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初显
“傅立永要娶姜家那位表姑娘？”玉凌云的眉头微微皱起，而后看着欧自慎，直接问道：“那位王姑娘的来历查清楚了吗？还有姜之焕的底细。”
“回王妃，查了，和明面上的一样，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欧自慎淡淡一笑，道：“越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微臣就越是觉得可疑，尤其是那位王姑娘。傅立永想要娶她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但是傅夫人松口答应结这门亲事却是因为她的嫁妆颇丰，而她的嫁妆……微臣暗中查探过，都是些常见的器具和寻常的田地铺面，古董字画也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能攒下这么一大笔嫁妆，却一件珍品都没有，不容微臣不怀疑。”
“有时候太过小心，反而是最大的破绽！”玉凌云摇摇头，道：“看来这位王姑娘身上还真是有不少的秘密！”
“微臣也是这么想的！”欧自慎点头，又道：“王婉晞身上查不出什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很久之前就安排妥当的，就算当时有什么遗漏，多年过去，就算没有补足，也因为时间久远不好查询了。微臣已经派人去并州，务必将王婉晞的底细查清楚。”
玉凌云点点头，这个欧自慎才是行家，她无需多言，她也相信，只要有个方向，王婉晞的底细迟早会被查清楚。
“还有姜之焕，和王婉晞一样，他身上也查不出什么异常。微臣正在查素日与他来往过的人，微臣不相信，他就半点破绽找不到。”欧自慎冷冷的道，将姜之焕调查一遍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此人略有才华，不甚出众也不差，能走到今日似乎只是运气略好罢了。
玉凌云点头，连欧自慎都查不出什么异常，那么沈从云之前只查出简单的资料也不算无能了。
“还有姜夫人……微臣原本想安插人手到姜家，好就近监视姜家人的举动，哪知道看起来和一般官宦人家无异的姜家居然像铁桶一般。根本插不进半个人。看上去温和平庸的姜夫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微臣甚至在想，或许姜之焕就如他所表现出来的一般简单，真正不简单的只是姜夫人。”欧自慎又道。
“该怎么查。该着重查哪一个，子重比我们更清楚，我们等子重的好消息就是。”李煜炜笑着，又问道：“今日请子重过来。最主要的还是想问问王妃有孕的传闻触动了哪些人。”
“回王爷，最早王妃有孕的传闻最早是从德馨楼传出来的。”李煜炜夫妻虽未曾特意交代过让他留意这件事情。但欧自慎岂是那种非要交待才会办事的人，他一丝不苟的道：“德馨楼背后的靠山是建宁侯府，传闻出来之后，微臣让人查到安郡王府的二管事在大年初一的早上见过德馨楼的掌柜。”
李煜炜点点头。不是很意外这个消息，安郡王的野心最是外露，却也是个最沉不住气的。他第一个跳出来，试图用传闻试探自己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王妃召太医扶脉之后。有好几个人接触过胡太医，从他嘴里探话。胡太医只说王妃身体安康，别的没有多言。而他身边的小僮则向人透露，说王妃有孕只是不过是他人臆测，当不得真，不过，有两人曾与那小僮私下接触过，说了什么微臣未查出来，那两人，一个是安郡王府有些瓜葛，另一个却是荣郡王府的人。”
“五哥府上的人？”李煜炜大吃一惊，若说会郡王的人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是荣郡王，他……
“确定是荣郡王府上的人，是荣郡王爷奶娘方嬷嬷的侄子罗山，他没有领什么差事，每日就在内务府等地胡混，认识他的人不少。”欧自慎肯定的道：“他平素就喜欢到处打听各种消息，看在郡王爷的面子上，大多数人都给他几分好脸色，是个消息灵通的。”
李煜炜沉默了，而欧自慎又道：“两人与小僮接触过后，便有王妃确实有孕，刻意请胡太医扶脉不过是想借胡太医的口迷惑众人传闻传出，还有传闻说，胡太医扶脉之时未见王妃真容，是不是给王妃扶脉还不得而知。这些传闻多与安郡王府有关，会郡王府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而罗山虽然打探了消息，却没有跟着胡乱传消息，似乎打探消息不过是好奇一般，博郡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真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牵动了那多人的心，我该觉得荣幸吗？”玉凌云冷笑，半点都不顾忌欧自慎的道：“堂堂皇子，堂堂郡王爷，不去关心国事民生，眼睛只盯这内宅，盯着我一妇人，他们还真有本事！”
欧自慎笑了，深觉得玉凌云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他看着玉凌云，也不顾忌李煜炜，道：“王妃所言甚是，几位王爷确实是目光短浅了些，也难怪皇上对他们总是不那么中意。”
“不过……”欧自慎微微顿了顿，带了几分悲悯的语气道：“也不能怪他们，几位王爷出宫建府之前，从未有机会接触朝政，建府之后虽领了差事却也多有限制，就算胸有丘壑，也无施展拳脚的机会，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小家子气了，若他们能像王妃一样，有机会见识更广阔的天空，也就不会将大部分的视线落在内宅之上了。”
“只是皇上未必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玉凌云叹气，她明白问题所在，也知道哪怕晋安帝现在能放手，让安郡王等人有机会一展身手，他们都会有所不同。但这个问题晋安帝能不懂吗？恐怕未必，晋安帝到现在尤不放手，和他更青睐李煜炜是一致的，经历过残酷夺嫡的他实在是不愿自己与兄弟的争斗在儿子们身上重演，更希望能和平的选定继任者，待他驾崩之后，继位者平和的登基，不要再因为皇位兄弟手足相残，也不要再因为夺嫡导致天下大乱。他的愿望是好的，但是那位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就算被限制了权力，该有的争斗还是会有，只不过从朝堂转向了深宫内宅而已。
“只要王爷有机会就好！”欧自慎微微一笑。
李煜炜摇摇头，不想谈这个，欧自慎立刻有转换话题，道：“说起来，府上那位傅姨娘和荣郡王府似乎也有些瓜葛。”
傅氏和荣郡王府有瓜葛？李煜炜吃了一惊，玉凌云也微微一愣，不等他们追问，欧自慎便道：“就在昨日，府上有个不起眼的粗使婆子与荣郡王府的一个婆子传了消息，说王妃有孕也无需担心，还说玉家姑娘福气大，不仅怀的都是双胎，还都是男孩。王妃要真是有了身孕，只管等着看热闹就好。府上那婆子微臣不敢细查，而荣郡王府的那个却是方嬷嬷的弟媳妇，旁人称她罗三德家的，管着郡王府的采买，颇有些脸面。罗山就是她的儿子，若不是罗山与胡太医的小僮私下接触，微臣的手下未必会盯上她。”
“既然没有细查，子重又怎么能断定那婆子可能是傅氏身边的人？”李煜炜皱眉，犹不相信傅俪娘居然和荣郡王府的人互通声气，她是怎么搭上荣郡王府的人的？
“罗三德家的让那婆子带一个荷包给傅姨娘身边的落樱姑娘，荷包里是什么微臣不清楚，但她们之间的谈话却听得很清楚。”欧自慎微笑着。
李煜炜脸色铁青，而玉凌云则微微皱眉，又是落樱！
欧自慎继续道：“微臣让人连夜查了那落樱和她的家人，落樱五岁被家里人买到傅家，但和家人联系未曾断过。微臣查了，落樱家家境不算差，一家人住一个两进的小院子，还有一处临街的小铺子，自家人买些吃食，一个月下来也能有百十两银子。微臣很好奇，如此人家应该不至于落到卖儿卖女，让人再仔细查探，却发现这家人原本过得也很拮据，一家人靠一点小营生和落樱补贴度日，日子忽然好起来是最近一年多的事情。”
“这件事情子重是怎么发现的？”玉凌云问道，郡王府这么多下人，他怎么发现那婆子和罗三德家的私下见面，甚至连她们说了什么都听在耳中。
“微臣原也没想过盯府上一个下人，是罗山打探王妃的事情让微臣颇为好奇，便派了人手盯了着荣郡王府，哪知道却意外发现了这件事情。那婆子的相貌微臣的下属记得很清楚，若有需要，微臣让人将她指认出来。”欧自慎笑着，道：“王妃现在不比平常，需要多加小心，府里的这些钉子能拔一个是一个。”
“我不曾有孕，无须那般小心！”玉凌云淡淡的道：“胡太医那日确实是为我把的脉，不过未曾见人，有所误会而已！”
欧自慎的视线飞快的在玉凌云那双很好看，但一点都不像女子柔夷的手上扫过，立刻就明白了所谓的误会何来，只是他却又疑惑了，道：“既然如此，那么那婆子为何会说王妃有孕了呢？”
“我也很想知道她们为何会那么说。”玉凌云淡淡的道：“还请子重安排一下，我会请郑嬷嬷配合，将那婆子指认出来，我倒想知道她为何会相信这无稽之谈！”
“好的！”欧自慎一口答应，而后问道：“微臣随时可以安排人过来，只是不知道郑嬷嬷什么时候能安排好？”
“明天吧！”玉凌云淡淡的道：“早点把人认出来，也能早点安排人盯紧了她们的一举一动，那荷包里是什么我很好奇。”
“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推测
“王爷、王妃，世子的手下指认出来了，那婆子是张二刚家的，在内院管洒扫，是奴婢离开后从丰家调过来的。”郑嬷嬷恭敬的道，心里带了几分庆幸，庆幸那吃里扒外的不是她当初从内务府选来的，要不然的话，多少也要牵连自己。
“是从丰家调过来的？”李煜炜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着玉凌云，直接问道：“亦冰，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丰家人在背后指使？”
“这人是从丰家过来的不意味着就是丰家人在背后有什么动作。”玉凌云摇摇头，又问道：“嬷嬷，这张二刚家的我完全没有印象，她可曾得重用？”
“回王妃，这张二刚家的虽是从丰家带过来的，但为人粗鄙，并不是很能干，并没有得到重用，要不然也不会只是个管洒扫的了。就这个差事，据说还是求了丰义禄家的才得到的。”郑嬷嬷摇头，道：“若不是世子爷的手下指认，奴婢怎么也想不到有些蠢笨的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胆子大小和是否聪明无关，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玉凌云轻轻摇头，道：“只是不知道这张二刚家的是现今才与罗三德家的勾在一起，还是很久之前就有往来了，这个得查一查。”
“是得好好的查一查，查清楚了，才能知道她是仗着出身，以为有靠山，才这般胆大妄为，还是原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李煜炜冷冷的道。
玉凌云轻轻摇头，道：“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别妄下决论，就算她是这会才与罗三德家的勾结在一起。也未必就是别人指使的。王爷，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心里对齐云侯府是不是尚有怨气，但我希望你能冷静理智，不要心存偏见。”
李煜炜心中对齐云侯府确实是有怨气的，或者应该说他心里对已故的丰怡莛带了偏见和怨恼，但玉凌云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冷哼一声。没有再说难听的话。
“嬷嬷还查到什么？”玉凌云又问。
她看着玉凌云，道：“奴婢也查了，她前天晚上回来过后确实和落樱见过面。至于有没有给了落樱什么东西，则不清楚了。王妃，您看怎么处置张二刚家的，是让人盯死了她。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还是直接把她给揪出来？”
“先盯着。看看能否发现她的同伙。落樱那里也盯死了，找个机灵的，看看有没有机会将落樱的住处搜一搜，或许能有所发现。”玉凌云淡淡的道：“该松的地方不妨稍微放松些。既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总要给那些人机会出手才是。”
“是，王妃！”郑嬷嬷点头。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做，虽说云凌云并未怀孕。但也不能真的让她受了什么算计，有些阴损的手段并不是专门针对有了身孕的，只不过有了身孕中了算计后果更严重而已。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嬷嬷费心去查。”玉凌云看着郑嬷嬷，郑重的道：“还请嬷嬷好生去查一查傅氏，尽可能多的将她进府之后的所言所为都查清楚。”
“亦冰，为何要查傅氏，你可是认为傅氏是别人特意安插在我身边的？”李煜炜也想到了这一点，道：“若是这样的话，奶娘恐怕也查不出多少有用的，还是让子重派人查一查，或许能从傅齐山那里查到些有用的信息。”
玉凌云摇摇头，道：“我不是怀疑傅氏是什么人安插在你身边的，而是怀疑傅氏有某种未卜先知的能力。”
“未卜先知？”李煜炜失笑，道：“亦冰，你这般想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委身为妾？”
“你觉得我若无半点根据，会这么说吗？”玉凌云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语气却还是一贯的淡然，道：“只是未卜先知这种事情总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才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她。”
根据？李煜炜的眉头又一次紧紧的皱了起来，思索片刻，道：“根据什么？是根据她早几年就刻意与岫云交好，算计岫云这件事情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玉凌云点头，道：“原以为她算计岫云，看上的是岫云的出身，为的是算计成功能够给傅立永，给傅家以及她带去的助力和好处，但现在想来，未必这般简单。启光，有一件事情，我未曾与你说起过。”
“什么事？”李煜炜也严肃起来，玉凌云极少这般叫他，每次这么叫说的话都是极认真的。
“接到指婚的旨意之后，岫云如丧考批，哭言不嫁，我娘曾进宫见皇上，试图请求皇上收回旨意，结果却只是确定了皇上指婚的对象不是岫云，而是我。那个时候，我还一无所知，看她惶惶的样子还劝过她。”玉凌云一边回想，一边道：“岫云出事之后，我查到了傅氏一家曾经处心积虑的算计岫云、接近岫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岫云之所以不愿嫁，是因为傅立永，但是现在想来，傅立永是一个原因，而即将嫁给你则是另外一个原因，她那般惶惶不安是因为她害怕你。”
“害怕我？”李煜炜只觉得满头雾水，他是面目狰狞还是行事暴虐，能让玉岫云惶恐畏惧？
“是！”玉凌云肯定的道：“我以前没那么想，是因为岫云从小内向，很少跟在我身边，与你们没什么接触，而你在外的名声还算过得去，就算不能成为女子倾慕的对象，也不至于让人害怕畏惧，但现在想来，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傅氏曾经不遗余力的在岫云面前诋毁你，让她害怕你，将嫁给你视为畏途。岫云后来不吵不闹，平静的待嫁，是她懂事，不愿让我和娘为难，是她知道自己应该有所担当，也是她认命了。”
“你的意思是傅氏知道父皇会将岫云指给我，算计岫云不仅仅是为了让傅立永高攀，更是为了釜底抽薪？”李煜炜皱紧眉头，道：“听起来不错，可是亦冰，你别忘了，父皇一开始看中的就是你，而不是岫云，若不然的话，圣旨上就不会是一句含糊的玉家次女了。傅氏若真能未卜先知，那么她就该针对你，而不是岫云。”
“或许这其中还有别的变故，比起这其中的变故，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罗山向胡太医的药僮探过话之后，罗三德家的还亲自和张二刚家的见面，再问同样的事情呢？她为什么会向落樱而不是我身边的丫鬟打听此事呢？”玉凌云看着李煜炜，连问两个问题，又丢下一个重磅，道：“你还记得，欧自慎昨日说过，落樱家最近一年多忽然过得好起来的事情吗？”
一年多？李煜炜心突地一跳，忽然想到一年多以前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而郑嬷嬷更直言不讳地道：“王妃是认为先王妃被算计的事情与傅氏也有关系？是傅氏未卜先知，早早的做了安排，害得先王妃一尸两命？”
玉凌云点头，道：“丰怡莛是在宫宴上中了算计，背后算计她的不大可能是傅氏，傅氏没那个能耐。我猜测的是傅氏早早的将丰怡莛有孕的消息透露给了有能力做这件事情的人，来了一招借刀杀人。”
“丰怡莛出事之后，那出手算计的人自然醒悟过来被傅氏利用了，他不甘心的同时也想知道傅氏是碰巧还是有预谋，便将落樱收买了，而后傅氏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逃不过他的眼睛。等到岫云被指婚的事情出来之后，那人或许也猜到了傅氏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所以，才有了张二刚家的传话。”李煜炜顺着玉凌云的思路往下说，但问题又来了，若傅氏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早几个月知道丰怡莛即将有孕，早几年知道晋安帝的指婚，为何却不能知道玉家二姑娘实际上是玉凌云，为何不知道他和玉凌云连洞房都不曾，更谈不上有孕了呢？
玉凌云点头，道：“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若想知道是不是果真如此，还得从傅氏身上下手。只是，傅氏若真有这般能耐，那势必是她最大的秘密和依仗，不用非常的手段，她定不会吐口，而现在还不能逼她，要不然的话，背后那人说不定就缩了回去，再也找不到了。”
“缩回去也无所谓，罗三德家的不是已经冒头了吗！”李煜炜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他从未想过算计他，害死丰怡莛的人会是荣郡王，也从未想过，自己身边还有这么隐藏极深的女人。
“罗三德家的冒头，并不意味着一直在背后算计你的就是荣郡王，我们还得耐着性子慢慢来！”玉凌云摇头，总觉得背后那人藏得更深才对。
“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李煜炜心头憋闷得难受。
“先看看有没有沉不住气向我出手，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向人澄清怀孕一事确实子虚乌有，再然后就得看事态发展了！”玉凌云却依旧很沉着，她看着李煜炜，道：“我知道你心里定然很不好受，但成大事者，要忍人所不能忍，直到无需再忍之时。”
“我知道！”李煜炜点头，而后看着郑嬷嬷，道：“内宅就劳奶娘多费心思了！”
“奴婢省得，王爷王妃放心就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走到黑
李煜炜过来的时候，玉凌云已经晨练，洗漱完毕，正准备用早餐，见他进来，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句多话都没有说。
