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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珊瑚     魔盗txt下载     魔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血珊瑚《魔盗》

    第十六章

    马车载着瑞博向郊外梅丁家族的别墅驶去。

    和去大教堂的时候完全不同,回来的路上,瑞博身边多了一位美女。

    在马车顶上的行李架上满满得堆着大大小小的画框,不过,那几幅会引起麻烦的油画并不在这里面,要等到海德先生仿造出完美无缺的赝品之后才会送到自己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瑞博内心深处颇为期待那些画早一点被制作好。

    和来的时候,那惊心动魄的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没有危机重重的生死相搏在等待着自己,现在也没有虎视眈眈的刺客伏击在暗处,却有一位美艳动人的小姐坐在自己身边。

    不过,瑞博心中仍旧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他毕竟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对于女人、女人的身体,以及和女人之间的那件事情,瑞博并非从来没有过好奇,他也曾经想要探个究竟。

    只不过,以前和贝蒂阿姨住在一起,每当他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瑞博总觉得,这实在是一种罪孽,实在是相当不应该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贝蒂阿姨。

    除此之外,瑞博也不是一个有钱或者是有闲工夫的人。

    在南港的时候,他整天忙于糊口,为了能够吃饱,他早早得便要到店里面去,晚上很晚才回到家里,每天挣来的那些工钱,刚好能够填饱肚子。

    那些年纪轻轻就尝到男女间的滋味的同龄人,不是家里面相当有钱,或者对女仆下手,或者在妓院里面懂得了一切,就是虽然贫穷但是男孩和女孩们从小就玩在一起,稍微长大一点,情窦初开,自然而然得便玩起这各种大人们的游戏来了。

    对于瑞博来说,这两种条件他都不具有。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幸运的事情等待着自己。

    更何况,芙瑞拉小姐慢那样的美丽动人。

    瑞博充满了紧张,同时又十分兴奋。

    “放轻松一些,我的学生,我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你也有很多时间和我在一起,你我之间有很多有趣的游戏需要慢慢玩。”芙瑞拉小姐轻轻得捻动着瑞博的耳垂说道。

    这充满诱惑的语语和极具挑逗性的亲昵举动,让瑞博浑身一紧,他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

    幸好芙瑞拉暂时放过了瑞博,她并没有进一步作出更加刺激的举动。

    马车平稳而又飞快得向郊外别墅驶去。

    穿过一座兵营,别墅近在眼前。

    这座兵营是最近才建立起来的,一队两百多名士兵分成四组守卫在别墅一里外的旷野上。

    其中一组士兵正好扼守住通往别墅的道路。

    看到那些无精打采,意志消沉的士兵,瑞博并不以为一旦发生变故,这些士兵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毕竟瑟思堡和佛朗士其他的几个领地不同。

    当年佛朗士五世建造瑟思堡就是为了将这块地方变成源源不断出产军粮的大后方。

    瑟思堡身处佛朗士王国纵深地带,除了内乱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战事。

    而佛郎士南方的每荣也只不过是最近一百多年的事情,在此之前,这里的大片土地仍旧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因此驻扎在瑟思堡的领主私人军团,真正的责任只不过是维持治安、抓搏逃犯而已,打仗这种事情,他们是干不了的。

    在别墅门前,马车停了下来。

    瑞博扶着芙瑞拉小姐从马车上下来,这是作为一个贵族应有的礼节。

    下了马车站在平地上面,瑞博这才发现,芙瑞拉小姐身村高挑,至少比他整整高出一头。

    马车上面堆着的那些画,当然不可能让女士来搬运了别墅里面的女仆们也不是自己能够吩咐得动的。

    瑞博只得作起搬运工的工作。

    虽然车夫也一起帮忙,但是,那些画的数量也实在太多了一点。

    正当瑞博抱着一叠油画往自己房间走去的时候,楼上传来阵阵脚步声。

    从脚步声中瑞博听出是兰蒂小姐下楼来了。

    走到楼下,兰蒂小姐和芙瑞拉小姐对望了一眼。

    芙瑞拉连忙转过头去,脸冲着门外站在那里。

    “瑞博上来一下好吗?姑婆婆要见我。”兰蒂小姐说道。

    瑞博正要将手中的油画放下,只听到兰蒂小姐又说道:“你拿着那些一起上来吧,姑婆婆刚才从窗口上已经看到了。”

    瑞博不知道梅丁老小姐为什么叶见他,又为了什么想要看那些油画。

    这个老处女应该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瑞博手里抱着那叠油画走上二楼。

    和往常一样,老梅丁小姐端端正正得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脸冲着窗外远眺着。

    “姑婆婆,瑞博来了。”兰蒂小姐走到老小姐身边低声说道。

    “去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意外?”虽然这是一句关心的问候,但是从这位老小姐口中说出来有一股说不沮道不明的冷冷的感觉。

    “让您挂心了,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瑞博尽可能显得轻松得说道。

    “你用不着当我是一个一无所知的老太太,刚才赖维伯爵已经来过这里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你的事情,不过,他告诉我街上死了两个人,一个车夫和一个商人,那个商人是用军用重型弩自杀身亡的,在临死之前,他还将那个车夫杀人灭口。赖维伯爵的意思,我相当清楚,而且,他也希望你今后尽可能少离开这里,这会让他少很多麻烦。”

    老小姐说道。

    “今天是海德先生有事找我……”瑞博连忙解释道。

    “你可以让你那位海德先生这里来,我可以向他保证,这里绝对没有任何人会探听他说些什么,作些什么。”梅丁老小姐冷冰冰得说道。

    “是的,我会告诉海德先生这一切的。”瑞博签应道。

    “你手里拿着的那些画,是那个下流胚画的吗?拿来我看看。”

    老小姐吩咐道。

    瑞博不知道应该如何推脱,他很担心这个老处女会将这些画付之一炬。

    “拿过来。”老小姐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

    瑞博只得乖乖得将画递到老小姐眼前。

    兰蒂小姐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幅金丝边、边框很细窄的眼镜递到老小姐手中。

    戴上眼镜老小姐拿起那些画,一幅一幅翻阅起来。

    瑞博站在旁边始终提心吊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老处女就会怒火中烧,也许还会迁怒于自己。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那个下流胚的“儿子”,父债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瑞博真想远远得躲到一边去。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老小姐不但一言不发,而且看上去好像颇为伤感的样子。

    “姑姑是不得已的。”兰蒂小姐在一边劝解道。

    “这倒未必。”老小姐声音第一次没有那种冰冷的感觉:“你说的话,也许能够骗得了布雷克,但是绝对骗不了我,当年我就看出来了,莉萨很爱那个下流胚,只要那个下流胚喜欢的东西,莉萨一定也会迫使自己喜欢的,这孩子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你应该看得出来,莉萨对于这一切很满足,绝对不像是委屈的样子,嗨,你不要以为我和布奋克是一样的看法,在我看来,只要莉萨自己感到幸福美满就可以了,这是她的自由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姑婆婆,我一直以为……”兰蒂上姐欲言又止。

    “以为我是一个不通情理的古板老太婆?”老小姐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本以为,不将瑞博少爷接过来,是您和老太爷的意思。”兰蒂小姐解释道。

    “不错,这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并不因为那个小孩的品行而不愿意接受他,我不希望那个孩子卷入到这个纠缠不清的大漩涡里面,想必,莉萨也是这样考虑的,至少有一点,那个下流胚比布雷克他们要聪明得多,他懂得什么是生活。”

    梅丁老小姐颇为伤感得说道。

    “您难道原本并不愿意让梅丁家族再掌管瑟思堡的一切?”瑞博忍不住问道。

    “掌管一切有什么好的?对于梅丁家族来说,继续绵延下去,要比坐在瑟思堡领主位子上更加重要,如果要我选择,我宁愿拱手让出领主的位子,以换取梅丁家族血脉的延续。”老小姐说道。

    “刚才,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是那位海德先生替你安排好,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和拜恩迪特家族世世代代的子孙一样的下胚的吗?”老小姐再一次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老处女。

    对于这个问题,瑞博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为好。

    不过,老小姐显然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她继续说道:“瑞博,你记得曾经答应过我,我需要一个真正的领主继承人吗?”

    瑞博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这件事情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从今往后,兰蒂就跟在你的身边,她将会成为你牢牢控制住瑟思堡的最有力的助手,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她怀孕,你和她的孩子将是瑟思真正的领主继承人。”老梅丁说道。

    听到这些,瑞博一下子惊呆了,他愣愣得看着梅丁老小姐,完全可以确定老小姐并没有在开玩笑,瑞博又转过头去望着兰蒂小姐,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兰蒂小姐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有的只是微微的一丝羞涩。

    看来兰蒂小姐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姑婆婆,其实……其实……其实……”瑞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了,他支支吾吾得答不上来。

    “我清楚你想说些什么,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这原本是只有我和兰蒂知道的秘密。”老小姐慢慢说道:“兰蒂并不是一个没有真实身份的孤女,她的身上流着梅丁家族的血液。”

    “瑞博,我的亲生父亲是迪亚哥。梅丁,梅丁老伯爵的长子,我的母亲是侍奉父亲大人的贴身侍女,因此,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名份的私生女。”兰蒂小姐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瑞博。

    瑞博当然完全能够理解这是怎么样一回事情了。

    兰蒂小姐正是通常所说的那种,贵族少爷享乐过后的意外产物。

    少爷们完全用不着对此负任何责任的。

    “你现在懂得我的意思了吗?我需要一个身上真正拥有梅丁家族血统的继承人。”老小姐平静得说道。

    “您是说让兰蒂小姐和我结婚?”瑞博小心翼翼得问道。

    “不,你们不相配,兰蒂比你整整大六岁,更何况到了适当的时候,按照我和海德先生之间的协议,你必须交出手中的权力,兰蒂是最合适的接手者,她需要留在瑟思堡。”梅丁老小姐说道。

    “瑞博,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是,我会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样服侍你。”

    兰蒂小姐略带羞涩得说道。

    “你可以下楼去了,同时也将这些东西带走。”梅丁老小姐冷冷得吩咐道。

    瑞博听从吩咐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所有的画都已经在车夫一个人的努力下搬进了自己的房间,靠着墙壁高高得叠放在那里。

    自己的房间原本就不大,现在就显得更狭小了。

    房间里面窗帘完全被拉开,虽然已经是秋季,下午时分的阳光仍旧是那样晃眼。

    芙瑞拉小姐坐在床头,弯着腰侧着身子正在翻着她带来的那个皮箱。

    “你快过来。”芙瑞拉头也不回说道。

    瑞博将手中的画放在那一叠油画的最顶上之后,走到芙瑞拉小姐的面前。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芙瑞拉小姐翻弄着的皮箱里面放着的并不是衣物和日常用具。

    皮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其中最多的是各种棍子,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还有一些微微弯曲着。

    那些毛茸茸的圆环不知道是派什么用处的,数量也不少。

    瑞博唯一认得出来的只有那几串间隔极为稀疏的项链,不过和画上不同并不是用珍珠串起来的,只不过是一颗颗木珠子罢了。

    除此之外的其他东西,瑞博就更加弄不明白用处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瑞博问道。

    “玩具,男人最喜欢的玩具,不过,使用得巧妙的话,它们也是我们女人最享受的玩具。你给我收拾出一个空抽屉。”芙瑞拉小姐解释道。

    瑞博连忙拉开衣橱,他的衣服原本就不多,上面几隔抽屉一直是空着的。

    将东西放人抽屉,芙瑞拉小姐随手将皮箱扔在房间的角落里。

    搞定所有这一切,芙瑞拉小姐站起身来,她轻轻解开腰间系着的丝带。

    芙瑞拉小姐身上穿着的那条长裙有些不同,那优雅得垂着的蓬松柔软的裙摆竟然能够和上半身完全分开。

    群摆软软的滑落到地上,露出芙瑞拉小姐那纤细迷人的长腿。

    一**白色半透明的丝袜若隐若现得映衬出那雪白粉嫩的肌肤。

    一道轻轻贴在臀部上的丝绸短裙将那最迷人,最引人人胜的所在,遮盖了起来。

    这条粉红色的短裙实在是相当短小,刚刚能掩盖住芙瑞拉小姐的大腿根部。

    那条紧紧得裹住上半身的原本长裙的一部份因为失去了吊挂在下面的裙摆,因此缩了上去,露出腰间的紧身衣。

    这副情景实在是太诱人了,瑞博已经有些忍受不足了,他的心脏再一次狂跳了起来。

    突然间,他想起门还没有关,窗帘也还没有拉上,要是那些女仆们看到这副情景,那怎么办?

    “我我去关门”瑞博结结巴巴得说道。

    还没有等他动身,芙瑞拉小姐一把拉住了他:“不,不需要关门,你必须适应这件事情,因为,这是你原本的兴趣爱好,一种奇特的品味。现在,闭上眼睛,让我教给你第一课,那就是如何适应情感上的冲动和如何忍受住强烈的刺激,你只有能够绝对得控制住自己的一切感觉,才能够在这场游戏中掌握主动权。现在,紧紧得闭上你的眼睛。”

    瑞博遵从吩咐闭上了双眼。

    失去了视觉,身体的其他感觉变得异常灵敏。

    瑞博清楚得感到芙瑞拉小姐纤细而又灵活的手指拂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随着手指轻轻拂过,瑞博感到整整酥麻的感觉,他的脚渐渐发软好像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瑞博好像感到天花板在旋转着,翻滚着,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好像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瑞博膝盖一弯,差点坐倒在地,突然间在他尾椎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是一种钻心刺骨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让瑞博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没用的小子,一个没有的家伙,也许你还只是一个小娃娃,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实在太困难了,我亲爱的学生,你的忍耐力实在是太差了……”

    芙瑞拉小姐在瑞博耳边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她用最令人感到难堪,最令人感到羞辱的话刺激着瑞博。

    “如果,你准备好了,如果,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如果你还有勇气的话,那么我们再来一次。”说着芙瑞拉又用她那充满魔力的手指在瑞博的身上游走起来。

    对于瑞博来说,这是又一次天地旋转的感觉。

    当然最终的结果同样是再一次的剧烈刺痛。

    太阳渐渐西下,整整一个下午,瑞博都生活在这天堂和地狱的夹缝中。

    不过和那剧痛无比的针刺比起来,芙瑞拉小姐那毫不留情的讥讽更加令瑞博难以忍受。

    说实在的,埃克特和凯尔勒教自己的时候,虽然同样相当严厉,瑞博至今都忘不了埃克特的鞭打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至于凯尔勒就更不用说了,他的训练法简直只能够用残忍来表达。

    但是无论是埃克特还是凯尔勒都不会像这样侮辱自己。

    瑞博从小就不喜欢别人侮辱自己,因为他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有个妈妈可以诉说委屈。

    挨打挨骂反倒是他能够忍受的事情,因为那虽然激烈却不伤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店里面的那个驼子一直合不来,因为驼子很喜欢侮辱他,说他是让他父母相继死亡的克星,说他来了之后店里面的生意就变得不好起来,甚至说他一脸苦相让顾客没有购买的**,甚至,他还侮辱自己是贝蒂阿姨的私生子,要不然贝蒂阿姨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瑞博最难以容忍的就是这种侮辱,但是,他只能够忍气吞声,因为他知道驼子一直在找他的茬。

    芙瑞拉小姐又是为了什么这样侮辱自己呢?

    瑞博实在是猜测不出来。

    他只能够忍受着剧痛的针刺和伤人的侮辱,他只能够忍受着这一切。

    当女仆采通知瑞博,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女仆看到眼前这荒淫刺激的一幕让她完全惊呆了,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惊叫声,那个女仆飞也似得跑了开去。

    并没有完全从迷迷糊糊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瑞博任由芙瑞拉小姐拉着自己往外走,事实上,一个下午的持续高度兴奋和强烈的精神和**上的刺激以及从那尾椎骨传来的整整刺痛,使得瑞博甚至快忘记应该怎么走路了。

    “在哪里吃晚餐?”芙瑞拉小姐在瑞博耳边小声问道。

    “别墅后面的花园客厅。”瑞博迷迷糊糊得说道。

    从瑞博的卧室到花园客厅并不远,转过一道楼梯便到了,刚才车夫搬运那些油画的时候,芙瑞拉小姐就一个人逛过一圈了,因此她知道花园客厅在哪里?

    瑞博被芙瑞拉拉着来到客厅。

    和往常一样客厅里面的长条形餐桌上只坐着兰蒂小姐一个人。

    花园客厅是半敞开式的,秋风虽然不能够直接刮进来,但是空气远比室内要流通得快得多,瑞博感到阵阵寒意。

    他这才渐渐清醒过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外衣和长裤早已经被芙瑞拉小姐脱掉了,身上只留下一件薄薄的丝质衬衫,以及一条小短裤。

    这身装束无论如何太失礼了,瑞博禁不住脸上一红,他想要回到卧室里面将衣服穿上。

    “瑞博,你快过来坐下。”兰蒂小姐好像视若无睹一样她吩咐道:“把晚餐端上来吧。”

    站在旁边的女仆们听到召唤立刻低着头红着脸朝厨房走去,虽然她们早已经听主人和兰蒂小姐吩咐过,从今往后,对这种事情不许少见多怪,但是,她们毕竟没有兰蒂小姐那样好的涵养,完全能够无动于衷。

    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瑞博尴尬得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兰蒂小姐。

    没有想到兰蒂小姐朝着芙瑞拉小姐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转过头采向瑞博说道:“明天你有什么预定好的安排吗?”

    “安排?”瑞博看了一眼芙瑞拉小姐。

    “没有,瑞博整天有空。”芙瑞拉小姐代为回答道。

    “那么瑞博,明天我带你去拜访几个在瑟思堡很有影响力的家族。”兰蒂小姐说道。

    “情感联络?”瑞博问道,对于这一套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埃克特给他上过极为系统的有关外交方面的课程,那些外交手段,他再熟悉不过了。

    事实上,埃克特曾经不止一次称赞过他具有外交天赋。

    “不仅仅是联络一下感情,明天需要拜访的家族大多数和梅丁家族世代交好,即便你不去拜访,他们也会站在你一边,拜访是出于礼貌,同时,也是让你熟悉和认识瑟思堡各个家族之间的联系,虽然,那位海德先生肯定事先已经让你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不过,资料上的东西永远比不上你亲自去了解,不是吗?”兰蒂小姐微笑着说道。

    那种笑容让瑞博感到无比亲切。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瑞博问道。

    “放心吧,时间很宽裕的,我们最多拜访三个家族,我会帮你准备好一切的。”

    兰蒂小姐说道。

    “是不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将这些家族一一拜访过来?”

    瑞博问道,对于这些他并不陌生。

    兰蒂小姐满意得点了点头:“不错,拜访瑟思堡的豪门家族,和瑟思堡大多数重要部门的官员交谈,出席一两场宴会,就是你在这一个月里面的主要工作,费司南伯爵和姑婆婆商量好了,你的身份确认仪式在一个月之后举行,那时候,属于瑟思堡管辖的瑟思堡,巴特,皮顿,莱而,南港的所有贵族,他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捏着一张决定你命运的选票,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一个月中拉拢住瑟思堡的十几个大家族,这些家族拥有最有力的发言权,他们支系庞大,佛朗士南方半数以上的贵族都和这十几个大家族有着很深的联系。”

    “那里面会不会有反对我们的家族存在?”瑞博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的支持者并不是很多。”兰蒂小姐叹了口气。

    “为什么?梅丁家族据我所知很得人望啊。”瑞博不解得问道。

    “瑟思堡最重要的部门就是财政署以及和财政有关的那些分支部门,而财政署早已经落到了马蒂尔伯爵的控制之中。”兰蒂小姐解释道。

    “就是在大教堂的时候,最反对我的那个老头?”瑞博问道。

    “是的,马蒂尔伯爵的家族世世代代掌管着瑟思堡的财政。”兰蒂小姐说道。

    “如果,那些贵族们全都投票反对我,怎么办?”瑞博有点担心起来。

    “那将会变得极为麻烦,虽然贵族们可以反对你,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否定你的血统,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会请求教会对你的身份进行认定,让神灵来决定这件事情。不过,派遣谁,用什么办法来确认身份,就成为了一件相当奥妙的事情,但是,这却是由国王陛下决定的。”兰蒂小姐说道。

    “因此我必须获得大多数家族的支持,这是避免麻烦的最好方法。”瑞博顺着兰蒂小姐的意思说道。

    “是的,姑婆婆同样希望如此。”

    “兰蒂小姐,一旦我的身份被确认下来之后,我就是领主能够执行领主的职权了是吗?”瑞博又问道。

    “你现在十六岁,法定的成人年龄是十八岁,如果国王陛下有意拖延你执掌权力的时间,可能要等到你二十二岁才能够当上真正的领主。”兰蒂小姐说道。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我得等到六年之后,才能够执掌权力,但是这样作对于国王陛下又有什么好处呢?”瑞博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六年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意外,比如你意外死亡,这是最理想的情况,或者,你被发现是个冒牌货,当然,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才能够指证你,如果没有办法迫使你从领主的位置上面下来,他们也能够架空你的权力,有六年时间,瑟思堡没有一位真正的领主大人,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瑞博猜想海德先生肯定早已经考虑过这些事情了。

    “别人能够架空我们,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架空别人,如果,存在名义上的领主,那么国王陛下就不能够直接插手瑟思堡的政务,谁真正掌握瑟思堡,就得看各自的实力了,马蒂尔伯爵虽然掌管着瑟思堡的财政部门,但是,财政部门所有的官员不可能都是这个家族的成员担当,特别是那些比较低的职位,马蒂尔伯爵家族的成员是不感兴趣的,因此,真正控制住财政署的是那些中小散碎贵族,在加上瑟思堡的主要事物是由费司南伯爵,赖维伯爵和马蒂尔伯爵三个人一起掌控的,如果他们三个人意见不统一,那么就得由所有贵族投票解决,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吗?”兰蒂小姐详详细细得解释道。

    “我明白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非出面不可,是吗?”瑞博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海德先生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试练。

    隆那男爵虽然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他和财政部门很多下级官员有着密切的联系,同隆那男爵进行接触,无疑为自己在底层贵族群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看来海德先生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策划好了。

    瑞博将前前后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串在一起联想了一遍,很多原本模模糊糊的印象现在变得清晰了起瑞博想得正起劲,女仆们已经将晚餐端上来了。

    虽然,比原先已经好得多了,但是,当她们看到芙瑞拉和瑞博的样子,仍旧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女仆们一放下晚餐的菜肴便飞快得逃回厨房里面去了。

    瑞博将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举起刀叉正要动手,突然间芙瑞拉小姐阻止了他的行动。

    只见她拿着一个瓶子,从瓶子里面倾倒出粘稠稠的像辣椒酱一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和瑞博盘子里面的食物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很浓很浓的腥味。

    瑞博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得问道:“这是什么?”

    “一种能够让你精力旺盛并且使你尽快变成成年人的药剂。”芙瑞拉神神秘秘得微笑着说道。

    瑞博将鼻子凑近过去闻了一闻,那股冲鼻子的腥气,实在令他感到难以下咽。

    “有必要这样做吗?”兰蒂小姐问道。

    “既然要做一件事情,就得将这件事情做好。”芙瑞拉小姐说道。

    “那种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据我所知,这种用处的药,多多少少对人的身体都会有某些不好的影响。”兰蒂小姐问道。

    “只有一点点而已,这种药剂很有效,能够迅速得促进瑞博身上某些部份的成长,不过却会抑止他身材方面的长高,他会生长得比平常人缓慢。”芙瑞拉小姐轻描淡写得说道:“在我们那里,有的时候按照特殊客人的要求,需要提供特殊的服务。”

    “我明白了。”兰蒂小姐点了点头。

    “但是,我并不明白,芙瑞拉小姐,你刚才所说的倒底是什么?”

    瑞博急切得问道。

    “瑞博,你应该不会猜不到我原本是干什么的吧。”芙瑞拉的嘴角露出她那一贯的嘲弄的表情。

    瑞博这下呆住了,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反倒是芙瑞拉自己毫不在乎得说道:“你知道南港是一个相当繁荣富裕的地方,住在那里的富人数量很。

    多,有了钱之后,男人们难免想要漂亮的女人供他们享乐,而我就是那种提供他们这种享受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妓女,我是南港价位最高的妓女,也许你并不知道,一个漂亮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出卖**,金钱就会迅速得聚拢到她的手里来,有了钱之后,我当然就用不着再随意出卖自己的**了,组织那些没有钱,但是急需要钱的女孩子,出卖她们的**,要比我自己去干那些事情容易得多,当然除了男人需要发泄之外,女人同样也是需要**方面的安慰的,特别是英俊的少年,相当受女顾客们的欢迎,不过,少年往往并不拥有取悦顾客的雄厚本钱,到我那里去的女顾客,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这种药剂不但能够让他们成为那种方面的超人,而且抑止身体的成长,也令他们赚钱的青春岁月延长很多。“

    “过多使用这种药剂,会不会令那些少年将来无法使得女孩子怀孕?”兰蒂小姐小心翼翼得问道,问完这个问题,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不过幸好这一切,芙瑞拉小姐根本没有注意,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效果正好相反,那些人组成家庭之后,大多数情况下会因为子女太多而烦恼。”

    听到芙瑞拉小姐如此一说,兰蒂小姐轻松了一口气。

    如此解释,瑞博当然也明白了这些药剂是什么样的东西了。

    不过,相比这些莫名其妙的药剂,瑞博更加在意的倒是芙瑞拉小姐的身份。

    虽然,他早就猜测芙瑞拉小姐是个妓女,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居然是那种吸女孩子们的血为生的老鸨二自古以来对于妓女,人们也许还会同情,同情她们的遭遇。

    但是对于老鸨,就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了。

    老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一个职业。

    虽然,盗贼、骗子、小偷、杀手同样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但是和老鸨比起来,她们实在是高尚多了。

    如果说,原本芙瑞拉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无情的侮辱令瑞博微微有些不满的话,那么他现在心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在他眼里,芙瑞拉小姐美丽动人的身姿再也不显得那么具有诱惑力了。

    瑞博的看着芙瑞拉小姐的目光渐渐冷漠了下来。

    对于这种反应,芙瑞拉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并不在乎这些,别人的看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并不需要其他人的理解。

    晚餐在冷漠的气氛中结束,瑞博左思右想之后,最终还是将那盘子混合着那种药剂的晚餐吃了下去。

    吃完晚餐,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回到房间,和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同,没有了冲动和好感,瑞博冷漠得看着芙瑞拉小姐。

    “好吧,不管你怎么想,我的工作就是把你教成一个精通所有玩弄女人的技巧的色狼,这是海德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我会尽力将这件事情做好。”芙瑞拉小姐同样面无表情得说道。

    说完这些,她仍旧像刚才那样轻轻得搂住瑞博。

    虽然对于芙瑞拉小姐的身份瑞博相当不耻,但是,芙瑞拉小姐高明的挑逗技巧,毕竟不是他所能够忍受得住的,刚此,并没有经过多少时间,他就再一次尝到了针刺的痛苦。

    “你真是没有用。”芙瑞拉小姐仍旧用她那恶毒的舌头刺激着瑞博年轻的心灵:“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更加看不起你这个没有用的小男人,你肯定还没有完全长大,想要吃奶吗?”

    “芙瑞拉小姐,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你交给我的一切,我一定会用心学习,我一定会学得比你预期的更加好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看看我学习的成果,肯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呵呵,很有志气嘛,不过就是不知道是真得有志气呢?还是仅仅只不过嘴硬,准备好再一次享受针刺的快乐。”说着这些芙瑞拉小姐又施展起她神奇的手指技巧了。

    瑞博虽然口气强硬,可惜他毕竟不是荚瑞拉小姐那纤纤玉指的对手。

    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的感觉相当刺激,同样也极为痛苦。

    瑞博在无比的快乐和剧烈的痛苦之间,煎熬了几个小时,最终有气无力得倒在床上。

    在迷迷糊糊之间,瑞博感到芙瑞拉小姐将一些粘呼呼的药膏抹在自己从小腹到大腿根之间的这块地方上面,那双拥有魔力的手反覆得揉搓着那个部位,令自己不可控制得产生阵阵激情,但是,每一次激情快要暴发的时候,那双手都会及时得卡住产生激情的根源,将那股激情苦苦得抑止在身体内部,使之根本无处发泄。

    那种感觉极为痛苦,瑞博感到体内好像要燃烧起来了一样,血液在沸腾,而且那块涂着药膏的部位的皮肤好像受到火焰灼烤着。一般洌洌生痛。

    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着瑞博,但是他的身体一点都动不了,不知道这是因为芙瑞拉小姐那双魔手的原因还是刚才吃下肚子里面去的那些药物起到的作用。

    瑞博并不知道自己倒底忍受了多长时间的痛苦煎熬,他也不知道最后是芙瑞拉小姐放过他了呢?还是他自己忍受不住昏过去了。

    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感到浑身燥热,小腹胀得发痛。

    在他身边躺着芙瑞拉小姐,不可否认那完美无缺的身躯确实引起瑞博整整遐想。

    瑞博猛力得摇了摇头,让大脑保持清醒。

    在靠近芙瑞拉小姐那边的床头上放着一堆衣服,他的衣服被压在了芙瑞拉小姐的长裙和紧身衣的下面。

    以前听别人说过,男人的衣服绝对不能够让女人的衣服压在底下,这样会很不吉利的,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有没有道理。

    瑞博悄悄得走到床头将衣服从底下翻了出来。

    穿戴整齐,瑞博走出房间,他不想没事和一个老鸨待在一起。

    在梅丁家族的庄园里面,他唯一能够去的地方,除了卧室就是后面的花园客厅。

    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兰蒂小姐坐在一张靠背长椅上面,手中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得阅读着。

    瑞博走到兰蒂小姐身边坐下,他侧着头看了一眼书的封面。

    “《秋叶集》,兰蒂小姐您喜欢诗歌?”瑞博轻声问道。

    “偶尔读读而已。”兰蒂小姐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她的脸有些发红,诺诺得问道:“瑞博瑞博,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芙瑞拉小姐有没有和你……”

    “不,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瑞博连忙辩解道。

    兰蒂小姐笑了笑说道:“不过那是迟早的事情,迟早你和芙瑞拉小姐会走到那一步。”

    “兰蒂小姐,其实我更加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瑞博说道。

    “你用不着着急,我和你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的小丈夫。”

    兰蒂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亲昵……

    “兰蒂小姐,这是你自己的意愿吗?我是指,我的年纪和你相差这么大,你不可能真正得爱上我的,你只不过是为了顺从姑婆婆的意思吗?将来,等到你遇见了真正爱的人,你会不会感到后悔?”瑞博问道。

    “瑞博,有的人是没有爱的权力的,就像我这样的人,我身上流着梅丁家族的血脉,是梅丁家族最后一个后代,因此,我必须负责传承梅丁家族的血脉,让这个家族延续下去。”

    兰蒂小姐长叹了一声说道。

    “那也未必啊,我觉得姑婆婆虽然表面相当冷漠,其实心地很好,她应该不会强迫你。”瑞博说道:“而且,你也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就像姑姑莉萨小姐那样?”兰蒂小姐说道。

    “也未必人人会像莉萨小姐那样不幸。”瑞博说道。

    “不幸?你认为那是不幸吗?我倒并不这样认为,至少我觉得姑姑自己感到极为幸福,我记得当年见到姑姑时,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那充满幸福的笑容,以及看着她的丈夫时含情脉脉的眼神,那不是一个不幸和充满怨恨的人能够拥有的。”兰蒂小姐好像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过了好长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警觉得说道:“瑞博,你刚才管姑姑叫莉萨小姐,你应该称呼她母亲大人才是,这样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够这样不注意呢?”

    瑞博听到兰蒂小姐这样一说,禁不住有些尴尬起来。

    实际上原本他确实将那位莉萨。梅丁小姐当作母亲一般看待,从小就没有母亲的他对于突然间拥有这样一位美丽端庄的母亲,很是高兴了一段时间。

    一切直到昨天看到那些淫荡之极的绘画为止。

    昨天他确实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完美无缺的母亲形象一下子被打碎了。

    更何况,那几幅特别的绘画,隐隐中还隐藏着那位莉萨,梅丁小姐生活中一段极为令人震惊的**经历。

    瑞博无论如何都难以认同,这个高雅和**集于一身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兰蒂小姐,也许莉萨小姐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也许她的生活也不像你认为的那么幸福。”瑞博诺诺得说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事情?”兰蒂小姐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兰蒂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到,莉萨小姐实在太喜欢她的孩子了呢?”瑞博试探着说道。

    “我明白了,看来我和姑婆婆当初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兰蒂小姐闭口不语了。

    “兰蒂小姐,你们难道早就知道?”瑞博惊讶得说道。

    “那个孩子并不喜欢掩饰他的喜好,正好相反,他喜欢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得意之处。”

    听到这里瑞博连连点头,这和他所了解到的倒是相当符合。

    “你还认为莉萨小姐的生活是幸福的吗?”瑞博问道。

    兰蒂小姐沉吟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很难说,对于幸福的定义,每一个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也许,你认为莉萨姑姑生活在**和羞耻的深渊之中痛苦挣扎,但是,她也许完全不是那样认为的,她也许认为这一切都是无比幸福的,是她热爱的生活,别人我也许不知道,但是我母亲的经历告诉了我这一切,母亲原本是父亲的贴身女仆,父亲并不爱母亲,我的诞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对于性充满了好奇和激情,因而在贴身女仆身上尝试那种人生最为奇妙的经历而已,但是,母亲却不这样认为,她始终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之一,和父亲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她最美妙的一段时光,但是父亲和母亲之间从来没有产生过真正的恋情。父亲喜欢母亲,只是喜欢,并没有爱情存在,母亲也喜欢父亲,一个比她小四岁的少爷,那种喜欢中也许确实拥有一点爱情的意味在里面,不过更多的也只是喜爱而已,女仆对于小少爷的喜爱。你说,我母亲的生活是不是幸福的呢?想必不是吧,但是,我的母亲对于这一切却心满意足。”

    “兰蒂小姐,那么你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瑞博问道。

    “我?我也感到很幸福,至少我知道我有个高贵的父亲,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母亲,作为一个私生女,我也是极为幸运的,因为姑婆婆收留了我。”兰蒂小姐微笑着说道:“对了,你既然问我这个问题,那么我也有权力知道,你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怎么样的?你的生活是我所知道的人中最精彩的一个,我知道你有绝佳的身手,而且拥有和你年龄并不相称的智慧,你在隆那男爵的宴会上的表现,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瑟思堡,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魔法学徒,这比你现在领主继承人的身份更加令人羡慕不已,更何况,有那位美丽动人的小姐伴随在你的身边,在很多人眼中,你无疑是命运之神最宠爱的幸运儿。”

    “幸运?也许吧。”瑞博想了想,连他自己都不能够肯定,这几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算不算得上幸运:“我是懂得不少东西,不过埃克特才真正称得上是个博学的学着,更何况,懂得的越多,我才发现不懂的东西更多,兰蒂小姐,这可绝对不是我在说空话。至于成为一个魔法师,倒是我的志向,除此之外,我还希望能够像海德先生那样成为一位冒险家。至于芙瑞拉小姐,她只不过是我的老师,是教给我什么是女人,什么是女人的**,怎样使得女人的**感到快乐,仅仅如此而已。”

    “你好像不大喜欢芙瑞拉小姐,是不是对她的职业……”兰蒂小姐红着脸住口不说了。

    “不,我很喜欢芙瑞拉小姐,她美艳动人,更拥有一幅完美的身躯。”瑞博言不由衷得说道。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

    兰蒂小姐虽然明明知道,但是,也没有办法辩驳,她通红着脸,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很好学,想必,你也会是芙瑞拉小姐最满意的学生,等到你学会了所有的技巧之后,会不会会不会除了芙瑞拉小姐,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受得了你的宠爱了?”

    “这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瑞博疑惑不解得说道,他并不清楚兰蒂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兰蒂小姐被瑞博瞧得很不好意思,自从她和瑞博的关系在姑婆婆的强力要求下确定下来之后,对于眼前这个未成年的小男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对于瑞博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很感兴趣,想要千方百计去弄个明白:“我曾经听几个小姐妹说过,那些受过特殊训练的少年,成年之后组织家庭的对象都是那些年纪比他们大得多的妓女,普通女人是承受不住他们的宠爱的,更别说受孕生子了。”

    “为什么?我没有听芙瑞拉小姐说起过这种事情啊。”瑞博诧异得问道。

    “那种药物长期服用会让他们在那种方面的感觉迟钝”兰蒂小姐住口不说了,她猜想瑞博应该已经明白她所说的意思了。

    瑞博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不过他大致也猜测得出来是怎么样一回事情,他不知道应该这样回答这个问题才好。

    兰蒂小姐显然同样极为尴尬,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瑞博,你最好还是快点收拾停当,今天我们可能会很忙,吃完早餐就要出发,那些贵族们正在恭候着我们呢。”

    说完这些,兰蒂小姐停顿了一下,显然她有些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她再一次胀红了脸,弯下腰尽可能小声得凑近瑞博的耳朵说道:“瑞博,你以后绝对不能够再叫姑姑为莉萨小姐,她是你的妈妈,无论如何,她是你的妈妈,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突然间,兰蒂小姐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悄声说道:“如果你实在无法叫她妈妈,那么你称莉萨小姐为莉迪好了,那是她的妮称。”

    说完这些,兰蒂小姐转过身飞快得走出花园客厅去了。

    客厅里面只留下默默得玩味着刚才那一番话的瑞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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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血珊瑚《魔盗》

    第十七章

    夜已经深了,瑟思堡的夜空却仍旧是充满光明的。

    和南港一样,夜晚的瑟思堡到处点燃着一盏盏明灯,那些雄伟的巨大建筑物前面的广场上更是***辉煌。

    街道两边每隔五六米的地方便树立着一盏油灯,点灯人推着装满灯油的小车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得巡视着,他们是给瑟思堡带来光明的人,他们也是每天晚上最忙碌的人。

    瑟思堡的晚上同样和南港一样是极为忙碌的。

    一到了晚上就早早睡觉是住在莱而,皮顿和巴特的居民的习惯,但是,对于瑟思堡和南港的很多人来说,入夜时分才是一天生活的正式开始。

    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面,瑞博紧紧得靠在兰蒂小姐的臂弯里面,他们亲昵的举动倒并不影响他们仔细得阅读兰蒂小姐手中拿着的那份薄薄的资料。

    “托尔纳姆家族在瑟思堡很有影响力,他们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掌管着皮顿的大大小小诸多事务,托尔纳姆家族原本是由六个分散的家族通过互相之间的联姻,最终合并到一起来的,在这几百年时间里面,这六个家族始终在一个极其狭窄的范围内互相通婚,最终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个家族拥有十几个子爵头衔,他们在佛朗士南方的势力根深蒂固。”

    兰蒂小姐详细得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灌输给瑞博。

    “和瑟思堡的三大家族比起来,托尔纳姆家族有什么优势吗?”

    瑞博问道。

    “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即便瑟思堡三大家族互相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区别。”

    “费司南家族是三大家族中历史最为悠久家族,费司南家族的先祖当年原本就是梅丁家族先祖的副手,费司南家族的子孙世世代代辅佐着梅丁家族的每一代领主,因此,可以说费司南家族在名义上是除了梅丁家族之外最崇高的一个贵族家族。”

    “和费司南家族不同,赖维家族是在佛朗士七世时期,被七世陛下派遣到瑟思堡来掌管军务的家族,正因为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因此这个家族几百年来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即便是梅丁家族也不能够插手军务方面的事情,只不过,瑟思堡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事,军务只不过是维持秩序和执行裁决的工具而已,赖维家族虽然权重,但是实际影响力并没有多少。”

    “瑟思堡真正拥有影响力的是马蒂尔家族,马蒂尔家族原本是瑟思堡的地方贵族,他们在五世陛下开垦佛朗士南方之前就定居在这里了,瑟思堡最初也是由他们勤奋开垦出来的。”

    “瑟思堡能够变成现在这个规模,马蒂尔家族功劳极大,也正是因为如此,马蒂尔家族几乎掌管着瑟思堡高层一切权力,他们是实际上的领主,在南港和莱而繁荣起来之前,瑟思堡的一切政务都控制在这个家族手中,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佛朗士南方的税收。”兰蒂小姐介绍道。

    这个时候瑞博突然间插嘴问道:“难道现在税务并不管马蒂尔家族掌管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瑞博,你要知道,南港和莱而是梅丁家族的私有领地,在佛朗士,私有领地内的财产,属于拥有这块领地的领主所有,领主只要按照土地的大小缴纳一定比例的税金就可以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领地内发现金矿,则必须归属于国王陛下,国王陛下会从金矿开采中划出一定比例的金钱作为补偿交给领主。”

    “南港并不是金矿,却是比任何金矿更加富有的摇钱树,但是,从来没有先例说梅丁家族必须将税金全部交给国王陛下,只不过,梅丁老伯爵并不是一个贪婪吝啬的人,他仍旧按照发现金矿一样的办法,将大部份税金交给国王陛下,但是,收税的职责由老伯爵一手把持,正是这样,原本在马蒂尔家族手中的财政权力,在这几十年中回到了梅丁家族手里,并且由老伯爵大人重新进行了权力的分配,据我所知,马蒂尔家族对此极为不满。因此,最有可能的那个幕后指挥者,按照姑婆婆的猜测,就是马蒂尔家族。”

    兰蒂小姐说道。

    “难道,姑婆婆有什么办法对付马蒂尔家族吗?”瑞博问道。

    “很难,马蒂尔家族不但在瑟思堡拥有巨大的权力,在朝廷上他们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你不知道,马蒂尔家族原本的贵族品级只是子爵,但是,因为掌握着瑟思堡的财政大权,因此,几百年中,马蒂尔家族是瑟思堡最富有的家族,因此,他们也有足够的金钱在朝廷上下到处打点,子爵就是这样成为了伯爵,事实上,马蒂尔家族和首都很多家族有着密切的姻亲关系,这更进一步巩固了这个家族在瑟思堡的地位。”兰蒂小姐说道。

    “姑婆婆倒底是怎么想的?”瑞博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她只是要我帮助你熟悉瑟思堡的贵族,因为,马蒂尔家族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他们也并不是手眼通天,完全控制着一切,特别是最近几十年,他们的实力消弱的极为厉害,控制得当,我们完全可以架空马蒂尔家族。”

    兰蒂小姐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拉拢托尔纳姆家族,以及之前拜访的雷尔塔家族和匹福莱家族,是这样吗?”瑞博问道。

    “雷尔塔家族掌管瑟思堡的骑士团,这是梅丁家族手中掌握的最有力武器,而且,雷尔塔家族和赖维家族互相制约,匹福莱家族掌管农业和交通,虽然地位职权并不高,却极为重要,这个家族也颇为庞大,拥有常人难以想像的潜藏的实力,而且据我所知,这个家族是瑟思堡除了梅丁家族和马蒂尔家族之外,最有钱的家族。托尔纳姆家族掌管皮顿郡,他们更拥有庞大的人脉,更何况,这三个家族和梅丁家族世世代代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是梅丁家族最忠实的拥护者。”兰蒂小姐说道。

    “这倒是完全看得出来,那位老雷尔塔子爵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神情好像极为激动,他儿子也是这样。匹福莱子爵一家又实在太客气,让我实在有点吃不消,不知道,托尔纳姆家族会怎样对待我。”瑞博笑着说道。

    “当然了,雷尔塔子爵看着你母亲长大的,他对你的母亲莉萨小姐充满了父亲般的疼爱,你不知道你的母亲小时候是个相当贪玩的女孩子,又一次不小心摔到了河里面,河水又极为湍急,正是那位雷尔塔子爵的儿子,跳下奔腾的河流将你的母亲救上来的,而他的左臂被一棵顺流而下的大树给撞断了,你应该看得出他的手不太灵便。”

    兰蒂小姐笑着解释道。

    瑞博对于兰蒂小姐有意无意得提醒自己莉萨小姐是他的母亲,多少有点感到不自在。

    “不过,托尔纳姆家族就未必对你那么客气了。”兰。蒂小姐抿着嘴偷偷笑着说道。

    “为什么?”瑞博问道。

    “托尔纳姆家族对于拜恩迪特先生一向存在极深的看法,拜尔迪特家族的名声并不太好,同时,托尔纳姆家族人丁兴旺,其中暗恋你妈妈的人不少,现在,托尔纳姆家族的好几位主要人物正是那些当年的暗恋。”兰蒂小姐解释道。

    “但愿他们不知道莉我我妈咪,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瑞博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妈咪,幸好这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辛苦。

    “很可惜,他们知道。”兰蒂小姐遗憾得说道:“而且,你的名声也不怎么样,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莉萨小姐和她的孩子间的小秘密已经众人皆知了,而是因为,隆那男爵和托尔纳姆家族关系密切,特尔博子爵就是托尔纳姆家族中的一员,你应该清楚他对于你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特尔博子爵?”瑞博确实大吃一惊。

    “是的,你今天在托尔纳姆家族肯定会见到很多原本相当熟悉的人。”兰蒂小姐笑着说道。

    这下子瑞博感到头痛了,和芬妮小姐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他心中感到最愧疚的一件事情,他始终在回避着不去想这件事情。

    但是,显然现在退无可退了。

    在接下来的路上,瑞博始终愁眉苦脸得想要找出一个解开死结的办法。

    兰蒂小姐微笑着看着身边坐着的这个梅丁老小姐为她安排的小丈夫,看着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少年。不知道他将怎样面对情感方面的纠缠,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给予他指点,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他自己作出抉择。

    马车飞快得驶过大街小巷,路灯一根接着一根向身后飞去,没过多少时间,托尔纳姆家族当代族长在瑟思堡的府邸便近在眼前了。

    从马车上能够清楚得看到,一座占地极广的古老宅院出现在眼前,那斑驳的挂满了碧绿的藤蔓的深红色砖墙,以及那微微有些锈蚀,外面漆着黑色油漆的铁制栅栏,无不显示这个家族历史的悠久。

    一扇铁栅栏门将宅邸内外隔绝了开来,门上一左一右镶嵌着两道家徽。

    透过铁栅栏门能够清楚得看到庭园中栽种的那些葱郁繁茂的树木。

    这些树木显然没有这座宅院那么悠久的历史,要不然肯定早已经变成了参天巨木。

    树木林立之间隐隐约约露出青砖红墙的一角。

    在大门口,仆人们早已经恭恭敬敬得守护在那里,他们静静得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瑞博的马车令所有人精神一震,因为这辆马车是梅丁老小姐的专用马车,整个瑟思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显然,那位尊贵的领主继承人到了。

    仆人们殷勤得上前伺候着瑞博走下马车。

    报信的人早已经飞快得向主人们等候着的大厅跑去了。

    没过多少时间,从宅院中涌出一堆人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宽大,个头却矮小得不成比例的老者。

    只见这位老者身穿一套青灰色呢子礼服,一条红色勋带从左肩一直斜披到右腰。

    岁月沧桑在夺取了他青春年华的同时,也夺去了他的头发,在灯光照耀下,老者的脑袋别样的醒目。

    和他那不小的块头显得很不成比例的是,那对细小的眼睛和淡得看不见的眉毛。

    一只大鼻子是老者脸上最醒目的特征。

    厚厚的嘴唇上面留着两撇小胡子。

    老者摇动着身体向瑞博他们走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长串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正如兰蒂小姐所说的那样,特尔博子爵也在人群之中,他跟在比较后面的地方,显然和自己见面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

    倒是他的岳父岳母显得极为热情,这两位老人紧紧跟在那个胖老头的身后。

    在老夫妻俩的身侧紧紧得跟随着他们的外孙女,这位小姐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露出焦急渴望的神情。

    出乎瑞博预料之外的是,隆那男爵的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儿同样也在人群之中,她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好像既急切得期待着这次会面,也深深担忧相见之时彼此之间的尴尬。

    毕竟,她喜爱着的瑞博,已经不是出席舞会时那个瑞博了。

    领主继承人的地位,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深深得划出了一道鸿沟,那几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哦,尊敬的瑞博先生,欢迎你到我的家里面来做客,把这里当作你自己的家吧,你的父亲,和叔叔们一向是我这里最受欢迎的贵客。”老者走过来和瑞博热烈得拥抱在了一起。

    根据兰蒂小姐事先告诉自己的情况,瑞博当然知道,这位老人正是托尔纳姆家族这一代族长,托尔纳姆子爵。

    对于这位老人,瑞博可不敢失礼,他微微鞠了个躬说道:“子爵大人,您是我爷爷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实在没有让您跑出来接我的道理,您可以叫我瑞博,就像姑婆婆那样。”

    “多有礼貌的孩子啊,亨瑞德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那位海德勋爵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监护人。”老者笑着说道。

    站在老者身后的那对老夫妻同样显得极为高兴,因为,至少有三个理由让他们对瑞博充满好感。

    首先,瑞博是莉萨小姐的孩子,他们夫妻俩一直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着莉萨。

    其次,在隆那男爵家里举办的宴会上面,瑞博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印象显然都是正面的。

    最后就是,老夫妻俩相当清楚得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和隆那男爵那可爱的小女儿,对于瑞博的那种暗恋的感情。

    对于这份感情,老夫妻俩的看法和他们的女婿完全不同。

    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瑞博的错误。

    并不能将这一切都归罪于瑞博身上那来自于父亲家族的花花公子的血脉。

    虽然,老夫妻俩对于那位拜尔迪特先生同样很有看法,但是,他们认为瑞博身上继承自母亲那一边的高尚血脉,显然在这个孩子身上发挥出了更加明显的作用。

    至于他们的小孙女坠人单恋的情网,这只能够责怪瑞博身上继承于母亲的无穷魅力,莉萨当年同样令无数瑟思堡青年神魂颠倒,这总不能怪莉萨本人不好吧。

    事实上,亨瑞德男爵夫妇早就将女婿特尔博子爵对于瑞博的看法,归于嫉妒和偏见联合作用的结果了。

    在他们看来,女婿仍旧在为当年没有追求到莉萨小姐而耿耿于怀以至于迁怒到莉萨的儿子身上。

    “瑞博,你终于来了,我和芬妮姐姐一直在盼望着和你再次见面。”特尔博子爵的女儿笑盈盈得说道。

    “是啊,她们俩可盼望你来了,我告诉她们俩,你至少得等到晚餐过后才可能到达这里,但是她们俩就是不听,连晚餐都没有好好吃,瑞博,你现在总算到了,既然这样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屋里面去,瑞博,我们托尔纳姆家族在佛朗士南方可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家族,等一会儿我得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家族的成员,这一定会令你大吃一惊。”托尔纳姆子爵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瑞博往宅院里面走。

    特尔博子爵的女儿这次不再跟着自己的外公和外婆了,她悄悄得走到瑞博身边和瑞博站在一起。

    这一切令特尔博子爵相当不满,他倒是很想一把将女儿拉回来,至少不要让这个小丫头离着那个小下流胚过于接近。

    对于特尔博子爵来说,拜恩迪特家族对于女孩子来说,是最为危险的存在,和拜恩迪特家族的子孙说话足以令纯洁的处女丧失贞操,和拜恩迪特家族的子孙接吻甚至可能令女孩子怀孕。

    拜恩迪特家族子孙的血管中流淌着的是精液,他们的大脑里面根本就没有脑浆,另一种乳白色粘稠的液体充满其中。

    这个荒淫无耻的家族的子孙应该成为烧烤架上的主料,应该像挂衣服一般得吊在绞首架上,斩首的刑罚应该在他们未成年的时候便进行,因为那时候他们还不足以造成真正的危害。

    特尔博子爵远远得站在那里,两眼冒着寒光冷冷得盯着瑞博。

    他真想一把将女儿拉过来,不过,背后有岳父岳母撑腰,这个小丫头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这令特尔博子爵毫无办法。

    穿过一排树林,瑞博来到托尔纳姆家族宅邸面前。

    这是一幢五层楼砖木结构的房屋,久远的历史在它的外墙上留下了道道岁月的刻痕,瑞博猜想雨季到来的时候,这座房子外围大概布满了苔藓和地衣吧。

    悠久的历史并没有给这座建筑物增添太多的雕塑,除了房子顶上一圈站着几尊石像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俭朴。

    看着这毫无花俏的建筑物,瑞博想起刚才兰蒂小姐曾经告诉自己,托尔纳姆家族可能是瑟思堡最富有的家族之一,禁不住猜想,这个家族的子孙是不是将成千上万的金币堆在地窖里面。

    和瑟思堡名列第三的财富比起来,这座宅邸简直称得上是守财奴的家。

    走进宅邸,一切仍旧是那样的俭朴,没有奢华的摆设,也没有珍贵的器具,屋子里面的家具和普通家庭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地方要宽敞得多,椅子的数量也是普通家庭难以比拟的。

    托尔纳姆家族的那些重要成员一个个跟着走进大厅,那些妇女和孩子们则到休息室去待着了。

    在中间的沙发上,各自坐定下来。

    托尔纳姆子爵一一介绍起在场所有人的身份来。

    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托尔纳姆家族确实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将那些有头有脸掌管着家族某一部份的重要成员简单得介绍一遍;也花费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至于这些人倒底是干什么的,名字是什么,瑞博虽然都听在耳朵里面,却一个也没有记住。

    实在没有办法,托尔纳姆家族的人太多了。

    总之,老头在旁边一个劲得介绍,瑞博只需要不停得点头就可以了。

    全部介绍完毕,老者突然间神情严肃得问道:“亲爱的瑞博,看在我和你外公是好朋友的份上,你明确得告诉我,你是怎样打算的,你想在瑟思堡有一番什么样的作为,我曾经听隆那谈起过你,当初,你在他的舞会上的那番不愿意卷入政治漩涡里面去的话,显然并不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并没有说谎,按照我的本意,我并不想卷入任何**,您应该知道我有一位魔法师老师,对于我来说,广阔神秘的魔法世界更加充满着吸引力。”

    瑞博说道。

    听到瑞博这样一说,老者哑口无言了,如果说这番话是假撇清,老人倒并不这样认为。

    事实上领主和魔法师倒底那个身份更加高贵,这件事情谁都说不清楚,而且在大多数人眼里,当魔法师显然比当领主更加具有吸引力。

    佛朗士王国拥有多少领主,很难数得清楚,但是,有多少魔法师却是能够计算出来的。

    对于瑞博来说,成为领主的道路困难重重,充满了危险和艰辛,很多人不希望他坐在这个位子上面,他将面临的刁难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瑞博如果决定当魔法师的话,没有人会反对,甚至连国王陛下也愿意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魔法师是任何国家的宠儿。

    无论从哪种方面来说,瑞博如果只是为了他自己的话,选择应该是极为清楚的。

    老者微微得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应该是海德先生的意思。”

    “海德先生曾经说过,我可以自己选择走哪条路。”瑞博说道。

    瑞博的回答引起了众人强烈的好奇,这和刚才那个答案好像有些前后矛盾。

    瑞博当然猜到众人心中是怎么猜想的,把握时机原本就是埃克特教给自己的本领中最重要的一项,而把握时机的要领就是随机应变,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瑞博当然知道对于托尔纳姆家族来说,改变现状同样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果这个家族真得如同兰蒂小姐所说的那样是瑟思堡第三大富豪的话,他们和南港和莱而之间肯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南港的损害,无疑同样是在危害他们的利益。

    瑞博说道:“我出生在南港,成长在南港,和瑟思堡比起来,南港更像是我的家乡。”

    瑞博知道什么是点到为止,埃克特曾经告诉过自己,最高明的说话技巧就是点到为止,没有必要说得过于明白。

    这样至少有两大好处,一方面能够显得你高深莫测,懂得点到为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无能之辈,更大的好处就是不会使得你的表演显得太过火。

    埃克特的教导果然是正确的,托尔纳姆家族的大多数人都听懂了瑞博言下之意,这样的选择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和欢迎的。

    “瑞博,你应该很清楚,反对你的势力有多么强大。”亨瑞德男爵说道。

    “我很清楚,我在南港的家遭到洗劫,在巴特森林里面又受到攻击,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了。”瑞博说道。

    “你不害怕?”亨瑞德男爵问道。

    “有点害怕,不过也有点兴奋,我很想成为像爷爷一样伟大的探险家。”瑞博说道,他的双目中闪现着异样的光彩,这倒并不是他高明的表演,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情感。

    “你的爷爷?”托尔纳姆子爵疑惑不解得问道。

    “哦,是海德先生,我习惯称他为爷爷了。”瑞博笑着解释道。

    “海德勋爵确实是一位非凡的人物。”亨瑞德男爵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瑞博,我看过你们半路上受到袭击的地方了,那真是一个战场,那里发生过的激烈战斗恐怕是瑟思堡自从建成以来,唯一一场战争了吧,我们至少找到了四十具尸体。瑞博,听说昨天在大教堂附近的一条街上,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剧,一个坐在马车里面的人用一把军用重型弩杀死了拉车的车夫之后自杀,根据目击者说,在惨案发生的同时,这辆马车前面还赶着另外一辆马车,一个男孩从马车上面跳下来之后,那辆马车和另外一辆马车飞快的逃走了,我想知道,那个男孩是不是你,那场惨案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托尔纳姆子爵严肃得问道。

    “那确实是我,为了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自己成为能够保护我自己的人,因此,海德先生花费了极大的心力教给我很多能够用来保命的本领。”

    瑞博说道。

    “我现在确实对海德勋爵佩服得五体投地。”老者感叹得说道:“而你,瑞博,无疑是最优秀的,不过,那些人连重型军用弩这样危险的东西都敢于动用,看来威胁着你的那股力量非同一般,你打算怎么样去抗衡这种力量?”

    瑞博完全能够猜测得出,老者说了半天最关心的无疑就是这件事情,这些家族是绝对不会拿自己家族的命运去进行危险的赌博的,在支持自己之前,他们至少需要知道成算是多少。

    果然,这个问题一提出之后,周围的男人们显然很感兴趣,一个个支起耳朵唯恐漏掉一个字。

    瑞博反覆思考了工会儿,最终决定稍稍透露一点海德先生的计划。

    事实上即便不告诉托尔纳姆家族,一旦海德先生动起手来,人们仍旧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到了那个时候,托尔纳姆家族肯定会认为自己并不信任他们。

    不过这样说倒是需要斟酌一番的事情,这可是一件大事,丝毫疏忽不得。

    “海德先生和我都不是怯懦的人,不过我们同样也不是整天喜欢打打杀杀的野蛮人,不过,海德先生和我始终认为对于佛朗士南方来说,和平和安宁是极为重要的,凶残的匪徒必须要彻底铲除,当然,能够将幕后的主使挖掘出来,就更加完美了,不过就怕一挖,带出来一串,更加难以处理,因此,藏在暗处的仍旧让他藏在暗处,只把冒出尖端容易刺伤别人的地方修理干净就可以了。”瑞博缓缓得说道。

    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凯尔勒的那幅万年不变的表情是最具有说服力的,除了没有凯尔勒那沙哑的嗓音之外,瑞博将凯尔勒的样子学了个分毫不差,他毕竟和凯尔勒整整待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和凯尔勒朝夕相处,时时感受着凯尔勒身上散发出采的压迫感,瑞博确实懂得如何震慑住那些普通人。

    如果埃克特在他身旁的话,埃克特肯定会为学生的成就而感到自豪,因为,瑞博无疑成功得震慑住了托尔纳姆家族中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无论年纪大小,无论地位高低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在他们眼里,瑞博是完全不同于梅丁家族其他成员的继承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无论是老梅丁伯爵还是他那两个儿子,性情都十分温和,给人以儒雅斯文的感觉。

    而瑞博则完全不同,虽然平时他同样也是极为儒雅斯文,就像是梅丁家族其他人一样,但是,突然间他会变成一把出鞘的长剑,锐利的锋刃闪烁着点点寒芒。

    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三位梅丁伯爵之所以被害,也许和他们息事宁人不愿意让冲突进一步扩大的想法有关,他们希望用和平的手段,希望用躲在坚固的防护之下的方法,来躲避那从背后伸过来的黑手。

    但是,瑞博显然不会这样,虽然他的年纪要远比他的外公和两位叔叔幼小,但是,他的处世手段无疑要老辣得多。

    托尔纳姆子爵好像已经看到在瑟思堡随处可见的血肉搏杀和残忍而又迅速的杀戮,一切就像在首都佛朗士近千年来一直上演的那一幕一样,政治的阴谋伴随着刀光剑影,胜利者踏在用鲜血染红的红地毯上。

    要不要支持这样一位领主继承人?

    子爵有些犹豫不决。

    在他看来,瑞博远不如他的祖辈和父辈那样优雅高尚,三位领主大人无疑都是和善的好人,那位拜恩迪特先生虽然名声不怎么样,是个出了名的下流胚,大淫棍,但是倒也有慈善家的称号。

    而瑞博则完全不同,他倒是颇有政治家的天赋。

    这样会是一个好的领主吗?

