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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活水     官路红颜txt下载     官路红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七章 服软低头

    汪海听到他老婆的哭求,本來就已经很烦乱的心情,便更加如一团乱麻一般,理也理不清、剪也剪不断,再次颓然坐倒在一条靠椅上,双手支颐,皱着眉头苦苦地思考着、判断着,内心里也像两条巨兽在打架,一会儿这个想法占上风,一会儿那个想法占上风,却怎么也决断不下來。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在振兴公司所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尤其这种利益还是以入干股的非法手段获得的,一旦被查处,那是毫无疑问会被认定为受贿的,而且数额特别巨大,按他自己的计算,这几年自己从振兴公司分得的红利,不下三千万,而且,李博堂在开始与自己结交时,还送过自己几百万现金,但就这些情节,自己就够得上判一个死缓了,更何况,自己原來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題,一旦此次被查处,那些问題很可能就会相继被查出來,那个数额就更加惊人了。

    而现在,zhōng yāng反腐的力度又这么大,已经有好几个像自己这样甚至比自己级别更高、权力更大的省部级高官落马,其中有两个判了死刑,其他的也都是无期徒刑和死缓,而这里面,有好几个落马的官员,其贪贿的金额都沒有自己的多,如此算來,如果zhōng yāng认真要查处自己,将來定罪量刑时,给自己判一个死缓可能都是从轻发落……

    想至此,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寒毛直竖,身子也像筛糠一样开始不停地抖索起來……

    现在,他终于明白昨天周济清在跟自己通话时,为什么会是那种万念俱灰的凄凉语气了,,当一个人被人揪住了七寸、不得不低头服软的时候,那种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挫败感,确实能在瞬间就把一个人的意志彻底击垮,剩下來的,只有哀求对手手下留情,不要穷追猛打,放自己一条生路……

    这时候,他老婆见他还在沉思、还在犹豫,又走了过來,以绝望的语气说:“老汪,你不能再犹豫了啊,如果再不争取主动,我们就真的完了,你现在自己找鹿书记承认错误,找他求情,那是一种态度,效果会好得多,如果等鹿书记來找你,就很被动了,到时候鹿书记原不原谅你,帮不帮你,可就说不好了,还有,我听省委很多人议论,说鹿书记这个人心胸很宽,虽然平时对下属要求很严,但是,如果下属真的犯了错误,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特别触犯原则的错误,他在处理时都会网开一面,给犯错误的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不一棍子把人打死,所以,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给他总结了几句话:教育从严,处罚从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要是拉不下这个脸面,不愿意去找鹿书记认错,那好,我代替你去,我去求鹿书记,我不能眼看着我们这个家毁灭掉,不能眼看着我们的儿子变成无人疼、无人爱、无人瞅睬的罪人家属。”

    说着,她真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门口走去。

    汪海站起身來,喝道:“回來,你以为鹿书记是这么容易见着的,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去找他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会被你的眼泪打动,我告诉你: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眼泪是最不值钱的,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我主动投降,自动隐退,也许还能博得他的些许同情。”

    说到这里,他心有不甘地晃了晃脑袋,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自己的老婆,用有点落寞的语气说:“我现在就给他的电话,找他谈一谈,这一谈,就是彻底的坦白,彻底的服输,不能再有任何隐瞒,也不能再抱任何侥幸心理,必须要触及灵魂,才能让他彻底放心,也才能有机会获得他的原谅,所以,你明天必须要做一件事:到银行去把这几年从振兴公司获得的所有分红款,一分不漏地打回到你妹夫的个人账户上面去,并监督他以家属的名义,替你妹妹向纪委办案的人上交赃款,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你懂吗。”

    他老婆听说要将所有的分红款都一分不漏地上缴到纪委去,又肉痛了起來,不甘心地说:“老汪,我们原來在振兴公司入股时,虽然得了一部分干股,但也是实打实出了一部分股金的,所以,那些分红款里面,有一部分是我们应得的利益,我们只要将入干股的那一部分钱退还……”

    “住口,真是妇人之见,现在还分什么干股湿股,能保住我们的命、保住我们不进牢房就已经是老天开恩了,你还舍不得那几千万元,我告诉你:我和你都是党员领导干部,是严禁在企业参股经营的,你难道沒学过《党员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你如果不去办这个事,我找鹿书记去谈,就根本沒有任何意义,你懂不懂。”

    他老婆被他暴怒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啃声。

    汪海恼怒地瞪了他老婆几眼,走到电话机旁,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终于用手抖抖索索地拿起了话筒,拨打了鹿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他很清楚,这时候鹿书记是肯定在办公室的,不到晚上十一点以后不会回去休息。

    果然,鹿书记很快就接了电话。

    “鹿书记,您好,我是汪海,您现在有空吗,如果有空,我想找您谈谈心,并向您汇报一些我个人的情况。”

    鹿书记在电话那边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说:“可以,你现在过來吧。”

    走进鹿书记办公室后,汪海先看了一下鹿书记的茶杯,见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到底了,便主动拿起他的杯子,到隔壁敲开徐立忠的门,亲自到热水器下面去给鹿书记的杯子里续水。

