中的孩子。请太子妃开恩。”

    房遗爱跟阎府的关系不错,武媚娘倒没想到阎宛如和房遗爱之间还有这么一茬存在,当即询问的看向孙芸娘,想要知道房遗爱是否能够有办法保证魏王妃母子平安。

    房遗爱和阎宛如早年的事情,孙芸娘也听闻房遗爱说过,不然也不会同意房遗爱让她去跟长孙皇后透露,关于魏王服食五石散之后折腾有孕的阎宛如的事情。

    让孙芸娘担心的并不是房遗爱有没有能力保住阎宛如母子,而是害怕,怕阎宛如让人叫房遗爱过来,是存了临时相看一眼的想法!

    若阎宛如存了想在临死前再见房遗爱一眼的想法的话,那么,阎宛如和她腹中孩子的情形会更加的凶险。

    见武媚娘没有回答自己的请求,反而将询问的目光看向旁处,阎宛如便明白武媚娘看的人应该是房遗爱的干娘孙芸娘,阎宛如挣扎挪动身子,流着泪想要看向孙芸娘,想让孙芸娘点头答应自己的请求。

    “孙太医,我们小姐的情况耽搁不得啊!”看懂阎宛如的意思,碧幂直接朝孙芸娘跪了下来,只求她能够怜悯一下自家小姐,让房遗爱为难的来一趟,让小姐见上一面!

    “让遗爱来试试吧,不过太子妃一定把话跟魏王殿下说清楚,即便遗爱来了,也没有把握可以保的王妃母子平安。”孙芸娘叹口气,看着床上挣扎的阎宛如,心下一软,轻轻颔首,对武媚娘说道。

    “你放宽心坚持住,为了伈儿,你也不能出事!何况父皇母后说了,太医和药材随意用,只要你能平安就行。”武媚娘安抚好阎宛如,说道。

    叮嘱了稳婆几句,将阎宛如交给孙芸娘和碧幂等人,武媚娘转身出了满是血腥味的产房。

    “皇嫂!宛如,宛如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李泰第一次如此亲切的称呼武媚娘为皇嫂。

    看到急急迎上来的李泰,武媚娘倒也没难为他,将房里的情形跟李泰大体说了一遍,让他心里好有个准备。

    “宛如的意思是,大人和孩子尽量都保住,王爷好好思量一下,到时候也好拿个主意。”武媚娘说道。

    “自然是保大人!有什么好思量的!”李泰想也不想的低吼道。

    “记住本王的话,万事以王妃的安危为重!明白吗?”朝武媚娘低吼完,李泰转身朝着旁边候着的太医们吼道。

    “是是。”“明白!”

    胡太医几人全都唯唯诺诺的应道,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刚才听宛如的婢女说,早前宛如的身子一直是房遗爱调理的,后来接手的主要是房遗爱的徒弟洛太医。”武媚娘说道。

    李泰眉毛一挑,转头看向胡太医几人。

    “确实如此,王妃的脉大部分都是由洛太医诊治。”胡太医给于了李泰肯定的答案。

    “皇嫂的意思是?”李泰有些不情愿的挑眉,问道。

    “宛如婢女的意思是,既然洛太医告假回乡,是不是请房遗爱过来看一眼,毕竟洛太医有不懂的,也常常向房遗爱请教,说不定王妃的情况,洛太医也会告知房遗爱。”武媚娘见李泰有些不悦,说道,“之前也问过孙太医了,她也说可以让房遗爱来试试,虽然不一定能够真的保下王妃和腹中的孩子,好歹试过了,尽力了,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宛如什么意思?”李泰很认真的问道。

    李泰认真紧张的样子,让武媚娘一怔,有些不解,都这个份上了,还非要问过阎宛如的意思?又有些庆幸,亏得之前说话,将意思都推在了阎宛如的婢女身上。

    “宛如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之前的意思是让尽量保住孩子。”武媚娘下意思的,继续隐瞒了阎宛如的意思。

    闻言,李泰悄然松了口气,脸上的严峻之色退去,仍旧换上焦急担忧的样子,点了点头,同意了请房遗爱过来的意见。

    “我和房遗爱的关系,皇嫂也知道,请房遗爱的事情,还得麻烦皇嫂张罗。”李泰拱手说道。

    武媚娘点点头,应道,“应该的。”将疑惑存在了心里。

第三七七章 平安

    第三七七章平安

    让房遗爱有些理解不了的是,在这大唐,为长辈伺疾的时候,晚辈若是同房造出小孩之后,就会被骂做不孝!