    子爵对此无法肯定。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兰蒂小姐当然极为清楚托尔纳姆子爵心中在想些什么,同时她也很清楚,瑞博所说的一切是绝对没有缓转的余地的,因为,那并不是瑞博个人的意思,瑞博只是一个传达者,真正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的是那位海德先生。

    事实上,海德先生将会进行的行动,原本就在梅丁老小姐的预料之中,虽然并不完全清楚这位海德先生是何方神圣,但是,能够策划如此庞大的一个骗局,这位海德先生绝对不会是麦尔,道芬这样的商人能够相提并论白勺。

    不过,姑婆婆早就说过,无论海德先生在策划些什么,她们都有必要绝对得加以支持,因为这可能是梅丁家族的最后希望,这一线希望绝对不能够让它破灭。

    想到这里,兰蒂小姐打破了沉默,她说道:“托尔纳姆大人,您和老伯爵是多年的至交,老伯爵的去世您一定很难过吧,现在,瑞博已经是梅丁家族最后一位子嗣了,如果,对方再用更加激烈的手段,您能够保护梅丁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不受到伤害吗?想必您也已经看到了,那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您不担心,这种肆元忌惮扩展到其他范围吗?您认为,梅丁家族灭绝之后,那些人就会从此收手,抑或是仍旧待在瑟思堡,以便需要的时候,随时能够使用。”

    兰蒂小姐的话无疑是一把锐利的尖刀正好刺在了托尔纳姆家族成员的心口上面。

    他们原本就担心那股势力将会越来越不受制约,恐怕到了时候,瑟思堡将会陷人到一种血腥黑暗的统治之中。

    也许让喜欢杀戮的人来制约杀戮者,以擅长暴力的人来对抗暴力,这是最合适的选择。

    想到这里,托尔纳姆子爵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家族和梅丁家族世世代代都有着亲密的联系,托尔纳姆家族永远站在梅丁家族这一边。”

    “大人,真是太感激您的鼎立相助了。”瑞博按照外交惯例客套了一番。

    表明了立场之后,托尔纳姆家族的人们显然轻松了彳艮多。

    亨瑞德男爵说道:“瑞博,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家,楼上的休息室里面有很多与你同年龄的人,你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充满新奇和刺激的,而且,他们还从来没有真正得见过一位魔法师呢,芬妮小姐也在楼上,她很盼望你的到来二”

    “是啊,是啊,自从特尔博告诉大家在隆那男爵的宴会上,所发生的那一切之后,你在瑟思堡就已经是一位风云人物了,只不过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领主继承人。”托尔纳姆子爵笑着说道。

    “瑞博先生,你的演技确实出色,那天,在餐桌上我们所有人都为海德先生的不幸而感到遗憾,哈哈,两个孩子在瘟疫中相继死亡,唯一的孙儿不得不挑起家族的重担,年老的爷爷受不了打击,垂垂老矣。真是一个动人的故事。”旁边突然间传来特尔博子爵冷冰冰的嘲讽的声音。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望着特尔博子爵,他们全都明白他为什么对瑞博如此不满。

    托尔纳姆家族大多数人原本还在担心,特尔博会站出来反对支持瑞博,那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特尔博,那时候,瑞博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这样说的,你应该理解这一点。”亨瑞德先生说道。

    “我并没话撒谎,那也确实是我的真情实感,我是有两位叔叔意外死亡,那同样也能够被认为是一场瘟疫,一场特殊的瘟疫,他们的死使得我不得不独自承担家族的重担,我想您应该能够理解,海德先生确实在那场瘟疫中失去了几位重要的亲人,而这一次,就在昨天,我们又失去了一位朋友,他原本是赶着车采接我的,而到了那里的人已经变成了准备谋杀我的人,想必您应该能够想像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吧,那天,我并没有在表演,因为我不需要任何表演,我失去了很多亲人,我失去了大多数亲人,但是,为了安全我不能到他们中任何一位的坟墓前致意,其中甚至包括我的母亲大人,变得苍老的可能并不是海德先生,而是我。”

    瑞博说道。

    这番话原本就是他早已经想好了的,并且和埃克特以及海德先生反覆考量了很久,足以保证其中没有任何纰漏。

    果然,这番话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特尔博子爵也没有任何话好说了,因为,这原本就是事实,梅丁家族三位领主的相继去世,即便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非常悲痛的事情,更何况流着相同血脉的瑞博了。

    甚至连最后那句话也同样说得过去,特尔博子爵确实从来没有看见过,和瑞博一样思想成熟,资格老到的少年。

    他身上甚至拥有一位在政治***里面翻滚了几十年的老政治家都不具有的老辣的政治眼光和处世手段。

    生活坎坷,命运多厄可能是唯一能够解释瑞博之所以这个样子的理由。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孩子们都等候在那里呢。”托尔纳姆子爵搂住瑞博的肩膀说道。

    在众人的簇拥下,瑞博来到了后面的休息室。

    和大厅完全不一样,休息室里面颇为精致典雅。

    这一切看得瑞博目瞪口呆,他倒并不是没有见过市面,和海德先生的藏宝阁,梅丁家族的收藏室比起来,这座休息室根本算不得什么。

    真正令瑞博感到惊讶的是,休息室和大厅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件休息室大约有两三百个平方,靠着窗户的地方摆着一溜鹿皮沙发,座垫有的是便宜的羊绒的,也有珍贵的驼绒,至于安排的方式好像是看坐的人的等级,驼绒座垫好像是夫人和长辈以及重要成员们的专利。

    左侧被开辟成牌桌,六张金漆珐琅镶嵌雕花大圆桌摆在那里,周围放着一圈完全配套的座椅。

    每一张桌子的顶上除了挂着灯之外,还有水烟桶以供有这种嗜好的人,能够一边打牌一边享受这种乐趣。

    休息室中央显然是跳舞的地方,那里足够开一场小型舞会。

    在西墙角开辟出一块空地,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玩具,在那里玩耍的全是些孩子。

    夫人们则团作在另一角的一张大桌子前,她们有唠不完的闲话。

    看到瑞博目瞪口呆的样子,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当然能够猜测得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了。

    “瑞博,到这里采,我们正在说你的事情呢。”特尔博子爵的女儿朝着这里挥舞着手臂。

    亨瑞德男爵和托尔纳姆子爵拉着瑞博向那里走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多数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

    那些年龄和特尔博子爵相仿的托尔纳姆家族成员则围拢在牌桌前。

    “你最好小心一些你的女儿。”其中一个人轻声向特尔博子爵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丫头不听也无可奈何。”子爵摇着头说道。

    “那小子看来比他的爹更加危险,至少,他的老子玩弄女人依靠的是手段,但是,这小子连手段都不需要用到,就能够让那么多女孩迷恋。而且他的年龄才多大。”另外一个人撇着嘴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倒底打不打牌?”一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阻止了他们毫无意义的争论。

    在休息室的另外一边,女人们早已经将瑞博围在一个***里面。

    在他的身边分别坐着芬妮小姐和特尔博男爵的女儿,那些男士们就没有坐的位置了,他们站在一旁。

    “瑞博,你来的路上去过我家吗?”芬妮小姐问道。

    “是的,不过你们赶巧比我们早一天离开,我只见到管家先生,他好像正在准备冬天的食物。”瑞博说道。

    “哦,真是遗憾,要是晚一天就好了。”芬妮小姐好像颇为后悔的样子。

    “不,幸好你们没有跟我们在一起,要不然,你们就会和我们一起遇到危险了。”瑞博说道。

    这个话题显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瑞博,你说说当时的情况,从护卫队传来的消息说,那里简直是一个战场,瑟思堡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激烈的战斗。整片整片的树林被砍倒,而切口光滑平整得就像是镜子一样,据赖维伯爵说,能够弄出如此光滑平整的切口的,据他所知,只有神圣骑士团的圣骑士才做得到。不过,他不敢肯定魔法师能不能够弄出同样的切口。”

    托尔纳姆子爵说道。

    “圣骑士?也许那真得是一位圣骑士,他的身手确实惊人。”瑞博自言自语得说道。

    “怎么可能?你们和圣骑士对抗,仍旧能够活着离开?”另外一位老者惊诧得说道。

    “幸好他们那些人里面没有魔法师,要不我们就惨了。”瑞博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瑞博没有想到你的魔法那么厉害。”芬妮小姐叹道。

    听到这样的赞扬,瑞博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瑞博,当时一定极为危险吧。”亨瑞德男爵关切得问道。

    “是的,我们只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受了伤,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当时,真是危险,一根箭擦着我的脖子飞过去的,只差分毫,我就躺在坟墓里面了,幸好,特德救了我。”一想到当时那千钧一发的经历,瑞博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那么你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呢?”芬妮小姐紧张得询问道。

    “那是因为幸运之神眷顾我们,你不知道,海德先生的箭法多么高超,比起那个“残风”力多可,一点都不逊色,他解决了大部份靠近的刺客,而特德,就是刚才提到救过我性命的那个人,是我所见过最好的战士,他的枪术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保护我免受致命的伤害,而我一心一意施展魔法,对方没有魔法师,因此吃了大亏。”瑞博说道,他刻意得隐瞒了凯尔勒的存在,毕竟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有名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什么魔法?一定相当高级吧,在森林里面总共找到四十多具尸体,以六个人的力量解决那么多匪徒,你的魔法一定很强。”亨瑞德男爵问道。

    瑞博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实话,瑞博说道:“男爵大人,并不如同您所想像的那样,我只不过是个刚刚学习魔法的魔法学徒,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魔法已经不错了,事实上对付那些人,我使用的只是普通的麻痹术。”

    “嗨,看来能够同魔法师对抗的只有魔法师啊,以圣骑士的强大也无法对抗一个魔法学徒施展的麻痹术。”亨瑞德男爵充满了无限感慨。

    “瑞博,你是怎样成为一位魔法师的?是海德先生安排的吗?”特尔博子爵的女儿好奇得问道。

    “不错,我的老师玛世克魔法师原本就是海德先生的朋友,他认为我有学习魔法的天份,因此收我为弟子,而海德先生原本就希望我多一些自保的本领。”

    瑞博解释道,真实情况他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瑞博,你真是极为幸运的人,你拥有我们这些人所根本无法拥有的一切。”

    特尔博子爵的女儿感慨得说道。

    “我倒是很羡慕你,对了还有芬妮小姐,还有这里大多数同龄人,因为你们拥有父母的疼爱,而这是我永远不可能享受得到的了。”瑞博显得有点忧郁起来,这一次他倒不是在演戏,没有父母始终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特尔博子爵的女儿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而且对我百依百顺,至于父亲,他拥有非凡的绘画天才而且是个慈善家。”瑞博回答道。

    “你父亲还是一个淫棍,你忘记说这件事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特尔博子爵站到了瑞博的身后。

    这种无理的话显然令在座的夫人们微微有些不满,不过看样子和特尔博子爵站在一起的同伴颇为不少。

    瑞博知道迟早会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的,事实上,特尔博子爵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倒显得很不正常。

    在瑞博的印象中,特尔博子爵并不是那种将话憋在肚子里面的人,当初在隆那男爵府邸,特尔博子爵就因为纯种马的事情,对自己开口嘲讽,紧接着又替自己打抱不平,奥奈尔男爵夫人之所以不敢过于放肆,一方面是摄于自己魔法学徒的身份,另一方面特尔博子爵和菲斯在旁边帮忙有着很大的关系。

    瑞博倒并不讨厌特尔博子爵这样的人,不过,那位拜恩迪特先生毕竟在名义上是自己的父亲,总得为他说两句话。

    更何况,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曾经认为,自己最初给隆那男爵他们留下的深刻印象,现在看来是一个败笔,而且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败笔。

    想要弥补这个败笔,只有让人们以为自己拥有截然不同的两面,就像莉萨小姐就被认为是天使和魔女的合体,是高雅和淫荡的组合,体内流着同样的血液的瑞博,如果也是一个拥有完全不同的两面的人物,想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现在,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想到这里,瑞博令自己显得稍稍有些激动,他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特肿博子爵,高声说道:“子爵大人,也许在您看来,夫妻之间令对方最大限度得感到快乐,是一种极为邪恶的事情,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我们的家族都不这样认为。”

    “如果,您想要说我的父亲是一个淫棍的话,那么请形容得更加准确一点,我父亲也许确实是一个淫棍,但是,他只有在他心爱的人面前是个淫棍,您曾经听说过,我的父亲强迫过什么人或者对于妓女施展过淫棍的手段吗?想必没有吧,父亲在这些方面的名声还是清白的,而作出这些可耻行为的贵族,比比皆是。”

    “我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在他对于女性充满了好奇的年代,没有以自己身边的贴身女仆作为尝试这种神秘而又奥妙的事情的工具,您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父亲他没有,我也没有,至少在我所知的我的家族的成员中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事情。”

    “和强迫女仆的那些贵族比起来,不知道倒底谁更加有资格被称得上是淫棍,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对,比我的父母更加和谐恩爱的夫妻。”

    特尔博子爵倒并不曾想到瑞博会如此坦率,对于瑞博所说的一切他也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的第一个“女人”确实是他的贴身女仆,这好像是每一位贵族的少年时代的经历:“也许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得有些不符合道德的行为,不过,我无法原谅他那样折磨莉萨小姐。”

    “折磨?我从来没有听母亲说她受到折磨,这只是您自己如此认为。”瑞博说道。

    “淫棍的儿子,同样也是淫棍,你也将会继承你家族。的传统,你将来也会用你们家族祖传的技巧来折磨你的妻子,是不是这样?”特尔博子爵问道。

    “如果您一定要这样认为,我只能承认是这样的,我会以我的方式来取悦自己的妻子,并且让她同样取悦于我,我喜欢享乐,就像我喜欢冒险一样,当然,我会保持我的家族世代传承的传统,我绝对不会强迫我喜爱的女子接受这一切,但是,我会选择能够接受这一切的我所喜爱的女子作为我的妻子。”

    瑞博的这番话无疑在那些女孩们的心灵深处撞起了整整涟漪。

    不过,显然特尔博子爵原本的意图彻底破灭了,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女孩以为瑞博是个玩弄女性的淫棍,正好相反,他在女孩们的眼里是个真正懂得生活,真正!拿得起放的下,我行我素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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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珊瑚《魔盗》

    第十八章

    时光匆匆而过,对于瑞博来说,一天,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时间里面,他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事情,同时也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

    这段时间,他早已成为瑟思堡无数贵族家庭最受欢迎的座上宾了。

    对于瑞博来说,每天的时间是极为紧迫的。

    虽然瑟思堡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家族,他早已拜访遍了。

    但是深厚的感情绝对不可能通过一次拜访就牢固得建立起来。

    宴请,舞会成了瑞博这个月最主要的工作。

    事实上,他常常手中同时捏着两三张请谏,因此,瑞博成天忙碌的像蜜蜂一样,从这个舞会赶到那个舞会,从一场宴会转到另外一场宴会。

    这些交际应酬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不过,这一切都是绝对必要的,因为,拉拢那些贵族是他稳稳坐上领主宝座最重要的保证。

    一切都进行极为顺利。

    瑞博拼命挤出一些时间来学习魔法,那是他最感兴趣的一件事情。

    魔法修行是需要毅力的,同时也很花费时间的一件事情,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瑞博虽然很有天赋不过忙于应酬的他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用于魔法研究,这令他感到相当无奈。

    瑞博希望自己能够不需要睡觉,那么他就可以拥有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他甚至进行了尝试,虽然,最终证明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倒也找到了一种通融的办法。

    自从那次在巴特森林里面感受到风精灵的存在,并和它们进行了心灵上的沟通之后,瑞博很想再一次找回那奇妙的感觉。

    不过自从被老梅丁小姐禁足之后,瑞博再也不能够靠近那片森林。

    虽然别墅旁边同样种植着大片树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并不是风精灵聚集的所在,也许是因为别墅的存在,这些非自然的岩石,阴挡了自由自在的风,因此被风精灵认为是不友好的东西。

    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瑞博发现,在那片碧波荡漾的湖面中央能够感应到魔法元素的波动。

    因此,从那天起开始,瑞博每到深夜就划着小船到湖中央去进行冥想。

    虽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成功,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同样能够感应到湖面上的魔法精灵们,只不过他们并不是自由的风,这些魔法精灵比风更加灵动,但是它们并不愿意跑远,总是围绕自己的周围转来转去。

    瑞博能够清楚得感受到,这些精灵的风精灵一样极为活泼。

    不过和奔放的风精灵比起来,它们更加腼腆,每当自己非常接近它们的时候,这些魔法精灵变会飞快的离去,这些魔法精灵就是这样令瑞博捉摸不透。

    虽然仍旧无法和这些魔法精灵相互沟通,不过瑞博发现这些精灵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它们好象早已经将他当作了最好的朋友,每当深夜他到来时候,精灵们就会飞快得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围绕在他身边,直到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些精灵才会渐渐散去。

    对于瑞博来说,这种感觉好极了。

    正因为如此,每天晚上他就是人坐在小船中,在中央的湖面度过整个晚上,至于,别墅里面的那件卧室,他干脆让给芙瑞拉小姐了。

    和芙瑞拉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对来瑞博来说,是最快乐的,同时也是最讨厌的。

    虽然,芙瑞拉小姐还没有让他真正品尝到女人给男人带来的巨大的快乐,甚至,从来没有给瑞博看到过,女人和男人到底区别在哪里,这使得瑞博的好奇心极度膨胀。

    不过芙瑞拉小姐的纤纤玉指和较小柔软的嘴唇以能那条灵动活跃的舌头,足以让瑞博感到犹如到了天堂中的感觉。

    和一开始不同,瑞博已经能够忍受住这种感觉了,他已经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感受。

    事实上这并不难,凯尔勒就曾经教过自己这方面的知识和技巧,只不过凯乐勒教给自己怎么忍受痛苦,而芙瑞拉小姐教给自己的则是如何去忍受快乐。

    觊尔勒教给自己的方法和芙瑞拉小姐截然不同。

    忍受痛苦最发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注意痛苦所在的地方。

    但是用这种办法对付快乐的感觉就实在太可惜了,芙瑞拉小姐教瑞博怎样一边享受着快乐,因为那才是快乐的意义,一边将快乐的感觉引导开去,不令它爆发出来。

    不过,当快乐来的太猛太快的时候,转移注意国的办法还是相当有用的,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尾椎上总是遭到芙瑞拉小姐的针刺的原因。

    当然,芙瑞拉的手法并不是总是令瑞博感到快乐。

    除了针刺的痛苦外,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腹部胀闷的感觉以能丹田那里火辣辣的烧灼感总是久久无法平息。

    不过,这倒不是让瑞博对芙瑞拉充满反感的地方,事实上,每当瑞博看到那渐渐变得雄伟起来的他的男性的特征,瑞博心中就产生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真正令瑞博感到受不了的是芙瑞拉小姐的冷嘲热讽。

    嘲弄好像成为这位小姐的唯一的爱好。

    虽然瑞博相当清楚,芙瑞拉小姐可能是他见到过的最博学的女人,无论是诗歌,戏剧,历史,地理或者是琴棋书画方面,她都有惊人的造诣。

    也许和埃克特比起来,芙瑞拉小姐还略逊一筹,不过她的学识肯定在能前的少东家马迪耳德先生,以能隆那男爵他们之上。

    不过,芙瑞拉小姐显然只将这些学识当作吸引男性的本钱,这位小姐对于一切并不是真正兴趣,瑞博对此完全肯定。

    这位小姐虽然学识丰富,但是显然她并没有多少爱好。

    即便连梅丁老小姐这样的老处女都爱好的戏剧,对于芙瑞拉来说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甚至连所有女人全都热衷于的梳妆打扮,芙瑞拉小姐好像也只以为是一种谋生生段而已,连一点趣味都没有。

    不过,对些瑞博倒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毕竟,当他看到芙瑞拉小姐用烫手的热毛巾和冰冷的冷毛巾交替擦身体,看到那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面容,虽然一切过去之后,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的芙瑞拉小姐身上的皮肤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样雪白粉嫩还微微透着一层柔润的粉红色,不过瑞博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也许是瑞博唯一对芙瑞拉小姐抱有同情心的地方。

    芙瑞拉小姐的唯一爱好就是嘲讽男人,她敢于嘲讽一切男人,甚至连埃克物特包括在内。

    唯一不在此列的只有海德先生和凯尔勒。

    按照芙瑞拉小姐自己的说法,凯尔勒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的机器而已,除了杀人这个家伙没有任务功能,她可没能兴趣去嘲讽一个机器。

    至于海德先生,那是因为她欠海德德行很大的人情。

    不过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在芙瑞拉小姐的眼里,任务男人都是她嘲笑的对象,而现在瑞博是她身边唯一的男人,因此理所当然成为她发泄的对象。

    芙瑞拉小姐的嘲弄是令人难堪的而且是毫无节制的,她好像完全不懂得别人也是有自尊心的,她好像也从来不认为父母亲情对于一个人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像瑞博这样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孩子。

    只要她愿意,芙瑞拉小姐就用最刺痛瑞博的心灵的话来嘲讽他,刺激他。

    正因为如此,瑞博总是尽可能得避免和芙瑞拉小姐待在一起。

    除了每天晚上,芙瑞拉给自己上课的时候之外,瑞博宁愿待在花园客厅之中,是划着船到湖面上去……一个月时间匆匆而过,在这段时间里面,也曾经发生一两起轰动全城的事情。

    两个星期前,在瑟思堡郊外的一座仓库里面,有人意外的发现了7具尸体,那个发现尸体的因为惊吓过度而发了疯,因为,那样子实在是太惨了。

    7具尸体甚至很难拼凑整齐,他们被撕成了一条条的碎片,从尸体那痛苦挣扎的表情看来,撕碎的过程是在他们活着并且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

    据收拾现场的瑟思堡卫队的骑士们说,那些死者并不是瑟思堡的人,而且这些人很可能原本是骑士,因为在一块尸体上他们发现了一种宗教洗冖的印记,那是高级骑士才能够享有的荣誉。

    而且过了不久,在瑟思堡到处发现了尸体,他们有裁缝,有些是小商人,更有一些是神职人员,这些互不相干的人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都是单身,而且是最近两年才迁居到瑟思堡来的。

    对于这一系列的凶杀,瑟思堡人心惶恐,那位赖维伯爵也增派了人手。

    除了平民之外,大多数贵族同样颇为惊慌,自从南港发生那起惨案之后,贵族们始终担心,佛朗士南方将会变成不太平起来,而一系列凶杀好像正预示着这一切,不过,也有一些人不以为意,对于瑟思堡已经发生或者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心照不宣。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站到瑞博这一边的贵族们的数量大大增加了,那些原本飘摇不定不知道选择哪一面阵营的贵族们,渐渐站到瑞博这一边来。

    另外一个变化就是马蒂尔家族以各自不同的理由,将家族中地位比较高的夫人和孩子们迁移到首都去了,虽然理由或是夫人的娘家想念他们了,或是到首都孩子能够接受更加优秀的教育,反正马蒂尔家族的女人和孩子们陆陆续续的离开瑟思堡。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懂得,这以为着什么。

    一个月匆匆而过,继承仪式就在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瑞博感到心中格外紧张,如果不是因为兰蒂小姐整天伴随在他身边的话,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在花园客厅之中,身穿着华丽的领主继承人服饰的瑞博坐在靠背长椅上,他闭着眼睛做着冥想修行。

    因为除了这种方法之外,瑞博简直不能够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芬妮小姐和特尔博子爵的女儿莉丝汀小姐。

    对于瑞博来说,今天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两位千金小姐一大清早就到这里来了。

    在远处的长桌子前面,兰蒂小姐正埋首于一大堆文件之中,虽然今天只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需要准备的在这一个月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对于那些贵族们会投什么票,他们心中也早已经知道个**不离十了。

    不过这些证明文件还是需要整理齐全的,尽管眉宇人会去看它们,不过,这是继承仪式的规矩。

    而这件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兰蒂小姐身上。

    将每一份证明文件按照规定的次序,分门别类的归拢齐全。

    检查每一个印章是否真实可靠,检查所有签名是不是齐全,更要检查文件有没有被涂改过的痕迹。

    任何疏漏都有可能被对方抓住不放。

    在兰蒂小姐的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册子上盖满了各式各样的印章。

    兰蒂小姐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将文件上盖着的印章和册子上的印章一一进行核对,这是一件很费心力的工作。

    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入装潢精美的金漆盒子里面之后,兰蒂小姐轻轻的合上了那本册子,他舒张了一下四肢。

    兰蒂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芬妮问道。

    总算好了,我们等着出发吧。

    兰蒂小姐微笑着说道。

    兰蒂小姐,前几天你不是已经查过一遍了吗?为什么今天还要检查一遍?莉丝汀好奇的问道。

    “以免发生意外,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原本早已经检查过的文件中突然中出现一份明显有破绽的文件,这种小手段往往能够起到作用,因此,临出发之前再检查一遍文件就成了必需进行的工作,好吧,芬妮,莉丝汀你们谁愿意捧着这个重要的盒子?这可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在将箱子交给教长大人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碰触这个盒子。”兰蒂小姐笑着说道。

    “我,让我来。”两个女孩子同时说道。

    “好吧,芬妮,还是你捧着比较合适。”兰蒂小姐说道。

    “为什么?”莉丝汀嘟着嘴巴问道,显然对于这个决定她并不满意。

    “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你怎这么起劲,恐怕你回家之后又要被狠狠训斥一顿了。”兰蒂小姐说道。

    莉丝汀听到这么一说,立刻沉默下来,她知道那时必然的事情,其实这次出来,她都是瞒着父亲的,外公和外婆是帮凶,母亲也不反对,惟独父亲大人那里,绝对不能够让他知道。

    莉丝汀其实也很清楚,瑞博心目中可能仅仅将她当作一个朋友,甚至连和芬妮之间,都谈不上有什么情爱的感觉在里面,也许更多的仍旧是友情。

    可以说,让瑞博爱上自己的希望极为渺茫。

    但是,莉丝汀始终不愿意放弃,她的固执己见倒是从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性格。

    反倒是芬妮有些畏首畏尾,既害怕失去瑞博,又当心门第之间并不相配。

    莉丝汀才不在乎这些呢!不过,她也不希望整天受到父亲的责骂,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跟瑞博走得这么近,一通责骂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掉的。

    其实莉丝汀自己也很清楚,父亲为什么对于瑞博如此不满,除了父亲固执己见的个性,以及当年对于瑞博的母亲莉萨小姐的单方面的恋情之外,瑞博身上确实有很多令他感到不满的地方,或者说,拜尔迪特家族有许多地方令父亲大人相当不满。

    事实上,现在整个瑟思堡大多数贵族都知道,瑞博在某些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大家原本就听说过拜尔迪特家族在生活上极为**放荡,而瑞博更是将这种荒淫生活当作了一种人生哲学来理解,而他的雄辩又使得其他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瑞博理所当然得被认为是花花公子加小下流胚。

    再加上,有人传闻,在瑞博8岁生日那天,他的父亲将一位绝色美女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那个美女始终伴随在他身边照顾他,服侍他。

    ??对于这个传闻,她和芬妮小姐两个人确实有点相信,因为,她们亲眼看见过瑞博的卧室里面藏者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多的漂亮女子。

    而那个女人也确实称的上绝色美女,至少莉丝汀本人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十有**,那就是瑞博8岁生日的时候,得到的生日礼物。

    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证,她和芬妮小姐当然能够想象,瑞博很有可能真的是个小淫棍。

    更何况,曾经有一次瑞博和贵族们到郊外的森林里面去跑马,一天玩闹下来,所有人都浑身是汗,在某位贵族的提议下,他们到了河边像骑士一般用冷水淋浴。

    最终结果除了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因为发烧感冒而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外,就是发现瑞博的某些部位发育得比大多数成年人都要好。

    众人猜测,这有可能是拜尔迪特家族子孙的特征,也是这个家族为什么迷恋于荒淫生活的原因,因为那样硕大的家伙,确实不容易获得满足,更何况,放者这样的优势不加以利用,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有的一切,让瑞博毫无疑问的背上了花花公子的名声。

    不过,并没有哪个女孩子在意这些事情,相反,因此而深深受到吸引,围拢在瑞博身边的女孩倒大有人在。

    其实这并不难以理解,领主继承人的地位,成熟外交家的风度气质,丰富高雅的谈吐,锐利高明的眼光,果敢决断的性格,所有这一切都深深得吸引者女孩子的芳心,更何况瑞博的魔法师身份又给这一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瑞博成为了瑟思堡最完美的白马公子的象征。

    对于拜尔迪特家族的荒淫血统,女孩们倒是并不怎么在乎,有可能的话她们倒是愿意尝试一下,其实私下里她和芬妮就是这样商量的,不管瑞博最终选择她们中的哪一个,她们都要分享那份快乐,一个是妻子另外一个成为情人,是她们私底下早已经商量好的。

    正当两位小姐默默的看着眼前闭着眼睛冥想中、的白马王子的时候,女仆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马车来了吗?”兰蒂小姐问道。

    “是的,费司南大人就在门外等候着您呢,赖维伯爵也一起来了。”女仆应答道。

    瑞博慢慢的睁开眼睛,从冥想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看到兰蒂小姐将桌上放着的那只盒子郑重其事的交给了芬妮小姐。

    瑞博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短暂的冥想确实相当有用,那道并不是说,自己的魔力有所增强,而是,心中再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在他身后三位小姐紧紧的跟随着。

    当她们走过楼梯口的那道小门的时候,就看到角落里面站着一位美丽迷人的小姐,朝这里招手示意。

    兰蒂小姐轻轻的点了点头当作礼貌的答复。

    芬妮和莉丝汀也跟着点了点头,她们并不想得罪这个从八岁起就跟着瑞博的绝色美女,虽然,这位小姐只是一件生日礼物,不过等到瑞博结婚之后,在他的婚床上想必也会有这个女人的一个位置。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因为毫不在乎,瑞博并没有搭理那位小姐,他自顾自的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令瑞博感到有些吃惊的是,门外的排场极为壮观。

    两队骑兵身穿银光闪闪的仪式铠甲,闪亮的胸甲就像镜子一样能够清晰的照出人的容貌来,猩红色的斗篷飘散在身后,随着风的吹拂起伏荡漾。

    那些骑士们配备的马匹都是一种颜色的,那时如同通天的雪花一样的白色。

    长长的鬃毛在风中飞舞着显得异样精神。

    在门前还停着一辆马车,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洁白如玉的车厢上用金线勾勒出各种花边,靠着车门的地方镶嵌着一道纹章,那正是梅丁家族的徽章车厢的边沿装饰着精美的金漆花饰,四个车轮用红色的油漆,漆得光可鉴人。

    四匹骏马身上套着贴满金箔的马具,对于这些马,瑞博并不陌生,那正是海德先生所拥有的那些纯种马。

    而那个车夫就是特德和他并肩作战过的同伴。

    “瑞博大人,您准备好了吗?”费司南伯爵殷勤的说道。

    “谢谢您来接我。”瑞博还了个标准外交家的微笑。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请您上车。”费司南伯爵说道。

    走上马车,瑞博和三位小姐坐定下来之后,马车缓缓的开动了。

    这辆马车的精致美观是毫无疑问的,不过舒适性远不如海德先生从前那辆坐车。

    车厢四壁镶嵌着精美的瓷片,这些来自远东的艺术品价值不菲。

    昂贵的镶嵌被当作了花纹装饰使用,整个车厢显得漂亮非凡,不过瓷片和镶嵌全都是冷冰冰的、硬邦邦的。

    马车里面的坐垫同样是如此,用染成鲜红色的幼象的皮制成的椅子确实平整柔软,但是任何一块象样的羊绒就能够给自己带来舒服的多的感觉。

    马车的地板是紫檀木的,厚厚的打着一层腊。

    “很不舒服,是吗?”兰蒂小姐笑着问道。

    “是的,我家的马车也比这辆舒服的多。”莉丝汀说道。

    “这是领主专用的马车,这辆马车就像那个领主位置一样,外表风光漂亮,但是坐着并不舒服。”兰蒂感慨的说道。

    “瑞博,你喜欢坐这辆马车吗?”芬妮小姐意有所指的问道。

    “我喜欢那四匹马,它们是海德先生最心爱的宝贝。”瑞博答非所问。

    从郊外梅丁家族的宅邸到瑟丝堡市中心的大教堂。

    这条路瑞博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了,不过上一次那场经历堪称死里逃生,这一次会有什么危险等待着自己,对此瑞博并不清楚。

    这辆马车独自行进在瑟丝堡的街道上就已经相当显眼了,更何况前后都有一队骑士护卫着,这更增添了一份高贵和气派。

    瑟丝堡的街道显然已经受到了控制,一路行来没有看到几辆马车,即便那几辆马车,显然也是往大教堂去的贵族乘坐的,远远的,那学马车上坐着的贵族便打开车窗朝着这里毕恭毕敬的行着礼打着招呼。

    不一会儿,马车便来到了大教堂前面。

    今天的大教堂可以称得上是人山人海,无数贵族身穿节日的盛装,站在大教堂的广场上。

    广场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士兵们同样穿着典礼的军装,外面套着银光闪闪的胸甲,他们手中握着的长枪用华丽的丝绸装饰着。

    大教堂那两座高高的塔楼上面同样扎制着五颜六色的丝绸彩带,被风一吹绸带欢快得飘舞着摇摆着,那幅情景简直美不胜收。

    不过,出身于南港的瑞博同样也十分清楚,为了这份美观和气派,所需要花费的金币,想必也是令人感到惊讶的。

    护卫骑士们排成弯月形的两队,瑞博的马车正好被他们围拢在中间。

    从马车上下来,广场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作为回报,瑞博向四周站着的贵族们挥手致意。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惯常的仪式罢了,无论那为领主,无论领主受不受众人的爱戴,都永远能够引来这一片欢呼声,对于这件事情,瑞博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六位护卫骑士的保护下,瑞博一行走上大教堂前的台阶。

    半路上瑞博注意到人群中传来一道怒视的眼光,那是特尔博子爵对于女儿遭到诱拐表现出的不满,显然他极其不愿意看到他的独生女儿和自己这个小下流胚再这众目睽睽之下走在一起。

    瑞博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胡思乱想这些事情,他径直步如那做恢弘壮丽的大教堂。

    大教堂里面永远是那幅模样,在神灵至高无上的权威面前,凡俗的人们只不过是渺小而又短暂的一朵小火花而已。

    瑟丝堡权高位重的贵族们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在大教堂最前方站成一排的是那些高级神职人员。

    这些虔诚供奉神灵的神之奴仆们身穿洁白的神职人员长袍,金色的飘带从领口一直垂到腰际。

    长袍的左右衣角上绣着金色的螺旋,那是至高无上的父神的标志。

    在他们手中各自捧着不同的器皿,有的是瓶子,有的是盒子,有的是盆子,在教长大人的手中捧着一只金质的杯子,杯子里面波光粼粼好象盛着什么液体。

    在瑞博身后,贵族们跟着进入了大教堂。

    他们分别站立在教堂两边。

    隆那男爵夫妻和那些跟瑞博交情不错的贵族站在最前排,而特尔博子爵拉着妻子远远的靠在一个角落中。

    “瑞博,你终于来了。”教长说道。

    瑞博很清楚,他是今天的主角。

    瑞博整了整衣服,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长老,人都到齐了吗?”费司南伯爵走了过来问道,在他身边跟着赖维伯爵。

    “马蒂尔伯爵还没有到。”蒙尔长老瞧了一眼说道。

    “但愿他不要太晚来,我们再等候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之后,马蒂尔大人仍旧没有来,那么就开始仪式吧。”费司南伯爵说道。

    “这段时间也用不着浪费掉,先核实那些文件吧,半个小时时间正好足够。”梅丁老小姐在意边说道。

    “也好。”长老点头答应着,他随手一召,立刻几位神职人员抬着一张轻便灵巧做工精致的折叠长桌。

    长桌被放置在了教堂的正中央,从天顶照射下来的阳光直射在桌子上。

    “芬妮小姐,请你将你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长老吩咐道。

    芬妮遵从教长的意思放下盒子。

    “让鉴定专家到这里来。”长老在一次吩咐道。

    五位身穿黑袍好象是检察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遵从神灵的教导做一个诚实公正的人,愿父神赐予你们锐利的双眼,严谨的智慧。”蒙尔长老庄严的做着祷告。

    简短的祷告完毕,那五位鉴定家卷起衣袖走到桌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盒子里面的文件一份一份取了出来,认真细致得鉴定起来。

    每鉴定完一份文件,那份文件就被放在一边,等待着另外一位鉴定者过目。

    所有的文件必须要经过他们五个人的分别鉴定通过才能够生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终于所有的证明文件被确认毫无差错,五位鉴定人郑重其事的在公证书上签下了他们的名字。

    “差不多了,半小时早就过去了,马蒂尔大人既然不来,就当作他自动弃权算了。”赖维伯爵说道。

    “众位有什么意见吗?”费司南伯爵高声问道。

    “以我看,还是等马蒂尔伯爵来了之后再开始为好。”旁边站着的一位年轻贵族说道。

    众人转过头一看,大多数人都不认得他,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家伙。

    不过,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在这个决定瑟丝堡领主继承人的时刻,任何人的声音都是不能够轻易抹杀掉的,费司南伯爵有些后悔,自己干什么多此一举呢?“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些人站在这里,等待马蒂尔大人的到来,不过,请问等到什么时候是个了结呢?还是说一直这么等下去。”另外的一位贵族说道。

    那个人瑞博倒是认识,记得他是雷尔塔家族的子孙。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马蒂尔先生在瑟丝堡,乃至于整个佛朗士南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如果,马蒂尔大人不来参加的话,恐怕不太好吧。”此人的话一出口,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他的立场了。

    费司南伯爵感到犯愁起来。

    马蒂尔这个家伙玩弄这套把戏确实有些无聊,让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站出来捣乱,如果,自己这一边全力打压,有点小题大做,难免给马蒂尔以争辩的口实,好象自己这方面的人仗势欺人,不给反对者说话的权利。

    但是,任由这个家伙混搅下去,恐怕越弄越乱,反正这个人没什么名气,他大可以当众耍赖,什么低级的手段都可以任意使用出来,而自己这方面反倒不大好放下面子。

    费司南伯爵禁不住犯起愁来,他的目光瞧向赖维伯爵。

    赖维伯爵当然清楚费司南伯爵的意思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处置,因此,赖维伯爵别转了面孔当作没有看见。

    正当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听见梅丁老小姐在旁边冷冷的说道:“今天的瑟丝堡领主继承人确认仪式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通知了马蒂尔家族,马蒂尔伯爵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知道时间,而他迟迟不到,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放弃表决的权利,想必各位同样是这样认为的,当然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马蒂尔先生根本不将在场的所有贵族放在眼睛里面,不过,我想马蒂尔先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蒙尔第长老,您知识广博,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惯列是怎样处理的。“"梅丁小姐,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按照法定程序,仪式开始后半个小时之中,没有到场的贵族,当作弃权处理。

    长老连连点头说道。

    "慢,以我看来,领主继承人确认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没有马蒂尔大人参加,恐怕不太好,而且,马蒂尔先生也许正好有事,可能一会儿就会赶过来参加,我们还是稍微等一下,不是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吗,再等半个小时也不为过啊。

    "那个贵族又说道。

    "刚才话比说得够明白了,按照法定程序,迟到半个小时当作弃权处理,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难道,蒙尔第长老说错了吗?抑或是法定程序已经失去了其威严性?阁下三番五次阻挠正常的法定程序,而理由又是如此荒唐可笑,马蒂尔先生出事?这种也算是理由?各位在场的贵族,你们认为这是不是理由,各位高尚的贵族们,你们认为这位先生是不是在无理取闹?'梅丁老小姐声色俱厉的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会场中响起一片呼声。

    "这不是理由。

    "这个人确实在无理取闹。

    "将这个人赶出去。

    '……呼声此起彼伏。

    梅丁小姐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这一片呼声压服了下去,她用招牌式的冰冷的声音吩咐道:"卫兵,将这位先生请出这庄严神圣的场所,这里的所有贵族都不欢迎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卫兵们立刻听从命令将那个贵族押出了会场。

    费司南伯爵看了一眼梅丁老小姐,心中暗赞,果然高明,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办法能够解决。

    不过,再想一想,也只有梅丁小姐出面才最合适,她是老领主的妹妹,和领主继承人拥有血缘上的联系,同时她又是个女人,男人们无法对付的卑鄙对手,女人正好是他们的克星。

    如果自己作出这样的决定,马蒂尔那个家伙肯定咬住自己不放,声称自己领主继承人。

    马蒂尔身后有朝廷撑腰,自己就算有理也说不清。

    但是梅丁小姐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她身为女性的身份就使得这声官司在长老会那里便肯定打赢了,因为拥有确凿的证据,又是女人和男人打官司,长老会永远是站在女性这一这的。

    费司南暗自高兴着,没有想到教堂外面传来马蒂尔伯爵的声音。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一步。

    "随着话音响起,马蒂尔伯爵的瘦削的身材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在他身后跟着两个人。

    左面一位是个年轻人,二十七岁上下的年纪,干净光亮的下巴,没有留胡子,一头卷曲的头发打着一个小波浪披在脑后。看面容,这个年轻人确实能够用英俊来形容,不过他的英俊和瑞博的俊美不同,带有一股英气有种男子汉的感觉。双眉浓密,额头宽阔,配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确实异彩飞扬。

    看这个年轻人的身材虽然算不上高大,不过的比例不显示出他身手矫健。看他穿着打扮并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商人的服饰,商人的装束,好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没有任何人会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平凡的商人,因为他身上流露出的气势,绝不是商人能够拥有的,费司南伯爵甚至感到在这个气势面前,自己有点站立不稳想要退开几步的感觉。

    费司南这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往后退了几步了。

    而且不但是他,周围大多数人都往后退了开去,这些人中甚至包括那些站成一排的神职人员和赖维伯爵。

    赖维伯爵显然同样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惊惶失措了。

    他正了正神色说道:"马蒂尔伯爵,你来的实在是太晚了,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哈哈,不好意思,我这里给各位道个歉,真是不巧,我刚想出门正好来了贵客,就是这两位,实在是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马蒂尔伯爵打着哈哈说道。

    "这两位先生是谁?能够为我们介绍一下吗?"费司南伯爵问道。

    "对于在我们面前连站都站不稳的家伙,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因为,马蒂尔的邀请而来参加这次盛会的,我对于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来充当公正人的角色。

    "那个年轻人说道,虽然他的每一句话都极为傲慢,但是,他的语气却一点都没有给人以傲慢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一样。

    费司南伯爵正想在说些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年轻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年轻人的目光盯着他的身后,问道:"马蒂尔,你曾经告诉过我"残风"是死在在你们的小领主继承人和他的同伴手上的,那个少年想必就是你们的小领主继承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老者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两个人,就是杀死"残风"的勇士吧。

    "是吧,是啊,大人真是目光如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马蒂尔伯爵在一旁拍着马屁。

    "很简单,刚才在场的大多数人摄于我的气势,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只有几个人没有这种反应,那几个人就是你们的小领主继承人,教长大人,那位老先生,以及他身后左侧的那个人,右侧的那一位虽然也忍不住退了一小,不过他是所有人中最先醒悟过来,而且看得出他和那位老先生是一起的。

    "那个年轻人解释道。

    "就凭这个?"赖维伯爵讪讪说道。

    "哼,你懂什么?能够对搞我的气势的人,他们的精神力和意志力一守十分强大,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无论如何都是出类拔萃,难得一见的高明人物,这个少年据说是魔法师,因为在首都,我所认识的魔法师中没有几个,能够对我故意释放出来的气势视若无睹的。

    但是那个少年做到了,和他一样毫无反应的就是老者身后的那位先生,阁下是干什么的,能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那个年轻人问道。

    凯尔勒从来没有兴趣回答别人的问题,他始终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年轻人不得不摇了摇了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有等到以后,我自己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对了,那位老先生是什么人,教长先生能够顶住我的气势,这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这位先生又是何方神圣?看他的手掌,这位是海德勋爵,著名的探险家和外交家,曾经因为调停佛朗士和得理至之间的战争而受到国王陛下的嘉奖,获得勋爵的称号。

    "马蒂尔伯爵在一旁介绍道。

    "哦,我听说过,海德先生,在传闻中,阁下的科技极为高明,箭法精准无比而且能够骑在马上射箭,更可以将左手和右手交替使用,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射击死角,这是怎么做到的?'年轻人问道。

    "东方人的技艺,这在东方国度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领,我见到过很多女子也能够轻易做到这一点。

    "海德先生回答道。

    "东方?你确是一位杰出的探险家。

    "年轻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海德先生,你们来的路上遭到袭击,袭击的地点我已经勘测过了,真是一场异常激烈的战役,我完全可以想像阁下当时所遭遇的险境。

    不过,据我所知当时还有另外一群人也遭到袭击,现场还有一辆马车在你们休息地点的不远处,你们发现过什么异常吗?'"异常?确实有些异常,那些人同样非常厉害,袭击者至少有一半是被他们杀死的,而且在杀死了匪徒之后,他们又对我们进行攻击。

    "海德先生说道。

    "这我完全猜想得到,在现声我发现了争斗的的痕迹,不过好像只有对方阵营中的一个人在进攻,现声没有出现第二种攻击留下的印痕。

    那个人身手极为高明,你们是怎么应付他的攻击的呢?'年轻人问道。

    "魔法,瑞博是个魔法师,魔法中有很多办法能够对付这种武力超绝的家伙,我们只需要让他在远离我们的地方朝着树木旋展威力强大的剑法就可以了。

    "海德先生解释道。

    "幻术?"年轻人向海德先生问道,看到海德先生毫无反应,则又身身边那个披着斗篷始终默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中年人。

    "最简单的办法确实是使用幻术。

    "那个中年人说道:"不过,还有簋多其他办法,魔法世界实在是太广阔而没有边际了。

    "到了这个时候,在场所有的人毫无疑问都已经知道,第二个不速之客是个魔法师。

    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属于偏僻之地的瑟思堡一下子出现两位魔法师。

    如果再考虑到瑞博的老师的话,那么在佛朗士南方至少拥有三位魔法师。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因为,魔法师实在是太少了,而在首都之外的魔法师那就更少了。

    是什么风为南方带来了这么我魔法师呢?人们全都猜测不透。

    "你的老师是谁。"那个魔法师询问道。

    瑞博看了海德先生一眼,因为他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那个人真话。从海德先生那里得到的是肯定的。

    瑞博理直气壮的说道:'玛世克魔法师,我的老师是玛世克魔法师。

    "玛世克?"那个魔法师重复了一遍,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个年轻人好像同样有些不太自在,显然这个答案了他原来的预料范围。

    "那位玛世克先生是位簋强大的魔法师吗?'马蒂尔伯爵小心翼翼得询问道。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

    "年轻人毫不得喝止道:"好吧,我们的时间是极为宝贵的,对于在场的各位想必同样如此,别再让那些愚蠢的问题妨碍到生要事情的进行,马蒂尔先生,你不是告诉我,对于这位瑞埔先生的身份,你有着极大的疑问吗,你不是说,你完全能够证明,他并不是真正的瑞博。拜思迪特,瑟思堡领主的唯一继承人吗?我们之所以被邀请来,只不过是来充当公正人的角色,请你拿出你们的证据来吧。

    我们会公证裁决的,想必在场的保位同样也是如此。

    "被这个年轻人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真正的主角应该是瑞博。

    进行继承人确认仪式是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这下子马蒂尔伯爵有些犯难了,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个瑞博倒底是什么底细。

    原本在他看来,瑞博只不过是个被硬撑到台面上的小傀儡,一个冒牌货。

    那位海德先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样一个小孩,就想冒充瑟思堡的领主继承人。

    事实上,他完全能够确定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早就死了,不是染上瘟疫死亡就是被他买通的厨娘下毒毒死了。

    十年前所有的计划就都已经制订好了,下毒的人也早已经在那个时候物色到了。瑞博。拜思迪特对于食物的嗜好极为特别,想要对他下毒真是轻而易举。

    原本按照计划,杀死瑞博是在杀掉他的爷爷以及两位叔叔之后进行的,偏偏七年前南港发生了瘟疫,这可是下手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在瘟疫发生的时候,死掉一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会去调查死因。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下令毒死瑞博。拜思迪特。

    那个厨娘曾经告诉过自己,真正的瑞博被她毒死了,而且在些前那个孩子已经染上瘟疫,即便不被毒死也活不多久。那个厨娘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只可惜当初将厨娘来口了,要不然也许能够找到下班我我的线索。

    反正,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瑞博绝对不是一个真贷。

    原本,自己以为这个小孩只不过是个受过训练的小骗子,后来听说这个小子还是个魔法师的时候,自己仍旧并不在意,也许这个少年只不过拜了个三流魔法师为师父,充其量也就会耍些骗人的把戏而已。

    碍是,事实越来越显示出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件事情。

    这两位从京城赶来的大人物原本并不是为了自己这件事情来的,他们身上另外背负着重要任务,他们来找自己完全是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竟然和领主继承人扯上了关系。

    这两个人好像对巴特森林发生的那场令自己感觉莫名其妙的争斗很感兴趣。

    那场争斗绝对不是自己主使的,自己原本以为是那位海德先生导演的一场苦肉计。但是现在看来其中另有惊人内幕,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这两个人现场之后,他们找到的线索令自己感到心惊肉跳。

    据他们所说,那声争斗中和这位瑞博少斧他们一行人为敌的袭击者中,至少有一位拥有圣骑士实力的人物存在。

    而且,那些被杀的袭击者是在瞬间被魔法打到的,能够施展出这种魔法的魔法师实力颇为强劲。

    这已经令自己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也许那位瑞博少爷并不那么简单。

    而现在看来,这位瑞博先生有一位地位极为崇高的魔法师老师,那位玛世克魔法师甚至能够令这两位大人物都闻风色变,那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人物。

    这下子完蛋了,现在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如果不能够摆平这件事情,自己的脑袋搬家是小事。

    恐怕马蒂尔家族能够不能保存下来,也未必说得清楚了。

    对于这位瑞博少爷的手段,他却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可真正算得上心狠手辣。

    自己手中苦心经营起来的一队人马,以及从朝廷暗中借来的援兵,竟然顷刻之间被这个外表温文尔雅的少年斩尽杀绝,手段之狠辣,行动之迅速根本是自己难以企及的。

    同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者为敌,马蒂尔伯爵为自己和家族成员的生命安全深深得担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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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珊瑚《魔盗》

    第十九章

    对于马蒂尔伯爵来说,他现在确实是骑虎难下了。

    权衡利弊,最终这位伯爵大人一咬牙将宝全部押在全力进攻上面了。

    现在退是没有任何希望了,一旦退却,马蒂尔家族在瑟思堡几百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马蒂尔家族虽然和住在首都的那些豪门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马蒂尔家族毕竟不是那些豪门贵族中的一员。

    马蒂尔家族始终是属于瑟思堡,属于佛朗士南方的。

    瑟思堡就是马蒂尔家族生存的土壤,马蒂尔家族正是深深得扎根于这块肥沃的土壤中,才得以生长得如此旺盛。

    离开了这片土壤,这个家族便成为了飘摇沉浮的树叶。

    没有了根,没有了躯干,那些树叶也不可能存在多久。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和梅丁老伯爵相同性情的领主继承人,如果眼前站着的这个少年是那种仁慈宽容的人。

    也许还有妥协的余地,也许还有退缩的可能。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显然不是这样的。

    这个少年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的妥协,这个少年一旦站稳脚跟必定会将马蒂尔家族连根崛起,用熊熊大火焚烧这侏在瑟思堡根深叶茂的大树。

    马蒂尔伯爵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家族的子孙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浸没在鲜血之中。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家族那拥有几百年历史,甚至在瑟思堡还没有建造起来之前就已经耸立在那里的祖宅,在烈火中熊熊燃烧。

    他好像已经看到在贫民窟的一角,马蒂尔家族的子孙正在为一块干面包而抢夺着厮杀着,在他们身边是累累的坟墓,这些坟墓甚至连墓碑都没有。

    伯爵相当清楚,这一切都是可能的。

    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马蒂尔伯爵原本从来没有想过可能失败,因为那实在是太可笑了,在他身后有着庞大的势力,那个真正操纵着一切的大人物远不是梅丁伯爵这样的小领主能够比拟的,那位大人物之所以不直接插手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好名声而已。

    更何况,梅丁家族的子孙绝对称不上是勇敢的斗士,他们宁肯拿着羽毛笔而不是刀剑。对付这样的敌人,好像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突然间翻转了过来。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领主继承人。

    如果这位少年仅仅是一个拙劣的冒牌货的话,那也就算了。

    偏偏他演技高超,骗过大多数人的眼清,并且获得了众人的支持。

    即便是那样,马蒂尔伯爵仍旧不担心。

    反正瑟思堡的主要权力捏在自己手中,而他身后更有庞大的势力作为靠山,让这个冒牌货坐在领主的位子上,也并非不可以,顶多架空他,让他变成一个傀儡。

    不过即便是让这个少年做个有名无实的领主,也不是马蒂尔伯爵所能够接受的事情,他自认还没有那么宽容,让那个冒牌货在众人面前露出本来面目,同时借这个机会打周一下那些支持过这个冒牌货的家族,这才是他乐意看到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伯爵大人秘密进行着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怎样揭穿骗局而准备的。

    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态会变得如此对他不利。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所面对的敌人居然不是一个拙劣的骗子,也不是一群卑贱的骗子。

    那是一伙由阴谋家和杀手组成的罪恶联盟。

    马蒂尔伯爵开始害怕了。

    他相当害怕。

    自从他手下那么多人相继被杀开始,他就在害怕。

    对手显然比他更加肆无忌惮,比他更加凶狠残暴。

    这些人甚至已经不能够用残忍来形容了,看他们将人活活撕成碎片,可以看得出,这些人嗜血,极为嗜血。

    而他现在必须面对这些嗜血的敌人,他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是什么?这是最可怕的。

    马蒂尔伯爵极力想要摆脱心中充满恐惧的感觉,他好不容易让自己定下心来。

    毕竟他手中还拿着杀手锏呢。

    他仍旧能够证明,这位瑞博少爷是个冒牌货。

    不过,这个杀手锏虽然有效,但是,在大多数人看来实在是伤天害理。

    用这种手段的自己,恐后会受到众人的攻击。

    因此,能够不使用这种办法就尽可能不使用这种办法。

    原本自己还有足够的把握收集到其他证据。

    对那位海德先生以及一切和他有关的人物进行监视,确实为自己带来了不少情报。

    不过这些情报中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多,因为自己派出去的监视者同样也被对方监视着。

    更何况,时间也太短了,在此之前自己并不知道有这位海德勋爵存在。

    而之后,这些人血洗了自己手中所有力量。

    两个星期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

    那个叫做埃克特的人曾经几次往来于南港和瑟思堡之间,行迹极为可疑。

    在南港的时候,他行动诡秘,多次出入于拜尔迪特家,并且运走了很多油画。

    当初,自己怎么疏忽了这件事情呢?这些油画中肯定隐藏着秘密。

    除此之外,他还秘密得将两个人带到了瑟思堡来。

    其中有一个是南港最著名同时也是最高价的妓女,这倒很容易理解,听说那个瑞博少爷至少有一个地方和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很像,那就是他们俩同样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送个妓女给花花公子当玩物倒是相当合适的选择。

    而另外一个人好像是拜恩迪特家的管家,当初,在那场屠杀中没有发现这个家伙的尸体,自己就想到过此人可能死里逃生。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管家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可惜,这些家伙下手比自己快,也比自己狠毒。

    几十具尸体和血腥的杀人手法,不但让他手中所有的力量全军覆没,而且,那些原本只要谈好价钱就愿意为自己服务的人,现在也远远得躲开了他。

    没有其他证据,看来只有使用那个杀手锏了。

    马蒂尔伯爵犹豫了半天,终于一狠心,他豁出去了。

    伯爵大人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这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说道:“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和小姐们,今天是一个重要而又隆重的日子,梅丁家族的小继承人就站在我们面前,如果,能够证明他血统的纯正性,那么他将成为我们新的领主。”

    “马蒂尔伯爵,这一点已经勿庸置疑,我们已经检查过所有文件,所有文件全部齐全,而且鉴定专家已经核实了这些文件的真实性。”费司南伯爵说道。

    “这个我完全能够想像,文件毫无疑问是真实可靠的,但是,这些文件能够证明什么?

    这些文件如果拿在我的手中,难道各位会相信,我就是莉萨小姐的儿子吗?这相当可笑吧,您说呢?“马蒂尔先生说道。

    “您是在置疑瑞博先生的身份是吗?”费司南伯爵问道。

    “是的,我不仅仅是置疑,我甚至有证据证明瑞博先生并不是莉萨小姐的儿子,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先生在七年前的瘟疫中已经去世了。”马蒂尔高声说道。

    “马蒂尔伯爵,您最好想清楚您是在置疑什么事情,您的这番话侮辱了好几位品格高尚的先生的名誉,拜尔迪特家族的那位可敬的管家先生是其中最大的名誉受害者,您置疑了他的忠诚,置疑了他的奉献精神,而且,侮辱死者是很重的罪名,同样也是极为卑劣的行径,因为死者根本无法为自己辩护。”

    “其次,您侮辱了海德勋爵,您侮辱了他的智慧,您侮辱了他的诚实可靠,对于一位杰出的外交家来说,这是最宝贵的财富。”

    “最后,您侮辱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您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形容成为了聋子和瞎子。

    马蒂尔伯爵大人,如果您不能够拿出充足的证据来表明你的理由的话,我将提请瑟思堡所有贵族投票弹劾您。“费司南伯爵越说越激动。

    “侮辱,我从来没有侮辱过任何人,那位管家,谁曾见到过他的尸体?据我所知,他还生存于这个世上,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位忠诚可靠的先生,仔细检查他代为保管经营的财务账册就能够发现其中有很多破绽在里面,至于海德勋爵,我认为他是个骗子,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一个高明的骗子,而更高明的骗子就是这位瑞博少爷,他是我所见过的最成功的骗子。想要看证明吗?好,我就将证明拿给你们看。”马蒂尔伯爵从怀里掏出一只金丝缀编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只见在猩红色的天鹅绒衬垫上搁着一块灰白色的形状不规则的圆柱。

    马蒂尔伯爵将手中拿着的那个盒子高高得举了起来说道:“证据就在这里,这是从莉萨小姐的尸体上取下来的一截指骨,大家应该听说过血亲认定仪式吧。教长大人像你这样实力高超的神职人员应该能够举行这种仪式吧。只要从这位瑞博少爷身上取来一些血液,就能够证明他身上流着的血液和梅丁家族有没有联系。,,听到马蒂尔伯爵所说的一切,在场大多数贵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只听到蒙尔第长老愤怒得喝道:“马蒂尔先生,您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份了,这简直是魔鬼的行径,您不但侮辱死者的名誉,还亵渎死者的尊严,你损害死者的肢体,这是不容宽恕的罪责。你有什么权力让死者死后都不得安宁?连路边的野狗都知道,血肉回归于大地是自然的规律,而骨骸是不能够损伤的,而你连一只野狗都不女口。”

    长老的话让教堂中所有人义愤填膺,莉萨小姐在他们心目中原本就是天使般的存在,对于莉萨小姐的死亡,他们充满悲伤,现在居然有人为了卑劣的目的伤害莉萨小姐的遗骨,那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行为。

    包括特尔博子爵在内的很多贵族怒气冲冲得向马蒂尔伯爵走了过去,在他们看来,也许用利剑刺穿这个人渣的心脏是一种仁慈的作法,火刑柱才是最合适于他的选择。

    马蒂尔伯爵早已经预料到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他连忙退到那个年轻人身边。

    “好了,够了。”那个年轻人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怒喝道。

    怒喝声萦绕在教堂半空中,久久消散不去。

    那个年轻人用寒冷而又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渐渐围拢上来的贵族们。

    那震耳欲聋的喝声和瞪视的威压,使得被激怒的贵族们因为恐惧而停顿了下来。

    目光扫过的地方,贵族们纷纷后退。

    “我来说几句,对于破坏遗体还是损伤死者尊严这种事情,我才没有兴趣理睬呢,我只希望能够证明,瑞博先生是否拥有继承人资格,在我看来,马蒂尔先生的方法是最可靠的,如果你们认为马蒂尔先生亵渎了死者,而要对他治罪的话,就等到做完血亲鉴定,证明瑞博先生继承了梅丁家族的血统之后再说吧。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这位教长大人,您应该能够进行这种仪式吧,据我所知那并不困难。”年轻人说道。

    li这位先生,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始终不知道,您倒底是何方神圣,瑟思堡可没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马蒂尔先生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他将受到严厉而又公证的审判。“费司南伯爵愤怒得说道。

    “够了。”那个年轻人再一次喝道:“我倒底是什么身份,你根本用不着知道,更何况,你也不可能一点都猜测不出我的身份,我早已经说过,我这一次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你们之间的事情,马蒂尔先生因为担心,在瑟思堡没有公证存在,因此请求我担当公正人的职责,瑟思堡领主继承人确立,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大事,因此我勉为其难得答应了下来,我会公正得对待任何人,只要他有充分的理由,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会诚实得禀告给国王陛下。

    而且,我也已经说过了,你们要审判马蒂尔先生或者要惩罚他都可以,我绝对不会阻止这一切,但是,先做完血亲认定再说,我需要的是明确的结果。“

    “马蒂尔先生所提供的验证方法是对于死者尊严的肆意践踏,而且,我很担心,像马蒂尔先生如此卑劣的人所提供的验证方法是否可靠?他的手段实在令我们不耻,而且我们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加令人不耻的阴谋包含其中,也许,那截指骨根本就不是取自于莉萨小姐的身上的,这种无耻的行径,我相信马蒂尔先生绝对做得出来。”

    费司南伯爵说道。

    “放心好了,你可以将这段指骨分成两部份,反正,这个世上拥有梅丁家族血统的,只有两个人,一位就是我们的瑞博少爷,不过,对此我很怀疑,另外一位便是尊敬的梅丁小姐,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将指骨分成两段,如果血亲认定证明瑞博少爷和莉萨小姐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就用梅丁小姐的血液来试一试,当然,我也不会愚蠢到令人能够钻空子的地步,万一,梅丁小姐牺牲自己悄悄得偷换上自己的血缘,那么我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撒谎者了吗,这两位先生会密切注意梅丁小姐,而且魔法师先生完全有能力使得一切都逃不脱他的侦测。”马蒂尔伯爵得意洋洋得说道。

    那个魔法师突然间将手伸向空中不停得挥舞着旋转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越转越快的手臂,半空中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无数只蜜蜂飞舞在那个魔法师的头顶上。

    嗡嗡声此起彼伏最终连成了一片,这种毛茸茸的微小生物像一团乌云一样笼罩在众人的头顶上,又像一道旋风在那里席卷着。

    虽然看不太清楚,这些蜜蜂的样子,但是它们的颜色和普通的蜜蜂完全不同,鲜红的颜色就像是血液一样是它们和普通蜜蜂最显著的区别。

    那些贵妇人和小姐们天生就惧怕这种毛茸茸四处乱飞的东西。

    一时之间,刺耳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我饲养的血蜂,一种喜欢血液的生灵,没有我的命令,它们不会攻击任何人,放心好了。”那个魔法师安慰道:“血蜂的嗅觉十分灵敏,它们对血液的嗜好,使得它们能够轻易得找出伤口的所在,当然,各位可以放心,没有我的命令,它们仍旧不会攻击任何人,嗜血的天性绝对比不上我的命令更有效。”

    “请您将这些蜜蜂先控制起来,您看这里有那么多夫人和小姐,她们可不愿意看到那些东西。”费司南伯爵说道。

    那个魔法师听着教堂中仍旧时断时续传来的阵阵害怕的哭泣声,点了点头。

    他卷起袖子,将手臂裸露在空气中。

    那些蜜蜂迅速向他的手臂聚拢过来,很快他的手臂上爬满了蜜蜂。

    这些发出震耳的嗡嗡声,时刻不停得动来动去的昆虫,让在场大多数人毛骨悚然。

    那个魔法师相当清楚,普通人对于这种生灵的厌恶,他将衣袖放了下来,将沾满蜜蜂的手臂遮住。

    显然这同样也是一种魔法。

    原本充斥在空中的嗡嗡声突然间完全平息了下来,好像所有的蜜蜂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一样。

    “这样可以了吧,请开始吧。”那个年轻人说道。

    费司南伯爵正想再说两句,事实上,他被马蒂尔伯爵这一闹,也有些不敢肯定起来,他也开始怀疑瑞博血统的真实性。

    就在这个时候,瑞博突然间插嘴道:“马蒂尔伯爵,您对我母亲遗体的伤害,我会永远记得的,如果,最终证明我血统的纯正性,您必需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会让母亲的遗骸受到损害的同时,再受到名誉上的伤害,任何调查都会令死去的母亲在天堂中不得安宁,我情愿选择更加直接的解决方法,我会要求和您决斗,而且,任何人都不能够替代你。”

    “好,我答应,看来你愿意进行血亲认定仪式。”马蒂尔伯爵异常高兴得说道。

    “只要蒙尔第长老能够进行这种仪式,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我确实是我妈妈的孩子。”瑞博斩钉截铁得说道。

    这个肯定的回答,反倒让马蒂尔伯爵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我可以进行这中仪式,不过这种仪式的时间很长。”蒙尔第长老说道,虽然他并不知道,瑞博为什么这样坚决,这样肯定。

    当然他完全相信,瑞博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

    “长老大人,我应该怎么做?”瑞博问道。

    “你只要提供几滴血液就可以了,哦,这我不敢肯定,也许一毫克差不多,嗯,如果可能的话,一毫升应该足够了。””蒙尔第长老开始装起糊涂来,一旦鉴定失败,他也能够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只要能够涂抹满整个手掌的血液量就可以了,然后就得由神职人员进行祷告,祈祷生命之神引发生命的奇迹,如果你和指骨的提供者有着血缘上的联系的话,生命之神将会让干枯的指骨变成充满生机的软骨,有的软骨上面甚至布满了血管,整个过程需要三四个小时。”那个魔法师解释道。

    “对,对,对,来人啊,去拿一个金碗来,里面装满水,再拿把手术刀来,小号的那种。”蒙尔第长老命令道。

    “最好用水晶碗,这样能够清楚得看到里面所发生的变化,同时也用不着担心有人爬到屋顶上去偷换里面的指骨。”魔法师再一次提醒道。

    “也好,取一只水晶碗来。”长老照样吩咐着。

    不一会儿,一位牧师托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碗回到礼堂上来。

    水晶碗中承满了圣水,圣水中好像溶解着无数道阳光,水波荡漾中金色的光芒四处流淌。

    在这个牧师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森森寒光的锋利无比的手术刀。

    瑞博慢慢走到那位牧师面前,他用右手握着手术刀,在左手手掌上面轻轻得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就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瑞博将左手手掌并拢成一个碗的形状,五指紧紧得闭合在一起,手掌之中的血液越聚越多。

    看看血液差不多已经浸满了整个手掌心,瑞博将手慢慢得伸进水晶碗中。

    众牧师们一起高深吟唱着歌颂神灵的赞歌,他们微微抬头仰望着天顶,阳光透射进来的地方。

    瑞博看着血液一下子化散开来,原本是金色的圣水现在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他感到手掌上的那处伤口微微有些抽痛,然后又有种发痒的感觉,浸在圣水里面的那道伤口虽然并没有完全愈合,不过已经不再流血了。

    瑞博好像是小孩子嬉戏一般将手掌在水晶碗里面按来按去,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随着碗中的圣水起伏荡漾,另外一股血液从瑞博藏在袖管中的一根纤细的魔杖中流进了水晶碗里面。

    让那根魔法杖将它事先吸饱了的液体,全部倒流出来是很容易的,根本就用不着念咒语,因此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从兰蒂小姐身上取来的血液全部注入了水晶碗里面。

    当瑞博将手从水晶碗里面抽出来之后,蒙尔第长老接过水晶碗,他走到教堂中央那根笔直的光柱下面。

    从天顶上徐徐降下来一个环形托架。

    长老将水晶碗放在托架上。

    “马蒂尔先生,请你将莉萨小姐的遗骨拿过来好吗?”长老说道。

    “这下子什么事情都明白了。”马蒂尔伯爵从盒子里面取出指骨用力一折,指骨“喀嚓”一声断成了两截:“按照约定,指骨分成两截,如果,瑞博先生的血液不能够和这一段指骨融合的话,那么就试试梅丁小姐的血液,看看我有没有施展什么阴谋诡计。”

    马蒂尔猖狂的举动引起了大多数贵族们的不满,他又一次想要围拢过来。

    “马蒂尔先生,您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应付瑞博先生的决斗要求吧,对于死者的侮辱恐怕要你用性命来偿还。”蒙尔第长老严肃得说道。

    他接过那段指骨,让它缓缓得沉到碗的底部。

    蒙尔第长老用食指在空中虚划了两下,托架徐徐上升,盛着血液和那段指骨的水晶碗缓缓得向天顶飘去。

    教堂中的所有贵族全都扬起头盯着那个水晶碗。

    天顶透射进来的阳光经过水晶碗的折射,投射到大教堂的地面上,人们站在一片血红色的光影之中。

    牧师们聚集到天顶之下,他们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着。

    生命之神的赞歌响彻云霄。

    蒙尔第长老微闭着眼睛,他主持着这个仪式。

    波光流转,水光荡漾,人们被这神秘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

    唯独那个年轻人瞪着那双锐利的眼睛,时刻不停得监视着那几个必需要注意的人物。

    他当然懂得现在丝毫大意不得。

    按照马蒂尔所说,他绝对能够肯定那个瑞博是个冒牌货。

    马蒂尔的话是可信的,因为他所说的一切合情合理,也符合他的本性。

    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如果想要算计一个没有防备的人的话,他应该是不大会失手的。

    除此之外,另一个让他感到怀疑的地方就是那个少年实在太优秀了。

    而情报中幼年的瑞博,拜恩迪特根本没有显示出什么天赋,除了相当好色之外,这个小子一无所长。

    七年的时间完全能够造就一个人,但是,要做到这一点,那个人也必须要拥有强烈的学习**再加上天赋和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努力才行。

    而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身上绝对没有这种品质。

    虽然这仅仅是猜测,不过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是冒牌货的话,那么血亲鉴定肯定能够让他原形毕露。

    但是这个小子一点都不担心,恐怕其中另有蹊跷,肯定有什么事情令他如此安心。

    那个年轻人已经完全肯定,瑞博他们会在亲自认定仪式上做手脚。

    但是怎样做手脚,做什么样的手脚,这就是他难以想像的了。

    不过,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没有可能事先就拥有一块活性化的软骨,他们不可能知道马蒂尔采取的手段,他们也没有时间临时弄一块出来。

    能够采用的方法,就只剩下往碗中渗透人真正直系亲属的血液了。

    不过梅丁家族的血脉几乎已经断绝了,按照马蒂尔的说法,这个家族最后一位成员便是那个老太婆。

    因此能够提供血液的也只有那个老太婆。

    可是,刚才自己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个老太婆绝对没有机会偷偷取出血液,同样也没有机会将血液传递给那个少年。

    自从仪式开始到他提取血样为止,那个少年身边除,了三个女人,就没有任何人靠近过。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使用了幻术?

    不可能啊,为了预防他偷偷使用幻术,杰特准备了幻蝶,只要有人使用幻术,幻蝶就能够感应到魔法能量的波动。

    但是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这实在太奇怪了。

    那个年轻人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曾经无数次令他从死亡的困境中挣脱出来,这是一种天生的难以形容的能力,是来自于原本想要用终生的贞洁,来侍奉神灵的修女母亲的力量。

    这种预感从未出现过丝毫的差错。

    而且,自己也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危险的预感。

    难道这庄严肃穆的教堂之中,隐藏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和遭遇过的威胁?