“亦冰，昨日我是被康明和谨言硬生生的拽着去的絮语楼……”才一坐下，顶着两个青黑的黑眼圈，明显没睡好的李煜炜便带了几分心虚的解释，他心虚是因为虽然是罗恺威和方祥林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将他生生拽着过去的，但若他真的不肯去的话，他们其实也拿他没奈何，而他相信，玉凌云很清楚这一点。
“哦！”玉凌云简洁的应了一声，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这么一点点小事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她比较在意的是她昨晚一人独眠居然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虽然意识到之后，调整了心态，但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你没生气吧？”李煜炜小心的看着玉凌云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满心的忐忑。
“有什么好生气的？”玉凌云略有些不解，那一刹那，有些不明白李煜炜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微微思索一下，似乎明白了李煜炜小心翼翼的缘由，她摇摇头，看着李煜炜，道：“我没生气，若生气的话我会直说。”
“真的没生气？”李煜炜心里很矛盾，既希望玉凌云气恼，又担心她真的生气，她气恼说明她至少是在意自己的，但也担心她一气之下和自己疏远生分。
“你放心吧，我真的没生气！”玉凌云淡淡的道：“我知道我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都不能像以前与你们一道去絮语楼喝酒散心，岂能因为你们没有约上我一起去就生气，你不用担心。也无须多想。”
李煜炜瞠目结舌的看着玉凌云，她说什么？她说她不会因为他们几个去青楼却没有叫她一起而生气？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一旁侍候的红鲤心头闷笑，看李煜炜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憋闷，而一旁的郑庆薇也傻了，心里闷笑不已，面上却和红鲤一样，保持了缄默和面无表情。
“不是。那个……”李煜炜看着玉凌云。挣扎着道：“我昨晚回来的晚了些，这个你也没生气吧？”
“没有！”玉凌云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这么一点点小事他为什么翻来覆去的说。她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说他一个大男人纠结这种小事没出息——旁边还有红鲤等人，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李煜炜却误会了玉凌云的表情，他心里升起那么一点希望和欢喜。轻声道：“亦冰，昨晚是被他们拖住了。这才晚了些。你放心，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早些回来。不会让你等着我的。”
“我没等你！”玉凌云实话实说，而后顿了顿，道：“早归晚归看情况就是。无须顾及我，尤其是有正经事情的时候更是这样。把事情处理好更重要。”
“我只是不想让你等我，也不愿看到你为我伤神。”李煜炜默默地吞了一口老血，可不是没等他吗？比平日更早的把院子落了锁不说，还不准人开门，免得扰了她的清静。她倒是清静了，他却在怡星院那个娶了玉凌云就没再躺过的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熬了多久才蒙蒙睡着，而睡着了也睡不踏实。
“这些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为之伤神。”玉凌云的本意是让李煜炜别想多了，只是这话却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的李煜炜再咽了一口老血。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要和你说清楚！我听红鲤说你昨晚回来之后，过来叫门了……”玉凌云微微顿了顿，道：“以后，你回来的晚了，若无要事找我，就直接回怡星院，别麻烦了。”
“我知道了！”李煜炜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然后勉强笑笑，故意打趣道：“我不是担心没我陪着，你睡不安稳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吗？”玉凌云睃了他一眼，又想起今早醒来，没看到枕边的另外一张脸，心头闪过一阵失落的事情，她心头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好习惯，得改。她淡淡的道：“没有你，我一个人更舒坦。对了，我记得我娘之前和我说过，说初一十五要让你在我房里留宿，还说这是规矩，你只要记得这两天回来就好了。”
她的意思是别的时候最好别回来吗？李煜炜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敢把这问题问出来，万一玉凌云点头，那他除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之外，再无他法了。他郁闷的点点头，食不知味的随意用了些，然后闷闷的说了几句话，闷闷的去了外院。李煜炜不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会不会被没心没肺的玉凌云给气死，还是躲着点，等胸口不那么闷了，再回来吧！当然，最让李煜炜胸闷的是他都气成这样子了，玉凌云却浑然不查。
红鲤和郑庆薇在旁边侍候，自然看了全套。红鲤再一次憋笑憋到肠子打结，她看出来了，李煜炜是在作妖，但他所做的一切为的不过是引起玉凌云的注意，问题是玉凌云在某些事情上迟钝得令人发指，完全就没那个意识，他注定只能吃瘪。
比起红鲤，郑庆薇想的则更多。
虽然郑家只是内务府一个不打眼的二流世家，也从未想过让她去搏富贵，为家族争什么回来，但是，她的出身，她生活的环境，以及她交往的小姐妹，却还是让她和红鲤等人都不一样，她身上打着内务府世家特有的印记。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得要出头，要生活得好，要博上位，必须要有手段，有心机，更要有男人的宠爱，而她也背着父母家人向她的那些小姐妹学了不少东西，不少用来讨好男人的小手段。
只是现在，李煜炜的小心讨好，玉凌云的淡然处之，却颠覆了那所认知的一切，她心头忽然觉得，像玉凌云这样，有本事，不需要靠别人，还能守得住本心的，才是真正过得自在精彩，她无需讨好任何人，要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接受别人的讨好。
“我没说错吧！”沈从文看着李煜炜颓然的样子，一点都不厚道的落井下石，道：“你们也不想想，亦冰是什么人！这回，自讨苦吃了吧！”
他们几个一早就过来了，都想早点知道玉凌云昨日是什么反应，李煜炜大受打击，垂头丧气的样子只让他们一起闷笑，交换了一个不出所料，果然如此的眼神。
心情低落的李煜炜叹口气，没有言语，周涵睿拍拍他的肩头，道：“都是我乱出主意，让你受打击了。”
这是安慰还是幸灾乐祸？李煜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闷闷的喝了一大口茶——他现在最想喝的是酒，喝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才好，只是……他心里喟叹一声，还是喝茶吧！
李煜炜的可怜相让沈从文的心里略微平衡了些。
确定玉凌云真的是女子，真的成了李煜炜的王妃还是继室的时候，他的心就失衡了——凭什么他就能娶到玉凌云？就因为他是皇子龙孙吗？就因为他前面娶的那个是个没福气短命的吗？就因为皇上知道玉凌云的秘密而自己等人的长辈却到现在
还被蒙在鼓里吗？
沈从文知道自己这般想是不对的。玉凌云和李煜炜都是他所珍视的朋友，他们能结为连理，他应该全心的祝福，而不是心生嫉妒，但他控制不住。所以，他这几天对李煜炜才会尖刻。
而现在，看着娶了玉凌云，却没有因此得到玉凌云的李煜炜，嫉妒依旧，但心却平静了许多，他也学着周涵睿那般伸手拍拍李煜炜的肩头，道：“亦冰终究是不一样的，你还需多多努力才是！”
“我知道我该更努力些，可是我该怎么努力呢？”李煜炜叹气。
“这还不简单吗？投其所好，给她送礼物啊！”罗恺威笑着出主意，闵慧玲是长辈做主娶进门的，成亲之前相处极少，了解也不多，但成亲之后两人的感情倒也不错，他不时的也会买些东西送给闵慧玲，而闵慧玲又是个极好讨好的，不管收到的礼物是什么，都欢天喜地的，若是私下收到礼物还会主动与他亲热。所以，在他看来，送礼物是不二选择！
“你说的倒是简单，投其所好，亦冰喜欢什么？喜欢骏马宝剑，谁送她神驹，让她欢喜得搬去马厩和爱马同食同宿，还是送她宝剑，让她整天练武练剑？”沈从文白了他一眼，这个没脑子的，玉凌云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女人味，再投其所好，那李煜炜要担心的该是自己还有没有活路了。
“那你说怎么办？”罗恺威一听也是，玉凌云的喜好和旁人可不一样，还真不能随便送东西。
“让我说的话，我建议他继续去絮语楼。”沈从云看着李煜炜，道：“争风吃醋，亦冰不会、不屑甚至不会有那个意识，但是她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胡闹，看着你沉湎酒色让人非议。”
“崇明说的没错！”周涵睿点头赞同，道：“亦冰虽然霸道了些，但也是个讲道理的，必然会问个究竟，你至少能有机会好好和她谈谈这个，说不定能有进展。”
李煜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叹了口气，道：“好，最后听你们一次，一条路走到黑就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可怜
“红鲤姐姐，王爷今日又去絮语楼了。”郑庆薇眉头紧紧的皱着，道：“这都是第四天了，要不要告诉王妃啊！”
“还是于春特意传的话？”红鲤也是无言了，她看出来了，李煜炜往青楼跑为的不是寻花问柳，寻欢作乐，而是为了让玉凌云注意他，过问此事，只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玉凌云嫁给他之后，已经很努力的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很努力地去做他的王妃了啊！无法理解的红鲤根本就不知道，李煜炜这会颇有些狗急跳墙的心态。任谁像他这样，成亲一两个月，娶得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那个人，夜夜同床共枕，却未曾一亲芳泽，唯一一次亲到妻子，还是借酒壮胆……说来一把辛酸泪，不想辙改变局面，走出困境才是不可思议的。
“是！”郑庆薇点头，她心里开始有些同情李煜炜了，当然，更多的还是对玉凌云的钦佩，她的心底深处，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某个角落，甚至有了效仿玉凌云的念头。
“还是像之前一样禀告王妃，王妃细问就仔细回话，若王妃不曾多问的话就揭过此事。”红鲤摇摇头，李煜炜的意图她是猜出来了，可是却不乐意配合，或者说不愿意惯着李煜炜，在她看来，玉凌云换回女装，困在小小内宅之中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岂能让她再想寻常妇人一般拈酸吃醋，那不仅仅是委屈，更是对她的侮辱。
“我知道了，红鲤姐姐！”郑庆薇点点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快步进屋，对正在看书的玉凌云行礼，道：“王妃，于春送了口信，说王爷今日有事，让王妃不用等他了。”
“哦！”玉凌云淡淡的点点头，视线未曾从书上偏移半分。淡淡的道：“差不多时辰就传膳。”
“是。王妃！”郑庆薇应声，心里暗叹一声，却也说不出来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之后。玉凌云看着一桌子的菜，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她微微皱眉，第一感觉是毅郡王府的膳食太过精致了些。吃了这么久，吃得有些腻味了。她端起碗。随意地吃了些，红鲤发现她比平日少用了半碗饭，略微有些担心的道：“王妃，可是今天的菜色不合胃口？”
“太精致反而少了本色原味。”玉凌云淡淡的评点一句。道：“明天厨房准备一顿粗粮。”
“是！”红鲤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
“庆薇，于春有说王爷做什么事情去了吗？”玉凌云忽然问了一句。问出来之后，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又道：“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不知道就算了！”
玉凌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李煜炜的行踪，问出来之后却又不想打听了。
郑庆薇心里突地一跳，没敢看红鲤，故意带了几分气愤的道：“王妃，王爷又去絮语楼了。于春说他和沈少爷，周少爷约了去絮语楼喝酒，晚点回来。”
“又？”玉凌云微微的皱了皱眉，偶尔去一样絮语楼没什么，怡情而已，但接连几天去可就不大好了，尤其是还拉了周涵睿和沈从文。她脸色微微有些冷，道：“他这几天晚归，都是因为和周明远，沈崇明去絮语楼喝酒？”
“是！”郑庆薇点头，忍了又忍，没说更多的话。
“不像话！”玉凌云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道：“明知道娴云最不喜欢他往烟花之地钻，还敢接连几天往絮语楼去，他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了吗？还是以为我成了女子，就不敢像以前那样揍他！”
呃？王妃不是该生王爷的气吗，怎么听起来反而像是闹起了周家大少爷？郑庆薇愣了，觉得脑子转不过来了。
“红鲤，备马，我要出门！”玉凌云觉得自己不该放任周涵睿胡闹，她曾经警告过周涵睿，说他再惹娴云伤心就一把掐死他，今天似乎到了履行的时候了。
“王妃，你要去絮语楼吗？这恐怕不妥！”红鲤微微有些迟疑，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就打消了阻止的念头，换了说辞，道：“您可不能像以前一样骑马了，您现在是郡王妃，出门该坐马车的。奴婢让人被您备车？”
“嗯！”玉凌云点点头，而后交待道：“让冯五赶车！”
“王爷，您今天晚上别走了好不好？”柳絮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煜炜，脸上飞起红晕，带了几分神秘和暧昧的道：“妾身最近学了一支新奇的舞，单独跳给王爷看，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要跳现在跳！”李煜炜冷淡的回了一句，对什么新奇的舞蹈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已经后悔听沈从云的建议了，算上今天，他已经有整整四天没有和玉凌云坐在一起说说话，一起用晚膳，而后一道在院子里走走散散步，在一起就寝了。就算不敢稍越雷池，但也能感受着她的气息，安稳入睡。哪像现在，每天晚上回去，先去栖云院吃闭门羹，而后灰溜溜的回怡星院辗转独眠……
“王爷~”柳絮娇嗔一声，微微的往李煜炜身边凑近些，低声道：“跳那舞只穿着肚兜，人家怎么能在这里，当着这么多的人跳呢？”
柳絮也是豁出去了。
玉凌云回京，李煜炜痛改前非，不再沉湎酒色之后，就鲜少在絮语楼出现了，原本以为只要再花些功夫，就能让李煜炜将她带回王府的柳絮也就被冷落了。不过，玉凌云未曾出事之前，他们几个偶尔还是会到絮语楼坐坐的，柳絮好歹还能见到李煜炜的面，她还能端着一分半分。但玉凌云出事之后，李煜炜几人哪里还有心思寻欢作乐，就没有再来过，待及成了亲，李煜炜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黏在玉凌云身边，就更不会出现了。柳絮是絮语楼的花魁。但是她却并非絮语楼最漂亮，最出色，最有才华的那个，她之所以能当上这个花魁，依仗的是李煜炜的宠爱，李煜炜不来，宠爱不在。她在絮语楼的地位自然岌岌可危。所以。当李煜炜再次出现，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将李煜炜死死抓住，绝不能再出差错。
可是，李煜炜人来了，心却明显不在。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叫了她作陪却只让她坐在一旁。别说与她亲热，就连靠近一点他的眉头都会打结。这让柳絮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必须孤注一掷，若不能一举将李煜炜拿下。让她将自己带回去，那么她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所以，她才做了跳艳舞。勾引李煜炜的决定。那舞是她这两个月殚精竭艳，也必然会将她纳入私房疼宠有加。
“那就别跳了。爷也懒得看！”李煜炜冷淡的道，他心里眼里只有玉凌云，旁人比不得她的一根头发丝，他看着柳絮，微微皱眉，道：“坐过去些。”
“王爷啊~”柳絮拖长了音，一脸委屈的看着李煜炜。
正在这时，絮语楼老鸨艳妈妈夹着一阵香风进来了，脸上带着笑，道：“王爷，外面来了个叫冯五的，说是您府上的，有要紧的事情要见您，您看……”
冯五？李煜炜精神一振，整个人都精神了，轻咳一声，道：“让他进来吧！”
看着眉宇间闪过喜色的李煜炜，柳絮一阵心乱，她的直觉告诉她，那让李煜炜欢喜的事情对她必然不利，艳妈妈还未出去，她便又往李煜炜身边靠了靠，李煜炜这一次不但没有皱眉，还给了她一个笑，道：“靠爷再近些。”
柳絮心头的不安更深，却还是笑着依偎了上去，周涵睿和沈从文相视一笑，心里也带了几分紧张和期待。
冯五很快就进来了，他环视一圈之后才向李煜炜行礼，道：“小的见过王爷！”
“嗯~”李煜炜端着架子应了一声，伸手搂住柳絮，懒散的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打扰爷开心？”
“回王爷，王妃得知大姑爷在这里，十分生气，令小的将大姑爷押出去，不能让他在这里胡混，让大姑娘难过。”冯五眼中闪过一丝怒色，那是针对李煜炜的，但却没有就此做出任何反应。
找明远的？李煜炜一愣，而一旁原本等着看热闹的周涵睿却忽然想起玉凌云对自己的警告，他浑身一凛，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道：“时辰是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不是……”李煜炜看看周涵睿，再看看冯五，将贴在自己身上的柳絮推开，问道：“王妃只说了这个吗？还有别的没？”
“王妃只交待小的将大姑爷押回去。”冯五恭敬的回话，而后看着周涵睿，道：“大姑爷，王妃就在外面，姑爷想好怎么向王妃交待了吗？”