    徐立忠正在电脑上看新闻,见汪海进來,赶紧站起來,喊了一声“秘书长”,又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说:“秘书长,我來吧。”

    汪海转过头看一眼徐立忠,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小徐,你坐,我找鹿书记谈点儿事,比较重要,请你回避一下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主动请退

    在徐立忠的印象中,汪海跟自己说话,从來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一幅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从來沒有像今天这么随和、这么客气,更不可能说出那个“请”字。

    因此,他内心诧异非常,眼睛盯着正躬腰驼背给鹿书记茶杯里续开水的汪海,脑海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后,立即就反应过來:汪海肯怕要栽了,因为刚刚从新闻里,徐立忠已经知道李博堂父子已经被拘留,振兴公司也即将倒闭,而听很多人传言,汪海和谢宏达与振兴公司、与李博堂父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李博堂父子被抓了,估计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汪海、谢宏达等人牵扯出來……

    想至此,徐立忠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同时又对鹿书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略佩服不已……

    当汪海给鹿书记泡好茶端进去后,鹿书记仍是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靠椅上,对着他努努嘴,示意他把茶杯放到办公桌上。

    然后,鹿书记便很舒服地将头仰靠在靠椅上,眼睛微眯着望向正前方,既不请汪海坐,也不问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谈,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汪海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汪海很尴尬地在办公桌旁边站了一两分钟,见鹿书记始终沒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终于忍受不了那种无形的jīng神压力,只好主动开口了:“鹿书记,我是來向您作检讨的,是來请求您的原谅的。”

    鹿书记听到他这句话,本來微闭的双目嚯地睁开,用异常锐利的目光扫了汪海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那张矮了几分的椅子,说:“你先坐下吧,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听着。”

    汪海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用半个屁股挨着那条凳子的凳面,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鹿书记,刚刚我从《天江新闻联播》里面看到,新冷县振兴钢铁公司因为偷逃巨额税款的问題,已经被查处了,这个消息对我震动很大,觉得自己有些问題必须來向您汇报一下,并求得您的谅解。

    “情况是这样的:四年前,我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省人大代表、振兴钢铁公司的董事长李博堂,那时候,振兴钢铁公司刚刚由国营改为股份制公司,由李博堂个人出资买下了原來的新冷钢铁厂,并且正在扩充股本,准备扩大公司的经营规模,在一次吃饭时,李博堂问我有沒有亲戚手里有闲钱,如果有的话,可以投到他的公司去,按照所占的股金份额分红。

    “当时,我的一个姨妹子正好做生意赚了几百万元,想转行做投资,不想再赚起早摸黑的辛苦钱了,我那个姨妹夫原來就找过我好几次,让我帮他物sè一家效益好一点、又正好需要投资的公司,他准备将手里积存的几百万资金投进去,靠投资红利赚钱,因此,当听到李博堂的提议后,我就想起了我姨妹夫的请求,于是就给他们两个人搭了一根线,让我姨妹子成为了振兴公司的股东,这几年,由于振兴公司效益比较好,我姨妹子从公司分回的红利大概有一两千万元。

    “当然了,您也应该知道:李博堂是商人,商人的本质是逐利的,他让我的姨妹子在他公司入股分红,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一个这么大的便宜给他们占,他是有目的的,而他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我这个省委秘书长的权力,为他和他的公司摆平一些事情,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税收方面的一些事情,比如振兴公司前两年的所得税减免,我在其中是说了话的,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振兴公司这几年偷逃这么多的税收,我这个省委秘书长难辞其咎。

    “所以,我现在诚恳地向您做出检讨,并愿意为此承担我应承担的法纪责任,同时,我对我的这些违纪行为给省委领导班子形象带來的负面影响,表示深深的歉意,也愿意诚恳地接受您的批评。”

    鹿书记对他这番避重就轻的所谓“检讨”不置可否,等他说完以后,又沉默了一两分钟后,这才问道:“汪海同志,对于你姨妹子在振兴公司入股这件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汪海忙答道:“我刚刚已经打了电话给我那个姨妹夫,让他将这几年从振兴公司所分得红利,一分不剩地上缴到省纪委去,因为从我的角度來说,那些红利都是违法所得,必须上交给国家,而且,这也是弥补我的过错的一种方式,所以,那些钱一分钱都不能留。”

    鹿书记点了点头,说:“新冷振兴公司偷逃税的案子,我也是今天晚上看新闻才注意到,至于你刚刚向我主动讲出來的这些事情,我也暂时沒有掌握真实的情况,所以无法妄加评论,不过,你今天既然主动來跟我说了,明天我找省纪委具体办理这个案子的人來问一问,你有什么问題,该承担什么责任,我相信到时候都会有一个结论的,你现在來找我自求处分,还为时过早。”