    年轻人开始感到紧张和迷惘。

    不过,他的双眼始终紧紧得扫视着那几个目标。

    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得落在他的眼睛里面。

    时间一点一点得过去了,长久的站立对于夫人和小姐们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情。

    因此夫人和小姐们纷纷在教堂值班牧师的带领下,向礼堂后面的休息室走去,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渐渐离开了。

    不过梅丁老小姐显然知道她身份特殊,因此她始终笔直得站在那里。

    兰蒂小姐趁此机会也打了个招呼到后面休息去了,而且,她还要处理干净手上的伤口。

    刚才,马蒂尔伯爵和费司南伯爵正争论得起劲的时候,自己就在暗中用瑞博随身携带的弩箭刺破手臂,鲜血被瑞博用他的魔杖吸收了进去。

    说实在的,刚才那个魔法师放出血蜂的时候,自己还真怕就此彻底露馅。

    幸好那些血蜂并没有落下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伤口也要快点处理干净。

    还好,这里是教堂,牧师们绝对是处理伤口的专家。

    为了掩护兰蒂小姐的离开,芬妮和莉丝汀也和她一起到后面的休息室里面去了。

    一切都消弭在不知不觉之中。

    时间对于闲聊说笑着的人来说,不知不觉之间便划过了身旁。

    但是,对于那些紧张等待着的人来说,却是那样的缓慢。

    不过尽管缓慢,终久是会有个结束的。

    其实,已经用不着等到结束,大多数人已经看到水晶碗中所发生的变化了。

    原本鲜红的颜色,渐渐淡了下去。

    原本有些浑浊的混合着鲜血的圣水,现在渐渐变得清澈起来。

    在碗的底部,视力敏锐的人甚至已经看到一团粉红色的东西静静得躺在那里。

    蒙尔第长老轻轻得挥了挥手,赞美生命之神的歌唱一下子停了下来,牧师们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回到原来的位子。

    蒙尔第长老再一次用食指在空中虚划了两下,水晶碗从天顶之上缓缓得降了下来。

    当水晶碗降到长老胸前的时候,蒙尔第长老轻轻得托起了那个水晶碗。

    在碗里一颗拇指大小粉红色椭圆形的半透明扁球,随着碗的晃荡,滚来滚去。

    “马蒂尔先生,你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证明了瑞博先生的身份。”

    说到这里,长老转过头来朝着礼堂上的那些贵族们高声说道:“我宣布,瑞博。拜恩迪特先生是莉萨。梅丁小姐的儿子,是已故布雷克。维芬斯克,梅丁先生的外孙,是梅丁家族合法血缘继承人,绝对享有继承瑟思堡领主地位的权力。”

    “不,这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马蒂尔伯爵惊惶失措得说道:“血被调换了,肯定被调换了,有人做了手脚。”

    “如果,做了手脚的话,那么只可能是梅丁小姐。”那个魔法师说道:“只要放出血蜂就能够证明这一切,梅丁小姐,不介意吧。”

    还没有等到梅丁老小姐回答,魔法师已经释放出了衣袖中藏着的血蜂。

    那些血蜂夹杂着震耳的嗡嗡声,扑头盖脑向梅丁老小姐飞去。

    梅丁老小姐虽然确实有些慌张,不过那只是出于女性对于昆虫的本能恐惧而已,除此之外她倒是十分心安理得,因为她身上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道伤口。

    果然,毫无发现的血蜂根本就没有落到老小姐的身上,血蜂围绕着老小姐嗡嗡直转。

    对于魔法师的无理举动,那些贵族们群情激愤,如果不是因为害怕魔法师所拥有的神秘力量,恐怕他们早就围攻上去了。

    那个魔法师原本胸有成竹,在他看来那位梅丁小姐肯定是血液的提供者。

    血蜂肯定能够找到血迹。

    没有想到,事情并不是他原本预料的那样,梅丁老小姐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更没有丝毫鲜血的气味,再加上周围那些贵族们情绪异常激动,那个魔法师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妙起来。

    他实在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突然间,一个可能性从他的脑海深处浮现了上来也许血液的提供者另有其人,这种高贵显赫的贵族家庭有一两个私生子存在,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血缘上的联系在三代以内,同样能够使得枯骨活性化。

    只有这个可能,那个魔法师心中想到,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血蜂能够轻易得找到伤口的存在,而且,这些血蜂早已经和自己建立起心灵上的联系,一旦发现目标,自己立刻可以感应到。

    想到这里,那个魔法师突然间高声叫道:“我知道了,梅丁家族还有其他子孙留存下来,是他们提供了使得指骨活化的血液,我的血蜂会将那个人找出来的。”

    说着,他双臂连挥,原本围绕着梅丁老夫人嗡嗡旋转的血蜂,一下子向四面八方飞散开来。

    这一切的发生是那样的突然。

    突然得让大多数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即便那个年轻人在那一瞬间也完全呆住了,突然之间,一种强烈的难以形容的危机感向他猛地袭来。

    他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满空飞舞的血蜂确实找到了一个身上带着浓厚的血味,同时也确实有一道伤口的人。

    而那个人正是瑞博。

    数不清的蜜蜂一下子调转头向他冲来,从四面八方向他冲来,铺天盖地得向他冲来。

    和梅丁老小姐不同,瑞博从凯尔勒那里学会了很多应付危机的办法。

    而凯尔勒教给他的东西中,绝对没有消极防御,束手待毙的内容。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在对方动手之前杀掉对方是唯一正确的防御方法。

    为了让瑞博牢牢记住这一点,凯尔勒没有少让瑞博吃苦头。

    痛苦的经历让瑞博将这些知识深深得印刻在了脑海里面,并且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

    感到危险向自己席卷而来,瑞博右臂一振,三支弩箭朝着那个魔法师电射而去。

    那个年轻人几乎在弩箭射出的同时向前扑出,他打算将这些弩箭在半路上拦截下来。

    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这原本算不得什么。

    只可惜,这个年轻人忘记了瑞博并不只有一个人。

    当他向前扑出的一瞬间,他突然间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涌了过来。

    年轻人根本采不及反应,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无声无息得对准自己胸腹之间的部位急速划了过来。

    这一刀不但精准无比而且把握的时间极为准确,正好是自己刚刚起步,身形转动不便的那一刹那。

    对于这样可怕的一刀,年轻人心知想要完全避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个突然袭击的家伙,不但是一个绝顶高手,而且,他肯定是一个极为精通如何杀人的家伙。

    年轻人在这一瞬间总算明白,在森林中倒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了。

    自己此行真正需要对付的那些人,在森林中遇到袭击时,并非没有想过将那位小领主继承人和他的同伴也/顷手消灭掉,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杀人灭口是绝对有必要的。

    但是,他们的计划之所以没有成功,那个小魔法师的存在无疑是原因之一,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发现他们的对手中隐藏着一个实力超绝,却专门干着阴暗勾当的高手。

    这个人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他的杀人技巧,把握出手机会的本领比自己曾经见到过的任何一个高手都厉害,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显然和那个小魔法师有着出众的默契,他们俩一旦联手,根本就不给对手以还手的余地。

    想必在森林中,那些家伙也吃到过同样的苦头。

    年轻人将全部力量都用在了防御上面,他连连后退。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保护那个魔法师了。

    凯尔勒一击未中,一般不会跟对手死缠烂打,这可不是一个杀手作战的方法。

    在巴特森林的时候,因为他们遭到袭击,而且根本弄不清对手的实力,因此,凯尔勒才不得不缠住那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家伙,这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唯一的选择。

    但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同,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凯尔勒尽管仍旧保持着进攻的样子,却不急于出手。

    那个可怜的魔法师几乎顷刻之间就被射杀了。

    瑞博从来没有忘记凯尔勒教自己弩箭技巧时曾经告诉过自己,这种弩箭既然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因此,出手之后绝对不能够让对方还有战斗的能力,如果对手仍旧能够战斗的话,在这么短的距离,死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当初练习三箭齐射的时候,弩箭的目标各自对准了眉心,咽喉和心脏这三个绝对致命的部位。

    瑞博对于弩箭的掌握原本就让凯尔勒感到满意,近距离想要百发百中是根本没有问题的。

    瑞博和那个魔法师站得原本就很近,魔法师又不是身手敏捷的人。

    那三支弩箭不偏不倚得命中了魔法师眉心,咽喉和心脏的部位,强劲的弹射力将弩箭深深得射人了目标的体内。

    狂喷而出的鲜血一下子吸引了那些血蜂的注意力,那个魔法师的身上立刻爬满了血蜂。

    这一次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血蜂不受拘束得在那个魔法师的身上爬来爬去,虽然没有命令不能够叮咬伤口,不过流淌出来的鲜血是它们最喜爱的食物。

    那个魔法师几乎瞬间致命,虽然他们拥有神奇的力量,但是,在近距离他们比大多数普通人都要弱小,站在弩箭射程里面的魔法师无疑早已经将生命奉献给了掌管死亡的冥神。

    瑞博从插兜里面取出魔杖,这是他永远随身携带的防身利器。

    悄悄得将魔杖伸到腰迹绑着的那两个瓶子里面浸了一下,吸满药剂之后,瑞博挥舞着魔杖?口中念着咒语。

    随着他魔杖向前一指,虽然没有任何惊人的声音响起或者眩目的火花跳跃,但是,那满地乱爬舔食着鲜血的血蜂一个接着一个掉落到地上,再也动弹不得,这一切在普通人看来已经够神奇了。

    危经过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兴奋了。

    事实上马蒂尔伯爵早巳经浑身颤栗,。只要一想到,那基准无比,瞬间夺去了一位强大的魔法师的性命的弩箭,他就感到心惊肉跳。

    他可没有忘记那个决斗的承诺,刚才只不过是敷衍一下,他可不愿意拿性命开玩笑。

    虽然马蒂尔伯爵年轻时也练过几年剑术,但是,那只不过是练着好看,追求一下时髦风尚而已。

    更何况,就看那小子的身手,绝对不是自己应付得了的。

    马蒂尔伯爵绝对肯定,瑞博是个杀手,一个精通各种格斗技巧的杀手。

    他还没有愚蠢到将性命放到一个杀手的手掌心里面去。

    不过想要顺利逃跑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自己仪仗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圣骑士而另外一个是魔法师。

    原本在他看来,这两个人联手横扫佛朗士南方,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个魔法师如此轻而易举得就给杀掉了,而圣骑士好像也远没有想像中那么强大,让海德手下的一个保镖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恐怕他连自保都不太容易。

    马蒂尔伯爵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的后事了。

    而那个年轻人心中,同样忐忑不安。

    他绝对没有想到情况会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

    杰特死了,居然死得如此毫无意义,死得如此不值。

    事实上,这整件事情原本和自己毫无关系。

    他身担重任,一个绝对不允许失败的重任。

    为了这个任务,公爵大人不但将手中最精锐的骑士小队交给他指挥,更派杰特这个魔法师帮助自己。

    可是现在,任务还没有进行,就已经失败了。

    没有了杰特,自己再加上手下的那些骑士根本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因为自己的目标身边有一位魔法师守护着。

    对付魔法师,只有使用魔法师。

    现在杰特死了,自己辜负了公爵大人的重托。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件原本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年轻人胸中发出一阵无声而又痛苦的呐喊。

    无尽的悔恨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在舔食着他的心灵,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他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他的任务结束了。

    也许这同样也意味着他在公爵大人心目中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也许这更意味着他抛弃荣誉,抛弃友情所换来的一切,化作了泡影。

    年轻人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根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教堂之中一片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c刚才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一切,绝对是他们这一辈子里面,很难再次见到的。

    一个魔法师在瞬息之间被杀死,杀死魔法师的人同样是个魔法师,只木过他采用的手段并不是魔法师常用的那种。

    紧接着又在眨眼之间,两个绝顶高手在众人面前交手,虽然这次交手是那么得短暂,但是那电光火石般的攻防,令不少人叹为观止。

    这些人并不是像马蒂尔伯爵这样的外行。

    赖维伯爵便是其中的一位,到了现在,他对于海德先生除了敬畏之外,更多的是震惊。

    因为这位海德先生虽然仅仅是一个平民贵族,仅仅是一个世袭勋爵。

    但是,在他身边竟然隐藏着一个和圣骑士一样强大的绝顶高手,这是怎样的一位勋爵啊。根本就是一位国王啊,只有国王才培养得出圣骑士,也只有国王身边有圣骑士护卫。

    赖维伯爵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站在这位海德先生的对立面,这实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马蒂尔伯爵,您现在应该事先您的承诺,为您卑劣的行径而接受决斗的挑战了吧。”

    费司南伯爵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大人,您知道的,大人,这里面有蹊跷,他们在暗中做了手脚,肯定做了手脚,大人,你得给我作主啊。”马蒂尔向那个年轻人恳求道。

    “马蒂尔,你自己作出来的事情,应该自己承当,你既然作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就得为此付出代价。”那些贵族中有人高声喊道。

    年轻人始终在旁边一言不发,他心中颇不情愿再插手这件事情,这个叫马蒂尔的蠢货,是死是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如果回去报告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实力不下于圣骑士的杀手,公爵大人未必会相信,留这个蠢货一条性命也好做个凭证。

    年轻人心中盘算着,更何况,保住了这个蠢货的性命,在首都还有其他人会感谢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好的。

    再说了,如果任由这个蠢货被人杀死的话,那么别人真得会以为自己对于同伴见死不救,将来还有什么人肯跟自己合作,还有什么人愿意担当自己的部下。

    想到这里,年轻人冷冷得说道:“刚才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助手杰特先生死了,他死得相当不值得,这位领主继承人先生原本并没有必要发射弩箭,暗算杰特先生,自始至终杰特先生并没有任何恶意,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这总是事实,杰特先生是个魔法师,你们杀死了一位魔法师,这件事情我必须向国王陛下报告,而整件事情是马蒂尔先生引起的,马蒂尔先生是当事人,因此马蒂尔先生必须亲自向国王陛下解释一切。”

    “是的,我要面见国王陛下,我要向国王陛下报告。”马蒂尔伯爵显然有些神智不清起来,他胡言乱语着。

    “阁下过于仗势欺人了吧。”另一位贵族高声说道。

    听到年轻人如此一说,无论是费司南伯爵还是赖维伯爵,都不禁犯起愁来,他们可不愿意真得得罪这个年轻人和他身后的势力。

    至于马蒂尔这个家伙,杀不杀倒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马蒂尔家族既然干出了这样伤天害理,而且是亵渎领主家族的事情,在瑟思堡肯定已经没有他们任何地位了。

    马蒂尔伯爵前脚一走,他们可以立刻煽动瑟思堡的贵族们将马蒂尔家族所有的势力从瑟思堡彻彻底底得驱除干净。

    “各位,让我们忘记这些令大家感到无比愤慨的事情,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将惩办罪恶的任务留待将来去完成吧”海德先生说道。

    听到这句话,马蒂尔伯爵二话不说便逃出了大教堂,他直奔自己的马车,现在对于他来说,尽快离开这个城市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个年轻人冷冷得说了声“告辞”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大教堂,他自然也有他要去的地方。

    “现在,一切都澄清了,让我们真正式进行表决吧,时间已经因为一个卑鄙的人而延误了整整三个小时,不过在我看来这三个小时倒是极为值得,我们看到了我们毕生都没有见到过的场面,对了海德先生,这具尸体怎样处理?”蒙尔第长老问道。

    “魔法师的东西就交给魔法师处理好了。”海德先生说道。

    “也好,瑞博先生就劳驾阁下了,在我们进行表决的时候,烦劳阁下处理一下这些东西,我打算叫夫人和小姐们过来了,她们恐怕不太合适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长老转头吩咐道:“布迪,佩斯,你们两个人跟在瑞博先生身边,提供他所有的帮助,道拉得,去告诉夫人和小姐们,叫她们五分钟以后过来。”

    按照长老的吩咐,众人各自去干各自的工作了。

    瑞博当然清楚海德先生为什么叫自己处理这句尸体,一方面自己确实是最可靠的人选,另外一方面无非是好好得掏一把那个死去的魔法师的口袋,作为一个盗贼,这可是本分之内的工作。

    瑞博向两位助手要求来了一间秘室,便津津有味得开始起他的工作来,所有他发现的认不出来的东西,都被他小心翼翼分门别类得放进了一个个小口袋中。

    至于那个尸体,全身拔光之后就给扔进了一条麻袋之中,和所有死人一样,他反正再也用不到任何物品了。

    体面的装殓对于盗贼来说,根本就是浪费。

    瑞博倒是坚守这个原则。

    当瑞博处理完这一切回到礼堂之上的时候,表决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那场震动人心的对决起到的巨大震慑力,也许是因为马蒂尔伯爵的行为令众人不满,瑞博获得了绝对数量的支持,事实上,不但反对票少得可怜,弃权的人也没有几个。

    投票通过之后,就是正式的仪式。

    瑞博从来没有想到,正式的仪式居然如此烦琐,他只希望仪式可以早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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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章

    瑞博将最后一份材料投入坩锅里面之后,便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了。

    用来称量材料的精密天平不好好保养是绝对不成的,桌上摊着的那些小纸片得聚拢起来销毁掉,那些纸片上面沾着材料的碎屑,而这些魔法材料对于不熟悉它们的人来说,是极其危险的。烧杯和烧瓶也得清洗干净,明天还得用呢。

    将桌上面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之后,瑞博看了一眼火炉中的燃料,是不是足够烧到明天早上,答案是令他满意的,瑞博将放在一边的石棉罩子拿了过来,将火炉连同坩锅一起罩了起来,免得发生火灾。

    干完这一切,瑞博走到实验室另一侧,那里堆放着**个用玻璃拼接成的箱子。

    箱子四周紧紧得密闭着,里面养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生物,有昆虫,也有爬虫类的。

    在这堆玻璃箱子旁边放着一座满是抽屉的橱柜,那是瑞博请人按照他设计的式样定做的。

    瑞博仔细得观察着这些千奇百怪的小生灵,这些都是他从那个倒霉的被他杀死的魔法师身上找到的战利品。

    只要一想到那天的情景,瑞博到现在还忍不住胆战心惊。

    那天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所杀死的魔法师不知道要比他高明多少倍。

    这个魔法师竟然培养出了数量如此众多的魔性生物,而且其中几种相当危险,能够拥有如此成就,这个倒霉的家伙肯定是个相当高级的召唤师。

    这些魔性生物原本被魔法师用神秘的魔法强制进入冬眠状态,而那些血蜂,因为迷幻粉的作用时间短暂,所以瑞博不得不将它们全部处理掉。

    事实上瑞博原本并不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那些血蜂是极其危险的生物,而且,那个魔法师为了对付一个强大的对手,他带来了大量的血蜂,其中甚至有一只母蜂,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在瑟思堡大量繁殖这种嗜血而又极具攻击性的魔性蜜蜂。

    对于这样一笔丰厚的财富,瑞博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他唯一能够询问的就是老师玛世克魔法师。

    为此,他专门到位于皮顿郡附近的老师留下来的实验室去走了一趟。

    这段路程可不近,不过也没有办法。

    相当幸运的是,老师立刻注意到了他传过去的消息。

    对于瑞博学习魔法的成绩,玛世克老师大加赞赏,毕竟在他这个年龄而且只不过学习了很短一段时间的魔法,就能够感应到自然界中魔法精灵的存在,这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大多数魔法师倾其一生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老魔法师决定教瑞博一种,对于他这样刚刚开始学习魔法的学徒来说,还太早了一点的魔法制造一块魔镜。

    当然,以瑞博的魔力根本无法驾驭真正的魔镜,想要将消息传递到遥远的地方,所需要花费的魔力虽然谈不上巨大,但绝对不是瑞博现在拥有的。

    不过,如果只是将消息传递到巴特森林深处的实验室的话,瑞博那点魔力已经足够了。

    这样一来,有什么事情,瑞博也用不着一次一次往实验室赶了。

    能够学习到新的魔法,当然令瑞博无比欣喜了,他根本就不会去考虑玛世克老师所说的,这种魔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难度实在是太高一点了,他成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都不到。

    瑞博才不会在乎这一点呢,百分之十又有什么关系,乐观得想一想,他做一百次至少能够成功十次,那已经相当不错了,事实上他只要成功一次就足够了。

    从实验室取来材料,瑞博不得不让特德第二天,再赶着马车来跑一趟,因为材料倒也算了,那些烧杯,烧瓶什么的,体积又大,又十分脆弱容易破碎,他骑马实在是带不了。

    不过让别人知道实验室的所在,总不太好,因此,瑞博将那些器材和材料放在了隆那男爵的林间别墅。

    隆那男爵早已经不住在那座别墅里面了。

    自从仪式结束之后,马蒂尔家族几首所有成员都离开了这个原本属于他们的地方。

    瑟思堡一下子空出来大量职务,那些位子原本是由马蒂尔家族一手把持的。

    既然有位子空出来,当然就得有人顶上去。

    瑟思堡留下的几个豪门家族心照不宣得瓜分了这些空缺。

    隆那男爵别然不是这些豪门家一员,但是,能够在瑟思堡执掌大权的人,又有哪一个会是傻瓜呢?

    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隆那男爵和瑞博以及海德家族的关系呢。

    最好的位子中当然得替男爵先生保留一个啦。

    不过,隆那男爵因为过惯了清闲的日子,对于高官厚禄已经不感兴趣了,因此推掉了那些权高位重但是得整天忙于公务的职位,而只接受了财政顾问的头衔。

    既然当了官自然就得住在瑟思堡了,巴特森林中的那个充满了幸福而又清贫的回忆的小屋便空了出来。

    隆那男爵并不打算是墅荒废掉,除了感情上的原因之外,他可从来没有忘记,那三个伟大人物的签名以及那份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却绝对令人震惊的房契,更何况,那座镶嵌在增壁里面的雕像,给不少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样一座充满了神秘色彩和悠久历史的别墅,息么可以荒废掉呢?

    因此,别墅就交给老管家的儿子照料着,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面貌。

    老管家的儿子对于瑞博当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对于瑞博所吩咐的一切,他无不照办。

    从实验室回来之后,瑞博整整兴奋了三天,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就相当头痛了。

    正如玛世克老师曾经说过的那样,制造魔镜对于他来说确实太困难了一点。

    不说别的东西,单单是玻璃的制取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制造魔镜所需要使用的玻璃纯净度要求极高,里面还要均匀得溶入几种相当稀有的金属的粉末。

    虽然,玛世克老师详细得告诉自己,制作的每一个步骤和关键,但是,按照书本上描述的方法去做,也不是一件极为容易事情,书本上不可能将每一件事情都详详细细得记录在里面,而瑞博曾经做过的魔法试验只不过是提炼迷幻粉,这一点点经验是完全不够的。

    为此瑞博绞尽脑汁,幸好,他现在是领主继承人,只要国王陛下的承认诏书一下来,他便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瑟思堡领主了。

    谁会愿意得罪一个魔法师呢。

    更何况在所有贵族看来,瑞博堪称历代领主中最有学识,最才华横溢的一位,但是,他的性情却绝对没有历代领主大人那样和善。

    在仪式那天,瑞博毫不犹豫进行反击,并且瞬间击杀那个魔法师的场面,深深得刻印在每一位贵族的心中,更何况,当一切都结束之后,这位小领主大人那毫无反应冷漠得看着死者的神情,完全能够证明,这已经不是小领主大人第一次杀人了。

    在瑟思堡这块一向平静安宁的地方,即便像赖维伯爵这样的骑士,也不大有机会开杀戒,除了最近这段日子,以前瑟思堡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么多流血冲突,因此,手上沾染过鲜血的骑士,在瑟思堡并不是很多。

    而他们的小领主显然是一位从生死相搏的修罗场中爬出来的人物,他的战斗技巧虽然未必会放在赖维伯爵这样的高级骑士的眼里,但是,赖维伯爵却绝对不敢肯定,如果将他和小领主放在血腥的战场上,谁更有可能活下来。

    正因为如此,瑟思堡上上下下对于瑞博小领主的命令绝对不敢违抗。

    瑞博在瑟仂堡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到南港征集那些玻璃匠人,让他们帮自己制作玻璃。

    不过局外人绝对不会知道,小领主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魔法实验而已。

    在所有人看来,领主大人想要让瑟思堡成为佛朗士王国玻璃制造的中心,甚至让利润丰厚的玻璃制品交易摆脱意雷的控制。

    如果真得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瑟思堡立刻会变成佛朗士王国经济的中心。

    正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考虑的,因此,他们干得相当起劲。

    从南港召集来玻璃匠人,这件事情并不困难。

    玻璃买卖原本就是南港最大宗的交易,南港大多数商家都经营这种生意。而玻璃又是一种极其容易破碎的物品,即便风平浪静的时候,从意雷运来的玻璃器皿中也总是会有一两件损坏的。

    那些破碎得比较严重的,只能够彻底溶化掉之后,重新制成玻璃器皿。

    至于稍微有损伤的,经过修补之后仍旧能够卖出去。

    这是商人们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范围的办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南港,玻璃匠人和玻璃作坊比比皆是。

    不过,南港的玻璃制造水平并不高超,别说远远比不上意雷,就连京城里面的那些玻玉了匠人都比他们强。

    因此,提高南港的玻璃制作水平,原本就是南港商会联合最热衷的一件事情。

    瑞博的提议,不但对于瑟思堡的贵族们是极其具有吸引力的,同样也让南港的商人们兴奋不已。

    因此,人员和资金根本就不成问题。

    对于瑞博来说,他未必会去管这些事情,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玛世克老师告诉自己的办法教给那些工人们臬去制取他所需要的玻璃。

    当然,在那些工人们能够制造出像样的令他满意的玻璃之前,他绝对不会出那些珍贵的稀有金属让这些玻璃匠人们浪费。

    因此稀有金属,被他替换成铅,铜这些便宜的金属。

    玛世克魔法师留下的玻璃制造方法当然绝对不是那些平常的玻璃制取方法能够比拟的了。

    虽然那些工匠们同样也是生手,但是,制作出来的玻璃在他们看来品质绝对不比意雷的玻璃制品逊色,更别说是佛朗士本土出产的玻璃制品了。

    为此,整个瑟思堡和南港联合举办了一个极为隆重庆祝仪式。

    几乎每一个人都对这些玻璃制品极为满意。

    之所以说几乎每一个人,那是因为至少有一个人一点都不满意,那就是瑞博小领主。

    在瑞博看来这些玻璃仍旧是不合格的。

    他一次又一次得命令工匠们重新炼制新的玻璃,而且对于制作过程中每一道步骤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不允许那些工匠们有丝毫的差错。

    不知道瑞博真正意图的人们,又暗中为他冠上了一顶做事一丝不苟,一定要将每一件事情做得尽善尽美的完美主义者的帽子。

    而且自从这以后,每一位来向瑞博报告工作的官员都战战兢兢,唯恐出现丝毫的纰漏让小领主大人感到不满意。

    事实上,除了玻璃制取之外,对于其他的公务,瑞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按照海德先生和梅丁老小姐订立的协议,自己坐在领主的位子上只不过是个过场而已,领主的权力最终还是要交给其他人的。

    因此,大多数公务,他都交给兰蒂小姐去处理。

    在瑞博的高压之下(至少旁人和那些玻璃匠人们是这样认为的)。

    总算玻璃的品质达到了瑞博满意的程度。

    掌握了所有的窍门之后,瑞博在实验室里面制造出了自己的魔法玻璃,接下来的工作便简单多了,将纯银打造成平整而又厚度均匀的薄片,并且将需要和玻璃贴合在一起的那一侧抛光成镜面,对于瑞博来说,只不过比较花费工夫而已。

    唯一难度很大的就是在镜子四角和镜子背后篆刻上那些神秘的咒文。

    在失败了几十次之后,瑞博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作。

    不过原本一人多高一米半宽的大镜面,现在只比女孩拿来梳头的那种能够拿在手里梳妆镜大不了,毕竟镜子背面刻坏了的话,只要用纯银稍微涂抹修补一下就可以了,但是,玻璃就得将整条边沿全部裁剪掉,失败了那么多次,理所当然,得,镜子就变成了那么一小块了。

    不过为此瑞博仍旧兴奋了整整一天。

    有了魔镜,瑞博和玛世克老师联系就方便多了。

    魔镜制作成功后的第一个星期里面,在玛世克老师的帮助下,瑞博将那些陷入睡眠状态的魔性生物一一唤醒。

    玛世克老师让他这样做,倒并不是想要让瑞博成为一个召唤师,他自己是个炼金术士,对于召唤术的了解并不很多,而且想要控制那些魔性生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不过炼金术士堪称魔法师中最博学的一群人,而玛世克魔法师又是炼金术士中的佼佼者,对于那些魔性生物,他有很深的了解。

    因此他鼓励瑞博饲养这些魔性生物,观察它们的特征以及习性,这对于一个炼金术士来说也是一种修练。

    对于任何魔法修练,瑞博都充满了兴趣,他遵照老师所说,将那些生物唤醒之后养在用玻璃制作成的箱子里面。

    定时给这位魔性生物喂食,并且记录它们日常的习性成为了瑞博重要的工作之一。

    制作出魔镜之后,另外一个好处就是,瑞博在魔法学习方面的进展大大得提高了一步。

    理解了比较高深的魔法知识之后,反过来再学习没有那么高深的知识,便容易多了。

    更何况,身边有了魔镜,瑞博二旦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可以马上询问远方的玛世克老师。

    正因为如此,瑞博一天之中大部份时间泡在实验室里面。

    每当他从实验室中出来的时候总是已经很晚了。

    瑞博之所以这样,除了对于魔法知识的渴求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不想过早得回到自己的卧室中去。

    最近这段时间,那位芙瑞拉小姐越来越让瑞博感到讨厌了。

    虽然,这位小姐堪称人间尤物,瑞博每一次都能够从她那里获得难以形容的快感,那简直是天堂中都无法享受到的乐趣。

    但是,芙瑞拉小姐的舌头已经让瑞博根本无法忍受了。

    现在的瑞博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南港城里的小店员了,虽然,贵族们的恭顺和尊敬并没有让他感到得意忘形,感到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上之人,也没有将自己看作是佛朗士南方的拥有者。

    对于瑞博来说,海德先生仍旧是他最尊敬和崇拜的长者,凯尔勒始终是他最害怕的人,埃克特始终是在除了魔法方面给予他指点的老师。

    除了这些他原本就相当熟悉的人。

    那位梅丁老小姐也是他所尊敬的人物。

    还有兰蒂小姐,对于兰蒂小姐,瑞博心中充满了别样的感情。

    兰蒂小姐注定是他的妻子,虽然这原本是梅丁老小姐和海德先生定下的协议的一部份,不过瑞博自己也很喜欢兰蒂小姐。

    兰蒂小姐高贵典雅,又没有普通贵族千金小姐的那种娇气,她所拥有的高贵血统并没有给她童年的生活带来多少幸福,但是却给了她温柔体贴,宽容和善的性格。

    老梅丁小姐的培养又让她具有了高超的学识和典雅的风度,和海德先生一样,这位老小姐也是个成功的教育家。

    这一切使得兰蒂小姐显得如此完美。

    对于兰蒂小姐,瑞博除了将她看作是温柔的妻子之外,还是亲切的姐姐(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以及秘书和首席顾问。

    所有这些人都是瑞博尊敬和爱戴的。

    而对于芙瑞拉小姐,则完全相反。

    事实上,芙瑞拉小姐倒真正是他的女人,至少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在**上已经达到了相当默契的程度。

    瑞博不得不承认,芙瑞拉小姐教给了他很多东西,很多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瑞博也不得不承认,芙瑞拉小姐完美无缺的身体让他享受到了常人根本无法想像的快乐。

    但是,瑞博越来越无法忍受芙瑞拉小姐的嘲讽。

    虽然瑞博并不在乎那些贵族和官员们的奉承和敬畏,不过,听得多了难免会对他的性格方面产生一定的影响。

    更何况,瑞博原本就很少受到别人的嘲讽,贝蒂阿姨,考尔叔叔一向很关心和照顾自己,至于埃克特和凯尔勒,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会用更直接更有效的办法让自己明白一切,瑞博反倒喜欢这种干脆的作法,在他心目中,做错了事情原本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海德先生,他的办法更加高明,他总是能够在不知不觉中使得自己懂得,什么才是正确的。

    在瑞博的印象中曾经嘲讽过自己的除了芙瑞拉小姐之外,就只剩下在南港时店铺里面的那个驼子。

    而那个驼子原本是瑞博最讨厌的一个人。

    现在瑞博的讨厌名单上又多了一个芙瑞拉小姐。

    将实验室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瑞博走出实验室,外面早已经一片漆黑,夜空中闪亮着点点星光,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正努力向更高的地方飞去。

    对于瑞博这双夜眼来说,有月亮和星星照耀着的夜晚,和白天并没有什么两样,当初凯尔勒训练自己的时候,他对于黑夜的定义绝对不会包括有月亮的夜晚,即便是闪烁的星光对于他来说,也已经过于明亮了,明亮得让他厌恶。因此他训练瑞博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给予瑞博一点光线的。

    实验室离开别墅有一段距离,因为梅丁老小姐不愿意跟一堆虫子住在一间房子里面,自从那些血蜂给她带来不好的感觉之后,老小姐更加痛恨昆虫了,她痛恨一切昆虫。

    那座实验室是瑞博施行领主特权的第二个产物,不过据他所知,真正掏腰包的好像是南港商会联合,这座实验室是他们孝敬自己的一点心意。

    瑞博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有没有麦尔,道芬先生的份,不过,了解内幕的他想必不至于来拍自己马屁。

    回到别墅里面,瑞博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卧室仍旧是那个卧室,梅丁老小姐并没有给自己什么优待。

    在这座别墅里面,自己能够去的地方仍旧只有卧室和后面的花园客厅。

    不过,瑞博的卧室已经变得不像是原来的那间卧室了。

    自从芙瑞拉小姐搬进来,而瑞博自己搬出去之后,芙瑞拉小姐将卧室重新装饰一新。

    瑞博每天仍旧要回卧室一趟,并不是为了睡觉,而是来上课的,来跟芙瑞拉小姐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花花公子,也可以说瑞博是来享乐一番的,享受芙瑞拉小姐高超绝伦的技巧和完美无缺的**。

    现在的卧室,早已经不是原来那幅简陋的模样了,现在这里就算是招待一位国王,都完全可以。

    卧室的天花板上画着一幅巨幅天顶画,那是出自于南港最高明的画家之手。

    一盏巨大的水晶吊顶安在天花板下面,为了将这个比房门还要宽大得多的东西运进卧室里面来,不得不将吊顶拆掉,等到拿进卧室之后,再重新拼接起来。

    几百根水晶坠子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卧室的墙壁用最好的柚木包裹了起来,中间镶嵌着绚丽多姿的金粉彩漆雕塑壁挂。

    原本不大的卧室因为开着窗户的那面墙壁早已经被完全打掉了,那里安着六扇落地大窗,因此显得开阔多了。

    卧室里面的家具倒是并没有增加多少,仍旧只有一座衣橱,一张床,那个矮柜现在换成了梳妆台,不过所有这些家具完全不能够和以前那些粗糙简陋的东西相提并论。

    衣橱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红木雕花,还镶嵌着色彩斑斓的玉石。

    芙瑞拉小姐的梳妆台又高又大,梳妆台的上半部呈半圆形安着三块一人多高的镜子,台面宽一米半,深一米,瑞博估摸着自己躺在上面也没有问题,梳妆台下半部是三层抽屉,第一层放着的都是化妆品,瑞博曾经看过一眼,单单是各色口红就有上千支,胭脂水粉不计其数,除此之外,关瑞拉小姐日常用来保养皮肤的药剂和化妆品,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瑞博曾经无意间问起过芙瑞拉小姐,这些化妆晶大概花费了她多少金钱,得到的答案让他大吃一惊,那足以买下一支船队。

    第二隔抽屉里面是芙瑞拉小姐的内衣,袜子和紧身衣之类的东西,最下面那个抽屉里面放着的东西就是那些瑞博现在越来越喜欢的“玩具”。

    对于这些“玩具”的用法,他现在绝对是专家,瑞博不但精通每一件玩具的使用方法,而且相当了解它们的特点和缺陷,以及如何通过不断得调换使用或者将几种不同的“玩具”

    组合使用,以便给女孩子带来各种不同或者是异常强烈的刺激。

    瑞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很希望能够将这些“玩具”在除了芙瑞拉小姐之外的哪个女孩子身上使用一下。

    瑞博并不清楚,这些“玩具”是否像芙瑞拉小姐告诉自己的那么有用,虽然他早已经这些“玩具”在芙瑞拉小姐的身上练习过无数遍了,但是,芙瑞拉小姐从来只会用一成不变的声音给出一些诸如“不错”“差劲”“还可以”“没感觉”

    之类的评语,如果遇到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你是男人吗?”“勉强算个男人”

    “笨蛋”“白痴”之类的字眼,就成为了让瑞博明白他对于那些“玩具”的使用是否正确的指示了。

    瑞博相当清楚,芙瑞拉小姐早已经习惯了各种刺激,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让瑞博感到索然无味,有的时候,他确实感觉芙瑞拉小姐身上非常肮脏,连带着感到自己也十分肮脏起来了。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瑞博无法忍受和芙瑞拉小姐躺在同一张床上。

    瑞博走进卧室,和往常一样,芙瑞拉小姐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打扮着,理都不理睬他。

    今天的芙瑞拉小姐身上穿着一条雪白的长裙,一席轻纱系在腰迹。

    芙瑞拉小姐的头发高高堆起用黑色丝网罩着,蓬松松得犹如一块乌云。

    青眉淡扫,脸颊上轻轻得抹着一层胭脂。

    如果是不了解芙瑞拉小姐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会以为,芙瑞拉小姐是一位端庄典雅,雍容华贵的豪门贵族千金。

    确实,打扮起来的芙瑞拉小姐显得很有气质,甚至比兰蒂小姐更像一位伯爵千金。

    但是,瑞博绝对不会认为芙瑞拉身上流着的血液中有丝毫高贵的成份在里面,他深知芙瑞拉小姐是个最好的演员,她可以轻易得变成任何一种令人疼爱的女子形象,疯狂的,浪荡的,粗野的,温柔的,端庄的,柔弱的,天真的,有男人气的,小家碧玉式的……按照芙瑞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能够迎合各种顾客的喜好而变化成各种完全不同性质的美女。

    瑞博感到芙瑞拉小姐身上穿着的那身洁白无暇的婚纱般的长裙,穿在她身上简直根本不相称。只有兰蒂小姐才能够配得上这样的衣服。

    瑞博冷冷得说道:“芙瑞拉小姐,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精心打扮?而且每一次都要浪费一件衣服,既然马上又要脱掉,你穿一件简单一点的,难道不可以吗?或者干脆别穿衣服不是更好吗,你不会在乎别人看见你的**的。”

    芙瑞拉小姐无动于衷得仍旧在镜子前打扮着,她连头都不回一下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绝对要做到尽善尽美,不能够给客人留下丝毫不好的印象,再说了,美貌对于女人来说比性命更加重要,而衣服又是美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不会决定麻烦的。”

    芙瑞拉小姐又花了一些时间来修饰她的美貌,总算她感到有些满意了,她将化妆品全都收拾起来然后说道:“瑞博,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今天,你教我些什么?”瑞博问道。

    “你听说过俄斯普斯的晚会吗?”芙瑞拉小姐问道。

    “听说过,俄斯普斯是古罗勒塔帝国早期宗教中崇拜的丰收之神,每当秋收结束之后,古罗勒塔帝国的人民为了庆祝丰收,会召开盛大的庆祝会,这种庆祝会到了后期变成了狂欢节,现在的嘉年华会的原型就是那个庆典。”瑞博解释道。

    “埃克特把你教得相当出色,我不得不承认你懂得不少。”芙瑞拉小姐难得会赞许瑞博“不过,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古罗勒塔帝国后来废除了俄斯普斯的庆典?”

    芙瑞拉小姐又问道。

    “俄斯普斯不但是丰收之神,也是酒神,在古罗勒塔帝国早期宗教的最辉煌鼎盛的时期,俄斯普斯崇拜变成了酗酒和**的代名词,人们在狂欢节开始的时候,尽情饮酒歌唱跳舞,等到晚会到了最**的时候。人们就开始疯狂得**起来。神教出现之后,神教的信徒唾弃这种行为,当神教受到越来越多人的信仰,并且成为古罗勒塔帝国的国教之后,俄斯普斯神是最先被废止的古代神祗。”瑞博将他了解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看来你对于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嘛,正统的历史书上可绝对不会提到这些的啊。”芙瑞拉小姐嘲讽道:“不过,俄斯普斯庆典虽然在民间被彻底禁止了,但是在贵族***里面仍旧相当盛行,再过两个月就是俄斯普斯庆典,不过现在只是以秋收结束的名义举办一场舞会而已,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它最初的来源了,不过男孩子和女孩子在这一天表白爱慕之心,倒作为一个传统被传承了下来,埃克特有没有告诉你这些?”

    瑞博倒是从来没有听埃克特提起过这些东西。

    “不过,即便是现在,俄斯普斯庆典仍旧在很多地方私底下流行着,一千年来从未断绝过,事实上,京城里面的贵族们就很喜欢这一套,他们称之为“俄斯普斯的晚会,而你的父亲那位拜恩迪特子爵每年这个时候就会带着妻子赶到京城去,他在那里有很多朋友。”芙瑞拉小姐说道。

    “小时候的我去过那里吗?”瑞博问道,自从他知道世界上有一种魔性生物叫眼虫能够在暗中进行窥探之后,他对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小心谨慎。

    “你可是个好宝宝,怎么可能离开妈妈的身边呢?”芙瑞拉小姐意有所指得说道。

    “芙瑞拉小姐,您也参加过这种晚会吗?”瑞博问道。

    “是的,我以前每年都要参加那个晚会。”芙瑞拉小姐笑着说道。

    “你一定是晚会中最受欢。w的女人。”瑞博说道,他很清楚芙瑞拉小姐的魅力有多大。

    “不,为了保险起见,参加晚会的人大多数不愿意给其他人认出来,所有人都是带着面具参加晚会的,而且晚会会场中只点几支蜡烛,灯光很暗淡,面对面都不可能认得清,因此,我就算再具有魅力也没有人会知道。芙瑞拉小姐解释道。

    “那这有什么意思?”瑞博疑惑不解得问道。

    “当然有意思啦,你要知道,会场之中绝对没有简单的人物,那些男人,侯爵以下的,真是风毛麟角,当今国王陛下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晚会的爱好者,不过现在他实在太担心刺客了,因此,不得不放弃这个爱好,至于女人们,挑选的要求那就更高了,不但要是名门闺秀,而且容貌身材都得过得去才行。你想想,能够和平时端庄典雅高不可攀的名门闺秀亲热,在黑暗中彻底抛弃自己平时的一切,完全放纵自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够吸引那些整天勾心斗角同时又欲壑难填的豪门贵族呢?”芙瑞拉说道。

    “不对啊,按照你所说的,我父亲拜尔迪特子爵和你都不可能参加那个晚会啊。”瑞博说道。

    “拜恩迪特先生想必是因为莉萨小姐的关系才得以参加的吧,这是规矩,如果邀请妻子参加晚会,就得连丈夫一起邀请,至于我,京城中有一位先生钟情与我,而他的地位给了他许多特权。”芙瑞拉小姐说道听到这些,瑞博一时之间感到有些反胃,他心中暗想,怪不得俄斯普斯庆典会被教会取缔,看来如果当年整个古罗勒塔帝国上上下下全都是这样的话,这个王国恐怕根本就熬不过漫长的中期和后期,最初的三百年时间就足够让它灭亡了。

    “你今天就是想要教我如何参加俄斯普斯的晚会,是吗?”瑞博问道。

    “没有那个意思,我只不过想让你换点花样玩玩,让你享受一下那些豪门贵族发明的有趣而又新鲜的玩意儿,我已经教给你所有的技巧了,那些贵族们可能远不如你懂得的多,远没有你的技巧高明,不过,他们所想出来的千奇百怪的玩意儿,你肯定想都想不到。”芙瑞拉小姐神秘得笑了笑:“再说,我已经将所有的技巧都教给你了,可以说,你已经毕业了,但是,按照我和海德先生之间的约定,我得跟随在你的身边,随时给你这方面的指点,就像埃克特现在作为你的私人顾问,帮你打点一切一样。不过,你知道我原本是干什么的,海德先生虽然答应补偿我在金钱方面的损失,但是,他无法补偿我没有男人在身旁的痛苦,瑞博,你知不知道,我从十五岁开始干这个行当,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男人的感觉,既然,要我待在你的身边,又不方便四处找男人解决我的需要,我当然只能够让你来满足我喽。”

    “做妓女是那么享受的一件事情吗?”瑞博冷冷得问道。

    “你以为妓女一定心中极为痛苦,一定为自己的职业而感到羞愧?

    是吗?哈哈哈“芙瑞拉小姐笑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曾经痛苦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呢?后来就习惯了。“

    “而且,慢慢得随着我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崇拜我,我还有什么好痛苦的呢?”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又用不着你来看得起我,你又是什么?

    瑟思堡领主继承人吗?“

    “再说了,到了床上把衣服一脱,光着屁股,人和人之间还有什么区别?顶多分成有用的男人和没用的男人而已,不是吗?”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离不开男人,为什么我这么需要男人,钱,我有得是,以前我确实辛辛苦苦得靠着这身皮肉在赚钱,但是,现在根本用不到,那些卑贱的男人会自己抢着送钱给我,只要一个眼神,只一记微笑,他们会抢着送上钱财,我出卖我的**反而不划算,当然,我更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南港是个世外桃源,住在那里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麻烦这就是我为什么答应帮助海德的原因,要不然我不会帮忙的。”

    “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我离不开男人是因为现在不是男人在玩我,而是我在玩男人,你知道吗,我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对于那些贱男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恩赐,如果我心情好也许我还会赏赐他们一个耳光,你们男人可好玩了,实在是有趣极了,有的时候,他们比小狗还机灵,有的时候他们比猪还愚蠢。”

    说到这里芙瑞拉小姐突然停顿了一下,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瑞博然后说:“我想你同样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你也曾经为成为一个骗子而感到痛苦吧,现在呢?

    你还痛苦吗?还是,对这种生活满意得不得了?“

    瑞博对于芙瑞拉小姐所说的一切,原本并不在乎,反正他自认为自己并不属于那些贱男人之列。

    但是,当他听到芙瑞拉将他的经历也说成是和她自己当妓女的生涯,一摸一样的时候,瑞博感到怒不可遏起来,他差一点忍不住冲动起来扇这个自以为是的漂亮女人一个耳光。

    不过在心底下更深的地方,在被怒火完全掩盖的所在,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无奈得叹息着:“她所说的一切都没有错,她并没有形容错。”

    这份对于自己的认知,让瑞博更加羞愧难当,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份羞愧,他只希望用燃烧的怒火能够将这份羞愧烧成灰烬。

    芙瑞拉小姐当然知道自己挑拨起了这个小家伙的无尽的愤怒,因为她将这个少年隐藏在尊严底下的那层东西给翻了出来,并且像剥橘子皮一样将这层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丝一丝得剖析开来,让这个少年自己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想知道,这个少年将如何面对这一切。

    每当这个时候,是她最高兴最兴奋的那一刻,因为,这比什么都有趣得多。

    她倒并不在乎瑞博会暴起伤害她,如果再过一两年就说不定了,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个少年还只是一头没有长出锐利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的小老虎崽子。

    这样的撩拨确实会让小老虎崽子发狂,不过这个小家伙顶多会把自己拔个精光疯狂得发泄一番作为报复,这倒是一个让他更加卖力一点的好办法。

    芙瑞拉根本不但心自己会受伤,因为任何男人想要用这种办法对付她,永远是自取灭亡,因为她绝对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就像在黑夜之中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凯尔勒一样,到了床上就是她的天下了。瑞博再怎么发疯,也只不过是给她增加一些快感而已。

    芙瑞拉倒是希望狂风暴雨来得更加猛烈一点,她搂住瑞博因为愤怒而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她将嘴唇凑到瑞博的耳垂上轻轻舔弄起来,并且细声说道:“瑞博,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用那种药吗?如果海德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气疯的,瑞博,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男侍,就像贵妇人们喜欢的那种,不过,我原本训练的那些小男侍,或者是客人们向我专门订购的,或者是为了讨生活,而到我那里去当男妓的。

    就像我随意玩弄男人一样,他们对于顾客的看法,也许和我是一致的,因此,玩弄他们不会让我感到丝毫的乐趣,但是你不同,瑟思堡的小领主,未来的小魔法师,你的明天充满了辉煌。瑞博,告诉你,你是我玩过的唯一一个魔法师,我要让你变成我的小男侍,属于我一个人的小男侍,而且,瑞博你应该很清楚,从来没有人真正让我满足过,而你至少能够多给我带来一些快感,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这也是原因之一,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瑞博再也忍不住了,果然,和芙瑞拉预料的那样,瑞博立刻想要冲上去,撕扯芙瑞拉身上穿着的那条长裙。

    芙瑞拉小姐连忙向后跳开一步,微笑着说道:“别急,你忘了,我还要给你上课吗?我还要教你什么是“俄斯普斯的夜晚。”

    瑞博强忍着怒火,他咬紧了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得说道:“请你快点教我。”

    芙瑞拉看到瑞博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她凑上去继续挑逗着瑞博,她将身体慢慢靠近瑞博,腰肢轻轻柔柔得扭摆起来,因为,她的身材远比瑞博要高,因此很多煽情的手段难以使用出来。

    ““俄斯普斯的晚会”,一切都是在站立和跳舞这两种状态下进行着的,你没有忘记我教给你的这方面的技巧吧,你已经试过应该知道,站立和跳舞着做那种事情是很累人很容易疲劳的,一旦支撑不住坐倒下来就算失败,“俄斯普斯的晚会”绝对没有休息室的存在,躺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的人会被踩伤,因此,会场周围总是站着一圈侍者,他们的工作就是将倒在地上的人搀扶到旁边,如果是男士的话,那就意味着晚会的结束,他只能打道回府,假如是女士,如果那位获得胜利的男士愿意,可以到旁边的小房间里面去对那位女士作进一步的征服,也可以将女士关在临时的俘虏营里,等到那位男士捕获到其他俘虏之后,再一起处置,一般来说男人们会选择第二种作法。”

    “而你应该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女人的忍耐力要远比男人好,因此,很快舞会上便只剩下女人们了,偶尔有一两个男人还支持得住的话,那么他们等于生活在天堂之中了。无数高贵的女人围着他们转,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女人们争先恐后得等待着那些男人的宠幸。能够支持到半夜十二点,首都教堂大钟敲响的那一刻的男士,将被誉为俄斯普斯神。”

    “你可以想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他将比国王还有尊严,他将被誉为比圣骑士更加强壮的男人,而且还有另外一件幸运的事情等待着他,女士们将被驱赶到一个房间,他的祭品,每一位接受完宠幸的女士还必须接下自己的面具,侍者会将这位女士的身份告诉那位俄斯普斯神。”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那个男士掌握着众多女士的**,只要,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愚蠢之极的家伙,他应该懂得如何利用这些**,在京城虽然充满了荒淫和堕落,但是,表面上的尊严和体面,却被这些贵族看得比什么都重。掌握了这些**,再加上高明的手段,远大的前程就铺设在他的眼前,更何况无数名门闺秀将成为他的秘密情人。佛朗士对于他来说,将是比天堂更加美好和接近的地方。”

    芙瑞拉小姐所说的这些,不仅仅是详细的介绍,更是一种强烈的挑逗。

    她一边搂住瑞博翩翩起舞着,一边将自己的腹部紧紧得贴住瑞博的腹部,摆动着腰肢摇支着臀部,让长裙一点一点得往上滑去。

    细巧精的足踝,玲珑修美的膝盖,细腻粉嫩的大腿……长裙前沿高高撩起直到腰迹。

    芙瑞拉小姐伸出右手为她和瑞博解除那最后一道束缚,她扭动腰肢让瑞博进入自己的体内。

    两个人紧紧得连接在一起,卧室中风光绮丽。

    瑞博生涩得跟随着芙瑞拉轻盈的脚步,他的舞姿多少有些僵硬,虽然现在他心中仍旧怒火燃烧,芙瑞拉无情的嘲讽之所以如此刺痛他的心灵,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些嘲讽之词并不是空穴来风,无的放矢,那偏偏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这些实话令瑞博感到无地自容。

    如果这些话是出自于海德先生或者是埃克特之口,瑞博不得不默认着一切。

    但是讽刺自己的居然是一个人皆可夫的妓女,一个淫荡成性的婊子,这是瑞博真正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情。

    更令他愤怒的是芙瑞拉小姐根本无视于他的反应,好像认定他毫无反抗的余地一样。

    而事实偏偏确实令他沮丧,他越来越清楚得发现,芙瑞拉巧妙得控制着一切,她用那纤细的腰肢盈盈摇动,高跷丰满的臀部轻轻摆动,让她的体内收紧又放松,阵阵强烈的快感冲击着瑞博。

    波涛般的快感一浪接着一浪,将自己的意志,将自己的愤怒,将自己原本紧紧守住的尊严冲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紧一松徐徐蠕动吸吮着摩擦着的感觉,那腹部紧巾缓缓滑动着的细腻柔嫩的感觉,那十指轻拨让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感到无比舒爽的感觉。

    强烈的快感汇聚成一道川流不息,奔腾不已的急流,这道急流一发面不可收拾。

    瑞博浑身一阵颤抖,他感到自己脑子里面变得一片空白,伴随着那种难以言语的人生至高欢愉,瑞博感到浑身无力,双腿慢慢软垂了下来。

    芙瑞拉紧紧得搂住瑞博的腰,不让他滑落到地上,甚至不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滑落出来,她仍旧继续扭摆着摇动着,仍旧继续一松一紧得收缩着,缓缓得蠕动着。

    她的嘴再一次凑到瑞博的耳边轻轻舔动起来一边腻声说道:"瑞博,你让我失望,嘻嘻,你连一点忍耐力都没有,你不是一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贵族小姐们会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不是男人的家伙,对了,那位兰蒂小姐就更可怜了,你有能力使得她怀孕吗/哈哈哈。"瑞博已经无法忍受芙瑞拉小姐的讽刺了,她实在不应该将兰蒂小姐牵进来。

    他绝对不允许高贵,善良的兰蒂小姐受到任何人的亵渎。

    怒火冲昏了瑞博的头脑,他的右手慢慢得伸进了衣服插兜,他的嘴角露出冷酷的微笑,任由芙瑞拉小姐的嘲讽着。

    瑞博悄悄得从怀里抽出那根魔法杖,向挂在腰部背后的那两个药瓶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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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一章

    如果说愤怒的火焰能够烧穿什么东西的话,那一定是理智。熊熊怒火舔食着瑞博的心灵,将他的心,他的意志全部烧灼成一堆废墟。瑞博用力地揉搓着芙瑞拉小姐那柔软丰润的臀部。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魔杖,一点一点地刺入芙瑞拉臀缝之间的所在。

    芙瑞拉并没有感受到瑞博对他的恶意,她一点都不在意瑞博对她的举动,这种用来助兴的游戏对她俩而言己是司空见惯的事。迷幻药溶剂无声无息地进入了芙瑞拉小姐的体内。这种可怕又威力无穷的药剂,立刻在芙瑞拉小姐体内肆虐了起来。

    瑞博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意。他那双无耻的双手在芙瑞拉小姐丰腻的身体上肆意揉搓着抚摸着,他那灵活的舌头在芙瑞拉小姐光洁如玉的肩膀上时而来回舔动,时而轻轻噬咬着。所有这一切都是芙瑞拉小姐当初教他的。

    瑞博的左手原本搭在芙瑞拉小姐丰满翘立的胸脯上面,那高耸的双峰简直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杰作。而那柔软滑腻的感觉,更是完美无缺。在双峰间游弋了一会儿,那只左手向下滑去。瑞博很清楚,败腹之间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虽然那种刺激对男女之间的欢爱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如果想要折磨一个人的话,有一个相当特殊却是极为有效的方法可用。瑞博毫不留情地在芙瑞拉小姐的两肋搔弄着呵着痒,直到芙瑞拉小姐开口求饶,瑞博才放弃对她两肋的攻击。瑞博倒不是因为心软或是胸中的怒火己经熄灭,而是因为他打算用另一种方法来折磨芙瑞拉小姐这个无情嘲讽他,令他最为痛恨的女人。

    瑞博的左手继续向下滑去。芙瑞拉小姐那光洁润滑的细腰,成为这只无耻的手纵横的战场。瑞博毫不怜惜地用力搓捏着,直到他已经玩腻这里为止。他将注意力转移至更下面的地方,瑞博的左手在芙瑞拉小姐的小腹上很有技巧地抚摸着。这些技巧也是芙瑞拉小姐教他的,原本对于这位绝色美女而邢言一点效用也没有,但在迷幻剂的作用下,瑞博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种手法所起的作用,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芙瑞拉小姐小腹上难以抑止的颤抖和蠕动。

    瑞博已经没有兴趣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多费时间了,他的左手向下再次滑动,直取芙瑞拉小姐的要害。瑞博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将魔杖放到一边后,他的右手始终没有从芙瑞拉小姐的臀部离开过。他将所有技巧都用上了。这也算是对芙瑞拉小姐辛勤教导的回报。

    瑞博的双手一前一后地在芙瑞拉小姐两腿之间的地方成功会师。他全神贯注在那方寸之地,将芙瑞拉小姐作弄地娇喘连连,呻吟声不绝于耳。芙瑞拉小姐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她两腿发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我还是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吗?”瑞博轻声问道,原本他是想要凑到芙瑞拉小姐的耳边说的,不过由于他的身形实在太矮小,能够在芙瑞拉小姐的肩膀上说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芙瑞拉小姐的意识虽然已经快要幔迷幻药所瓦解了,但她的神智还没有昏迷到弄不清楚状况的程度。芙瑞拉小姐很清楚,以瑞博所掌握的那些手段,根本还不足以将自己弄到现在这种狼狈的地步。这个小子肯定给自已下了什么药了。但是,普通的药剂应该对自已没有多少效果呀。芙瑞拉小姐警觉起来,她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瑞博的掌控,但是,迷幻药的强烈效果却早已抽乾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

    芙瑞拉小姐感到莫名的紧张,她己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她完全无法控制不了局面的情形,她忐忑不安地厉声问道:“你在我身上到底作了什么手脚?”

    瑞博并不答话,他能够听出芙瑞拉小姐语气中的恐惧和不安。这令他感到得意和兴奋。他继续用手指触摸芙瑞拉小姐那两点最敏感的部位。而令瑞博感到高兴的是,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芙瑞拉小姐的身体正在阵阵抽搐着。瑞博用力夹着芙瑞拉小姐无力下滑的身体,对像他这样大的少年来说,是很吃力的一种行动。

    “放开我,快放开我,求你了,瑞博,饶了我吧”芙瑞拉娇声哀求道。

    以她的个性,这原本是绝对不可能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但是,芙瑞拉实在忍受不住瑞博的肆意蹂躏了,她四肢酸软无力,异样的感觉吞噬着她的灵魂,对芙瑞拉而言,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芙瑞拉迷惘了,对这种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不知所措,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她期待已久的想法从她心灵深处冒了出来,对此,芙瑞拉大吃一惊,她感到害怕了。但现在她也只能挣扎在理智与**的边缘,无法自拔了。

    突然间,她自暴自弃地想到自己多厄的命运。原来自已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眼中的妓女,一个出卖**换取金钱的**女子而己。那些热烈追求自已的男人只不过是贪图她能够给予他们的强烈刺激,虽然,他们付出了巨大代价,而她给他们的享受其实也不多。但对他们而言,追求不到芙瑞拉小姐显然同样也是一种刺激的活动,而且这种刺激可能还比另一种方式的游戏还令人兴奋。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男人不惜金钱来取悦自己,同样的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取悦他们。

    芙瑞拉小姐悲伤的思绪自已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心的情与爱,长久以来她只当自已只是一具空虚的**,美丽漂亮但只有空洞的木偶而己。芙瑞拉小姐现在才意织到,过去她极尽所能的羞辱瑞博只不过是一种发泄方式,一种既可怜又可悲的发泄,就像之前她玩弄其它男人一样的情形而己。反过来想,她自已又何尝又不是被那些男人玩弄呢?懊悔已经来不及了,这次自已玩火玩得太大了,以前没出事只不是自已的运气好罢了。以前那些心甘情愿让自已侮辱,嘲讽并以此为乐的男人们,都是一些没出息的家伙罢了。但是这个瑞博,这个可恶又可怕的小鬼,是那个杀手之王凯尔勒亲手训练出来的危险家伙,而她自已显然是被瑞博那张人蓄无害的俊脸给骗了。

    无可否认的,瑞博有一张精心制造出来的俊美容貌,而且是那种看起来软弱怯懦而又有一点腆羞女孩子气式的俊美,被这幅容貌欺骗的自已,还以为他只不过是另一个埃克特罢了。一个生活在漂亮包装下,满肚子没用学识和诡计,但心灵深处却深藏着软弱和怯懦的骗子。这是自已最为不可原谅的失误。芙瑞拉小姐已经放弃了无畏的抵抗,因为她很清楚,凯尔勒是绝对不会因为怜悯而放弃自已的猎物,而瑞博可是凯尔勒的亲传弟子,拥有杀手本性的他想必决对不会放过自已。芙瑞拉的挣扎现在仅仅只是她身体本能的反应罢了,因为她感到巨大的灼烧感在她体内奔流着。

    真是这样吗?突然间,芙瑞拉小姐看见了自已灵魂的内心深处。自已挑逗瑞博,羞辱这个年轻的男孩,真是为了一时的发泄?还只是为了满足自已心理上的平衡?自已又不是不知道,瑞博这个凯尔勒训练出来外表清纯可爱的少年,其实是极度危险的小杀手?

    据说当时海德先生一行人在森林被袭击时,瑞博成为了第二号强有力的人物,大多数的袭击者都是因他而死的,死在他那致命的魔法下。无论是海德先生,还是埃克特,或者是特德,没有哪里个人不承认这件事的。更何况在那场身份确认仪式上,他更是干净利落地杀掉了一个实力高超的魔法师,那精准的杀人手段甚至让会场内大多数的人都感到震惊。明知道这一切,但自已仍毫无顾忌地招惹他,真是为了这样作会让自已感到愉悦,还是自已原本内心中就期待有什么人能够把沈入在激情及快感地狱里的自已给毁灭?也许这样的结局对自已而言是最好的下场吧,一个无法得到至爱亲人谅解的女人,一个**被各种**和欢乐所吞蚀的妓女。只剩下一丝理智的芙瑞拉小姐悲伤的想着。

    瑞博并不知道芙瑞拉小姐内心的想法,他只知道,芙瑞拉小姐**的挣扎如同一桶猛油浇在他心头的怒火上,过去种种的羞辱化成了无情报复的决心。瑞博并没有抱着芙瑞拉小姐到那张宽敞漂亮的大床上,因为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上的享受,也不是激情等待发泄,而是想要报复,报复芙瑞拉那样无情的嘲弄,报复她的狂妄自大,报复她对自已造成的伤害。瑞博决定将芙瑞拉小姐最喜欢的那张梳妆台选定为行刑的所在,他要在这上面对芙瑞拉痛加折磨。

    将芙瑞拉放在梳妆台上,瑞博让芙瑞拉的背紧贴着镜子,然后顺手把芙瑞拉的裙子掀到她的胸腹间。纤细的腰身露了出来,看着那美丽动人的身裁,瑞博不自主地感到赞赏和惭愧,他甚至想就此打住,轻轻地放开芙瑞拉小姐,因为这样的一个美丽女子应该要小心呵护,而不是粗暴的折磨。但是,瑞博马上又想到芙瑞拉小姐那种令他痛恨的羞辱和嘲笑。熊熊燃起的怒火一下子就让瑞博爆发了。

    只见他胡乱的把芙瑞拉小姐的裙子紧紧地拧在一起,再冲动的把芙瑞拉小姐的胸衣扯开。芙瑞拉小姐一双尖翘挺拔,丰满柔润的**登时出现在瑞博眼前。虽然这幅美景瑞博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是和往常不同,看着芙瑞拉小姐那光洁粉嫩的**,瑞博为他即将发起的征服而振奋不已。

    惩罚的时刻到来了。瑞博毫不留情得将芙瑞拉小姐教过自己的一切手段都用在了他的这位美丽迷人的老师身上。他绝对不放过芙瑞拉小姐身上任何一处能够给她带来强烈刺激的部位。对于那些能够彻底摧毁女人意志的敏感器官,瑞博更是极尽周到得小心伺候着。在这狭小的刑台之上饱受折磨。芙瑞拉小姐的意志已经彻底崩溃了。不过她很清楚真正狂风骤雨一般的折磨还没有开始。

    果然瑞博开始不满足于将芙瑞拉一寸一寸得蚕食,彻底的征服,无情的蹂躏,才能够浇熄他胸中的怒火。而且除了怒火之外,更强烈的是那无尽的欲火。瑞博甚至感到自己身上充满着暴虐的意志,这种令瑞博自己都极为惊讶的意志正寻找着得以宣泄的通道。不过令瑞博稍稍安心的是,将这份暴虐施展在眼前这个淫荡的妓女身上,他并没有丝毫罪恶的感觉,而且,也许这是避免自己伤害其他人的一种最佳方法。至少瑞博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瑞博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欲火需要发泄,不过,芙瑞拉教给他的那些东西他并没有遗忘。他施展着纯熟而又细腻的手法,如同一位真正的专家一样,摧毁着芙瑞拉的身体和意志。他用他那双好像是充满着魔力的双手,控制着芙瑞拉的情感,让她因为那无穷无尽难以形容的快乐而腻声呻吟,因为难以抑止的兴奋而高声嚎叫,同样也因为那无法忍受的快感而轻声哭泣。

    瑞博开始展开征服,不过他的征服并不是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因为这种急速的征服并不完美,也没有艺术感,更何况征服的对象是芙瑞拉小姐,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事实上瑞博早已经决定了,即便芙瑞拉向自己投降,征服仍旧要彻底继续下去。令瑞博感到高兴的是,他不仅仅拥有高明的战略和战术,他的军团同样也威武勇猛。这支钢铁军团原本就是芙瑞拉提自己训练出来的,而后又受到她百般磨炼,自然勇不可档,现在反过来对她进行征服和蹂躏,这倒确实相当有趣。瑞博终于等到芙瑞拉的屈服和投降,这令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不过芙瑞拉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打动他的心。

    瑞博仍旧感到意犹未尽,他让芙瑞拉小姐暂时获得短暂的休息,这是为了下一步展开更猛烈更强力的攻击。他在梳妆台底下的抽屉里面翻弄着,取出放在里面的那些用来助兴的工具。瑞博将芙瑞拉小姐软弱无力的双腿高高举起,他的军团重新进入原本的阵地,不过,这一次瑞博操纵着木质的武器,侵入芙瑞拉后面那另一个可以进入的交通要道。那里因为布满了致命的迷幻粉溶剂,因此瑞博并不敢让他自己的军团进入。这种堪称最凶猛的攻击,原本对于芙瑞拉同样毫无效果。但是,因为迷幻粉的缘故。瑞博无情的进攻终于摧毁了芙瑞拉小姐的意志。

    芙瑞拉原本已经投降了,不过她倔强的性格让她只能够接受能够体面的屈服。当时现在,这位美丽迷人的小姐终于不堪忍受折磨,苦苦哀声恳求瑞博饶过她。那凄厉的娇声呼唤,那充满痛苦已经丧失尊严的哀求,那令人同情的哭泣,甚至能够打动一个石头人的心灵。但是,瑞博对于这伴随着阵阵娇吟的哀求,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这哀声求饶更增添了他对于获得“男性尊严”的自豪感。瑞博继续着他的征服工作。

    芙瑞拉的声音从高亢激昂,渐渐变得低沉起来,到了最后甚至开始有些梗塞。她身体的挣扎和颤动也从强劲到令瑞博感到难以压服,渐渐变得软弱无力。瑞博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芙瑞拉。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行刑官,无时无刻都检查着芙瑞拉是否已经达到了身体能够承受的痛苦的极限。在南港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这些行刑官怎样给一个被抓获的独脚大盗施用刑罚,那次惩罚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瑞博在这精致的刑台之上,小心翼翼的用各种手段折磨着芙瑞拉。梳妆台上面一片狼藉。

    瑞博始终不肯放过芙瑞拉,直到他感到芙瑞拉的声息越来越无力,身体开始一阵阵抽搐,脸孔苍变得苍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体因为汗水而变得冰冷,瑞博感到怀里拥抱着的好像是一具尸体一样。瑞博胸中的火焰总算熄灭,他将芙瑞拉从沾满水的梳妆台上抱了起来,芙瑞拉的身体早已经软瘫了,腰根本无力支撑起上半身,臀部和大腿上又沾满了冰冷而又湿滑的黏液,瑞博几乎抱不住这个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女人。幸好床就在旁边,瑞博费力得将芙瑞拉抱到床上,他侧着身子和芙瑞拉相拥而睡。

    虽然已经停止了征服,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退出芙瑞拉的体内。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平常是芙瑞拉小姐作为胜利者,向瑞博提出的让他感到羞辱的命令,就好像失败者不得不为胜利者服役一样。而现在则是瑞博第一次身为一个战胜者拥有在被征服的土地上驻军的权力。躺在床上,瑞博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滋味简直是美妙极了。

    早晨起来,瑞博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芙瑞拉进行全身按摩,同时又用芙瑞拉小姐教给自己的**挑逗技巧,刺激着芙瑞拉小姐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处异常敏感的部位。

    瑞博可没有忘记,当初他在自己身上试验魔幻粉的时候,当药效过去之后,那可怕的后遗症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用过迷幻粉之后,身体的感觉将会变得异常灵敏,任何刺激都会被放大几十倍,因此,即便是稍微的不适都将会被放大成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人的意志。

    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那一前一后两处红肿的部位,想必那里绝对不会是稍稍的不适。甚至连瑞博都感到自己心中充满着暴虐,不过将这份暴虐施展在芙瑞拉这个血管之中充满着淫荡和肮脏的妓女的身上,瑞博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

    瑞博的按摩和挑逗显然相当有效,当他看到芙瑞拉小姐那痛苦但是无力挣扎,看到她那伤心欲绝苦苦忍受煎熬的表情,看到那流淌在脸颊上的滚滚泪珠,瑞博有些心软了,不过立刻,芙瑞拉曾经对他的羞辱重新占据了他的心头。

    “你身上一定异常酸痛,想要我给你按摩一下,是不是?”瑞博用指甲轻轻得在芙瑞拉小姐的身体上划过,他很清楚这种刺激会让芙瑞拉感到舒服。

    不过看到芙瑞拉的身体因为这阵阵刮划,情不自禁得轻轻颤抖,抽搐,显然被放大之后的刺激已经不仅仅是舒服了。

    “或者你打算让身体感到舒服一点,我可以提供一种神奇的药剂,使得你能够摆脱痛苦的折磨,不过,后果可能是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将会发现更加可怕的痛苦在等待着你,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饮鸩止渴的治疗?如果你愿意这样的话,那么就眨一下眼睛。”瑞博凑到芙瑞拉的耳边小声问道。

    说完这些,他灵巧得舔动着芙瑞拉的耳垂,就像芙瑞拉平时最喜欢对他作的那样。这种小小的报复,让瑞博拥有巨大的满足感。瑞博很乐意欣赏芙瑞拉小姐那阵阵诱人的娇吟声,而那连连眨动着的美丽的大眼睛也显得迷人极了。

    芙瑞拉的回应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位小姐再倔强也不可能拥有海德先生那样强大的意志力。

    瑞博心满意足地将芙瑞拉的双腿推到胸前。从梳妆台上那堆“玩具”里面将他心爱的魔杖找出来擦拭干净之后,瑞博重新将迷幻粉溶剂灌入芙瑞拉小姐的体内。心满意足的瑞博让芙瑞拉就这样躺着,自己到客厅里面去吃早餐了。

    也许是因为心情舒畅的原因,瑞博感到今天特别春光明媚。灿烂的清晨的阳光从客厅的窗口斜斜地照射进来,将一切都染上一层生机勃勃的色彩。花园客厅窗前的那一溜花栏,热情洋溢地盛开着艳丽的花朵,屋檐和门口的那两盆吊兰也显得特别碧绿葱郁。虽然现在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但这已经是一幅难得的美景了。

    和往常一样,兰蒂小姐早巳经等候在那里了。在她身上穿着一套蓝色的裙子,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蓝色,和她那恬静文雅的气质,实在是太相配了,这条素净高雅的长裙并没有多少装饰,只是在边沿绣着一排花边。在瑞博看来,这雅致的花边恰到好处地点缀出那么一丝青春的气息,如果没有这道花逞,就太过深沉了。显然兰蒂小姐今天需要外出。

    瑞博瞧着兰蒂小姐,虽然芙瑞拉和兰蒂小姐有着不相上下的美貌,但是,兰蒂小姐端庄典雅犹如圣洁的天使,一派安详而又略带羞涩地看着自己的神情,好像一位温柔体贴的妻子正在看着她心爱的丈夫。至少瑞博是这样认为的,这不是芙瑞拉那个淫荡无耻的娼妇能够比拟的。

    清晨的阳光,以及所有这些无比美好的事物,令瑞博恢复了原有的心情。他感到一切怒火和欲火以及那能够撕碎和摧毁一切的暴虐都远离他而去,消散得无影无踪。对于他来说,那个邪恶的瑞博只是针对芙瑞拉小姐这个毫无羞耻、人尽可夫的婊子,而对于兰蒂小姐,他有的只有尊重和敬爱。更何况,兰蒂小姐注定会是他的妻子。不管是因为延续梅丁家族的需要,还是因为需要一个正当的名义,将瑟思堡的权力转移到梅丁家族的手里,对于老梅丁小姐的安排,瑞博真是感激极了。

    和往常一样,瑞博坐到兰蒂小姐身边,一位侍女将早餐端了上来。早餐是四个牡蛎,用蜜汁调和柠檬做成的沾酱厚厚地涂在牡蛎之上。虽然,这些东西,用不了几口便能吃下肚去,但是,瑞博尽量拖延着早餐的时间。能够和兰蒂小姐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美好。

    不知为什么,兰蒂小姐在餐桌上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那充满羞涩显然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说不出口的样子,令瑞博完全能够猜测到兰蒂小姐想要说些什么?这并不难以理解。瑞博那间卧室的房门是从来不关闭的,芙瑞拉小姐的娇吟声和哀求声肯定已经传到兰蒂小姐的耳朵里面。更何况作为一个成年人,兰蒂小姐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芙瑞拉干的那些勾当。但作为一位从小受到严格教养的淑女,这些东西当然说不出口。

    “兰蒂小姐,我们今天要外出吗?”瑞博问道,他总算是打破了无比尴尬的气氛。

    “是的,今天是托尔纳姆家族的家族庆典,他们邀请我们参加。”兰蒂小姐回答道。

    “家族庆典?”瑞博感到疑惑不解,这绝对是埃克特不曾教给自己的知识。

    兰蒂小姐显然能够猜到瑞博为何如此惊奇,这原本就是一件有些与众不同的事情。

    “几个世纪以前,托尔纳姆家族在这一天,通过联姻的方式合并成了现在这个,在佛朗士南方深具影响力的家族。传说在那一天,托尔纳姆家族有十多位成员穿上了结婚的礼服,他们用婚姻缔结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兰蒂小姐详详细细解释道。

    “为了家族值得牺牲自己的幸福吗?”瑞博问道。

    这原本就是他所不能够理解的一件事情。他在上流社会交际圈混迹久了之后,发现真正追求爱情,因为爱情而结合在一起的,只有隆那男爵夫妻和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莉萨小姐。大多数婚姻或多或少地带有一些功利的目的,很多情况下是出于家族利益的结合。当然、像那位飞黄腾达的奥奈尔男爵那样,各取所需的婚姻同样为数众多,很难想像一表人材的奥奈尔男爵和那位丑陋娇纵、狂妄自大的奥奈尔男爵夫人之间有什么爱情的因素存在。

    兰蒂小姐犹豫了一下,显然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她得好好想想。不过,最终她也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兰蒂小姐语气低沉地说道:“也许这就是身为一个贵族必须背负的命运,在获得丰裕的生活的同时,也得为维系自己的家族而有所牺牲。不过,为了维系家族而建立起来的婚姻,并不向你想像的那样仅仅是一种牺牲,大多数情况下,仍旧是相当温馨而又充满感情的。”说完这些兰蒂小姐羞涩地低垂着脸,默默地享用着早餐。

    瑞博看着兰蒂小姐,他猜测着兰蒂小姐刚才那番话是不是在形容她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和自己的这段因为维系家族的需要而建立起来的婚约,是否算得上是温馨而又充满感情的呢?