亦冰就在外面？这下不光是周涵睿，李煜炜沈从文也都站起来，李煜炜心里欢喜，道：“我们是该回去了！”
“王爷~”柳絮慌了，不知为何，她心头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李煜炜这一去就再也不会来了。她伸手去抓李煜炜，却被他躲开，抓了一个空，她还想上前，一直跟着却仿佛不存在一般的于春却将她挡了下来，看着李煜炜的背影，柳絮哭了……
“王妃，大姑爷来了！”冯五走到马车边回话，李煜炜三人都脸色讪讪的站在马车旁，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发落的样子。
“周明远，这是最后一次，若在被我发现你背着娴云鬼混，我说到做到，绝不手下留情。”玉凌云冷冷的声音从马车上传出，道：“上马，我押你回去！”
“是！”周涵睿一句多话都不敢说，灰溜溜的上马，听声音就知道有个人生气了，他还是老实点比较明智。
“哎，那我们……”见冯五坐到马车上，拿起鞭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李煜炜傻了，立刻上前拦了拦。
“我帮姐姐把周明远押回去，王爷自行其是便是！”玉凌云淡淡的道，她来就是为了将周涵睿拎回去，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别的事情了。
“请王爷让让！”冯五客气的说一句，李煜炜本能的往旁边让了一步，冯五没有犹豫，也没有耽搁，抽了一个响鞭，马车便悠悠的走了起来。
“那个，我……”李煜炜转头看着沈从文，他们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把他给丢下了？
“明远真可怜！”沈从文叹息一声，道：“王爷，我也该回去了，王爷告辞！”
看着麻利的上马，逃也似地离开的沈从文，李煜炜失魂落魄的叹了一口气，于春走到他身侧，弓着身子，叫了一声“王爷”就没往下说了，除了“节哀顺变”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这四个字出口的话，他恐怕会被恼羞成怒的李煜炜灭了口。
“我们也回去吧！”李煜炜满怀凄楚的叹息一声，道：“明远可怜？最可怜的明明是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酒后吐真言
“王爷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看着书房里醉得不省人事，还抱着酒壶不肯撒手的李煜炜，郑嬷嬷眼中燃起怒火，看着眼前大气不敢出的于春，斥道：“你是怎么侍候的？好端端的，王爷怎么一个人在书房里喝酒？”
“嬷嬷，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其中内情，于春自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却不敢随意吐露，郑嬷嬷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对郑嬷嬷既尊敬又敬畏，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随意说话。而且他敢肯定，他若是被郑嬷嬷一问，就吐了真话，得到的绝不是郑嬷嬷的夸奖，而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真不知道？”郑嬷嬷的脸色阴沉，道：“你最好别耍什么滑头，要是让我知道你知道内情却瞒着我老婆子，仔细你的皮子。”
“嬷嬷啊，真不知道！”于春胡天喊地的保证，而后道：“我可是在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肚子里有几根肠子，别人不知道，您老能不清楚？”
“行，我也不为难你，我只问你，今儿在絮语楼出了什么事情？”郑嬷嬷盯着于春，道：“别的不能说，这个总是能说的。”
“那个……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王爷脸上抹不开罢了。”于春稍微迟疑了一下，叹口气，道：“王爷和沈少爷，周少爷在絮语楼喝酒的时候，冯五奉王妃之命把周少爷叫了出去，周少爷自然不敢不从，王爷和沈少爷不放心，就一道跟了出来……最后，王妃让王爷自行其是，自己押着周少爷走了。说不能让周少爷惹周少夫人伤心。”
于春说的很简略，但郑嬷嬷已经从郑庆薇那里知道李煜炜最近三四天都出去胡混，每次出去都不忘让人告诉玉凌云他的行踪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李煜炜为什么喝醉酒了，他这是借酒消愁啊！
带了几分怜惜的看了看烂醉如泥的李煜炜一眼，郑嬷嬷摇摇头。又问道：“王爷这些天天天往絮语楼跑。这里面有是什么缘故？”
李煜炜第一次去絮语楼，郑嬷嬷就知道了，她当时并不以为意。就像玉凌云没放在心上一样，她也不认为李煜炜几个去絮语楼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清楚李煜炜的性格，相信他就算去了那种地方，也只会看看歌舞。喝喝酒，不会有更多的举动——就连他做出一副醉生梦死样子的那一年。他也没有真个眠花宿柳，现在就更不会了。絮语楼的那些姑娘再美，再出色，再是清倌人也是风尘烟花。王爷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沾惹上。当然，若是王爷真的被某个美人儿打动了，有的是办法将之无声无息的抬进府。当不了姨娘妾室，也能给一个美姬的名份。哪能在那种地方胡来？
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反应的，她在第一时间让人将这件事情悄悄传开，她相信，某些躲在阴暗处一直蠢蠢欲动的鼠辈，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暗喜，甚至还会认为这是王妃失宠的先兆，进而做些她一直期待，等着抓个现行的举动出来。
让她上心的是李煜炜居然一连四天都去了絮语楼，这就让她皱眉头了。不过，她还是没有插手，她相信李煜炜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考量，而他未必希望她插手。她与其僭越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还不如借此机会将那些伸出手，试图有某些手段害玉凌云的人一一揪出来，换王府内宅一个清净。
但是，李煜炜居然在他一直视为重地的书房喝酒，还喝了不少，这不容得她不重视！
“这个……”于春微微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道：“嬷嬷，您老火眼金睛，王爷在打什么主意您老能看不出来？您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让王爷知道我嘴巴不严实的话，那我可就惨了！”
“哼~”郑嬷嬷冷哼一声，道：“王爷是想借此引起王妃的主意吧！他也不想想王妃是什么人，她若是像寻常女子一样，为这个争风吃醋的话，她还是她吗？还能让他这般在意吗？还有你也是，王爷胡闹，你也不劝劝！你跟在王爷身边，除了侍候王爷，让王爷舒心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时候劝阻王爷，别让他一意孤行！”
“嬷嬷，这个是周少爷出的主意，沈少爷几个起的哄，我不过是个奴才，人微言轻，哪能劝得了？”于春连声叫冤枉，而后顿了顿，道：“嬷嬷，王爷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但凡有别的办法，王爷也不会选这么一个下下策。”
苦衷？郑嬷嬷眼神微闪，看着于春，于春却不肯再多说了，笑嘻嘻的道：“嬷嬷，您看是不是给王爷灌点醒酒汤，让他稍微清醒一点点，然后您亲自问他？我是不敢再多说了，要不然的话一定会被王爷把皮给扒了！”
“你这猢狲，还不侍候王爷喝点醒酒汤！”郑嬷嬷骂了一声，她是在听说李煜炜喝了很多酒之后才过来的，过来的时候自然带了厨房秘制的醒酒汤，当下倒了一碗出来，让于春小心的给李煜炜灌下。
毅郡王府的厨子原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秘制的醒酒汤自然也是宫里的方子，别说，还真的是很有用，半个时辰之后，李煜炜虽未曾清清爽爽恍若无事，但也能有了三分清醒，而这也够了。
“王爷，您这般做是为什么呢？”郑嬷嬷摇摇头，道：“王妃虽不是寻常女子，但再怎么不寻常也还是女人，您这样做，不是将她推得更远了吗？”
“奶娘，我……”李煜炜苦笑一声，摇摇头，醉酒让他的头格外沉重，他叹口气，道：“奶娘，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也后悔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亦冰定然不会给我好脸色，她一定抱怨我带坏明远，让玉娴云伤心。”
“王爷，好端端的您闹这一出做什么啊？”郑嬷嬷叹气，道：“王妃性子是冷清了些，但嫁进王府以来，她一直都在很努力的适应她的身份和环境，努力的做个好王妃，你们也相处的很不错，你何苦呢？”
“我……我是心急，不满足现状，才会这样做的。”李煜炜叹气，道：“奶娘，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这么做，不但没有让亦冰因为醋意和我更亲近，反而将她推得更远……”
“王爷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为什么这次反而没了耐心了呢？”郑嬷嬷叹气，道：“您和王妃原本就是青梅竹马，王妃的性子奴婢也知道，若她对您不认同的话，就算皇上下了旨意，她也能想出办法来抗旨不尊，却让皇上无法责罚。可是她没有，她遵从旨意嫁给您了。你们已经是夫妻，现在夫妻情分不深，王妃对你也还是淡淡的，那是因为王妃的性子就这样。等时间久些，自然会好起来，等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就更不一样了。”
孩子？李煜炜苦笑，道：“我们连圆房都不曾，哪里来孩子！”
圆房都不曾？郑嬷嬷愣住了，忽然理解了李煜炜为什么会听周涵睿的馊主意，他这明显就是病急乱投医，只是，为什么会没有圆房呢？
“王爷，为什么没圆房呢？您和王妃的新婚的第二天没有人来取喜帕吗？”郑嬷嬷看着李煜炜。
“也怪我，我不知道娶得是亦冰，在进洞房之前就将母后派来的嬷嬷撵走了，就连喜娘也被我一进新房就撵走了。”李煜炜苦涩的道，郑嬷嬷是他的奶娘，很多话他不能对旁人说，就连于春也不能说，但对郑嬷嬷却没太多顾忌。他将洞房花烛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叹气道：“我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亦冰！”
到现在还在维护王妃！郑嬷嬷摇摇头，问道：“您和王妃成亲之后一直同房，您就没有主动些？”
“奶娘，亦冰躺在我身边，我哪里可能像木头人一般无动于衷？”李煜炜反问一句，又叹息道：“可那是亦冰啊！她若是不愿意，我还能怎么样？能让她适应我，接受多个人同床共枕已经不容易了，你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被她踢下床。”
“也就是说其实您已经很努力的让王妃接受您，而你们也很亲近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还未圆房？”郑嬷嬷暗自为李煜炜鞠了一把辛酸泪，像他这样成亲一两个月，却只是让妻子接受他躺在旁边，没将他再踢飞出去的，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也真是难为他了。
李煜炜默默地点点头。
“这件事情就交给奴婢吧，王爷别再听周少爷他们撺掇了，他们这会心理打什么主意还不好说呢！”郑嬷嬷思索片刻，道：“至于王爷这几日往青楼跑的事情，王爷还得和王妃好好解释，别让王妃为这个与您疏远了。”
“奶娘有主意？”李煜炜眼睛一亮。
“是！”郑嬷嬷点点头，却又道：“不过，这主意说出来就不灵了，暂时还得瞒着您！”
“只要有用，瞒着我就瞒着我！”李煜炜不在乎的道。
“那么奴婢就去准备了！”郑嬷嬷笑了，又道：“不过，还请王爷这天暂时不去栖云院，王妃那里奴婢会替您解释，您弄出这么一出来，总不能什么都没得到吧！”
李煜炜微微一愣，不等他问话，郑嬷嬷就道：“王爷这几天胡混，府里人心浮动，只要再过一两天，必有人沉不住气亮出爪子来……王爷这几天这般辛苦做戏，总得有点收获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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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释
“嬷嬷，你每天那么多事，这种小事随便叫个人和我说一声就是，哪值得你专门跑一趟？”玉凌云神色平和的道，她这也不是说什么客气话，她那日去絮语楼确实是因为心里不舒服了，但是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在将周涵睿押送回去之后便荡然无存，就算李煜炜当天晚上没有回来，之后更接连三天都不见踪影也没让他有更多的情绪波动。
“王妃，您也说了，奴婢每天要忙那么多的事情，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让奴婢在您这儿躲会清闲。”郑嬷嬷笑呵呵的道：“王妃，这件事情您也不能全怪奴婢乱出主意，主意是奴婢想的，可王爷没有事先和您商量可就全是他的错了，您真有气的话，冲着他发。”
“嬷嬷，你放心吧，我不生气，也不会朝王爷发脾气的。”玉凌云摇摇头，郑嬷嬷话是这么说，但她特意跑这一趟，亲口与自己解释不就是希望自己别气李煜炜吗？她听得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郑嬷嬷笑着点点头，而后脸色一正，看着玉凌云道：“王妃，那些试图害你的奴才该如何处置，还请王妃示下！”
郑嬷嬷今日的来意很简单，主要是向玉凌云解释李煜炜接连三四天往絮语楼跑，不去絮语楼却仍然不曾回栖云院的原因。她当然不会如实告诉玉凌云，说李煜炜是因为一直没有圆房，心中不安苦闷，却又无意中说漏了嘴，这才被周涵睿他们几个撺掇着闹出事情来。
她的解释是玉凌云有孕的消息传开之后，府里的人虽在私下议论，也有不少人暗中传些难听的话。但是却因为她回府之后撸了不少人的差事，清理出去一批人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就请李煜炜配合她来了这么一出，就是希望府中人以为她与李煜炜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融洽恩爱，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以为找到了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李煜炜醉酒的那天晚上，郑嬷嬷看过他之后。特意让郑庆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往前院书房晃了一圈。
还别说。效果还真是不错。尤其是郑庆薇特意在书房发了小半个时辰的呆，出门前特意揉红了脸，让人看了浮想联翩之后。那些蓄谋已久却迟迟不敢出手的，再也沉不住气了。在他们看来，郑嬷嬷既然起了将女儿塞给李煜炜的心思，那么就会下意识的针对王妃做些事情。她是个老谋深算的。让她出手对付刚刚有了身孕的王妃不大容易，但让她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旁人出手，她从中得利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那些人都动了起来，各展身手本事。送到栖云院的吃食、衣料甚至花草都有被人下了东西，这还是因为玉凌云不爱出院子，旁人也进不了栖云院。要不然的话，各种小动作只会更多。
郑嬷嬷开始自然是纵容的。反正所有的东西都到不了玉凌云面前，不用担心会给玉凌云造成什么威胁和隐患，直到昨天晚上，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出手将那些人和之前怀疑的人全部拿下，准备一并处置。
拿下人之后，郑嬷嬷才特意来了这么一趟，向玉凌云解释了李煜炜这些日子的反常之后，才向她请示怎么处置这些人——在她看来，怎么处置着些心怀叵测的奴才比不上让玉凌云释然来得重要。
“嬷嬷先查一查他们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然后将他们交到外院护卫手里，他们会让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的。”玉凌云淡淡的道，段祺派过来的那些人中有个叫王四郎的，他最擅长的便是拷问，唯一能做好的也就是拷问，就连那些细作到他的手里也熬不过三天就会被他撬开嘴，更别说不过是这么几个人了。
“那奴婢要不要再多抓几个人？”郑嬷嬷眼睛一亮，道：“有几个人奴婢一直有些不确定，他们这次没有出手，但奴婢总觉得他们不值得信任。”
“没有抓个正着就暂时留他们一留，这府里若真成铁桶一般也不见得是好事。”玉凌云摇摇头，很多事情过犹不及，真的将毅郡王府清理得干干净净，招来各方人马的一直忌讳也就算了，想借他们的人做点事情都做不了就得不偿失了。有的事情，别人的钉子可比自己的人要好用得多！
“奴婢明白了！”郑嬷嬷点头，她在宫里带了那么些年，这些弯弯道道自然也很清楚，她之所以由之前的提议也不过是一时想岔了，她笑着道：“奴婢这一次将张二刚家的也顺手抓了起来，奴婢在她房里搜出一些东西来，没有什么忌讳的，但银钱却不少，足足有三百多两银子，还有三四件不错的首饰和一些好料子。以她和他家那口子的月钱，想攒下这么多的银钱和东西，不吃不喝攒上二十年也不可能。奴婢担心打草惊蛇，早几天就制造机会让她和封义禄家的最信任的一个管事妈妈一起喝了点小酒，又让人在她房里留了点东西，她被查抄出来明面上也是因为这个。”
“这个张二刚家的也交到外院，交的时候与他们特别提一声，告诉他们，张二刚家的口供我要一份。”玉凌云点点头，顿了顿又问道：“几个姨娘，尤其是傅氏这一次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黄氏院子里的一个婆子想法子往送到栖云院的花盆里埋了药包，奴婢让人看了，是些气味不甚明显，闻久了却有可能导致胎位不稳的药材，吴氏院子的一个丫鬟则和洗衣房的人一起在几件衣裙上动了手脚，熏衣的香料中掺了东西，闻久了可能让母体和胎儿虚弱。”郑嬷嬷低声道，她们的手段都不错，意图也都很明显，她们就没想过让王妃直接流产。
她们比丰怡莛更早成为李煜炜的女人，丰怡莛未进门之前，李煜炜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会去她们那里留宿，但是绝不会给她们怀孕的机会，都是郑嬷嬷派了人专门盯着她们服避子汤。等到丰怡莛进门，这件事情就有丰怡莛派专人盯着。待及丰怡莛出事，又是丰义禄家的接手此事。她们到也曾找机会向李煜炜哭诉，但得到的无一不是训斥，所以，她们看出来了，在没有嫡子嫡女出生之前，她们是不可能有机会怀上，就算真的怀上了，对她们来说也不会是幸事。