    汪海知道鹿书记这是故意不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说法,心里真的有点急了,在咬牙权衡了一阵后,终于用颤抖的声音对鹿书记说:“鹿书记,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从去年一年,就检查出患有比较严重的糖尿病,医生早就建议我住院治疗了,这几天,我感到身体越來越不舒服,实在是无法胜任工作了,所以,我想请求您批我几个月病假,让我到医院去静养几个月,在我养病期间,希望您指派一位副秘书长暂时接替我的工作,我实在是不能再承担任何工作任务了,我今晚來找您,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鹿书记有点惊讶地看了汪海一眼,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好,我批准你的病假。”

    汪海见鹿书记回答得比较干脆,脸上露出一丝喜sè,又继续说:“鹿书记,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在秘书长这个位置上也干了七八年了,服务了两任书记,这个工作确实既繁杂又累人,我的一身毛病,估计也是这么cāo心费力累出來的,所以,我想撂撂挑子了,明年党代会召开后,我想请求zhōng yāng让我去省政协或者是其他清闲一点的部门任职,希望鹿书记能够帮助我实现这个愿望。”

第七百一十九章 收服汪海

    鹿书记对于汪海开始的“检讨”,是有思想准备的,因为他知道:像汪海这种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官油子,对于形势和局面的分析和把控能力是非常强的,也有很强的趋吉避凶、化解困境的能力,所以,当他意识到他在振兴公司入股获利的问題,很可能会被揭露出來之后,为了自保,也为了争取主动,他肯定是会來找自己这个省委书记谈他的问題的。

    当然,在谈话中,鹿书记也料定汪海不会如实坦白他的问題,肯定会避重就轻,先将责任推到他小姨子身上,然后再委婉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一点,鹿书记可以理解,也并不怪他: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作为一个省委常委,汪海能够主动來找自己检讨,主动承担一部分责任,这就是一种向自己服软、向自己认错的态度,而鹿书记要的,并不是他的口供,也不是他的违纪违法事实,而恰好就是他的这种态度。

    因此,对于这一次谈话來说,汪海谈话的内容是次要的,而他的态度是主要的,他既然已经表明了认错的态度,鹿书记也就不想去追究他的具体违法事实,只要汪海自己明白他所犯的错误,明白鹿书记随时可以惩处他、随时可以将他送进牢房,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但是,令鹿书记意外的是:汪海居然主动提出要住院治疗,主动提出他的工作由别人來做,而且,最后他还明确表示在明年的党代会过后,就想去政协任职,,这一点,令鹿书记颇为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汪海是个权利yù和掌控yù很强的人物,也一直想往更高的职位上爬,但现在,看他的意思,显然是想自己主动隐退了,想远离天江省的权力中心了。

    虽然,鹿书记明白这是汪海一种自保的策略,也是为了让自己对他彻底放心的一种自我表态,但是,他一下子退得这么远,甚至都设想到了明年的事情,还是令鹿书记有点始料未及。

    因此,在错愕了片刻后,鹿书记眼睛盯着汪海,问道:“汪海同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汪海很郑重地点点头说:“鹿书记,这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并不是矫情或者是故意说什么气话,有时候,在工作时我确实有心力交瘁、力不从心之感,也确实是想换个清闲一点的地方,放松一下身心了,希望鹿书记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和处境。”

    鹿书记见他在说这番话时,语气比较坚决,态度也比较真诚,不像是在作伪,也不像是在采取什么以退为进的策略,心里忽然对他生出了些许的怜悯,在仔细思考了一下后,回答他说:“汪海同志,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考虑,我会向zhōng yāng建议给你安排新的岗位,不过,我的建议是:明年党代会过后,你还是去省人大比较合适,你的身体虽然有毛病,但是,你在省委班子里面,毕竟还算年轻,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和治疗,我相信你会逐步恢复健康的,而且,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是充分肯定的,对你在秘书长任上的业绩,也是充分肯定的,所以,我想让你担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继续发挥你的工作特长和能力,为我这个主任助一把力、分一分忧,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开始给你做相关的协调工作,并向zhōng yāng提出我的建议,到时候你就可以从从容容地履任新职了。”

    鹿书记与叶鸣一样,是个遇强则强、逢弱不欺的xìng格,本來,按他的本意,是想利用振兴公司这桩案子,打压汪海、谢宏达一下,让他们以后规矩一点、听话一点,不要再耍什么yīn谋诡计,顺利地度过党代会召开前的这一年,在党代会上再将他们逼到省政协去任闲职养老。

    但现在,鹿书记见汪海不仅向自己请求去医院养病,表明他愿意远离省委的权力中心,而且还主动要求去政协任职,这就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怜悯之情,而且,鹿书记也知道汪海在zhōng yāng决策层里面的那位靠山,一直对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业绩赞叹有加,并曾经嘱托过鹿书记:汪海是个有能力的人,但这个人xìng格上也有弱点,自控力比较差,所以他让鹿书记经常敲打和提醒汪海,督促他克服那些弱点。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因素,所以,鹿书记便改变了初衷,主动提出让汪海在明年的党代会过后,去省人大任副主任,,要知道,在各级党委zhèng fǔ的四大家中,从名义上來说,人大领导是最有权力的,而且,实际上也是这样:一个人大副主任,比一个同级别的政协副主席,权力要大得多,也别人眼中地位也要高很多。