    早餐过后,瑞博和兰蒂小姐坐上马车去托尔纳姆家族那座外表不怎么样的宅邸。

    坐在马车之上,兰蒂小姐努力了半天才鼓足勇气悄声询问道:“瑞博,我……我昨天听到你们房间里面的……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我听到芙瑞拉小姐的苦苦哀求声,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已经心软了……但是……但是你好像……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恕我直求……瑞博,你好像有些残忍。”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兰蒂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的神情。

    瑞博将手轻轻搭在兰蒂小姐的膝盖上,温柔地抚摸着,这是芙瑞拉小姐教给他的技巧。虽然瑞博并不打算对敬爱的兰蒂小姐施展手段,但是现在显然没有比这更加有效的办法了。果然,兰蒂小姐凝重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芙瑞拉小姐一直在羞辱我。你不知道,她将羞辱男人当作一种快乐,她将践踏别人的尊严当作一种乐趣,她相当沉醉于这种游戏,因为她那堕落而又充满了肉欲的生活中已经找不到其他办法能够给予她足够的刺激了。”

    “我承认,昨天我确实是在对芙瑞拉小姐进行报复,我想,我拥有报复的权力,因为我是芙瑞拉小姐恶毒羞辱的对象,最令人感到讽刺的是,我用来报复芙瑞拉小姐的手段,全都是她手把手教我的、她这完全是自作自受,你用不着同情她。”瑞博不以为然得说道。

    “在你看来,芙瑞拉小姐是这样一个女人吗?你对于她的那些形容,让我感到不安,也许你没有注意到,芙瑞拉小姐身上具有很多闪光的优点,也许你真正的去了解芙瑞拉小姐,你就会发现用“堕落”来形容她,并不合适……”兰蒂小姐轻声说道。

    “好了!不要在提到芙瑞拉小姐了!”瑞博第一次这样对兰蒂小姐厉声呵斥,不过,立刻他便后悔了。瑞博感到暴虐已经不知不觉中在他的心里面生根发芽了,他慌慌张张地对兰蒂小姐连声道歉,请求着她得原谅。

    “不要再提芙瑞拉小姐了好吗?”瑞博恳求道。

    “瑞博,我实在是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残忍的小暴君,而你性情中确实拥有暴虐的成份存在,你让人感到害怕,事实上你不知道在这里有很多人相当害怕你,甚至连赖维伯爵在你面前都小心翼翼。”

    “瑞博,你能够拥有威严,这很好,但是不要让暴虐占据你的心灵,对待芙瑞拉小姐不要那样残忍,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答应我,好好对待芙瑞拉小姐。”兰蒂小姐轻声说道,那凝重的语气几乎就是恳求。

    “只要是兰蒂小姐你的要求,我一定会照办。”瑞博答应道:“不过,让我们别再讨论芙瑞拉小姐的事情了好吗?这个话题已经令我感到有些厌烦了。”

    兰蒂小姐听到瑞博如此一说,知道自己的话毕竟没有打动这个少年,她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托尔纳姆家族的庆典是什么样子的?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瑞博转了个话题。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只不过可能有一件事情会让你感到困惑。在托尔纳姆家族,庆典也是情人之间相互表示爱情的好机会,你曾经因为难以理解贵族之间为了维系家族而组成的婚姻感到难以理解,托尔纳姆家族内部倒是可以拥有自由的爱情,因为家族内部的联姻原本就有利于增强凝众力,托尔纳姆家族相当赞成家族内部的自由恋爱。”兰蒂小姐解释道。

    听到兰蒂小姐这么一说,瑞博又感到头痛起来,因为这同样是他相当不愿意提到的一个话题。如果说如何对待芙瑞拉小姐,影响他的尊严,那么和芬妮小姐之间的纠葛,则令他感到惭愧。对于芬妮小姐,对于这位温柔文静的男爵千金,他实在是充满了歉疚,这种歉疚随着时间的延续,随着那位小姐越来越将自己当作她所爱慕的心上人,而变得更加难以解脱,更加沉重地压在自己的心头。更何况,瑞博也实在难以找到什么办法,在不伤害到芬妮小姐的情况下,向芬妮小姐说明一切。自己总是想由那位小姐主动将这份感情切断,显然这是一个极为自私的想法。但是向芬妮小姐直接说,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这种事情是瑞博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外面的阳光仍旧如此明媚,瑟思堡的街道上仍旧是那么的热闹繁忙。拉着马车的骏马仍旧轻快地踏在瑟思堡平整的大道之上,四周的建筑物仍旧是恢宏壮观,但是瑞博早已经没有早晨那种好心情了。感情上的烦恼困惑着他的心灵,愧疚和不安犹如双份苦药正折磨着他的心。瑞博静静地坐在马车上面,在到达托尔纳姆家族宅邸之前,他始终一言不发。

    托尔纳姆家族宅邸仍旧是原来那幅简陋破败的外表,只不过在那片森林之中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饰品。那些饰品显然相当轻巧,瑞博怀疑是用质地轻盈的木料制作而成的,不过,由于饰品外面包裹着亮丽的绸缎,因此瑞博对于他的猜测并不敢极为肯定。饰品就挂在那些纤细的枝条之上,随着风的吹拂而摇摆飘荡。除了饰品之外,挂在树枝上的还有丝绸彩带和小小的钤铛。因此树林里面此起彼伏地响起一片清亮悦耳的铃声。在每一棵大树底下整整齐齐地堆放着用漂亮的织锦精心包裹起来的礼品盒子,大大小小的像金字塔一般叠在那里。令瑞博感到惊奇的是,托尔纳姆家族成员在树林中忙碌着,而那些仆人们则显得相当清闲。

    兰蒂小姐在瑞博耳边轻声解释道:“这是托尔纳姆家族的传统,在家族庆典这个特殊的日子,为了让家族每一位成员记住自己身为托尔纳姆家族的子孙,因此,在庆典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面,大多数工作都是由身为贵族的男性成员亲自担当,而如何分工则完全由抽签决定。

    “有趣的是,曾经有一次,身为族长的托尔纳姆子爵极为不幸地抽到在厨房打杂的工作。身为托尔纳姆家族最拥有权威的人,子爵大人也不得不在厨娘的指挥下,干了一下午削马铃薯皮和切洋葱的工作,从此以后,子爵大人对于马铃薯和洋葱这两种食物特别痛恨,这在瑟思堡是众所周知的一件趣闻。”

    从马车上下来,瑞博立刻受到热情的迎接,不过迎接他的是并不比他大多少的一个少年,显然他抽到了一支极为丰运的签。瑞博和那少年随意的攀谈了两句,他倒是很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同伴,毕竟总是和那些伯爵、子爵、男爵之类的老头子打交道,到底有些无趣,而那些小姐们虽然和自己年纪相当,但是和她们待在一起是,瑞博感到自己就像是被那些女孩子观赏一般,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面对这样一位大人物,那少年显然太过于拘谨了。因为和瑞博相比,那个少年虽然自忖年长几岁,但是无论从才干还是从学识上来说,那个少年都充满着自卑。在他看来,他和小领主大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更何况,小领主大人那完美主义者的名声,也让这个少年诚惶诚恐,害怕自己一时的失误给这位小领主大人带来不好的印象,那可就罪大恶极了。那少年曾经好几次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到,他面见这位小领主大人时,尽管已经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而且事先也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仍旧被小领主大人发现一些不够完善的地方,虽然小领主给他指正疏失的时候,看在他是托尔纳姆家族成员的面子上,并没有对他厉声训斥,但是仍旧使得他冒了一身冷汗。自己的父亲尚且如此,那个少年又如何能够应付自如呢?

    对于那少年的拘谨,瑞博当然能够猜测到其中的原因。瑞博觉得自己还是去拜望托尔纳姆子爵为好,甚至和他一起在厨房里面削马铃薯皮或者削洋葱,也比在这里面对一个谨慎过度的少年要好得多。

    “族长大人在哪里?我想先去拜会他老人家。”瑞博故作诚恳地说道。他可绝对没有忘记埃克特曾经教过他的那些东西……和所说话语的内容比起来,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反倒要比内容更加重要。

    “这个……这个……”那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他有一些事情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看他强忍着笑意的表情看来,这一次托尔纳姆子爵的运气显然又不怎么样。

    憋了好一会儿那位少年终于说道:“族长他?正在清洗厕所,可能,可能不大方便见您。”说完这句话,那少年显然又有些忍不住了,他想笑又不敢笑出来,这倒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瑞博迅速地别转身体,装作四处张望,好像正在欣赏大厅里面的布置,而兰蒂小姐也用手中的羽毛折扇轻轻掩住自己的脸,显然在扇子后面也是一副不太合适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露出来的表情。

    “嗯……嗯……托尔纳姆子爵可能什么时候会有空,他会工作很久吗?”瑞博一本正经地问道。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得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还是想弄明白那位子爵大人的苦难将持续多久,抑或根本就是一种调侃,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这个……领主大人,您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个大家族,一个人口众多的庞大家族……”那少年惴惴不安地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瑞博当然也明白了,恐怕这份工作量,并不比削马钤薯皮和削洋葱轻松多少。不知道这一次,子爵大人会不会对抽水马桶和厕所产生厌恶感,那将是一件相当糟糕的事情,不像马钤薯和洋葱,厕所是无可选择的东西。或者子爵大人会利用他身为族长的权威,将抽签中洗厕所一项永远地从名单上划掉。这样作,至少对于托尔纳姆家族的子孙们是一件巨大的贡献。

    “那么亨瑞德男爵在吗?”瑞博问道。

    “男爵大人可能正在削马钤薯和切洋葱。”那少年说道。亨瑞德男爵在这个少年的心目中显然远没有族长大人那样有威望,因此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

    瑞博同样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不过和族长大人比起来,亨瑞德男爵的工作显然要高雅多了。

    “那么有比较空闲的人吗?比如作园丁工作或者是清洗马厩?”瑞博微笑着问道。

    那少年显然已经懂得瑞博的意思。

    “夫人和小姐们都在楼上的休息厅里面,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到楼上去聊聊天。对了,隆那男爵也在那里。”那少年补充道:“还有雷尔塔子爵,他们都是受到邀请的客人,等一会儿费司南勋爵一家也要来。”

    “费司南勋爵?”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突然间他想起在隆那男爵的林间别墅的宴会上面,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叫米迪特的人,那是个毫无贵族架子、相当平易近人的人。

    “费司南勋爵是费司南伯爵大人的侄子,不过他和伯爵大人简直是完全两样的一个人,在托尔纳姆家族中,费司南勋爵很受欢迎。”那个少年解释道。

    瑞博从少年的言下之意中听得出来,托尔纳姆家族显然对于那位代理领主大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打发那位少年,让他仍旧去执行他的“家族使命”之后,瑞博和兰蒂小姐走上二楼。对于那间堪称豪华的休息室?他们俩早已经相当熟悉了。不过由于庆典,休息室里面显然经过了一番重新布置,减少了一份雅致,增加了一些热闹。

    休息室里面的灯用明红色的玻璃罩了起来,这些玻璃显然是刚刚买来的,瑞博猜测那可能是他所建造的玻璃作坊里面的作品。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彩带,彩带之下同样吊缀着各种饰品。深蓝色的彩带映衬着金色的饰品,简直就像是夏日那清朗的夜空。墙壁上粘贴着从异国他乡运来的美丽多姿的孔雀翎毛,因此显得富丽堂皇、高贵典雅。打牌的桌子上面满满地放置着削好的水果和零食,以及一叠用硬纸板叠成的盘子,水果被浸没在盛满糖水的碗哩,以便保持它们的新鲜和可口。显然托尔纳姆家族颇会享受生活,在这些地方花费了不少心思。

    地上铺着厚厚的织锦地毯,显然那是一件有些年头的贵重物品,恐怕只有这样的日子会被取出来用一用。这块织锦是托尔人那巧夺天工的工艺的最好证明,那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也只有托尔这个对于艺术性和实用性拥有特殊认知的民族,才能够制造得出如此杰作。那绝对不是佛朗士那些庸俗的喜爱玩弄花俏的匠人们能够理解的。

    远处夫人们围坐聊天的地方全部铺着厚厚的驼绒,羊绒垫子显然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瑞博一眼便看到站在另一边正聊得起劲的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陪伴着他们的是一位托尔纳姆家族已经记不清叫什么名字的成员,大概是某位男爵吧。那个人真正的任务显然是暂时代替保姆来看着那些小孩子们玩耍,这是一件比较轻松的工作,那些孩子们正自顾自地玩耍着,一点都没有惹麻烦的意思。兰蒂小姐示意瑞博先去和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打个招呼,而她自己则走向那些闲聊着的夫人们。

    “隆那男爵,雷尔塔子爵,你们好!”瑞博走上前去礼貌地表示着他的敬意,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隆那男爵的时候一样。

    那三个起劲攀谈着的人,显然原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显得非常高兴,而那个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则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不过看那个人的年纪,应该这位先生同样是一位曾经单恋自己“妈咪”的失意者。瑞博倒是相当能够理解他对于自己那充满冷漠的态度。

    “瑞博,好久没有看到你,最近这段日子,你还好吗?”隆那男爵关切地问道。

    虽然,瑞博的身份早巳经改变了,不过隆那男爵对于他的态度始终没变。因为在隆那男爵的眼中,瑞博仍旧是那位拿着没有切割过的茶叶当作礼物的那位慷慨大方而又学识广博的少年。瑞博身为领主继承人的身份,对于一向淡泊名利的隆那男爵来说,并没有太多影响力。

    “最近忙于魔法研究,实在是抽不开身来看望您和伯母。”瑞博诚恳地说道。这一次倒是他真正的情感,而不是一种伪装,不过,即便他真得有空,他也未必会去探望隆那男爵夫妻,因为有那位芬妮小姐的存在。

    瑞博的话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瑞博故意想要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擅长的事情上来的,这种不动声色炫耀自己才华的小技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毫无必要的了。瑞博反倒更希望,不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瑞博和两位先生攀谈了一些关于魔法研究方面的进展,以便满足这两位普通人对于魔法这不可思议的神秘东西的好奇心。两位见多识广的成年人被眼前这位少年所说的那些充满了新奇和神秘的事物,完全陶醉了,甚至连那个位并不十分友善的托尔纳姆家族成员,也沉浸于那个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无缘涉足的奇异世界。

    “我真想快点将事情了结之后,回到玛世克老师身边,一门心思学习魔法。”瑞博说道。

    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同时一愣。对于瑞博这番话他们倒是完全能够理解,神秘的魔法世界无疑充满着无穷魅力。不过出于私心,他们可不愿意看到瑞博放弃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学习中去。对于隆那男爵来说,他最关心的是女儿的终生幸福,虽然他对于女儿的美貌充满信心,但是和神奇的魔法世界的魅力比起来,隆那男爵就没有把握能够肯定,自己女儿的美貌对于瑞博拥有多少吸引力了。而且,他也确实听说过那些魔法师绝大多数是根本不结婚的!事实上懂得享受人世间的**和享乐的魔法师,简直就是凤毛鳞角。这让隆那男爵感到极为担心,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生活在不幸之中,而作为丈夫,实在没有比一个杰出的魔法师更加不合适的了。

    至于雷尔塔子爵则又是另外一种心情。这位对于梅丁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实在是很希望这位瑞博少爷将全部的心思放在领主的职务之上。事实上和大多数瑟思堡官员所认为的完全一样,这位老人也毫无疑问地将眼前这个少年看作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领主。和梅丁家族历代领主相比起来,这位瑞博少爷无疑最不容易伺候,因为他的学识实在是太广博,同时也实在太精明了。更令人感到劳累的是,这位小领主继承人做事情总是想要尽善尽美,作为他的属下无疑是相当劳累的。据雷尔塔子爵所知,那些官员们背地里面经常互相诉苦,抱怨自从这位小领主大人管事以来,他们工作得多么辛苦,每次向小领主大人汇报工作的时候,又是怎样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唯恐疏漏了一点事情。不过,除了这唯一一个不知能不能称得上缺点的缺点,人们倒是无法从这位小领主身上找到任何其他不理想的地方。甚至连雷尔塔子爵也不得不佩服那位海德勋爵,他是怎样将小领主教导得如此高明。

    广博的知识和谨慎细密的心思还在其次,更厉害的是,这位小领主大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服从、令人敬畏的感觉。事实上,这位小领主对任何人都是那样彬彬有礼,他也没有训斥和处罚过任何一个人,但是,和梅丁家族之前的任何一位领主比起来,这位小领主无疑都要有权威得多。他根本不需要训斥任何人,只要一个严肃的神情,就能够让正在报告的官员感到莫名紧张。而他那锐利的经常放射出烁烁寒光的眼睛,更是令众人感到害怕。没有人会忘记,当他站在那个死去的魔法师身边的时候,那冷漠平静,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夺去他人生命的神情,以及那渺然看着尸体的森冷冰寒的目光,甚至连自己这样高阶的骑士,都感到一丝难以抑止的惧意。正因为如此,虽然国王陛下的确认诏书还没有颁发下来,但是这位小领主早已经开始行使领主的职权了,而且,他的权威比历代领主中任何一位都要强。作为梅丁家族忠心耿耿的部下,雷尔塔子爵确实希望这种状况能够持续得长久一些。

    “您是梅丁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请您慎重考虑这件事情,虽然魔法世界充满了魅力,但是,您身上责任重大。”雷尔塔子爵连忙劝解道。和隆那男爵完全相反,世代忠于梅丁家族的雷尔塔子爵可不会将瑞博当作晚辈来看待。

    “您用不着担心。”瑞博劝解道:“我已经答应姑婆婆至少做到几件事情之后,我才能够获得自由,随我的心意学习魔法。”

    “噢,能够告诉我,是些什么约定吗?”雷尔塔子爵急切地问道,他倒是颇为担心瑞博不肯告诉他。

    “首先我会巩固梅丁家族在瑟思堡的地位。”瑞博说道。

    “这对于您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雷尔塔子爵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隆那男爵和那位托尔纳姆家族成员也一起点头,显然这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其次,我得为梅丁家族留下继承的血脉。”瑞博说道。

    “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雷尔塔子爵和隆那男爵同时说道,不过他们两个人心里想着的事情显然完全不同。

    “阁下在这方面想必绝无问题。”那位托尔纳姆家族成员冷冷地说道。

    “梅丁家族血脉单薄,梅丁小姐肯定会愿意拥有尽可能多的继承人,是不是这样?瑞博少爷?”雷尔塔子爵高兴地问道。

    “姑婆婆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瑞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能够让我们带走小领主大人吗?”背后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瑞博转过身去一看,在他面前站着四位夫人,都是他相当熟悉的人物。为首那位正是隆那男爵夫人,在她身侧站着的是她最亲密的小姐妹,那位特尔博子爵夫人。跟在这两位夫人身后的是这里的主人——托尔纳姆子爵的两位儿媳。

    对于女士们的要求,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当然不能够拒绝,这是最基本的贵族礼仪。瑞博被隆那男爵夫人拉着,带到那围成一圈闲聊着的夫人和小姐们中间。

    “啊,今天阳光明媚,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现在是在花园里面赏花的最好时机,让我们带着孩子们到院子里面走走好吗?”亨瑞德男爵夫人提议道。

    那几位老夫人当然没有话说,而小姐们虽然很想听听母亲们和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小领主大人说些什么,但是她们很清楚,母亲们肯定要询问一些不方便让她们听到的话。女孩们讪讪地在老夫人们的带领下走出休息室。

    “三位先生,你们是不是能够暂时到楼下去休息一会儿?”隆那男爵夫人问道。

    “可是,我的职责是看护小孩啊。”那位托尔纳姆家族成员说道。

    “我们会帮你看护这些孩子的。以我看来,这些孩子相当安静,应该不会有任何事情的。”一位夫人说道。

    三位男士只得顺从夫人们的意思,到旁边的小客厅里面继续聊天去了。

    “瑞博,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如果不愿意回答可以不说,但是请你不要骗我们,你的姑婆梅丁小姐是否已经为你有所安排了?”隆那男爵夫人问道。

    瑞博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他决定实话实说,也许这是让芬妮小姐主动放弃的最好办法。

    “是的,姑婆确实为我安排好了一切。”瑞博说道。

    “是兰蒂小姐?”隆那男爵夫人轻声问道。

    瑞博感到极为惊讶,他实在无法想像,这些夫人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隆那男爵夫人显然猜到瑞博心中的疑惑,她温和地说道:“也许你觉得很奇怪,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可以说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女人的直觉。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你和兰蒂小姐之间有的时候显得过于亲昵。对于兰蒂小姐我们相当了解,兰蒂小姐因为从小受梅丁小姐的影响,因此有些难以亲近,而她竟然允许你对她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完全可以想像这是梅丁小姐授意于她的。”

    “更何况,对于梅丁小姐我们也相当了解,梅丁小姐如果决定作一件事情,就会变得异常认真,同时也显得极为固执?有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择手段,而梅丁小姐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就是她从小扶养的兰蒂小姐。”

    “如果,梅丁小姐只是需要一位梅丁家族的血统继承人的话,没有理由会不利用身边最可以信赖的兰蒂小姐,却让你和一个她所不了解的女孩,通过漫长而又毫无把握的恋爱和婚姻来获得一位继承者,不是吗?”特尔博夫人插嘴说道。

    瑞博听到这番话,感到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想到,所谓秘密居然如此容易被拆穿,怪不得埃克特曾经反覆告戒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是最容易被用来指证一个人的身份的事情。

    “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四处张扬。”隆那夫人安慰道。

    “瑞博,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梅丁小姐是如何约定的?我们猜想,梅丁小姐绝对不会让兰蒂小姐离开她的身边,而且,在你离开瑟思堡之后,真正代理瑟思堡一切事物,并且负责教导下一代领主的人,就是兰蒂小姐吧。”隆那夫人问道。

    “这个……正如您猜想的那样,我已经用不着再补充些什么了。”瑞博说道,他暗自惊讶于这些贵妇人们的厉害,在她们面前简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们最关心的是,你将如何选择和你共同度过一生的人生伴侣?请原谅我们的私心,我们必须为我们的女儿考虑。”特尔博夫人说道。

    “我还没有真正想过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感情方面的事情。”瑞博答道。

    “瑞博,我们还想问你一个可能会让你感到尴尬的问题,嗯……相对于情感方面的获取,你是不是更加愿意得到**上的欢愉?”特尔博夫人问道。

    正如这位夫人所说,瑞博确实相当尴尬,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我们家族并不缺乏您所说的那种欢愉,但是没有灵魂的**只是一具空壳,没有人比我们家族更加懂得这件事情,不过,也许各位夫人会将我看作是和我家族历代祖先一样的淫污之徒,我会要求我所爱的女子,接受我所要给予她的一切欢愉,无论是情感方面还是**方面,她将不会是一位高高在上纯洁可爱的天使,而是一位和我一起沉溺于**和享乐之中的堕落者。”瑞博说道,他最终还是打算将那些对自己抱有幻想的小姐们吓跑了事。

    “拜恩迪特家族的家族传统倒是与众不同。”特尔博夫人笑着说道。

    其他那些夫人们也有不少人用手中的羽扇轻轻掩住自己的脸,显然她们同样是暗自发笑。不过,显然这并不是那些男士们听到这一切时,流露出来的充满轻蔑的冷笑,显然夫人们并不将这些事情当作罪不可恕的恶行。

    “听说,你身边拥有一位绝色佳人,她是你获得欢愉的对象吗?”一位夫人问道。

    这又是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不过瑞博倒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回答,他说道:“我们家族对于欢愉有着强烈的需要,而且我又有些与众不同,爷爷相当了解我,因此他将芙瑞拉小姐送给我。”

    “这不会对你的魔法修练有所影响吗?据我们所知,大多数魔法师是谢绝女色的。”特尔博夫人试探问道。

    “我的老师并没有说过。**对于魔法修练有害,如果是那样的话,玛世克老师肯定会警告我的。”瑞博说道。

    “瑞博,谢谢你满足了我们这些妇人们的好奇心,你能够帮我们将老太大和小姐们叫回来吗?我想她们已经活动够了,现在天气很凉,待在花园之中,时间久了可能会生病的。”隆那夫人将瑞博打发出休息室,显然夫人们需要安安静静地商量一些事情。

    瑞博顺从地走出房间,他信手拉了一位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将夫人们的命令,向他转达了一番。那位先生乖乖地跑下楼梯向远处的花园奔去。

    瑞博一个人在托尔纳姆家族的宅邸之中闲逛,他既不想去和隆那男爵他们聊天,而夫人们显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回休息室去不但是一件令人感到尴尬的事情,而且,十之**他将不会受到欢迎。百无聊赖,瑞博让一位侍者带他到书房里面去。

    托尔纳姆家族的书房在二楼的中间位置,里面的装璜布置倒也不错,光滑得打着一层厚厚的蜡的硬木地板上,铺着灰色的羊绒地毯,六七排长长的书柜两边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这座书房显然经常有人进行整理,因此那些书籍摆放得相当整齐,而且分门别类几乎没有什么差错,四周摆放着一圈沙发,座垫像是一个个用棉花塞成的大枕头。可能是因为人口众多的关系,书房极为宽敞,而且书的种类极为丰富,只可惜这里看不到什么比较高级的书。

    “这里是公共书房,放着的是那些极为普通的书籍,家族的重要成员拥有他们自己的书房。”那个侍者解释道。

    瑞博感到这种方法倒是相当不错,如果在南港也有一个这样的公共书房的话,对于当初的自己来说无疑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东家马迪耳德先生虽然慷慨大方,但是他从来不随便将书籍借给别人,借给自己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瑞博打发那个侍者出去,他吩咐侍者不要打搅他,除非他们的家族庆典开始。在书房里面,瑞博这本书翻翻,那本书看看,倒是颇适合打发时间,直到傍晚时分终于有人走进书房,请他到大厅里面去。

    在大厅之中,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济济一堂。瑞博这下总算明白了托尔纳姆家族为什么被称作为佛朗士南方最庞大的家族。这个家族确实称得上枝繁叶茂,单单拥有头衔的主要成员就有几十人,加上他们的夫人、儿女,已经是一大群了,更何况那些没有头衔的成员。瑞博猜测需要抽签的可能都是那些拥有头衔的托尔纳姆家族成员,要不然,恐怕这座庞大宅邸之中的工作岗位根本就不够分配的。按照托尔纳姆家族如此众多的人口,可能每一个厕所至少能够分配两三位先生共同擦洗。

    说实在的,瑞博站在托尔纳姆子爵身边,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浓郁的香水味道。显然,这位族长大人动用了他所能够找到的所有香水,恐怕,今后一个月中,托尔纳姆家族的那些夫人们会因为她们没有香水使用而怨声载道了。

    托尔纳姆家族的庆典无疑是相当热闹的,因为每一个人之间都相互熟悉,因此一点都不显得拘束。

    另一个让瑞博感到有趣的事情是,托尔纳姆家族的庆典,舞会和宴会是一起举行的,没有手托饮料和食物走来走去的侍者,也没有摆放在餐桌前面的椅子。如果想要吃些什么东西,可以到大厅一边的那条长长的餐桌前面自己挑选食物,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显然托尔纳姆家族很愿意在这些享受方面花费金钱。

    餐桌上除了食物之外,同样也摆放着餐盘和刀叉,羹汤的旁边总是摆放着干净的碗和调羹。和食物一样,餐具同样是随用随取,脏了的盘子就放进一边搁着的一个大木盆之中,自然有人将盆子里面用过的盘子取走,同样也总是有人将洗干净的餐具重新摆放到餐桌上。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而已,托尔纳姆家族为瑞博专门准备了一桌宴席。这倒并不是因为瑞博的领主身份,而是因为传承于老梅丁伯爵的那与众不同的饮食习惯。在瑟思堡几乎所有贵族家族都知道,老梅丁伯爵和他那位美丽迷人的女儿,将各种各样的“贝壳”当作他们的主食,更将乌贼当作最为钟爱的美味。贝壳还好些,而乌贼这是大多数人绝对不敢领教的食物,和老领主和他的女儿共进晚餐并不是一件值得回忆的愉快事情。看着这两位津津有味地大嚼乌贼那丑陋无比的触须,对于有些神经脆弱的人来说,那是相当考验意志的一件事情。

    同样在瑟思堡无人不知的一件事情就是,老伯爵和伯爵千金的这种奇特的习惯显然原封不变地传承到了现在这位令人敬畏的小领主身上。在大厅的一角挂着一副帘子,帘子后面有摆着一幅精致的桌椅,那是尊敬的小领主大人专用的。

    芬妮小姐和莉丝汀小姐曾经打算陪伴瑞博,无疑在休息室里面那些夫人们对她们吩咐过些什么。不过她们的精神显然不够坚强,当她们看到黑乎乎的用墨鱼汁烹调的菜肴,以及那一根根蜷曲着、伸展着、缠绕着的墨鱼触须,这两个小丫头脸色铁青地从角落里面逃了出来。而这立刻成为了舞会上最吸引人的话题。

    和小领主的广博的学识,令很多人感到战战兢兢的威严,以及他的魔法师身份比起来,他身为拜恩迪特家族的成员而传承的荒淫血统,和他从那位美丽迷人的伯爵千金母亲身上遗传下来的惊人魅力,还有那让人不敢恭维的食谱,更能够成为人们闲聊中的主题。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三五成群众在那里,轻笑着议论起这位小领主大人的怪癖来,而芬妮和莉丝汀无疑成为众人善意嬉笑的对象,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将这一切当作有趣的事情来看待。在这个家族中,特尔博子爵显然拥有众多和他观点一致的盟友,对于瑞博身上流着的拜恩迪特家族的血脉,他们绝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对于那个传承自莉萨小姐的“恶癖”,他们倒是并不反对。特尔博子爵站在大厅的一角,在他们的前面一点的地方,托尔纳姆子爵和雷尔塔子爵就像两位严厉的看守一般,将他们这些可能会破坏庆典气氛的“危险份子”看押在那个远离小领主大人的角落里面。

    而另一批托尔纳姆家族中忠诚于小领主大人的家族成员则拉着特尔博子爵他们一起闲聊,显然他们极力想要分散这些“危险份子”的注意力。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尔博子爵双眼冒火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那个小淫棍跳舞,任何亲昵的举动都能够引起子爵大人一阵低沉的怒吼。

    他实在不明白隆那男爵为什么任由他的女儿和那个小淫棍处得如此接近,他不可能不知道拜恩迪特家族的子孙有多么荒浮无耻。更让他弄不懂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暗中怂恿和帮助这两个没有大脑的小丫头,去追求这个胯下的长枪尖锐无比的白马王子,而这些人中居然包括自己的夫人和那两位温和但是固执的岳父、岳母大人,他们可不是贪图富贵的人。特尔博子爵既感到愤怒又觉得窝火,他只能够和与他志同道合的盟友们用冷嘲热讽来发泄着他们心中的不满。

    而受到众人关爱的瑞博,反倒宁愿出现一两位如同特尔博子爵这样的人物,甚至将他赶出托尔纳姆家族宅邸,也比现在这样越来越纠缠不清强得多。瑞博明显地感到,在休息室里面那些夫人们对于女儿所说的并不是劝告或者是警告,而显然是鼓励甚至是怂恿。更令他感到无奈的是,他发现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够在不伤害这位美丽温柔而又对他充满期待的女孩子的同时,拒绝这位少女的情意。

    而且在芬妮小姐的身上,瑞博好像看到了兰蒂小姐的一丝身影,尽管和兰蒂小姐比起来,芬妮还显得很不成熟,更缺少那种犹如春风细雨一般滋润并且影响着别人的魅力。但是,兰蒂小姐就如同地注定是自己的妻子一样,兰蒂小姐同样也注定不可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因为兰蒂小姐的双肩之上一边挑着瑟思堡乃至于整个佛朗士南方的繁荣,另外一个肩上挑着梅丁家族未来的命运。

    这双重的压力,使得她根本没有自由,没有支配自己命运的权力。也许,芬妮小姐作为和自己度过一身的伴侣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不过瑞博立刻深深后悔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念头,将芬妮小姐当作兰蒂小姐的替代品,这显然太不尊重芬妮小姐了,撇开这位男爵千金和兰蒂小姐在性格上的相知,芬妮小姐本身也有其独特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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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二章

    瑞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托尔纳姆家的,只知道他被对于爱情的取舍始终困惑着。不可否认,芬妮小姐的温柔确实打动了他的心灵,甚至让他不知不觉中说出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那些话原本是想安慰芬妮小姐,让她知道,自己从前并没有打算欺骗她的感情。但是,瑞博相当清楚,他含糊不清的言语相当容易被人误会为对于爱情的承诺。瑞博暗自悔恨,他原本应该向埃克特请教一下,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场合,埃克特是一位语言大师,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用哪句话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效果的。

    坐在马车上,瑞博始终在思考着他应该如何处置芬妮小姐对他的这份感情。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地思考,让芬妮小姐在他的生命中安置一个位置,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兰蒂小姐虽然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选,但是,兰蒂小姐注定拥有她与生俱来的职责,她好像就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才降生到人间来的一样。

    除了兰蒂小姐之外,瑞博并没有心仪的对象,而从芙瑞拉那里尝到了人生最大的乐趣之后,瑞博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忍受住这种乐趣的诱惑。芙瑞拉无疑是相当成功的**教师,她成功地将自己培养成为一个真正的淫徒,瑞博很难想像他会放弃荒淫的生活为他带来的无比欢愉。现在已经用不着伪装和掩饰,瑞博清楚地感觉到,他越来越喜欢享受**的欢愉,特别是昨天那场彻底的征服之后,他心中原本仍旧深藏心底的那一丝仅有的羞耻之心,彻底远离他而去了。瑞博现在就想快点回到家里,芙瑞拉正躺在床上等待他继续征服呢。

    虽然瑞博并没有忘记他早上答应过兰蒂小姐,不再折磨芙瑞拉,不过用**伺候自己,让自己得到快乐,原本就是芙瑞拉的职责,而且这也是她的意愿。她曾经说过她喜欢男人给她带来的欢乐,甚至以没有男人能够征服她而感到遗憾。既然芙瑞拉喜欢被征服的感觉,那么自己就彻底将她征服,让她好好享受一番。瑞博并不认为他是在折磨芙瑞拉,因此他心中没有一丝内疚。

    回到别墅,瑞博和往常一样在花园客厅里面与兰蒂小姐闲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兰蒂小姐确实有些劳累了,在托尔纳姆家族庆典的舞会上,兰蒂小姐和瑞博一样是最受欢迎的人物。

    回到卧室,瑞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芙瑞拉小姐,迷幻粉的药效早已经过去,看来她已经忍受痛苦的折磨很久了。床单和沾满污秽的衣物已经由侍女们更换过了。芙瑞拉身上穿着一条普普通通的睡袍,这是她原本从来不会愿意穿着的,现在恐怕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我好难受!”芙瑞拉小姐看到瑞博进来,连忙挣扎着爬了起来,痛苦地说道。

    “要我帮你解除痛苦吗?”瑞博完全可以想像对迷幻粉的瘾头发作时有多么痛苦。甚至连海德先生那样神通广大而且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而面无惧色的强者,也会对迷幻粉胆战心惊,芙瑞拉强煞也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她能够熬到现在已经相当不错了。

    “求求你,为我解除痛苦。”芙瑞拉扑通一声跪在瑞博眼前,抱着瑞博的小腿苦苦哀求道,芙瑞拉那美丽迷人的脸庞紧贴着瑞博的足踝轻轻摩擦着,这是一副完全臣服的模样。

    看到这个傲慢、目中无人的淫荡女人现在变得如此驯服,如此俯首帖耳,瑞博感到兴奋极了,他的胸膛中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就踩在他的脚下。瑞博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不可抑止的力量。

    “我可以为你解除痛苦,不过我再说一次,虽然这次痛苦得到了缓解,但是下一次可能会更加痛苦,这是在饮鸩止渴,你愿意吗?”瑞博问道,他的语气中充满着笑意,因为他知道芙瑞拉根本不可能拒绝他。

    果然芙瑞拉连连点头,甚至还亲吻着瑞博的脚面,这可是连国王都无法享受到的隆重礼节,在瑞博的记忆中好像只有虔诚的信徒见到教宗的时候,才会行这样的大礼。看来芙瑞拉已经将自己当作了命运的主宰。这更加令瑞博感到兴奋,不过他内心滋生出来的暴虐并不因此而感到满意。

    瑞博为芙瑞拉重新注入药剂。药剂很快便发挥了作用,芙瑞拉小姐显然并不像原先那样痛苦不堪了。摆脱了痛苦折磨的芙瑞拉小姐又恢复了她原本的神情,而这正是瑞博相当讨厌的一件事情。芙瑞拉小姐并不是一个傻瓜,她显然也相当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落到了瑞博的手里,她只能够任由这个残忍而又疯狂的少年的摆布,只有顺从才能够让自己少受些折磨。芙瑞拉小姐也相当清楚,接下来将有些什么事情在等待着她。反正她也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瑞博用丝带将芙瑞拉小姐的嘴紧紧地堵了起来。他并不是不喜欢听到芙瑞拉发出声音:而是,怕被兰蒂小姐听到。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兰蒂小姐不再折磨芙瑞拉。一切布置妥当之后,瑞博开始对芙瑞拉展开暴风骤雨一般的征服。虽然没有那凄惨的苦苦哀求,但是芙瑞拉那流满脸颊的泪水同样让瑞博充满了强烈的征服感。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一次紧紧抱着浑身虚脱的芙瑞拉小姐沉沉睡去。

    瑞博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醒来的,只知道自己是被别人推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兰蒂小姐正站在他的床头。和往常的温柔和顺完全不一样,今天的兰蒂小姐充满了怒意,脸不知道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愤怒胀得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怒目而视,那愤怒之中更有一丝悔恨,一丝悲伤。而刚才推醒自己的显然是兰蒂小姐身边的侍女,那个侍女并没有显得愤怒,她的眼睛死死盯住瑞博和芙瑞拉相交的部位。

    “快点出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兰蒂小姐的语气极为严厉,瑞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别把芙瑞拉小姐弄醒了!”兰蒂小姐命令道。

    瑞博只得照办,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来了床。

    “你先穿上衣服,我在客厅里面等你。”兰蒂小姐别转身体,不想看到瑞博的丑态。

    那个侍女目不转睛地看着瑞博的男性部位,那个地方确实和传闻之中的一样雄伟。

    瑞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芙瑞拉。即便在睡梦之中,芙瑞拉仍旧流着哀伤的眼泪,头发凌乱得披散着,嘴里堵着的丝巾显然是受到摧残的最好证明,瑞博思索着如何向兰蒂小姐解释这件事情。可惜埃克特也没有告诉过自己,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兰蒂小姐自顾自往外走去,看得出来她确实相当生气。瑞博开始穿衣服,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位侍女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我会将这里收拾一下。”那个侍女低声说道。

    穿上衣服之后,瑞博向花园客厅走去,短短的几步路让他步履维艰。在他的脑子里面浮现出各种想法,这些想法无非是如何搪塞兰蒂小姐。

    来到客厅里面,兰蒂小姐脸别转着看着窗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愤怒,只是有着无尽的哀伤。

    “兰蒂小姐,你生气了,为我没有听从你的吩咐而生气?”瑞博试探着问道。

    兰蒂小姐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盯着瑞博。

    “你好像忘记了你的承诺。”

    瑞博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痛恨,而我更加痛恨的人是我自己。”兰蒂小姐伤心地说道。

    瑞博有点糊涂了。

    “我相当悔恨当初,没有告诉你一些我所了解到的事情。”兰蒂说道。

    “我曾经见过芙瑞拉小姐一面,那还是在你小的时候,我甚至不敢肯定,我以前是否也见过你,在南港发生那场可怕的瘟疫之后,当危险过去之后,我曾经和你的“二伯”一起,到南港去探望你的“一家”,那场瘟疫将一切联系全部中断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姑姑和你们“父子”是否平安。”

    “瘟疫过后的南港满目疮夷,到处是焚毁的房屋,和点燃用来驱散瘟疫的火堆,浓烟笼罩在这个刚刚遭遇不幸的城市上空。最让我感到悲哀,最触动我的心弦的一幕就是,在南港郊外的山坡上,无数失去亲人的孤儿众集在那里,他们住在用没有被烧毁的木材和房屋的瓦片,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上面扑撒着石灰。我想,你应该对于那个场面相当熟悉吧。”

    听兰蒂小姐如此一说,瑞博回忆起那段毕生难忘的痛苦经历,那时候自己和周围每一个孩子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能够活着已经是他们最高的心愿,每天都有孩子死去,尸体就被拖到山坡底下烧掉,而活着的同伴们没有一丝哀伤,因为每一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兰蒂小姐看到瑞博陷入沉思,知道自己已戳中了这个少年的要害。

    兰蒂小姐继续说道:“当年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孩子因为饥饿而显得骨瘦如柴,因为石灰而四肢浮肿,因为没有水源而肮脏不堪。”

    兰蒂小姐有些自责地说道:“当时,我还不太成熟,因此,在印象中我对于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的看法,竟然是觉得他们肮脏,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真是不可饶恕。”

    兰蒂小姐低下头,显得无比悔恨。

    瑞博忍不住上前劝解道:“兰蒂小姐,这不能怪你,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当初甚至连我们南港的人也认为我们是一堆累赘,是没有用处却随时有可能再一次带来瘟疫的病原体。”

    “但是,至少有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看待的,据我所知,有一个值得受人尊敬的女孩,每天为那些孩子们带来米粉包和清水,正是这些少得可怜的食物,让那些孩子能够存活下来,要不然那些孩子只能在饥饿中死去。”兰蒂小姐说道。

    瑞博回忆起当初的情景,每当快要到黄昏的时候,那位小姐就会来到他们身边。在她身边的篮子里面总是装满了米粉包,虽然那都是一些粗糙的用大麦混杂些麸皮烤出来的最廉价的米粉包,以及一些米粉包碎屑,但是,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那简直是他们所吃到过最美味的东西了。瑞博甚至现在都能够回忆起那米粉包的芬芳和甜美。因此黄昏时刻,总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候。看到那位温柔恬静的姐姐把米粉包浸在清水里面完全化开之后,将这粥一般的米粉糊均匀地分配给每一个孩子,看到这位小姐体贴地照顾着她的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同时也顺便为那些受伤的以及生病的孩子,清洗伤口并喂药。那时候的瑞博好希望自己也生一场病,那么他就也有机会得到这位小姐的照顾了。

    “系丝特小姐是我们这些孩子心目中的圣女。”瑞博真诚地望着兰蒂小姐说道。

    “是这样吗?”兰蒂小姐看着瑞博的眼睛说道:“但是你却残忍得用恶毒的手段,对待你心目中的圣女?用暴虐的蹂躏来回报你的恩人。”

    “这不可能?”瑞博感到天旋地转起来,他简直无法相信兰蒂小姐所说的一切:“芙瑞拉就是那位圣女般的系丝特小姐?”

    瑞博实在无法将一个淫荡无比的妓女与纯真善良的圣女相提并论。

    “但那是千真万确的,当我第一眼看到芙瑞拉小姐的时候,我就感到似曾相识,芙瑞拉小姐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更何况梅丁小姐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住在这个别墅里面的,海德先生已经将芙瑞拉小姐的一切告诉了梅丁小姐,两向应证之下!芙瑞拉小姐无疑就是那位在你心目中如同圣女般存在的系丝特小姐。”

    “当年的那场可怕的瘟疫夺走了你的双亲,它又何曾没有夺走芙瑞拉小姐的双亲呢?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她的弟弟幸运得没有被瘟疫夺去生命,疾病虽然摧毁了他的健康,但是他仍旧活了下来。”

    “失去了双亲,又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需要扶养,而南港的有钱人甚至教会都自顾不暇,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一个女孩子除了出卖自己的**,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芙瑞拉小姐原本只需要照顾她弟弟一个人,她根本用不着管其他的孩子,但是,她的善良的本性,使得她无法抛弃其他需要救助的孩子们,她用出卖**的钱买来了食物,让所有孩子充饥,她的善心打动了仁慈的父神,你应该很清楚,在这美德的照耀之下,所有的孩子都安然地度过了那可怕的瘟疫。”

    “被这位小姐的善心感动的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之外,还有我和你的“二伯”,回到瑟思堡之后我们就请求老伯爵将瑟思堡的剩余粮食发放到南港,还派出教会的牧师到南港去救助那里的需要获得救助的人。”

    兰蒂小姐一口气将她心中深藏已久的那不曾对瑞博提及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兰蒂小姐所说的一切,瑞博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他感到耳边响起阵阵雷鸣之声,就像天庭审判之前父神那充满震怒和威严的声音,毫无疑问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我应该怎么作才能够赎罪?”瑞博垂着头用极低沉的声音问道,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兰蒂小姐。

    “这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上的伤害是我亲眼所见的,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就难以确认了。我知道一件事情,芙瑞拉小姐受到过巨大的打击,她最关心最爱护的弟弟,耻于她的身份,离她而去了,这让芙瑞拉小姐非常痛苦,你能够想像最亲近的人离开和抛弃你的感受吗?”兰蒂小姐忧伤地说道,她在心中悲叹,命运对于芙瑞拉的不公。

    “求你了,兰蒂小姐,指点我一条明路吧,告诉我怎样才能够补偿芙瑞拉小姐,我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瑞博苦苦哀求道,眼泪流满了脸颊,和眼泪混合在一起的是悔恨,无尽的悔恨。

    兰蒂小姐看着瑞博充满真诚的眼睛,显然暴虐并没有占据这个少年的灵魂。这一场风波也许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成果,恐怕瑞博永远也不会忘记,暴虐和残忍对于所有人的伤害。也许这个少年仍旧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一个威严毫不留情的领主,但是,至少他不会是一个以残忍和暴虐当作乐趣的暴君。

    兰蒂小姐确实希望瑞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领主,事实上,连梅丁小姐现在都已经不反对让瑞博成为真正的瑟思堡领主,而不是一个过渡的临时领主。姑婆不得不承认,瑞博是瑟思堡建成以来最出色的领主,瑞博在领主的宝座上多坐一天,梅丁家族的威望便更加隆重一分。而且兰蒂小姐自己也有一分私心,虽然她注定要为了梅丁家族奉献一切,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也希望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在身边。而且作为女人,对于权势的**,也没有那么强烈,她更加愿意待在丈夫的身后,处理一下细节事物。

    梅丁小姐当初为自己指定的这场婚姻,完全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的考虑。而自己也只是抱着牺牲的想法,接受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丈夫。对于这个原本仅仅当作是成功的骗子的小丈夫,自己并没有丝毫的爱慕之心,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好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感到,那位神通广大的海德先生显然并不是以一个骗子的标准来训练眼前这个少年的。显然他早就有目的让瑞博成为瑟思堡真正的主人。兰蒂小姐感到自己被这个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无穷魅力渐渐吸引住了。

    不过,瑞博显露出来的暴虐的一面,却让兰蒂小姐极为担忧。没有人会愿意让一个暴君坐在领主的位置上。同样,也没有哪个妻子会愿意让一个暴君成为自己的丈夫。瑞博对付芙瑞拉小姐的那些手段,让兰蒂小姐感到心惊肉跳。虽然瑞博现在还绝对不致于在她身上施展这些手段,但是兰蒂小姐担心,随着这个小丈夫心中的暴虐进一步滋生蔓延,总有一天他会变得肆无忌惮。最好趁那些暴虐还没有在瑞博心中根深蒂固的时候,将它们彻底铲除干净。

    “瑞博,我并不能够保证你能够得到芙瑞拉小姐的宽恕,但是,唯一能够让你的罪行获得解脱的人只有芙瑞拉小姐本人,你只有向芙瑞拉小姐进行忏悔,只有用你真诚的歉意让芙瑞拉小姐原谅你,除此之外,我提不出任何建议。”兰蒂小姐满怀严肃地说道。

    “可是,我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绝对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弥合的,我不知道如何能够让芙瑞拉小姐原谅我,我更害怕芙瑞拉小姐一看到我的身影,心中便充满了对我的痛恨。也许兰蒂小姐您能够替我向芙瑞拉小姐解释一番,告诉她,我现在心中多么痛苦,多么悔恨。”瑞博无比紧张地说道。

    “这个我不能够代劳。”兰蒂小姐拒绝道:“你必须自己去勇敢地面对芙瑞拉小姐,你的悔恨只有你自己能够证明给芙瑞拉小姐看。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了你任何忙。”说着兰蒂小姐站起身来,她拉着瑞博的手,向瑞博的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兰蒂小姐将瑞博一把推进房间里面,然后招呼着那位正在清理房间的侍女出来。兰蒂小姐信手将房门关上。瑞博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芙瑞拉小姐。

    芙瑞拉小姐显然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眼睛仍旧紧闭着、但是睫毛微微颤动。早晨醒来的芙瑞拉小姐显然因为药效还没有过去,而感到极为不舒服,不过真正毒瘾发作的时间还没有到来,因此她还能够忍受得住。床前放着一盆热水,芙瑞拉小姐身上的污迹已经被擦拭干净,被单也已经更换过了,瑞博知道现在的芙瑞拉小姐绝对忍受不了强烈的刺激。

    躺在床上,芙瑞拉小姐显得无助。她的脸色苍白,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光泽,头发披散在床上,显得那么凌乱委顿,雪白娇艳的**,也显得缺少了生气,看上去好像是一座美丽的塑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瑞博悄悄走到床头,他知道芙瑞拉小姐能够感觉到他的行动。瑞博跪在床前,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能够像昨天芙瑞拉小姐对自己作的那样,跪在她的脚下,用最隆重的礼节来请求芙瑞拉小姐的宽恕。而且当年的芙瑞拉小姐原本就是他们这些孩子心目中圣女一般的存在,芙瑞拉小姐绝对当得起这样隆重的礼节。

    “芙瑞拉小姐,您就是当年的系丝特小姐,是不是这样?兰蒂小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瑞博轻声说道,话语中带着哭泣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和芙瑞拉小姐轻声细语却不带一丝**。

    芙瑞拉小姐显然感到极为惊讶,这可绝对不是她原本想像得到的事情,她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瑞博。芙瑞拉小姐所看到的是悔恨和充满自责的神情,瑞博那张还带有一丝孩子气的睑上,挂满了泪珠,原本犀利锋锐的目光显得极为迷茫,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芙瑞拉什么都明白了,事实上,她原本就猜测过瑞博真正的身份,只不过,瑞博的魔法师身份让芙瑞拉小姐有些犹豫不决。据她所知,海德先生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连魔法师都能够任意支配的地步。因此瑞博的身份就有点扑朔迷离了。现在看来,瑞博是从南港找来的穷孩子,而且正是当年受过自己恩惠的贫穷孤儿中的一个。这真是造化弄人啊!芙瑞拉小姐心情激荡。正因为如此,她突然间感到毒瘾不可抑止地向她袭来。

    如果并不知道瑞博的身份了,芙瑞拉小姐一定会跪倒在地请求瑞博为她解除痛苦。虽然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是当这能够吞噬掉灵魂的痛苦向她袭来的时候,其他任何事情都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已经知道瑞博是受过自己恩惠的那些小孩子中的一个,看到他和自己那个因为痛恨自己,而愤然离去的弟弟差不多年纪,芙瑞拉小姐实在无法像昨天晚上那样,跪在这个少年面前祈求他为自己解除痛苦。尽管芙瑞拉小姐心中并不愿意,但是毒瘾给**带来的痛苦,却让她难以保持清高和自重身份。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痛苦的表情,他很清楚芙瑞拉小姐毒瘾又犯了。

    “芙瑞拉小姐,我没有其他办法为你解除痛苦、我为当初那无可弥补的恶意,而异常悔恨,我只有那种饮鸩止渴的办法,为你暂时缓解你的痛苦,你需不需要我……”瑞博胀红着脸问道。

    原本对这种事情根本无动于衷的芙瑞拉小姐,面对这个曾经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受到她照顾和扶养的少年,同样羞愧难当。这种感觉早已经被她彻底遗忘了,但是现在突然之间又出现在她的心中。芙瑞拉小姐羞怯地点了点头,便将俯身躺下,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面。

    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的样子,顺手理了理芙瑞拉小姐那凌乱披散的头发。那光滑细腻润滑的背脊,以及浑圆挺立的臀部,无比令瑞博产生一种冲动。瑞博暗骂自己该死,竟然对芙瑞拉小姐兴起这种肮脏的念头,他取出魔杖小心翼翼地为芙瑞拉小姐注入药剂,这项工作显然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异常强烈的刺激。

    瑞博抽回魔杖,只看到芙瑞拉小姐浑身一阵颤抖,眉头紧紧的皱着。瑞博取过被子轻轻搭在芙瑞拉小姐的背上。他跪在床前向芙瑞拉小姐虔诚的忏悔着他的一切,忏悔着他给芙瑞拉小姐带来的痛苦,忏悔着他的暴怒和残忍。瑞博苦苦请求芙瑞拉小姐能够原谅他。

    芙瑞拉小姐完全能够听得出这个跪在床头低声哭泣着,忏悔着,请求她原谅的少年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虽然瑞博让她受尽了折磨,让她饱尝了痛苦,但是芙瑞拉对于瑞博的痛恨早已经随着那一声声的忏悔,随风而去了。真正让芙瑞拉小姐感到悲伤的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饶恕这个少年。

    并不是饶恕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而是饶恕他在自己渐渐让心中的伤痕弥合起来的时候,又再一次地在原来的地方撕开了一道更大更深的伤口。芙瑞拉原本以为,这几年放荡不羁,荒淫昏乱的糜烂生活,已经让她忘却了弟弟唾弃她并且离开她的痛苦。原本她以为沉溺于**肉欲的自己,已经彻底麻醉了她的精神,再也不会因为世人对于她的看法而受到任何伤害,再也不会为当年那无奈的选择而深深悔恨。但芙瑞拉现在发现,那种悔恨,那种几乎毁灭自己的自卑,从来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远去。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命运加在她身上的诅咒。原本被埋葬在内心深处的那些隐藏着的魔鬼,被那个跪在床头请求自己宽恕的少年给释放了出来。

    芙瑞拉痛恨他的并不是他加注于自己身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痛苦比起来,**上的痛苦只是一时之间而已,也不是他残忍暴虐的手段,那些手段原本就是自己传授给他的。而是这个少年为什么要突然间改变态度,为什么要用温柔和忏悔,掘开自己用**和糜烂封存起来的无底深渊。对于芙瑞拉来说,最让她感到痛恨,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就是真诚的对待,无论是爱意还是忏悔。真诚就像是一道阳光,和她内心深处用来封闭那道伤口的“物资”正好性质相反,如同火焰和寒冰。这真诚的火焰将会溶化寒冰,而释放出寒冰底下埋藏着的东西。芙瑞拉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恕这个少年。

    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毫无反应,轻轻地凑到芙瑞拉小姐的耳边想要软语哀求。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当他凑近芙瑞拉小姐身边的时候,他听到了极其细微并且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瑞博虽然不愿意再对芙瑞拉小姐使用手段,不过跪在地上瑞博渐渐有些想明白过来了。只要他的目的是真诚的,用些手段也未尝不可。海德先生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机关算尽,用足了各种手段,还不就是为了保住南港这一片人间乐土,世外桃源吗?想明白这些,瑞博开始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法让芙瑞拉小姐摆脱沉重的内心压力。虽然对付女人的所有手段都是芙瑞拉小姐传授给自己的,不过,从这两天的情况看来,在迷幻粉的帮助之下,芙瑞拉小姐并没有办法抵御这些手段。

    瑞博轻轻地将芙瑞拉小姐扳转过来。芙瑞拉将睑侧转到一边,不愿意和瑞博正面而视。将芙瑞拉的脸转过来,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满脸泪痕,他用舌头将这些泪水全部舔干净。

    “芙瑞拉小姐,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什么能够补偿你的办法,补偿我给你带来的伤害,你是我心目中的圣女,从前是,现在同样也是,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愿意终生侍奉你,我的圣女!”瑞博轻声说道,他的神情充满了坚定不移和无限诚恳。

    芙瑞拉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少年,不过她显然并不惊讶瑞博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芙瑞拉小姐,我用在你身上,给你带来巨大痛苦的药剂,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解药。海德先生曾经告诉我,上了瘾之后,唯一摆脱这种可怕的药剂的方法就是让身体满满适应这种药剂,一点一点的摆脱毒瘾的控制,他就是这样成功逃脱迷幻粉的控制的。”瑞博轻声说道,脸上写着无奈和羞愧这几个字。

    芙瑞拉小姐显然有些明白了。

    瑞博躺倒在芙瑞拉身边,紧紧地搂住她说道:“我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减少药剂的份量,当你感到痛苦的时候,我会在一旁守护你,照顾你,就像你当年照顾我们一样,让我稍稍弥补一下我的过失吧。答应我,作我的妻子。”说完这些,瑞博轻轻地亲吻着芙瑞拉小姐。

    一股暖流流过芙瑞拉那原本寒冰封闭着的心坎。

    一道阳光照进了她心中漆黑深邃的无底深渊。

    芙瑞拉小姐意外的发现,原来她一直期待着的就是这句承诺,原来她一直梦想着的就是真诚的爱。虽然她清楚地感觉到,瑞博的爱中更多的是一种歉疚,一种补偿,一种对于当年的恩惠的报偿。不过这已经是她曾经感受过的最接近于真正的爱意的感情了。芙瑞拉也并不认为,她能够得到真正的爱情。也许拥有这样一个小丈夫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虽然那天,芙瑞拉告诉瑞博,她打算将瑞博训练成她私人拥有的小男侍,这一方面是为了嘲弄和刺激瑞博,以便满足她扭曲的**,另外一方面,她也未尝没有真正这样想过。现在虽然和原本的设想有些两样,不过用一个充满情意的小丈夫更换私人拥有的小男侍,好像更符合自己的心愿。芙瑞拉小姐并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她盯着瑞博的双眼想要从那里面看出到底有多少真诚蕴藏在其中。

    “你真得愿意娶一个妓女作妻子?我曾经伺候过无数男人,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全已经被人反覆使用过了,你一点都不介意吗?”芙瑞拉问道。

    “你介意让一个小骗子当你的丈夫吗?”瑞博问道:“更何况,你不是说过妓女和小男侍是最好的婚姻组合吗?”

    “你给我灌进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海德也曾经尝试过这玩意儿吗?”芙瑞拉问道。

    “这原本是教我魔法的老师,传授我制作的迷幻粉,一种极其危险而又相当有用的魔法药剂,在森林里面,我就是用这东西才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的。”瑞博说道:“海德先生对于这种药剂的危险所知甚深,他曾经从玛世克老师那里得到过这种药剂,但是结果是毁灭性的,海德先生的同伴们全部死在了这种药剂之下,连海德先生都差一点丧生。对了,埃克特的父亲就是当时死去的海德先生的同伴之一。”

    “既然明知道这种药剂如此危险,为什么还用在我的身上?”芙瑞拉小姐狠狠地拧了瑞博一把。

    瑞博虽然痛得差点哇哇大叫,但是为了让芙瑞拉小姐消气,他只得呲牙咧嘴强忍住。

    拧了一会儿,芙瑞拉小姐好像有些消气了,瑞博这才说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有多么可恶,那么无情地嘲讽我,更何况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就是那位系丝特小姐。”

    “那么说来,你真得是想要我的性命罗!”芙瑞拉小姐怒不可遏得说道,说着她转过头来在瑞博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可不同于用手指拧掐,瑞博这下子可忍不住高声呼喊求起饶来。

    “你好像很听话嘛?居然任凭我咬,却不敢还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出气,以便补偿我这两天所受到的折磨吗?还是想要让我宽恕你?”芙瑞拉小姐瞪着眼睛问道。

    “不?什么都不是,你是我心目中的圣女,我永远忘记不了,当年你披着黄昏的晚霞,为我们这些孤儿分发米粉包的情景,别说你咬我了,就算你想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违抗你。”瑞博真诚地说道。

    瑞博的回答显然大出芙瑞拉的预料之外,她长叹了一声,将脸扭向一边:“当年的圣女,现在已经是一个污秽满身的妓女了。而且,那时候我分发米粉包给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不要欺负我的弟弟。”

    “不。”瑞博再一次将芙瑞拉的脸庞转了过来说道:“你刚才说你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但是你的心是纯净的,我只要占有这颗纯净的心就够了。”

    “只要我的心?那么我的身体,你就不要了?”芙瑞拉笑着问道。

    瑞博看到芙瑞拉那灿烂的微笑真是高兴极了,芙瑞拉小姐心中显然没有了刚才那丝阴影。

    “你还愿意让我碰你的身体吗?”瑞博凑到芙瑞拉小姐耳边轻声问道道。

    芙瑞拉扫视了瑞博一眼,微笑着说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能够将功折罪了,你得为你曾经给予我的伤害负责,我身上那些红肿的部位,你得为我消肿止痛。”

    瑞博答应了一声,从床上爬了下来。他端过那盆热水。

    “别,不能够用热水,你去打一冷一热两盆水来,你应该见过我如何保养身体的。”芙瑞拉小姐阻止道。

    “这是何苦呢?”瑞博感到疑惑不解。

    “身体是我自己的,也是唯一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我绝对要珍惜它,我可不希望我美妙的身体留有任何瑕疵。”芙瑞拉小姐说道。

    “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生活,才整天忍受这痛苦的折磨呢!”瑞博说道。

    “快去吧,你不可能完全理解一个女人的,别白费心思了。”芙瑞拉笑着说道。

    瑞博确实感到自己难以理解芙瑞拉小姐,不知道兰蒂小姐是不是同样如此难以理解,而芬妮小姐也许没有那么复杂吧。瑞博推开房门。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房门外面站着好多人。不但兰蒂小姐站在那里,连那些侍女们也站在门口。

    “刚才,房间里面传来你的呼叫声,我们想来看看有些什么意外。”兰蒂小姐红着脸解释道。

    “是的,是的。”那些侍女们也连声应答道。

    “兰蒂小姐有没有热水,还有冰水,就是芙瑞拉小姐平时总是使用的那种。”瑞博问道。

    “有,不过?”兰蒂小姐原本想要问瑞博,现在这种时候、他还在想这些事情。

    但是她立刻便猜测到那是芙瑞拉小姐的要求,任何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的美貌总是最为关心的。

    兰蒂小姐口风一转说道:“不过,可能需要等一会儿,冰块在地窖里面,而热水也得等到烧开才行。”说着兰蒂小姐吩咐那些侍女们去准备水,而她自己则拉着瑞博到后面的花园客厅之中。

    “你已经让芙瑞拉小姐原谅你了?”兰蒂看到四下无人便轻声问道。

    瑞博点了点头。

    “你打算如何安置芙瑞拉小姐?娶她为妻?用一生去爱她,关心她?”兰蒂小姐再一次压低声音问道。

    “你在门外全部听见了?”瑞博尴尬地说道。

    “听到一些,不过大部份是猜测出来的,因为没有比这更加贴切的办法了。不是吗?”兰蒂小姐笑着说道。

    “兰蒂小姐,你会不会……”瑞博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芙瑞拉小姐应该得到幸福,而且,你也是最有资格,同时也是最应该给她以幸福的人,放心吧,我和芙瑞拉小姐完全可以成为一对好姐妹。”兰蒂小姐说道。

    听到兰蒂小姐的暗示,瑞博真是高兴极了,原本他最担心的就是兰蒂小姐不能够接受芙瑞拉小姐,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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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三章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和严寒的冬天一起到来的是国王陛下的旨意。瑞博和费司南伯爵、赖维伯爵以及瑟思堡重要官员一起,站立在瑟思堡郡守府门前的长廊上等候特使的到来。寒风凛冽,长廊两侧种植着的雪松也在寒风之中簌簌发抖,百米长的花岗岩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瑞博站在瑟思堡官员们的最前列,兰蒂小姐站在他的身后。兰蒂小姐现在的身份是他的私人秘书。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特使的马车迟迟没有到来,众人站在露天广场之中,身上开始有些僵硬,有些人开始簌簌发抖起来。

    瑞博感到身后的兰蒂小姐有些颤傈,他问道:“兰蒂小姐你冷吗?”