所以，她们期望的是中了算计之后，母体和胎儿都有所损伤，让王妃生下一个不甚健康的孩子，也让王妃身体受到伤害，当然，若能留下病根就更好了。这样的话，她们就算晚几年生儿育女，健康的儿女也能够将先天不足的嫡兄嫡姐比下去，得到更多的宠爱培养。
“是吴氏黄氏指使的还是另有其人。”玉凌云微微一挑眉，并不恼怒。
“黄石院子里的那个婆子是从丰家过来的，吴氏的那个丫鬟却是吴氏从吴家带过来的，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人，奴婢不肯定，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郑嬷嬷谨慎的道：“至于傅氏，她好像认命了一番，老老实实地抄经礼佛，还让她的大丫鬟约束她院子里的人，倒没有做什么手脚。”
玉凌云点点头，郑嬷嬷又问道：“王妃，您未有孕的事情是澄清一下还是放任不管？”
“之前一直说要将栖云院和外院的围墙打通，好方便我到外院的练武场晨练，却因为年前年后不宜动土而搁置。这会还未出正月，打通院墙不合适，但是派人将练武场收拾出来却是可以的，先派人收拾，出了正月打通围墙。等我每日到练武场晨练之后，那怀孕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玉凌云淡淡的道，她嫁给李煜炜之后，从未有一天偷过懒，但是却因为栖云院地方狭小施展不开，现在是时候重新准备地方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今天就派人手去给您准备！”郑嬷嬷点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将原本练武场周围的那几间房子给拆了，将练武场再次扩建一番，她不相信玉凌云的晨练会只练拳脚枪剑，却不骑着马溜几圈。而王府的练武场虽不小，但若要骑马却还是空间不够。
“那就麻烦嬷嬷了！”玉凌云点点头。
“还有……”郑嬷嬷稍微迟疑了一下，带了几分讪讪的道：“王爷这些日子虽然是为了配合奴婢才故作荒唐，但心里却还是深觉得对不起王妃，不知道该怎么回来面对您，不知道王妃晚上可能派个人到前院请王爷过来用膳？”
郑嬷嬷这话说的心里发虚，李煜炜可不是觉得没面过来，而是心生怯意，玉凌云若是不给他好脸色也就罢了，最怕的是玉凌云直接无视他或者客客气气的对他。
“好！”玉凌云却没想那么多，这些天李煜炜没有一个劲的往前凑，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习惯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而已，郑嬷嬷这么说了，也就顺势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口供
“他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拿着刚出炉的口供，李煜炜脸色铁青，玉凌云派人去请他的那份欣喜也被这一摞口供给扫的一干二净，他咬牙切齿的道：“还有齐云侯府，他们还真把我这郡王府当成了他们的私宅后院，当成了他们手里的玩物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王四郎等人办事的效率极高，郑嬷嬷上午才将人交给了他们，这还没到晚上，那些人的口供就都出来了。不出郑嬷嬷意料的，这些人中有两个是受了丰义禄家的指使，分别在不同的物件上做了手脚，而丰义禄家的敢指使她们，而她们也敢暗中下手，依仗的就是齐云侯府或者说齐云侯夫人的胞姐皇后娘娘。
另外几人，黄氏院子里的那个婆子明面上是丰怡莛从丰家调过来的丰家下人。但早在三四年前，刚到毅郡王府不久之后，就得了安郡王府一个婆子的好处，为她探听毅郡王府内宅的消息，往花盆里埋药包也是得了那婆子的指使和威胁。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是她头一次出手做事，以前不过是打探打探消息，并没有做什么不利于王府的事情，这一次冒险害人，也是那婆子威胁她，说她不这样做就将她这些年的事情宣扬出来，到时候一样没得逃。还说有人盯着她，她若敢阳奉阴违一样饶不了她。那婆子给她的药包并不是她埋下，那药包里面的东西更多，味道更浓，想必药性也更烈些，是她担心被人发现，私下将药包的分量减少。将大半的药粉倒进了茅厕里，剩下的找机会埋进了花盆子里。她还说，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异常顺利，几乎没动什么脑筋就办成了，似乎有人在暗中帮她一般。
至于吴氏身边的那个丫鬟灵芝，她暗中下手却不是受了吴氏的指使，指使她的是吴氏的母亲。为什么这样做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一家老小父母兄弟都捏在吴夫人的手上。吴夫人要她做什么，她不能不听。而吴夫人为什么会出手，是为了吴氏还是另有原因不得而知。只能慢慢再查。
和灵芝勾结，帮着她在衣物上做手脚的洗衣房的粗使丫鬟叫小红。她一开始一口咬定是得了灵芝的好处，才和灵芝狼狈为奸，但后来却不得不招认。说她早几年就得了洗衣房一管事妈妈的好处，那妈妈给了她不少好处某个人的好处。却从来不直接让她做什么，只让她遇上这类暗算他人的事情与人方便。那妈妈姓王，人称王虎家的，原是郑嬷嬷从内务府挑选到毅郡王府的。丰怡莛掌家之后被挤兑走了，现在在会郡王府当差。王虎家的走了之后也没和她断了联系，不时地会和她联系。给她一些好处。在熏衣物的熏香中加料的事情她是第一次做，但是却曾经不止一次的见旁人做。傅氏等三个姨娘的衣物一直以来都用加了料的熏香，那些熏香用多了，会让人难以怀孕，那是丰怡莛用来防备几个姨娘的手段之一。
最受重视的自然是张二刚家的口供，但是她的口供却让人意外的简单。她招认她是在一年之前和罗三德家的搭上的，是她的儿子和罗三德家的儿子罗山有往来，而后她才和罗三德家的走近的。她说罗三德家的只让她给傅氏身边的丫鬟落樱传口信，而后再将落樱的话传回给罗三德家的，旁的都不用做。传口信的次数并不多，有时候几个月都没有，但若有的话必然是接二连三的。这次是落樱让她告诉罗三德家的，王妃有孕未必是假，她若有孕，怀的极有可能是一双男胎，而上次传的口信则是让落樱向傅氏打听这件事情。值得一提的是她传的口信中很多次都和玉岫云有关，这不得不让李煜炜推测，玉岫云被挟持，玉凌云被伏击暗算，背后的那只黑手会是荣郡王，那个他一直以来认为不会参合这些事情的五皇兄。
玉凌云脸色比他好看得多，一来是她这个女主人尚未曾将毅郡王府的内宅视为自己的私有物，不觉得府里有这么多的钉子和吃里扒外的人有什么好气的，二来是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她甚至还有心思递了一杯茶给李煜炜，淡淡的道：“喝口茶，消消气！”
李煜炜接过茶水，一口喝完，将杯子放下之后，气道：“我这口气难消，我有那么碍他们的眼吗？一个个都往我府上安插眼线，一个个都想暗中算计我……亦冰，这口气我真的咽不下！”
“咽不下你又能如何？”玉凌云反问一声，冷笑道：“皇家无父子，更可况是只是兄弟。只要你不放弃争夺那个位子，你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你心在还看不清楚吗？”
“但是他们这手段未免也太下作，太卑鄙了些！”李煜炜心中怨气冲天，道：“想争大位，为何不堂堂正正，凭自己的本事能耐去争？争父皇的信任，臣工的信服，百姓的爱戴，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胜过我，我都服气。在私宅花心思，用伎俩，他们不觉得羞耻吗？”
“他们若是觉得羞耻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玉凌云淡淡的摇摇头，看着怒不可遏的李煜炜，淡淡的道：“若不是因为他们盯着你的内宅，盯着你的子嗣，想在这个上面给予重重一击的话，丰怡莛不会一尸两命，也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亦冰，我不是……”玉凌云最后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得李煜炜一个激灵，他看着玉凌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私心里确实曾经庆幸过丰怡莛的早死，但这种庆幸他真的说不出口。丰怡莛再怎么一无是处，终究是他的发妻，又是因为他才受算计而死，他不能太无情。
玉凌云也不想听他解释什么，他从未想过和丰怡莛比较什么，与一个死人去较劲无疑是愚蠢的，她看着李煜炜，淡淡的道：“冷静下来了？”
“冷静了！”李煜炜叹气，玉凌云都说那种话来刺激他了，他还能不冷静吗？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像他们一样，在他们的内宅后院之中安插人手或者收买人心，我想说的是虽落了下乘，却也不失为一个方法。”玉凌云淡淡的道：“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批判他们，也不是向他们讨要说法公道，而是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办！是将这些人清理干净，而后好好整顿，不让他们再插人手进来，还是借这些人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自己把手缩回去，或者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这些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就不加理会，在别的方面堂堂正正的将他们碾压，让他们知道，他们再怎么算计，也只是徒劳？”
李煜炜冷静下来之后，脑子也清明了，他看着玉凌云，沉声道：“亦冰，你说得对，现在纠结这个于事无补，我们应该想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顿了顿，看着特意请过来一起商议的郑嬷嬷，道：“内宅之事亦冰不懂，该怎么整顿，这样清理还得劳烦奶娘。”
“王爷这般说了。奴婢自当竭尽全力，只是以丰义禄家的为首的一干人却颇为棘手。这些人留在王府就是隐患，但若将他们清理走，却难免会让王爷遭人非议，说您娶了新人忘了旧情，甚至可能影响您和皇后娘娘的母子情分。”郑嬷嬷看着李煜炜，丰义禄家的那一群人她是一个都不想留，她年前就和内务府打过招呼了，随意可以去内务府选人，并不担心他们走之后王府无人可用。
“我会将这些人的口供交给母后，若母后出面，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李煜炜叹气，道：“若是母后顾及齐云侯府的体面，不想出手的话，也不能姑息这群胆大妄为的奴才，直接将他们架空，让他们去打理丰怡莛带过来的嫁妆，府里的事情不能再让他们插手。”
李煜炜做好了和齐云侯府翻脸，和皇后疏远的准备，他决不能让这些人再留在府里，自己的内院住着这么一群随时想着算计自己和妻子的人，光是想想，就让他毛骨悚然。他不敢保证总能将他们的算计识破，他不希望玉凌云受到任何的算计。
“现在也就只能这么办了！”郑嬷嬷叹气。
“至于另外几人……在背主的时候想必就做好了准备，我会让人将她们送回内院，奶娘当众行刑，将她们直接杖毙！他们的家人虽未直接参与此事，但难逃同谋包庇的罪名，一同问罪。”李煜炜冷冷的道：“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的那些好哥哥知道他们安插的人手被查出来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将这些人清理之后，会需要不少人手充实进来，到时候要麻烦奶娘费心把关，别再让那种不知道底细的人掺进来了。”李煜炜叹口气，又道：“至少关键的地方不能有那些怀有异心的奴才！”
“奴婢尽量！”郑嬷嬷心头叹息，她真不敢保证一个都没有，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然后就是我的事了！”李煜炜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绝然，道：”我会让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使尽手段，比不上我的终究还是比不上我！”(未完待续)
ps：被锁小黑屋了，刚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后续
“你好好看看这个！”皇后冷着脸，示意十二娘将那一摞口供递给盛装打扮的齐云侯夫人，冷冷的道：“你今天若不能将此事解释清楚，并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以后就别来见本宫了。”
齐云侯夫人不是很在意从十二娘手里接过，只看了上面的第一张，脸色便有些发白，她没有再看下去，将东西顺手放到身边的案几上，面带委屈的道：“娘娘，这是污蔑！”
“污蔑？”皇后看着到这个时候还死鸭子嘴硬的齐云侯夫人，脸色阴沉似水。
“一定是污蔑！”自己做过什么，齐云侯夫人自然心中亮堂，却也知道一定不能承认，就算眼前的是自己的亲姐姐，会偏向自己也不能承认。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泪汪汪的看着皇后娘娘，道：“娘娘，这一定是毅郡王妃的污蔑，这些个人都是莛儿当初从侯府带过去的，她看不顺眼，这才给他们戴了罪名，想借此机会将她们除了。娘娘，这当继室的天生注定就见不得原配留下的一切，恨不得将原配所留下的一切清除得干干净净。臣妾原以为这位新王妃是玉家姑娘，怎么着也该有容人之量，但现在看来，也是个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只是，她未免也太狠毒了些，见不得这些奴才，把人送还回来也就是了，何必给他们按这样的罪名？她这是想要这些人的命啊！”
皇后冷冷的看着齐云侯夫人，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等她说完了，淡淡的问道：“说完了？”
齐云侯夫人忽然一阵心虚，挤出笑。道：“娘娘，臣妾……”
看着一脸心虚，却还想狡辩的齐云侯夫人，皇后心头怒火大盛，抓起手边的杯子就往齐云侯夫人砸过去，直接砸到了齐云侯夫人的头上，带着叶子的茶水沿着她的发髻往下流。
齐云侯夫人从未见过皇后这般盛怒。吓得立刻跪下。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忘了一干二净，跪在那里什么都不敢说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不是准备好了很多话要说的吗？”皇后看着齐云侯夫人。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终究还是自己害了她，若不是自己一直回护，她又怎会这么多年没有长进不说。还滋生了她不该有，也无法掌控的野心。
“姐姐~”齐云侯夫人怯怯的叫了一声。一副备受惊吓的模样。
皇后略带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只有冷静，她语气淡淡的道：“都是本宫把你宠坏了，宠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六是什么。是皇子！就算他娶了莛儿，就算他是你的女婿，你也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没资格在他的内院兴风作浪。莛儿在的时候你没这个资格，莛儿不在了。你就更没资格！”
“姐姐，我真的为莛儿抱屈，莛儿这才不在多久啊，他就娶了新人，忘了发妻，还纵容新人拿莛儿留下的人作伐子……”齐云侯夫人一副伤心的模样。
“为莛儿抱屈？”皇后冷笑，道：“你当本宫不知道莛儿的所作所为？你当本宫不知道那些奴才的所作所为？你当本宫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
齐云侯夫人微微一缩，心虚的低下头，不等她再说什么，皇后又冷冷的道：“本宫最后悔的就是求了皇上，将莛儿指给老六！”
齐云侯夫人惊赫的抬头，为女儿抱不平道：“姐姐，您怎么能这么说？莛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有多好您是最清楚的，她哪里配不上王爷了？”
“莛儿是个好的，她配不上老六是因为有你这么个蠢得无可救药却自以为聪明，总在背后出馊主意的娘！当年是你让莛儿将老六的奶娘挤兑走的吧？是你让莛儿将老六内院上下的管事妈妈都换成你齐云侯府的家生奴才子的吧？”皇后看着齐云侯夫人，道：“我会后悔，不是因为她配得上配不上老六，而是因为这么个蠢货，让在本宫身边长大，原本若亲生母子一般的老六生生的和本宫生分了！”
“这哪能怪莛儿，要怪也只能怪王爷！娘娘将莛儿许配给他，是看得起他，那应该感激才是！”齐云侯夫人理所当然的道，在她看来，李煜炜能娶丰怡莛是他的荣幸，他是皇子又怎样，一个没有母妃照护，没有母族依仗的皇子，若不是皇后照拂，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呢！能娶到自己的女儿是他的荣幸，女儿不管做什么，他都只能支持，而不是怨怼。
皇后闭上眼，真不愿承认这个糊涂虫会是自己的胞妹！她再睁开眼，淡淡的道：“你可知道，这次算计老六家的人中，有四个是莛儿从丰家带过去的奴才，而这四个人中却只有两个是丰义禄家的那奴才指使的。”
齐云侯夫人一喜，道：“娘娘，臣妾就说有人在污蔑莛儿留下的那些下人。娘娘，丰义禄家的最是个中厚老实不过的，哪会指使人算计主子，依臣妾看这四个人都是被污蔑的，是有人想往齐云侯府，往娘娘您身上泼脏水，您可不能轻饶啊！”
十二娘心里暗叹，再一次为齐云侯夫人的愚蠢咋舌，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皇后也被齐云侯夫人的愚蠢惊呆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居然……皇后摇摇头，淡淡的道：“另外两人，虽是莛儿从丰家带过去的，但却早在三四年前就被人收买了去，她们这次出手也是那收买了他们的人指使的。”
齐云侯夫人呆了，好一会才道：“娘娘，这怎么可能？莛儿当初带过去的可都是家生奴才子，几辈人都是侯府的奴才，最是忠心不过，怎么可能被人给收买了去？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证据确凿，她们也都交待了，还能有错？”皇后看着难以置信的齐云侯夫人，淡淡的道：“你以为齐云侯府的家生奴才子就能忠心无二吗？老六家的让人查出。莛儿在的那几年，内院女眷的衣物用的熏香中都参杂了不该有的东西，莛儿嫁过去几年无所出，极有可能就是受了信得过的奴才的算计。还有莛儿的死，也有可能是那些背主的奴才害的。”
皇后最后的那些话纯粹就是她的猜度，她这般说不过是想给齐云侯夫人当头棒喝罢了，免得她想当然的以为丰家的家生奴才就是好的。就是忠心耿耿的。
“这……娘娘。您说的是真的？”齐云侯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的。
“本宫还能骗你不成！”皇后冷哼一声，又懊悔的道：“莛儿出事之后。本宫想着老六内院上下几乎都是莛儿带过去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只让丰义禄家的仔细查了老六的那几个妾室，却将旁人轻轻放过。唉。这都过去一年多了，越发的难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为莛儿讨个公道！”