    因此,汪海在刚听到鹿书记那番允诺他去人大任副主任的话时,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他确信鹿书记确实是说了那个承诺后,他本來有点苍白的脸sè,一下子激动得通红,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鹿书记,眼眶里忽然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良久,他才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鹿书记,谢谢您的宽宏大量,也谢谢您的关怀和关心,如果明年能够去省人大工作,对我來说那是最好的选择,我觉得,今天晚上來找您汇报思想,來找您交心谈心,是我这几年來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也是开始我新的人生境界的起点,您的高风亮节,是我一辈子都值得学习的,你的博大胸襟,也是我们永远都只能仰望的,我在这里向您表一个态:到了省人大后,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克己奉公,努力做好分内工作,积极为您分忧解难,争取将我省的人大工作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鹿书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语义双关说:“汪海同志,我还是那句话:你的能力和水平,我是充分肯定的,也是充分信任的,希望你在养病期间,放下包袱,放宽身心,彻底将你身上的痼疾治好,以饱满的jīng神、全新的状态,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第七百二十章 穷寇勿追

    待汪海满怀感激之情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鹿书记再次将头仰靠在座位的靠椅上,陷入了深沉的思索当中。

    汪海的问題,现在基本上已成定局:从今天开始,他和周济清一样,已经完全沒有了和自己对抗的资本和能力,而且,他现在比周济清悔悟得还要彻底、还要坚决,主动离开了秘书长的岗位,到医院养病了,从此以后,他可能会站到自己这一边,再不会兴风作浪、阳奉yīn违了,,这一点,鹿书记还是有把握的,他了解汪海的xìng格特点,也知道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会不会被查处、会不会进牢房,只要有这个紧箍咒箍着他,他这一辈子就不敢调皮。

    那么,下一步就是怎么处理谢宏达的问題了。

    对于谢宏达,鹿书记也是有考虑的,因为这个人与汪海相比,xìng格比较强硬,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犟脾气,轻易不会服软认输,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坐的那个组织部长的位置,是一个要害岗位,如果组织部长与自己这个省委书记不是一条心,很多用人上的决策就很难落实,而且还会对自己的很多施政想法形成掣肘,因此,对于谢宏达这个人,鹿书记是下决心要除掉的,而且宜早不宜迟……

    想至此,鹿书记便拿起桌子上的红sè的话,拨通了李润基的机。

    “润基,新冷那边有什么进展沒有,李博堂父子招供了吗。”

    “鹿书记,我正想打电话跟您汇报这件事,据负责此案的胡通刚刚跟我汇报,李博堂在接受审讯时,异常顽固,什么问題都不正面回答,只是反复强调他是优秀民营企业家,为新冷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zhèng fǔ不能这样对待他,他还:虽然他知道利用假资料获取减免税有错,但是,他实际上也是缴纳了很多税收的,与其他企业相比,他是税源大户,国家给他返还一点税收,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想从他口里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估计比较困难。

    “因此,胡通他们现在把审讯的侧重点,放在李博堂那个花花公子儿子身上,据胡通:这个李智心理很脆弱,非常害怕进看守所,非常害怕劳改农场,到现在为止,他虽然还抱着侥幸心理,沒有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出來,但是,他已经几次向审讯人员问:如果他有立功表现,将來能不能给他判个缓刑,能不能取保候审不进看守所,他还几次要求见他的律师,要他的律师给他取保。

    “刚刚我对胡通了:暂时先不要答应李智,并要在审讯时持续给他增加心理压力,直到他扛不住了,再适当给他一点承诺,比如可以取保候审,不判他实体刑,等等,到时候,我估计他因为立功心切,肯定会把汪海、谢宏达他们在振兴公司入股的详细过程讲出來,也会交出相关的证据,只要有了李智的口供,加上他提供的那些证据,汪海和谢宏达到时候想赖都赖不掉。”

    鹿书记“嗯”了一声,:“润基,你要负责新冷这桩案子的同志多用点心,争取早点拿到李智的口供和证据,并尽快送到我这里來,而且,你告诉省地税局的夏必成,让他今晚就安排人,就振兴公司巨额偷逃税案件写一个详细的情况汇报,明天一早就送到省zhèng fǔ办,请秦歌同志批示,我估计,秦歌同志现在应该还对此事不大知情,因为不管是汪海还是谢宏达,由于这个案子牵涉到了他们,而秦歌同志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因此,他们肯定不敢向秦歌同志汇报此事,明天我看了他的批示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鹿书记对于秦歌这个人,其实还是颇有好感的,觉得他虽然xìng格脾气比较急躁,而且权力yù比较重,一直想排挤、打击自己这个空降过來的省委书记,但是,他的工作能力和清廉的人品,却是有口皆碑的。

    因此,对于秦歌这个人,鹿书记的想法是:在能够团结共事的情况下,尽量容忍、包涵他的一些缺点,尽量原谅他对自己所做的一些不打光彩的事情,按照zhōng yāng一号首长的嘱托,努力和他搞好团结,两个人联,齐心合力将天江的各项工作推向一个新台阶。