    “不,没有什么。”兰蒂小姐回答道,但是她的声音显然和她所说的话并不一致,有些颤抖。

    “各位,特使大人一时还到不了,我们先回到礼堂里面去吧。”瑞博吩咐道。

    对于小领主大人的命令,瑟思堡的官员们当然不会违背了,更何况站在广场前喝西北风,并不是他们所乐意的事情。

    “特使大人马上就到,我们擅自离开是不是显得无理了一点?”费司南伯爵问道。

    费司南伯爵这番括是说给旁边站着的那个护卫队士官听的。这位军官是负责保护特使到达瑟思堡来的护卫骑士团成员,正是他来传达特使大人马上就要来到的消息的。听到费司南伯爵如此一说,瑟思堡大多数官员不敢再往回走了。如果特使大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到来,那么没有一位迎接者在场,无疑是一件相当失礼的事情,不过瑞博对于费司南伯爵所说的话并不以为然。

    事实上,自从这位军官跑来传达消息之后这么久,那位国王陛下钦命的特使,仍旧迟迟没有到来,所有这一切都让瑞博感到和当初在他的身份承认仪式上,马蒂尔伯爵所施展的那一套手段何其相似。这两位先生简直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连这种无聊的把戏全都一模一样。对此瑞博早有准备。

    在瑟思堡,他可以说是最早知道国王陛下派出特使的人之一,因为菲斯早已经从千里迢迢之外,带着详细的情报回来了。前天、昨天整整两天,瑞博就是和埃克特、菲斯以及海德先生,在一大堆文件中度过的。从收集到的情报看来,这位特使来者不善,看来国王陛下并不想对瑟思堡的事物善罢罢休。虽然不知道国王陛下派遣那位特使来颁布什么旨意,但是这位特使本身的身份就极为玄妙。

    这位特使全名是尼尔迪。杰瑞迪斯。罗贝尔德,在首都,他以脾气强硬著称,和他的脾气相对应的是,他的后台也相当强硬。这位罗贝尔德伯爵,是王家财务副长罗文内尔伯爵的表弟,同时他也是王家骑士团的成员,拥有王家骑士的头衔。从资料上看来,和大多数王家骑士并不相同,这位罗贝尔德伯爵确实有些真才实料。对于武技他颇为精通,是使用双手大剑的好手,年轻的时候曾经多次在剑术锦标赛上获得名次。虽然在首都佛朗克举办的剑术锦标赛从来不让军队里面的剑手参加,更将圣骑士团排除在外,但是能够在几千位贵族剑手之中排得上名次,也颇足以让这位罗贝尔德伯爵感到骄傲。正是因为如此,罗贝尔德极力在人们面前表现出一种强悍刚硬的形象,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为了他的标志。国王陛下派遣这样一位特使到瑟思堡颁布旨意,其目的可想而知,至少海德先生他们这些人绝对不会以为这位先生只是来颁布旨意这样简单。事实上从这位伯爵大人为了保护他的生命安全,带来了一支将近两百人的骑士卫队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是来者不善。

    对于来找麻烦的人,自然得预先作出相应的对策才是,不过这一次,埃克特显然想让瑞博自己来把握其中的分寸,因此他只说了四个字“随机应变”。瑞博相当怀疑,这原本是海德先生的主意。因为,当埃克特和自己讨论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的时候,好几次埃克特好像忍不住想向自己作出某些提示,但是,最终又将快到嘴边的括,给咽了回去。瑞博清楚地记得,当他离开海德先生的房间的时候,埃克特悄悄告诉他,海德先生早已经安排妥当一切事情了,他可以完全放手大胆的去做。虽然,话说得不多,但是瑞博已经完全明白埃克特暗示的意思了:海德先生显然并不认为,妥协和退却能够让他们保全南港这片世外桃源。

    瑞博越深入地陷进这个巨大的阴谋中去之后,就越感到海德先生原本就打算和国王陛下针锋相对,显然这位阴暗国度的国王并不惧怕佛朗士王国真正的统治者。瑞博并不知道这场赌博的成算有多少,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海德先生手中绝对不只握着他一张王牌。甚至可以说,他这张牌原本只是露在表面的一张并不算极为重要的一张牌。只不过,随着他实力的增强,特别是他成为玛世克老师的弟子,显然这张并不算极为重要的牌变成了一张能够决定胜负的王牌。而海德先生在权衡利弊之下,好像不再打算使用那些更加有力同时也更加致命的牌。

    另一个让瑞博感到放心的事情就是,海德先生在瑟思堡已经布置好了他的人马。和那位高高在上、名义上整个佛朗士王国全都归属于他的国王陛下相比,和国王陛下手中的众多军队,以及那战无不胜的圣骑士团相比,海德先生同样也拥有他的那些奔行于黑夜之中的骑士们。将马蒂尔伯爵的那些手下清楚干净的干掉那些杀手们,只是海德先生真正实力的一部份。

    海德先生早年在海上闯荡,自然认识了很多依靠过往船只讨生活的海盗。当海德先生成为陆地上阴暗世界的国王之后,自然也会时不时的和那些海盗们打交道。那些纵横七海的亡命之徒可不是一支弱小的势力,连以海上力量著称的意雷,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些海盗,以至于不得不承认这些海盗的存在,并且每年提供大量的金钱,来获得海上航路的平安和畅通。瑞博知道能够达成这个协议,海德先生在其中功劳甚大。海盗无疑也因为这件事情,成为了海德先生的忠实盟友。瑞博知道在巴特森林靠近瑟思堡的地方的某一处,至少有一支海盗队伍隐藏在那里。背后拥有一支如此强大而又不为人所知的实力,瑞博觉得自己好像是神话传说里面的黑暗王子,身后拥有无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邪恶势力的帮助。对于埃克特所说的那句“随机应变”,瑞博当然能够有所理解。

    正因为如此,瑞博假意思索了一番之后,用命令的口气向身边的费司南伯爵吩咐道:“代理领主大人,请你将迎接的队伍组成两支,每隔一个小时轮流换班,没有轮到的那一组人在礼堂里面等候。你让侍从们弄一些暖和的饮料来,让等候在外边的负责迎接的官员们温暖一下身子。”说完这些,瑞博转过身来又朝着赖维伯爵说道:“军事总长,我命令你派出一支前哨,负责将特使大人迎接进入瑟思堡,一旦遇见特使大人,你立刻让骑士飞马回报,通知我们大家做好迎接准备。”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遵从小领主大人的命令布置起来。

    那位始终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士官,让这一连串的命令弄得一愣。他实在无法想像,这些资历深厚的官员们,居然如此遵从这个未成年少年的命令。这实在是太不可思义了。不过,这位小领主考虑之周到确实让他找不出把柄。

    那个士官并不是傻瓜,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如果他出面坚持让所有人站在寒风之中,不但会露出马脚,更会引起瑟思堡所有官员的反感。虽然他们的伯爵大人并不在乎这些地方贵族的反抗,因为他拥有雄厚的背景,更是受国王陛下的指派而到这里来颁布旨意的钦差大臣,但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必要得罪这些大人物们。不过伯爵大人的吩咐如果不照办的话,那可就是自己渉职了,想到这里,那个士官决定立刻回去向伯爵大人报告。

    对于那个士官干些什么,瑞博并不感兴趣。他和兰蒂小姐自顾自地回到郡守府中的郡守办公室。这里原本应该是费司南伯爵作为代理领主处理公务的地方,他确实拥有这个权力,但是自从瑞博身为领主继承人的身份被确认以来,或者说当他看到瑞博在大教堂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眨眼之间杀掉了那个魔法师之后,费司南伯爵便主动让出了这间办公室。办公室的壁炉里烧着熊熊的炉火,因此房间里面热气腾腾的。

    兰蒂小姐始终默默地待在瑞博身边,她并没有询问瑞博如此处置是否妥当,也没有询问他对于那位罗贝尔德伯爵的看法。而瑞博同样始终一言不发,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这将是他第一次单独作出决定。他现在才真正了解,为什么每当要布置和策划一场行动之前,埃克特总是那样忧心忡忡。瑞博现在才深深了解作出计划和决定计划之间的巨大区别。他的脸冲着窗外,他的呼吸极为凝重悠长。窗户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居水气。

    “瑞博,你好像很紧张。”兰蒂小姐终于打破了沉寂。

    “是的。”瑞博答道。

    兰蒂小姐走到瑞博身边扶住他的肩头,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站在你的身后,他们需要你来保护他们,同时他们也是你坚强的后盾。”

    “谢谢你,兰蒂小姐,你说得真好,你让我感到安心,因为我不是在孤军奋战。”瑞博说道。

    “不,这并不是我说的,是爷爷常常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总是说这是身为领主的职责。”兰蒂小姐说道:“姑婆让我将这句话转赠给你。”

    瑞博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兰蒂小姐,他很清楚最后这句话的含意。

    “我只想遵守梅丁小姐和海德先生的约定,领主的宝座应该是属于梅丁家族的,应该是属于我们的孩子的。”瑞博轻声说道。

    他的话让兰蒂小姐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不过羞怯仍然不能掩饰她心中的失望。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一时之间两个人默不作声,办公室里面变得安静异常。直到过了很久门外有人敲门,才打破了沉寂。兰蒂小姐走上前去打开门。

    “领主大人,兰蒂小姐,国王陛下派遣的特使大人到了。”费司南伯爵喘着粗气说道,显然他的年龄已经不适合激烈运动了。

    瑞博走到窗前一瞧。从远方街道上面驶来一辆马车,在那辆马车的前后各跟着一长串骑着骏马昂扬奔驰着的骑兵卫队。楼下那些瑟思堡官员们纷纷从礼堂里面跑出来,所有人显得那么的慌乱和紧张。

    “费司南伯爵您先下去布置迎接仪仗式吧,我和兰蒂小姐马上就下来。”瑞博缓缓说道。

    “是是是是……”费司南伯爵连声答应着往楼下跑去。

    瑞博站在窗口看着底下的动静,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中相当平静。站在领主办公室窗前,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俯视一切的感觉,好像任何东西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你已经想好了对付那位特使的办法了?”兰蒂小姐问道。

    “嗯……这不可能,我还不知道国王陛下和那位特使先生想要对我施展何种手段呢,不遇对于如何和这位特使大人打交道,我心中已经有些把握了。”瑞博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你介意让我分享你的秘密吗?”兰蒂小姐轻声问道。

    “不,当然不。”瑞博说道:“我只不过想让这位特使大人尽情表演一番,就像马蒂尔伯爵当初表演的那样,而且我也想看看,在瑟思堡还有哪些人对我没有信心,雷尔塔家族应该不至于成为墙头草,托尔纳姆家族有点难说,不过应该也不至于站到对方那边去,匹福莱家族和托尔纳姆家族的情况差不多,不过匹福莱家族和我之间没有那么多情感方面的纠缠,因此他们更有可能保持中立。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赖维伯爵,他只不遇是震慑于海德先生和我的实力,但是,无论从渊源还从情感方面,他都是瑟思堡中和我最为疏远的一个人,更何况,那位奥奈尔夫人始终对我怀有敌意。”

    兰蒂小姐默默地听着瑞博所说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失落感。

    “现在该我们出场了。”瑞博,说着走出办公室,向楼下行去。

    官员显然因为在暖和的礼堂里面待了那么一会儿,再加上那杯热饮也已经起到了作用,个个满面红光显得极为精神。从郡守府出来,瑞博看到远处站着的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费司南伯爵显得焦急不安,而赖维伯爵则平静多了。

    特使的马车正稳稳地停在长廊的最前方,在长廊两边雄纠纠气昂昂地站立着两排骑士。只见他们身上穿着天蓝色丝绒战袍,里面罩着银光闪闪的战甲,战甲精雕细刻,头上同样带着银盔,蓬松柔软的驼绒飘洒在脑后。

    瑞博对于这样的装束并不陌生,那是王家骑士的标准装束,不过王家骑士虽然身份高贵,郜是出了名的绣花枕头。他慢慢地走到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的面前。

    “为什么还没有迎接特使大人下马车?”瑞博问道。

    费司南伯爵看着这位小领主大人,他实在有些弄不懂这位少年那高深莫测的想法。

    “我们都在等候阁下呢。”赖维伯爵解释道。

    瑞博点了点头说道:“特使的身份代表着国王陛下的威望,让我们以最隆重的礼节来迎接这位来自首都的贵客。”

    虽然不清楚小领主心里在想些什么,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全都是在这个充满着钩心斗角的***里面历练了多年的角色,从那位特使有意让瑟思堡的所有官员站在露天喝西北风这件事情上,早已经看出,这位特使大人是有意给众人一个下马威。这位少年小领主年纪虽轻,但是没有理由看不出这一点,现在他如此将特使高高捧在手上,绝对不会是为了向国王陛下示好。无论是这位小领主大人还是隐藏在他身后的海德先生,都绝对不是那种看人脸色的软角色。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两位大人物。他们暗自决定,在这位小领主和国王陛下之间,他们绝对不能够偏向任何一方。绝对的中立,可能会使得他们失去那位胜利者的欢心,但是站错了位置,足以使得他们的家族万劫不复。

    马蒂尔伯爵当初的行动显然是出于国王陛下的示意。而这位小领主大人同样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既然心中有了主意,费司南伯爵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去做了。瑟思堡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必竟是他这位有名无实的代理领主大人,费司南伯爵带着所有瑟思堡重要官员,向那辆马车迎去。

    那位特使先生缓缓地从马车上面下来。虽然地上铺着红地毯,虽然众多官员必恭必敬地迎接他。虽然迎接的官员们摆出一幅最为隆重热烈的迎接仪式,但是,那些官员的恭迎迟迟才到来,这颇让他感到不甚满意。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据自己的士官所说,那位还没有成年的小领主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而且瑟思堡大大小小的官员显然相当服从他的命令。这好像和那个愚蠢之极的马蒂尔伯爵对国王陛下所说的一切有些出入。

    按照那个马蒂尔伯爵所描述的,这位小领主只不过是梅丁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那位老梅丁小姐和代理领主树立起来的一位傀儡人物。虽然当初国王也曾经怀疑,以马蒂尔家族在瑟思堡如此根深蒂固的势力,怎么可能被原本并不管实际事物的那位代理领主,完全驱赶出他们祖祖辈辈扎根生长并且繁荣昌盛的土地?而且那位马蒂尔伯爵显然在害怕些什么。他的胆怯甚至让他显得有些神经质,显然在离开瑟思堡之前,他受到过强烈的刺激,更何况还有一件事情显得极不正常。对于国王陛下派给他,用来帮助他夺取瑟思堡领主权力的那些部下,马蒂尔伯爵也始终支吾其事。他声称那些手下还潜伏在瑟思堡,暂时蛰伏不动,等待国王陛下的进一步命令。罗贝尔德伯爵越来越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直到那位特使大人从马车上下来,瑞博这才看清楚傅闻中以刚强著称的罗贝尔德伯爵,最引人瞩目,同样也最令人难忘的就是,罗贝尔德伯爵那总是冷冰冰蹦着的面孔,那苍白中略微有些发青的脸色,让人联想到脚下的花岗岩地板。狭小的瞳孔使得他的眼睛显得特别凶恶,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那高高的笔直耸立的额头,无不和他那刚强的名声相称。瑞博决定自己暂时不出面,让费司南伯爵充当一次真正的代理领主,正因为如此,瑞博始终站在费司南伯爵的身后,显得平静而又恭顺。这让熟知小领主大人的性格的费司南伯爵感到忧心仲忡,也更加增强了他对于瑞博心中所策划着的对付这位特使大人的计划的肯定。

    费司南伯爵为自己处于这个骑虎难下的地位感到无奈。他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从来没有这样威严过,连那个一向瞧不起自己的赖维伯爵也俯首帖耳地跟随在自己身边。只可惜,他自己清楚,他所面对着的和他背后站着的,是两个他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他不得不周旋于这两位大人物之间,其中滋味可想而知。不过费司南伯爵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摆脱这一切,他很清楚赖维伯爵肯定不舍对他施以援手的,时机未到,小领主大人也绝对不会出手。费司南伯爵就像吞下了一枚苦胆,但是脸上却还要尽可能地显露出一种必恭必敬的殷勤的笑容,迎接这位特使大人。

    罗贝尔德伯爵虽然对于瑟思堡和国王陛下告诉他的情况有很大不同而感到疑惑不解,但是由于一向被奉承惯了,一向被众人标榜为刚强的典范,罗贝尔德伯爵又怎么会因为这小小的意外而让自己努力营造起来的气势完全虚废呢?这位国王陛下的特使,至高无上的钦差大人,昂头挺胸旁若无人得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费司南伯爵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将这位大人迎接进人了郡守府。

    郡守府中早已经为迎接特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数彩带从大厅一直延伸到门口,那都是从南港运来的最名贵的丝绸,郡守府的地面上全都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平时总是收藏起来的那些名书,现在也褂满了四周的墙壁。穿着整齐的军乐队始终跟随在旁边,不停地演奏着喧闹的迎宾曲。费司南伯爵不惜代价的将这一切弄得尽善尽美。

    不过这位以刚强著称的伯爵大人显然对于如此规模的迎接仪式并不满意。其实即便他心中已经相当满意了,他也要显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因为,按照他的经验,一位挑剔的上司会让部下感到害怕,而害怕则会让那些部下更加尊敬他们的上司。这是罗贝尔德伯爵多年以来的经验,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并不受别人的欢迎。在朝廷之上,他并没有多少盟友,必竟没有人会愿意太过于靠近这位如同刺一般喜欢扎人的家伙。虽然随着时光的推移,罗贝尔德伯爵感到他的刚强,实在是太妨碍他爬到更高的位置去,但他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像他那位表兄一般能够在首都呼风唤雨。而他自认,无论是从才干方面来说,还是从勤奋方面来说,他都远远在他的表兄之上。这一次,就是他表现一番的好机会。

    罗贝尔德伯爵很清楚自己的表兄罗文内尔伯爵同样很想担任瑟思堡的领主,他四处钻管就是想将这个肥缺擅到自己怀中,但是国王陛下显然更加属意于自己,将这个美差塞到自己手中。按照国王陛下的旨意,自己实际上就是一位领主,而那个少年只不过是个褂名的领主继承人而已。不过,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将这个领主继承人从这个位置上面撬下来?罗贝尔德伯爵已经有些后悔,来之前应该从马蒂尔的口中多了解一些情况的。

    据他所知,马蒂尔的想法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只不遇他是光明正大地依靠手中掌握着皇帝陛下的旨意而有持无恐,而马蒂尔则完全是在暗中偷偷摸摸地策划着一切。但是无论是光明正大也好,还是使用阴暗手段也罢,都不应该会输给眼前这个愚蠢懦弱的代理领主,而且,这位代理领主每次说话之前,总是时不时地瞧那个领主继承人两眼,显然他对于那个少年极为忌惮。这实在是没有理由啊!心中怀着千丝万缕的疑惑,这位罗贝尔德宣读起国王陛下的旨意来。

    “瑟思堡的各位……”罗贝尔德伯爵拉长了语调说道,他甚至将一般来说都应该有的客气的问候都全部省略了:“我千里迢迢带着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的旨意来到这里,传达国王陛下对于瑟思堡的关注,你们各位应该为此而感到无上荣幸。让我们赞美我们的国王,愿神灵永远伴随在他的身边……”

    罗贝尔德伯爵为了让众人记住他这次来,身上担负着国王陛下的权威,因此将国王的威严大肆渲染了一番,然后说道:“国王陛下已经认可了瑟思堡各位对于瑞博。拜恩迪特先生的身份认定,瑞博。拜恩迪特被仁慈的国王陛下允许在他的名字中间冠以母亲的姓氏,我此行就是来传达国王陛下的恩典,宣布瑞博。梅丁。拜恩迪特先生继承梅丁家族的伯爵爵位,以及莱丁镇和南方沿海五百二十九献土地的采邑。”这位特使大人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特别是那位小领主的反应。

    让他感到不太高兴的是,虽然大多数人都显露出一副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一般放心的神情,但是那位小领主继承人始终保持着默然视之的样子,好像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意外和令人欣喜。罗贝尔德伯爵倒想知道,造位小领主继承人听到接下来的坏消息时会是如何一番景象,是仍旧保持这种漠不关心的神情还是变得惊惶失措抑或是暴跳如雷。

    这位钦差大臣接着说道:“不过,关于瑞博。梅丁。拜恩迪特伯爵年纪幼小,对于他的财产和采邑领地没有足够的控制和使用的能力,而且作为瑟思堡领主继承人,他也没有足以担当瑟思堡郡守的智慧和资历,因此,国王陛下特此命令我担当瑞博。梅丁。拜恩迪特伯爵的监护人。”

    特使大人的这番话显然出乎在场大多数人的预料之外。因为瑞博并不是没有监护人,海德勋爵便是他的法定监护人,而且在交给国王陛下的关于小领主继承人的身份鉴别书上明确地提到了这一点,国王陛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剥夺一位合法的监护人的权力,并不比剥夺一位贵族的世袭领地的严重性差多少。事实上,正是因为法定监护人的身份神圣不容侵犯,才得以保证贵族领地不会因此被别人肆意侵吞。

    “特使大人,我已经有一位监护人了,他就是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国王陛下的忠实仆人。”瑞博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并不担心国王的命令会给他产生困惑,因为他们早就料到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并不将那个无权无势的小小世袭勋爵放在眼里,常初国王陛下之所以敢于贸然作出如此决定,就是因为那位法定监护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贵族。虽然法定监护人的身份神圣不可侵犯,但是,想必没有什么人会为了一个世袭勋爵和国王陛下过不去。

    罗贝尔德伯爵冷冷地说道:“国王陛下并不认为海德勋爵能够给予你足够的教育,让一位世袭勋爵来教导未来的领主,无论说给什么人听,都简直是一个笑话。有鉴于此,国王陛下特此派遣我来担当你的监护人,我会给你足够的教育,会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领主,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可是一个很严格的监护人,绝对容不得你肆意胡闹。”

    “对不起,我想国工陛下是弄错了,据我所知,除非是监护人犯下了叛逆这样重大的罪名,任何人都是不能够剥夺监护人的职责的,即便连国王陛下也没有这样的权力。”瑞博说道。

    “我很清楚法令,不过这正是表明了国王陛下对于你的关心,我不希望费力去解释这种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罗贝尔德伯爵扳起面孔说道。

    “法令就是法令,尽管法令可能出现疏漏,但是,法令必须遵守,这好像是五世陛下说过的话,难道国王陛下认为他那位受世世代代佛朗士人民敬仰的祖先,说过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是完全错误的吗?”

    “更何况,国王陛下显然没有好好核实一下海德勋爵的身份,海德勋爵拥有足够的资格担当我的监护人。他并不仅仅是佛朗士王国的世袭勋爵,同时也是教宗陛下亲自授予的神殿骑士。对于我的监护人证明是由教宗陛下亲自签署的,不知道国王陛下是否认定自己比教宗陛下更加神圣,更加伟大,抑或是伯爵大人认为自己比神殿骑士更加高贵。”瑞博微笑着说道。

    瑞博这番话让罗贝尔德伯爵大吃一惊,他绝对没有想到刚刚到达瑟思堡就碰上这样一个大麻烦。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马蒂尔这个家伙显然隐瞒了关于海德勋爵的一切事情。根据他所说,海德勋爵只不过是一个以行商起家的平民商人,相富有钱但是没有丝毫的背景。正是因为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国王陛下,在瑟思堡只有费司南伯爵是唯一的敌人,所有这一切都是费司南伯爵一人策划的。因此,国王陛下没有进一步调查核实就作出如此安排。

    罗贝尔德伯爵突然间想到,那位马蒂尔伯爵最终托庇于菲利普斯亲王的保护,而不是选择躲在国王陛下的羽翼之下,这显然相富反常。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马蒂尔伯爵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国王陛下反倒庆幸于摆脱了一个没有用处的废物。既然菲利普斯亲王喜欢这个宝货,正好将这个家伙踢给亲王。现在想起来:很有可能马蒂尔伯爵所说的一切,都是菲利普斯亲王指点的。

    对于菲利普斯亲王和国王陛下之间,那根本化不开的矛盾,没有人比罗贝尔德伯爵更加清楚。在首都佛朗士,所有人都知道,国王陛下巴不得菲利普斯亲王早点死去,而亲王大人显然和国王陛下的心思是一模一样的,正是因为如此,国王陛下从来不接见亲工派遣来的使者。如果说,菲利普斯亲王暗中布置了这一切,罗贝尔德伯爵绝对深信不疑。因为他现在发现,国王陛下和自己显然大大低估了那位海德勋爵。而且国王陛下所制订的计划,显然使得自己不得不于这位海德勋爵正面交锋。这一切肯定是菲利普斯亲王最愿意看到的。

    不遇罗贝尔德伯爵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国王陛下绝对不会再任命自己来全权处理瑟思堡的事物。对于国王来说,换一个人换一种方法来控制瑟思堡,显然是一种最佳的选择。但是失去这次机会的自己再想要获得如此绝佳的机会,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事实上对于罗贝尔德来说,他等了一辈子也就等到了这一次机会,因为像他这样刚强的人,国王陛下实在是不太有机会重用他。

    这位特使大人打定主意,将自己的一切押上这场豪赌,反正在自己的身后有国王陛下这位大庄家,赢了自己能够从中得到一大份好处,输了也顶多如就此回去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自己就算输了,别的人也别想从中捞到好处。国王陛下无论如何应该知道,瑟思堡不是他能够轻易控制的。罗贝尔德伯爵很清楚,对于国王陛下来说,瑟思堡并不是他最热切关心的事情。和决定瑟思堡的领主继承人比起来,如何裁剪菲利普斯亲王手中的兵权,重要性显然有着天壤之别。为此国王陛下甚至和佛朗士王国的世仇,得里至王国暗中进行协商。国王陛下显然急于获得一份和平协议,甚至是一份联盟和约。

    在陛下看来,得里至虽然野心勃勃,试图吞噬佛朗士,但是手中拥有六位魔导士和不败的神圣骑士团,再加上意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得里至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档来自两方面的进攻。正因为如此,和直接威胁到国王地位的菲利普斯亲王比起来,得里至显然是一个没有那么危险的敌人。想明白这一切,这位特使大人说道:“也许你说得并没有错误,但是,国王陛下的旨意不容置疑,既然他命令我担当你的监护人,这就是我必须尽到的职责,除非国王陛下收回成命,当然我也知道擅自剥夺监护人职责有违法令,那么,就让国王陛下自己纠正他自己的错误吧。

    “请代理领主修订一份文书,证明海德勋爵拥有足够的资格担当领主继承人的监护人,我想国王陛下绝对不会和教宗陛下有所争执的,不过在此之前,在国王陛下还没有派出下一位特使将我召回首都之前,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在此期间,我必须尽我监护人的义务。”

    罗贝尔德伯爵并不打算和海德勋爵争夺这个监护人的权力,他要的是只是一句承认——承认他在国王的旨意还没有到达之前的这段时间,能够暂时行使监护人的权力,这已经足够他将瑟思堡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一了百了的办法,能够让他自己成为瑟思堡真正的领主。和马蒂尔伯爵不同,罗贝尔德伯爵对于自己的武力充满自信,他本人就是一个不错的剑手,而他带来的那些骑士也是皇家骑士中的精英,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有人告诉他,凭他手中的那些骑士没有办法干掉一个在他们的控制之中的少年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可惜,他并没有从马蒂尔伯爵那里知道,这位领主继承人所拥有的魔法师身份。

    受菲利普斯亲王指使的马蒂尔伯爵,向国王陛下隐瞒了这件最重要事情。他更没有告诉国王,在那位海德勋爵身边还有一位具有圣骑士实力的杀手的存在,更有一位实力超绝的魔法师在他们身后给所有人撑腰。马蒂尔伯爵始终不知道那位玛世克魔法师到底是何许人也,亲王殿下禁止他询问有关于此的任何事情。罗贝尔德伯爵并不知道,他所策划的一切正是菲利普斯亲王希望他进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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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四章

    自从那位特使大人带着国王陛下的旨意到达瑟思堡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面,瑞博过着无所事事的悠闲生活,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那些守护在四周的卫兵们中增加了罗贝尔德伯爵带来的皇家骑士。

    罗贝尔德伯爵声称这是为了更加有效地保护领主继承人的安全。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小领主实际上等于被这位特使大人舆外界完全隔绝了起来。没有这位特使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够靠近别墅一步。为了这件事情,费司南伯爵曾经和特使大人争吵了一次。由于瑞博已经承诺了在国王陛下没有收回成命之前,罗贝尔德伯爵暂时担当监护人的职责。费司南伯爵有事情想要禀报小领主,全都受到罗贝尔德伯爵的阻挠。

    没有人打搅,对于瑞博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让他专心于魔法研究。大多数时间,瑞博是在实验室里面度过的,实验室就在书房旁边,那里原本是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自从罗贝尔德伯爵派人偷偷潜入实验室之后,瑞博便将实验室移到了这里。

    理所当然,老梅丁小姐绝对不会和这些在她看来毛茸茸、长着薄膜翅膀或者是不止四条腿的可怕生物待在一起。早在实验室移进来之前,老太太便搬到瑟思堡城里的宅邸去居住了,她随身带走了两位侍女,将其他四个侍女留给了兰蒂小姐。既然老梅丁小姐不住在别墅里面,兰蒂小姐当然不会限制瑞博的行动,因此整座别墅除了老梅丁小姐原本住的房间之外,任何一个地方对于瑞博来说都是完全开放的。这些房间里面,瑞博最为中意的便是那间书房。

    往常白天不是在进行魔法实验的时候,瑞博便在书房里面度过。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书房,心中的喜悦自然是不言而喻。就像今天,瑞博便坐在书房窗前的那把椅子上面。

    书房的四壁褂着五六幅名书,以田园风光为主,兰蒂小姐说过那是老梅丁伯爵的喜好。书房的主色调是暗红色,暗红色的地板,暗红色的墙壁,以及那两排暗红色的书架,只有天花板被刷成了明黄色,上面吊褂着一盏灯,那镀金的灯罄能够将光线聚拢在一起,这确实是相当考究的设计。为了不让阳光直接照射在这些珍贵的书籍之上,书房里面颇为幽暗,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开着一扇窗户。窗户前摆放着的椅子和书案便成了这里唯一的摆设。显然如果不想站着阅读的话,这座书房里面只能待得下一个人。正当瑞博阅读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书房的门打开了,瑞博虽然没有回头,不过已经知道是芙瑞拉小姐进来了。

    兰蒂小姐进来之前总是会敲门,等到自己回应之后才打开房门,而那些侍女们则绝对不会靠近三楼,显然老梅丁小姐封对于昆虫的恐怖,也传染到她们的身上了。自从他向芙瑞拉小姐“海誓山盟”之后,芙瑞拉小姐便成为了他生命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儿时的记忆实在让他深刻难忘,因此,瑞博到现在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芙瑞拉小姐妓女的身份,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刻意得忘却这件事情。

    而当芙瑞拉小姐知道这些之后,总是嘲笑他始终长不大,始终还是个孩子,不懂得生活中任何东西都存在着遗憾。与其去悲伤那些遗憾,还不如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最美好的地方。芙瑞拉小姐甚至刻意要让瑞博明白,他幼时,深深印在小小心灵之中的纯真圣女,已经成为了一位沉溺于男女欢爱的女人了。被瑞博知道了过去的芙瑞拉小姐并没有改变她那一贯的嘲讽。不过和以前相比,她的嘲讽已经显得柔和多了,也不怎么伤人,反倒给人以一种温馨的感觉。于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是,芙瑞拉小姐仍旧那么热情洋溢,那么享受疯狂的激情。瑞博曾经给予她的那些**上的折磨好像并没有让她对男女欢爱感到恐惧。总之芙瑞拉小姐仍旧是那个芙瑞拉小姐。瑞博很清楚改变的是他自己。

    当然,瑞博也有不太愿意芙瑞拉小姐打搅的时候,特别是在他读书的时候。瑞博很清楚芙瑞拉小姐不喜欢读书,虽然芙瑞拉小姐恐怕是他所见过最博学的女人。芙瑞拉小姐对于学识的理解,实在令瑞博感到无法恭维。在芙瑞拉小姐看来,她的学识只是用来吸引男人的资本,是她独特魅力的一部份而已,而瑞博倒是很想请芙瑞拉小姐担当他学问上的老师。因为芙瑞拉小姐在这方面唯有埃克特才能够胜她一筹。不过说道多才多艺,埃克特便比不上了。

    但是芙瑞拉小姐并不十分在意所有这一切,她唯一需要的便是瑞博在她身边,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感到孤独。虽然瑞博并不介意,芙瑞拉小姐和他待在一起,但是芙瑞拉小姐显然不是一个喜欢平静安宁的女子。她总是试图要和瑞博交谈,和瑞博聊天,虽然她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但是她始终做不到平静地坐在瑞博身边不发出声音,就像兰蒂小姐那样。对于那满满一书房的书籍,这位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每次芙瑞拉小姐走进书房总是给自己添麻烦,但是瑞博怎么也无法对芙瑞拉小姐发脾气。这一方面是因为芙瑞拉小姐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始终对曾经伤害过芙瑞拉小姐内疚于心。瑞博自认为,无论如何宠爱芙瑞拉小姐,都不足以弥补他曾经给芙瑞拉小姐带来的痛苦,更别说芙瑞拉小姐当年对于他的恩德。

    知道芙瑞拉小姐走进书房,瑞博无奈地合上了书本,他早已经打算好先和芙瑞拉小姐聊一会儿天,以安慰她寂寞的心情,然后到实验室里面去作魔法试验,这是让芙瑞拉小姐暂时离开他身边的唯一办法。芙瑞拉小姐并不害怕昆虫,在这一点上她和老梅丁小姐和那些侍女们完全不同,但是曾经吃过迷幻粉苦头的她,对于魔法这种东西,芙瑞拉小姐绝对没有太多好感。

    “喝杯茶怎么样?”芙瑞拉小姐笑着说道,在她的手中托着一个大银盘,盘子上面放着精致细巧的茶壶和茶杯。那是来自东方的美妙工艺的杰作,洁白如玉的瓷器表面用青丝和彩绘勾勒出一幅绝无仅有的异国的图书,那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植物以及翩翩起舞的蝴蝶,就好像是活的一样,亮晶晶的釉面反射出迷人的色彩,那是玻璃所不曾拥有的。从茶壶中飘散出阵阵浓郁的茶叶特有的芬芳。

    瑞博无奈地摇了摇头,芙瑞拉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稍微奢侈了一点,像茶这样珍贵的饮料,连海德先生都舍不得随便喝,但是,芙瑞拉小姐好像对这种饮料的昂贵价格并不十分在意,她好像完全将茶叶当作是普通饮料一样看待。不过,瑞博不得不佩服芙瑞拉小姐的手艺,很多人认为饮茶是一门极为高雅的艺术,而芙瑞拉小姐毫无疑问是这门艺术的大师。从芙瑞拉小姐手中接过茶杯,瑞博举到鼻子前面,细细品味着那浓郁的茶叶的芬芳,温润细腻,而又带有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杏仁的味道。

    杏仁的味道?瑞博突然间变得机警起来。当初和凯尔勒待在一起的那段经历,对于瑞博来说,绝对是不堪回首,但是从那位杀手之王那里学习到的本领,也足以令瑞博感到自豪。而凯尔勒教给自己的本领之中,除了逃亡、格斗,以及如何在黑暗之中行动之外,就数辨识各种毒药这门课程最为艰深,最为难学。更何况凯尔勒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教导瑞博的方法,常常会给瑞博带来难以忘却的痛苦回忆,这些回忆更是加深了瑞博对于这些药物的记忆。其中有一种毒药便带着淡淡的杏仁的味道。

    瑞博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将鼻子再次凑到茶杯口,仔细地辨认起来。

    “你在茶里面放了杏仁没有?”瑞博严肃地问道。

    “杏仁?”芙瑞拉显然已经看出瑞博神情有些不平常,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从来不往茶里面放杏仁。”

    瑞博将茶杯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站起身来:“芙瑞拉小姐,你最好带我去看看,你调配这些饮料所用的东西。也许我还要去一次厨房,将所有食物都检查一遍。”说着瑞博向书房门外走去,芙瑞拉小姐连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以芙瑞拉小姐的聪颖,她当然能够猜测得出,瑞博在茶里面发现的是些什么东西。由凯尔勒训练出来的人,分辨毒药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芙瑞拉小姐陪着瑞博向楼下走去,瑞博的脚步是如此之快,芙瑞拉小姐甚至感到有些跟不上了,她当然很清楚瑞博心中担忧的是什么。从三楼下来,二楼客厅里面没有人,瑞博直奔底楼客厅。在客厅之中,兰蒂小姐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悠闲地阅读着,在她身侧放着一杯茶,显然芙瑞拉小姐也为她准备了一份。让瑞博感到忧虑的是,茶显然已经被喝过了。

    瑞博抢上几步,将那杯茶拿了起来,同样举到鼻子跟前闻了一闻,和他的那杯一模一样,茶里面也有一股杏仁味道。看到瑞博这异样的举动,兰蒂小姐显然也猜测到发生了一些什么。在那一霎那间她愣了一下。

    “得确认一下,得好好确认一下,但愿不是那种东西。”瑞博喃喃自语道。

    他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转过身来对芙瑞拉小姐说道:“请您到厨房里面去拿一杯牛奶来,一大杯牛奶,再要两个鸡蛋,生的鸡蛋。”

    芙瑞拉小姐飞快地跑出房间,一刻都不敢耽误。

    “茶里面有毒?”兰蒂小姐轻声问道。

    “不,我不敢肯定。”瑞博说道:“也许我只是虚惊一场。”

    “如果真得是毒药怎么办?我……我不能够成为你的妻子了,我们的孩子也不会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兰蒂小姐说到这里突然间将头埋在瑞博的怀中哭泣起来。

    瑞博从来没有看到过兰蒂小姐哭泣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兰蒂小姐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坚强和镇定自若,瑞博从来没有看到过兰蒂小姐露出慌张或者是害怕的神情,甚至连刚才她猜测到自己中毒了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平静。所有这一切都让瑞博以为,兰蒂小姐是他所见到过的女性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位,显然,这只是他的误会。看到兰蒂小姐哭泣的样子,瑞博总算懂得了,兰蒂小姐始终是一个女人,一个会害怕,会恐惧,也会哭泣的女人。兰蒂小姐也有其软弱的一面。

    瑞博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而且很幸运的是,这种毒药的毒性并不很强,也不很猛烈。显然有人想将这座别墅里面的人全部毒死,因此使用了这种毒药。”

    兰蒂小姐听到瑞博的劝解有些将信将疑,她不知道瑞博所说的实情抑或仅仅是安慰之辞。

    “我绝对没有骗你,这种毒药作用于肠胃,但是效果很慢,一般来说中毒一天之后,才会有不适反应,两三天后因为肠胃溃烂而死亡,正是因为拥有这种特性,因此这种毒药才经常被使用。看来罗贝尔德伯爵自以为将我们封锁在别墅之中,用这种毒药最为合适,因为,当有人感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可以肯定所有人都已经中毒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毒药并不厉害,因此想要解救也不太困难,牛奶鸡蛋,如果有绿豆汤就更好了,晚上再喝一些花生油,将毒素排出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十有**会因此而拉肚子,这会让你感到羞愧,但是性命绝对无碍,放心好了。”瑞博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显然并不仅仅只是安慰。兰蒂小姐脸上一红,不过她心中确实安定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芙瑞拉小姐拿着满满一大杯牛奶走进客厅,在她的身后跟着三个侍女,其中一个侍女手中拿着碗,碗里盛着五个鸡蛋。瑞博从芙瑞拉小姐手中接过牛奶,正要给兰蒂小姐喝,突然间,他想到些什么。他将牛奶放了下来,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卧室。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客厅里面的时候,手中拿着几个药瓶和两三件样子奇特的工具。

    瑞博用这些凯尔勒送给他的,检测毒药的工具在那杯牛奶里面斌试了又试,突然间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在牛奶之中掺入了另外一种药性不强的毒药。

    瑞博暗叹好险,幸好当初凯尔勒曾经告诉过他,高明的下毒者善于使用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的慢性毒药,而其中经常用到的伎俩便是在不同的食物中,布下不同的毒药。瑞博为刚才突然间想到凯尔勒教给自己的知识而感到庆幸。要不然,以他手中的药剂是绝对不可能解救得了同时中两种毒的兰蒂小姐。下在牛奶里面的毒药,比第一种毒更加猛烈,更加难以解毒,显然这才是真正的致命杀招。

    “有人喝过牛奶没有?”瑞博问道。

    “莲娜喝过,她不会有事吧。”一个侍女慌慌忙忙地说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瑞博问道。

    “她可能中毒了,她刚才说自己不舒服,因此回房间里面休息去了,瑞博少爷,请您救救她吧。”那个侍女恳求道,其他侍女也一起哀声恳求。

    “她喝了多少时间了?”瑞博问道。

    “这不太清楚,可能已经有一两个小时了吧,牛奶是早晨刚刚送来的。对了,我们这些人都可能已经中毒了,早餐的松饼就是用刚送来的牛奶烤制而成的。”那个侍女哭丧着脸说道。

    “放心吧,那种毒药害怕高温,一旦加热到六十度以上,这种毒药便成为无害的物质了,烘培的高温足以保证你们所有人平安无事。不过,那些松饼还是扔掉算了。”瑞博说道。

    “莲娜有救吗?”另外一位侍女关切地问道。

    “你们去准备一些花生油,大约五个这样的杯子那么多。”瑞博比划着说道:“不管莲娜喝不喝得下,就算是强行灌,也要将这些花生油灌下去。对于莲娜来说,今天晚上可能是比较危险的时期,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今天晚上了,你们得有人专门在一旁看护她,她如果呕吐或者腹泻,那是最好的现象,每两个小时再让她喝一小杯花生油。另外两个人赶快去煮绿豆汤,最好将绿豆全都捻碎,如果有甘草的话,放一些甘草进去,绿豆汤越多越好,也许有其他人用得着。”听到瑞博的吩咐,侍女们飞快地跑出客厅,她们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干了。

    瑞博取过所有的鸡蛋,将它们打在碗里,然后将这粘稠的腋状的液体喂兰蒂小姐喝了下去。兰蒂小姐对于生鸡蛋的味道并不怎么反感,但是,一连五只生鸡蛋吃下去,无论什么人都会感到不太自在的,因此到了后来,兰蒂小姐已经是一副紧皱眉头难以下咽的神情了。

    “这样就没事了吗?”芙瑞拉小姐问道。

    “应该不会太大的问题,不过鸡蛋的效果要比牛奶慢得多,可惜这些牛奶不能够用了。”瑞博说道。

    “会有危险吗?”芙瑞拉小姐问道,实际上她是代兰蒂小姐问的。

    “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特别是过了今天晚上,如果没有什么不适的话,就证明毒性已经解除了。很幸运,兰蒂小姐只喝了一小口。”瑞博说道。

    “对了,您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兰蒂小姐,我得将厨房以及其他地方检查一遍,至少得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被投入了毒药。”瑞博突然间想到这件重要事情。

    “快去,快去,不将那些东西找出来,我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芙瑞拉小姐说道:“这里由我看护着,你就放心吧。”

    听到芙瑞拉小姐这么一说,瑞博急急忙忙拿起凯尔勒交给他的那些工具向厨房走去,他得将那里彻底检查一遍。

    在厨房里面,一位侍女正烧着绿豆汤,看到瑞博进来,她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

    “你记得有哪些东西,是早晨送过来的吗?我想有可能被下毒的只能够是这些东西。”瑞博问道。

    那个侍女立刻紧张起来,她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说道:“今天早晨送来的东西太多了,那些蔬菜,还有三公斤半肉,一公斤羊肉,一些肉糜,以及那些该死的半奶。”

    瑞博随着那个侍女的指点,一边检查着那些食物,一边询问道:“今天送东西来的人与往常有些什么不同?”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是负责打扫客厅和书房的,厨房一向归莲娜管,我只是做饭的时候,帮个忙而已,莲娜才是厨师。”那个女人慌张地说道。

    瑞博将所有的食物检查了一通,但是除了半奶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毒药的存在。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检查起正在烧煮着的绿豆场来。

    一掀开锅盖,瑞博立刻闻到一股极为明显的杏仁味道,显然绿豆场里面被下了毒。很少有食物像绿豆场更加简单的了,原料除了绿豆之外只有水。瑞博绝对可以肯定芙瑞拉小姐泡的茶里面,绝对不会放绿豆,那么被下了毒的自然就只有水了。

    “别墅里面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瑞博严肃地问道。

    当瑞博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用意相当明显,因为他日经开始倒掉旁边放着的一盆清水了。

    那个侍女显然清到了瑞博的意思,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

    “水……是从森林……里面……清……泉那里……引过来的。”那几个侍女声音颤抖地说道。

    “那么远?”—瑞博感到惊讶,这个工程虽然算不得浩大,但是只是为了一幢别墅,好像有些不值得。

    “你最好多准备几个鸡蛋,别墅里面还有吗?”瑞博吩咐道:“你去问问,有什么人喝了水,今天早晨刚刚承满的清水,至少我知道昨魂的水是干净的。”

    那个侍女急匆匆地往厨房外面跑去,看来这将是一个相当忙碌的早晨。

    瑞博看着锅子里面煮着的绿豆场,寻思着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东西。左思右想之后,他最终决定将它们倒掉。

    瑞博走到灶台旁边,他日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厨房了,不过他毕竟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不会做的贵族小少爷。瑞博清洗干净锅子,然后放满了水,放在火上烧煮起来,不管怎么说,干净的清水是需要的。往锅子里面撒了一点盐,又滴了几滴醋之后,瑞博只能站在一边,等待水烧开。

    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清除水里面的毒素,这是凯尔勒教他的方法。不过到外面的湖里面去打水,也不是一个好办法。这等于告诉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他们已经发现有人在别墅里面投毒。现在这里有一大堆需要照顾的中了毒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让那位心狠手辣的伯爵大人有所警觉可不是一件好事。

    瑞博一边烧水,一边翻遇了整个厨房,将每一个值得怀疑,可能被下毒的东西都监测了一遍。

    在花园客厅之中,芙瑞拉小姐正坐在兰蒂小姐身边。兰蒂小姐躺在沙发上面,就像一个真正的病人那样。刚才那个女人急急匆匆跑过来告诉她们,水里面被人下了毒,还询问她们俩是否喝过早晨打上来的清水的时候,倒是着实将她们俩下了一跳。芙瑞拉小姐寻思了半天,好像记得自已早晨喝的水,就是卧室里面那个玻璃水瓶之中的清水,那是昨天晚上灌进去的,而且瑞博也喝过应该没有事情,她这才放下心来。等到侍女跑出去询问其他人的时候,兰蒂小姐轻声和芙瑞拉小姐交谈起来。

    “看来那位特使大人,等不急国王陛下的旨意了。”兰蒂小姐说道,她的语调中充满了忧愁。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冷冰冰的伯爵大人会这么好心。”芙瑞拉小姐用她标志性的嘲讽的语气说道。

    “芙瑞拉小姐,这里还没有中毒的人只有你和瑞博两个人,如果出现意外的话,我不希望你们因为顾虑我们这些人,而放弃逃生的可能。”兰蒂小姐说道,她的语气相当坚决。芙瑞拉看着兰蒂小姐的脸,看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想要从兰蒂小姐的神情中发现,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还是只是假撇清。让芙瑞拉小姐感到欣慰的是,从兰蒂小姐的跟睛里面,她看到的只有真诚。

    “你应该知道,瑞博绝对不会抛下任何人的。”芙瑞拉小姐看着兰蒂小姐的眼睛缓缓说道。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能够说服瑞博,只要瑞博平安无事,罗贝尔德伯爵绝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兰蒂小姐说道:“我好象并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芙瑞拉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知道,瑞博很听你的话,他称呼你是好像总是用敬语,不是这样吗?”兰蒂微笑着说道。

    “嗨,真是烦也烦死了,我真是受不了他,整天对着我“您”啊“您”的叫,好像我是那位老梅丁小姐一样。”芙瑞拉捂着额头说道。

    “他对你很尊敬啊,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拜托你刚才那件事情。”兰蒂诚恳地说道。

    “你省一点心思,好好休息。一下吧,将身体调养好心心什么事情都来得实际,我想瑞博肯定已经有了对策,你忘了吗?毕竟他是一位魔法师啊,那个北方佬虽然带来了很多人马,不过他们中好像没有一个是魔法师,如果他们轻举妄动的话,注定他们倒大霉,扛胡口个偷偷进入实验室的家伙那样。”芙瑞拉小姐安慰道。

    一说起那个偷人实验室的骑士,兰蒂小姐便感到一阵恶心。她始终忘却不了,那位骑士被瑞博饲养的爬虫啃食掉大半边身体的模样。瑞博为了不让罗贝尔德伯爵知道,他是在和一位魔法师打交道,因此将那具尸体拖到别墅里面,用特殊的魔法药剂处理掉了。一位骑士失踪,显然没有引起那位来自首都的特使大人的足够警觉。虽然他还想闯入实验室好好检查一番,但是由于梅丁小姐的坚持,使得他无功而返。想必直到现在,这位伯爵大人还以为自已的部下被偷愉的囚禁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吧。

    “从今往后,这里可能一直危机四伏。”兰蒂小姐担忧地说道。

    听到兰蒂小姐如此一说,芙瑞拉好像想起一些什么,她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罗贝尔德伯爵既然开始动手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和阴险狡诈的马蒂尔伯爵不同,罗贝尔德伯爵性情暴躁,他绝对不会像马蒂尔伯爵一样谋定而后动,他会更愿意速战速决,既然他日经出手了,那么可以预料,之后的攻击将接踵而来。”兰蒂小姐说道,语气极为肯定,显然这并不是她仓卒之目的看法。

    “这你可以放心,瑞博绝对能够应付这个三流剑手的,嘻嘻,这是瑞博对罗贝尔德伯爵的看法,他曾经说过这位特使大人外表的气势要心心他真正的实力吓人得多。”芙瑞拉笑着说道。

    “你最好劝告瑞博,不要大意轻敌,他可没有第二条生命,能够让他作为赌注。”兰蒂小姐摇头叹道。

    “如果是劝告的话,还是由你来劝告更加合适,不是吗?”芙瑞拉突然凑近兰蒂小姐的耳边说道:“我并不担心瑞博天法应付那些北方佬,却是担心瑞博没有办法兼顾这座别墅里面所有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假如有人用你或者是其他人的生命要挟瑞博,他会怎么样:虽然我不敢肯定,瑞博会放弃抵抗,他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笨蛋,但是,至少会令他犹豫不决,甚至是束手束脚。”

    兰蒂小姐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让你也搬到瑞博的房日里面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瑞博保护我们,也方便一点,是不是这样?”芙瑞拉微笑着说道,她的微笑中显然隐藏着某些特殊的含意:听到芙瑞拉如此一说,兰蒂小姐一阵脸红,虽然她名义上已经是为梅丁小姐为了维持梅丁家族的血统,而安排在瑞博身边的没有名份的妻子,但是,姑婆毕竟没有吩咐自已和瑞博正式结合。

    “如果你觉得害羞的话,可以让那些侍女们也搬进来睡,只不过躺在地板上恐咱不大舒眼。”芙瑞拉小姐轻声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兰蒂小姐更加脸红了,这种提议也只有芙瑞拉小姐说得出口,兰蒂小姐感到这个建议更加不可接受。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不决什么啊,依我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所有的人都集中在瑞博的房间里面,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瑞博可以不用担心有什么人不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果你感到很害羞的话,干脆将那些侍女们拉下水,不就行了?”芙瑞拉小姐说道:兰蒂小姐听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了。

    “你先在这里想一想,我去问问那些女孩子们,也许,她们的想法和我差不多。”芙瑞拉小姐眨了眨眼睛说道。

    说着芙瑞拉小姐往那位侍女的卧室走去,花园客厅之中只留下兰蒂小姐一个人。

    在厨房里面,瑞博将他正在进行的重要工作,交给了一位侍女来继续完成。

    和兰蒂小姐所想的一样,瑞博也有同样的担心,他也顶感到危机的迫近,虽然瑞博也曾经想过事先做些周密布置。瑞博并不担心,罗贝尔德伯爵率领他手下的骑士们能够攻得进一个用魔法肪御起来的堡垒。不过不知道罗贝尔德伯剐的下一次进攻将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总不可能时刻提心吊胆,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布置成没有人可以进入的充满杀机的魔法陷阱。

    最近这段时间瑞博又学会了一些魔法,也炼制出了一些有用的药剂,虽然他掌握的魔法并不是很多,但是他自信,只要能够充分利用这些神奇的力量,对付一群普通人,他没有理由会占据下风。而且他饲养的魔法生物之中,确实有那么一两种十分有用的东西。不过,在没有把握完全控制这些魔法生物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擅自使用这些可怕东西的。瑞博并没有忘记那满天飞舞、嗜血如命的血蜂,但是,和那头什么东西都能够撕碎并且吞噬的鬼螳螂比起起来,血蜂又算不得什么了。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同样也令他自已感到恐惧和震惊。但是,这头鬼螳螂还远不是玛世克老师警告自已绝对要小心在意的那几只魔法生物。

    绝对不能够将整座别墅布置成杀人陷阱。瑞博不敢想像芙瑞拉小姐或者兰蒂小姐不小心触发这些陷阱的情况了。也不能使用那些根本控制不了的魔法生物。瑞博想了半天,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埃克特说的那句话——“随机应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高明的医生来。事实上瑞博更希望能够将凯尔勒找来,没有人心心他更加善于用毒和解毒了。

    瑞博将一切收拾停当,往别墅后面的马厩走去。

    从马厩里面牵出那匹纯种马,瑞博随即将马厩的水和草料检查了一番,他很担心罗贝尔德伯爵会对他心爱的马匹下黑手。让他感到安心的是,马厩里面的草料并没有被下毒,马喝的水来的河里,而不是林中的清泉。瑞博将那匹纯种马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一处伤痕,他这才放下心来。骑上马,瑞博向远处驶去。

    凛冽的寒风吹过湖面,吹起层层涟满,阳光却不像夏季那么灼热,映胴得湖水一片金黄,湖边的草地仍旧绿荫成片,承托着别墅前山坡上那一丛丛茂密的树木,显得宁静而又祥和。但是瑞博现在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他催动座骑往远处的瑟思堡驶去。

    还没有等到他走出多少距离,就看到远远地驶来一队皇家骑士。瑞博并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他完全能够清楚,罗贝尔德伯爵对他们下达的命令:自己如果被这些骑士拦截下来,他们肯定会和自已敷衍一番,并且借机会将自已送回别墅。

    瑞博催动骏马。他的那匹纯种马全速奔跑起来,在佛朗士南方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够追赶得上。果然,很快那些骑士们便被远远地的在了身后。瑞博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因为他始终在担心从某个阴暗的角落射出致命的利箭。在这旷野之上,是那些骑士们的天下。

    瑞博并不打算在这里和伯爵大人的骑士们相抗衡,他毕竟还没有达到如此高超的实力。对于他来说,别墅周围山坡上的那片树林倒是一个不错的战场,但是能够让他更好地施展手脚的所在是在别墅里面。当初瑞博随着杀手之王凯尔勒学习的时候,学得晨多的便是如何在一座房子里面神出鬼没的行动,大多数刺杀行动是在房间里面进行的,而不是在旷野之中。更何况旷野之中刮过的风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他布下的迷雾吹散,但是在别墅里面,只要将所有门窗紧紧关闭,让风跑不进来,迷幻粉溶剂化作的迷雾可以持续好几个小时。

    闯过护卫队的包围圈对于瑞博来说,确实非常轻松自如。进了城里,瑞博直往大教堂驶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医生找到。

    大教堂仍旧是那么的陕宏壮丽,只不过现在瑞博并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急匆匆走进教堂,瑞博立刻拉住一位正在作祷告的牧师。

    “蒙尔第教长在哪里,请你带我去见他!”瑞博急切地说道。

    那位牧师显然认出了眼前这位少年的身份,而且也看得出这位小领主大人神色慌张,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二话不说,将瑞博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蒙尔第教长对于瑞博的突然到访显然同样大吃一惊,他疑惑不解地看着瑞博。

    “尊敬的教长大人,有人在我的别墅里面投毒:请你派最好的牧师到别墅里面去。”瑞博说道。

    “什么人中毒了,严重吗?”蒙尔第长老问道:“除了我和芙瑞拉小姐之外,其他人全都中毒了,幸好我已经进行了简单的救治。”瑞博回答道。

    “哦,那实在是太好了,我立刻遵照您的意思去办。”蒙尔第长圭点了点头u拄z.说着蒙尔第长老朝那位带瑞博进来的牧师吩咐了两句。那个牧师立刻退了出去,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办。

    “海德先生在吗?”瑞博确认那位牧师已经走远了之后问道:“£遗博海德先生回南港去了,好像在南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事御瞻严重。”蒙尔第长老无奈地说道。

    “那么埃克特先生在吗?”瑞博又问道。

    “在,现在瑟思堡的一切都由埃克特先生负责,你要见见他吗,”长老问道。

    “是的。”瑞博肯定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位牧师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他说道:“教长大人!罗贝尔德伯爵大人以及费司南伯爵大人,赖维伯爵大人到访,他们想要见您,以及领主继承人先生。”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蒙尔第长老说道,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位牧师,等到那个牧师退出去之后:长老摇了摇头对着瑞博充满无奈地说道:“看来您没有机会见到埃克特先生了。”

    瑞博和蒙尔第长老一起来到大厅。罗贝尔德伯爵正等侯在那里,在他身后站着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看到瑞博出来,罗贝尔德伯爵打算先声夺人,他说道:“拜恩迪特先生,你竟然擅自离开受到严密保护的别墅,我实在无法原谅你的莽撞。”

    瑞博并不想听这位特使大人讲完,他打断了罗贝尔德伯爵的话头:“赖维伯爵,今天早晨对于别墅的守护是由谁进行的?是您还是罗贝尔德伯爵带来的那些骑士们?”埃克特早已经教会他如何能够成功的打断一个人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无视那位说话者存在,和其他人说话。

    虽然并不知道小领主大人为什么擅自闯出保护圈,但是赖维伯爵已经清楚几分其中的事情。这并不是什么难题,当初马蒂尔伯爵也曾经采取过相刚的手段。赖维伯爵虽然不至于公然站到罗贝尔德的对立面,不过将这件事情从自己身上撇清,则显然是最止确也最容易做到的。

    “领主大人,自从罗贝尔德伯爵接手防卫您的安全的职责之后,所有和阁下有关的事物全部由罗贝尔德大人的部下全权负责,我的手下只是驻守在兵营之中,随时听候那些皇家骑士们的调遣。”赖维说道。

    “既然是罗贝尔德大人负责,那么就请罗贝尔德大人检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别墅里面下毒。别墅的饮水之中被下了毒,这还好说,因为水源在远处的森林里面,但是,早晨送来的牛奶之中也有剧毒,这应该能够彻查清楚。牛奶是通过护卫营被送进来的。”瑞博说道。

    “也许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很多人会将普通的食物中毒和故意投毒混淆起来。”罗贝尔德伯爵说道,显然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

    “这不可能,蕃吐根这种能够造成肠胃溃烂以至于死亡的植物,只生长在北方的山脉之中,产量并不多,而且绝对没有人会将它当作食物来吃的,它的样子和气味实在是太独特了,而特隆芬更是—种很难提炼的毒药,但是在我的别墅里面同时出现这两种毒药,这总不能够说是食物中毒吧。”瑞博说道。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是这两种毒药?”罗贝尔德伯爵说道:“不要对自己过于自信,错误任何人都是难免会发生的。”

    “这并不难以证明,我已经请蒙尔第长老委派一位经验丰富的专家,到我的别墅里面鉴别那些毒剂,并且救治中毒的病人,蒙尔第长老告诉我,那位专家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他的报告相当有力,完全能够作为证据。是不是这样?长老大人。”

    蒙尔第长老显然明白了瑞博的意思,他说道:“是的是的,马修牧师是教会里面最好的药剂师和治疗师,他是教廷派在这里的监理敦士,他的老师就是尊敬的大主教大人,马修牧师的报告即便拿到教宗陛下那里、都是绝对有力的。”

    对于蒙尔第长老的这番话,罗贝尔德难以反驳,毕竟他不想得罪教廷。事实上连国王陛下也不敢轻易得罪教廷,得罪教廷无异于自我毁灭。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彻查此事。”罗贝尔德伯爵只得给自己拔台阶下。

    “赖维伯爵,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深感担忧,看来光靠罗贝尔德伯爵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有点过于单薄从今天起,你的部下进驻到别墅外五百米的地方。有罗贝尔德的皇家骑士们在外围守护,你们在里面守护,我就放心很多了。”瑞博命令道。

    “明白了,长官!赖维伯爵行了个军礼应声道。

    “不行,这无异于对我的骑士们的不信任,我不同意。”罗贝尔德伯爵喝道。

    “罗贝尔德伯爵,您的骑士们确实没有尽到职责:在您没有到来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严重的情况,以我看来增强护卫的力量,是当前最好的办法,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写报告给大主教大人和教宗大人证明这件事情。领主大人的安危,这不是可以意气用事的事情。”蒙尔第长老平静地说道,用教廷这顶大帽子来压迫别人屈服,原本就是他最为擅长的一件事情。

    罗贝尔德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虽然他肯定国王陛下绝对支持他,但是,一旦在利益的天平另一头是教会的压力,不知道这种支持还能够维持多久。罗贝尔德权衡利弊之下,决定暂时从这个他无法获胜的战场上撤离。

    “拜恩迪特先生请你回到你住的地方,我的马车就在外边等着你!”罗贝尔德伯爵说道,他的表情更显得僵硬。

    现在,他日希望瑞博快点回到郊外别墅,在他完全布置妥当之前,他需要瑞博保持与世隔绝的状态。罗贝尔德伯爵并没有因为没有毒死瑞博而感到气馁,当然,失望是在所难免的。反正他并没有将全部赌注押在一个地方。在南港,他另有一番布置,这里的一时失手,并没有影响那里的y日刊进行。更何况,在他手中还有另外一份杀手招。

    在他临走之时,国王陛下签署了两份文件,那第二份文件给于了他绝对的权力,只不过国王陛下再三告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够拿出第二份文件。国王陛下很担心,为了小小的瑟思堡,让菲利普斯亲王找到发难的口实。

    那第二份文书的内容,已经和强行夺取瑟思堡领主地位和强行充公领主财产没有多少两样了,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违。国王陛下签署这份文件,原本是因为在他看来,瑟思堡这样一个南方偏远都,没有什么影响力,梅丁家族在佛朗士王国也没有什么强握,会因为瑟思堡而向自己发难的只有菲利普斯亲王一个人。反正迟早会和亲王翻脸,国王对于收回南港的控制权,倒是意志坚定。但是现在看来,这位小领主继承人的影响力颇为深远,在他身后至少有教廷的支持。罗贝尔德现在是进退两难,他既舍不得瑟思堡领主的位置,以及南港那难以计数的财富,也得罪不起教廷。走投无路的特使大人决定将国王陛下拖下水。

    对于罗贝尔德伯爵心中在盘算些什么,瑞博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他相信罗贝尔德伯爵绝对不是海德先生和埃克特的对手。

    “谢谢阁下的美意,不过我更喜欢骑马,我会马上回去的。”瑞博说道。

    还没有等到罗贝尔德开口,费司南伯爵抢着说道:“领主大人,在下有事情需要报告。”

    “什么事情?”瑞博问道。

    “这事情前几天使发生了,我原本想向您请示,但是罗贝尔德伯爵坚决不让我见您。他说他身为您的监护人,有权处理这件事情。”费司南伯爵说道。

    “监护人?罗贝尔德伯爵,好象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达成了谅解,蒙尔第长老完全可以证明这件事情,在国王陛下的进一步确认到达之前,我希望日下不要擅自使用监护人的名义处理任何事物,我想蒙尔第长老可以监督这件事情。”瑞博说道。他决定用教廷这无所不在而又绝对权威的势力来压服罗贝尔德。

    “是的,我会如实报告。”长老说道,这种顺风推船的事情,这位长老大人当然极为乐意去做。

    “费司南伯爵,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瑞博问道。

    “是这样的,在南港,有些商人联合起来要求,南港能够像意雷的那些城市一样成为自治城市。”费司南伯爵忿忿不平地说道:“罗贝尔德伯爵竟然没有得到您的允许,便以监护人的名义擅自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观在南港正在忙于筹办自治事项。”

    听到费司南伯爵听说的一切,瑞博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海德先生显然赶回去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这显然是罗贝尔德的阴谋,一旦南港成为独立城市,虽然从名义上看来,南港得到了更加稳固自由的地位,但是没有梅丁家族的保护,国王陛下随时可以收回对南港的任何协议,将南港归人他的掌握之中。那些眼光短浅的商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何况,在这些商人背后也许还有某些居心叵测的家伙在煽动这件事情。

    “南港有多少人支持自治?”瑞博问道。

    “好象这是不少人的意思,请愿书上有几十位大商家的联合签名,在南港,自治请愿搞得相当声势浩大。”费司南伯爵愁眉苦脸地说道。

    “几十个大商家?哈。”—瑞博轻蔑地一笑说道:“在南港有头有脸的商家,至少有五六百家,能够聚集起几十位商家又有什么了不起?这算什么声势浩大。”瑞博虽然知道梅德先生肯定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不过,至少他总得作个样子,发表一些意见。

    瑞博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刻赶到南港,告诉那些想要自治的商家,南港是梅丁家族的私人领地,如果他们想要自治的话,离开南港二十里地的费里湾是国王陛下的领地,南港原本就已经很狭小,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可言,在费里湾同样有一座小镇,所有迁入费里湾小镇的商家能够享有那里的自治。罗贝尔德伯爵是国王的特使,每年缴纳给国王陛下多少税金,和罗贝尔德伯爵大人商量即可。”瑞博说到这里又想了一想,虽然明明知道是在作戏,但是作戏也得作得像—点。

    瑞博继续说道:“从南港迁出的商家同样也能够使用南港的码头和商店,不许另外增加使用费:商家迁出之后自出的土地,我以原有价格买下。费司南伯爵,你计划一下,将瑟思堡的玻璃工厂部份迁到南港去。

    “对了,在我的治理之下,我可不希望皮顿和莱而以且南港,仍旧因为当年的一些龌龊,而互相仇视,皮顿曾经以盛产羊毛而著称,这宗生意很有赚头,你去给我策划一下,再聚集一两个大商家来,皮顿的羊毛白小日费了实在可惜。”瑞博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生意经来,罗贝尔德早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除了心中暗暗叫苦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煽动南港的商家闹独立,原本是他苦思冥想之径才想到的好主意:虽然他并不认为,单单用这一招就能够彻底解决问题,但是至少能够弄得这些南方人阵脚大乱。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位以刚强著称的大人物,便是悬合适的出面解决问题的人选,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自己满盘打算尽皆落空。

    按照他听说的那样,即便自己控制住那些商家,也丝毫没有用处。从那些受骗上当的商家身上确实能够刮下不少油水,但是这样一来,以后就没有人再会上当了。更何况,他还不敢肯定有多少商家会愿意上当。那些唯利是目的商人原本就是嘴上说得好,但是真叫他们去做,恐咱没有几个人愿意迁离南港。自己如果没有清错的话,那些商家只不过想借此机会压迫新上他领主,减少税赋而聚。更何况,看到瑞博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构想,好象恨不得那些商家赶快迁出去,以便自出南港那些黄金地段的地皮,让他白已来经营。罗贝尔德心中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好象自己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如果只是瑞博—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罗贝尔德伯爵也许会以为这个少年是在演戏,但是在那里听得起劲的费司南伯爵那喜上眉梢、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这个少年听说的一切,让这个家伙心痒难熟,恐怕这个家伙已经等不及去办了。罗贝尔德伯爵也曾经四处收集过关于这位小领丰大人的情报,因为这个少年显然不像马蒂尔伯爵形容的那样,仅仅是一个无用的傀儡,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个年纪幼小的少年,在瑟思堡居然有着崇高威望。不过令他感到沮丧的是,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手下的骑上们,都没有办法察探到进一步的消息,这个少年简直像是迷一般的存在。现在,罗贝尔德伯爵算明白,为什么瑟思堡的官员们对于这个少年,如此言听计从,和那些蠢货比较起来,这个少年确实要高明得多。

    站在旁边听了半天,这位特使大人已经打定主意,放弃那个已经策划了一半的计划,因为,那个计划显然已经彻底失败了,而另外一个想法也同时在罗贝尔德伯爵心中滋生蔓延。罗贝尔德伯爵已经决定,绝对不能够让这个少年活在世上,他会成为自己控制瑟思堡的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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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五章

    瑞博牵著马回到马厩。

    他心中琢密著如何劝服兰蒂小姐。让她答应自己将马匹养在别墅里面。

    通过这一次教训,罗贝尔德伯爵肯定会牢牢记住自己拥有的这匹纯种血统的骏马。如果这个家伙再一次发动攻击,想必他绝对会将自己心爱的座骑计算进去。

    为了保护心爱的骏马,瑞博将那匹纯种马藏到了放马具的阁楼之上。

    阁楼低矮而又狭窄,确实委屈了他心爱的骏马,不遇,瑞博只能够用轻声细语来安慰这位非人类的好伙伴。

    那匹纯种马好像明白了瑞博的意思一样,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在饲料袋子里面装满了最好的马料作为补偿之后,瑞博将马廊封闭了起来。

    瑞博将凝聚空气的魔法阵布置在马廊的门口,然后从插兜里面取出魔杖,将迷幻粉溶剂化作一蓬迷雾飘散在空中。

    至少在明天早晨之前,不用担心普通人从大门进入这个地方。

    瑞博并不认为罗贝尔德伯爵的手下会翻窗户进人一座马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义了。不过,进攻别墅的时候,倒是很有可能会破窗而入。

    瑞博回到别墅之中。

    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别墅里面忙碌极了。

    侍女们走进走出,在她们的怀里抱着被褥和枕头。

    瑞博满脸疑问地跟着那些侍女们走进自己的卧室。

    那些侍女们看着自己的神情让他感到疑惑不解,那充满羞涩的目光中好像包含着一些其他东西。

    瑞博的卧室原本就不大,现在更是铺了一地的床褥,因此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哦,瑞博你回来啦!”芙瑞拉小姐笑着迎了上来:“我让所有人都搬到卧室里面来,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也方便保护这里所有的人。你看,这样好吗?”

    芙瑞拉小姐一脸邀功的神情。

    “兰蒂小姐呢?”瑞博问道,不过他立刻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的。

    果然,那些女仆们一个个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瑞博不用问也自然明白。

    “放心吧,兰蒂小姐晚上自然会来这里的,你急什么?”芙瑞拉说道。

    那些女仆们个个满脸通红。

    “那么你怎么办?你身上也有毒要解啊。”瑞博说道。

    那些侍女们显得极为惊讶,她们并不知道,芙瑞拉小姐也中了毒,好像她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芙瑞拉小姐瞟了瑞博一眼,说道:“放心吧,兰蒂小姐她们不会妨碍到我们的,她们只是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到这里来而已。你有足够的时间为我解毒,这件事情,兰蒂小姐已经知道了,这下你放心了吗?”芙瑞拉小姐眼角流露出戏弄和嘲讽的目光。

    那些侍女们显然已经明白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她们的脸更红了,而瑞博简直无地自容。

    “兰蒂小姐怎么样了?”瑞博问道,他想要找个好藉口以便离开这个令他感到尴尬的地方。

    “牧师正在为她进行治疗,如果你想要见她的话,她在花园客厅里面,还有莲娜小姐也在那里,她是最需要接受治疗的一个。”芙瑞拉小姐说道。

    “那么其他人治疗过了吗?”瑞博问道。

    “那位牧师说了,你的治疗相当及时,因此,他可以不必大费手脚,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中了毒,显然早些时候的水里,毒性没有那么浓。”芙瑞拉说道:“兰蒂小姐原本也可以没事,她只喝了一小口茶,中毒同样不算深,只不过后来被你赫得不轻,需要暂时恢复一下精神。”

    那些侍女也在一边哧哧直笑,显然她们同样感到相当有趣。

    瑞博神情大窘,他低垂着头回到楼上的实验室里面去了。

    瑞博感到没有脸面去见兰蒂小姐,特别是当着那位牧师的面。

    所有人都将他当作一位可以信赖的专家,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一位大惊小怪的能手而已。

    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瑞博预感到危险的逼近,虽然他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掌握了不少魔法知识,但是真正能够用来防身的仍旧只有那根魔杖。

    瑞博打算通过那面魔镜,向远方的玛世克魔法师讨教一些真正实用的魔法。他自信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去操纵那些原本根本无法操纵的魔法。

    在实验室里面,瑞博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过很可惜,始终没有和玛世克魔法师联系上。

    无事可作的他只得做了几枚凝结空气的符咒,这种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威力,但是和迷幻粉化作的飞雾配合使用,倒是颇为合适。

    和往常一样,晚餐的时候,一位侍女将瑞博从魔法试验中唤醒。

    瑞博走下楼去,来到花园客厅之中。

    芙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正坐在那里,桌子上面放着煮熟的鸡蛋,以及烤好的米粉包,除此之外便是一碗海螺肉。那是瑞博的晚餐。

    瑞博取出贴身藏着的验毒工具,将海螺肉反反覆覆地检查了一番。

    “喂,你用那玩意儿搅和了半天,这还能吃吗?”芙瑞拉小姐紧皱着眉头说道,她还装出一幅恶心的模样。

    瑞博不以为然地将证明没有毒的海螺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他从来不浪费食物。

    “没有办法,我得时刻当心,而且我吃的食物和你们有所不同,目标十分明显。”

    瑞博无可奈何得说道。

    “大家都没有事了吧?”瑞博问道。

    “莲挪还起不来,她中的毒比较猛烈,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恢复过来。”兰蒂小姐说道。

    “得让她经常晒晒太阳,这样会恢复得快一点,而且也没有后遗症,那种毒药会腐蚀骨质,让人骨骼变得松散脆弱。晒太阳再加上上喝牛奶,是唯一尽快恢复健康的法门。”瑞博说道。

    “你还真是一位专家啊,和刚才那个牧师讲的差不多。”芙瑞拉小姐说道。

    不过她的语气证明其中嘲讽的意味,远远高于真正的赞扬。

    听到芙瑞拉的嘲讽,瑞博低下头自顾自地吞咽起盘子里面的海螺来了。

    因为晚餐实在是太精致了一点,以至於所有人很快便结束了这顿晚餐。

    芙瑞拉小姐走到瑞博身边,将他一把拉了起来。除了毒瘾发作的时候,她的力气一向很大。瑞博自然心照不宣跟在芙瑞拉小姐身径向卧室走去。

    看到两个人走远了,一位侍女轻声说道。“晚餐之后,好像应该稍微消化一下,再进行剧烈运动。”

    “你好放肆哦,”另外一个侍女微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爱娜,你是不是因为芙瑞拉小姐那番话,而动心了?快快从实招来?”另外一个侍女打趣道。

    “是啊,我动心了,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没有动心吗,可不要装淑女,假撤清哦?”那个叫爱娜的侍女争辩道。

    这番话说得所有人都满脸通红。

    兰蒂小姐轻轻啐道。“你们啊,没有姑婆在身边,越来越放肆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瑞博的房间里面传来充满幸福的呻吟声,这此起彼伏的充满诱惑的声音,在整个别墅里面回荡着,这些毫不受拘束的声音,在花园客厅里面,在兰蒂小姐和那四个侍女心头肆虐著。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而又美妙的感觉。

    “嗨……小姐,你说我们放肆,但是,对於真正放肆的人,你管吗,管过吗?敢管吗?”爱娜轻声争辩道。

    听著那悠扬婉转充满诱惑的声音,兰蒂小姐也语塞了。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激昂突然间声音到达了最高点,在那里回荡,然后一切又回曰到了平静。

    对於相当习惯於这种声音的兰蒂小姐她们几个来说,当然很清楚,瑞博和芙瑞拉小姐之间的游戏,还只是刚刚开始,远没有到结束时间呢。

    往常,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躲在自己房间里面听着这令人羞愧的声音,不管她们心中正在想些什么,有什么样的反应,都只是属於她们自己的秘密,但是现在,听有人聚在客厅里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每一个人都低垂著头,默默地9耐著异样的感觉。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她们也许会放纵自己的心情,随著那起伏婉转的声音,享受著那异样的不可言语的感觉。怛现在当著那么多人,羞耻和种持让人无法放纵,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离开客厅,曰为这会让别人对自己产生误会,就像自己绝对会认为那个离开客厅的人是想要曰到房间里面放纵和发泄一般。

    正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著同样的想法,她们只得静静地坐在客厅之中,互相监视著,也默默忍受著心中那异样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别墅里面才风平浪静下来。

    “不知道莲娜怎么样了,夜深了,也许应该早点移到卧室里面,将她安顿下来,那位牧师不是说过,晚上的阴寒对於莲娜并不是一件好事吗?”爱娜轻声说道。

    其他两个侍女看了着兰蒂小姐,见她默不作声,立刻像一串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一样,钻出客厅。

    在卧室里面,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刚刚从激情中平静下来,和往常一样,两个人用一贯的姿势紧紧得拥抱在一起,激情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筋疲力尽。

    瑞博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凯尔勒从来不近女色,那是目为欢喻过後对於一个需要随时保持警惕的杀手来说,实在是大危险了。

    当那三个侍女抬著莲娜走进卧室的时候,瑞博这才知道,这种危险有多么巨大,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些侍女们沉重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瑞博连忙放开。芙瑞拉小姐并从她的身体里面退了出来,然懂慌慌张张地将掀到地上的被子拉了起来,盖在自己和芙瑞拉小姐的身上。

    慌乱之中,瑞博将放在床头的药膏给碰翻了,骨碌碌地滚出老远。

    那罐子药膏原本是欢爱之前擦抹在女孩子身上,用来增强激情的,可这种助兴的药膏,原本对於芙瑞拉小姐的身体“点作用都没有,只不过现在里面渗入了迷幻粉溶剂。

    总是将魔杖当怍增加情趣的工具来使用,那实在是有点过份,而且谜幻粉的剂量也不大容易控制。

    看到瑞博的窘样,那三个侍女连忙转头不敢看。

    虽然,她们原本就是为了来借机会偷看那令人害羞的场面,怛是瑞博和芙瑞拉小姐的表演显然太刺激一点,大出乎她们预料之外了。

    “我们只是想将莲娜安置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不是故意的。爱娜慌慌张张地辩解道。[baizhan.xilubbs.***]百战论坛”好了,好了,看见也好,没有看见也好,有意也好,无意也好,都用不着说了。芙瑞拉小姐将手臂枕在脑后悠悠说道,“莲娜可真是可怜,被你们当作是挡箭牌拖来拖去,她的身体吃得消你们这样折腾吗?”