“我的莛儿啊~”齐云侯夫人哀嚎一声，只觉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淌。
看着哭得伤心的齐云侯夫人，皇后心里也一样不好过。但更多的却是恨其不争——关于丰怡莛被害的那些话是她的猜度，但可能性却不小，若被她猜中了的话……
十二娘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却不是同情，对齐云侯夫人她真的同情不起来。就算丰怡莛真的是被她从丰家带过去的奴才算计，也只能说声自作自受。丰怡莛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但她嫁给郡王爷的时候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再怎么着能干，管家的能耐也总比不得内务府出身，又在宫闱中混了多年的郑嬷嬷。若不是她将郑嬷嬷挤走，以郑嬷嬷的本事，就算不能保证彻府上下无人有二心，也不会让她轻易受了旁人的算计。
齐云侯夫人哭了好一会，才渐渐地止住了，她声音嘶哑的道：“娘娘，莛儿死得那么惨，您可要为她主持公道啊！”
“莛儿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自然希望能将背后黑手揪出来，为她雪恨！”皇后叹了口气，道：“这个需要从长计议，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最重要的是想与你说说，怎么处理莛儿留下来的这些人。”
齐云侯夫人这时候满心里想的就是惨死的女儿，哪里还能思考别的，当下抽噎着道：“什么怎么处理？”
“莛儿留下的这些人，尤其是丰义禄家的那个奴才，一再的给老六家的添麻烦不说，现在还胆敢谋害老六家的，若放任不管，迟早是个祸害，真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就来不及了！”皇后清楚齐云侯夫人这会心乱如麻，原本就不够使的脑子里定然是一团浆糊，她淡淡的道：“本宫的意思是你主动一些，将这些奴才和莛儿当年带过去的嫁妆全部带回去，还老六内院一个清净。老六是个知恩忠厚的，你这般做了，他会感谢你和齐云侯府的。”
“臣妾全听娘娘的！”齐云侯夫人嘴上应着，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听清楚皇后在说什么，她哽咽道：“只要能为莛儿讨回公道，臣妾都听您的。”
“这件事情不宜拖延，本宫今日就让人通知老六，让他着人准备，你明天先把人领回去，莛儿的嫁妆清点之后，让老六亲自送回去。”知道她或许什么都没听进去，但还是一板一眼的道。
“领人？”齐云侯夫人正要点头，忽然醒悟过来，还未曾点下去的头顿时摇成了拨浪鼓，道：“娘娘，臣妾不同意！那些人说什么也要留在毅郡王府！”
看着关键时候忽然灵光的齐云侯夫人，皇后冷了脸，齐云侯夫人在算计什么，为什么非要将丰义禄家的留在毅郡王府，她心里很清楚，也知道再说也无用，当下淡淡的道：“若要将他们留下也可以，但是他们只能打理眠风院和莛儿带过去的嫁妆，别的一概不许插手，若做不到，就滚回齐云侯府去！”
齐云侯夫人自然不愿接受，可是……她看看脸色铁青的皇后，终究还是没敢继续胡闹，咬着牙，不情不愿的点了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药膳
“兰妈妈，我只是不想和太多的人接触，免得让人发现我和岫云很不一样，这才称病。我的身体有多好，娘不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就信了外面的传言了呢？”玉凌云略有些无奈的看着蕙兰，她一大早就带着一大车子东西来了，说是奉命前来侍疾。
“夫人知道传言不可信，可是外面都传成那样了，夫人岂能无动于衷？”蕙兰笑呵呵的看着玉凌云，道：“夫人说，外面那么多传言，定然有一些是王妃故意放出去混淆视听的，夫人派奴婢过来，任务之一就是想让某些人信了某些传言。”
玉凌云无奈，道：“既然这样，那妈妈就留下来住几天吧！不过，娘身边缺不了你，住个三五天你就回去，免得娘身边没个事事可以商量的人。”
“三五天可不行，奴婢还有别的任务呢！”蕙兰笑道：“夫人说王妃从小就没怎么调养身子，这几年在外面不但经常风餐露宿不说，还受了好几次伤，虽没听说留下什么病根，但没有好生调养，身子定然亏损得厉害，乘着这个时机，让奴婢过来看着您好好地调养，也好好地补补。奴婢今日带过来的那些东西可都是给您调养身子的！”
“妈妈，我身体壮得很，每餐都能吃三大碗饭，哪用得着调养？”玉凌云哭笑不得的看着蕙兰，若她这样的都需要调养的话，那还有什么人能算康健？
“奴婢知道王妃身体好，可这不意味着王妃就不需要好生调养了。王妃这些年一直男装示人，没有像姑娘们一样调养，奴婢这次带了好几个药膳方子，好生服用一段时日之后。王妃肌肤一定能更好，也能长些肉。”说到这里，蕙兰的视线落在了玉凌云需要长肉的地方。
玉凌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微微鼓起的胸口，心底一阵无力，她真不觉得胸上不长肉有什么不好，起码自己换男装的时候只需穿得稍微宽容些，无需束胸。
“奴婢知道王妃不在意外表。可夫人在乎。您就配合一下，就当是哄夫人开心了。”蕙兰笑着，找了个玉凌云无法推脱的理由。道：“夫人对王妃满心的愧疚，总说自己没有当好娘，若王妃调养一段时间之后，能像大姑娘一样肌肤嫩白。身段窈窕，夫人一定会欢喜不已的。”
好吧。就当为了母亲，忍了！玉凌云无奈的叹息一声，点点头，无奈的屈服了。
“其实夫人让奴婢给王妃调养。最重要的不是让王妃看上去越来越漂亮动人，而是希望王妃好生调养之后，能早点怀上孩子。也早点让夫人抱上外孙！”蕙兰看着玉凌云，她脸上罕见的带了一抹不好意思。蕙兰笑笑，道：“大姑娘与您一胎所生，两位孙少爷也都三岁了，而您却才出嫁……前些日子刚传出您是因为有了身孕才缺席除夕宫宴的时候，夫人欢喜得不得了，知道不过是旁人的臆测和以讹传讹之后，夫人失望得连饭都吃不下。当时，夫人与奴婢说，若是能早点看到您当娘，她就算少活几十年也甘愿。”
玉凌云的脸色越发尴尬，她轻咳一声，对一旁捂着嘴偷笑的红鲤道：“红鲤，你赶紧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让人再搬张床过去，这些天你们母女俩挤挤。”
“是，王妃！”红鲤点头，而后上前挽着蕙兰的手，笑着道：“娘，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对王妃说，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安顿下来慢慢再说。”
“你这丫头！”蕙兰知道玉凌云不自在了，而她也不想一来就把玉凌云说得怕了她，当下对玉凌云道：“王妃，奴婢先告退了！”
玉凌云点点头，看着蕙兰出去之后大松一口气，但很快的，却又叹起气来，嫁人怀孕生子，对原本的她来说都是遥不可及，似乎永远不用去考虑的事情，而现在却都摆在了她的眼前。令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她现在思索的不是如何拖延或者逃避，而是怎么去做，或许在她松口答应嫁人的时候，心底深处就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无需再做什么心理准备。
“这……”李煜炜看着桌子上的菜，眼睛都直了，他们两人用膳平日都是六菜一汤的标配，今天却成了八个。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一个小炒豆腐，一个清炒豆苗之外全是汤菜。好吧，这也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这些汤菜都是滋补药膳，且大半都是补肾壮阳的。他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没有拍桌子发怒，勉强笑了笑，对一旁的玉凌云道：“怎么忽然想吃药膳了？”
“不是突然想吃药膳，是我娘让她身边的兰妈妈过来照顾我一段日子，她说我的身体需要调养，便吩咐厨房做了药膳，我们一起调养调养！”玉凌云淡然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纵使她极少吃药膳，也不大清楚什么药膳是做什么的，但那炖鹿鞭……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李煜炜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最后道：“亦冰，你快吃吧，我今天腹中胀胀的，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坐一边陪你就好。”
李煜炜这也是无奈的选择，都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不曾吃肉，玉凌云躺在他身边，却什么都不能做，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考验了，要是再喝两碗滋补汤……他心里打了个寒蝉，相比之下，饿一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王爷若是没胃口的话就喝碗汤吧！”来了好一会，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蕙兰进来，亲自为李煜炜打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笑道：“这汤是奴婢特意让厨房为王爷炖的，炖了整整一个下午，香浓可口，王爷尝尝。”
李煜炜欲哭无泪的看着那奶白色的汤，这是一碗汤。却又不仅仅只是一碗汤啊！
蕙兰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笑着对玉凌云道：“这鹿鞭还是王妃带回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王妃亲手猎的鹿。”
“若是我带回来的，那就是我打的。”玉凌云淡淡的道，心里后悔，她怎么没把这东西丢在延州，而是将它带回来了呢？
“既然如此。那可不能浪费了！”李煜炜嘴里发苦。但脸上却只能笑，蕙兰是玉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是看着玉凌云长大的人。玉凌云对她一直都很尊重，她亲手盛的汤，他若不喝，玉凌云定然不喜。他还是别挣扎了，先喝了再说。
李煜炜从来没有哪顿饭吃得如此痛苦！
因为他说了腹中胀胀。没有食欲，所以，亲自侍候他们两人用膳的蕙兰体贴的没有给他盛饭夹菜，但是补汤却盛了好几碗。李煜炜眼睛发直，脸色发绿，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熬过这一顿让人极度不安的晚膳。李煜炜勉强笑着，道：“亦冰。我还有几份公文要处理，我就不陪你了。那几份公文都比较棘手，处理完了定然很晚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太晚的话，我就在书房睡了。”
李煜炜在逃避什么，又为什么会逃避，玉凌云心里清楚，她心里长叹一声，淡淡的道：“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要事，那公文放一放，明天再处理就是。”
“那个……亦冰，你听我说，那些公文都已经拖了好几天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要不然的话，父皇该过问了。”李煜炜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了，那几碗药效十足，火候十足的补汤下去，他身上已经有些燥热，他真不敢肯定，自己能把持住，不在玉凌云面前出糗。
“既然这样，那你就过去处理吧！处理完了就回来，我会让人给你留门。”玉凌云淡淡道，不等李煜炜再找借口，又淡淡的丢出一句，道：“你今天若不回来的话，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李煜炜哑了，看着神色淡然的玉凌云，知道她是认真的。他心里哀嚎一声，恹恹的点头，笑着道：“我就知道亦冰最是通情达理，你放心，我处理完公文就会回来，不会让你久等的。”
看着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李煜炜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玉凌云心头升起淡淡的暖意，她点点头，道：“你且去吧！”
唉~去泡个冷水澡，压压身上的燥气，再让人煎一副清心清肠的药灌下，不管怎么说，肯定能有点作用……李煜炜一边算计着，一边慢慢往外走，没有留意到早一步退下的蕙兰跟了上来。
“王爷~”
“嗯~哦~”李煜炜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意识到是蕙兰和他说话之后，脚步微微一顿，看着蕙兰，脸上看不出半分怒色。
“奴婢不告而来，给王爷添麻烦了！”蕙兰恭敬的道，她是带着玉夫人的嘱托来的，自然知道其中内情。她之前心里多少还有些嘀咕，觉得郑嬷嬷有些夸大其词，把玉凌云说的太厉害的同时也把李煜炜对玉凌云的好说得太过了些，但现在，她却觉得郑嬷嬷其实还是保守了些。不过，这是她乐意见到的。
“兰妈妈能过来照顾亦冰，本王心里很高兴，也很感激岳母让兰妈妈过来。”李煜炜笑笑，又道：“不过，兰妈妈以后只需为亦冰准备药膳就可以了，本王就不劳兰妈妈费心了。”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王爷无须客气！”蕙兰恭敬的道：“王爷和王妃都调养好了，才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才能早点了了我家夫人的一桩心病。”
李煜炜微微一怔，忽然想到那日醉酒之后和郑嬷嬷的谈话，难不成……
但不等他问话，蕙兰便躬身道：“奴婢恭送王爷！”
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李煜炜点点头，大步往外走，他看出来了，蕙兰这会不想多说，那么就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听她说好了，这个耐心，他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一夜
掌灯之后，李煜炜才拖着步子回到栖云院。他在正房门口顿住脚步，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才掀开帘子进去。
“回来了？”玉凌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就连李煜炜都没有听出来那一丝紧张和底气不足。
“嗯~”看着仅着一身中衣，长发散披在身后，神态轻松安然的坐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的玉凌云，李煜炜简单地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他笑笑，道：“怎么没人在旁边侍候？”
“我让她们先去歇着了！”玉凌云淡淡的问道：“你沐浴了吗？可要唤人侍候你沐浴更衣？”
李煜炜倒是换了一身衣裳，不过玉凌云却还是顺口问了一句，当然，她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拖延时间。
“我刚刚回了一趟怡星院，顺便在那边洗过了！”李煜炜笑笑，他自然不会说他从栖云院出怡星院，而后在那边泡了个澡——没有直接洗冷水澡，但那水的温度比冷水没高多少，倒也把渐起的燥热压了下去。他相信，狠狠心，咬咬牙，还是能将今晚挺过去的。
“那就睡吧！”玉凌云淡淡的说了一声，将手上的书合上，没有像平常一样，顺手放到桌子上，而是收到了抽屉里。这么一个小小的不同，就让李煜炜发现了，他一眼扫过去，看清那本书之后，整个人都凌乱了——那……那书……他不是眼花了吧！
“你没眼花！”玉凌云淡淡的声音响起，李煜炜愕然，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口了，他尴尬的笑笑，看着一脸从容的玉凌云。不知道是该佩服她有大将之风，遇事不乱还是该腹诽她脸皮忒厚，看那种书被自己撞见还能恍若无事。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居然会看那种书？”玉凌云侧头看着他，淡淡的道：“这书是我出嫁前，我娘特意拿给我的，原本还想和我说些私密话。可是没说几句。她自己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只说让我自己多看两遍。我原本以为用不上，就随意丢在箱笼底下。现在觉得有用的，才让红鲤翻了出来。”
原本以为用不上，现在却翻出来了……李煜炜似乎只听到了这个，他带了几分傻气的看着玉凌云。不敢说话，生怕一出声。就打破了眼前的幻境。
“不过，这画的水平真不怎样，看来看去，也没看懂什么。”玉凌云带了那么一点点不满和抱怨。而后看着李煜炜，淡淡的道：“怎么圆房你应该懂的吧，不需要！”
李煜炜只觉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腾的一下就涌了上来。强烈的燥热让他
脸色发红，眼睛发烫。他看着玉凌云，干巴巴的道：“当然！”
“那就歇了吧！”玉凌云的神色依旧很平淡，语气也自然地仿佛在说天气不错之类的话题，若眼前的人不是李煜炜，不是与她一起长大，从小对她就有着不能告人情感，总爱不引人注意的看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收在眼中，藏在心底的李煜炜，定然会被她骗过去。
不过，李煜炜却不敢说破，甚至都不敢带出半点情绪来，他可不想某个人恼羞成怒，而后一掌将他劈晕过去，重演洞房那一夜的悲剧。他强忍着心头的欢喜和激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和玉凌云一般的淡然。他走到玉凌云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手，淡淡的道：“晚了，我们睡吧！”
玉凌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而李煜炜的话更让她心里升起陌生的羞涩和不好意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但，居然做了早点圆房，早点怀孕生子，不然母亲担忧的决定，玉凌云就不会临阵退缩，由着李煜炜将她牵到床前。
李煜炜松开玉凌云的手，正思忖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却诧然的看见玉凌云神色自若的伸手去解中衣，他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巴巴的看着玉凌云将中衣解开，露出里面浅绿色的抹衣。
玉凌云天生就是怎么晒都晒不黑的那种人，刚从延州那种风沙大、条件恶劣的地方回来的时候，也比一般男子看起来白些，回到京城、尤其是换回女装认真调养了一段时间之后，肤色就更是好得令人嫉妒。不是大多数女子那如雪白皙的柔嫩肌肤，而是白里透着红润，完全没有一碰就碎的那种纤弱感觉。