    因此,对于秦歌、汪海、周济清、谢宏达这四个主要的对,鹿书记确定的策略是:团结一个,就是秦歌;挤掉一个,就是汪海;架空一个,就是周济清;打击一个,就是谢宏达。

    现在,鹿书记已经实现了两个目标:架空了周济清,挤掉了汪海,下一步,就是打击谢宏达、团结秦歌了……

    在叮嘱了李润基几句后,鹿书记忽然又想起了汪海的事情,便对李润基:“润基,还有个事情跟你一下:就在刚才,汪海自己找到了我的办公室,很直白地承认了他姨妹子在振兴公司入股的事情,并且向我认了错、作了检讨,而且,他后來又主动向我提出:他现在有糖尿病,想请假半年,到医院安心养病,这半年中,他想抛开一切工作上的事情,所以让我指定一位副秘书长暂时代理他的秘书长职务,他还提出:在明年党代会之后,他想请辞省委常委、秘书长的职务,到省政协任一个闲职,我批准了他的病假,也赞同他辞秘书长职务的想法,并准备安排他省人大任副主任,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李润基听汪海准备丢掉工作和职务养病,而且还主动提出不再担任秘书长职务,很解气地笑了一声,:“这个老狐狸,他这是嗅出了一点危险的味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不过,鹿书记您的宽宏大量的做法,我表示非常赞同,也非常佩服,俗话:穷寇勿追,死蛇勿打,汪海现在就是死蛇和穷寇,对他网开一面也是正确的,同时也是给他的靠山、给秦省长一个面子……对了,谢宏达呢,谢宏达您准备怎么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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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省长秦歌

    鹿书记听李润基问起如何处置谢宏达的问題,想了想说:“这个问題我也正在考虑,我也准备给他两天的时间,看他有沒有悔悟之心,会不会來主动找我交心谈心,但是,根据我对此人的了解,估计这种可能xìng不大,所以,我的初步想法是:等你们拿到谢宏达违法犯罪的证据后,我就去找秦歌同志通气,准备将谢宏达拿下,至少要撤掉他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职务,至于具体如何处理,处理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上面的意思。”

    李润基一听鹿书记这番话,就知道谢宏达肯定完蛋了……

    与此同时,在省zhèng fǔ办公楼,省长秦歌此时也陷入了一种焦灼和苦恼的境地之中。

    正如鹿书记所感觉到的一样,秦歌从本质上來说,算是一个好官、清官,他自十七岁参加工作,从基层生产队长干起,凭借自己超凡的能力和吃苦耐劳的实干jīng神,加上一丝不苟的廉洁自律cāo守,在开始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的前提下,一步一个脚印地熬上來,最终站到了省长的高位,而且,在他当上天江省的省长时,他还沒有五十岁,属于当时全国最年轻的省部级正职之一。

    后來,他在天江省大力扶植自己的人马,苦心经营数年,好不容易熬到原來的省委书记走了,满以为以自己的年龄优势和资格资历,可以顺利接班成为天江省的一把手,或者是调到其他省份去当一把手也行。

    但是,沒想到现在的zhōng yāng一号首长对他并不是太了解,尽管有与秦歌关系很好也很赏识他的原來的zhōng yāng三号首长大力推荐,但zhōng yāng决策层还是沒有同意让他接老书记的班,而是从某部将鹿知遥空降过來,主持天江的全盘工作。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秦歌对鹿知遥便有了一种本能的反感,觉得他是凭借与一号首长的关系才得到天江省委书记这个位置的,肯定沒有什么能力,说不定还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所以,鹿书记刚來时,他还从内心里有点瞧不起他,心想这姓鹿的一直在zhōng yāng部委工作,沒有任何地方工作经历,他有这个本事和能力掌控天江这么一个大省的政局吗,他有能力将天江省的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去吗。

    因为有这个疑问,所以,秦歌在鹿书记初來天江时,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的,也希望他在天江处处碰壁,四处树敌,最终因为站不住脚跟而自己灰溜溜地滚回京城去。

    恰在此时,汪海、周济清、谢宏达等几个原來自己栽培和扶植过的老部下过來,极力撺掇他采取措施排挤、打击鹿知遥,争取在一年内将他挤走,他们还热切地表示:他们愿意团结起來,在zhōng yāng决策层中为秦省长找关系、想办法,让他们各自的靠山都为秦省长当上一把手说好话、唱赞歌,影响一号首长对秦省长的看法,最终取鹿知遥而代之。

    秦歌作为一省之长,当然明白这种拉帮结派、打击异己的行为是极为不当的,也是相当危险的,但是,对省委书记位置的渴望、对鹿知遥的怨恨,却使他一下子忘记了原则、忘记了立场,居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汪海等人的提议。

    在得到秦歌的同意后,汪海等人又提出:新提拔的李润基,占据了纪委书记的要职,而且与鹿知遥打得火热,并且,他现在在zhōng yāng也沒有什么很硬的靠山,根基又浅,可以先拿他开刀,杀鸡给猴看,只要先把李润基拱倒了,鹿知遥不仅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同盟,而且还会动摇他的威信,省委常委里面其他想依附鹿知遥的人,也会通过李润基的倒台,看出鹿知遥的无能,从而倒戈到这边的阵营里來……