    让芙瑞拉小姐一提醒,那些侍女们这才想起抱着的莲娜,她们连忙将莲娜安顿好。

    瑞博哨哨地从床头溜了下来,穿上衣服,将滚落到地上的那罐子药膏捡起来,放在床头。

    在狭小的房间的地板上面捕满了被褥和床单,瑞博走起路来颇不方便,他小心翼翼地踩在被子和被子的边沿,尽可能不在这位侍女们睡的地方留下脚印。

    这让瑞博想起了小时候那种跳格子的游戏。

    走到床边躺着的那位侍女身边,只见那个侍女两腮有些异样的潮红,双眼微微的合拢着,鼻翼一翕一合,嘴唇红得好像滴血一般,这都是那可怕的毒药造成的后果。

    瑞博蹲下身体,摸了一下莲娜的额头,满手是汗水不过冰冷冰冷的,幸好呼吸还算均匀。

    瑞博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原本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举动,会让人产生无数绮丽异样的联想,不过因为那凝重的气氛,卧室里面听有人感觉到的只有紧张。

    心脏的跳动相当清晰有力,瑞博放下心来,说道。“她不会有事的,明天应该就能够醒来,不过想要自由行动,恐怕需要经过两三个星期的精心调理。”

    “只要没事就好。”一位侍女说道。

    “幸亏,这两种毒药效果都不怎么强烈。”瑞博有些庆幸地说道。

    “也幸亏你且时发现食物里面有毒,又及时用花生油为莲娜解毒?”另一位侍女说道。

    “瑞博,你可得感谢我哦,如果不是我斟茶给你喝,你还不知道水里被下了毒呢。芙瑞拉小姐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托著腮说道。

    瑞博对於芙瑞拉小姐的厚脸皮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连声说是,他还能够怎样曰答?

    “但愿罗贝尔德伯爵也不要采取什么激烈行动?”一位侍女长叹了一声说道。baizhan.xilubbs.***百战bbs“不要紧的,即便有什么危险,瑞博少爷也会保护我们大家的?”爱娜笑著说道,用眼角飞瞟了瑞博一眼。

    “对於这件事情我可毫无把握,只有自己小心谨慎一些才是,大家休息的时候,晕好多穿一些衣眼虽然这样可能会很不舒服,但是,一旦需要逃跑时,至少不会显得仓卒或者是害羞?”瑞博说道,他可不希望给这些侍女们留下不负责任的承诺。

    “放心吧,我们早就想到了,更何况,无论是兰蒂小姐,还是其他女士,并不想在你面前显露大好风光?芙瑞拉小姐说道,显然她这番话的重点和瑞博的意思大相径庭。

    令瑞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是,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除了芙瑞拉小姐这张厚脸皮之外的所有女孩子全都满脸通红。

    “我今天睡在哪里?”瑞博问道。

    “如果,你不想睡在床上的话,我倒是并不反对,这张床确实能够睡得下三个人,不过只剩下两个人的话,显然要宽敞得多?”芙瑞拉小姐微笑着说道。

    瑞博怎么可能放弃和兰蒂小姐同床共枕的好机会呢?

    他二话不说,将外套一脱,迅速钻进被窝,占据了芙瑞拉和兰蒂中间的地方。

    看到瑞博这副摸样,侍女们心照不宣地用异样的神情,对视了一眼。

    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并排躺在床上,他现在就等著兰蒂小姐的到来了,不过有这些侍女们在旁边,恐怕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瑞博相当沮丧。

    和五个女人住在一间卧室里面的日子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之中,瑞博天时无刻不在注意著四周的动静。

    他并不认为罗贝尔德伯爵会就此罢休。

    玛世克老师始终没有回信,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晴。

    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让瑞博感到有些烦躁不安,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凯尔勒的性情那么诡异,这种生活会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变得极为反常。

    自从那次投毒事件发生之后,赖维伯爵调派了瑟思堡的护卫保护在别墅的四周。不过瑞博并不认为这会对罗贝尔德伯爵起到什么牵制。不过这样一来,一旦发生事情,想要制造混乱要容易多了。

    凯尔勒曾经教过自己如何利用混乱。

    混乱和黑暗差不多,既是施行暗杀的好机会,也是从危险中逃离的途径之一对於杀手和杀手之间的战斗来说,谁能够更加高明得利用和制造混乱,便是他们本领高低的证明。师学於凯尔勒这位暗杀大师的瑞博,对於利用混乱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除了利用混乱之外,另外一件令他自信的事情就是验毒。

    自从那天之后,瑞博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是否有人投毒。

    他绝对不希望再有人中毒。

    不过在这充满紧张色彩、整天提心吊胆的非常时期,也有让他感到兴奋的事情。只不过兰蒂小姐仍旧不愿意放下她的今持,这让瑞博感到极为遗憾。

    他原本期待著一场亢满浪漫的激情——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两个相爱的人互相结合在了一起。但是,喜爱诗歌戏剧的兰蒂小姐,在现实生活中无疑过於缺乏浪漫的细胞。

    瑞博总是觉得她大严肃、太今持了一点。

    瑞博并不希望,兰蒂小姐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只是为了老梅丁小姐的一句命令,只是为了拥有梅丁家族血统和梅丁家族正式承认的孩子,只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这实在是太功利了!

    他极为盼望,这段婚姻里面多少能够搀杂一些爱情的成份。

    瑞博在别墅里面仔细地巡视著。

    这是他几天以来刚刚养成的习惯。

    之所以这样做,倒并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很少有哪个杀手会在入夜还未深的时候进行暗杀行动。

    瑞博总是在令芙瑞拉小姐感到满足之后,便以巡视四周为藉口,好让兰蒂小姐安心地到自己的卧室里面去,免得像第一天那样尴尬,磨磨蹭蹭直到深夜,害得所有人以为兰蒂小姐出了意外。

    在别墅里面溜达了一圈,将过道里面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瑞博并不害咱黑暗,相反,黑暗对於他来说,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在漆黑一片的别墅里面,瑞博能够依稀得看到道路和房间的门以及楼梯,如果有人影的话,他也能够看见。更何况他在别墅里面住了这么久,对於地形的熟悉,也肯定在一个陌生人之上,曰此黑暗无疑给予了他最好的保护。

    在别墅里面巡视完一圈,又在二楼的窗口站了一会儿之后,瑞博回到卧室。

    卧室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

    这同样也是为了让兰蒂小姐感到安心。

    不过因为从那厚厚的窗帘缝隙之中透过的微弱光芒,使得卧室并不是像过道里面那样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并不代表宁静,特别是在一间狭小的卧室里躺着六个女人,那更加不可能安静得下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那混杂的呼吸声不绝於耳。

    有的呼吸声急促而又充满紧张,那是兰蒂小姐发出的,到现在为止,她还不能够完全消除这份紧张感,也有的人呼吸轻缓,好像若有若无,那是莲娜的声音,她还没有完全从毒药的伤害之中恢复过来。

    还有那沉重悠长的呼吸声,那是爱娜这个疯丫头发出的,在床上的时候,那三个侍女中她是最为热情洋溢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最疯狂的一个,让她得到满足甚至比另外两个人加在一起都要困难得多。

    瑞博小心翼翼地通过那被褥和被褥之间狭小的通道,同样还得避免踩到什女人的头发。

    他可不想重蹈前天的覆辙,那天,他一脚踩在雪娜的头发上面,引起她尖声呼叫,慌乱中自己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身上,幸好那个人是爱娜,而不是身体虚弱的莲娜,要不然恐咱已经出人命了。

    瑞博脱下外套挂在床头,并将需要用到的东西,摆放在末头伸手便可以取到的地方。

    他的宝贝——那根魔杖,栓著两瓶药剂的腰带,凯尔勒送给他用来保命的手弩,以及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样东西都有它们应该在的位置,这样取用起来才比较方便。

    瑞博悄悄躺倒在兰蒂小姐和芙瑞拉小姐中间,那是属於他的位置。

    虽然和兰蒂小姐并肩躺在一起,但是因为兰蒂小姐的今持,瑞博不敢随便轻举妄动,他甚至不敢靠近兰蒂小姐的身体。

    瑞博极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思绪,将身体调整到凯尔勒强迫自己学会的那种状态。没有思想,也没有意志,甚至连嗅觉、味觉和视觉也一并消除,将全副精力都放在听觉和触觉之上。

    不过躺在厚厚的床褥之上,身边还躺着两位美女,触觉显然频受干扰。

    虽然瑞博始终作不到凯尔勒所说的那样用耳朵代替眼睛,去观察去搜索,但是保持这种状态,瑞博确实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

    瑞博并不寄希望於能够听到拉动弓弦的声音,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穿过草地发出的脚步声,刀剑出鞘的声音,特别是军官下达命令的声音,倒是能够被辨认出来。

    屋外四周异常平静,只有黑夜之中虫呜的声音,以及风刮过树叶柱头发出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屋内诸女的呼吸声已然平稳和缓,好像大家都e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瑞博那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许今天又是一个平安的夜晚。

    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瑞博享受著这份平安和宁静,他确实希望不要有人来破坏这美好的夜晚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之中,瑞博感到外面好像有些动静。

    他闭着眼睛凝神细听,果然有人正在拨弄花园客厅的门。

    有人想要闯入!瑞博立刻警觉过来。

    让瑞博感到稍稍放心的是,那些鬼鬼祟祟的偷袭者显然是些外行。花目客厅里面别著插销,这些偷袭者忙乱了半天,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但是始终没有打开客厅大门。

    瑞博伸手将外套取了下来,所有武器准备停当。

    穿上衣服,将栓著药剂瓶子的腰带围上,魔杖仍旧放进插兜之中,现在还轮不到它出场,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真正有用的是那把匕首,以及右臂上别著的弓弩。

    他推了推身边的美瑞拉小姐,同时用手捂住芙瑞拉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

    瑞博哨哨地从床上爬了下来,他用同样的方法将兰蒂小姐和其他侍女一一叫醒。

    瑞博溜到窗前,轻轻揭起窗帘,探头柱外面看,一丝明亮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之间投射了进来,窗外树影摇倚,远处的湖面上到映著一轮明月在月光之下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哨哨地沿着别墅的外墙柱这里摸了过来。

    他们的背脊磨擦著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间从客厅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但是清晰的玻璃破碎声音。

    显然那些偷袭者实在是搞不定那扇门,曰此选择了更容易的破门而入方法。

    瑞博心中更加肯定那些偷袭者个个都是菜鸟。

    因为如果是他打算打破窗户闯入一间房间,他一定会用一张涂满粘胶的纸贴在窗上,然后贿衰桂溶掏淠韩宿涡揣椿霸。

    更何况,还能够避免爬进窗口时,脚踩在那些碎玻璃渣子上发出的一片浙沥沙拉的破碎声音。

    在这寂静的夜晚,所有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嘈杂和刺耳,即便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也会被吵醒。

    最让瑞博感到蹶倒的是,这些偷袭者显然还没有认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依然蹑手蹑脚地柱这里走来。

    当这些偷袭者踏上过道地板的时候,那沉稳的脚步声,告诉瑞博,这些偷袭者都是一些相当不错的骑士。如果他们身上穿着铠甲,骑著战马在旷野上和自己相遇的话,瑞博可能会怀疑自己未必是这些骑士们的对手。

    但是,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瑞博却有著绝对的信心能够击杀这些偷袭者,毕竟他是刺客之王的弟子。

    从那脚步声瑞博大致能够分辨出,有五六个人闯入了别墅,再加上外面的那两个人,罗贝尔德伯爵倒是相当看得起自己。

    那些打碎花目客厅的窗户玻璃闯进来的偷袭者,正沿着过道一点一点柱这里摸索,显然他们在黑暗之中看不见房门的所在。

    其中有两个人悄悄地柱楼上摸索上去。

    所有偷袭者的动作倒是颇为默契,他们让一个人在前探路,其他人静静地守护在后面,显然这e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黑暗中作战。

    不过瑞博实在很怀疑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的那些守护在后的人,到底起得了什么作用。

    瑞博指挥着那些女孩子们钻进床底下。

    幸好末够大,竟然塞得下五个女人。

    将美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之后,瑞博倒是有兴趣开始反击门外那些摸索著往前磨蹭的偷袭者,一时半剖心还闯不进来。从传来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门外的那些偷袭者并没有任何行动,反倒是上楼去的那两个人颇为活跃,在二楼的各个房日里面窜来窜去。

    突然间,瑞博闻到一股灯油的气味。

    他立刻警觉起来。

    杀人、放火原本就是经常联系在一起的事情。

    显然那位罗贝尔德伯爵打的是一了百了的主意,用大火烧过后的一片废嘘来掩盖一切罪证。

    既然e经明白那位特使大人的心意,瑞博当然不会愿意束手待毙。他再一次凑到窗前,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原本贴著别墅墙壁守候在外边的那两个偷袭者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瑞博用凯尔勒当初教给给他的办法,反覆地搜索著四周。每一处黑暗的角落,都成为了能够藏身的地方。

    别墅前面的这片树林实在是有大多可供躲藏的地方了,而且那些粗大的树木,并不容易被弓弩穿透。

    树林中树木稀疏但是柱叶却颇为茂密月光投射到地面只露出零零星星的一些斑点。树影下的黑暗有深有浅那幽深漆黑的地方就象是通向那神秘奠测的异世界的一道大门。

    瑞博搜索了半天,但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瑞博决定冒险。

    他哨哨地躲到窗外的一个看不见的死角,而且那里靠著一棵高大挺拔的树木很近。

    瑞博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当初在凯尔勒手底下辛辛苦苦修练的那些暗杀拄巧,是不是真得管用。

    拉开了窗户的插销,瑞博紧了紧手中的弓弩,三支锋利无比的弩箭早e经扣进了发射槽里面。

    月光斜照,那个人的身影映射在窗前的地面上。朦胧的月光将这鬼鬼祟祟的瑞博注视著月光下的人影,就等那个人回头望向另一边的时刻。

    机会就在刹那之间,跟着凯尔勒,瑞博早就知道,对於一个杀手来说,机会有多么重要,放过一个绝佳的机会,无疑是将自己送入死亡。

    凯尔勒的教导并没有白费,瑞博牢牢地抓住了那一瞬间。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瑞博打开窗户,抬起手臂,扣动弓弩,将三支利箭发射了出来。

    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便在夜里,瑞博也不会射偏目标。

    强劲的弩箭深深地钉进了偷袭者的后脑和脖颈,只有背后因为有厚厚的甲片挡住,而没有被穿透。不过这样e经够了,后脑和脖颈同样是受到伤害后立刻致命的部位,甚至连呼叫都没有发出一声,那个人便倒了下来。

    瑞博并没有兴趣查看自己的战果,他悄无声息地奔到那偷袭者的身边,抽出匕首沿着偷袭者的脖颈划了一刀,现在他总算可以放心了,瑞博拖著尸体藏身於树林之中。

    大树底下那片黑暗,成为了他暂时隐藏尸体的好地方。

    瑞博穿梭在树木与树木的缝隙之间,从一个树影窜到另外一个树影。

    第二个偷袭者很陕也被找到,那个菜鸟竟然放弃自己守护的同伴而站在花园客厅的那块破碎的玻璃窗前,为闯入别墅的人望风。

    瑞博实在难以理解,这个人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是过往的行人,还是罗贝尔德伯爵的巡逻兵?

    瑞博并不打算浪费自己的弩箭,他哨哨地摸到那个望风的家伙背後,信手一月,将这个家伙抹掉了。

    别墅外面的对手被干掉之后,瑞博从窗口破碎的地方进入别墅。为了不弄出声音,他将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棉衣覆盖在那一片玻璃碎屑之上。

    让他感到放心的是,别墅里面仍旧没有多少动静,只是上楼的那些家伙正在往三楼进发。

    瑞博穿过客厅,缓缓地走进过道,他倒不是怕被听到脚步声,而是为了避免从客厅进入过道的时候,带动气流发生异常波动。有经验的杀手对於空气的异常流动,极为警惕。

    在过道上,瑞博看到前面有四个黑影,最远的那个正蹲在自己卧室的门口。[baizhan.xilubbs.***]百战论坛瑞博并没有把握,能够在这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他们一一杀掉而又绝对不惊动其中任何一人。如果是凯尔勒在这里,可以肯定那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但是瑞博自己就没有这样的自信了。

    只能够走到哪里算哪里了,瑞博无声无息地走到最近的那个身影背后,匕首换到左手当初凯尔勒教他的时候,曾经专门训练他使用左手控制匕首,因为右手臂上安着弩弓。

    匕首是用黑漆烘烤过的,因此一点光泽都没有,远比那些偷袭者佩戴的刀剑实用多了。

    匕首迅速地划过那个人的脖颈,那锋利无比的刀刃毫无阻挡地切开了气管和颈部动脉,所有这一切都很乾净利索。

    只可惜,那个人临死之时的挣扎听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

    瑞博将早e经准备好的手弩对准了黑暗中的另外一个身影,弩箭几乎是顶着那个人的脑袋,深深地射了进去。

    虽然同样是立刻死亡,但是,那一声惨叫,传遍了整座别墅,甚至传到别墅外边很远的地方。

    第一个人被杀,其他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间惨叫让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瑞博看到,黑暗中另外两个人迅速地拔出腰间佩戴著的长剑,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保护了自己。

    瑞博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当初凯尔勒总是告戒自己,对於杀手来说,黑暗是最安全的所在。

    确实这些身手远比自己高深得多的骑士们,面对这一片黑暗,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自己,简直是一筹莫展。

    从那些偷袭者们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声,从他们慌乱动身影完全可以看得出,他们心中的恐慌。看到那划破黑暗的闪亮耀眼的月光,看到那满空呼啸的劈空之声,瑞博心中反倒极为平静,因为黑暗是他身上最好的护甲。

    瑞博贴著墙壁,无声无息地滑过。

    当他走到那个手握长剑静静而立,颇有高手风范的偷袭者身边的时候,他慢慢挥动手臂,等到了那个人的脖子边上的时候,突然间闪电般地反腕一割,匕首如同水鸟的翅梢掠过水面一般,平滑地切开那个人的咽喉。

    那个骑士确实身手不凡,虽然身受重伤,仍旧挥舞长剑向瑞博攻击,只可惜,瑞博原本就预料到有受到攻击的可能,因此他特意背靠墙壁。

    只听“当”的一声,灰土四溅,长剑在过道墙壁上砍出一溜火星,砖头和石屑纷纷崩落。

    这一剑的威力令瑞博感到吃惊,而且,幸好那个骑士使用的是长剑,如果他用弯刀的话,以他出手之凛冽,出招之迅速,可能自己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瑞博心中暗呼幸运,对于最后那个人,瑞博再也不敢托大。

    只见那个偷袭者将一把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好像希望能够借此逃脱厄运。

    瑞博经过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知道自己的剑技本领来自于埃克特的教导,和这些真正的战士比起来差得远了。

    他扣动弩弓,将三支弩箭发射出去。

    那个偷袭者毕竟无法阻挡住飞射而来的弩箭,更何况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他原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随着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人双手一松,长剑脱手飞出,在狭窄的通道之中碰撞着,擦出一串串火花,长剑飞出很远才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瑞博重新扣上三支弩箭,他向楼上走去,可以肯定,楼上的那两个人知道他们行动已经失败了。瑞博现在再也不敢托大,即便在黑暗之中,他也情愿用弩箭而不是匕首来解决问题。

    突然之间,二楼蓬的一声燃起一片火光。

    有人点着了地上的灯油,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在火光之中,一条人影突然之间跳了出来,那个人准备夺路逃出。

    瑞博和那个人互相凝视着。

    在那个人身后是一片火光,映射着那个人一副狰狞的面容,简直就像是从烈焰升腾的地狱中逃脱的魔鬼一样。

    那个人之所以并不发起进攻,显然是因为瑞博手中的弩箭。

    瑞博同样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火光驱散了黑暗,在光明底下,他的身手绝对比不上这些职业军人。

    瑞博在等待,等待火焰的熄灭。

    事实上,瑞博早就想过,罗贝尔德伯爵可能用来刺杀自己的方法。其中使用重型军用弩是最难以抵挡的手段。瑞博亲跟着过这些家伙的威力,它们可以轻易地射穿别墅的墙壁。

    而另外一种防不胜防的杀着就是用一把大火将自己烧死在别墅之中。

    瑞博从来没有忘记在巴特森林之中,当他们面对那漫天的火箭的时候,有多么危险#德先生那辆被彻底烧毁的马车,还时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正是因为如此,在别墅的屋顶上,他早已经安放了一座盛满水的水箱。一旦别墅起火,水箱就会将水释放出来,沿着三楼的地板一直流淌到底楼。虽然这并不能够保证将火彻底熄灭,但是至少能够阻止火势进一步蔓延。

    瑞博已经听到水在三楼地板上奔腾流动的声音。

    突然间,三楼传专来一声悠长而又凌厉的喊叫声,紧接着便是有人打开宙子跳出去的声音,以及落到下面压断树木枝条的声音,最后便是掉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声音。

    显然眼前这个人为了保命什么都顾不上,连楼上还有同伴都顾不得,便开始放火了。

    瑞博面对著这样一个人,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那彪悍的神情,那魁梧的体魄,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经过刚才那个危险,他真正了解到,这些骑士们和自己的力量相差多少。

    以前自己总是以凯尔勒的身手来往量这些骑士,因此并不觉得这些骑士可怕,甚至一眼能够找出这些骑士的很多缺点,只不过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让这些故人的弱点转化成胜利。

    幸好凯尔勒严酷的训练使得瑞博早已经习惯了恐惧,虽然瑞博心中仍旧有恐惧存在,但是,至少胆怯和害咱这种可能影响他行动的心理已经远离他而去了。

    瑞博在等待著火光熄灭的那一瞬间,那将是他射出手中弩箭的最好时机,跟前这个骑士使用的是长剑,反应要比自己慢得多。

    但是,还没有等到瑞博出手,那个骑士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他用左手手臂和胳膊挡住脸部,右手挥剑斩来。

    瑞博连挫几步,退下几级台阶,和那个骑士拉开距离,右手一抬一扣,三支弩箭飞射而出。

    那个骑士也有准备,他身形一闪,躲过一枚弩箭,另外两支弩箭,一支深深地钉在他的胳膊之上,另外一支射入肋下。

    肋下那一箭给这位骑士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是还没有到致命的地步。[baizhan.xilubbs.***]瑞博可不想用手中的[首和那把长剑搏斗,凯尔勒曾经教过他的逃亡技巧这下子派上了用场。

    瑞博飞身从栏杆边跳下楼梯,这要比转身逃跑快得多。

    当他的身体刚刚翻过扶梯的时候,长剑已然扫到,锋利的剑刃将硬木栏杆拦腰斩断。

    瑞博险险地避过这凶狠的一剑,劈断的栏杆击打著他的脊背。

    那个骑士没有想到瑞博能够逃脱,身穿甲胄的他他可没有本领飞身柱下跳。

    更何况,底下一片漆黑,而那个少年肯定已经将弩箭准备好了。

    这个凶悍的骑士向楼下跑去,他猫著腰,尽可能不露出头部,没有携带头盔实在是他们最大的失误。

    骑士拐过楼梯转角想要逃到花目客厅之中,从那里,他可以逃到别墅外面。

    他的主意原本并不错,只可惜他面对的敌手是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骑士。

    对於背对著自己的对手,骑士也许并没有多少办法,但是杀手却正好相反。

    杀手是最喜欢同时也是最习惯于从背后下手的人。

    瑞博正是如此。

    虽然,那个骑士压低身体,让他的脑袋尽可能的被身体挡住,而他的身上又穿著甲胄,自己的弩箭虽然足以射透这层甲胄,但是,穿透甲胄之后的弩箭并不足以致命。

    不过,凯尔勒早已经教过他,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选择什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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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六章

    瑞博对准那位骑士的右腿膝弯,射出了弩箭。

    三箭齐射,至少有两支弩箭深深地射入了那毫无防御的部位。那位骑士一下摔倒在地上,弩箭的尾部在地上一磕,完全穿透大腿,箭头从膝盖前部露了出来。

    那个骑士在地上翻滚着,高声嚎叫。

    不过他的嚎叫声突然间停止了,眉心、咽喉、心脏部位钉着的三支弩箭,夺走了他的生命。

    二楼的火光突然间暗淡了下来,正像这个骑士已经消散的生命一样。

    瑞博看了一眼那顺着楼梯流淌下来的水,以及那越来越暗淡的火光,别墅的安全已经用不着再担心了。

    瑞博记得偷袭者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从楼上跳下去了。

    瑞博向楼上走去。

    大火烧过之后的二楼,只能够用满目疮痍来形容,那座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的休息室,早已经被火焰烧灼得面目全非了。地上四处是烧焦的痕迹,断落的木板,以及其他那些东西散落了一地。

    虽然大多数火焰已经熄灭,但是仍旧有些零零星星的小火点,其中有三处火势仍旧比较大,瑞博担心它们会再一次令火势变得不可收拾。

    西面墙上的那条挂毯是所有东西中烧得最旺盛的一个,另外还有紧靠门口的一个橱柜,以及二楼、三楼之间的楼梯栏杆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瑞博拉住挂毯没有烧着的一角,一把将挂毯扯了下来,挂毯迅速得吸收着地板上的水,火焰渐渐熄灭了。

    瑞博将地上完全沾湿了的地毯覆盖在橱柜上。

    从吸满水的地毯之中源源不断流淌下来的水将橱柜上火焰浇熄了。

    大火虽然被水浇熄了,但是焚烧过后的木板上残留的高温,将水化作了漫天的水雾。一时之间,整个二楼雾气蒙蒙。

    瑞博信步走上三楼,楼梯上的栏杆仍旧熊熊燃烧着,发出灼人的高温。

    瑞博飞起两脚向燃烧着的栏杆踢去。火星四溅,烈焰飞腾,栏杆断裂破碎化为一道道燃烧着的流星,向下飞去。

    流星掉落到水里便哧得一声熄灭了。

    瑞博信步巡视了一圈。

    三楼没有什么损失,大火并没有蔓延到这里,不过他仍旧放心不下,在书房和实验室里面仔细搜寻了一番,这两个地方是他最关心的所在。

    幸好无论是书房还是实验室都安然无恙,只是地板因为二楼火焰的灼烤而到处是皱褶和裂痕。

    瑞博看了看四周,一个窗户被撞坏,显然那个人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瑞博走到窗口俯视着外边。

    别墅前的山坡上,原本是枝叶繁茂的树冠之上,现在有一块斑秃,可以明显得看到斑秃四周到处是断落低垂着的枝条。

    远处的旷野上人影闪动,大队人马向这里走来,显然别墅的大火惊动了四周的守卫。

    瑞博看到那个人正从树林里面挣扎着往那队人马走去。

    瑞博从窗口跳了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证人,证明他的幕后主使是罗贝尔德伯爵。

    从三楼往下跳,瑞博感到身体被风轻轻地承托着,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一样。他轻飘飘得落到地上,完全没有感到玛世克老师曾经说过的那种脚板震得发麻的感觉。

    瑞博穿过树林,从树林那头钻了出来。他手中扣着弩箭,向那个一瘸一拐的骑士走去。

    眼前那个骑士显然受伤不轻,他的一条腿已经瘸了,手臂也受了重伤,正艰难地拄着那把长剑,一步一步向前磨蹭。

    瑞博知道自己能够轻松地追上这个身受重伤的骑士。

    远处骑着马的护卫们手中握着火把,向这里走来,突然间他们分成两队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围拢过来。

    瑞博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警觉。

    当初在教堂前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警觉,那是危险的气味,是致命杀机渐渐逼近的感觉。

    大教堂前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那贯穿头颅的弩箭,那威力无穷的重型军用弩,那为了保密不惜杀死自己的危险刺客,所有这一切都浮现在他面前。

    瑞博再一次回忆起凯尔勒多次警告过他的那句话,认为最安全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遵从这警兆的指点,瑞博迅速向后飞退,他要逃回树林。

    树林将是他最安全的藏身地点,因为树下的阴影将掩盖住他的身形,错杂的树木以及枝条树干将替他抵挡住那四面飞射而来的箭支。

    树林将成为不可攻破的堡垒,这座天然生成的屏障,甚至比别墅那厚厚的墙壁,来得更加安全得多。

    好像要证实他的警觉的可靠性,只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喝声。

    “抓刺客。”

    “别让刺客跑了。”

    虽然口口声声是抓捕刺客,但是紧接而来的那漫天飞舞的箭支,显然表明这些骑士们并没有想让他能够活下来,咻咻之声不时的从耳边刮过。

    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那个骑士已经被灭口了。

    瑞博很清楚现在是危机万分的时刻,所有的箭支都将朝着他射来,因为能够替他分担掉一部份注意力的那个骑士已经死了。

    瑞博就地一滚,钻进树林。

    在他身后数十支箭追了过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夺夺”之声,这些箭支大部份深深地钉在了树木之上。

    瑞博这时候才感到小腿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支箭刺穿了小腿,更糟糕的是箭头并没有穿透而是深深地埋在了肌肉里面。

    正当瑞博强忍着剧痛,想要拔出这支箭的时候,突然间右臂好像遭到电击一般,瞬间完全麻木了,只知道在此之前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剧痛开始向他袭来,这一次箭支完全穿透了手臂,箭头挂着血珠从前边冒了出来。

    还没有等到瑞博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又是一支箭划过肋部,擦了过去。他能够清楚地感到血从腰间的皮肤之中渗透出来沾湿了衣服。

    瑞博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以便完全隐藏到那棵不算粗壮的大树后面。他从插兜里面取出魔杖,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轻声念起咒语。

    到了现在这步田地,瑞博只能祈求自己的魔法能够成功。

    剧痛使得他很难集中精神进行冥想。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瑞博将魔杖对准身后,启动的咒文从他的嘴里吟诵了出来。

    迷幻粉溶剂被发射了出去,并在远处化作了一片方圆十米的看不见的飞雾。

    瑞博继续念颂着咒语,他根本就用不着瞄准,因为身后远处包围着的都是敌人。

    一滴接着一滴,化作一片连着一片的飞雾。

    “不好,有埋伏。”

    “怎么一回事情?”。

    “有毒,有人施毒!”

    呼喝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有人摔落到马下,以及马匹躺倒在地的声音。

    瑞博根本不理会这些,他继续施展着他的魔法,连续不断地将迷幻粉溶剂发射到那些皇家骑士们的队列中间。

    呼喝声越来越微弱,射来的箭支也越来越稀疏。

    瑞博估摸着现在移动应该没有刚才那么危险了。他悄悄地躲到树林深处,在一株粗大的树木后面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栖身的地方。

    前方树木茂密,箭支根本就射不进来,不过魔杖却不会受到这些树木的影响。

    从空隙中,瑞博继续发射着迷幻粉溶剂,因为可以瞄准,那致命的攻击可以称得上百发百中。

    原本想要趁乱将瑞博彻底消灭掉的皇家骑士们因为害怕而纷纷向后撤退。旷野之上散乱地留下了一地躺倒的皇家骑士。

    他们中的一部份人,可能从此之后再也无法醒来,高浓度的迷幻粉溶剂是足以致命的。

    瑞博慢慢爬到在山坡之上,找了块他卧室窗口看不见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可不想让芙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担惊受怕。

    坐在山坡之上,瑞博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根魔杖,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就毫不留情地发射迷幻粉。

    凛冽的寒风吹过,瑞博感到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已经有些微微发麻,那显然是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虽然疼痛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折磨着他,但是浑身无力,昏沉沉虚脱的感觉让瑞博感到想要就此睡倒下去。

    瑞博只能够依靠意志和睡意进行搏斗,到了最后这种搏斗成为了一种挣扎。

    “领主大人,我是赖维伯爵,这里有我,费司南伯爵,还有蒙尔第长老。”远处传来高喊声,那正是熟悉的赖维伯爵的声音。

    对于这位傲慢的伯爵,瑞博原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在瑞博听来,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悦耳。

    “对,我是费司南伯爵,领主大人,您受惊了,请您不要再施展魔法。我们几个人想要过去见您。”远处又传来费司南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瑞博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他背靠着树木,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倒下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有三个人影向这里走来。

    为首那个昂首挺胸、阔步而行的人,显然是赖维伯爵,后面跟着一位身穿长袍的老者,步履稳健,应该是蒙尔第长老,最后那个萎萎缩缩地躲在蒙尔第长老身后的家伙,肯定是费司南伯爵。

    看到他们三个人走上山坡,瑞博心情一松,他缓缓地将魔杖插回插兜,然后扶着树木想要站起身来,突然间瑞博感到两眼一黑。

    他失去了一切知觉。

    黑暗中渐渐亮起一丝光明,虽然眼前仍旧一片模糊,好像隔着重重纱雾观察这个世界,不过视线正在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就好像迷雾正渐渐散去一样。

    从昏迷中醒来,瑞博找回了一点知觉,他侧过头来正好看到兰蒂小姐和芙瑞拉小姐坐在他床边右侧。

    兰蒂小姐见瑞博醒来,欢喜得轻声欢呼起来,不过又立刻压低了声音,因为她身边的芙瑞拉小姐正沉沉地靠在瑞博的床边睡着了。

    看到兰蒂小姐虽然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之色,但是脸色红润,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显然危险早已经过去。

    和兰蒂小姐相比,芙瑞拉的精神状态显然要差了很多,只见她头发蓬松披在肩上,头枕着手臂,趴在床沿之上沉沉酣睡,随着呼吸,脊背轻微地起伏着。

    “你饿了吗?还是有些口渴?”兰蒂小姐压低声音问道。

    瑞博看了一眼睡着的芙瑞拉小姐。

    “她已经守候你整整三个晚上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兰蒂小姐将芙瑞拉凌乱垂落着的发鬓,轻轻地撩了起来,挂在肩头,轻柔地说道。

    “我已经昏迷了三天?”瑞博感到极为惊讶,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伤势如此严重,显然他能够清醒过来,幸运的成份不在少数。

    “是啊,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姑婆为了你搬回了别墅,不过她现在住在底楼另外一头,原本莲娜住的那间房间。你实验室里面的那些生物让她害怕。”兰蒂小姐和瑞博说着笑话,让瑞博开心。

    “姑婆已经派遣赖维伯爵将四周严密的保护起来了,那位特使先生这一次绝对损失惨重,他没有想到你是一个魔法师,带来的皇家骑士只逃脱了十几个人,大多数都倒在了你的魔法之下。”兰蒂小姐尽挑能够让瑞博心情愉快的话说。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吗?”瑞博问道。

    “将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招来的正是埃克特先生,他始终派人密切注视着别墅周围,当别墅起火的时候,他已经去调动赖维伯爵的人马了。”兰蒂小姐一边回答着,一边将瑞博身边翻起的被角压好,那温柔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妻子正在照顾着自己生病多年的丈夫。

    不过在兰蒂小姐的眼睛里面,除了温柔之外,还有一丝责备和忧虑。

    瑞博被这目光盯得极为不安,满含歉意地说道:“这一次我太大意了,原本我并不会受伤的。”

    “答应我,下一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你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别说是芙瑞拉小姐和我了,就是爱娜她们几个,也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了,还有那位隆那小姐。她和她的朋友整天守候在这里,再过一会儿她们恐怕就要到了。”兰蒂小姐并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语,但是她的这份温情让瑞博感到深深的自责。

    瑞博感到自己在感情方面的亏欠越来越多,他担心自己将来没有办法还清所有这一切。

    也许,他真得快要成为和他名义上的父亲一样的花花公子了。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正在做些什么?他们应该不会对此沉默的。”瑞博问道。

    “这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亲自问埃克特先生,我立刻派人去请他到这里来。”兰蒂小姐显然并不想参与那些阴谋和暗杀。

    “海德先生不在吗?”瑞博问道。

    “海德先生好像出远门了。最近南港发生了一些大事,好像和你有关,还是让埃克特告诉你吧。”兰蒂小姐说到这里,伸出手指在瑞博的嘴唇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示意瑞博别再说话。

    瑞博心中感到一阵恐慌,这是一种莫名的惊悸。

    兰蒂小姐看着瑞博,她不想瑞博刚刚苏醒便因为这些坏消息而忧心忡忡。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肯定很饿了,厨房里面有刚从南港运来的新鲜海蟹,我让爱莲她们将蟹肉挑出来。”兰蒂小姐说道,让这位小丈夫闭嘴的最好方法,莫过于用美味佳肴封住他的嘴巴。

    说着,兰蒂小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刚刚修复的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原本静静地躺在瑞博身边的芙瑞拉小姐一下子被惊醒了,只见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当看到已经清醒的瑞博,芙瑞拉高兴地抱住瑞博,亲吻起来。和兰蒂小姐比起来,芙瑞拉小姐表达喜悦的方式显然激烈得多。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芙瑞拉小姐请你照顾瑞博,我离开一下。”兰蒂小姐躲了开去。

    “我不准你以后再这样冒险,这三天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担心死了。那个狗屁牧师还吓唬我们,说你弄得不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芙瑞拉所说的那番话和兰蒂小姐极为相像,但是她们两个人的口气完全不同。

    “你很担心,是吗?”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那憔悴的面容,感到又心伤又惭愧。

    “是的,简直是吃不下睡不着,你得意了?”芙瑞拉瞪了瑞博一眼,又亲了他一口,然后贴在瑞博耳边说道:“兰蒂小姐也很担心你。我知道,她背着我们哭过好几次。”

    听到芙瑞拉这样一说,瑞博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现在我醒了,你们就再也用不着担忧了,我要好好补偿你们。”瑞博真诚地说道。

    芙瑞拉小姐诡秘的微笑着说道:“你想要报答我,还是等到你身体康复之后吧,我要你好好补偿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要加利息吗?”瑞博打趣道。

    “我的利率可是很高的喔。”芙瑞拉小姐来者不拒。

    和兰蒂小姐的拘束成熟比起来,芙瑞拉小姐的热情奔放同样是他极为喜爱的。

    “对了,海德先生那里好像出了一些事情,但是兰蒂小姐不肯告诉我,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瑞博从兰蒂小姐那里没有得到消息,便将主意打到芙瑞拉身上。

    芙瑞拉小姐撇了撇嘴说道:“这两天我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别人的事情我哪里管得了?”

    “不过放心吧,海德先生能够将所有事情摆平的,你和他比起来还嫩的很呢!你只不过多点小聪明,还有一个魔法学徒的身份而已。”芙瑞拉小姐笑着说道。

    “对了,别墅给大火烧过了,怎么我们仍旧住在这里,我原本以为所有人都会搬到瑟思堡城里面去呢。”瑞博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长老说你的伤势沉重,最好不要随意搬动,至于那场大火,别墅已经重新修整过了,楼梯和二楼的会客厅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修复原样是不可能的了,梅丁小姐将家族世代珍藏的那些收藏品运回了城里的老宅,二楼重新布置过了。

    “三楼损失不大,何况那里有你的实验室,没有你的允许,我们不敢随意动那个房间,更何况,实验室里面的那些毛虫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搞得定的,书房也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地板因为二楼的大火而有些烧灼的痕迹,那位老小姐已经让人重新上过油漆,打过蜡了。”芙瑞拉小姐侃侃道来。

    瑞博听到实验室和书房毫无损伤已经不太担心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最大的财富。

    正说着,兰蒂小姐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那三位侍女。

    在兰蒂小姐的手中捧着的玻璃盘子里面盛满了洁白如玉的蟹肉,另外三个侍女则端着面盆、毛巾和餐具。

    瑞博在她们的服侍下,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之后,开始享用他三天以来的第一餐。

    兰蒂小姐亲自为他围上餐巾,爱莲则站在一边将餐具陈列整齐。

    因为瑞博失血过多,因此他平日最喜欢的柠檬汁被换成了普通的酸醋。

    “莲娜的身体怎么样了?”瑞博信口问了一句。

    “你还想着别人呢!”爱莲轻哼一声,在三位侍女中她最活泼。

    “放心吧,莲娜的身体比你还健康呢,原本她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只不过梅丁小姐吩咐她再静养一段时间。”琴娜安慰道,她并不想让瑞博着急。

    “瑞博,你快点康复吧,等到你的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就搬到城里去,郊外的别墅相对来说比较偏僻,不太安全,姑婆已经清理好城里的老宅。费司南伯爵也是这个意思,他怕再出现那种意外。”兰蒂小姐说道。

    “那些皇家骑士不是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吗?”雪娜在一边插嘴道。

    兰蒂小姐轻轻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她的嘴角带着笑意,显然并不是真得生气。

    “那位罗贝尔德伯爵大人确实损兵折将,但是很难说他不会另外找一些帮手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这样莽撞了,他已经知道了瑞博的魔法师身份,他一定会用对付魔法师的办法来对付我们,那将会是更加猛烈迅速的进攻。”兰蒂小姐这番话其实说给瑞博听的。

    “那位特使大人到底损失了多少部下?”瑞博对于他的战果很感兴趣。

    兰蒂小姐最终还是决定满足小丈夫的心愿,对于一个病人来说,自豪感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的魔法相当致命,至少有二十多个皇家骑士当场死亡了,余下的那些人大多数都瘫痪在床。教会的牧师告诉我,他们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这样度过了,比较幸运能够康复的恐怕不到十位。现在罗贝尔德伯爵孤零零的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现在连身边充当仪仗的侍卫都没有。”

    瑞博听到兰蒂小姐的描述果然极为开心,对于自己能够拥有如此战果确实相当兴奋。

    正当瑞博兴致勃勃地享用着丰盛的,又有美人陪伴的早餐的时候,窗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马车驶进别墅前面那段青石坡道的声音。

    “肯定是埃克特先生来了,我刚才吩咐人去请他了。”兰蒂小姐猜测道。

    爱莲拉开窗帘望外边探视了一眼:“小姐,您猜得一点没错,是埃克特先生。”

    兰蒂小姐点了点头,挥手招呼着侍女们和她一起走出门去。

    照顾瑞博的责任理所当然落到了芙瑞拉的身上。

    芙瑞拉可没有兰蒂小姐那样腼腆,她坐到了床沿上,靠在瑞博身边,这原本是她作惯了的事情,是她招揽和挑逗客人的绝技,不过和瑞博靠在一起却有一股别样的温馨,芙瑞拉很喜欢这种感觉。

    房门被打开,埃克特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捧着一束鲜花,不过不是探望病人经常带来的康乃馨,而是一束黄兰。

    将花束放在瑞博床沿,埃克特看了一眼和瑞博腻在一起亲热着的芙瑞拉,他心中不得不赞叹自己的学生手段高超,居然有本事摘取这朵带刺的玫瑰。

    在他们这个***里面,早就有传闻,能够摘取芙瑞拉这朵花的家伙,绝对能够称得上是男人中的男人。

    因为芙瑞拉不仅仅是南港最漂亮的妓女,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百万身家,更不是因为她学识广博才气纵横,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将任何一个男人看在眼里。

    甚至连头儿,对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欠着一个大人情的老头子而已,而凯尔勒就更不放在她眼里了。至于自己,让埃克特感到丢脸的是,他曾经被这朵带刺的玫瑰狠狠地扎过一下。

    这可并不仅仅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这样简单,而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扎上一下可以让你疼上好一阵子。

    “瑞博,看到你能够醒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海德先生这件事情,他会尽快赶到瑟思堡来。”埃克特微笑着说道。

    “南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他原本以为南港应该什么事情也没有才对。

    埃克特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瑞博,直到确定瑞博的精神相当好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们可能碰上了大麻烦,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说动了一些商人,他们闹着要独立自治。”

    “这件事情我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已经让费司南伯爵将那些闹着要独立的商人搬出南港,怎么还有事情?”瑞博并不想声称自己有多么高明,但是,他很清楚的记得,罗贝尔德伯爵听到自己处置南港的商人们闹独立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已经打算放弃在南港的商人身上做文章了。

    “罗贝尔德伯爵原本已经打算撒手了,他觉得这件事情希望不大,而且可能还会让你从中得到大量的好处。但是现在局势有些失控,那些商人好像从罗贝尔德伯爵那里看出国王和瑟思堡之间有些分歧,再加上罗贝尔德许下的好处,那些商人打算从中得到利益,有些人甚至直接上书给国王陛下。”埃克特详详细细地告诉瑞博南港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与虎谋食吗?”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在南港土生土长、辛辛苦苦的将这个地方建设成今天这副规模的那些人,绝对不会这样思考,但是那些后来的人,那些自以为有门路的商人,那些和其他地方的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商人,他们可不是这样考虑的。

    “国王陛下如果收回权力,他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仍旧能够享有特权,而且,将原本在南港根深蒂固的那些商人赶走之后,南港的贸易便全部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因此,想要从中渔利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不仅仅依靠罗贝尔德伯爵的势力,更有自己背后的靠山支撑在那里。”

    对于人性的黑暗,贪婪和愚蠢,没有人比埃克特更加了如指掌,他仔仔细细地向瑞博解释着一切。

    “海德先生对于这些人没有办法吗?”瑞博感到极为奇怪。

    埃克特当然很清楚瑞博心中的想法是怎样的,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瑞博现在思考问题的方法也渐渐和他们一样了。

    对于盗贼来说,解决问题的最终手段是诉诸武力。

    盗贼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崇拜武力的一个职业,甚至还远在士兵和骑士之上。

    因为士兵和骑士所参与的战争,毕竟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对战,因此他们对于武力始终保持审慎态度,但是盗贼则完全不同,这些行走在黑暗之中、擅长从背后捅刀子的人物,对于武力的认知就是狠辣,凶猛,绝不留情,更信奉先下手为强。

    “海德先生自然有足够的手段对付那些商人,但是……”埃克特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我们的盟友,麦尔先生他不愿意让南港这块地方成为暴力说话的世界,他的主张和海德先生背道而驰。麦尔先生正在联合他所能够影响到的商会成员,打算通过谈判的办法,分化那些联合在一起闹着要独立的商人。”

    瑞博皱紧了眉头,他绝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样子,现在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了,但是失控的原因并不在他们身上,反而是整个计划的根基发生了动摇。

    “海德先生打算怎样处置这件事情?”瑞博忧心忡忡地问道。

    埃克特看了瑞博一眼,最终决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因为自己的这个学生已经成为整个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对他隐瞒情报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南港的繁荣发达不仅仅有麦尔先生的功劳,海德先生为此也贡献很大,他们俩都不希望这座城市变得萧条和破败,不希望让那些南港人世世代代建设起来的城市,因为一些外来人的私心而化作泡影。

    “两个人的目的是一致的,只不过使用的手段不同而已。麦尔先生始终坚持他的原则,商人的原则,但是他面对的对手并不是真正的商人,他们并不会遵守真正的商人才会遵守的准则。

    “而海德先生同样也有自己的原则,盗贼的原则,至少在此之前这个原则从来没有失误过。

    他们俩都打算坚持自己的原则,都希望对方放弃,这怎么可能?海德先生已经让凯尔勒做好准备,一旦麦尔先生谈判失败,就将执行他的计划。“

    埃克特将他们所策划的事情全盘托出。

    瑞博皱着眉头关注地倾听着这一切,他的确很担心,担心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万一麦尔先生坚决反对怎么办?他可能将我们的事情宣扬出来,他知道很多事情。”瑞博皱着眉头说道。

    “这你可以放心,海德先生相当清楚麦尔先生是怎样一个固执的家伙,而海德先生自己则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不会对意料之中的危险置之不理的。”埃克特意味深长地说道。

    瑞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埃克特所说的一切,他全都能够理解。

    房间里面一片沉静,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

    瑞博心中充满了担忧,在为南港的命运而担忧。毕竟他也是埃克特所说的那种在南港土生土长,为南港的繁荣作贡献的人,虽然以前他的力量极为有限,能够作出的贡献也极为有限。

    另一个让他担忧的事情是,他绝对不希望海德先生和麦尔先生互相之间争斗起来。

    如果说海德先生是他现在心目中的英雄的话,那么麦尔先生无疑便是他当年心目中的最值得崇敬的人物。

    麦尔先生几乎已经成为南港商人的象征,他身上拥有所有南港成功人士的优点——诚实,勤奋,公正,谦虚。

    麦尔先生超绝的头脑同样令人赞叹。

    想当初他高明的经商手段,曾经是令自己敬仰不已的原因之一。

    瑞博并不希望看到麦尔先生成为海德先生眼中危险的存在。因为他很清楚,海德先生绝对不会容忍身边隐藏着巨大的威胁。

    海德先生也许是一位勇敢的冒险家,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冒险的勇敢者。

    瑞博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一旦麦尔先生成为整个计划的威胁,那么他所面对的将不会是其他任何东西,而将会是凯尔勒从黑暗中刺来的致命匕首。

    “埃克特,我想问一下,马迪耳德先生属于哪一个阵营?”瑞博轻声问道。

    对于他以前的老东家,他仍旧充满了好感,毕竟老东家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帮助过他。

    “你放心好了,你以前的雇主并没有参加任何阵营,他和南港大多商人一样,将日常的商务来往和店铺的经营交给了手下的掌柜,而他自己则早已经身居海外,在意雷玫内耳岛上的别墅里面享受这个季节最美好的阳光去了。”埃克特轻声安慰道。

    瑞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好好休息,你还没有康复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最大的损失,我明天再来探望你。”埃克特看到瑞博再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便连忙告辞离开,因为他实在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

    当埃克特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外边站着芬妮小姐和那位莉丝汀小姐。两个女孩的脸上显露出难以抑止的欣喜。

    芙瑞拉小姐知趣地从床沿上下来,牵着兰蒂小姐的手,慢慢地退到窗口边。

    “你身上的伤口还疼吗?”芬妮小姐的开场白正如她的性格那样温柔体贴。

    “瑞博,你真是不简单,现在整个城里都在传扬你怎么施展魔法打败那些皇家骑士,那些传闻你没有听见实在是太可惜了,那真是太精彩了。”莉丝汀同样显露出她一贯的活泼奔放。

    瑞博看到莉丝汀的手中提着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竹篮,他猜测着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是可口的食物?还是托尔纳姆家族送给自己的补品?

    莉丝汀小姐并不想让瑞博为了这些小事费脑筋,将篮子放在瑞博的身边,芬妮小姐亲手将篮子打开。

    只见在篮子里面几乎叠满了用纸折成的幸运守护星。

    这些用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纸片折叠成的幸运星,手工是那样的细致,每一条缝隙、每一道折边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

    这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啊!

    瑞博感到自己对于芬妮小姐的欠帐好像又增加了一大笔,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一次的债权人又多了一位。

    一个芬妮小姐已经够他头痛,现在这位莉丝汀小姐又加入进来,瑞博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我们不知道你已经醒来了,要不然肯定会带些好吃的东西来看你。”莉丝汀兴奋地说道。

    “等我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之后,我一定拜访托尔纳姆家族。”瑞博想用这种通常的外交辞令来打发这位天真活泼的少女。

    但是莉丝汀显然并不在意瑞博的冷淡,或者说她早已经对此心中有所准备。

    她笑而不答,只是专注并且深情地看着瑞博。

    这种手段是瑞博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少女的真诚爱意有的时候确实是一种折磨,至少瑞博现在就很不好受。

    “最近外面是怎么传扬我受伤这件事情的?我确实很想听听。”瑞博连忙找了个能够让他摆脱现在这种尴尬局面的话题。

    芙瑞拉和兰蒂小姐相视而笑,她们俩为瑞博的拙劣表演而感到极为有趣。

    芙瑞拉是一心在看好戏,这是她的性格所致,虽然她爱瑞博,而且爱得很深,但是,瑞博出丑仍旧会让她感到极为有趣。

    而兰蒂小姐虽然有心解除瑞博心中的尴尬,但是她却又不好意思插手于瑞博和那两位小姐的感情纠葛之中,毕竟,她也是这场感情纠葛中的一份子。

    “大家可气疯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罗贝尔德伯爵策划了这场事件,你受伤那天,消息一传开,整个瑟思堡都轰动了。我爷爷三更半夜从熟睡中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来探望你,只是因为那位蒙尔第长老大人说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需要绝对的静养,因此他才讪讪作罢。不过,他和其他闻风而动的那些关心你的人,一起去拜访那位罗贝尔德伯爵,想要为这件事情质问他,不过特使大人因为阴谋败露而早早离开了瑟思堡,因此爷爷他们又白跑了一趟。”莉丝汀口若悬河地说道,她肯定觉得这一切很有意思,自己的心上人听到之后,一定会极为自豪,心情一定会变得很愉快。

    “瑞博,为你而担忧的人很多,知道你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恐怕整个瑟思堡都要欢庆一场了。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的父母和莉丝汀的父母都为你在大教堂虔诚祈祷,这几天来,大教堂进行弥撒的钟声从来没有停止过。你受到瑟思堡大多数人的爱戴,我绝对敢肯定这一点。”

    芬妮小姐轻声说道。

    “特尔博子爵也为我祈祷?”瑞博惊讶地问道。这位子爵大人好像从来不对自己加以辞色,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夺去了他的所爱,更因为自己让他的女儿神魂颠倒,这位子爵大人好像始终将自己恨之入骨。

    他会为自己祈祷?

    瑞博简直难以想像。

    看到瑞博一脸不信的样子,莉丝汀翘起嘴唇,委屈地推了推瑞博说道:“你不要不相信嘛,你不要总是以为我的父亲将你看成一个下流无耻、卑鄙荒淫的流氓,色狼,下流胚。但是……但是,我的父亲还是很在乎你的,他曾经私下里说过,你作为瑟思堡的领主倒是相当合适,甚至可能比老领主大人更强。我的父亲很少夸赞别人的。”

    莉丝汀显露出一种“你应该感到很荣幸”的样子。

    不过她立刻想起自己是在和心上人说话,她吐了吐舌头缩到了芬妮身后。

    听到莉丝汀那天真无邪的话,瑞博心中思潮翻涌。

    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受到如此程度的欢迎,看来瑟思堡确实希望有一位属于他们的领主。

    想起刚才埃克特告诉自己的一番话,南港不就是因为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利益所在,因此他们心目中理想的领主也是各自不同的,正因为如此,南港才会陷入这种混乱的状况。

    瑞博不知道应该如何看待这一切。

    作为一个南港人,他倒是很希望南港能够独立成为自治城市,因为领主的存在对于南港的自由和繁荣始终是一种障碍。

    一位开明的领主确实能够让这块土地繁荣发达,但是一个贪婪的领主恐怕比现在的国王陛下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不择手段地搜刮南港人世世代代积累起来的财富。

    可惜,身为一个完全绞进这场纷争中的人,瑞博很清楚,南港的自由是建立在梅丁家族的开明放任之上的。作为梅丁家族的世袭领地,这块沃土才得以保证不受到国王陛下的控制,这是一件难以调和的冲突。

    在统治之下能够获得自由,而一旦摆脱统治将同时失去自由。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当监狱外面没有任何自由和安详的时候,监狱反而是一个最好的避风港,没有比这更加奇怪的事情了。

    并不知道瑞博心中在想些什么的两位少女,看着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呆呆在那里发愣,而兰蒂小姐则以为瑞博在为罗贝尔德伯爵的事情而忧虑。

    确实,罗贝尔德伯爵是一位难缠的角色。

    就拿这一次的行动来说,任何人都看得出是罗贝尔德伯爵布置了这场杀局。这位特使大人不但派遣了杀手,更安排了大队人马,打算在刺杀行动失败之后,正大光明地以误杀为名把小领主解决掉。

    但是尽管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罗贝尔德伯爵却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到处都留下了脚印,但是没有一个脚印能够明确地追溯到他的身上。

    所有的刺客都死了,最后那个活口,在瑞博的眼皮子底下被罗贝尔德伯爵顺理成章地杀人灭口。

    兰蒂小姐也同样不指望从罗贝尔德伯爵手下的那些骑士那里得到证据。

    虽然这些骑士未必是勇敢无畏的军人,虽然皇家骑士口碑并不怎么样,但是,这些人肯定不敢站出来指证罗贝尔德伯爵,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罗贝尔德伯爵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们的言行。

    兰蒂小姐为怎样对付这位特使大人而深深忧虑,虽然她相信那位埃克特先生肯定会想出办法来的,但是在瑞博还没有彻底康复之前,她得守护瑞博的安全。

    在所有的人中,唯一有些明白瑞博心中在想些什么的人便是芙瑞拉,她也是一个南港人,瑞博的疑问正是当年困扰着她的艰难问题。

    她曾经是那样痛恨那个引诱自己走上这条肮脏道路的可恶老鸨,在她眼中,那个老鸨无疑是在她身上吸血、用她的身体赚钱的魔鬼。

    但是正是这个魔鬼让自己,自己的弟弟,以及那些贫苦的孩子们度过了那最艰难的岁月。

    如果说到曾经拯救过的人数,那个老鸨无疑比南港的所有神职人员加起来还多。

    当然,芙瑞拉并不以为那个老鸨真得如此好心肠。

    瘟疫过后,那家妓院姑娘的人数整整增加了十倍,为老鸨赚取了无数金钱,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

    在巴特森林深处的一座小木屋里面,罗贝尔德伯爵焦急地等待着他邀请的客人的到来。

    正午的阳光在这个季节也显得苍白无力,巴特森林的树木在秋季刚刚到来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落叶了,现在四周早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一根根突兀的枝条纵横交错在那里。

    光秃秃的树枝并不能阻挡住寒风的吹拂,罗贝尔德伯爵感到阵阵寒意。

    不过为了在那些南港的商人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刚强和不可动摇的意志,他必须站在这寒风底下板着面孔,瞪视远方。

    罗贝尔德伯爵甚至不敢将脖子缩进去,让该死的寒风无法钻进他的衣领,更不敢随意走动,因为那是心慌不安的表现。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盟友。

    这位盟友到现在为止仍旧犹豫不决。

    罗贝尔德伯爵不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的东西,是不是足够让这位盟友彻底投靠他。

    正当他内心焦躁不安,但是脸上仍旧表现出一贯的冷静的时候,远处的大道上传来阵阵马蹄之声。

    一辆黑漆马车慢慢向这里行驶过来,赶车的车夫对于道路并不是很熟,因此常常要停下马车确认方向。

    罗贝尔德伯爵站在山坡之上倒是已经看到了那辆马车,但是山脚下的车夫想要从重重茂密的枝杈之间发现他,却并不那么容易。

    这位特使大人倒是很想大叫两声,引起那个车夫的注意,但是这将会破坏他那纹丝不动的形象。

    幸好那辆马车最终还是继续前进,绕过一道弯,前面笔直的山路尽头已经露出了木屋的一角。

    车夫这才没有刚才那番犹豫,沿着山路笔直地行驶而来。

    罗贝尔德伯爵看着那辆马车,那是瑟思堡随处可见的公共马车。

    黑漆漆没有任何光泽的车厢两边安着的不是昂贵的玻璃,而是两扇格子画窗,四匹快要走不动路的老马,拉着这辆破旧的马车,车顶放行李的笼子里面,胡乱地塞着两口皮箱,显然那只是一番伪装。

    罗贝尔德伯爵不禁暗自佩服盟友的小心谨慎。那位盟友竟然坐这样的马车到这个地方来,倒是布置周密。

    正当罗贝尔德伯爵静候着那位盟友打开车门,从车厢里面走出来,没有想到,下车的并不是那位他心中期待的人物,而是那个赶车的车夫。

    车夫身上盖着一条大斗篷,宽宽的帽檐将他的脸整个遮住。

    出乎罗贝尔德伯爵预料之外的是,那个车夫轻轻地揭掉自己头上的帽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真是没有想到,阁下确实谨慎小心。”罗贝尔德伯爵看着自己的盟友终于露出他那难得的笑容,也许是因为他好久没有笑过了,因此这种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没有办法啊,特使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何种状况。”那个人缓缓说道,事实上这一次来见这位特使大人,便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进屋里来吧,客人们都已经到了。”罗贝尔德伯爵尽可能客气地说道。

    他已经不是当初风光无限的特使了,虽然钦差大臣的光环仍旧没有撤去,但是由于那场失败的行动,他的威信无疑已经荡然无存了。

    罗贝尔德伯爵知道自己一回到瑟思堡必然将会面对一群愤怒的南方贵族,而且他们将毫不畏惧于他的刚强和冷酷,那位代理领主和军政长官,是绝对不会帮助自己摆脱这一切的。

    罗贝尔德伯爵并不知道,自己送交给国王陛下的信函,是否已经到了陛下的桌前。对于这次失败,他全部归咎于马蒂尔伯爵的刻意安排。

    这个混帐家伙,显然已经被那位居心叵测的菲利普斯亲王彻底收买了,他所提供的那些情报,无疑编织了一张巨大而又严密的罗网,将自己和国王陛下全部罩在底下。

    瑟思堡根本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完全受到代理城主和军政长官的控制,那位领主继承人更不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傀儡。

    事实完全相反,真正控制住瑟思堡的竟然正是那位还没有成年的小领主。

    这个少年是自己所见到过最精明、最擅长策划的人物。

    和这个少年比起来,自己的表兄罗文内尔虽然贵为财政次长,却稚嫩得犹如一个商店学徒工一样,即便是众人皆知的厉害人物,那位老谋深算的菲利普斯公爵大人好像也没有这个少年精通经营之道。

    自己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策,几乎被这个少年轻而易举地便化解掉了。

    还好,那些商人们中间拥有极大私心的家伙大有人在,他们想利用自己获得巨大的利益,也甘于被自己所利用。

    即便如此,罗贝尔德伯爵也不敢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这些人身上,他已经决定动用自己手中最强有力的那件武器。

    虽然,这已经违背了国王陛下最终的愿望。

    罗贝尔德伯爵已经决定将他的一切和国王陛下都押在了这场赌博之中。

    “特使大人,您将在下召到这里来,想必是为了领主继承人身份的事情吧。这已经成为被众人所公认的一件事情,更何况,由于您的部下失手错伤了领主继承人,现在对于继承人身份的任何负面的认定,都将会被瑟思堡的所有官员当作是恶意的侵犯,我可没有能力顶住这样强大的压力。”那个被邀请的客人说道,他显然不太愿意进木屋。

    面对着这个看上去正直清廉、堂堂一表人材的家伙,罗贝尔德感到有一股怒火正汹涌地冒上来,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个家伙是怎样一个忘恩负义、四处钻营的东西,平时总是露出一副公正廉明、正直崇高的正人君子模样,暗中却没有少和马蒂尔伯爵这个下流胚勾结,作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只不过,他比马蒂尔伯爵高明在于他从来不抛头露面,总是指挥着手下去作这作那,而当马蒂尔家族破败逃亡的时候,他对于曾经的合作伙伴,竟然落井下石,马蒂尔家族在瑟思堡的那些藏匿得极深的财产,被这个深知底细的家伙一一挖掘出来。

    这笔庞大的财产除了其中的一小部份被当作马蒂尔家族的不义之财献给了领主继承人,换来他更加牢固,不可动摇的地位之外,其他的那些都给这个贪婪的家伙给私自吞没了。

    罗贝尔德伯爵的嘴角牵动了两下,极力压下心头怒火,现在绝对不是撕破脸面的时候。

    “法利斯子爵,这次失败确实是我策划不太周密,不过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的领主继承人是一个魔法师?你事先可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罗贝尔德伯爵对于这件事情始终耿耿于怀,虽然他还不想彻底撕破脸面,但是他仍旧忍不住提出质问。

    “我以为马蒂尔伯爵已经向特使大人您提起过这件事情了。罗贝尔德伯爵大人,您原本并没有来找我询问过关于拜恩迪特少爷的事情。”那位子爵耸了耸肩说道。

    听到这位盟友如此一说,罗贝尔德伯爵恨不得冲上去,在这张方方正正的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子。

    “我为我不曾登门拜访而表示歉意,不过我的副官曾经和您询问过瑟思堡的状况,您好像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有意义的东西。”罗贝尔德伯爵冷冷地说道。

    “是吗?那一定是您的那位副官没有将我警告过他的事情向您汇报。我曾经再三提醒他,小领主大人虽然年纪幼小但是相当厉害,而且还是个极为高明的魔法师,他曾经在我们面前杀死过另外一位国王陛下派遣来的魔法师。想必您的副官并不认为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能够有什么厉害,以至于忘记了向您汇报我提供的情报。”法利斯子爵一脚将责任踢给了那个已经躺在坟墓里面的副官。

    对于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罗贝尔德伯爵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看着眼前这个显然打算和自己完全撇清干系的家伙,罗贝尔德伯爵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从马蒂尔伯爵慌慌张张地将自己的家族从瑟思堡全部撤离到其他地方,可以想像这个白痴作出了让瑟思堡人痛恨的极为致命的事情。

    如果人们知道,这位子爵大人和马蒂尔伯爵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同伙,也许对于马蒂尔伯爵的愤怒将落在这位子爵大人头上。

    “法利斯先生,马蒂尔伯爵在京城的时候,深感阁下在他落难的时候给与他的恩惠,因此将您的品行在国王陛下和我的面前大大地赞颂了一番。

    “您一定想像不到,马蒂尔伯爵将您和他的信函完完全全地保留了下来,这些信函中提到您曾经参与证明领主继承人身份非法的行动,这些信函现在就在我的手中。

    “我并不知道马蒂尔伯爵曾经策划过一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肯定触怒了瑟思堡大多数人,如果我将这些信函交给领主继承人,你说,你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当然,也许那位小领主继承人是一位宽宏大量的人物,是一位真正的圣徒,他将会宽恕你的一切行为。”

    罗贝尔德伯爵那满含嘲讽的话,让这位子爵大人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他最害怕别人提起的一件事情。

    和马蒂尔伯爵之间的联系是始终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

    最可恶的是,马蒂尔伯爵这个家伙不曾告诉自己,他手中掌握着的绝对证据,居然是从莉萨小姐的遗骸上取下的指骨,如果早知道,马蒂尔伯爵拥有的竟然是这样的证据,自己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法利斯子爵绝对不相信,那位小领主继承人会是一位通情达理、宽宏大量的人物。他绝对可以肯定,瑟思堡没有一个人将这位小领主看成是一位圣徒,一个天使。

    没有人会忘记他站在那个魔法师的尸体旁边时,那冷漠的好像看惯了死亡的眼神;没有人不知道,那位小领主皱着眉头对那些已经精致漂亮得无可挑剔的玻璃制品,满怀失望地命令工匠们全部打碎重新制作的模样。

    如果说,眼前的这位特使大人的刚强威严是刻意表现出来的一种形象的话,那么那位小领主继承人则已经完全获得了其中的真髓,他的刚强,他的威严发自内在。

    法利斯子爵绝对不希望和小领主继承人为敌,他不想成为这位精通魔法的冷酷无情的杀人者的下一个目标。

    更何况这里是瑟思堡,小领主继承人拥有着无尽的威严。

    更何况小领主继承人的身后还有那位海德勋爵,一位身边隐藏着一位圣骑士实力的保镖的厉害人物。

    但是,法利斯子爵绝望地发现,他如果不想和小领主为敌,他将面对另外一位更加嚣张的杀人者。

    这位特使大人也不是一位善男信女,他所策划的暗杀行动,远比马蒂尔伯爵曾经策划过的那几场暗杀要周密凶猛得多。而且在这位特使大人的身后有国王陛下撑腰,他要肆无忌惮得多。

    夹在两个食人的猛兽之间,法利斯子爵感到自己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请吧,让南港的客人们等候如此之久,总有点过意不去,我们快点进去吧。”罗贝尔德伯爵笑着说道,他很清楚自己赢得了第一局。

    这个患得患失的伪君子现在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意见了。

    看着法利斯子爵那诺诺的表情,罗贝尔德伯爵好像又捡回了他的自信,他抬起下巴,挺了挺胸口,以他一贯的那种冷酷的模样走进木屋。

    在他身后,法利斯子爵犹犹豫豫地跟了进去。

    木屋里面倒是颇为宽敞,屋子的一大半嵌在了山坡里面,因此房间的三分之二是土墙,只有靠近门口的三分之一是木头堆砌而成的。

    和普通的山间小屋一样,窗门是用普通的木板封闭起来的,平常人根本就用不起昂贵的玻璃窗户。

    照亮房间的光线是从屋顶上敞开着的几扇天窗透进来的,除了光线之外,进入房间的还有凛冽的寒风,幸好屋子的墙壁上开着的壁炉之中燃烧着旺盛的炉火,总算将寒意驱散了开去。

    为了尽可能寻求一丝温暖,那些商人们都将椅子尽可能地移得靠近壁炉。

    大家挤在一起,因为互相之间早已经是老相识了,因此木屋之中颇为热闹。

    看到罗贝尔德伯爵进来,所有的商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纷纷向特使大人鞠躬致意。

    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特使大人在和小领主继承人的争斗中暂时失势,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特使大人仍旧是那位代表国王陛下的钦差大臣。

    这位钦差大臣将会为他们所有人带来巨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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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七章

    罗贝尔德伯爵好像是在检阅自己的部队一样,扫视了那些商人一番,从今往后,他将不得不依靠这些家伙为自己打赢这场已经输掉一半的战争。

    他带来的那些皇家骑士虽然还没有全军覆没,不过,与一位魔法师为敌,那些人有限的战斗力对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看来想要从**上将这位小领主消灭,无疑是一件极为危险而且十有**会失败的事情,现在只有通过合法的手段来排挤,并且将这位领主继承人从他那神圣的宝座上面踢下去。

    对于这件事情,这位特使大人倒是相当有信心。

    因为他手中已经拥有充分的证据,只要法利斯子爵能够配合自己,想要证明这位小领主继承人是一个冒牌货并不困难。

    不过,罗贝尔德伯爵不会傻到将这件事情在瑟思堡解决,他要带着证人上京城,那里可不是小领主继承人和他身后那位海德勋爵的地盘。

    现在就等证人将那最有力的证据拿到手。

    拥有了确凿的证据,自己便彻底成功了,他将是那位最后的胜利者,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这些羡慕自己所获得的一切的人中,无疑也包括自己的那位堂兄财务次长罗文内尔。

    罗贝尔德伯爵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成为了整个佛朗士王国除了国王陛下和菲利普斯亲王之外,最富有的一个人。

    也许分其中的一小部份给那个贪得无厌的族长,能够让这个老东西将自己放在族长继承人的第一人选之上。

    罗贝尔德伯爵将思绪收拢回来,侧着身子指着法利斯子爵向那些商人们介绍道:“我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也许各位中有人认得法利斯子爵,瑟思堡法政署的最高长官,公正无私的**官阁下。他将是最有力的见证人,也将是我们最可以依靠的支柱。”

    罗贝尔德伯爵这样说,无疑将法利斯子爵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同时这也是一个令人痛苦的位置。

    法利斯子爵并不是傻瓜,他当然能够猜测到特使大人的险恶用心,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能够违拗这位钦差大人。

    罗贝尔德伯爵的刚强和威严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当众违抗他意愿的。

    法利斯子爵好像嘴里咀嚼着一颗苦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罗贝尔德伯爵很满意这位法官大人的表现,他将那些商人们向法利斯子爵一一介绍。