    躺在床上,将淑儿锁进怀里,将手探进淑儿的衣襟里,吻着淑儿的香颈,准本继续深入的时候,房遗爱感觉淑儿的双手坚决的抵在了自己的胸前,将自己隔开了一段距离,拒绝自己在深入的动作。

    “你不喜欢?今天不是你的小日子啊?”房遗爱止住动作,暂时忍下小腹的火热,不解的问道。

    “公爹还病着,若是,若是咱们这时候同房,万一,万一有了孩子的话,别人会骂你不孝。我不喜欢别人骂你,说你坏话。”淑儿不敢看房遗爱火辣辣的眼神,忍着浑身的燥热,将头埋进了房遗爱的项间,不甘不愿的说道。

    房遗爱心下贴尉的同时,忍不住吐槽这该死的跑歪的孝道,心下骂了两句,低头诱惑的对淑儿说道,“放心吧,你亲亲夫君的本事你还不了解,不会出现让人诟病的事情,我可舍不得我的淑儿为这些小事儿烦心。”

    “可是,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淑儿抓住房遗爱不老实的手,为难的说道。

    “不会有万一,你当你夫君的医术是白学的。”房遗爱说道,反手抓着淑儿的柔夷伸向了自己火热的小腹。

    先不说因为顾念淑儿年纪小,同房的时候,从来不敢将精液射在淑儿体内,更是为了防备万一,淑儿身上佩戴的香囊,也是装了有避孕效果的药材。在这双重保险之下,淑儿若是能够轻易怀孕的话,那么房遗爱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是……”淑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房遗爱直接用嘴堵住了淑儿下边的话,将淑儿彻底压在了身下。就见两人贴身的衣物,一件件被房遗爱伸出帷帐的手,放在了床榻前的杌子上。

    等房遗爱的手不再伸出来的时候,就听不停晃动的床榻里,传出了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迷醉的呻吟声。

    当房遗爱再次探进幽径,准备带着淑儿两个冲向欢快的顶峰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跟着近身伺候淑儿的婢女秀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二少爷,门房说魏王府的钱管家,还有太子妃身前的白芍姐姐,星夜前来,相请二少爷前去魏王府一趟,说是魏王妃难产,太子妃想让二少爷过去看看。”

    因为淑儿便衣出游时,曾听人说过,大唐除了有数的几个驸马之外,在民间大部分驸马的评价都不高,驸马这个称呼甚至是被人耻笑的称谓,所以,淑儿严禁府里的人称呼房遗爱为驸马,让人仍旧按照房府的称谓来称呼房遗爱。

    站在房门外,听着房里的声音,就知道里头的两人是在欢爱,听的秀菊脸上一阵火辣,心脏砰砰直跳。

    若不是因为来人中有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她也不会硬着头皮前来打扰两人的好事,没得自己臊得慌,还白白惹的自己主子心里不痛快。

    “该死的!就不能早点儿或是晚点儿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不上不下让人窝火!”房遗爱趴在淑儿软软的身子上,欲求不满的嘟囔着,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四皇嫂生产的日子不是还没到吗?怎么今儿个就要生了?可能是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淑儿推了推身上憋闷的房遗爱,说道,“大皇嫂既然也在魏王府,父皇母后应该也知道魏王府的事情,你还是去看看吧。嗯?听话。”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现在走?”房遗爱支起身子,看着淑儿,不甘的抱怨着。

    “你都折腾多少次了。”淑儿脸上一阵抑制不住的火辣,眼波流转的瞪了房遗爱一眼,伸手在房遗爱腰上掐了一下,嗔怪的说道。

    无论是淑儿娇柔软糯的语声,还是别具风情的流转目光,都勾的房遗爱心痒难耐,低头含住淑儿的耳垂说道,“你若同意,折腾一夜我都愿意。”

    “你,你赶紧去吧,乖,听话。”淑儿忍下心中的火热,柔声劝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四皇兄是不会让人来找你的。而且,若是真的因为你去完了,四皇嫂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怕两位阎大人拿着笔杆子骂你?四皇嫂可是阎家的宝贝疙瘩……”

    房遗爱狠狠的吻住了淑儿喋喋不休的小嘴,蹂躏了一番,这才离了淑儿的身子,爬了起来。起床前还不忘在淑儿耳边提醒一句,“等我回来再继续收拾你。”