    秦歌一直在省zhèng fǔ负责,对当时的省纪委副书记李润基不是太了解,而且,他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喜欢下属來亲近他、主动结交他,偏偏李润基又从來沒有去单独拜访过秦歌,因此,秦歌对他也沒有多少好感,虽然听人议论说李润基是个很正派、很有能力、而且在纪检监察系统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当汪海他们提出要先拱倒李润基时,他也沒有明确表示反对,算是默许了。

    接下來,汪海他们便开始实施他们的一系列针对李润基的yīn谋诡计,但是,因为考虑到秦歌的xìng格,他们并不敢把这些诡计全部透露给他听,只是说抓住了李润基的小辫子,很快就要揪出他的违纪违法问題了,而且,他们也含含糊糊地告诉秦歌:李润基在新冷有一个干儿子,这个干儿子与黑社会有染,干过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李润基作为省纪委书记,却非但不制止他干儿子的非法行为,而且不断地包庇纵容他,最后竟发展到为新冷最大的黑社会头子龚志超说情讲好话,让他成功地逃脱了一次打击,最终酿成了新冷5.**案……

    秦歌对他们的话信以为真,而且,他从网络和媒体上也确实看到了相关的报道,因此,他便一直在等着汪海、周济清他们报來的好消息。

    但是,这几天來,网络和媒体上关于新冷5.**案的报道,却突然偃旗息鼓,不仅沒有跟进,而且原來的消息也都删除掉了。

    不仅如此,原來经常要找自己汇报一下情况的周济清,这两天好像忽然消失了,再也沒见他打过自己的电话,也沒有听他汇报过新冷那桩涉及到李润基的案子的进展情况。

    就在今天下午,内心里隐隐感到有点不妙的秦歌,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周济清,问他新冷那边的专案到底办得怎么样,那个姓叶的地税干部招供了沒有,李润基到底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sè。

    周济清在他一连串的追问下,先是沉默不语,直到他不耐烦地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才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调说:“秦省长,我对不起你,新冷的这个案子,我们的办案方向发生了根本xìng的偏差,为了纠正这个错误,我已经在前天晚上向5.16专案组下令:撤销对陈桂天、梁堂华、叶鸣等三人的审查,并将他们立即释放,目前,专案组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追捕龚志超等逃犯,这件事本來应该早点向您汇报的,但因为这几天我一直身体欠佳,在家里休息,所以沒有來得及,请您原谅。”

第七百二十二章 焦灼

    秦歌一听周济清那与往rì截然不同的要死不活的语气,还听他说他已经在家里休息好几天了,而自己竟然不知道,不由大吃一惊。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新冷的那个针对李润基的案子,这两天來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折,可是,不管是周济清还是汪海、谢宏达,都沒有将这件事向自己这个“倒鹿联盟”的主帅汇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知道:周济清不向他汇报,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再和秦歌沾边,生怕再引起鹿书记的误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汪海和谢宏达,却担心这个消息会影响秦歌与鹿书记对抗的决心,再说,他们也担心秦歌刨根究底追问这件事的來龙去脉,所以他们两个人也暂时不敢跟他透露这个消息……

    在一阵异常的震怒过后,秦歌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叱问道:“周济清,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说:那个姓叶的地税干部犯罪证据确凿,完全可以刑拘逮捕吗,在前天下午的常委会上,你还为此事与鹿书记呛起來了,当时,我是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说了话的,现在倒好,你一句‘办案方向发生了严重偏差’,就释放掉了三个嫌疑人,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怎么当的,还有沒有一点原则立场,你们如此出尔反尔,把我拉到这里面來,要我如何收场。”

    周济清原來一直是秦歌的部下,现在虽然与他同为省委常委,但一直尊他为领导,而秦歌,也一直把他当下属看待,一旦不如他的意,责骂他是常事,所以,对于秦歌的斥骂,周济清应该算是习以为常的。

    但是,这两天周济清心情极为恶劣,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因此,今天秦歌对他的这一顿斥骂,他便觉得格外刺耳,格外难以忍受。

    于是,当秦歌斥骂完后,他的牛脾气便发作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秦歌同志,您虽然是省长,但是,对于一桩重大刑事案件的调查处理,好像是司法机关和省政法委的职责吧,在案件沒有结果之前,好像我们也沒有向您时刻汇报的义务吧,我刚刚说应该向你汇报,只不过是尊重你是我的老首长,你现在发这么大脾气,想过我的感受沒有。”

    秦歌一听他这番yīn阳怪气的话,气得七窍冒烟,可又无法反驳他,只好“啪”地一声挂断电话,跌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睛因愤怒而变得通红,嘴里呼呼地喘着气,只差沒有当场摔东西了。

    在靠椅上坐了几分钟后,秦歌逐渐冷静下來,开始皱着眉头思索周济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以致他今天如此失态,竟然公开顶撞起自己这个老上级來了。