这样的肌肤，衬着浅绿色的抹衣，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但李煜炜就看了几眼，眼中便浮起浓浓的心疼，伸手覆上肩上一处看着就十分明显的疤痕，道：“这是在延州留下的吗？”
玉凌云得天独厚的好肌肤不仅仅只是晒不黑红润光滑，还有就是不留疤痕。她十二岁那年，和李煜炜几人跟随晋安帝前往南安猎场秋猎。在猎场，他们几个遭遇野熊，在与棕熊的搏斗中，她手臂上受了伤，伤口虽未深及见骨，但血肉翻开，也养了好些日子才养好。不过，也就一两年的功夫，那狰狞的伤口便完全没了踪影，若不是在场，亲眼所见，李煜炜定然不会相信她的右臂曾受过那样重的伤。而现在她肩上却有那么明显的伤痕，不用想，李煜炜也能猜到，这伤口当时有多么的狰狞吓人。
“嗯！”玉凌云点点头，淡淡的道：“就是前年的秋天受的伤，这里中了一箭，伤得不重，那一箭直接穿了过去，箭矢没有留在肉里，从后面斩断箭矢，就把箭给拔了出来。”
伤得不重？一箭穿肩还说伤得不重，那什么才算是伤得重？李煜炜只觉得心头钝钝的痛，他喉头干涩，轻声道：“你那次受了极重的伤，说有一处伤及要害，险些要了你的命，伤在哪里？”
“这里！”玉凌云将手放到左胸前，道：“最重的就是这里也中了一箭，幸好被护心镜挡了挡，要不然就是一箭穿心了。但就算这样，也射了进去，就差一点点就将心肺射伤。还是我命大，要不然到了今日，我坟头上的草都有人高了。”
“我能看看伤口吗？”李煜炜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手颤颤的伸了过去，却不敢去碰，生怕会伤到玉凌云，忘全忘了，那是一年多以前受的伤，早就愈合了。
玉凌云还真没那般细腻的心思，去猜李煜炜心里在想什么，她微微迟疑了一下，将抹衣解开，左胸上有一道半寸长的狰狞伤痕。李煜炜伸手抚上伤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亮光，轻声道：“现在还会疼吗？”
“天阴下雨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随便忍一下也就是了。”玉凌云不在意的道。她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受过的伤不少，若非这一处伤口险些要了她的命的话，她压根就不会留意到这伤口在阴雨天气会有些不适。她淡淡的道：“不过是一点旧伤，你不用……你、你这是干什么？”
愕然的看着埋到自己胸前的那颗脑袋，感受着伤口传来的润润的、酥痒入骨的异样，玉凌云再也维持不住淡然无谓的表情，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已然捏起来的拳头往某个人身上挥去。
李煜炜在亲上那伤痕之后，自己也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冲动，只知道心疼难耐，不受控制的便做了这样的举动。他知道，玉凌云手脚比脑子反应更快，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躲闪也逃不过玉凌云的拳脚，倒也豁出去了，不管那如砂锅般大小的铁拳会落在自己的哪根骨头上，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多亲一下就是赚到！
亲了一下再一下，意料中的拳头没有落下来，李煜炜心里诧异，却没敢直接将头抬起来，去看玉凌云为什么居然没有发作，他轻轻地亲吻着伤痕附近，甚至大着胆子的用舌头轻轻地在伤痕附近打转，手也自以为隐秘的伸到玉凌云光洁的背上，轻轻地上下游动着。
“你这又是做什么？”玉凌云自以为是满腔的怒火，但出口，略带沙哑的声音却带着让她陌生的情绪，她的拳头仍然紧紧地握起，只是那是为了忍耐着，不往李煜炜身上挥去还是用来控制那陌生的情动，她也分不清楚了。
“亦冰，我心痛！”李煜炜万般不舍的将头抬起来，看着一脸忍耐的玉凌云，轻声道：“亦冰，看你身上这么多的伤痕，知道你受过那么重的伤，我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代。”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若是换成你，就不是身受重伤这么简单了！”玉凌云不但没被他这话感动，还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李煜炜哑然，为玉凌云的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但旋即却又笑了，这样的她才是记忆中的她，才是那个让他为之着迷的人。他笑着道：“好，我不说废话，我们做该做的事情！”
李煜炜贴上来，却不敢直接去亲玉凌云的脸，而是微微低头，吻上了她的肩，她的肌肤不若细腻，不若丝缎那般滑腻，也没有云般的柔软，她的肌肤弹性十足，蕴含着让人能够感觉到的力量和生机，让李煜炜迷恋不已。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玉凌云的声音不复冷清，肩颈之间酥酥麻麻的，她能在这种情况下完整的把话说出来，已经是自制力惊人了。
“圆房！”李煜炜含糊的道：“亦冰，你不是没看懂那书上画的吗？你不用懂，你跟着我，跟着感觉就好，我们今晚圆房……”
好吧！为了圆房，她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诊断
寒气入体？纵欲过度？从太医那啰啰嗦嗦一大串的话里抓到重点的郑嬷嬷整个人都不对了！
寒气入体，这个好理解，也知道缘由。
昨天她对栖云院倍加关注。得了玉凌云留下许可的蕙兰，让红鲤给她收拾了住处之后，就去了厨房，亲自守着让人做了好几道滋阴补阳的药膳。厨房才开始配料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而她除了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听兰妈妈的吩咐”之外，更私下翘起了大拇指，对自家儿媳卢三娘笑道：“兰妈妈这般雷厉风行，用不着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了。真好！”
用膳的时候，郑嬷嬷还破天荒的派人留意着饭桌上的动静，知道李煜炜苦着脸，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了好几碗汤，知道他借口有事想到外院避上一晚却被玉凌云威胁的时候，一贯冷静自持的她拍着腿大笑起来，把卢三娘都吓了一跳。
当然，李煜炜在怡星院特意泡了个冷水澡的事情，自然也是瞒不过她的，也正因为这样，知道李煜炜半夜发了热，她才会坚持请太医过来给他看病，就是担心大冷天的泡了凉水，会伤了身子。
她是李煜炜的奶娘，李煜炜身体如何比玉凌云更清楚，也知道一点小小的风寒对李煜炜来说不算什么，吃上两服药也就好了，坚持请太医，更主要的是怕有个意外，而那个纵欲过度……
好吧，这个她真不该意外！
她和蕙兰昨晚终究还是不大放心，虽然玉凌云态度很明显，行动言语也很配合，但是她们两个真不放心李煜炜。他或许做梦都在想着如何一亲芳泽。也为此一直努力着，还动了些歪脑筋，但是她完全相信，都不需要玉凌云说出半个不字，只要她的的态度稍微冷淡一些，李煜炜就不敢轻举妄动——喝了补汤之后去泡凉水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
所以，昨晚掌灯之前。郑嬷嬷就悄悄的来了栖云院。李煜炜回来之后，她和蕙兰两个就撇开了其他人，偷偷摸摸藏在墙根下听壁脚了。
屋子里传出来的声响。让偷偷摸摸的两人都忍不住红了脸，满心欢喜的同时齐齐的松了一大口气——这两个祖宗总算是圆房了，没有一个端着，一个怯步不前。弄得连圆房这种事都得她们这些当下人的煞费苦心、精心算计。
屋子里的动静有多大，持续的时间有多长。她们两个自然也很清楚！确定她们的心思没有白费，确定这两祖宗总算是让所有人都如愿了之后，她们就悄悄退下，悄悄的让粗使婆子去准备烧水。可是。等粗使婆子把热水都烧好了送过来了，屋子里的动静不但没停下来，甚至连平息的趋势都没有。
待及李煜炜叫水。让人进去侍候，已然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算算之前的时间，这两人圆个房就折腾了一个时辰还多。那个时候，郑嬷嬷就在心里为这两个不知道节制的祖宗叹气，尤其狠狠地埋汰了李煜炜一番——再怎么馋，再怎么憋狠了，也不能这般的不知道怜香惜玉啊！这可是王妃的初/夜,他就不担心这一夜过去，王妃恼他不知道怜惜，又冷着他吗？
也因为这个，她亲自准备一些玉凌云可能需要的东西，尤其是宫廷秘制的药膏和上药的物件都给准备好了，没有自作主张的拿过去，而是准备好了之后放到一旁，等李煜炜开口——他开口要了，那是体贴，多少能弥补一点点坏印象啊！
可是，一直都没等到李煜炜的召唤，再次在心里鄙视了自家王爷不解风情，不知道体贴人之后，郑嬷嬷无奈的回去睡了，结果天还未亮就被人叫醒，说王爷半夜就病了，这会岁好了些，也无法上朝。而现在，太医却说什么，他之所以病倒是因为寒气入体，却不知道节制，纵欲过度，这才诱发了高热……
唉~她是不该意外，但她还很意外！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昨夜不知节制出现后遗症的人不是玉凌云而是李煜炜呢？在她的认知内，圆房次日不舒服，有这样那样毛病，出这种那种状况的都是女人，怎么轮到自家王爷王妃的时候，就倒了过来？想想半夜起来照顾人，却依旧红光满脸，精神奕奕的玉凌云，再想想现在还没精打采的李煜炜，郑嬷嬷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这个纵欲过度……送走太医，打发人去抓药煮药，郑嬷嬷和蕙兰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很棘手！
好吧！这个稍微休息两天，等风寒好了，多喝几碗蕙兰特意为他准备的补汤也就好了，连药都不用吃。让她们头疼的不是这个，也不是万一太医说漏了嘴，让人知道堂堂毅郡王居然因为纵欲过度请了太医，被人取笑或者不耻，让她们头疼的是李煜炜昨夜是和玉凌云在一起的。
送走太医之后，郑嬷嬷的脑子就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很快就有了定计，对蕙兰叹气道：“真没想到王爷生病居然是因为这个，让兰妈妈见笑了！”
蕙兰笑笑，淡淡的道：“郑嬷嬷不必客气，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因为这个，让王爷王妃被人取笑。王爷的病情……就算太医不会随便说嘴，也未必能瞒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郑嬷嬷叹气，道：“虽然这错大半都在王爷身上，是他不知节制，才闹成了这样子，但这种事情传出去，外人必然会非议，说王妃持家不力，才会让那小蹄子钻了空子，勾引王爷胡闹不说，还让王爷虚了身子。”
“哦？”蕙兰微微挑眉，一听这话，就知道郑嬷嬷这一会儿，就找到了可以拎出来顶罪，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而已！
“唉~说来也怪我，总想着吴桂荣家的和我一起在王爷身边侍候了怎么多年，素莲那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明知道那丫头是个心大的，还是不忍心对她太过严厉。这才把她的胆子给养大了，私底下勾引王爷不说，还坏了王爷的身子！”郑嬷嬷叹气再叹气，而后又向蕙兰道：“兰妈妈放心，这一次必不纵容这胆大妄为的丫头，我这就去处理，一定处理得干净利落。不会给王妃添任何麻烦。也绝对不会让人笑话王妃治家不严。”
素莲？吴桂荣家的？那是什么人？蕙兰脑子也没停止思索，却没有问出口，等郑嬷嬷风风火火的去了。才问身边的红鲤，让她为自己解惑。
“吴妈妈是内院的管事妈妈，和郑嬷嬷一样，皇上还在潜邸的时候就在王爷身边侍候了。听说。以前那位将郑嬷嬷挤兑走之后，很是重用了一段时间。直到从丰家调过来足够的人手之后，才渐渐没怎么器重她，将她调去管了库房。郑嬷嬷被王妃请回来之后，那些王爷建府之初就进府。一直留在王府妈妈和丫鬟大多都被郑嬷嬷提拔了起来，只有少数曾经帮着那位挤兑郑嬷嬷的没得到重用，吴妈妈就是其中一个。”红鲤笑着道。这些事情是冯五家的告诉她的，冯五家的知道。玉凌云对这些事情完全不关心，和她说也是白说，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她和兰心，让她们记在心上，万一有什么，心里有个底，也能及时做出应对。
她又笑着道：“至于素莲，她是怡星院的大丫鬟，也是最早进府侍候的人之一，不过被提拔成大丫鬟，却是两年前的事情，最初在王爷身边侍候的几个，都被以前那位安排嫁了人。”
蕙兰点点头，明白郑嬷嬷为什么会选这个素莲当替罪羊了，至于郑嬷嬷是不是乘机翦除异己，她倒不是很在意。她相信郑嬷嬷这种聪明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知道度在那里。玉凌云不是寻常女子，她看得到内宅，却不会只看得见内宅，更不会让内宅的那些繁琐小事将自己给困住，只要郑嬷嬷掌握好了度，她不但能成为内宅实际上的掌控者，郑家人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她若因此养大了心，妄图奴大欺主，甚至有更大的企图，那么玉凌云既然轻易给她的权力，也能不费气力的收回并将她一家老小打回原形。
蕙兰和红鲤闲坐着没说多久闲话，卢三娘就来了，带了一个二十五六的媳妇子，道：“兰妈妈，这是曲建荣家的。我领她过来先给妈妈看看，若是妈妈觉得还过得去的话，就让她先到栖云院侍候着。”
挑两个媳妇子到栖云院侍候，是郑嬷嬷和蕙兰昨晚才做的决定。昨晚李煜炜叫水的时候，她们才发现，玉凌云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几个面嫩的，都有些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侍候。看着凌乱的床铺，几个丫头都羞得抬不起头来，最后还是她们两个亲力亲为，重新换了干净的。
等到一切忙完，她们便合计，挑两个合适的晚上侍候——红鲤几个好好调/教一番之后倒也能侍候，但是，她们几个可都不算小了，侍候多了，说不准就会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当然，她们两个最担心的是犯傻的会是自己的女儿。真到那一步的话，玉凌云或许不会太生气，甚至可能大度的抬举了她们，但是她们对女儿的期待可不是这样的，还是别冒那个险，挑两个嫁了人的媳妇子比较安全。
“见过兰妈妈！”曲建荣家的给蕙兰行礼，她来之前得了卢三娘家的交待，知道她能不能留下来蕙兰说了算，态度自然很恭敬。
“看着是个不错的，就先留下来吧！”蕙兰倒也没有太挑剔，这曲建荣家的眼神很沉稳，神态恭敬却不谄媚，看起来倒真是个可以用的，卢三娘挑这么一个人过来，显然也是费了些心思的。当然，最主要的是蕙兰的心态摆的很正，卢三娘先带人过来给她过目是对她的尊重，而她给曲建荣家的一个机会则对卢三娘的尊重，大家也算是自己人，相互尊重是很有必要的。
“是！”卢三娘微微松一口气，曲建荣家的是她挑选的人，她真的很担心蕙兰看不上，她笑着道：“那就让她回去稍微收拾一下，晚点就过来侍候。”
蕙兰点点头，卢三娘向曲建荣家的示意，让她先走，等她离开之后，才笑着对蕙兰道：“不瞒妈妈，曲建荣家的是我找来的，她婆家和我娘家在一条街面上，我没出嫁之前得了她不少照顾，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年前，府里缺人手，我便求了婆母，给她和她男人在府里谋了个差事，当差也还算尽心尽力。昨晚婆母说要找两个媳妇子到栖云院侍候，我第一就想到了她，想让她过来给妈妈看看。”
“三娘不用这般小心，只要能好好侍候王妃，不存旁的心思，别的都好说。”蕙兰微微一笑，道：“在这个前提下，照顾一下熟人也没什么，但若是侍候得不好，那什么人也都不能留情面。”
“妈妈放心，若是侍候得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若心里没底的话，我也不敢推荐她的。”卢三娘立刻保证，她这话倒真是发自肺腑的，她笑着道：“乘着妈妈在，也能把把关，若她侍候的不好，马上换人！”
“三娘这么说了，那我就真的要多管闲事了，到时候三娘可别嫌我！”蕙兰笑了，郑嬷嬷是个好的，红鲤也说郑庆薇不错，现在看来，卢三娘也不差。
“不敢嫌弃妈妈，感激妈妈还来不及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看穿
“处置素莲？”李煜炜愣了。
“是的，王爷！素莲这般不规矩，一定要狠狠惩治，以儆效尤，避免别的丫头有样学样。”郑嬷嬷点头，又解释道：“主要是这件事情闹得让太医都出面了，若不整治，王爷必然被人笑话。”
李煜炜一听就知道郑嬷嬷这是为了玉凌云的名声拿素莲作伐子，他也知道玉凌云的名声更重要，只是这样做未免有失厚道，素莲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子，背上引诱主子，让主子纵欲过度的名头，她这辈子也就完了，背着这样的名声，她以后怎么嫁人？
李煜炜心有不忍，素莲在他身边侍候也有些时日了，皱眉问道：“奶娘，已经处置了吗？”
“奴婢将素莲关了起来，禀过王爷之后就处置。”郑嬷嬷知道李煜炜心软，但也没有先斩后奏，她恭敬的道：“奴婢的建议是将她打发到庄子上去，等过两年，这事情也平息之后，给她一个恩典，让她嫁人。”
“奶娘，我知道你的用意。”李煜炜看着郑嬷嬷，道：“但是让素莲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承担这样的罪名不妥，换成傅氏吧！”
郑嬷嬷眼睑微微垂下，道：“奴婢知道王爷心软，但是王爷，有心人只需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王爷昨夜除了栖云院外，只去过自己院子，换成傅姨娘恐怕难堵悠悠之口。”
“也罢，就只能委屈她了！”李煜炜轻叹一口气，道：“将她送到庄子上后要好生安顿，不能让她再受委屈。等过两年，给她找个好人家。再多给些赏赐，别亏待了她。”
“奴婢省得！”郑嬷嬷点点头，又笑道：“奴婢让吴桂荣家的和她一道去庄子上，母女两个在一起也好有个伴。”
“就麻烦奶娘多费心了！”李煜炜点点头，吴桂荣家的他倒是记得，但却不算熟悉，自然也不知道郑嬷嬷与她之间的恩怨。甚至还以为她们两个在自己身边一起当差多年。定然是有交情的。他又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别让王妃知道，免得她心里过意不去。”
“是。王爷！”郑嬷嬷点点头，确定李煜炜没有别的吩咐之后，便去处理此事。
素莲被关在柴房，见郑嬷嬷进来。尚不知道郑嬷嬷给自己安了什么罪名的素莲立刻求饶，道：“嬷嬷。素莲知道错了，还请嬷嬷高抬贵手！”
素莲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腕上的掐丝金镯子取下来，塞到郑嬷嬷手里。道：“这东西不值钱，胜在精巧，嬷嬷拿去给庆薇妹妹玩。”
“素莲姑娘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郑嬷嬷也不拒绝。将那镯子拿在手里端详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素莲愚钝。还请嬷嬷赐教！”素莲微微放心了些，郑嬷嬷肯收好处就好。