    让法利斯子爵稍稍安心的是,这些商人们的背后确实如罗贝尔德伯爵所说的那样,各自都有着很深很庞大的势力作为靠山,这些商人大多数是那些豪门贵族在南港的代理人。

    虽然他们看上去好像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过如果将他们背后隐藏着的势力联合在一起的话,那绝对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但是,法利斯子爵仍旧不敢完全站在罗贝尔德伯爵这一边,因为他相当清楚,罗贝尔德伯爵虽然能够煽动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却并不代表他同样也能够拉拢这些商人们的主子。

    和这些目光短浅的商人不同,贵族们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家族的私有采邑被国王陛下随意收回。

    这件事情意义重大,绝对不是眼前的一点点金钱利益能够掩盖过去。如果开了这样恶劣的先例,每一个贵族都会为自己的私有领地的拥有权而感到岌岌可危。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用眼前的利益勾引得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连他们的主人都彻底背弃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帮助。

    只有证明那位小领主继承人的身份是假冒的,只有让梅丁家族再也不存在合法继承人……

    但这么干的罗贝尔德伯爵无疑将成为上流社会的公敌。

    法利斯子爵绝对不会认为有第二个人会这样行动,无论是菲利普斯亲王,还是罗文内尔伯爵,都不会作这样危险的事情。

    能够策划这一切的,也只有这位和所有人都无法融洽相处的罗贝尔德伯爵。

    法利斯子爵心中暗自叫苦,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实在不想卷入到这件事情中去,但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罗贝尔德伯爵为双方介绍完毕之后,便指挥所有人在中间的长桌边上坐了下来。

    法利斯子爵就坐在罗贝尔德伯爵的右侧,这是一个很高贵的位置,不过并不是法利斯子爵自己愿意坐上去的。

    坐在座位上,法利斯听着罗贝尔德伯爵如何同那些商人们大谈各自的利益所在。

    对于这一切他并不感兴趣,正如他原本猜测的那样,这些商人们显然都只是注目于自己本人的利益。

    他们所希望的是,能够将原本南港土生土长,因此得地利和人和之便,早已经成为南港最大也是最富有的商人家族排挤出南港。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将商业联合会控制在这些人的手中。

    令法利斯子爵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他实在不清楚这些家伙是不是真正的商人,因为这些狂妄无比的家伙,竟然连对意雷和西拜的贸易都想控制在他们手中。

    好像只要他们愿意,意雷就得将它的那份庞大税收,交于他们来收取;好像只要他们愿意,那些商船就会为他们无偿得运载货物。

    他们唯一担心的,只有海神的愤怒和那些不可控制的力量。

    幸好他们还没有疯狂到甚至认为神灵都可以控制的地步。

    法利斯很难想像,商业联合会控制在这些家伙手中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狂妄而又目光短浅的白痴,肯定会让原本繁华昌盛的南港退回到一个完全没有开化的小渔村。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再也没有人会乐意为了这个毫无价值的地方而争夺得头破血流了,也许国王陛下和这位特使大人也将会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一个教训。

    不过这位特使大人又何尝不是一位狂妄无比、傲慢而又目光短浅的家伙,他和这些商人们倒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同类人。

    照这样算来,国王陛下好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法利斯子爵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子里面驱赶出去。

    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来担忧,而且他也不必为此担忧。

    从马蒂尔伯爵那里得到的庞大财富,已经足够让他的子子孙孙过得美满幸福,而**官这个位置又能够保证他的家族不会在纷争中丧失原本的地位。

    他所需要作的便是尽可能的不显眼,不将自己放在领主继承人的敌对位置。

    静下心来的法利斯开始倾听起那些商人们和罗贝尔德伯爵的交谈来。

    几乎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罗贝尔德伯爵才将话题转到和法利斯子爵有关系的方面来。

    “冈博斯先生,你提到过,你好像曾经见过一个和小领主继承人一模一样的少年,我叫你回去好好调查一番,现在你有些收获了吗?”罗贝尔德伯爵问道。

    “特使大人,您交待的任务在下怎敢不全力以赴?”一个中等个头模样、雍容华贵的商人满脸堆笑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半年以前,在南港确实有一位少年失踪了,这个少年是经营瓷器和艺术品的马迪耳德的店铺里面的一个小店员。我和马迪耳德很熟,曾经在他的店里面多次见到过这个少年,因此绝对不会看错,只不过我不敢肯定这个少年和领主继承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店员是怎么失踪的?”罗贝尔德伯爵极为感兴趣地问道。

    “这件事情正是引起我怀疑的地方。半年之前,马迪耳德向商业联合会报告,有人在南港搞一些阴暗的勾当,有人将玻璃弹珠塞在了他店里面陈列着的瓷器盘子的底部,那个小店员在布置陈列的时候碰到盘子,盘子就掉到地上打碎了。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马迪耳德所蒙受的巨大损失之上,那盘子至少值六七千金币,而且我们每一个人都担心同样的损失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幸好,后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场骚动便就此平息了,但是那个小店员从此就像是从空气中蒸发掉了一般,彻底的消失了。

    “马迪耳德认为那个少年可能逃到了别的地方,也有可能在某个荒山野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一个月前,我到瑟思堡来办事,无意之间听到小领主继承人要到教堂里面去祈祷,因此我跟着去看热闹,虽然离着很远就被卫兵们挡住了,但是我绝对可以肯定,这位领主继承人正是那个失踪了的小店员。”那个商人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

    “这件事情,你除了我和现在在场的诸位,可曾告诉给其他人知晓?”罗贝尔德伯爵神情紧张起来。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就算是告诉别人,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多着呢。如果不是您提到领主继承人的身份相当可疑,肯定是一个冒牌货,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

    罗贝尔德伯爵连连点头,显然他对于那个商人的回答相当满意。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你所说的事情,我让你收集证据,你有什么发现没有?”罗贝尔德伯爵进一步问道。他最关心的是,能否拿到确凿的证据,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让所有人相信,这位小领主继承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有有有,至少有两个绝佳的证人,一个是和那个小店员一起工作过的马迪耳德店里的员工,他和那个小店员一向不太和睦,我绝对有把握将那个家伙拉来作证人。还有店里的掌柜,也是一个不错的证人。不过那个家伙对马迪耳德相当忠心,而马迪耳德和我们并不是站在一条战线之上,甚至可以说他比较倾向于麦尔那一边。”那个商人急切地想要显示自己的调查结果。

    “同一个地方不需要两个证人,更何况一个不稳定的证人,绝对不会对审判有正面的作用,万一在审判庭上他推翻口供,连第一个人的供词,都有可能被大大消弱作用,让他成为一个旁证随时传唤倒是比较合适。”法利斯说道,他毕竟是这里唯一一位法律专家。

    “是的,子爵大人所说一点不错。你说,第二个证人是谁?”罗贝尔德连连点头说道。

    “第二个证人是和那个店员最亲近的一个叫贝蒂的女人,那个店员管这个女人叫阿姨。自从他的父母在那场瘟疫中死后,就是这个女人一直在照顾他,那个叫贝蒂的女人有个丈夫,是常年跑意雷的水手。”那个商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打听到的事情,为了核实这个消息,他甚至屈尊降贵,身着那些乡巴佬的衣服,踩着那条泥泞的小道,忍耐着那一阵阵酸臭的气味,到那个女人居住的狗窝里面走了一圈。

    “如果这个证人真得存在,那么她将能够告诉我们很多对于我们相当有用处的事情,而且,如果领主继承人确实是你们所说的那位小店员的话,这个女人的出现将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法利斯子爵点头说道。作为一个老资格的法官,他很清楚什么样的证人,才是最为有用的证人。

    听到法利斯如此一说,罗贝尔德伯爵一时之间心痒难熬,他很想立刻将这个对于领主继承人来说极为致命的证人抓到手。

    “可贝恩,我让你雇佣的人手已经凑齐了没有?”罗贝尔德伯爵急切地问道。

    “是的,特使大人,最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雇佣到不少海盗,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很少到陆地上来,我正好在一个酒馆里面看到他们中的一个。那个海盗说,只要价钱谈得拢,他可以招来二三十个哥们。”另外一个商人显然不想让自己的那位同伴抢去了风头,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向特使大人表现自己的作为。

    “价钱你用不着担心,等到南港到了我们手中,你可以从中得到足够的补偿。”罗贝尔德空口许诺道。

    那个商人显然极为兴奋,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黄橙橙的金币高高地堆在他的面前。

    “既然大人这样慷慨,我立刻去联系那个家伙,这群海盗真得很有意思,他们依靠信鸽来传达信息,他给了我一只。”那个商人点头哈腰说道。

    罗贝尔德极为满意,对于这些亡命之徒他绝对看不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和他手下的那些皇家骑士比起来,那些海盗更懂得怎么去杀人。

    用他们来对付魔法师,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帮我不惜代价多召一些海盗来,别说二三十人,就算是二三百人我照样付给丰厚的报酬。你将人手召集起来之后,帮我办一件事情,将那个叫贝蒂的女人抓来,并且从她的嘴里尽可能帮我撬一点消息出来。”罗贝尔德伯爵的嘴角露出冷酷的微笑。

    “各位,我之所以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一方面是为了坚定各位的信心,让各位知道我们手中确实掌握着充足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让国王陛下下定决心将南港划为自治城市。当然,这座城市的治理权力完全掌握在各位的手中,各位都是南港的精英,是真正能够代表这个城市的人物。“第二个因素是为了多几个见证人,这里每一位都能够证明小领主继承人的真实身份,而且如果到了需要将这一切向公众宣扬的时候,各位将是最合适的揭露真相的人选。”罗贝尔德伯爵扫视着那些因为自己这番吹捧而得意洋洋的家伙。

    突然间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不过,我要警告各位,在事情完全确定以前,在我手中还没有掌握着确凿的证据的时候,各位必须给我守口如瓶,我知道各位中有些人喜欢喝酒,我也喜欢喝酒,喝酒并不是坏事,但是喝酒之后胡说八道就是一件大大的坏事,我也知道有些人喜欢说三道四,喜欢和老婆说枕头边上的悄悄话,如果让我知道消息败露出去,哼哼……”

    罗贝尔德伯爵拖长的鼻音让那些商人们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可贝恩,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你让那些海盗们在南港给我大大的闹一场,最好能够闹得不可收拾,只要不出人命,别抢劫财物,怎么闹都可以。这样我才能够有好藉口接管南港。”罗贝尔德伯爵冷酷地说道。

    “特使大人,恐怕这样一来会过早的同领主继承人发生正面冲突吧。”一个商人担忧得说道。

    “是啊,大人您现在手中的皇家骑士已经损失惨重,恐怕不大可能控制得住南港的局势,而在这件事情上,那些海盗们也不太合适抛头露面。”另一位商人提出疑义。

    对于这些商人们的置疑,罗贝尔德伯爵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他手中握着真正的杀手锏,国王陛下亲手签署的那份文件,绝对能够决定胜负。

    罗贝尔德伯爵好像显得极为高兴,只见他仰天长笑了两声。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不太常见的表现。

    这位钦差大臣突然之间站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毕恭毕敬地放在桌子上面。

    商人们伸长了脖子,努力想要看清楚文件上面写些什么。

    “这是国王陛下在我出京以前,给我的另一份旨意,这道旨意就是为了应付有可能发生的混乱局面,国王陛下授予我最高权力,可以控制瑟思堡一切部门官署,以及一切人事任免。

    “原本我打算遵从国王陛下的旨意,太太平平地让那位小领主继承人乖乖地待在一边,不要妨碍我的工作,虽然梅丁家族将会失去南港这块世袭领地,但是瑟思堡郡守的位置仍旧属于他。但是现在这位冒牌的少年不知好歹的要为一块弹丸小地而触怒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那么他就得为他的愚蠢和狂妄而偿付代价。”

    罗贝尔德说完这一切,脸上洋溢着难以抑止的笑容,这可能是他平生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法利斯子爵愣愣地看着这位特使大人,他绝对没有想到国王陛下竟然早已经签署了这样一份不顾一切的文件。这份文件等于国王陛下公然和所有佛朗士贵族宣战。

    这份文件弄得不巧,可能让这位国王陛下如同佛朗士六世,那位富于才华但是不善政治的昏庸君王一样,受到群臣的攻击,进而被废黜。

    法利斯感到自己好像正坐在一条岌岌可危的船上,这条船正驶向暗礁密布的危险海湾,而驾驶这条船的船长是一个只懂得扬帆直驶的人物。

    和法利斯子爵的不动声色比起来,那些商人们则个个兴奋莫名,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尽可能地将他们的脑袋伸向那份国王陛下的旨意。

    在法利斯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群聚集在***周围的飞蛾。

    “子爵大人,您看对于国王陛下的旨意,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作法比较合适?”罗贝尔德伯爵显然想逼着法利斯子爵表态。

    对于法利斯来说,这意味着一场赌博,是将赌注押在国王陛下一边,还是将赌注押在那个显然是假冒的领主继承人一边。

    但是令这位**官感到头痛的是,无论将赌注押在哪一边,好像都不大可能得到好的结果。

    那位领主继承人按照马蒂尔伯爵当年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看来,十有**是个冒牌货,而罗贝尔德伯爵所掌握的证据,显然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有确凿的证据,同时背后还有国王陛下支持,罗贝尔德伯爵的赢面较大。

    但是这位特使大人急不可耐地抛出国王陛下的第二份旨意,无疑是打算将南港迅速的控制在他的手中。对于这件事情,法利斯倒是能够理解。

    如果将证据带到京城,然后经过漫长的取证调查和宣判,只怕南港的富翁们早就将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意雷去了。

    国王陛下就算是得到了南港,也没有任何作用,一座空空如也的城市,并不能够为他的国库填入多少金币。

    但是特使大人的举动无疑是相当危险的。

    如果国王陛下是一位像佛朗士五世陛下那样英明神武,掌控一切的君王的话,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当今的这位至尊并不是那么至高无上,在他身边始终有一位菲利普斯亲王,国王陛下被亲王大人在一旁制约着动弹不得手脚。

    王权虽然看上去相当稳固,但是绝对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而罗贝尔德伯爵的这番举动无疑为国王陛下的王位底下,添了一把熊熊烈火。

    也许最终的胜利者将是那位亲王大人。

    虽然心中犹豫不觉,但是法利斯子爵是个老于世故的人物,他最擅长的便是不动声色。反正这个地方除了这些商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自己大可显得对于罗贝尔德伯爵和国王陛下忠心耿耿。

    对于法利斯子爵来说,先度过当前的难关,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法利斯子爵好像颇为罗贝尔德伯爵考虑一般,紧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伯爵大人,您所说的一切完全正确,而且,您手中的这份文件绝对有力,瑟思堡如果仍旧敢于违背阁下的话,无疑是公然背叛国王陛下,那等于是叛国。”

    罗贝尔德伯爵默默地点了点头。

    “瑟思堡有家有业的贵族绝对不会对抗国王陛下,但是,您有没有考虑到那些破落贵族,那些贫穷的小家族,自从马蒂尔家族从瑟思堡离开之后,很多破落贵族成为了这里的显贵,他们绝对信任和听从领主继承人。这些人虽然不会有太多影响,但是他们一旦群起而攻,没有帮手又缺乏镇压的手段,国王陛下的威严恐怕会大大有损。”

    法利斯子爵侃侃而谈,他好像正在对罗贝尔德伯爵晓以利害,摆出一副和罗贝尔德伯爵站在同一战线的样子。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也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大存在,他焦虑地问道:“子爵大人,照你看来应该如何处置比较合适?”

    “这份旨意必须让另一个人事先知晓,一个和领主继承人并不是那么接近,但是在瑟思堡绝对拥有权威的重要人物。”法利斯子爵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你是说赖维伯爵?”罗贝尔德问道。

    “您说得不错,只有得到赖维伯爵的支持,您才有可能弹压住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位领主继承人亲自动手。”法利斯子爵轻声说道。

    罗贝尔德伯爵眉头紧皱,这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不过,赖维伯爵如果出卖我和国王陛下怎么办?他如果向那位领主继承人通风报信,我们岂不是尽失先机?”罗贝尔德伯爵忧虑地问道。

    他并非没有想过将赖维伯爵拉到他这一边来,但是失去了皇家骑士,没有了一开始的权柄风光的自己,对于这位军政长官显然没有多少说服力。

    “这个并没有什么问题,阁下只要先一步通知赖维伯爵,让他没有时间报告给领主继承人就可以了,您甚至可以和赖维伯爵一起行动,让军政长官始终在您的监视之下,这岂不是比较稳妥?”法利斯子爵详详细细地指点了起来。

    他这样不遗余力得为罗贝尔德伯爵出谋划策,自然是为了让罗贝尔德伯爵将他当作可以信赖的自己人。

    听到法官大人如此细致精密的策划,罗贝尔德伯爵连连点头,这无疑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好主意。

    罗贝尔德伯爵觉得自己确实没有找错这个盟友,作为一个伪君子,这家伙的头脑确实不错。

    想到这些,他再一次露出那极为罕见的笑容:“各位,我在这里祝愿我们大家的事业能够一帆风顺,如果大家已经没有任何疑意的话,请各自赶快进行手中的工作去吧。可贝恩,如果你找到了那些帮手,就立刻通知我,我将会在你让那些海盗们大闹一场之后,立刻赶到南港。”

    说完,罗贝尔德伯爵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那些商人们毕恭毕敬地鱼贯走出木屋,他们得走老长一段山路,才能够到达他们的马车存放的地点。

    树林中再一次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

    当法利斯子爵仍旧披上那条宽大的斗篷,驾起那辆公共马车离开之后,树林里面重新变为一片寂静,那座孤零零的木屋重新变回它原本空荡荡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山坡上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魁梧,用树枝和落叶将身体完全掩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从树丛之中钻了出来。

    在密林深处藏着一匹快马,那个人飞身骑上坐骑,一拉缰绳,快马沿着一条很少有人知道的山间小道飞驰而去。

    在南港,月色笼罩在静静的海面上面。

    靠近海滩的缓坡之上孤零零的建造着一座三层楼房。

    这座楼房完全仿造佛朗士七世时代的建筑风格,众多雕像布满整栋建筑,东西各建造着一座斜着延伸出去的侧楼,侧楼比主楼高两层。

    和佛朗士七世时代的所有豪华别墅一样,这座楼房前面的坡地被开辟成为一座花园,不过这座花园和佛朗士其他那些花园并不一样,它有着一种奇特的与众不同的韵味。

    无数山石被杂乱的堆砌在一起,但是却又极具艺术感,八角的露天亭台和长长的走廊将花园隔断成为一个个很小的局部区域,每一块小区域中便犹如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像是最美妙的艺术珍品。

    月夜之下,这座带有奇特风韵的园林,显得那样宁静安详。

    两位老人踏着撒满月光的小道缓缓而行,他俩走上最高处的那座八角亭,从这里远远的可以看到整座南港城。

    从山坡之上俯视,南港就如同一道弯弯的月牙,那纵横交错的***辉煌的街道,便宛如夜空中那皎洁高华的银河,而那星星点点的***人家,便犹如满天星斗。

    这地下的星空和天际的星空相映成趣,不知道是人间更加美丽还是天庭更为灿烂辉煌。

    “真是漂亮极了,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南港是什么样子吗?”海德先生问道,他的语气充满了无限感慨。

    “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小渔村,码头刚刚开始建造,而且还只是一个用木桩固定的小型轻便码头。”另一位老人正是麦尔先生。他看上去要比海德先生年轻,脸上也没有那么多风霜留下的刻痕,长长的一部胡须飘摇在胸前,显得很有学者的气质。

    “你一定给我带来了坏消息。”麦尔神情凝重地说道。

    “是的,我的手下替我打探到一个情报,那位特使大人召集了那些反对你的商人们,在巴特森林深处的一座小屋里面召开秘密会议。受到邀请的除了这些商人以外,还有一位神秘人物,那位神秘人物来自于瑟思堡。”海德先生平静地说道。

    对于他来说,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他早已经习惯于这种事情了。

    “特使大人看来是等不及想要尽快行动了。”麦尔点了点头说道。

    “瑞博伤重还没有完全清醒,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海德先生说道。虽然知道老朋友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但是海德先生仍旧有意无意的暗示了老朋友一句,毕竟真正的王牌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绝对没有想到,你安排的那位小领主继承人竟然会如此成功,看来那位特使大人对瑞博极为忌惮。”麦尔虽然参与了这个计划,但是他所知道的东西并不详细。

    “这同样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海德先生点了点头,对于瑞博的异军突起,同样也大大出乎他本人的预料之外。

    “你打算怎么布置今后的行动?”麦尔问道。这原本是海德先生此行的目的,但是现在真正开始焦急起来的反而是麦尔先生,因为他已经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

    “这要看你怎样打算了。”海德直言不讳地说道,和老朋友之间存在的分歧是真正束缚住他手脚的问题。

    “我始终不希望,将除了商业之外的力量引入这个人人平等、金钱至上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没有你的协助,根本难以保全这块土地。”麦尔先生显然已经想了很久,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向海德先生妥协。

    “你恐怕只是希望我有限度的插手到这件事情中来吧,对于那些商人你仍旧打算通过谈判来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是不是这样?”海德很清楚老朋友心中的想法。

    麦尔又点了点头,他始终没有放弃和平解决问题的希望。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相当坏的消息,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做可贝恩的商人?”海德问道。

    “可贝恩?他是一个贪婪而且擅长在帐目上动手脚的家伙,不过他的背后有巴达马内公爵这个坚强的靠山,商业联合会尽可能不去理会他。”麦尔皱着眉头说道。

    听海德先生一提起可贝恩,麦尔先生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因为那群闹事的商人之中,可贝恩是其中最贪婪、最卑鄙、最无耻的一个,麦尔相信他什么手段都施展得出来。

    “你和他交过手?”海德想先听听老朋友对这位重要人物的认识。

    “几年前,这个家伙想要通过抬高丝绸的收购价格,垄断南港的丝绸交易。”麦尔说道,对于南港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和每一个人他都一清二楚。

    “他没有成功?商业联合会处罚他了?”海德问道,不过他大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这样问只不过是想进一步求证一下。

    “不,我们不敢和他硬来。但是,你别忘了,所有的船队都控制在商业联合会的手中,意雷的大商家确实很希望他们的丝绸能够多卖几个钱,但是他们的货物上不了南港的码头,那么再精美的丝绸也并不比普通花布好多少。”麦尔笑着说道,商人同样也有商人的手段,有的时候这些手段比那些强硬方法更加来得有效。

    “看来这一次,他买通的不是意雷的丝绸商人这么简单了,他在暗中召集海盗。”海德说道。他歪着头看着旁边站着的麦尔,想要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麦尔听到这个消息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没有哪位商人会喜欢海盗。

    “可贝恩难道是疯了吗?他这是在引狼入室。将海盗招来,就等于是用鲜血将鲨鱼引来,鲨鱼绝对不会满足,海盗也是如此,更何况南港的财富将会招来更多的海盗。”麦尔充满惊诧地说道,他确实被这个疯狂的举动惊呆了。

    “他恐怕是寄希望于那位特使大人能够控制住局势。召集海盗需要花费不少金钱,我并不认为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会如此慷慨大方,他的背后自然有罗贝尔德伯爵撑腰。”海德先生淡然地说道。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罗贝尔德伯爵手中肯定还有什么杀手锏,刺杀瑞博的行动彻底失败已经让他难以在瑟思堡站稳脚跟,他带来的那些皇家骑士也几乎全军覆没,即便那些活下来的,他们也绝对没有勇气对抗一位魔法师。罗贝尔德伯爵想要控制住局势,只可能借助赖维伯爵手中的兵力,但是赖维伯爵恐怕并不会听从罗贝尔德伯爵的命令。除非……”麦尔住口不说了,因为他已经想到其中的可能性。

    “除非那位至尊的陛下,被空空如也的国库榨干了他的理智。”海德先生莫测高深地说道。

    麦尔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海德完全一样。

    “你既然已经猜到这一切,恐怕你已经完全布置好了吧?”麦尔问道,正如海德先生了解他一样,他对于海德同样知根知底。

    “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认可。”海德缓缓说道。

    麦尔看着自己这位相识了半生的老朋友,感慨万千:“你是怎么策划的?”麦尔焦急得问道。

    “静观其变!”海德先生说道,这一次换成他不紧不慢起来,毕竟在火上烤着的并不是他,而是麦尔。

    麦尔感到极为惊讶,虽然他明知道老朋友绝对不会放任南港受到洗劫而不管,但是静观其变的意思,想必是让抢劫行动真正发生,借此观察其后的局势变化。

    “那些海盗怎么办?南港怎么办?”麦尔提醒道。

    “可贝恩能够收买那些海盗,我们也同样可以。”海德高深莫测地说道。

    麦尔恍然大悟,他很清楚身边站着的这位老朋友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佛朗士南方,他堪称陆地上黑暗世界的至尊。

    而那些海盗,虽然纵横四海,但是他们生存所需要的物资,仍旧得从陆地上购买,而能够供应他们这些货品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这些行走在黑暗世界的商人,全都必须接受身边老友的统治。

    因此那些海盗和老朋友之间的来往,无论如何都比可贝恩这种仗势谋取不义之财的奸商亲近得多。

    “你打算怎样布置?”麦尔问道。

    “我们也出钱收买那些海盗,只要我们给那些海盗的报酬在那些家伙之上,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那些海盗将抢劫的对象变成那些花了钱的商人们。我猜测,为了避免南港的大骚乱给自己带来的影响,那些商人们肯定有自保的办法,他们必定会事先和海盗们约定好,不得抢劫的暗号。”海德先生说道,他的神情深邃而又冷酷。

    “我不希望在南港出现任何暴力,钱我愿意出,但是不希望海盗上岸来抢劫,你的办法和可贝恩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将鲨鱼引来总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麦尔皱紧眉头说道。

    “很遗憾,除此之外我别无良策。虽然,鲨鱼是相当可怕的生物,但是我至少对于这种生物有比较有效的控制手段,对于我来说,真正可怕的是来自于陆地上的猛兽,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以及国王才是真正的强劲对手。你绝对没有忘记,当初你来拜托我参与这个计划是为了什么事情吧,海盗的洗劫只是小小的伤痛,而且我有办法将它减小到不会影响到南港繁荣的程度,我真正要对付的是罗贝尔德伯爵,一切布置都是为他准备的。”

    这一次海德再也不肯让步了,因为所有一切他都布置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致命的机关所不能缺少,便是触发陷阱机关的那个灵巧而又残酷的装置。

    听到海德如此一说,麦尔犹豫起来。

    “你不希望看到我的力量出现在南港,不希望我用武力对付那些居心叵测的商人,我听你的,现在南港没有我任何势力介入,但是你也不要希望借用我的手下去对抗海盗,我和海盗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无谓的流血是绝对愚蠢的。”海德将他早已经策划好的威胁扔给了老朋友。

    麦尔再一次陷入深思。

    他很清楚,如果海德先生不提供援助的话,凭南港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海盗,甚至连从外地闯来的一伙匪徒都能够将南港的安宁搅得天翻地覆。

    十年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此之后,麦尔就再也不敢将海德的势力完全拒绝在南港之外。没有海德,南港无疑将暴露在太多的贪婪狂暴的亡命之徒的视线之中。

    虽然他也曾经去拜访过老领主,请求他派遣瑟思堡的守卫保护南港的繁荣,但是,瑟思堡的那些卫兵都是从来没有打过仗的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在南港的时候,将这个世外桃源弄得乌烟瘴气,但是海盗一来,他们比任何人逃得都快。

    麦尔无奈的发现,没有海德,南港的繁荣和自由根本难以保持。现在他同样无奈得发现,对于海德的布置,他不得不接受。

    “好吧,我相信你不会破坏眼前这片你我为此而奋斗了大半辈子的美景,这是我的南港,同样也是你的南港,让那些必然会到来的暴风骤雨尽可能的少骚扰到这座城市吧,我相信你能够做到这一点。”麦尔长叹了一声说道。他决定向老朋友妥协,虽然放弃一直以来都坚持的原则是相当痛苦的,但是如果为了坚持原则而让无数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南港,为了这无谓的坚持而遭受灭顶之灾,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商人的选择。

    “哈哈,我知道你很通情达理,那么我就告辞了。”说着海德先生离开那座花园,向山坡之下走去。

    在那里停着一辆豪华马车,赶车的车夫已经不是特德而是另外一个年轻人。

    海德先生钻进车厢,在车厢里面原本就有两个人,笔直地坐在角落之中的,自然是杀手之王凯尔勒,在他的对面的椅子上面躺着的是车夫特德。

    特德显得极为劳累的样子,身上穿着的灰布衣服上面到处是钩破划伤的痕迹,脸上花花绿绿的,到处是水墨油彩,虽然已经擦洗过,但是这些东西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弄干净。

    发觉海德先生已经上了马车,特德立刻清醒过来,他从椅子上面爬了起来。

    海德先生在座位上坐定下来,马车缓缓向南港城里驶去。

    “找个没有人的清净地方转两圈。”海德先生朝着外面赶车的车夫吩咐道。

    车夫将马车赶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头儿,和麦尔老头的谈判成功了吗?”特德问道。

    “收获颇丰,从我的那位老朋友身上,我们又可以大大的赚上一笔,麦尔有的时候是很慷慨大方的。”海德先生微笑着说道。

    “要我去通知那些海盗,做好准备吗?那些家伙已经闲得发慌,正想闹出点事情来呢。”特德说道。

    “这事情让埃克特去办,告诉他,让那些海盗漫天要价,这样我们就可以从麦尔那里捞到更多钱,再告诉埃克特,让那些海盗放手抢劫,但是不要闹出人命,这是我和麦尔商量好了的事情,埃克特绝对有办法说服那些家伙。

    “再告诉埃克特好好训练一下那些海盗,千万让他们明白,哪些东西值得抢劫,哪些东西要轻拿轻放,哪些东西样子好看但是没有拿走的价值,我可不希望看到昂贵的瓷器和玻璃打碎了一地的场面。”海德先生一连串地吩咐道,他知道埃克特绝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会尽快赶到瑟思堡,将这件事情告诉埃克特。”特德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你再问埃克特一声,菲斯那里最近有什么进展?我打算动那些商人,但是并不打算和这些家伙背后的家族为敌,那些豪门留着绝对有用,但是不知道菲斯进展如何,我这里也不好轻举妄动。”海德先生突然之间皱起眉头说道。

    “菲斯?菲斯好像快要回到瑟思堡了,我听埃克特说起过。”特德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那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你这次到瑟思堡去,顺便探望一下瑞博,看看他的身体情况这么样了,虽然,这次行动用不着他出面,不过,他如果能够恢复健康,对于罗贝尔德伯爵绝对是最强有力的牵制。”

    “这次计划需要告诉那个小家伙吗?”特德问道。

    海德先生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惊动他,让他安心静养。”

    “那个神秘人物怎么办?我亲眼看到那个人化妆成公共马车车夫,鬼鬼祟祟的绝对有问题。

    ”特德立刻提醒头儿,因为整整监视了一天,他总觉得这个神秘人物绝不简单,因为那位特使大人为了等待这个神秘人物,在寒风之中站立了几个小时。

    “罗贝尔德伯爵不可能一个帮手都没有,不过,他在暗杀瑞博的行动之前,没有亲自和那个帮手取得联系,而他的行动失败,证明他并不知道瑞博的魔法师身份,可以想像,这位盟友对他的忠诚到底有多少。你让埃克特小心一点就可以了,在瑟思堡真正有影响力,能够决定罗贝尔德伯爵成败的只有赖维一个人,让派姆看紧赖维伯爵的府邸和官署。”

    说到这里,海德先生想了一想,继续道:“到了瑟思堡,你告诉蒙尔第长老,请他尽快和大主教取得联系,如果方便的话,请他同时也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教宗陛下,请求教廷对国王陛下施加压力,这将比任何办法更加有效。”

    特德连连点头,海德先生所说的一切,他全部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面。

    马车绕行一圈之后,缓缓地驶进城里。

    海德先生在南港并没有自己的房子,每一次来南港他不是住在麦尔先生的家里,就是下榻于波莱门多旅店。

    这里是靠近市中心的南港最豪华的一家旅店,五楼靠南面最东边正对港口的那间房间,早已经被海德先生长年包租下来。

    里面的装饰和布置都是海德先生亲自安排的,和旅店之中其他房间完全不同。

    一回到旅店,特德便立刻动身赶往瑟思堡,这种连日奔波的日子,他早已经习惯了。

    刚才在马车上的那两个小时,是他最近三天以来难得的一场酣睡,平时他只有见缝插针寻找海德先生或者埃克特没有事情让他去做的空档,才能够稍微休息一会儿。

    看到特德驾着快马飞奔出南港,海德先生这才定下心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派姆给我叫来。”海德先生朝着管家吩咐道。

    管家二话没说,立刻跑出房间,对于派姆这个贼头住在哪里,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他得先在街上找到一个金手指才行,而现在这个时候,金手指们可能不大会在街上闲逛了。

    管家的运气相当不错,在南港码头后面的赌场中,他逮到了一个金手指,通过他带路,管家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派姆。

    派姆当然不敢耽搁,他连忙跟着管家来到海德先生的房间。

    管家知趣地乖乖站在门外,注视着走廊之上,是否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

    在房间里面,派姆看到海德先生已经换上了一套临睡之前的衣服,显然海德先生就要休息了。

    派姆很清楚,这意味着头儿并没有十分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头儿大概是想要让他监视什么人。

    “派姆,这么晚将你找到这里来是为了要你办一件事情。”海德先生将一张写满了人名的纸条递到派姆的眼前。

    “这上面写着五十二个商人的名字,其中画上红线的那些,都是最需要关注的人物,我需要你布置你所有的手下,给我密切注视名单上面的那几个重要人物。至于其他那些家伙,你可以稍微松懈一点,不过如果有什么异常举动,你仍旧要立刻禀告我知晓,并且另外增派人手,盯住那个家伙。”海德先生吩咐道。

    “头儿,我手中的人手不够啊,大多数手下都派到瑟思堡去了,我手里只有三十几个手下,想要监视名单上所有的人都还不够。”派姆诉苦道。

    “我出钱,你去买些探子来,干这件事情,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了,不要怕花钱,南港的行情要比莱而高一些,不过也高不到哪里去,多买一些探子也不要紧,不过千万不要露马脚。”海德先生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去收买一些店员和码头工人作为我们的眼线。不过,南港对于我们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恐怕想要真正收买到忠心替我们工作的眼线并不容易。头儿,您和麦尔先生很熟,能不能请他替我开一张南港巡查队的证明,有了这个身份,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收买那些眼线了,在这个地方这个身份相当管用。”派姆说道。

    海德先生点了点头:“你考虑得相当周到,我给你开一封介绍信,你明天早晨一早就去见麦尔,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如果你需要用钱,你也可以先从麦尔那里支取,埃克特在瑟思堡,我已经很久没有管理财务了,从麦尔那里取钱,反倒比我拿出来方便得多,我会和麦尔结帐的。”

    说着海德先生走到书桌前,从书桌的抽屉里面取出一张信纸,迅速地开了一封介绍信。

    将信上的墨迹吹干之后,海德先生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叠了起来,并用浆糊封住,然后递到派姆手中。

    派姆小心翼翼地拿着信,毕恭毕敬地退出了海德先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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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八章

    瑟思堡并没有因为冬季的来临而变得宁静,相反寒冷的气温使得那些有钱人顺理成章地将豪华昂贵的裘皮大衣穿在身上。

    御寒的功用对于贵族们来说,远不如显示他们的身份地位来得重要。

    和别墅外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那些豪华马车一样,那些各式各样的裘皮大衣,无疑显示了客人们身份的高贵和赫赫权势。

    昨天晚上,一夜之间瑟思堡突然之间气温降低很多,早晨醒来的时候,瑞博才真正感到寒冬的来临。

    对于那些瑟思堡重要官员的到来,瑞博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出于礼貌,他必须向这些官员一一答谢。

    在花园客厅里面,送来的礼物堆积成山,兰蒂小姐带着三个侍女在那里登记着这些礼物和送这些礼物的人,并且将他们所属的家族全都注明在旁边。

    这是一份人情,在合适的时候,瑞博必须要为此而忙碌一番。还礼是不需要的,但是回访确是必须尽到的礼貌,而且根据礼物价值的大小,拜访的时间也将会有所不同,这件事情绝对马虎不得。

    在二楼会客室,重新布置之后,这里和海德先生的藏宝阁有些相像,只不过这里缺少那些真正的无价之宝而已。

    自从大火之后,别墅里面珍藏的古董都被梅丁老小姐送到瑟思堡中的祖宅去了,留下的只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瓷器、花瓶和烧不坏、摔不烂的金银器皿。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名贵,和真正的艺术品相比也相去甚远,但是经过精心的布置,这里倒是也显得富丽堂皇。

    高低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的仿造的油画,绝对出自于高手丫丫电子书,它们和真正的名画只存在价值上的差距。

    一个装满水,里面还养着众多美丽多姿的海洋生物的大玻璃缸,是所有陈设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摆设。

    这是瑞博的精心杰作,除了美观之外,这个玻璃缸还布置了和楼顶那座大水箱一样的装置,瑞博不希望二楼再被大火焚烧一次。

    除了这座玻璃缸之外,其他都是芙瑞拉小姐的精心杰作。

    来访的那些贵客们显然被这美不胜收的景象所吸引了,因为这里实在有太多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特别是那个玻璃缸,几乎所有人都在思索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自己的客厅之中。

    当他们听侍女们说到,这座奇特的摆设是小领主大人的创意的时候,这些人连连点头,显然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惊奇。令他们感到奇怪的事情反而是那些侍女们对于这位小领主大人的态度。

    瑟思堡的重要官员们都是一些过来人,他们当然完全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侍女们显然个个对于小领主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感,其中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奥妙,自然用不着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瑞博斜躺在沙发之上,为了让他感到舒适,沙发上早已经铺上了几层厚厚的驼绒,用鹅绒和丝线混合编织而成的毯子轻轻地搭在瑞博的膝盖上。

    和往常不同,瑞博身上穿着宽松的起居服饰,而不是往常那种漂亮庄重、但是极为拘束的礼服。今天他的身份是病人,而不是领主继承人。

    那些官员虽然确实是来向他汇报工作的,不过他们同样也是探望病人的人们。

    自从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从瑟思堡悄然离开之后,瑟思堡众官员感到自己身上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而小领主大人的清醒,无疑更让他们认为,那位特使大人的彻底失败。

    虽然慑于那位罗贝尔德伯爵的权势和他背后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的王权,瑟思堡的官员们不敢公然地向这位罗贝尔德伯爵的权威挑战,不过通过探望小领主大人,也等于告诉罗贝尔德伯爵,他们站在和他敌对的立场上。

    对于这场拜访,众人原本并没有打算得到什么益处,因为要来探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最终代理领主决定将各自的探望变成例行公事一般的工作汇报,这让那些原本想要私下和小领主联络感情的人大为失望。

    不过,现在每个看到别墅会客厅那别致的布置的人们,都在心中大呼来得值得。

    会客厅中最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的除了那个大玻璃缸之外,便是小领主大人身边坐着的那个美丽迷人的小姐。

    虽然每一个人都听说过,小领主大人身边有一位专门供他寻求他家族成员世世代代都热爱的那种娱乐的绝色美女,但是大多数人直到现在才真正知道这个传闻是绝对真实的。

    所有的人都深深地被芙瑞拉所吸引。

    芙瑞拉那充满诱惑的神情,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幸好这些官员们还没有完全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对于小领主大人他们不敢露出丝毫的轻慢,不过对于站在身后的那位埃克特先生,没有任何人加以注意。同时要将注意力集中在三个人身上,这绝对不是一个平常人能够做到的。

    对于瑞博来说,笑脸相迎原本就是他作惯了的事情。

    在南港的时候,他从店里面学会的那种亲切的微笑,远比这些贵族们所熟悉的那种所谓政治家的微笑要高明好几倍,因此露出一张迷人笑脸的瑞博绝对让任何一个人都看不出他内心的厌倦和不耐烦。

    如果说上流社会的生活有很多地方让他感到有趣的话,那么这种枯燥无味的交际应酬就是唯一让他感到乏味的地方。

    先说一通恭维的言词,在为自己的身体健康祝愿一番,然后战战兢兢地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并且还不失时机的暗示自己绝对没有站在罗贝尔德伯爵的阵营那边。

    好像瑟思堡的大多数官员是由同一位家庭教师教导出来的一般,连说话和思考都完全一模一样,这让身体刚刚有些康复的瑞博感到实在有些腻味。

    不过他仍旧装出一幅兴致勃勃倾听着样子,同时还得维持着那种虚假空洞的笑容。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这是他身为瑟思堡领主不得不作到的责任。

    瑞博确实有些厌倦了这个人人羡慕的位置。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将权力交给兰蒂小姐对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不过让瑞博感到担心的是,那位梅丁老小姐好像有些改变了主意,这让瑞博感到有些忧虑。

    和当领主比起来,他更喜欢进行魔法研究,魔法世界现在越来越深深得吸引住他。

    除了魔法研究之外,阅读也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书房和实验室早已经成为他流连忘返的所在。

    瑞博虽然满面笑容地频频向那些正在向自己报告的官员们点头示意,不过他心中更希望他们的报告能够简短一些。

    书房里面还放着一部佛朗士九世时代最伟大的探险家摩罗马耳撰写的旅行报告,那是自己刚刚找到的一部好书。

    在瑞博的期待之中,冗长的官员报告总算是结束了。

    和瑞博一样,那些官员们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面对着这位一丝不苟的上司,官员们同样心情紧张,没有什么事情的官员们纷纷退出会客室,留下的都是瑟思堡最重要、地位最显赫的那几位官员。

    代理领主费司南伯爵自然是必须留下的,他需要听小领主大人进一步训示。

    在这位小领主手下办事,费司南自感极为愉快,因为小领主会为他考虑好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执行的步骤和需要注意的细节,他只要照着去作便可以了。

    而且小领主那些高明的主意总是能够为瑟思堡带来巨大的财富,身为执行人的他自然也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这让瑟思堡其他官员羡慕不已,特别是赖维伯爵。

    身为军政长官的赖维伯爵自然同样有资格列席,他绝对不想让费司南这个家伙独吞那些高明的建议,因为那就等于是无数亮澄澄的金币,他绝对没有傻到不懂得利用这笔巨大财富的程度。

    和这两位一心谋利的人不同,雷尔塔子爵是一位真正忠心耿耿的人物,他是唯一一位真正只是来探望病情的人。

    而那位托尔纳姆子爵则早已经从寄居在他们家的隆那男爵的那位漂亮女儿和特尔博子爵的那个淘气丫头那里知道了瑞博的身体状况,他来完全是出于礼貌。

    托尔纳姆子爵为自己能够和小领主继承人如此亲近而感到无比骄傲,无论是匹福莱子爵,还是法利斯子爵,都不可能和小领主继承人拥有那么密切的联系。

    正当大多数等待着瑞博就刚才那些官员的报告,提出有价值并能够为这里所有的人带来巨大财富的建议的时候,法利斯子爵突然间压低了声音说道:“领主大人,属下有些事情要向大人坦白。”

    法利斯子爵说这番话的神情极为严肃,显然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会客厅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大家呆呆地看着这位法官大人。

    “您是不是说得过于严重了一点,对于阁下我一向信任。”瑞博用埃克特教给自己的那种完全政治家的语法方式说道。

    “领主大人,在下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在下当初和马蒂尔伯爵为伍,曾经打算证明领主大人的身份是非法的。当然,马蒂尔伯爵那些丧心病狂的举动,我并不知晓。”

    法利斯所说的这些无疑如同一块陨石一般砸落在众人的心头之上,这是巨大的震撼。

    对于瑞博来说同样是如此,不过从埃克特那里学到的东西让他极为清楚,这位法利斯说出这番话,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加重大的事情。

    瑞博怎么看都找寻不出这位法利斯大人脸上有一丝悔恨或者是惭愧的表情。

    如果这位法官大人并不是这样认为,并不是真正的良心发现的话,那么他肯定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要和自己作为交换,交换自己对于他过去所作一切的赦免,交换他那不可动摇的**官地位。

    瑞博看了一眼身后的埃克特。

    埃克特的眼神告诉他,这位法利斯大人所说的一切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莫名,显然海德先生从其他方面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瑞博这才定下心来,不动声色地说道:“法利斯大人,当初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追究,事实上,我甚至欢迎马蒂尔家族的成员回来,马蒂尔家族为佛朗士南方与世代代做了不少贡献,我并不打算为了他一个人的行为,而让整个家族就此被淹没。”

    瑞博这番话,无疑是向法利斯子爵送去了和解的意愿,不过看到法利斯子爵虽然有所触动,但是对自己愿意赦免马蒂尔家族并不感兴趣这一点看来,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兴风起浪的并不是马蒂尔伯爵。

    在瑟思堡,在佛朗士南方于自己为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罗贝尔德伯爵。

    瑞博再一次回头看了埃克特一眼,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误。

    “是不是特使大人同样想证明我的身份的合法性,看来他仍旧对这件事情不死心。”瑞博笑着说道。虽然并不知道这一次那位特使大人会玩出什么花样,但是既然埃克特早有察觉,那么就表示海德先生已经布置好对付这位特使大人的手段。

    事实上瑞博和兰蒂小姐在私下里也曾经商议过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人会以为,罗贝尔德伯爵会就此放手,他绝对不是那种愿意善罢甘休的人物。

    “是的,大人,您猜测得一点没有错误,罗贝尔德伯爵用我曾经犯下的错误,要挟我同他合作。”法利斯子爵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于站在哪一边阵营,法利斯子爵这几天以来一直犹豫不决。虽然他几乎已经能够肯定,小领主大人的身份是假冒的,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瑟思堡的官员认可,只要梅丁家族唯一的幸存者,那位老梅丁小姐认可这一点,即便连国王陛下对此都没有话说。

    在**官的位置上面坐了如此之久,法利斯子爵很清楚,即便证据确凿,国王陛下和罗贝尔德伯爵的胜算也并不大。

    更何况,小领主继承人的多次遭到暗杀,以及罗贝尔德伯爵那次失败的刺杀行动,更令这场官司的成功几率微乎其微。

    罗贝尔德伯爵的一意孤行和国王陛下的失策,也让熟知佛朗士法律的他相当清楚,国王陛下正在一条多么危险的小道上行走,而小道的尽头还有一位亲王大人正磨刀霍霍。

    国王陛下公然和维系整个佛朗士安危的基石为敌,这无疑是极为愚蠢的一件事情。

    左思右想之下,法利斯子爵最终决定背弃和罗贝尔德伯爵那岌岌可危的联盟。反正他曾经背叛过马蒂尔伯爵,再背叛一位特使大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真正令法利斯子爵感到头痛的是,怎样能打动领主大人,怎样在事情结束之后,那位领主大人不将自己当作一个碍眼的、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的危险份子。

    这是真正令他担忧的一件事情。

    对于这位小领主继承人,法利斯子爵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认为他是一位心慈手软的少年。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清楚。

    如果说,瑟思堡有什么人最知道瑞博的底细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这位法利斯子爵。

    虽然对于那位商人所说,小领主大人是半年多前失踪的一个南港小店员,他始终有些不能相信。毕竟,小领主大人的学识和身手绝对不像是一个半年之中仓促训练出来的新人的样子,而他魔法师的身份更是令法利斯子爵感到难以想像。

    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这位少年不是真正的领主继承人。

    身份确认仪式那天,瑞博冷酷的表现,让法利斯完全认定,这位领主继承人是一位行走在黑暗之中猎取他人生命的人物。

    在京城的司法官署之中,在严密看管的囚室里面,他曾经看到过几个与此一模一样的家伙,不过和他们比起来,这位小领主继承人和那位海德先生的贴身保镖显然更胜一筹。

    怎样和冷酷的杀手作生意,确实让法利斯子爵整整头痛了好几天。

    他的结论并不完美,不过这已经是他所能够想像出来的极限了。

    正因为如此他必须有强有力的证人,而那些瑟思堡最高官员想必是最好的证人,而费司南伯爵的提议,又无疑给他制造了一个接近小领主继承人的最好理由。

    法利斯子爵绝对不认为罗贝尔德伯爵对自己完全放心,也许自己身边有人监视,这种想法令法利斯子爵不敢轻举妄动。

    “领主大人,和马蒂尔伯爵不同的是,罗贝尔德伯爵要比马蒂尔伯爵更加卑鄙,因为他相当清楚,物证是极为不可靠的,他找来了一些人证,一些无知的、容易被收买的南港人。这些南港人是罗贝尔德伯爵煽动起来的那些商人们替他找来的,特使大人想要依靠这些证人来证明您出身于南港,但并不是真正的领主继承人。”

    瑞博早已经听出了法利斯子爵话外的意思,他不动声色地问道:“罗贝尔德伯爵倒真是处心积虑,不过我并不认为没有物证,而只有指控的诉讼在法律上能够成立,那些闹事的商人倒是一群相当麻烦的人物,我原本已经吩咐代理领主让这些商人迁离南港,他们怎么还敢兴风作浪?”

    法利斯子爵显然很清楚瑞博真正的意思,对于商人们所发的感慨只不过是为了将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商人身上去。

    法利斯看到费司南伯爵张口正想解释,他连忙说道:“领主大人,您确实精通法律,知道这小小的指控并不能够对您有所伤害,但是这种指控必然会影响到您的声誉,让别有用心的人可以利用的口实,因此我建议还是尽早作好准备。虽然您未必会将一个商店的伙计,和一个水手的妻子的证词放在眼里,但是,我建议阁下还是尽早作出准备。”

    法利斯子爵的这番话除了瑞博、埃克特和芙瑞拉小姐听明白之外,其他人只是以为这是法利斯子爵为了向小领主继承人视好的表现。

    无论是瑞博还是另外两个人,都是相当能够沉住气的人物,芙瑞拉小姐显得无动于衷,而埃克特则好像在思索些什么,瑞博在那里微微点头,好像对法利斯子爵那番话有所认可。

    事实上现在瑞博心中犹如波涛汹涌,他早已经听出来,法利斯子爵所指的那位水手的妻子,必然是和自己最亲近的贝蒂阿姨。

    瑞博为贝蒂阿姨的安危而深深担忧,如果不是想从法利斯子爵那里知道更多的情况的话,他早就不顾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尽快赶往南港,探望贝蒂阿姨了。

    法利斯子爵庆幸自己已经让小领主继承人明白了他的价值,现在该是他为自己的安全考虑的时候了。

    法利斯子爵说道:“领主大人,罗贝尔德伯爵为了制造声势,将编造好的那些谣言告诉了所有那些商人,而且除了这些商人之外,他还布置了另外一伙人专门为他散播谣传,您绝对想像不到他有多么卑鄙无耻。”

    瑞博再一次点了点头,和埃克特混到现在,他哪会不清楚法利斯的言下之意。

    反正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对法利斯子爵采取什么行动。

    海德先生曾经告诉过他,最高明的首领,并不是让自己的部下对自己忠心耿耿,而是能够让敌人的那些心中动摇的手下,真心诚意地投诚到自己的帐下。

    宽广的胸襟和能够容纳别人的肚量,是身为一个首领必须要具有的。

    虽然瑞博一直不知道,海德先生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不过对于海德先生的话,瑞博从来不会忘记。

    “感谢阁下的提醒,但是我并不认为这种鬼魅伎俩会有什么用处。法利斯大人如果愿意的话,我希望能够聘请你担当我的顾问,对于佛朗士王国那博大精深的神圣法典,我始终有一些不太清楚的地方。”

    法利斯听到瑞博如此一说,稍稍放下心来,这正是他所需要的承诺。

    “领主大人,您也许不知道,在罗贝尔德伯爵辞别国王陛下出京的时候,国王陛下交给罗贝尔德伯爵的旨意并不仅仅只有一道,在罗贝尔德伯爵手中还握有一份国王陛下的旨意,这份旨意授予了罗贝尔德伯爵绝对的权力,特使大人正是凭借着这份旨意才能够肆意妄为。

    “据我所知,罗贝尔德大人好像通过那些商人们召集了一批亡命之徒。那位大人正在策划一场重大的行动,他要在南港制造一场骚乱。

    “等到这场骚乱传到瑟思堡之后,罗贝尔德伯爵就拿出国王陛下的旨意,将瑟思堡所有的权力包揽在自己手中,再加上那些商人们推波助澜,罗贝尔德大人就可以趁此机会将一切阻挡他的势力全部扫除。

    “而他也用不着和领主大人正面交锋。他很清楚对于您,用武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想他会将目标放在南港的那些不听从他管束的商业联合会身上。”法利斯子爵凑到瑞博耳边轻声说道。

    有些话他提高了嗓门有意给旁边人听见,比如关于收买亡命之徒骚扰南港,但是有些东西他压低了声音只让瑞博一个人听到,比如那份国王陛下的授权。

    听到法利斯子爵这番话,除了瑞博、埃克特和芙瑞拉之外,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特别是那位费司南伯爵,这位天生怯懦的代理领主,好像正面临着灭顶之灾一般,冷汗一个劲地从他的额头上挤出来,他的双手虚握着,好像要拉紧一样东西支撑自己的身体一般。

    “法利斯子爵,谢谢阁下提醒我们这件事情,不过,为了让阁下安心,更是为了让各位能够晚上睡得安稳,在下可以透露给各位一个秘密。”埃克特从瑞博身后走到法利斯面前说道。

    他曾经接受过训练,听力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再加上法利斯子爵刚才并没有阻止他凑近探听。显然法利斯子爵将他看作是瑞博的心腹智囊,因此法利斯子爵轻声说到的那些东西,也被他听在了耳朵里面。

    事实上当那些重要人物看到他们的小领主对于这个消息无动于衷的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猜测,这个消息对于小领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小领主恐怕已经想好对策了。

    当然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费司南伯爵。

    而另外一位没有看出这一点的便是年迈的雷尔塔子爵,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人实在是太关心梅丁家族的命运了,以至于他早已经失去了平常心。

    瑞博并不知道,埃克特正在策划些什么,海德先生既然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十有**他有绝对的把握,让罗贝尔德伯爵的计划彻底破灭。

    “我们早已经猜到罗贝尔德伯爵手中可能掌握着厉害的杀手锏,而他所能够施展出来的伎俩只不过是这几种,他最能够依靠的便是国王陛下的信任,这原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他刻意没有提到授权文件。

    埃克特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到费司南伯爵渐渐恢复过来之后才说道:“为了应付罗贝尔德伯爵的一切狂妄举动,我们早就通过蒙尔第长老,向教宗大人请求了一份授权豁免书。法利斯大人,您精通法律,应该很清楚授权豁免书代表着什么,您更应该清楚,教宗陛下的裁决和国王陛下的旨意,谁更加权威,谁更有效力。”

    埃克特的这番话,不但完全打消了众人心头压抑着的一块大石,更令众人信心备至。

    法利斯子爵这时也暗自庆幸自己押对了赌注。

    事实上最初让自己犹豫不决,想要投靠小领主大人的原因之一,便是考虑到教廷显然是站在小领主这一边的,罗贝尔德伯爵大人刚刚到达瑟思堡那天,他颁布国王陛下的第一份旨意的时候,就是受到蒙尔第长老的阻挠,才让他成为领主继承人的监护人这件事情化为泡影。

    这尽管是罗贝尔德伯爵的失败,但是不可否认这同样也是国王陛下的失败。

    心情大定的法利斯子爵和其他那几位瑟思堡重要官员,在例行公事般祝愿领主继承人一番之后便退出了会客厅。

    埃克特始终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那些人远去。

    “贝蒂阿姨会不会有事?”瑞博忧虑地问道,现在没有外人,他总算能够向埃克特好好问个明白了。

    “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埃克特想了想说道。

    “虽然我们原先并不知道,罗贝尔德伯爵居然能够打探到你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此我们早有准备,你以为你的贝蒂阿姨以及那些会证实你身份的人,身边没有人监视和保护着吗?海德先生绝对不是这种粗心大意的人。

    “而且,你应该很清楚,在南港能够找到的海盗,都是海德先生的手下,罗贝尔德伯爵最失算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他请海盗来对付商业联合会,但是海德先生已经安排那些海盗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商人们自食其果。

    “因此,就算我们不知道你的那位贝蒂阿姨已经成为罗贝尔德伯爵的目标,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对此你大可放心。至于那个店员,海德先生绝对会处置妥当的。”埃克特说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冷酷。

    “不过,我还是得往南港跑一趟,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埃克特转过身来朝着瑞博说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让我很不放心,我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万一我离开之后,你这里发生一些状况怎么办?也许你暂时住到教堂去比较合适,以养伤的名义,理由也极为充分。”

    “放心吧,瑞博的那点伤势早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他生龙活虎着呢!除了手臂和小腿被箭支穿透的地方还没有完全长好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是不是这样?”芙瑞拉轻笑着说道。

    埃克特走到瑞博身边,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和芙瑞拉在一起,你最好当心一点身体。”

    开过这个善意的玩笑之后,埃克特走下楼去,他现在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南港。

    “听到没有?埃克特让你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就不要再去招惹罗娜和丽娜了。”芙瑞拉在一边嘲笑道。

    瑞博的脸胀得通红,虽然他并不是有意这样,但是当那两位可爱的侍女透露了那么一丝心意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将那两个侍女拉上了床。

    现在除了因为健康原因而躺在床上的莲娜之外,其他那五位侍女都和自己有了那种亲密关系。

    有的时候,瑞博不得不好好想想,自己是否确实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虽然,这是芙瑞拉小姐刻意将自己培养成这副模样的,不过瑞博很怀疑他本性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只不过从前的生活让自己难以奢望这种花花公子的日子。

    从瑟思堡到南港乘坐最快的马车也要两天多时间。

    这段路程不但遥远,而且中间要通过绵延的巴特森林,以及颠簸起伏的莱而到南港之间的山丘地带,只有皮顿郡的道路比较平坦,但是因为这个郡多年的贫穷,使得这里的道路破败不堪。

    埃克特并不敢依靠海德先生留下的信鸽传递消息。

    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亲自到南港去拜会海德先生,一旦,那个叫贝蒂的女人落在罗贝尔德伯爵的手中,将是一个极为麻烦的事情。

    埃克特很怀疑瑞博是否会向罗贝尔德伯爵妥协。

    这是绝对不能够冒的风险。

    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所有知道瑞博底细的商人,全部都是巨大的威胁。

    心急如焚的埃克特,几乎是在和时间赛跑,两天多的路程,被他仅仅花费了一天半就跑完了。

    当然加快速度也是有代价的,原本属于教会的这辆最好最轻便的马车,现在早已经因为碰撞和擦伤而损坏严重。

    那两位赶车的车夫,也早已经累得东倒西歪,神经紧张让他们体力透支。

    当他们到达海德先生下榻的旅店门口的时候,埃克特几乎是从马车上面跳落到地面上的。

    不过一站到地面上,埃克特便收起了那一副神色焦急的模样,又恢复到原本那平静温文的样子。

    旅店的伙计对于埃克特再熟悉不过了,和海德先生一样,他同样也是这里的常客。

    用不着招呼,埃克特也知道海德先生住在哪间房间,他径直向楼上走去。

    让他感到高兴的是,海德先生并没有离开,在房间里面,他正在和菲斯密切交谈。

    海德和菲斯看到埃克特闯了进来,再看到埃克特脸上那疲惫焦急的神色,自然知道发生了意外。

    菲斯很清楚现在应该作些什么,他离开座位走到窗前,向窗外张望了一番之后,将厚重的窗帘拉上。

    房间里面立刻阴暗下来,只有从帘布的缝隙之间透进来的那一丝光明,稍稍给阴暗的房间带来一点光亮。

    菲斯正要转身走出门去,没有想到埃克特一把拉住了他。

    菲斯立刻明白,这件事情不是和自己有关,就是需要自己帮忙。

    三个人摸黑围成一圈,坐在那里。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便是三短三长再两短的敲门声。

    埃克特知道管家已经站在门口,为大伙儿放风了,他们可以自由交谈而用不着担心有人偷听。

    “瑟思堡出事了吗?”菲斯问道,和海德先生比起来他比较缺乏耐心。

    “不,问题并不出在瑟思堡,而是这里。”埃克特说道。

    他清了清嗓子,长途奔波让他口干舌燥:“不过幸运的是,罗贝尔德伯爵的同盟中出现了一个叛节者,他就是法政署长官法利斯子爵。”

    “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菲斯插嘴说道。就像麦尔对于南港的一切了如指掌一样,菲斯也同样熟悉南部的每一个家族和那些家族的主要组成人员。

    “你很了解他,”埃克特在黑暗中点了点头:“不过他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那些商人中间显然有人认出了瑞博的身份,知道他是南港的一位小店员,甚至知道他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亲人,那个贝蒂阿姨。”

    “确实是一个大麻烦,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多吗?”海德先生沉吟半晌问道。

    “据法利斯子爵所说,罗贝尔德伯爵已经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所有那些商人们,虽然他这样说很可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肯定害怕被我们杀人灭口,不过,按照罗贝尔德伯爵的性格,他那样作的可能性相当大。”一路上埃克特早已经反覆地思考了很久,对于每一个可能他都曾经花费极大的精力,仔仔细细地研究一番。

    “嗯,也就是说,想要封锁所有的消息,将一切知情者全部灭口是不可能的了。”菲斯深沉地说道,语气低缓。

    “就让谣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吧,如果连一点谣言都没有,这件事情反而会变得相当奇怪,既然是谣言,那么就不应该只是一种版本,不是吗?”海德先生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笑意。

    “您是说,让我们自己来散布一些谣言。用谣言冲淡真实的情况?”埃克特已经听明白海德先生的意思了。

    “是的,领主继承人既然可以是店员,也就可以是码头工人的儿子,某个船长的儿子,或者是外国贵族的私生子,既然这些商人们已经找到了一位名叫贝蒂的女人,我们也可以找叫巴坭的老祖父,叫贝尔的大叔,和瑞博年纪相当的失踪少年应该为数不少。”海德先生说道,话语中的笑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当然,这是混淆其他人的视听,对于那些商人就得用另外一手。菲斯,你来告诉埃克特,你这次旅行的收获。”海德先生说道,他用那厚重的手拍了拍菲斯的肩膀,显然,对于菲斯此行得到的收获极为满意。

    “是的,头儿,这一次我可以算得上满载而归了。大致情形埃克特已经知道,我曾经告诉过他,这一次我拜访了几位有实力的贵族,他们在南港都有投资,而现在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商人,就是他们家族的奴仆,对于这些商人的行径,除了一个美罗西埃侯爵因为太过于信任自己的仆人,因此以为这只是目光短浅的行径之外,其他的人都极为愤怒。

    “大家应该很清楚,那些豪门对于背叛他们的奴仆是怎样处置的。埃克特已经看到了,跟我一起回到瑟思堡的那些人,就是传达我所拜访的那几家豪门家族的特使,对于那些商人来说,这些特使无异比钦差大臣更加强而有力。”

    菲斯并不打算过份夸耀自己的成果,在海德先生和埃克特面前炫耀是毫无必要的,因此他尽可能简单地将事情再一次叙述了一遍。

    “那么那些商人已经被弹压下去了?”埃克特问道,他并不在南港,因此不清楚南港发生的事情。

    “为首的那几个已经除掉了,他们将被押送回去,接受他们主人的惩处,不过我很怀疑他们中能够有几个人存活下来,对于背叛者的处罚,据我所知好像从来没有一条活路,豪门家族的私刑一向残酷。”菲斯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

    “那些商人并不是傻瓜,他们会不会提前发难,或者逃跑?让罗贝尔德伯爵有所察觉,恐怕不太合适。”埃克特忧心忡忡地说道。

    “放心吧,那些商人都被秘密关押在商业联合会的拘留所里面,这是海德先生亲自安排的,而且收押这些人,并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更何况,海德先生正打算请几位先生,去参观一下那些已经被收押的同伙,再让他们看看那些豪门家族派遣来的特使,我想大多数原本和我们完全敌对的商人,将会乖乖地站到我们这边来。”

    菲斯语气中幸灾乐祸的意味更加浓重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商人们恐惧害怕的样子。

    埃克特没有想到他原本极为担心的事情大多数已经解决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是太担心了,就算我不跑这一趟,你们也很快会从那些商人的嘴里,问出口供来的。”

    “不,你来得很是时候,你带来的消息,让我们解除了疑虑,那位法利斯子爵的投诚将会对我们极为有利。而且关于瑞博身世被揭露这件事情,我们现在知道,和几天之后才知道,可能会完全不同。”海德先生说道。虽然在黑暗之中,仍旧能够看到海德先生连连摇头的样子,显然这的的确确是他心中想到的事情,而不只是对埃克特的敷衍托辞。

    “那么那些海盗怎么办?如果商人们已经被控制住了,那么海盗的行动自然就用不着了,不是吗?”埃克特问道,他很担心原本早已经布置好的一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全部白费。

    “何必阻止这样一场精心安排的好戏呢?”海德先生笑着说道。

    “您仍旧要让行动继续下去?”埃克特感到头儿实在高深莫测。

    “南港受到洗劫,是罗贝尔德伯爵开始行动的信号,如果没有海盗行动,我们为罗贝尔德伯爵设置的圈套岂不是完全用不上了?再说,我们从麦尔那里骗来了十几万金币,不表演一场好戏,怎么可以?