    他很清楚:周济清的xìng格,是非常霸蛮、非常固执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他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一个决定的,而汪海和谢宏达居然也不将此事及时汇报给自己听,很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重大问題,所以才不敢向自己透露释放叶鸣这样的重大情况……

    综合以上判断,秦歌得出了一个令自己冷汗直冒的结论:鹿书记可能已经察觉了汪海、周济清、谢宏达等人针对李润基的yīn谋,并且开始出手反击了,而周济清,很可能就是被鹿书记捏住了七寸,完全被制服了,接下來,鹿书记很可能就会向汪海、谢宏达开刀。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个“倒鹿联盟”的主帅,很可能就会面临树倒猢狲散的结局,最后不仅沒有打垮李润基、挤走鹿书记,反倒可能因为受周济清、汪海等人的牵连,而最终被鹿书记、李润基他们联手斗垮……

    直到此时,秦歌才开始隐隐有点后悔起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汪海、周济清等人的要求,搞什么“倒鹿联盟”,结果将自己陷入了万分被动的境地,如果周济清、汪海、谢宏达都被鹿书记整垮了,自己这个“倒鹿联盟”的主帅必定会暴露无遗,到时候,鹿书记只需给自己扣一顶“拉帮结派、破坏团结”的帽子,向zhōng yāng一号首长汇报一下,自己很可能就乌纱难保,甚至可能会遭受到严厉的纪律处分。

    当然,秦歌后悔的原因,并不单单是害怕遭到鹿书记的报复,还有另外一点:这一年多來,通过与鹿书记相处共事,他发现自己以前对鹿书记的看法和判断,是完全错误的,公平地说,鹿书记这个人随和宽厚,学识渊博,而且看人看事目光非常犀利,也很有领导水平和决策能力,对天江的发展和振兴,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和理念,而且,这些想法和理念,都是他通过不断地调研、不断地征求意见得出來的,很符合天江的省情民情。

    由此,秦歌得出一个结论:鹿书记根本不想自己开始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靠阿谀奉承上位的无能之辈,也不是一个目光短浅、只知道弄权的职业官僚,而确实是一位有想法、有进取jīng神的实干家,而且,他的人品和德行,也确实比较高尚,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至此,秦歌不得不承认:zhōng yāng决策层特别是一号首长,在用人上确实是眼光独到、很有见地的,他们安排鹿知遥來天江负责,也确实是比较合适的,而自己,一开始就戴着有sè眼镜看待鹿书记,并想着要排挤他、打压他,显然是有点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便开始有了一种焦灼感、一种惧怕感,他隐隐约约预感到:周济清肯定已经出事了,而紧接着,汪海、谢宏达可能也会跟着出事,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省地税局便送了一份关于新冷振兴公司偷逃税款一个多亿的情况汇报过來,请他批示,而在这份情况汇报上,便很隐晦地指出:这桩偷税案件,涉及到了很多官员,有些甚至是省委的一些重要领导。

    秦歌一看就明白了:这个情况汇报里面所指的省委的一些重要领导,应该就是汪海和谢宏达,,因为他知道:汪海、谢宏达与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李博堂关系非同一般,汪、谢两个人还曾介绍李博堂与自己相识,并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于是,他验证了自己的一个预感:汪海、谢宏达果然出事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一号秘书

    也就是在这天早晨,鹿书记七点半就到了他的办公室,并对跟着他提包进來的徐立忠:“小徐,刚刚我忘记了一件事,在我的房间里,有几袋西北出产的狗头红枣,还有几包枸杞,你现在回,拿两包红枣和两包枸杞过來,放到我办公室,等一下我有用。”

    徐立忠知道这些狗头枣和枸杞是鹿书记家乡一个县委书记过來拜访他时,从西北带过來的,都是jīng挑细选的上等品,市场上很难买得到。

    鹿书记懂得一点养生之道,对红枣、枸杞这两种绿sè补品特别喜爱,经常用枸杞、红枣、菊花泡茶喝,以达到健胃养脾、提神益气的效果,有时候,鹿书记晚上在办公室加班看文件,还会放十几粒狗头枣在一个碟子里,放到办公桌上,在看文件看得累了时,便从碟子里捏一颗枣子丢进口里,美滋滋地咀嚼一番,据很能提神……

    待徐立忠将红枣和枸杞拿过來之后,鹿书记吩咐他将它们放到一个柜子里,然后想了想,对徐立忠:“你等下告诉邱望西同志一声,让他晚上给我在芙蓉园安排一个幽静一点的包厢,准备几个有特sè一点的菜肴,我要招待一位客人。”

    邱望西是省委办排名第二的副秘书长,也是鹿书记心里内定的将來代理汪海秘书长职务的人选,而芙蓉园则是省委第一招待所,鹿书记如果要招待什么客人,一般就在芙蓉园订餐订房。