“王爷昨夜病了，太医为王爷诊脉，说是寒邪入体！”郑嬷嬷淡淡的道：“听说，昨晚上，王爷回怡星院的时候用凉水沐浴，你们是怎么侍候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素莲心里踏实了，嘴上却叫屈，道：“嬷嬷明鉴，素莲知道天气尚冷，可是王爷坚持要用凉水沐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是王爷的意思啊！”郑嬷嬷恍悟，看着连连点头的素莲，又问道：“那么，素莲姑娘特意素装打扮了去侍候王爷沐浴又是谁的意思呢？”
素莲心突地一跳，郑嬷嬷不等她为自己辩解，又道：“我知道，素莲姑娘是个心气高的，有句话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话今儿就送给素莲姑娘，素莲姑娘以后有时间好好的想想。”
素莲暗自咬牙，她在李煜炜身边侍候这么久，自然起了某些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昨晚察觉到李煜炜有些的异样，听他吩咐准备微凉的水沐浴，就觉得机会来了，这才刻意打扮了一番，着侍候李煜炜沐浴达成目的。哪知道，她才到门口，就被于春跟拦住了，压根就没有机会靠近。
“至于这东西……”郑嬷嬷微微一笑，捏着镯子，凉凉的道：“这可是好东西，不仅仅只是精巧，还有傅姨娘的一片心意在里面，素莲姑娘就这么着就把它给了人，就不担心辜负傅姨娘吗？姑娘还是把它收回去吧，留在姑娘手里可比给我拿不懂事的丫头有用的多。”
素莲微微一惊，那镯子还真是傅俪娘给她的。或许是看她顺眼，她刚进府侍候没多久，第一次见到傅俪娘就得了打赏。她还曾向傅俪娘表忠心，表示愿意侍候傅俪娘，傅俪娘以不能误了她的前程拒绝之后，给了她好些赏赐，她就是靠着傅俪娘赏给她的那些东西贿赂丰义禄家的，成了李煜炜身边的大丫鬟。而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傅氏对她另眼相看，落樱也时不时的找她说悄悄话，郑嬷嬷这次才会拿她顶罪——既能保全玉凌云的名声，也能趁机将她给抓起来好生审问，一举两得。
“什么都瞒不过嬷嬷！”素莲干笑一声，将另一只手腕上的玉镯取下，道：“这玉镯也是姨娘赏给素莲的，嬷嬷若不嫌弃的话，就当是素莲的孝敬。”
这一次，郑嬷嬷不但没有手下玉镯，还顺手将金镯一起塞还给她，淡淡的道：“比起这两支镯子，我更想知道的是傅姨娘为什么这般喜欢素莲姑娘，平素里又和素莲姑娘说些什么，交待素莲姑娘做些什么。对了，前两日傅姨娘身边的落樱和你躲在房里说了好半天的话，不知道又在说些什么呢？”
看着似乎惊呆了的素莲，郑嬷嬷摇摇头，道：“看来素莲姑娘不大愿意说，没关系，到了我这把年纪，素莲姑娘就知道，我们这些老东西别的没有。就是耐心十足。来人，请素莲姑娘上马车，到了庄子上之后再慢慢问话，不着急。”
郑嬷嬷话音一落，就进来好几个人，却都是几个内侍，都不言语。直接就把素莲给绑了。素莲这才慌了。连忙道：“嬷嬷，我说，我知道的我都说！”
“晚了！”郑嬷嬷摇摇头。问话的事情她并不擅长，还是交给擅长办这个事情的人比较好，看着堵了嘴的素莲被带走，郑嬷嬷淡淡的交代。道：”把该传的消息传出去，让人盯紧了傅姨娘。看看她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素莲被郑嬷嬷让人送庄子上去了？”傅俪娘微微挑眉，颇有几分意外。
“是！不光是素莲被送走，吴妈妈也被一起送走了。”落樱点头，道：“说是素莲不守规矩。勾引王爷，害得王爷虚了身子，郑嬷嬷这才发怒。发作了素莲母女。”
“还有呢？”傅俪娘眉头微微皱起，对素莲的胆大一点都不意外。这素莲上一世就是个胆大的。借着贴身侍候的便利，不但成功地爬了床，更幸运的生下李煜炜的长女，最后被封为昭仪，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她这几年对她颇为照顾拉拢，就是为了结个善缘，以后也好守望相助，却没想到素莲这才冒了个头，就被郑嬷嬷给打发出府了。
“栖云院昨天多了一个妈妈，是王妃娘家过来照顾王妃的，昨天一来就吩咐厨房给王妃做了不少的滋补药膳……”落樱稍微迟疑了一下，道：“前几日府里有传闻，说王妃着了算计，小产了。”
“真的？”傅俪娘又惊又喜。
“不是很确定。”落樱摇摇头，道：“只是有这种说法，到底是不是谁都不敢肯定，最主要的是这些日子就没有为王妃召唤过太医。不过，郑嬷嬷今天下午倒是叫了大夫给黄姨娘她们把脉，说是要给她们调养身子。”
“看来王妃真的小产了！”傅俪娘冷笑起来，道：“你别忘了，前几日，郑嬷嬷可是大发威风，将那些和她有仇的，不对付的全都收拾了，虽说还有些个留在了眠风院，却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郑嬷嬷是个老谋深算的，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抓到那些人的致命把柄，又怎么会做这种可能让王爷反感的事情？”
“姨娘的话，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落樱满脸雾水的看着傅姨娘，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你可还记得前几日王爷喝醉了，郑庆薇那丫头往书房送醒酒汤的事情？那是郑嬷嬷的刻意安排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和会郡王府的那位柳嬷嬷一样，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塞给爷。丰义禄家的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大着胆子出手暗算王妃。只是，她们还是小看了郑嬷嬷，她不但想要把郑庆薇塞给王爷，还想将内宅掌握在自己手上。”傅俪娘冷笑一声，道：“至于说特意找大夫给黄沁茹她们调养身体……我想，王爷或许看开了，不再要求长子嫡出了，而劝王爷想通了的人十有八九也是郑嬷嬷。”
“要真是这样的话，郑嬷嬷也算做了件好事，姨娘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落樱欢喜的道：“要是姨娘能为王爷生下长子……”
“还是不要当那个出头鸟的好！”傅俪娘冷笑一声，只要没有嫡长子，自己的儿子就有一拼之力，没必要冒着风险生什么庶长子，她冷冷的道：“若郑嬷嬷真的把王爷给说通了，为的能是谁？还不是她的宝贝女儿！要是旁人敢抢了先，她能善罢甘休？就算不能像素莲一样，直接打发到庄子上去，也能像对王妃那样，故意疏忽，让她遭了算计。与其费那个力气，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安静的等待更好的时机。”
“还是姨娘看得清楚！”落樱拍了傅俪娘一记马屁，而后叹气，道：“只是，姨娘这禁足什么时候才能接触呢？”
“不着急，这府里马上就要闹成一团了，我被拘在这里是件好事，不但能少很多是非，也能旁观事态发展。”傅俪娘微微一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调养好……我有方子，你明后出去把药抓回来。”
“是，姨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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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题
“兰妈妈，您的话王妃都能听进去，还请您和王妃说说，以后这些事情交给奴婢就好，真没必要纡尊降贵自己去做。”曲建荣家的带了几分无奈的看着蕙兰，她到栖云院侍候已经三四天了，真心觉得在这里侍候十分的轻松——差事轻松，和这院子里的人相处也很轻松。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仿佛都没什么野心，为了出头相互倾轧的事情自然也就少了。她虽是刚来的，也没有受人排挤，几个大丫鬟甚至还对她多有照顾，适应起来自然也就更轻松了。唯一让她苦恼的是玉凌云这个王妃和她所知道的贵女都不一样，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动手，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别的也就算了，可她习惯性的顺手清洗换下来的贴身衣物这一点就颇让曲建荣家的觉得苦恼了。
“这是王妃多年养成的习惯了，由着她吧！”蕙兰摇摇头，她最清楚玉凌云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这是已故的玉老夫人让她养成的习惯，她在家中身边有完全按信得过的丫鬟侍候，但到了军中呢？她不能带丫鬟到军中，更不可能在行伍的侍候随身带着丫鬟，这些事情自然只能亲力亲为。
“可是……”曲建荣家的脸上带了无奈，道：“若是不知道王妃何时换洗，奴婢难免会有疏忽遗漏的地方。”
“直接问王妃是那几天就好！王妃的身体底子极好，只要稍加留意就是，不用太过小心。敏娘~”蕙兰笑了，叫曲建荣家的名字，道：“我知道你是想侍候得更精心更周到，不过。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你这般小心谨慎侍候旁人自然是对的，但对王妃这样，王妃会觉得拘束的。”
曲建荣家的叹了一口气，蕙兰都这么说了，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在郡王府也呆了好些天了，也该回将军府了。我走了之后。王妃这里就得你多用心侍候了。”蕙兰看着曲建荣家的，道：“你是个聪明人，王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应该也看清楚了。好好侍候王妃。”
一转眼，蕙兰在毅郡王府便呆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里，李煜炜休养的头六七天。每隔一天晚上便会要水，让人进去侍候。这夫妻两个正常了。蕙兰心里也踏实了，便想着早点回去陪玉夫人了，比起玉凌云，她更需要自己的陪伴和侍候。
“兰妈妈放心好了。奴婢一定好好侍候王妃，断不敢偷懒。”曲建荣家的恭敬的道。就如蕙兰说得，曲建荣家的确实是个聪明。能看清楚局势的人，到栖云院侍候这半个月。她不仅看清楚了，这郡王府内宅到底是谁说的算，也明白了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至于外面的纷扰和流言，那是半点都信不得的。要是信了，那就真的得蠢死了。
“那就好！”蕙兰笑着点点头，又交待道：“晚上尽量不要让红鲤她们几个丫头去侍候，她们毕竟都还是小姑娘，脸皮薄，心里害羞难免就时候的不够周到，只能让你多辛苦些了，等过些日子，郑嬷嬷再找两个合适的来给你打下手，你也能松快些。”
蕙兰是个闲不住的，这段时间晚上都会过来给曲建荣家的搭把手，也正因为这样，郑嬷嬷便没有立刻在找人过来和曲建荣家的一起侍候，毕竟要找一个各方面都很合适的也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府里处处缺人，内务府那边暂时又还没有挑够合适的人送来。
“兰妈妈放心，这点事情对奴婢来说很轻松，就算没有人帮忙，也不成问题。”曲建荣家的笑着，而后稍微迟疑了一下，道：“兰妈妈，奴婢倒是想想推荐一个人过来一起侍候王妃。”
“哦？什么人？”蕙兰微微一愣，轻轻挑眉看着曲建荣家的。
“是奴婢娘家的姑母。”曲建荣家的看着蕙兰，轻声道：“奴婢的姑母今年三十七，她十三岁那年进宫侍候贵人，二十五岁那年得了恩典被放出宫，原本家里为她谋划了一门亲事，可还没嫁过去却出了些变故，亲事黄了，姑母也没有再议过亲，就这么就在家里做了老姑娘。”
“出了什么变故？”蕙兰看着曲建荣家的，直接问道。
“与奴婢的姑母定了亲事的那家被抄斩了。那家的太太早年在宫里奶过皇子，那位爷犯了事，与他有关的人家都被抄斩，那家自然也不例外。好在奴婢的姑母没有嫁过去，两家以前的来往也不多，奴婢一家总算是没别牵连。”曲建荣家的轻声道：“其实要说也不是完全没有被连累，奴婢家一家子这些年难得能谋到好差事，奴婢的姑母一直没嫁人，也都算是受了连累。”
“敏娘与你姑母感情很好吧！”蕙兰了然的看着曲建荣家的。
“是！”曲建荣家的点点头，道：“说了不怕兰妈妈笑话，奴婢在家中排行第三，上头有姐姐哥哥，先头有一弟一妹，奴婢夹在中间，是个最不起眼，也最不得父母喜欢的，是奴婢的姑母照顾教导奴婢长大，在奴婢心里，姑母比娘还要亲些。”
“你姑母这些年过得也不大好吧！”蕙兰又道。
“是！”曲建荣家的点头，道：“奴婢的爹娘和叔叔婶婶心里都抱怨姑母，只是奴婢的祖父祖母尚健在，姑母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再怎么抱怨也只能嘴上说说。这几年，两位老人家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奴婢担心若有一天两老不在了，姑母的处境就糟了。”
“你倒是个有心的。”慧兰想了想，道：“这个我不不能答应你，我终究只是暂时过来照顾王妃的，不能越俎代庖。这样吧，我会和郑嬷嬷打声招呼，让郑嬷嬷看看，若是合适自然皆大欢喜，若不合适，你也别抱怨。”
“兰妈妈能为奴婢说话，奴婢就感激不尽了，哪能抱怨？”曲建荣家的大喜过望，她也没指望蕙兰以后答应，蕙兰能帮她说句话，她就满足了。
“敏娘的姑母？”郑嬷嬷微微一怔，而后对蕙兰道：“不瞒你说，敏娘的姑母叫张水清，与我也很熟，她比我小三岁，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她进宫之后，也没有完全断了联系。她啊，做人做事都没得挑，只是……”
“怎样？”蕙兰微微挑眉。
“她在宫里侍候的是先帝的敬妃娘娘……”郑嬷嬷刻意的顿了顿。
“敬妃？就是履亲王的母妃，最是跋扈的敬妃娘娘？”蕙兰微微一惊，而后了然的道：“敏娘说她姑母原本要嫁的是某位爷的奶娘之子，那位爷指的可是履亲王？”
“是！”郑嬷嬷点点头，道：“水清手巧，进宫没两年就被敬妃娘娘身边的梳头宫女看中了，挑去做了徒弟。我还记得，我成亲的时候她还托人给我捎了一对珍珠耳环添箱，那是敬妃娘娘给她的赏赐，她特意给我长脸的。她能提前被放出宫也是敬妃娘娘发了话……履亲王的奶娘人称郑大福家的，最是个骄横的，在宫里见了水清几次之后，就上了心，求敬妃娘娘把她配给她家三儿子做填房。她那三儿子不是个好东西，没少仗着履亲王的势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水清自然不愿意，可却敬妃娘娘都同意了，她还能怎样？她出宫没多久，先帝就驾崩，自然也就没有嫁人，等到可以婚假了，履亲王也犯事，与他有关的很多人都被抄斩，郑大福家的那家子也不例外，水清倒算是逃过一劫。”
“就因为她曾在敬妃身边侍候，又险些嫁了那种人就觉得不合适？”蕙兰看着郑嬷嬷，听得出来，郑嬷嬷与这个张水清交情还算不错。
“主要是担心旁人说闲话。”郑嬷嬷叹气，卢三娘和曲建荣家的是一起长大的，卢三娘拉曲建荣家的一把，让她进府当差，更找机会让她到王妃身边当差是念情分，而郑嬷嬷默许她这般做却是因为曲建荣家的是张水清带大的，希望她有个好差事也能照顾张水清一些。
“如果这个张水清真是个合适的，别人说闲话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闲话已经够多的了，更多一些也不算什么。”蕙兰倒是无所谓。
“兰妈妈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郑嬷嬷笑了，道：“这样吧，我就这几天特意抽时间过去找水清好好的谈谈，如果确定真的合适的话，就让她进府侍候。”
“行！”蕙兰点点头，又笑道：“我已经让红鲤帮我收拾东西了，我明天就回将军府去，我家夫人身边没几个贴心的，二少爷和**奶又另有居心，我这心里还是不放心，该回去侍候她了。”
“再呆些日子吧！”郑嬷嬷万般不舍的道：“王妃正催着赶紧把练武场收拾出来，我还希望你留在这里，约束一下王妃，免得练武场一收拾好了，她就整天顾着练武骑马，连王爷都懒得理会了。”
一出正月，郑嬷嬷就找了人将栖云院与外院打通，并找了人收拾练武场，再过三五天就能收拾好了。
“这个用不着我，王妃每日练武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她可不会因为我说了什么就改变。”蕙兰笑着摇头，而后又道：“王妃早点在练武场出现也好，至少她身子虚弱的流言能够止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化
“凌云，你变得不一样了。”娴云坐在玉凌云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玉凌云，眼中带着惊艳。
“哪里不一样？”玉凌云淡淡的顺口问了一声，完全没有上心。
“哪里都不一样了！凌云，你变美了，让人看了就着挪不开眼睛……”娴云没有掩饰自己着迷的神情，就那么看着玉凌云，而后嘟着嘴道：“我以后不和你站在一起了，和你站一起，谁还能看得见我啊！”
“又胡说！”玉凌云轻轻地白了娴云一眼，她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只当是娴云又在闹自己，她淡淡的问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我想你了啊！”娴云朝着玉凌云甜甜一笑，她其实早就想过来了，只是大年初一那天多喝了两杯，听了关于毅郡王妃可能有孕的传闻之后，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把玉凌云的身份说破了，心里发虚，连过年也不敢往玉凌云面前凑——她知道玉凌云宠她，也知道玉凌云定然不会因为这个恼了她，但是她就是心虚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做好了主动向玉凌云认错的准备，却又从周涵睿那里听到玉凌云和李煜炜居然一直未圆房的消息。听到消息后，她立刻打消了上门的念头，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按耐不住好奇问这个，而玉凌云再怎么宠她，纵容她也可能会训斥她。所以，想了再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见面的好，她不仅没有来见玉凌云，那段时间也没回娘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管不住自己的嘴把这事说给玉夫人听，徒惹她担心。
再然后，周涵睿几人邀约李煜炜到絮语楼喝花酒，玉凌云到絮语楼将周涵睿揪出来，押送回周府。那日，她也见了玉凌云。倒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来。原想着自己这次争气，在玉凌云面前也能掩饰一二了，可以找玉凌云了。却又因为元宵节忙碌没得空闲。才得了空又被玉夫人叫了回去，从玉夫人嘴里听到了她早已知晓的消息以及郑嬷嬷向玉夫人求助，玉夫人派了蕙兰上郡王府，敦促玉凌云和李煜炜圆房的事情。
娴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事情，对李煜炜的“无能”极度鄙视的同时。对郑嬷嬷、玉夫人的强悍也深深的敬佩起来，当然，她也在期待，是期待蕙兰成功还是折羽而归她心里其实也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期待。也正因为这样，知道蕙兰回将军府的消息之后，她就上门了。