    叫秀菊准备热水,让秀菊给下不来床的淑儿擦拭身子,房遗爱自己去一旁简单的擦洗了一下,穿上衣服,临行前叮嘱秀菊照看好淑儿,这才带着沉着脸出了门。

    看着房遗爱出了门,淑儿松了口气,若是在自己府里任由房遗爱如何折腾都无所谓,可这是在公婆府里,而且公爹还病着,这要是真让房遗爱如愿的折腾,自己明天一早能不能及时下床还真不一定。

    第一次回公婆府里居住,这要是真的下不了床,淑儿觉得自己会真的没脸见人。

    可若是让淑儿因为这事儿拒绝房遗爱的亲近,淑儿还真舍不得,而且也拒绝不了,幸好,幸好房遗爱被人及时叫走了,真真让淑儿松了口气,可以好好的睡上半夜了。

    坐着魏王府的马车,房遗爱一路沉着脸,进了魏王府。

    房遗爱简单的朝李泰拱了拱手,无视了旁边拉不下脸跟自己打招呼的李泰,直接询问一旁守着的胡太医等人,阎宛如母子的情况如何。

    听闻房遗爱到了,武媚娘从产房里出来,后头跟着被丫鬟推出来的孙芸娘。

    了解了一下阎宛如现在的情况,房遗爱觉得,孙芸娘和胡太医等人做的很好啊,而且比自己想的还要全面,而且对于难产,几人和稳婆都比自己有经验,根本用不着叫自己过来啊。

    房遗爱不解的看向孙芸娘,接到孙芸娘递过来的眼神后,房遗爱蹲在了孙芸娘身边。

    “宛如想见你。”孙芸娘在房遗爱耳边低喃道,声音仅够两人勉强听到。

    房遗爱头疼的揉着眉头站了起来,想了一下,说道,“试试针刺催产。”

    也不想想,这不是前世那种环境,女子生产,自己身为外男,虽然也顶着大夫的身份,这产房却是不能轻易进去的。

    听了房遗爱的话,胡太医和孙芸娘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众人思量了一下,由胡太医沉吟着说道,“王妃已经流血过多,这个时候上针?”

    “还有别的法子吗?”房遗爱反问道。

    商量之下,决定先加上针灸催生试试看,不行的话,就再想别的法子。

    选定了三阴交、至阴、血海、神门、足三里、太溪等穴位之后,施针的人自然是同为女子的孙芸娘。

    再一碗催产的汤药给阎宛如喂了下去,配合着针灸,还有稳婆的催产手法,在房遗爱到达魏王府半个时辰之后,阎宛如的宫口终于全开,在四个稳婆的通力合作,还有孙芸娘不时的从旁指导下,阎宛如腹中愁人的孩子,终于舍得露出头来了。

    在露出头之后,不过盏茶的功夫,一个弱弱小小的女孩儿就顺利的生产了下来。

    听闻孩子喘着气出来,耗尽力气的阎宛如放心的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可是在产房外守着的人却没听见小女孩的哭声!只听见几声巴掌打人的声音!

    “不是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吗?怎么没有声音?”李泰立在产房门口,隔着房门问道。

    “小姐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恐怕……”稳婆战战兢兢的声音,从产房内传了过来。

    想到某种可能,房遗爱朝守在一旁的钱伦喊道,“赶紧让人去厨房拿几根葱过来,千万比折到葱叶子!快去!”

    钱伦看了眼呆愣没反应的李泰,又看了眼太子妃。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去!”武媚娘瞪向钱伦,威严的说道。

    钱伦赶紧找了个速度飞快的侍卫,去厨房将葱提来。

    扒拉开堵门的李泰,房遗爱朝门内喊道,“先别管哭不哭,赶紧将孩子洗洗包上,抱出来。”

    侍卫提来了一捆大葱,房遗爱选出大小合适的葱管,就着抱孩子出来的产婆的怀抱,掰开孩子的嘴,将葱管的小头探进了孩子的喉咙里,自己噙着另外一头,努力的往外吸允。

    不一会儿,房遗爱就着葱管吸出了憋在孩子喉咙里的羊水和黏液,足足吸出两大口,这才使得孩子的呼吸勉强的通畅。

    等房遗爱觉得吸不出东西来时,取出葱管,孩子“喵喵”的发出了弱小的哭声。

    孩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在这寂静的一刻,产房外的所有人都听的很是清晰。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将心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

    “这下好了,伈儿终于有了心心念念的妹妹了。”武媚娘上前来看着灯光下比猫儿大不了多少柔弱女娃,语气尽量轻松的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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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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