    “反正现在有那些就快要被自己的主人处死的商人顶罪,我们大可从这场洗劫中大大地捞上一笔。和海盗接头的不是那个叫可贝恩的商人吗,他现在已经被关在了拘留所里面,承诺海盗们的钱,自然也到不了他们的手里,海盗为了发泄私愤而洗劫委托他们的那些商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海德先生一边说话,一边高兴地呵呵直笑,显然现在他的心情极为愉快。

    埃克特总算是听懂了头儿的意思。

    对于头儿,他绝对佩服。

    “那么,还要不要叫那些海盗出手?让派姆找些年纪较大的手下装作海盗,抢来的东西就全归我们所有了,何必再和海盗分赃呢?”埃克特问道。

    “做人不要这样贪婪,如果能够从中获益,同时又交一个强有力的朋友,又何乐而不为呢?那些海盗已经知道这场计划,现在,突然间我们将全是油水的差事包揽过去,你猜他们会怎么想?别忘了,我们还要用到他们呢。”海德先生再一次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埃克特对于大事情的策划决断已经离成为一个杰出的盗贼首领所应该具有的素质相差不多了,但是对于有些事情的把握仍旧有所欠缺,这正是海德先生深深忧虑的一件事情。

    事实上他曾经一度有意将瑞博培养成为盗贼首领,瑞博拥有埃克特所不具有的胸襟和气魄,但是自己那位魔法师老朋友恐怕不会让自己如愿以偿的。

    “头儿,你说的对,一人一半,我们也不吃亏,将那几十家商号全部洗劫一空,至少能够捞到六七百万,一半也能够有三百多万,再加上那些海盗抢来的贵重货物,没有办法销赃,我们在这上面动些手脚,又能够赚上一大笔。”菲斯兴奋地说道。

    “菲斯,你的眼光仍旧太过短浅,头儿真正在意的,应该并不是这些,如果说到财富的话,转入我们名下的,拜恩迪特家族的财产已经够我们花销的了,这已经是一笔绝大的买卖。麦尔默认我们吞没这样一大笔财富,等于给了我们这次冒险的报酬。”埃克特说道。

    “不错,麦尔一向拒绝我的势力进入南港,派姆手下的那些金手指还好说,但是南港的那些赌场,地下交易也不让我进入,那实在是太过份了,我正好乘这一次海盗事件,给我的那位老朋友点颜色看,让他知道他的城市是不设防的,如果我真的打算强行进入的话,他将蒙受巨大损失。”海德先生平静地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头儿,你是土生土长的南港人,因此对南港下不了狠手,更麻烦的是选择哪些人作为下手对象,是让你犹豫不决的事情。现在一切都解决了,目标是自己张牙舞爪跳出来引起你注意的,出手的理由也足够充分,而且也不会影响到南港的繁荣,只要事后将责任都推卸到那些倒霉的商人头上去就可以了。”埃克特说道。

    这番话是解释给菲斯听的,这件事情需要菲斯大力协助,万一他对于整个计划一知半解的话,恐怕会出重大纰漏的。

    “你能够看到这一切,我很高兴,现在我总算能够放心退休了。”海德先生满意地说道,埃克特的细密和稳重让他满意,只要在大事情上帮他把把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对于头儿旧事重提,埃克特感到有些烦恼。

    从内心来说,他并不想永远从事盗贼这个职业,但是海德先生一旦将盗贼工会这副担子压在他身上,他就再也解脱不了了。

    海德先生显然很清楚埃克特的想法,他转了个话题说道:“菲斯,既然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么接下来就该由你出场了,我和埃克特都不方便和那些商人们接触,麦尔和他的手下又不可能将事情做得让我们满意,因此你是施加压力的最合适人选。你去带那些商人们参观一下拘留所的景色,再和那几家豪门家族的特使交谈一番。”

    “这将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菲斯兴奋地说道。

    “埃克特,你到拘留所里面去跑一趟,尽可能从那几个倒霉蛋口中多撬一点情报出来,不要吝啬那些商人身上的皮肉,给他们好好化化妆,以便迎接我们的贵客。”海德先生的语气中透着冷酷。

    突然之间,海德先生好像想起些什么,他摇了摇头又说道:“算了,埃克特,这件工作还是我亲自来进行吧,你立刻赶回瑟思堡去,蒙尔第长老的那份教宗签署的证明书应该已经泡制得差不多了,你全力以赴对付罗贝尔德伯爵。等到特德将那些海盗全都招来之后,行动就要开始了,而你必须在行动开始之前,将那位举足轻重的赖维伯爵紧紧地控制在手里。”

    “对罗贝尔德伯爵应该怎么应付?”埃克特神情严肃地问道。

    “让赖维伯爵先伪装作听命于他,让法利斯子爵也装作和他一唱一和,等到罗贝尔德伯爵以为自己万事齐备,等到他兴致勃勃地站在瑟思堡权力的顶峰,等到他站得足够高了之后,你就可以开始抽他脚底下的砖块了。”海德先生的语气轻松而又愉快。

    “如果能够事先排练一番就好了,这将是我平生所参加演出的最精彩的一部剧目。”埃克特突然间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好好构思一下剧本,我们很乐意将这场演出变成一个经典。”海德先生愉快地说道。

    埃克特想了一下,觉得脑子里面已经有了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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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血珊瑚《魔盗》

    第二十九章

    连续几天寒流过去之后,往往是气温的回升。那些固执得还没有掉光的叶子的树林,因为这意外的回暖居然吐出了嫩芽。

    暧棚和温室里面养殖的鲜花,也缩放美丽的花朵。

    在别墅的花园客厅里面的玫瑰黄色的康乃磬将这里点缀的生机勃勃。

    以经能够下地街的瑞博,拄着一根拐杖进行着恢复性的运动。

    牧师的治疗确实相当有效,他的手臂和小腿上的伤痕从外表上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是损坏的股骨胆无法通过治疗而从新生长起来的,运动才是恢复健康的唯一办法。

    瑞博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旬以前那样,自由得在田野山林之间跳跨奔跑。

    更不知道睡眠岂乐勒那里的一身本领,是不是会因为伤势而完全荒废。

    牌价那场战役之后,瑞博对于自己的身手颇为自豪,能够这样顺利的对抗七个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这原本是他绝对想象不到的。

    那贴身肉搏的紧张各刺激,远不是站在远处施展魔法所能够比拟的。

    瑞博虽然不想再一次因为疏忽大意而受伤,但是他很希望能够尽快恢复往日矫健的身姿。

    绕着客厅行走,穿过那些刻意放在这里作为障碍物的矮凳和茶几,瑞博始终在为自己身体恢复的缓慢而感到焦虑。

    虽然那位牧师已经说过,自己的咫尺千里速度是他所内过的病人中最快的之一。

    不过瑞博始终在怀疑的是,女士们牧师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瑞博充满忧愁的思考着,自已的生活是不是太过糜烂了。

    也许正是这荒淫的生活,让自己难以恢复健康。

    也许**伤身这句俗话,绝对有它的道理。

    不过让瑞博感到忧愁的是,他现在已经无忍受禁欲的生活了。

    埃克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有芙瑞拉在身边,确实得注意身体。

    更何况,现在又加上了那五个活泼可爱的侍女。

    瑞博几乎已经将伤势的尚未愈合,归咎他每天在床上进行的那些快乐运动了。

    正当他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别墅外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从声音中听得出,那个人有紧急公务想要向自己报告。

    瑞博向门口走去,二楼楼梯也响起了脚步声。

    那是兰蒂小姐早已经打开了房门,只见代理领主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瑞博的时候,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靠山一般,那幅神情可精彩了。

    建于费司南伯爵满头大汗的模样,瑞博已经不再感到有什么惊奇了。

    这位代理领主一遇到事情,应付变得六神无主。

    以前,因为南港的事情和他没有太大的联系,还好一些。

    牌价他乘职务的便利,将家族近三分之一的财产投资到南港之后,他的毛病就越加厉害了。

    瑞博很怀疑,为了每年十万金币,这位代理领主大人将缩短多少寿命。

    他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将费司南伯爵引进花园客厅。

    兰蒂小姐坐在瑞博身边,手中拿着笔记本,一贴身秘书的形象。

    费司南伯爵将爱娜递给他的那杯清水一口喝干,喘了两口气说道:“领主大人,大事不好了,南港受到了海盗的袭击,现在局势岌岌可危了。”

    对于这个消息,瑞博并不感到意外,但是按照埃克特的剧本,他无论如何都要显示出一幅惊讶的神情。

    瑞博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否恰到好处。

    他尽可能显出惊讶和充满关切的样子,用焦虑的证据问道:“多年来,海盗和南港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南港每年缴纳一定数量的费用,以保障航路的安全和畅通。平时,即便海上装潢货物的贸易船只,也没有受到过海盗的袭击,为什么现在海盗突然上岸来洗劫南港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从南港和莱而都发来的警报,说海盗攻击了南港,至少有四十多户商家受到了洗劫。”费司南伯爵说着将杯子递给站在一小心伺候着的爱娜,显然这个消息必须两用主大杯清水才能够镇住他心中的忧虑。

    “在没有伤人?”瑞博问道,这倒不是他澄清,虽然他事先已经知道海盗的行动,但是如果有人在行动中丧生,确实会让他感到悲伤。

    “没有,报告中没有提到有人伤亡,报告很详细,甚至大致损失了多少财产,哪些商家受到洗劫,都清楚的罗列其中,但是确实没有人死亡。”费司南伯爵说到。

    兰蒂小姐在一旁轻声吹嘘了一下,显然她的心思和瑞博是一模一样的。

    埃克特同样没有对她隐瞒任何情况。

    “赖维伯爵应该会采取行动,他负责治安和防卫。”瑞博说到。

    费司南伯爵听到瑞博这样一说,立刻跳了起来,这正是他最激动的原因。

    “领主大人,您不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费司南高声嚷嚷起来。

    “伯爵大人不要激动,坐下来慢慢说,致哀有些什么不妙的事情,亦不例外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告诉我们。”兰蒂小姐说道。

    “心平气和?我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得下来?”费司南哭丧着脸说道。

    ”那位罗贝尔德伯爵,显然早有预谋,我绝对的怀疑是他策划了这场海盗入侵,法利斯子爵曾经提到过为这件事情,他甚至提到过罗贝尔德伯爵收了一批亡命之徒,他们策划着在南港制造骚乱,以便让罗贝尔德伯爵夺取权力,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他这样胆大妄为,竟然敢收买海盗。”费司南伯爵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说道

    “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挥,您怎么会这样认为的呢?而且您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明这一点。”兰蒂小姐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那位特使大人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他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当消息刚刚传递到郡守府,这位近一个多星期没有露面的伯爵大人,突然间出现在紧急会议上,和他一起来是赖维这个软骨头。,赖维这个家伙显然已经被贝尔德收买了。”

    说到最后几句,费司南伯爵简直在仰天咆哮。

    对于这个谨小慎微的化合物,这倒是相当难得的

    的一番景象。

    “收买,您能够说得具体一点吗?看来在紧急会议上一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兰蒂小姐问道。

    瑞博现在才原来兰蒂小姐演戏的本领是这样的高超。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瑞博一定以为兰蒂小姐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罗贝尔德伯爵--,这个家伙手中不藏着一份国王陛下的旨意,那是一份授权文书,国王陛下授予他在紧急情况下,行使一切权力,有了这份国王陛下的旨意的文件,和罗贝尔德伯爵作对,无疑就是对于国王陛下的背叛。。”费司南伯爵脸上的神情,更加精彩了。

    “罗贝尔德伯爵作出了什么决定吗?”兰蒂小姐问道。

    “是的,”费司南伯爵带着哭音说到:“他首先解除了我代理领主的职责,还哈哈将南港划为国王陛下的管辖,他主赖维伯爵率领人马进驻南港,除不保护南港的安全,免遭海盗的洗劫之外,另外一个职能便是维持南港的治安,储存南港的商人,要重新登记财产。原来的商业联合会将会被解散,由罗贝尔德伯爵拿来的一份名单上的商人,组成临时的南港政官署。”

    瑞博点了点头,这原本就在他的预了之中,罗贝尔德伯爵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超出埃克特和自己的分析之外。

    而那份名单,无疑将成为罗贝尔德的软肋。

    瑞博绝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罗贝尔德伯爵不仅踏进了他们早已设置好的陷阱,而且他钻进圈套的部位下是他的脖颈。

    “费司南伯爵,请你向蒙尔第长老报告这件事情,我想,在他那里您将会发现意外的惊喜,至于赖维伯爵,他很清楚他应该作些什么,您不必对他的行动有所指责。”瑞博向费司南伯爵平静的说道。

    他现在已经用不着向这们刚刚被撤职的代理领主隐瞒什么了,原本唯独不让他知晓的那些秘密,倒并不是因为费司南为人不可靠。

    而是因为这个懦弱的代理领主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为了保险起见,才不让他得到安心,这样当他面对罗贝尔德嚣张的气焰时的表演才显得真实。

    听到瑞博高深莫测的这番话,费司南伯爵虽然大感意外,不过,他显然已经猜到小领主大人手中再也没有丝毫撤退的机会。

    而原本按兵不动的小领主大人,却有着隐藏的杀着,和强大的盟友。

    费司南伯爵并不是傻瓜小领主继承人以及他的那位监护人海德勋爵,和教庭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如果说,罗贝尔德背后的强大支柱是国王陛下的话,那么小领主身后的靠山无疑就是神圣的教宗陛下。对于国王陛下和教宗陛下,谁更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虽然教宗陛下的权威名义一高于一切。

    但是在佛朗士王国,真正能够行之有效的命令仍旧是国王陛下的旨意。

    当然,国王陛下的权威更加有效的前提是,在国王陛下没有对于他王权的威胁的情况一。而当今陛下身边有一位功高盖世的弟弟,那位菲利普斯亲王文武双全,手中又拥有最广阔的封地和数量众多的兵团。以实力来说,亲王大人对陛下构成了绝对的威胁。

    而国王之所以能够岌岌可危的坐在王位上,一方面是因为佛朗士众贵族们,并不希望菲利普斯亲王依靠手中的实力登上王位,这将是一个极为糟糕的先例。

    另一个原因是国王陛下对于每年拨给亲王大人的庞大军费极为不满,但是并不敢强行撤消亲王手中的兵权。而这一次,国王陛下显然是被匮乏的国库被逼上了绝境,才作出这种,会给亲王抓到逼迫他让出王位的疯狂举动。

    剥夺一位贵族的世袭领地,这无疑是在和佛朗士所有贵族为敌。

    如果说,亲王依靠实力登上王位,会让贵族们感到担忧的话。

    那么国王陛下的行径,简直是在将所有贵族逼上岌岌可危的境地。

    如果这个恶例一开,那么只要国王愿意,就可以随时夺取某位贵族的世领地。

    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国王陛下原本旅途罗贝尔德伯爵,让这位刚强闻名的大人到这里来办这件事情,恐怕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小领主继承人身后,会有什么强力援助。

    但是现在拥有教宗陛下支持的小领主继承人,显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费司南伯爵很怀疑,罗贝尔德伯爵在这个时候取出国王陛下的旨意,是不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利而一意孤行。

    如果国王陛下知道他对手有教廷的支持的话,他绝对不敢再随意伸手的。

    因为自古以来为,教廷都拥有特别的权力,那便废立君王。

    在身边有一位虎视眈眈的亲王存在,所作所为还将惹恼所有的贵族的同时,再得罪能够决定他命运和王位的教廷,如果国王陛下不是对此毫不知情的话,就是他彻底疯了。

    对于国王陛下的心理和神志,费司南伯爵并不感兴趣,他只要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在南港的投资是不是能够保住便可以了。

    正因为如此,费司南伯爵连忙告辞出去,他要到教堂去向那们长老好好问问清楚。

    “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了。”兰蒂小姐说道。

    “还早吧,押送那些商人的卫队至少中午时分才能够到达。”瑞博说道。

    “那也得请姑婆先到蒙尔第长老那里走一趟,才比较合适,你不方便露面,就只有梅丁小姐有资格办这件事情。”兰蒂小姐说道。

    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出客厅。

    过了一会儿,从楼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出于礼貌瑞博站起向来,直到楼梯口迎接那位他名义上的姑婆。

    自从实验室搬回到原来的地方之后,老梅丁小姐又占有了她原来的房间。兰蒂小姐服侍着老梅丁小姐上了马车,跟她们一起去的是雪娜。

    将姑婆送上马车,并且站立在那里,直到马车远去之后,瑞博总算感到轻松了下来,对于老梅丁小姐,他仍旧有一丝紧张,就像面对海德先生的时候那样。

    “瑞博少爷,兰蒂小姐刚才说,好和梅丁小姐要到大教堂去,已经吩咐我们不要为她们准备午餐。你看--”爱娜在轻声说道。

    “是啊,有整整三个小时,而且评价不丰。”丽娜轻声笑了起来。

    看着她们四个,瑞博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身体健康,早日复原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去谁那里?”罗娜提议道。

    “开玩笑,莲娜还躺在那里呢。”瑞博说道。

    那四个侍女同时轻笑起来。

    “莲娜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她已经暗示过很羡慕我们几个,少爷你应该很高兴吧。”爱娜笑着说到。

    这不有什么放好说,瑞博搂住爱娜的腰,走进了别墅里面,另外三个侍女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一起溜进了爱娜的房间。房门怦然关上。--

    在瑟思堡领主办公室里面,罗贝尔德伯爵可以说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就在刚才,他不仅仅将瑟思堡所有的权力都包揽在自己的手中,还一下子载撤了二十一们重要官员。其中那位代理领主费司南伯爵心中琢磨着哭丧着脸逃出去的样子让他感到格外的心满意足。

    唯一让他感到不快的便是那个雷尔塔子爵实在是不识相,竟公然和自己顶撞。

    罗贝尔德伯爵心中除了将他暂时拘禁之外,还能够给他什么进一步的处罚。对于那们小领主继承人,他暂时还不想随便招惹。

    不过等到将那些商人们提到的证据的证人弄到手之后,看书带着这些人证各物证回京,一定要想方设法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看。

    唯一让罗贝尔德担忧的是,他担心国王陛下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国王所面临的局势相当微妙,他是能最够仪仗的便是神圣骑士团和那些魔法师,这也是陛下手中唯一比菲利普斯亲王更加且有优势的地方。

    处罚一个假冒伯爵,国王陛下绝对热于给予最严厉的处罚。

    但是如果这个冒牌货是一个魔法师,那就另当别论了,恐怕陛下绝对没有勇气冒这个风险。

    不告诉国王陛下,这个少年的身份,则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无疑是对国王的背叛,自己的这场世界范围不介会荡然无存,甚至还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不能够让这个少年尝到苦头,就只能在和这个少年有关的人身上解气。罗贝尔德伯爵很得意与自己今天一下子解除了那么多人的职权。这确实是让人陶醉的权柄风光。只不过,他手上没有对他忠心耿耿的亲信,要不然,他也能够享受到那些因为自己而获得利益的卑下,对自己歌功颂德另一番享受。不过等到南港的那些商人来到这里之后,自己肯定能够受到这些家伙的吹捧。

    罗贝尔德伯爵思着控制住南港之后,应该怎样处置。

    现在不是狠狠的捞上一笔的时候,没有国王陛下的确认,就性急着动手,这种愚蠢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作。

    不过现在不动手,万一对此商人们转移了财富,也是已经麻烦的事情。

    如果空忙一场,到头来拿到手中的是一个空荡荡的南港,那么自己的前途也将随着南港的财富的流逝而化作泡影。

    罗贝尔德伯爵感到越来越不放心,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很想亲自率领人马到南港去,接收这个富裕的城市。

    罗贝尔德伯爵有心这次样作,但是他又但心,一旦他离开瑟思堡,那位领主继承人将会利用他的威信和魔法师的身份,重新掌握权力。这绝对是一件不可不防的事情。

    罗贝尔德伯爵绝对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被逼得不得不拿出国王陛下再三叮嘱自己不要轻易运用的授权证明。

    那位少年的身后,显然有支委会给他撑腰,那个蒙尔第长老同样也是罗贝尔德伯爵深恶痛绝的一个人。

    离开瑟思堡,就等于主领主继承人能够依靠教会重新获取权力。

    虽然罗贝尔德伯爵并不认为,他们的联播能够违抗国王陛下的旨意,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的弓弦不清就有可能让南港的商人们带着岁首逃离这个城市。

    正当罗贝尔德伯爵为此而忧心忡忡的时候,突然间门外有人敲门。

    那生硬的敲门声让罗贝尔德伯爵为此而极为生气,在他看来,每一个敲他办公室门的人,都应该轻声敲两下门,然后毕恭毕敬的在门外将自己的恶意先说明一番,就像他在京城时的那些下属一样。

    罗贝尔德伯爵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实在是太无理了。

    正当他想要在肆发作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费司南伯爵。

    罗贝尔德伯爵感到极为惊讶看着费司南伯爵得意洋洋,精神熠熠的样子。

    罗贝尔德伯爵就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

    因为他很清楚,费司南伯爵并不是那种勇敢坚强大无畏的人物。能够表现出这副模样,肯定这个家伙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够战胜自己。

    “特使大人,请你到大教堂去,我们将在那里召开紧急会议。”费司南伯爵一幅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说道。

    “召开紧急会议?是什么人给你们这样的权力?我受国王陛下委任,全权处置瑟思堡的一切,你们难道想要违抗国王陛下的权威?这是叛逆行为,难道整个瑟思堡打算谋反?”罗贝尔德伯爵咆哮起来。

    “国王陛下虽然拥有的权威,但是在神圣的教宗大人那至高无上的权威面前,阁下还坚持国王陛下的威严盖过教廷吗?”费司南伯爵理直气壮的说道。

    虽然,自从佛朗士九世之后,已经没有哪位国王还绝对遵从教廷的裁决,随着得里至的兴起,力量成为决定一切的威严。

    但是公然否认教廷摈弃和,还没有哪个神志清醒的国王敢于这样。

    罗贝尔德伯爵虽然以刚强著称,但是他还不至于狂妄到目无教廷的地步。

    罗贝尔德伯爵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就像他手中最强有力的杀杀手锏是国王陛下签署的任命书一样,领主继承人手中一旦拥有教宗亲自签署的文书,那么自己手中的任命书就将不再具有权威。

    如此一来,就得比拼他和那个小领主继承人的个人威信了。

    罗贝尔德伯爵对于这件事绝对没有自信。

    现在他手中唯一能够制衡那位领主继承人的便只有关于领主继承人的真实身份,经及法利斯子爵这个还没有暴露,并且掌握着最有利的法官位置的盟友了。

    “为什么大教堂召开紧急会议,教廷什么时候负责管辖佛朗士的内部事物了?”

    罗贝尔德伯爵说道。

    “特使大人,这次紧急会议,瑟思堡所有贵族出席,而且列席还有从南港来报案的商人,以及一群身份特殊的证人,郡守府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因此只能够代用大教堂。”

    费司南伯爵说道。

    “商人?是我撰写的名单上的商人吗?罗贝尔德心中一喜,他感到自己还没有彻底绝望。”

    有些商人们在场,自己的底气便足了很多。

    “不仅仅有他们,商业联合会也派遣了代表。”费司南伯爵并不想告诉罗贝尔德伯爵,他拟定名单上的那些商人身份是囚徒。

    罗贝尔德伯爵并不十分在乎。

    在他看来,那些商业联合会根本没有佬了不起的。

    和那些身后拥有特殊背景的商人比起来,商业联合会的声音根本细小到难以听闻。

    虽然对这位代理领主感到极为满,罗贝尔德伯爵也只得跟在分身后,走出领主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重重的在他身后关上。

    那怦然之声,就像是法庭上宣判的锤声。……

    今天的教堂人山人海,和领主继承人身份确认仪式那天有些不同。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严肃。

    教堂之中没有一丝喜气。

    让罗贝尔德伯爵感到奇怪的是,这里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异样。

    罗贝尔德伯爵虽然并不擅长于辨人们的表情。

    不过他也注意到人们看着他的眼神并不是他经常看到的那几种。

    这些目光中并没有多少怨恨。

    罗贝尔德伯爵以为,这些瑟思堡人应该相当痛恨他才是,因为他刚才撤换了几十位瑟思堡的重要官员。

    另一个为虎作伥也感到意外的是,那位被放出来雷尔塔子爵竟然也在队列前面,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最奇怪的是,原本已经率领骑兵赶往南港的赖维伯爵居然也在人群当中。

    难道他刚刚到了半路就被召唤回来了?

    罗贝尔德伯爵左右查看着。

    他想从人群里面找到那位领主继承人。

    但是那位少年根本没有出现在人群当中。

    不仅仅领主继承人不在这里。

    那个叫埃克特的代理幕后指使者,也不在这里。

    罗贝尔德伯爵便是极为庆幸,这两个难缠的家伙不在这里。

    如果他们俩不出场的话,那么自己的对手就是眼前的衣冠禽兽代理领主大人。

    顶多再加上那位老梅丁小姐。

    罗贝尔德伯爵对于战胜怯懦的公共开支领主相当有信心。

    “特使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赖维伯爵高声说道。随着他的话音,原本嘈杂喧闹的教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罗贝尔德伯爵绝对没有想到主持紧急会议的竟然是赖维伯爵。

    这确实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各位想必已经听说了南港所发生的骇人听闻的海盗袭击事件,在这场袭击中有四十多位商家损失惨重,他们几乎被洗劫一空。”赖维伯爵神情凝重的说道。

    “南港商业联合会派出代表,到这里来先我们报案,让我们倾听一下他们的真实报告。”

    这番话说完,只见一行二十多人,从教堂右侧的一道小门走进礼堂。

    礼堂之上原本就相当拥护,人们不得不向两边闪开一条小路,让人们通过。

    出乎罗贝尔德伯爵预料之外的是,为首的那两位竟然是他认得的人物。

    这两位绝对不是商人,其中的王位,皇帝陛下对于他的这荣宠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那位大人叫撒贝恩伯爵,是多内姆公爵最小的儿子。

    在京城他以精于鉴赏,博闻广识而得到国王陛下和众多王公贵族的赏识。

    和自己比起来,他的人望要好得多。

    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罗贝尔德伯爵已经忘记了,只知道在国王陛下召开的宴会上曾经看到过这位先生。

    能够参加国王陛下的宴会,这位先生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让罗贝尔德伯爵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位先生脸孔铁青,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目光冷冰冰的。

    罗贝尔德伯爵正想上去打声招呼。

    没有想到那位叫不出名字的先生已经站到赖维伯爵的身边。

    他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各位,我很高深见到大家,在下是哥德布.福科斯,大家想必听说过我的父亲,长老院院士福科斯公爵,我身边这位是撒贝恩伯爵,是赫赫有名的多内姆家族成员,在我身后的这位年轻人是息鲁普伯爵,尊敬的皇后陛下的外甥。我们三个人在南港,这个佛朗士最繁荣的城市,刚刚经历了一场洗劫。”

    这位大人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但是他的脸色表明他的心情并不是象他表现的那样。

    “我亲眼看得见,我父亲苦心经营的产业,在顷刻之间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掠夺得干干净净,多年积累的财富化作泡影,也还罢了,我父亲托人从各国重金收购的珍贵艺术品,也成为了那些粗暴的海盗的战利品。”

    说到这里,他激动得挥舞着手臂,看到仇满脸愤慨的样子,显然刚才所说的一切并不是自抬高身份的虚伪之辞。

    “但是,最让我感到气愤的是,我居然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理由,我如果要怨恨的话我只能够饮恨我自己,想必我身后的这几位先生也是如此。”

    好像是证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位先生愤怒得浑身颤抖,而他身边的另外那财务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疯狂掠夺的海盗,竟然是我们几个家族在南港左替我们经营产业的那些混帐的东西花钱这一来的亡命之徒,这些为了私利而忘恩负义的蠢货,为了南港原来的商业联合会控制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竟然请来海盗来洗劫这座繁荣的城市。”

    这番话刚刚说完,罗贝尔德伯爵的脑子好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他感到天旋地转。

    而瑟思堡的贵族们发出轰然之声,显然这件事情也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

    “他们的盘算原本打得确实不错,但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没有收到订金的海盗,以为这些愚蠢的忘恩负义的东西,欺骗了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疯狂的闯进了南港,将收买他们的商行抢劫一空,我亲眼目睹发这一切,也亲耳听到一个海盗笑着告诉我,这是违背诺言的惩罚,那个海盗还让我看了,那些愚蠢东西和海盗们约好的记号和标明的地图,就是这些记号和地图,让那些海盗们毫不失误的将对这些店铺洗劫一番。”

    “和那些愚蠢东西比起来,这些海盗倒还是信守诺言的人物,旁边的那些店铺他们甚至连一块抹布都没有拿起,哈哈哈。”

    惨笑声响彻整座大教堂。

    那位先生显然是在借此发泄他心中的怨恨。

    这位先生和那位来自京城地位高贵的伯爵还算有些修养,他们连正眼都不看罗贝尔德伯爵。

    而那位和五岳陛下有亲缘关系的年轻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瞪着眼睛,始终对罗贝尔德伯爵怒目而视。

    这三们毕竟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和他们一起的其他一些人,显然在家族之中并不是那么被看重,有些显然也是仆人管家之类的人物。

    这些人原本是没有资格和那三位大人物站在一起的,只不过刚刚受到如此重大的损失,那三倍大人物也管不了什么身份地位不同了,他们只知道自己是损失惨重的受害者。他们心中除了对损失的财物的哀痛之情外,更多的是对罗贝尔德伯爵的痛恨。

    那些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的商人们,异口同声地将所有罪责都推卸到罗贝尔德伯爵的身上。

    这位特使大人对于他们的诱惑和怂恿,到了商人们的口中已经变成了威胁和利诱。

    为了让愤怒而又悲痛的主人们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这些商人们异口同声地将罗贝尔德伯爵形容成一个卑鄙无耻,凶狠残暴,儿郎嚣张的十恶不赦之徒。

    罗贝尔德伯爵也确实有很多事情可以证明这些商人们所说的一切。

    特别是他所布置的那场暗杀,早已经被商人当作最为有力的证据,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们的主人派来的代表灌输。

    而南港的商业联合会也很乐意趁此时机,那位罗贝尔德伯爵落井下石。

    只要一想到这位特使大人居然要将他们赶出他们苦心经营这么久,才如此繁荣昌盛的南港,想要将他们辛辛苦苦攒起来的财富,人事部夺走。

    商业联合会中哪怕是涵养最好,性情最温顺的人,都难免要添油加醋的控诉一番。

    所有的怨恨,无尽的不满,都被聚集在了一起,并随这二十几位受害者代表,而带到了这神圣庄严的大教堂之上。

    教堂之中气氛极为压抑,就如同暴风雨前那闷热的令人窒息的天气一样。

    但是这压抑的气氛中蕴涵着无限能量,这股强大的能量正等待着一个经泄的机会。

    罗贝尔德伯爵知道,他将是发泄的目标,这位以刚强著称的大人,感到自己头昏脑胀,双腿发软,摇摇欲坠。

    他很想能够找把椅子坐下来,他感到他的双脚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的重量了。

    他那呆板的一向冷酷的面孔,现在显露出极大的惶恐。

    好像看到地狱已经在他面前打开,无数怨灵鬼魂,在恶魔的驱使之下,正纷纷向他涌来,极力想将他拉进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罗贝尔德伯爵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一件事情,他已经抢劫了一切。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需要的并不是国王陛下的授权文书,而是仁慈陛下的赦免令。

    只有国王陛下的恩宠才能够让自己得以不让这些愤怒而又充满悲痛的人们撕碎。

    罗贝尔德伯爵脸色苍白,他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好像要祈求宽厚仁慈的供销社拯救他的灵魂以及**。

    但是当他转回脸来看到众人脸上的愤怒没有减少丝毫,反而有抑止不住想要立刻宣泄出来的感觉,看到那位教长大人凝视着自己,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怜悯,看到费司南伯爵,赖维伯爵,以及所有那些瑟思堡贵族们脸上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罗贝尔德伯爵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被父神和世俗所背弃了。

    他脸色仓皇,有气无力得低垂着头说道:“各位,我显然是触怒了某位神灵,因此他残酷坞地将我放到了命运的祭坛之上,各位想心已经确认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对于可能的指控,我已经无力辩解,我将等候着各位的裁决。”

    说完这些,他茫然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唯一的盟友,他希望那位法官大人能够为他说几句好话,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一位出色的辩护律师,来为他解脱罪行了。

    但是,他在法利斯子爵眼睛中看到的是,冷漠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种目光和瑟思堡其他那些贵族所拥有的没有佬两样。

    而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到这不易察觉的微笑,罗贝尔德伯爵浑身一振,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败得如此凄惨。

    他现在才刚刚发觉,自己完完全全的掉进了一个事先掘好的陷阱里面。

    今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无不针对着自己原本策划好的一切。

    用那些商人的主人来对付那些商人,用海盗来对付那些商人的主人,让那些商人的主人来对付自己。

    所有这一切都环环相扣,紧密联系在一起。

    能够做到这一切,只可能是因为那隐藏在幕后根本没有露面的可怕对手,事先已经知道自己所策划的每一步。

    而泄露出这一切的,无疑就是法利斯子爵,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虽然已经明白了失败原因,罗贝尔德伯爵对于怨恨已经失去了一切感觉。

    他无力地看了法利斯子爵,最后的一眼,然后便拖着学生的脚步,走出了教堂,原本围拢在教堂门口的那些贵族们,纷纷闪开好象在躲避瘟神一般让开了一条道路。

    在一片工作效率和落寞中离开的罗贝尔德伯爵,寻佝偻衰老的背景,有些可怜又有些令人同情。

    “罗贝尔德先生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行,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能够认定了吗?”赖维伯爵问道。

    “谋杀,破坏,抢劫,迫害,胁迫,至少这些罪名成立。”法利斯子爵说道。

    “再加上他意谋夺梅丁家族世袭领地,和勾结海盗,这两项罪名,我想,定他一个叛逆罪也不为过。”那位年轻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个年轻人显然将罗贝尔德伯爵所属的家族都一起迁怒进去了。

    “亲爱的息鲁普伯爵,父神教导我们要懂得宽恕,再说,您想并不打算,让自己家族的名字出现在司法档案之中吧,至少我绝对不希望,我的家族处于原告的地位,还是被控告的被告,这都将损害我家族的名誉。”刚才慷慨陈辞那个先生说道。

    “福科斯伯爵说得一点也都没错,我同样也不希望我的家族,出现在法庭之上,我更要恳请各位,让我的家族自行外围那个忘恩负义的愚蠢奴仆,虽然我的家族并没有制作精良的断头台和结实的绞首架,但是我的家族同样有公证的审判存在。”撒贝恩伯爵说道。

    那个年轻人听到两位年长的同伴如此一说,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

    让家族的名字出现在法庭之上,确实不是什么荣耀的的事情。

    反正家族之中的地牢里面除了满是能够让皮肤腐烂的脏水之外,还有众多啃食人肉的可怕的老鼠。

    使用起来甚至比国王陛下的断头台和绞首架更加容易。

    年轻人点了点头。

    站在他们身后的其他一些人,也纷纷上前请求赖维伯爵,让他们自行外围那些违反规矩的奴仆。

    看他们咬牙切齿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些商人们中间有几个人能够保住性命。

    赖维伯爵自然愿意向这些豪门贵族视好,不过这些豪门贵族不愿意出现在法庭之上,倒是一件令他感到忧虑的事情,他原本打算将这些愤怒的豪门家族当作对付罗贝尔德伯爵的最强有力的武器。

    看到赖维伯爵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位福科斯伯爵自然明白赖维伯爵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走到赖维伯爵身边说道:“阁下放心,虽然我的家族并不希望出现在法庭之上,介是对于罗贝尔德伯爵这样儿卑鄙之徒,我们也是不会放过的,我可以向长老院证明我所看到听到以及知道的一切,长老院绝对会派人调查这件事情的。”

    “对,我回京之后一定立刻面见国王陛下,将罗贝尔德伯爵的罪行告知陛下。”那个年轻人说道。

    听到这两个人如此保证,赖维伯爵这才放下心来,他再也用不着担心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了。

    就算国王陛下想要袒护罗贝尔德伯爵,他也不可能不考虑一下他将会受到的巨大压力。

    长老院这一关首先就不容易过。

    国王陛下无论如何不可能无视于长老院的决议。

    更何况,罗贝尔德伯爵这下子等于将佛朗士好几十个强势家族,一下子都得罪了。

    而他此行的目的,又原本就是佛朗士世袭大贵族最痛恨同时又最忌讳了一件事情。

    国王陛下就算再喜欢罗贝尔德伯爵,也只能将这个家伙当作替罪羊。

    要不然连国王陛下自己,恐怕都可能面临王位危机。

    “有各位的承诺,在下立刻呈文给国王陛下,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各位在呈文之上签字,我保证各位的签名绝对不会将各位牵扯进,玷污各位家族荣誉的法律程序中去。”

    正当赖维伯爵和费司南伯爵皆大欢喜地吩咐书记官草拟文书和呈文的时候。

    从教堂外边慌慌张张跑来一位信使。

    只见他来到费司南伯爵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报告代理领主大人,罗贝尔德伯爵刚才在他马车之中,自杀身亡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涛骇浪传遍了整个大教堂。

    聚集在那里的人们议论纷纷。

    但是,那三位大人物神情平静,好像这原本就是在他们预料之中。

    “罗贝尔德伯爵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他的刚强的名声原来只是一张一撕就碎的伪装,他应该正面接受审判,用他一贯的那副形象走上刑场,这才不负于他刚强的名声,但是这个家伙居然选择了逃避。”

    “能够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你我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不是吗?”

    那三位刚刚遭受到惨重损失的大人物,并不因为罗贝尔德伯爵的自杀而放过这个让他们深恶痛绝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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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珊瑚《魔盗》

    第三十章

    骑着骏马在森林中飞驰。

    瑞博正享受着风的精灵将自己的身体承托起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闪电般的速度,洌洌刮过的风,以及马蹄践踏大地飞扬而起的尘土。

    瑞博欣然享受着这一切。

    身体的康复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从能够放开拐杖走路,到能够奔跑所花费的时间,远比能够下地行走要少得多。

    至于埃克特所说的那种身体的虚耗,很幸运直到现在为止仍旧没有出现过。

    芙瑞拉不愧为专业训练家,在这方面她是绝对的权威。

    自从那位罗贝尔德伯爵因为他的彻底失败而在马车之中悲惨得结束他的生命,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星期了。

    因为有那些特殊身份的客人作证,因此罗贝尔德伯爵的自杀并没有给瑟思堡带来任何惊涛骇浪。

    由于同时承受着来自于各方面贵族的压力,和几十家豪门贵族的联名施压,连国王陛下也承受不住这可怕的攻击,他只得顺理成章得将所有责任推卸到那位已经死去了的罗贝尔德伯爵的身上。

    那些受到巨大损失的豪门家族自然要找寻发泄的对象,因此罗贝尔德伯爵所属的家族,一时之间被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激烈攻击所淹没。

    原本极受国王陛下宠幸的罗文内尔伯爵,这位飞黄腾达的财务次长,也不得不调任到和西拜接壤的边境城市,担任一个小小的财务司长的职务。

    几乎崩溃的除了这位不幸的伯爵大人之外,国王陛下的日子同样不太好过。

    虽然,将罗贝尔德伯爵当作了替罪羊,但是,他仍旧面临着长老院的置疑。

    尽管这位至尊,反复解释自己并没有妄图剥夺梅丁家族的世袭领地,但是,长老院仍旧对国王陛下的授权给予了严格的限制。

    所有这一切都是菲斯从京城带回来的消息。

    同这些消息一同到达的还有国王陛下的旨意。

    和埃克特预料的完全一样,国王不得不承认他,瑟思堡领主的身份,对于罗贝尔德伯爵在瑟思堡的狂妄举动,国王陛下自然要表现出一幅深恶痛绝的模样,他收回了曾经给予罗贝尔德伯爵的一切恩赏,其中包括罗贝尔德伯爵的爵位和世袭采邑,虽然,罗贝尔德伯爵的罪名并没有公开宣布,不过长老院已经认定他犯有叛国罪。

    只要一想起说这些话时,费司南伯爵那眉飞色舞的样子。

    瑞博就感到极为好笑。

    国王陛下还送来一封非正式的公函,公函上对当初任命罗贝尔德伯爵为自己的监护人,而进行道歉。

    为了表达歉意,还从国库之中拨出一部分款项,作为南港恢复重建之用,不过在款项还没有到达之前,是由瑟思堡先垫付出来。

    当费司南伯爵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选择言辞极为小心翼翼,显然极为害怕瑞博会因此而拒绝。

    瑞博很清楚费司南伯爵的心意。

    事实上他也没有指望国王陛下会兑现他的诺言。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港人,对于南港有益的事情,瑞博是绝对不会吝啬的,只不过他不会按照国王陛下所说的那样去处置。

    慷瑟思堡的慨,去弥补那些豪门贵族的损失,可不是瑞博愿意做的傻事。

    不过趁此机会结识那些佛朗士豪门,倒是瑞博和埃克特相当愿意的一件事情。

    当然他们的手段远比拿出金币来收买要高明得多。

    瑟思堡刚刚建立起来的玻璃工厂,已经陆陆续续有产品出来了。

    这些品质和样式,绝对不次于从意雷运来的高级进口货色的商品,对于那些贵族来说相当具有吸引力。

    为了抬高这些货品的身价,瑞博既不自己出面,也没有让费司南伯爵全权经营。

    控制的权力交到了老梅丁小姐的手中。

    对于老梅丁小姐来说,最大的收获无疑是牢牢得控制住了那几位极为强有力的盟友。

    除了用那些亮晶晶的玻璃制品勾住这三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以外。

    海德先生通过特殊的手段,为他们挽回了一部分损失之后,这三个家族至少在名义上成为了梅丁家族的盟友。

    让瑞博感到极为佩服的是,海德先生从头到底在这次事件中没有花费一个金币。

    但是所得到的收获,无疑是他最多。

    不仅麦尔先生拿出了一大笔金钱,支付给海德先生作为收买海盗的资金。

    更从那些海盗抢来的财富中得到了绝大部分。

    当然,其中埃克特的高明手段和精明的商业头脑起了绝对的作用。

    一个至少价值五千的瓷器或者花瓶,被作价六七百金币划到了海德先生的名下,而那些抢来的珠宝,以及金银器皿自然以两三倍的价格,分给了那些海盗当作战利品。

    分赃结束之后,海盗拥有的除了金币银币之外,便是光芒耀眼的金银珠宝,以及一些华丽丝绸。

    这些光彩夺目的物品确实价值不菲,但是和海德先生得到的那些艺术品,精巧工艺品,以及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比起来,要不值钱得多。

    至于为那三位大人物追回的损失,海德先生同样从中大大得赚了一笔。

    所有的物品全都是由麦尔先生以及南港的商人们购买下来,送给那三位大人物。

    当然为了不让人起疑心。

    大张旗鼓得张贴告示,宣称要向海盗卖回那几件被抢走的艺术品,这番做作总是要进行的。

    既然告示上说是用重金购回那些赃物,这份重金自然落到海德先生的口袋之中。

    瑞博前前后后算了一下,海德先生在这件事情上至少赚到了近千万的收入。

    更何况,他还名利双收。

    那三位大人物对这位为他们追回损失的勋爵大人,倍感亲切。

    ……

    孤身一人行进在幽静的巴特森林之中。

    当初他们就是从这条大道,急匆匆得一路奔逃到瑟思堡。

    一路上为可能受到的袭击,而忧心忡忡。

    特德身上还带着伤,那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留下的。

    瑞博从来不曾忘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生于死的天平之上跳舞。

    瑞博骑着骏马沿着通郡大道奔驰着。

    大道两旁的树木不再是来时的那样郁郁葱葱。

    深秋的寒风早已经将它们繁茂的枝叶,化作了一地枯黄。

    瑞博已经找寻不到当初受到袭击的地方了,那个地方可能已经被开辟成为另外一个供路人休息的场所。

    看着这些树木,看着远处熟悉的岔道,瑞博心中感慨万千。

    这也许将是他最后一次,踏上去南港的道路。

    因为那份国王陛下下达的旨意中还提到,请他到京城去面见陛下,国王要向他亲自询问罗贝尔德伯爵在瑟思堡的暴行,以及南港因为这场暴行而遭受的损失。

    虽然这道旨意有些出乎瑞博的预料之外,不过他原本就没有指望这位国王陛下会就此善罢甘休。

    就连埃克特和海德先生都认为,国王陛下肯定会想出其他一些办法,向南港伸手。

    只不过,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使用强硬的手段。

    无论是海德先生还是麦尔先生都希望能够和国王陛下达成一个双方都能够认可的协议。

    另一个让瑞博感到意外的事情就是,和费司南伯爵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三位说客。

    这三位说客正是福科斯伯爵,撒贝恩伯爵,和息鲁普伯爵。

    记得当初撒贝恩伯爵是这样说的:“拜恩迪特先生,我和我的家族将在京城热烈得迎接阁下,无论是您还是您的那位监护人海德先生,都是我的家族,最亲密的朋友。”

    而那个年轻人又是另外一番说辞:“是的,王后陛下也很想见到阁下,她想见识一下您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小魔法师。”

    最后一位所说的那番话则更加意味深长:“长老院也希望您能够成行,长老院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很阁下商讨,这一次在南港以及瑟思堡所发生的一切,无疑是一场悲剧,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我们有必要从中吸取教训,而您想必对此具有最为深刻的认识。”

    显然这三位先生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

    那位福科斯伯爵大人的背后是长老院,所谓的重要事情,十有**和这一次国王陛下的失误有关。

    瑞博很怀疑,长老院是否受到了那位菲利普斯亲王大人怂恿和利诱,打算借此机会,将总是惹麻烦的那位国王陛下,就此废黜。

    这次的事情闹得极大,几乎佛朗士所有贵族豪门都受到了牵连,直接被得罪的更有将近五十多个家族。

    除此之外最糟糕的是,每一个豪门家族,甚至包括控制着长老院的那些强势豪门,全都以为国王陛下惹怒了教廷。

    在身边有一位亲王大人对王位虎视眈眈的时候,这几乎毫无疑问是绝对致命的弱点。

    在这种情况下,长老院打算放弃国王陛下,转而支持菲利普斯亲王,并非毫无可能。

    那个年轻人想必是站在国王的立场,王后陛下的邀请算是一种示好,还是只不过是一种安定人心的手段,瑞博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的局势对于国王来说,有多么糟糕,明眼人绝对看得出来,国王陛下如果不想方设法进行弥补,倒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最好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弥补手段,无疑就是拉近和瑞博的关系。

    现在瑞博的身份非同小可,他不但因为这次的事件,和所有豪门贵族都建立起紧密的联系,更成为了大家眼中教廷在佛朗士的世俗代言人。

    至于第三位先生,他的打算是什么样的,倒是很难猜测,也许他确实是出于礼貌的邀请,也许他同样代表着一部分势力。

    这三位先生将在一个星期之后离开瑟思堡,返回首都佛朗士。

    那也将是自己离开这个生养之地的时候。

    这次远行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瑞博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回来。

    除了感慨和惆怅之外,瑞博还有着一丝兴奋,因为前往首都的征尘,也意味着新的冒险。

    不过此时此地,瑞博脑子里面想着的并不是对于未来的担忧,也不是对于漫漫前路的感慨。

    而是对于生命的思索。

    刚才到这里来的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人们。

    这些人都是那些和罗贝尔德伯爵一条战线的商人们的家属。

    除了那三位大人物暂时留在了瑟思堡,其他的家族的代表,早在费司南伯爵递交呈文给国王陛下的时候,便已经离开瑟思堡,返回了京城,他们还带走了那些商人。

    离开瑟思堡的那天,确实是一番凄凉景象。

    那些商人在南港都有家人,有的甚至拖儿带女,家里人口极为昌盛。

    但是那一天,瑟思堡通往京城的城门口大道边,无疑成为了一个生离死别的地方。

    哭声,喊声,和催人泪下的道别,使得任何看到那一幕的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同情,人们甚至忘却了这些商人们的卑劣行径。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到了京城之后,等待着这些商人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能够存活下来,对于他们来说恐怕都是一种奢望。

    而留在南港的家人,他们的命运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南港对于他们来说,将是一个充满冷漠的城市。

    他们的财产早已经被他们的主人夺走,能够拥有的只有身上穿着的破旧衣服。

    住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有的,稽查队甚至驱逐他们,不让他们进城。

    冷饭冷菜是不可能有人施舍给他们的,南港那些好心肠的慈善家对于他们也转过了身体。

    他们就象是瘟疫一般被驱逐在南港之外。

    除了南港,莱而对他们的态度同样没有什么两样。

    而皮顿和巴特又是那样贫穷,在那里根本找不到糊口的工作。

    因此他们只得涌入瑟思堡。

    瑟思堡同样不欢迎这些人,一到晚上他们便被驱赶到城外。

    森林成为了他们居住的场所。

    但是寒冬的森林,绝对不是居住的好地方。

    每天早晨都能够在那里找到冻死,饿死的尸体。

    道别那天的凄惨哭声,不仅仅是为那些商人们即将承受的命运而悲伤哭泣,同时也是为他们自己未来的生活痛哭。

    瑞博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也知道他们的生活。

    瑞博更知道,只要他一句话这些人便可以获得拯救。

    他曾经想过,但是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让这些心存怨恨的人存在瑟思堡,存在自己身边。

    将会是对他的威胁,更是对整个计划的威胁。

    宽容和怜悯未必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受到他救济存活下来的人,会因为这活命之恩,而对他感恩戴德,还是胸中充满对于他的仇恨,因为正是他的缘故使得这些人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之中。

    这个问题瑞博无法回答。

    他现在虽然拥有这份宽容和怜悯之心,但是他绝对赌不起,也输不起。

    正是因为如此,瑞博将那些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人从脑子里面排除了出去。

    向前望去,通往老师的实验室的那个岔道近在眼前。

    瑞博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行人之后,催马来到那片矮树丛前面。

    和往常一样,他顺利的进入了隐藏起来的道路。

    当他经过之后,矮树又纷纷恢复原状,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来到那座充满神奇的实验室前面。

    打开那扇平常普通的木门。

    瑞博再一次进入了那神奇的魔法世界。

    听到瑞博进来,那只神奇的金属蝴蝶,扑闪这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人,进入这座木屋,但是这里就像是每天有人精心打扫一般,根本一尘不染。

    周围的那些高大柜子,仍旧是那幅老样子。

    那几张厚实的试验桌也一成不变,和玛世克老师离开的那天一样,杂乱得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

    那面魔法镜子孤零零得座落在实验室正中央,自从瑞博制作了自己的魔镜之后,他再也没有使用过这面镜子。

    瑞博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桌上。

    那两个神奇的魔器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即将离开瑟思堡,离开佛朗士南方这片他熟悉的土地,踏上去往充满危险和敌意的京城的旅程。

    瑞博别的东西都可以不带,但是,玛世克老师送给他的那两件珍贵礼物,他绝对不能不带在身上。

    缓缓走到桌子前面他轻轻拿起那枚如同普通银币一般的金属圆片。

    圆片的一面极为光滑,象镜子一般能够清晰得映照出他的影像。

    另一面则精细得篆刻着一座魔法阵。

    这座魔法阵是如此的复杂,上面的每一道刻痕比头发丝还要纤细。

    密密麻麻的神文,瑞博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万数之多。

    更有层层叠叠的符篆,镶嵌在这些神文的底下,如果看不懂的人肯定以为,那是为了增加美观而雕刻的花纹。

    对于这座魔法阵,瑞博有些熟悉,当初从隆那男爵的林中别墅中得到的那本最伟大的魔法师开米尔特迪留下的魔法笔记本背面画着的,正是一个一摸一样的魔法阵。

    手中托着这枚金属圆片,瑞博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是否已经足以驾驭这件由古代最伟大的魔法师留下的平生至高魔法杰作。

    对于如何和这具魔偶订立契约,瑞博早已经从玛世克老师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和这具魔偶订立契约并不是什么相当困难的事情。

    只需要将他的血液滴在这枚银币之上,契约的订立便算是完成了。

    虽然订立契约的仪式极为简单,不过玛世克老师曾经警告过自己,如果实力不足,这将会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瑞博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达到了,控制这个魔偶的实力。

    他甚至无法和玛世克老师联系上,老师最近一次和他联系的时候,只是匆匆忙忙得告诉他,为了弄明白最强的魔法师开米尔特迪留下的魔法笔记本中所记录的深奥知识,他和他的那位朋友要作一些试验,因此,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和他交谈。

    瑞博甚至来不及告诉玛世克老师,他马上就要离开瑟思堡,到京城去。

    对于瑞博来说,唯一的收获是,玛世克老师又教给他几种魔法。

    这些魔法的施展仍旧使用他手中的那根魔杖。

    这让瑞博兴奋之余,也受到了极大的启迪,也许他自己也能够通过努力和试验,找到其他有用的魔法。

    手中握着那枚银币,瑞博犹豫了半天,最终对于冒险的憧憬,让他选择了直面危险。

    从怀中掏出那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划破左手食指。

    指尖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液。

    血液就像清晨叶片上的露珠,圆滚滚表面反射着微微的光亮。

    瑞博轻轻得将血液滴在那枚银币之上。

    就像是雨水渗透入干旱的大地一般,鲜血转眼之间便被那枚银币完全吸收。

    银币变得更加光亮起来,鲜血化作一道金黄色的流光在银币中间游移荡漾。

    银币渐渐被一道金灿灿的光芒所笼罩,金光越来越盛。

    银币变成了黄橙橙的金币。

    瑞博并不知道,契约订立是否已经完成。

    更不知道,所谓的危险来自何方。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那枚金币犹如沸腾起来一般,原本光滑平整的表面,鼓起一个个沸泡。

    沸泡一个接着一个。

    鼓起并且破开,发出极为轻微的**之声。

    随着金币表面如同沸腾一般,鼓荡不止,金币变得越来越小,好像夏季放在太阳底下的冰块一样。

    正当瑞博惊奇得看着那枚越来越小的金币的时候。

    突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脖颈被人一把掐住,那巨大的力量让他感到窒息。

    瑞博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慢慢得提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能够自由得聚集风的精灵,因此,和普通人比起来要轻盈得多,他可能已经因为体重的关系,让脖子和身体彻底分家了。

    不过瑞博很清楚,如果事态没有什么转变的话,脖子和身体的分离,只是迟早的事情。

    瑞博艰难得抬起头,只见半空之中漂移着一片金色的云雾。

    这片金色的云雾正渐渐得成形,凝聚。

    原本只是淡淡的漂浮在空中的一层薄雾,现在正分离出手、脚、身躯和头颅。

    瑞博惊奇得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所看到的是一个正越来越清晰的人形。

    惊奇甚至盖过了对于死亡的恐惧。

    但是窒息再一次让他清醒过来。

    瑞博并不知道怎样应付眼前的危机。

    和那些刺客,和身份确认仪式上的那位魔法师,和罗贝尔德伯爵派遣的那些暗杀者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魔偶,绝对是他的那些武器,根本无法伤害的。

    他手中的那把弓弩,绝对对付不了这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而他一向以来用来防身保命的魔杖,显然同样无法作用于这个神奇的非人的物资。

    唯一令瑞博感到庆幸的是,当他感到快要因为窒息而死去的时候,风的精灵带着清新的空气,从他的皮肤之中渗透进来。

    虽然肺部之中没有一丝空气,但是那窒息晕眩的感觉却渐渐得消失了。

    “给我以生命,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撒谎?给我以生命,你这个骗子。”

    巨大的声音在实验室里面回荡着。

    脖子被掐住的瑞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老师告诉自己的危险是不是指这个。

    “我不是你原来的主人,不是那位伟大的魔法师开米尔特迪。”瑞博心中呐喊着,他可不希望死得这样糊里糊涂。

    虽然从海德先生那里,他曾经听说过各种各样极为离奇的冒险故事,但是象这样荒唐的危机,他确实一次都没有听说过。

    瑞博原本并没有指望那个魔偶能够听到他心中的呐喊,那只不过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没有想到,魔偶完全听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瑞博感到掐住他脖子的力量渐渐得放松了开来,他的身体也慢慢得降落到了地上。

    “你不是开米尔特迪?不是我原来的主人?”那个魔偶问道。

    瑞博贪婪得喘着气,虽然这对于他已经不是那么必要了,但是习惯仍旧是一时之间改变不过来的。

    新鲜空气一下子灌进肺里,立刻引起了瑞博剧烈的咳嗽。

    他甚至感觉到肺部好像被彻底撕裂后又缝了起来,火辣辣的痛极了。

    等到他稍稍恢复过来之后,他惊讶得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变化成为人形的魔偶。

    但是那人形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它拥有一张老人的脸,瑞博猜测那是否就是开米尔特迪的模样。

    但是四肢的比例和样子却又是婴儿的样子。

    更何况,它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变化,好像难以找到一个确定的形象。

    “我的创造者到那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是你想要和我签订契约。”那个魔像咆哮道。

    “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必将面临死亡,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虽然开米尔特迪大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但是他仍旧不能够摆脱这个最起码的生命的规律。”瑞博试图让那个魔像明白它的处境。

    “死亡?不错我的创造者确实提到过这个东西,他也曾经说过,这是我根本无法理解的事物。因为我是永恒的存在,即便这个世界毁灭了,我也不会消失。”那个魔像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我能够成为你的新主人吗?”瑞博小心翼翼得问道,毕竟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你的实力很弱小,在以前的时代,我所见过的魔法师,任何一个都比你强得多。”那个魔偶说道,它的语气中竟然充满了不屑。

    瑞博感到极为惊奇,他从来没有想到,通过魔法创造出来的物品,居然能够拥有智力,居然能够思考,甚至还有自己的个性。

    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

    瑞博暗自赞叹,大魔导士开米尔特迪不愧为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居然能够创造出如此的奇迹。

    “现在,我同样也是魔法师中力量最为弱小的一个,因为我只是一个魔法学徒,我学习魔法的时间还很短,没有积累起足够的力量。”瑞博诺诺得说道,他可不希望给那个魔偶留下错误的印象,以为现在世界的魔法师都是这种实力。

    当然,瑞博不知道这个魔偶会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如果他的标准是他的创造者开米尔特迪的话,那么,大多数魔法师可能都会沦为它眼中的魔法学徒了。

    “不错,我想起来了,你们对于知识的学习,需要通过一段漫长的过程。”

    那个魔像说道。

    “你愿意让我成为你新的主人吗?”瑞博旧话重提。

    “你能实现我的心愿,给予我真正的生命吗?”

    瑞博感到有些头痛,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喜欢讨价还价的魔偶。

    “为什么你希望拥有生命?你这个样子不是挺好吗?能够永生不死,成为有生命的生物,必然要面对死亡。”

    瑞博试图劝说这个最伟大魔法师的杰作。

    “我拥有智力,但是没有生命,我是不完整的,没有生命的存在,就像是岩石,矿物,这样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岩石和矿物很幸运得不具有智力,无法自我认知,但是我的创造者给予我思考的能力,我希望自己拥有生命,我希望自己真正完整。”

    瑞博愣愣得看着眼前这个金色的魔偶,这个雾状的精灵还真是一个罗嗦的家伙。

    对于将智慧生命体变成真正有生命的生物,这种高深得难以想象的事情,瑞博绝对没有把握能够做到。

    他甚至很怀疑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当年将这个家伙封印起来,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给予这个罗嗦而有执着的家伙以真正的生命。

    创造生命本身就已经涉及到神灵的领域了。

    如果开米尔迪特连这都能够做到,那么他简直厉害得和神一样了。

    “我只是一个魔法学徒,给予你生命这件事情恐怕连当今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师都无法办到,毕竟你的创造者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

    瑞博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得看着那个魔偶的表情。

    虽然他并不敢肯定,这个智慧生命体是不是同样会因为心情的不同而改变表情,但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一件事情。

    那个魔偶居然显示出一幅失望的表情,这确实大大出乎瑞博预料之外。

    “我将你从封印的状态释放出来,契约至少成立了一部分。”瑞博试探着说道。

    “你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制服我,当我刚刚从封印中解脱出来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刻,如果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便应该能够想到困住我的办法,每一个合格的魔法师都能够做到这件事情。但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位魔法师能够重新将我封印起来,我已经获得了自由。”

    那个魔偶大声宣布着自己的解放。

    “获得自由之后,你想要作些什么?你对于什么事情特别感兴趣吗?你知道什么是快乐?如何享受生活?怎样去冒险?”瑞博尽量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去引诱这个渴望真正生命的魔偶。

    瑞博绝对不会提到,那些负面的情感,诸如悲伤,分离,野心,贪婪。

    这些东西连提都不能提。

    万一这个没有生命的魔偶,突然之间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君王,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吗?

    “你所说的,正是我极力追求的东西,那就是生命的意义,你能够给予我,真正的生命的意义吗?”那个魔偶相瑞博靠近过来。

    瑞博心中暗自忧虑,虽然他现在掌握着主动,那个魔偶显然已经被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言辞,深深吸引住了,但是瑞博毕竟没有从埃克特那里学到过这样和一个魔偶谈判。

    也不知道欺骗这种没有生命的玩意儿,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和预料不到的情况。

    瑞博只能够赌一把,赌注也许是他的性命,或者是被那个魔偶变成青蛙之类的东西,但是一旦赌博成功,他便能够拥有古代最伟大魔法师的精心杰作。

    “我虽然不能够使你拥有生命,但是我也许能够和你一起分享生命的意义,通过我,你也许同样能够感受到真正的生命,以及生命的快乐,当然除了快乐之外,也可能有悲伤,毕竟生命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说完这些瑞博神情紧张得盯着那个雾状的魔偶。

    “你能够保证兑现你承诺的一切吗?”那个魔偶犹豫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瑞博心中简直是乐开了花,他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住了整个局势。

    这个魔偶虽然力量强大,虽然谈到狡猾多智,远不是经过埃克特这个骗子大师教导的自己所能够比拟的。

    “虽然,我不能够保证找到一种完美无缺的办法,让你感受到我的一切情感,但是,和我在一起,你将会和我一起经历各种你原来的那位创造者,难以给予你的生命的感受,你原来的主人,因为是最为强大的魔法师,他的力量使得他没有任何对手,他的生活想必和你现在没有什么两样,你能够感受到的可能只有孤独。”

    瑞博突然想到海德先生身上最令自己向往的并不是那难以想象的财富,也不是他的威严,而是他那极为丰富的冒险经历。

    “但是我就完全不同了,在魔法师中我的力量极为弱小,而我的面前又有无数敌人,时刻威胁着我的生命,以及我所守护着的一切,和你的创造者不同,我有着我需要保护的人,有我深深爱着的人。”

    “和你的创造者能够给予你的感受完全不同,我绝对不孤独,我的生活也不是那样枯燥,在我的生命中除了惊险刺激之外,还有深深爱着我,并且为我所深爱的女子,这是你的主人永远不可能了解的事情,这同样也是你从来不曾经历过和感受过的事情。”

    瑞博并不知道那个没有生命的魔偶对于这些有没有感觉,甚至不知道这个魔偶对生命的意义是怎么理解的。

    实验室里面变得极为安静,那个魔偶好像犹豫不决的样子。

    看他愁眉苦脸思考着的样子,瑞博极为担心对于这个没有生命,不懂得死亡的魔偶来说,这个问题会不会过于深奥,需要花费太多时间进行考虑。

    对于生命的思考,用毕生来进行思考都远远不够。

    “我对于你的提议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生命的话,你可以使用我的力量,但是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制服我之前,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主人,我会随时保护你,但是绝对不是你的奴仆,我不会去作任何你命令我的事情,你好好想一想,愿不愿意和我订立这样的契约。”

    瑞博听到这个魔偶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然他并不是极为心甘情愿,毕竟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魔偶,确实不是已经很好的魔法用具,瑞博很难想象,一根不听自己命令的魔杖,倒底有什么用。

    但是这已经是他和魔偶之间,能够达成的最有利的协议了。

    和这个没有生命的魔偶比起来,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制约的手段。

    “你可以不遵循我的命令,我们的身份是对等的,你不是我的奴仆,我不是你的主人,但是你绝对不能够违背我的意愿随意行动,我不希望因为这份契约,而给人世间增添一个强大而又危险的魔鬼。”

    “放心好了,我对于你们人类的那些无谓的野心和**并不感兴趣。”

    那个魔偶说道。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所追求的生命的意义,如果没有你看不起的**,就什么都不可能发生了,生命的意义就是**。”瑞博说道。

    对于为什么会有这番感慨,连瑞博自己都难以解释清楚。

    “也许你说得不错,但是我现在仍旧无法理解,不过我会慢慢得尝试了解这一切的。”那个魔偶说道,它居然点了点那雾状的头颅,这个举动使得这个奇异的生命体的表面,起了一阵阵涟漪。

    “我愿意遵守和你的约定,不擅自行动,当然是否帮助你,我也会自己决定,这下你同意了吗?”那个魔偶问道。

    “怎样和你进一步订立契约?”瑞博问道,他很想告诉魔偶,过于困难的魔法仪式,他可没有本事做到。

    不过每个人多多少少会拥有的那一丝虚荣心,使得瑞博并没有说出这句话。

    “只要你能够遵守我和你的约定就可以了,我是不会背弃我所承诺过的事情的,而你即便想要背弃你的承诺,也没有任何用处。”那个魔偶说道。

    瑞博绝对没有想到,所谓的订立契约是如此简单。

    “我愿意接受你所说的一切,你既不是我的奴仆,也不是我的主人,我们是对等的,对于双方的要求,同样可以不予实现,但是你不能够违背我的意愿,擅自行动。”瑞博将契约大致整理了一番后说道。

    “我愿意遵守。”

    随着回荡在实验室空中的巨大声响,那个金光闪闪的人形,犹如戳破的气囊,慢慢得缩了下去。

    人形越来越小,四肢和五官越来越模糊,最终变成一团金属稀泥状态的物质。

    这团金属翻转滚动着,就象是掉落在地上的一粒水银。

    过了好一会儿,这团金属才渐渐安静下来,金属变得越来越平,越来越薄,最终变回了原本那枚金币一般的模样。

    瑞博充满惊奇得看着这一切。

    直到那枚金币不再发生任何变化,静静得躺在地上之后,瑞博才小心翼翼得用手指捅了捅,等到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轻轻得捡起那枚金币。

    只见这枚金币仍旧是原来那幅模样,平整光洁的那一面,可以清晰得照出人像,另一面则篆刻着复杂而又精细的魔法阵。

    唯一的区别就是银币变成了金币。

    瑞博小心翼翼得将这枚金币放进了贴身插兜之中,和他心爱的魔杖放在一起。

    从试验桌上将玛世克老师留给自己的那块古安泰尔人术士石版拿了起来。

    瑞博抬起头,看着空中欢腾得飞翔着的金属蝴蝶。

    “我就要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瑞博看着那只蝴蝶。

    蝴蝶仍旧扑闪着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

    瑞博看金属蝴蝶并没有理他,只得讪讪得走出实验室。

    骑上骏马瑞博向来的路飞驰而去,离开这里之后,他要到南港去。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回到故乡,这同样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贝蒂阿姨。

    瑞博很想知道,贝蒂阿姨和考尔叔叔现在的生活变得怎么样了。

    海德先生承诺过自己,她们将以新的身份生活在意雷。

    当然麦尔叔叔绝对不可能仍旧是那个小小的水手,海德先生将他安置在一家商行里面管理仓库,不过他拿的工钱比掌柜还多得多。

    瑞博要在他们还没有去意雷之前,和他们见最后一面。

    虽然贝蒂阿姨并不想离开这个她住了半辈子的城市,但是她生活在南港对于瑞博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瑞博并不知道海德先生有没有将他现在的身份告诉贝蒂阿姨知晓。

    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较好。

    瑞博深知自己和贝蒂阿姨已经身处于两个世界。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同样也遍布着繁华,这是个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的世界。

    沿着林间小道,瑞博向远方疾驰而去,他必须在日落之前到达南港。……

    尾声

    马车缓缓地行进在瑟思堡通往京城的大道之上,大道两旁树木凋零,光秃秃山头一个接着一个。

    通郡大道上铺着的青石板蒙着厚厚一层尘土,大道两边没有一丝绿色,这就是冬季的景象。

    坐在马车里面,瑞博靠着窗口张望着窗外。

    在他的身边坐着兰蒂小姐,手捧着一本诗集在那里安静的阅读着。

    和兰蒂小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坐在对面的芙瑞拉。

    芙瑞拉小姐好像就是不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样,将瑞博的鞋子脱掉之后,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柔的揉捏着,恶作剧起来,又用尖尖的指甲轻轻搔弄,让瑞博感到痒的难受,时而传出一轻笑声。

    瑞博报复性的将脚伸到芙瑞拉两腿之间的方寸之地搔弄一番,引的芙瑞拉珂珂娇笑,让这沉闷的旅行变的生动了一些。

    对芙瑞拉小姐和瑞博之间的调笑感兴趣的,是随行的那三个侍女。

    临走之前,老梅丁小姐将她身边的那六个侍女给了兰蒂小姐和瑞博,虽然名义上是为了照顾他们俩,不过,精明如老梅丁小姐这样的人物,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瑞博和那六个侍女之间的关系。

    让这些侍女跟着一起旅行,目的实在是在明确不过了。

    和瑞博他们做在一辆马车上的是爱娜、雪娜和丽娜这三个活泼的丫头,另外三位侍女则坐在后面那辆马车里面。

    除了偶尔发出的那一两声笑声,旅途确实极为安静,这让瑞博不禁想起刚才瑟思堡前的那隆重的送行仪式。

    长长的送行人群沿着中央大道一直排到郡守府门口,除了瑟思堡的各级官员参与送行仪式之外,平民老百姓出动的同样不少,更有很多人事千里迢迢从南港和莱而坐着马车赶到这里来的,他们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自己送行。

    这让瑞薄的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道路被这些送行的人堵塞的水泄不通,马车只能够且行且走,如果不是因为前头有赖维伯爵的卫队开道,马车根本别想在这些拥挤的人群中间动弹一步。

    赖维伯爵的卫队自然不是些煞风景的人物,对于这些极力表示爱戴自己的人们,他们并不会严厉的苛斥驱赶,他们顶多让挡在道路前面的人们让开一条能让马车通过的缝隙。

    真正的送行仪式是在瑟思堡城门口进行的,几乎所有瑟思堡贵族都聚拢在那里。

    瑞博只要想起费司南伯爵那依依不舍的表情,就想要笑出声来,但是从胸中涌起的一股难以形容的情感,将她的笑容全部驱散。

    她露出的是苦涩的笑容。

    那是远离的彷徨,以及异样的寂寞。

    这种寂寞有些与众不同,因为他身边绝对不缺乏陪伴的人。那三位身分特殊的大人物,乘坐另外三辆马车,在前方打点一切。

    他们原本是想和瑞博依起出发的,但是那长长的送行人群打消了他们的意愿。

    在瑞博的身后还有两辆马车跟随着,其中一辆是专门为埃克特准备的。

    这次到京城去世关重大,海德先生已经年迈,他早已经决定老死佛朗士南方。年轻时代他曾经到过世界很多地方,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愿意在离开佛朗士南方一步了。

    瑞博记得临走时,海德先生曾经告诉他,自己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位老冒险家现在的心境的,因为他和海德先生一样是天生的冒险家。

    想到这里,瑞博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放着的那个指南针,这是临行前,海德先生送给他的礼物。

    这个指南针陪伴在海德先生身边整整五十多年,即使面临死亡威胁之际,海德先生也没有失落这个指南针,现在他被当作一件纪念品传给了瑞博。

    轻轻地摸着这块指南针,瑞博好像感到这并不仅仅是一件礼物,真正传承给自己的是海德先生那充满勇气和毅力的冒险精神。

    海德先生的冒险旅程,随着这块指南针递交给自己,而由自己延续了下去。

    也许,当自己老了,当自己也像海德先生那样,队冒险再也不感兴趣,只希望能够死在自己的故乡,埋葬在那生育养育自己土地上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将这块指南针交给另外一个即将成为冒险家的年轻人,让那充满冒险的旅程进行下去。

    正当瑞博沉浸在感慨之中的时候,突然之间,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瑞博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感车的车夫是特德,对于他,瑞博绝对放心。

    怀着疑惑不解,为博将玻璃窗轻轻打开,探出头去,指建在前面不远处的山岗上,芬妮小姐和莉丝汀小姐正兴奋地跑下山岗,在她们的手中各自提着沉重的皮箱。

    和芬妮小姐比起来,莉丝汀显然更加活力充沛,只见她飞也似得跑道瑞博的马车旁边,将皮箱从窗口往瑞博怀里一扔,变打开车门,走上马车。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莽撞小丫头,瑞博显然大吃一惊,反倒是芙瑞拉小姐好像早有预料一般,静静地来回扫视着瑞博和那个满头大汗的女孩。

    兰蒂小姐显然同样有些不知所措,她轻生问道:“莉丝汀小姐,你私自外出,你的父亲特尔博子爵大人难道不会担心吗?”

    “兰蒂小姐,放心好了,我的外公外婆知道我要到哪里里去,临走之时,我已经和他们道过别了,芬妮也是同样如此,隆那男爵和夫人已经允许了他的意愿,她还为我们祝福了呢。”小丫头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兰蒂小姐正想再说两句,没想到芙瑞拉小姐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两个离家出走的女孩,他接过瑞博怀里抱着的那个皮箱,放到了车顶之上安放行李的笼子里面。

    看到芙瑞拉这番举动,兰蒂小姐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她向旁边挪开了一点,将位置空了出来。

    爱娜、雪娜和丽娜她们三个早已经知趣地悄悄下了马车,她们将和同伴们坐后面那辆。

    莉丝汀小姐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瑞博身边,这个时候芬妮才刚刚跑到马车旁边。

    一时之间,有三条手臂同时伸了出来,想将她拉上马车,不过芙瑞拉和莉丝汀立刻知趣地将手臂缩了回去。

    将芬妮小姐搀扶上马车,瑞博连忙接过那大皮箱。

    车顶的行李笼子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我和你一起同行,你不介意吧。”芬妮小姐充满温情的问道。

    此时此刻瑞博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愣了很久,才悠悠说道:“芬妮,前面的路途充满艰险,而且旅途将是极为漫长的。”

    “我愿意和你一路同行,任何危险都不能够阻挡助我在你的身旁。”芬妮双眼紧紧的盯着瑞博。

    瑞博也同样盯着芬妮的双眼。

    “欢迎你和我一起旅行。”瑞博轻声说道。

    听到瑞博的允诺,芬妮小姐的目光中闪现着喜悦的泪花。这原本是最快乐的消息,却需要用泪水来进行庆祝。

    正当瑞博想用一个深情的拥抱来表达他对芬妮小姐的爱意的时候,只听身边活泼可爱的莉丝汀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

    “好漂亮的蝴蝶,大家快来看,一只金色的蝴蝶,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蝴蝶。”

    听到莉丝汀小姐大声叫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顺着他纤细的手指,所有人都看到窗沿之上停着一只美丽的金色蝴蝶,在阳光的照耀下,金色蝴蝶反射着灿烂的光芒。

    其它人正沉浸于对这只金色蝴蝶所展现出来的美丽的赞赏,瑞博一眼便认出来,那正是玛世克老师实验室里面的那只金属蝴蝶。

    “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瑞博轻声问道。

    那只蝴蝶一动不动。

    “难道你是想要和我一起旅行?”瑞博再一次问到。

    那只蝴蝶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真是太神奇了,瑞博,我可以仔细看看这只蝴蝶吗?我想这一定是你用魔法制造出来的奇迹。”莉丝汀对于一切新奇事务都极为感兴趣。

    “好了,人到齐了,让我们开始旅行吧。”瑞博充满信心的说道。

    马车缓缓驶动,阳光扑撒在前面的大道之上。

    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因为新的征程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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