而现在。看着依旧清冷却因为多了的那一丝女人味，骤然变得大不一样的玉凌云。娴云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为玉凌云高兴还是为自己伤心——她终究成了李煜炜的妻子了！
“你啊~”玉凌云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就因为这个？”
“是啊！”娴云笑着点头，而后又解释道：“我本想有空就过来的，可是转念一想，我和岫云感情虽好，却也没有好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要是整天往这边跑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让人生疑，然后给你添麻烦。”
“你这么想是对的！”玉凌云点点头，又道：“你最近去看娘了吗？她怎么样？一切可都还好？”
“娘挺好的，她挺想你的，只是不想你回去见到不想见的人，也不方便望你这里来，便只能忍着了。”娴云笑着道：“我前几日才会去看过娘，娘说你上次让她办的事情她都办好了，只要静等他们的反应就好。”
玉凌云点点头，道：“那就好！娘那里有没有岫云的消息？这都过去两三个月了，岫云若是平安的话，也该往家里传消息了。”
“应该还没有消息！”娴云神色微微一黯，道：“我没敢直接问娘，生怕问了之后让娘心里难受，但是娘也没有和我提起……凌云，你说岫云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我也不敢肯定岫云就能平安了！”玉凌云叹了一口气，岫云的安危始终让她忧心，她颇有些自责的道：“我当时应该加大力度，让人多找找的，说不定就能把她给找回来。”
“凌云，别把什么事情都当成自己的责任，也别因此自责。”娴云摇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但是我能肯定，只要有一丝希望，你都不会放弃的。”
“我当时那样做，为的是保全岫云的名声，但若知道会因此错失将岫云救回来的最佳时机，我宁愿她的名声受损。”玉凌云摇摇头，道：“名声有损，终究还有弥补的机会和可能，但她若是有什么万一……”
“凌云，你也别太悲观了！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能有岫云的消息了呢？”娴云笑着安慰一声，又道：“我不知道岫云会怎么想，但若是换了我，我是赞同你的选择和做法的。凌云，你和我们受的教养是不同的，对于我们来说名声比性命更重要。岫云又是那么一个性子，她更受不住名声受损带来的打击。”
玉凌云摇摇头，她也是爱惜羽毛的人，但是对她来说，名声远比生命更重要，不过，她也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名声受损带来的后果的。
“对了，我回家的时候汪月娥特意找了个没其他人的空档和我说了些话，说你出嫁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了，很想你，想过来探望你。她说得那叫一个感人，听得我都觉得她是真心对你的了。”娴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冷笑道：“我和娘说了这家事情，娘告诉我，这样的话她说了不下七八次，每次外面有关于你的传言的时候她都要说一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对岫云多好呢！”
“她是想确认我到底是谁，也想从我这里打探些事情！”玉凌云冷冷的道：“他们若是细心一点，就能看出那日出嫁的人不是岫云，只是回门那日的那些事情让他们不敢肯定岫云是不是又被救了出来。而后换了过来而已！有人见过磐云和安郡王、会郡王和博郡王的门客来往，暂时还不能确定他是四处撒网，还是故布迷阵。”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娴云狠狠地骂了一声，她现在真的是恨极了玉磐云夫妻，玉夫人对玉磐云这个庶子已经够好的了，不能说视如己出，但也从未亏待过。没有将他养废了。也没有压着不让他出头。还有汪月娥，嫁进门之后没有给她立规矩，更没有像有些婆婆一样磋磨儿媳。而他们却不知道感恩。还在背后算计。
“磐云是庶子，没什么本事又想要出头，除了投靠他人，算计我们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玉凌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生气，淡淡的道：“你拒绝她了吧！”
“嗯！不过。我觉得她肯定不会死心，定然还会想别的办法见你！你不知道，岫云实在是太过心软了些，只要旁人装的可怜些。说些好话，就会轻易原谅别人犯的错误。”娴云点点头，又偏着头看着玉凌云。道：“不过，你这段时间的变化真的很大。汪月娥与你原本也没见过面，就算见了你，也不一定能猜出你来。只是磐云……我想他既然是个心思深沉的，若现在见你，说不定能猜出来。”
“我不会见他们，而且我一般不出门，真要出了门也不会和他们撞在一起。”玉凌云淡淡的，而后道：“娴云，我真的变了很多吗？哪里变了？”
“主要是你的给人的感觉不同了！”娴云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眉宇间少了几分冷冽，多了一丝女子的风情和韵味，还有……”娴云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指指玉凌云的胸，道：“你这里长肉了！”
“兰妈妈在这里天天炖药膳！”玉凌云被娴云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脸红，蕙兰在的这段时间，每天都给她做药膳，而这些药膳中竟有大半是给她丰/胸的，而效果也很显著，她的胸还真的是一天天丰满起来。当然，玉凌云刻意忽略了某个人每天晚上都要为她按摩的事情。
“你还别说，兰妈妈的药膳效果真好！”娴云笑眯眯的说了一句，道：“兰妈妈回家了，这药膳可不能断啊！”
“兰妈妈走之前安排好了，不会断的。”玉凌云淡淡的道，正说着，红鲤走进来，轻声道：“王妃，太医院来了位闫太医，说是来给您请平安脉，您看……”
“是王爷找来的吗？”玉凌云微微皱眉，她不喜欢有事无事的召太医把脉。
“不是！”红鲤摇头，道：“郑嬷嬷说宫里倒是有定期给贵人们请平安脉的规矩，但宫外却没有这样的规矩，王妃若是不喜欢的话，让他回去也就是了！”
“既然来了，什么都不做就让人回去也不礼貌！”玉凌云微微一思索，淡淡的道：“请太医进来，让曲建荣家的坐帘子后面就是。”
“奴婢明白了！”红鲤眼睛一亮，道：“需要奴婢和曲妈妈说说其中的缘故吗？”
“和张妈妈说一声吧！”玉凌云淡淡一笑，道：“该怎么做，怎么与太医说话，张妈妈会交待的。”
郑嬷嬷办事利索，抢在蕙兰离开之前将曲建荣家的姑母张水清带了过来，蕙兰见过之后觉得还不错，就让她留下来了，当然，她们也将张水清的底细告诉了玉凌云。
“是，王妃！”红鲤笑了，张水清虽然才来几天，却也让她们感受到了这人的厉害之处。
“你院子里又添了人？”等红鲤走后，娴云微微皱眉，道：“凌云，你不觉得你这院子里添的外人稍微多了些吗？”
“不觉得！”玉凌云摇摇头，看着娴云，淡淡的道：“娴云，我知道你定然认为从陪房更值得信任，一直侍候你的人更值得重用，也知道你会将陪房之外的人当成外人……娴云，这是错的！你都已经成了人家的媳妇，还将可是人家的下人当成外人，又怎么可能让人将你当成一家人？娴云，娘说你在周家过得挺好，我想说的是，你若能将周家的下人，尤其是姨母拨给你的人当成自己人来使唤，你一定会过的更好。”
“凌云，我已经是让人羡慕嫉妒的，要过得更好，怎么可能？。”娴云嘟嘟嘴，她嫁给周涵睿之后过得真的不错，婆婆是亲姨母，看着她长大，对她自然不会苛求，丈夫是竹马，与她自然情深意重，进门不久就有了身孕，一次生了两个宝贝儿子……这京城比她过得好的真的难找。
“可能不可能何不试试？”玉凌云浅浅一笑，道：“想清楚，你现在不是玉家大姑娘，而是玉家的大姑奶奶，周家的大少夫人，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那我试试吧！”娴云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而后又问道：“凌云，你如今大变样，要不要和锦绣她们再接触接触，你总是要学会应酬的。”
“等过些日子天气更暖和一些吧！”玉凌云摇摇头，拒绝了娴云的提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赠剑
“你倒真是费心了！”玉凌云将手上看了大半个时辰的宝剑放到石桌上，带了几分笑的对李煜炜道：“为了找到这个，你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只要你喜欢，费再多的心思也是值得的。”李煜炜看着玉凌云难得一见的笑脸，觉得自己这几日的功夫没有白费，他欢喜的道：“这剑是祁家当代家主祁天陨沥尽心血，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好材料，好不容易才铸成的。他自己也说了，若无意外的话，这把剑会是他的巅峰之作，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打造这样的好剑了。”
“这剑比我的雷云尚且要好上三分，雷云可是前朝就传下来的名剑，祁天陨此话不虚。”玉凌云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宝剑的剑鞘，道：“这把剑若能流传出去，祁家的名声定然更上一层楼，你是怎么让他放弃这个扬名天下的机会，悄悄地将宝剑给了你的？”
“这宝剑之中加了一块天外陨铁，令其锋利无比却又不显其华，祁天陨也说了，若无此天外陨铁，此剑难成。”李煜炜看着玉凌云修长有力的手指，恨不得以身相代，他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道：“那陨铁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
李煜炜没说的是，那块陨铁还是他当初给准备去延州的玉凌云买礼物时，无意间碰上的，到手之后亲自去了一趟保定，找到祁天陨，让他用那陨铁打造宝剑。当然，仅有这么一块陨铁想要铸造宝剑也是不可能的，还需要更多的珍贵材料。那些材料中，大一部分是祁家提供的，还有少部分比较珍贵的则是李煜炜通过其他渠道寻来的。为了打造这柄宝剑。李煜炜可不只是费心思这么简单。但是，这瞬间，他只觉得这一切很值得。
“难怪了！”玉凌云笑着摇摇头，而后看着李煜炜，眼底带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轻声道：“启光，谢谢你。”
有玉凌云这么一句话。李煜炜觉得再怎么费心思都值了。他伸手，覆在玉凌云手上，微微一握。道：“亦冰，我们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不用这般见外。你喜欢就好！”
玉凌云不是个羞涩的。她反手，与李煜炜十指相扣。手心相对，认真的道：“启光，我知道我们是最亲密的夫妻，但是这一声谢谢还是要说的。不是见外，而是想要告诉你，我明白你的心意。”
李煜炜满心欢悦的看着玉凌云。她目光清澈，眼底有感动和温柔。却没有情意，李煜炜心底升起一丝失望，但很快便又振作起来——无需操之过急，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慢慢来，一定能两情相悦的。
想通了这一点，李煜炜笑着道：“亦冰，这宝剑尚未取名，你是它的第一个主人，你给它取个名字吧！日后它名扬天下的时候，也好让世人知道。”
“我生平最大的志愿便是驱除鞑虏，天下安宁。如今换回女装，领军杀敌的事情是再也做不成了，但这个志愿却终生不会改变，此剑便叫定安吧！”玉凌云松开李煜炜的手，没有察觉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失落，拿起宝剑，轻轻地摩挲着，语气温和的道。
“好名字！就叫定安剑！”李煜炜赞了一声，又道：“亦冰，你要不要试试定安剑顺手与否？”
“自然要试的！”玉凌云微微一笑，利落的拔剑出鞘，轻松的挽了一个剑花，而后走到院子中间，舞动起来。
玉凌云能成为备受称赞的大商第一少将军，能在短短一年之内收服诸如段勇这些桀骜不驯的勇将，最最重要的就是她的武力值更高，她的骑射功夫，马上的长枪几乎能算得上是无人可敌，而剑法虽然稍微逊色一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但见她舞动定安剑，剑光闪烁，冷冽杀气中更显飘逸，看得李煜炜双目熠熠生，眼中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和钦佩，和他一样看着满眼冒星星的还有几个躲在厢房的丫头。
“王妃若换上男装，一定更加的英俊潇洒，让人倾倒！”郑庆薇不是第一次见玉凌云舞剑，但还是被迷得神魂颠倒，满眼痴迷的看着，说出的话却满是惋惜。
“嗯嗯！”兰心连连点头，附和道：“王妃着男装舞剑才叫倾倒众生。庆薇，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王妃舞剑，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心砰砰直跳，只差没有直接跳出来。唉，见识过王妃的英武之后，再看旁人，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差了些！”
“好想见识一下！”郑庆薇被兰心说得心往神驰，不过，她看了看满脸爱恋的李煜炜，叹气道：“王爷一定不会让王妃换回男装的。”
“我也这么认为！”兰心点点头，李煜炜有多黏糊，她们几个贴身侍候的比旁人更明白，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一有时间就黏在玉凌云身边，而玉凌云颇拿他有些无可奈何，说了几次之后，便也听之任之了。
“王爷真是小气！”郑庆薇低声抱怨一句，又满是惋惜的道：“王妃要不是女子该多好啊！那样的话我一定终身不嫁，一辈子在王妃身边侍候。”
“你现在也可以一辈子留在王妃身边侍候啊！”红鲤笑着打趣一声，道：“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想要嫁人了？”
“我还小呢！我娘说了，要多留我几年，让我在王妃身边多时候些日子，跟着王妃能长眼界，不要养成小家子气，眼睛珠子只看得见眼前的蝇头小利。”郑庆薇嘟囔一句，又道：“说实话，我真觉得就这么在王妃身边侍候一辈子也挺好的，不过我有预感，王爷一定容不得我们，你们没发现，王妃和气的与我们多说几句话，他那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吗？”
“你也发现了啊！”春芽凑了过来，低声道：“前天晚上我正在房里做针线。没留意王爷进来，你们这个不讲义气的不提醒我就出去了，等我察觉屋里除了王爷王妃之外就剩我的时候……啧啧，王爷那脸色难看的啊，浑身还直冒冷气，我吓得连针线都不敢收拾就溜了出来。”
“不能怪我们不讲义气，是你正绣得着迷。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一样。我们也只能先退下了啊。”郑庆薇吐吐舌头，而后又低声道：“王爷眼睛里只看得到王妃，那几个姨娘好像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昨儿我听我娘说王爷昨儿回府的时候在路上撞到吴姨娘了，这天气都还有些冷，吴姨娘穿得就十分单薄，见了王爷之后就朝着王爷奔过去。娇滴滴的给王爷请安。结果，王爷愣是没看见她。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嬷嬷没有为难吴姨娘吧？”红鲤关心的问了一声，她们倒真没听说此事，不过却也知道，比起玉凌云。郑嬷嬷更在意这些个姨娘争宠，几个姨娘刚被接回来之后，就被郑嬷嬷用各种手段压制。轻易不让她们出现在李煜炜和玉凌云面前，给他们添堵。
“红鲤姐姐。你关心这个做什么？”郑庆薇嘟嘟嘴，道：“我娘说了，不能让她们给王妃添堵，她们敢玩花样就不能纵容，一旦纵容了，就不好收拾了！”
郑嬷嬷的原话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的是李煜炜和玉凌云的感情正渐入佳境，不能让人影响了他们，让玉凌云冷了下来，真要那样，李煜炜定然受不了。不过，这样的话郑庆薇可不敢说出来。
“我知道嬷嬷是好意，也知道嬷嬷一心为王爷王妃打算，不过，王妃对女子多有怜惜和容忍，若是嬷嬷为难她们，王妃说不定会心生怜惜，到时候反而不好！”红鲤提醒一声，这个自然不是她能想到的，而是蕙兰离开之前和她说的，蕙兰说郑嬷嬷对玉凌云的忠心毋庸置疑，只是过犹不及，她若是为了玉凌云对黄沁茹吴紫嫣太过严苛的话，反倒不美。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晚上找我娘说说！”郑庆薇笑着点点头，接受了红鲤的提醒，而后又道：“红鲤姐姐，你说应该怎么对那几个姨娘会更好一些呢？”
“这个我倒也想不到，不过，我觉得如果吃穿用度上对她们宽容一些会好些。”红鲤笑着道。
“这个简单，我会提醒我娘的。”郑庆薇眼珠子一转，点点头，看李煜炜的对玉凌云的态度就知道，他以后不大可能再对旁人好了，在用度上宽容一些，就当是对她们的补偿了，若她们不领情，还想作妖的话，那也不能怪别人手下不留情了。
她们说话间，玉凌云已经停了下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到石凳上坐下，将定安剑插回剑鞘，接过李煜炜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李煜炜笑着问道：“怎样？”
“非常称手！”玉凌云看着李煜炜，心底暖暖的，道：“启光，你一定提了很多要求，要不然的话这剑不会让我这般称手，好像用了很多年一般，舞起来如使臂指一般顺畅。”
“只要可以，自然要给你最合适的。”李煜炜笑着道，心里补了一句，就像我一样，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合适你的。
玉凌云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点点头，道：“有了定安剑，雷云可以让人送去延州给骞云了，他可还没称心如意的宝剑，一直觊觎雷云，恨不得占为己有，这次就便宜他了！”
正说话间，郑嬷嬷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一份帖子，眼底多了一丝郑重，向两人行礼之后，道：“王爷，王妃，齐云侯夫人下了帖子，说明日到访。”
李煜炜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前丈母娘他心里很厌烦，最厌烦的是她把毅郡王府当成了自家的一般，他冷冷的道：“她来做什么？”
“说是很久未见王爷，心中有些不放心，想来看看王爷最近可好！”和李煜炜一样，郑嬷嬷对齐云侯夫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微微的顿了顿，道：“听说丰家蔚姑娘前两日回京了。”
李煜炜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ps：灯觉得自己很悲剧，说小黑屋，原本决定锁三千字的，哪知道不小心多了一个零，一锁就是三天，哭都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