    徐立忠答应一声,转身便出了。

    鹿书记等徐立忠关好门之后,从徐立忠放在办公桌旁边的矮柜上的公文包里,掏出自己的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伍主任,你是今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吧,那样的话,到天江大概是五点半左右,我安排我的司机到机场來接你,今晚上可得和你好好喝几杯啊,上次见到你,还是我见总书记的时候,在候见室匆匆见了一面,交谈了两句,仔细算來,我们也有小半年沒有见面了,昨天我听你打电话,要在天江做一个短暂停留,与我见个面,我是真心高兴啊,所以,今天晚上我将所有的事务都推掉,专程陪你,哈哈哈。”

    鹿书记电话里所称的伍主任,就是现在的总书记办公室主任,叫伍东盛,鹿书记由于与总书记的特殊关系,所以,在部里时,他就与伍东盛关系特别好,此次伍东盛请假两天,回邻省西江省给他母亲庆贺八十大寿,而他的老家,就在天江省与西江省接界的一个小县城,如果坐飞机到天江省城,再从这里坐小车他的家乡,比他直接飞到西江省城,再从那里赶回家,路程要近很多。

    因此,昨晚他特意打电话给鹿书记,他准备先飞到天江省,跟鹿书记见个面,然后第二天一大清早,请鹿书记给他安排一台车子送他回家乡。

    伍主任的这个安排,其实是在表明他对鹿书记的亲热,,要知道,以伍主任的身份和地位,如果他告知西江省的领导,要回家给老母拜寿,不知道会忙坏省委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官巴望着能他老家给他老母亲祝寿,但是,他却告诉鹿书记:西江省那边,他一个人都沒有告诉,他之所以先飞到天江省城,也是不想麻烦家乡省里的领导,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伍主任要來天江的事情,目前还只有鹿书记一个人知道,连秦歌都不清楚……

    伍主任听鹿书记在电话里他今晚要推掉所有事务,专程陪他,很感动地:“鹿书记,我是晚辈,当初您在京城工作时,就多方照顾我、举荐我,我现在能到这个位置,也是您向首长大力推荐的结果,所以,我顺路过來拜访您,是应该的,您别太客气了,也别搞得太麻烦了,否则我会过意不的。”

    伍主任这番话,倒也是实话:他现在年纪还不到五十岁,与鹿书记相比,确实算得上晚辈,而且,当初他在zhōng yāng办公厅工作时,正是为鹿书记的岳父顾养浩服务,也算得上是鹿知遥的小师弟,因此,在他成为一号首长秘书这件事情上面,鹿书记是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鹿书记听伍主任在电话里很动感情,知道他是真心实意这番话的,心里也比较欣慰,:“伍主任,我现在打这个电话给你,一是告诉你一下我的安排,第二,晚上我可能还会带一个人一起和你吃顿饭,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感到突兀,也不要介意。”

    伍主任知道鹿书记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所以也不问他会带什么人,很爽快地:“沒事,您做事我是放心的,您结交的人,我也是放心的,我在这里先向您表示谢意了,哈哈哈。”

    在和伍主任通完电话后,鹿书记心情愉悦地坐到办公桌后面,先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国际国内新闻,然后又拿过昨晚上批阅过的一些文件,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签下的那些批示,又拿起笔在一两份批示上改了几句话。

    在这一过程中,他时不时抬头瞟一眼面前的那部红sè保密电话,等做自己预料中的那个人打电话过來,而这个他预料会打电话过來的人,就是省长秦歌。

    按照鹿书记的估算,秦歌在这几天一连串反常的事情发生后,尤其是在新冷振兴钢铁公司偷逃税大案发生以后,当他接到省地税局的那个情况汇报时,心里一定会引发巨大的波澜,也肯定会感到极度震惊,他应该猜想得到:周济清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释放叶鸣、陈桂天、梁堂华等人;而汪海、谢宏达两人,也肯定牵扯进了振兴公司的偷逃税案子之中,因为秦歌知道李博堂与汪海、谢宏达之间的关系,如果李博堂出事,并且牵涉到了省委的人,那必定就是汪海和谢宏达两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歌肯定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也肯定会有一点忐忑、有一点恐慌,所以,他在接到省地税局那个报告后,是必定会來找自己这个省委书记谈一谈的,目的就是探探底细、摸摸风向,了解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将來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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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深情厚谊

    果然不出鹿书记所料,大概九点钟的时候,办公桌上那部红sè保密电话忽然“嘀铃铃”响了起來,一看來电显示,正是省长秦歌办公室打过來的。

    鹿书记停下里审改批示的自來水笔,眼睛看着那部嘀铃铃作响的电话,让它持续地响了一阵,估计就快要自动挂断了,这才拿起了话筒。

    “鹿书记,我是秦歌,您现在有事吗,如果您有空,我想到您办公室來一趟,有点事情要和您商量。”

    秦歌在电话里倒是显得气定神闲,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一样。

    鹿书记“哦”了一声,故意想了想,这才答道:“我头本來有点事要处理,既然你要过來,那我就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我就在办公室等你。”

    十几分钟后,秦歌就拿着一个文件夹,也沒有带秘书,一个人走进了鹿书记的办公室。

    徐立忠紧跟着秦歌进來,给他泡了一杯茶,便轻轻脚地走出,顺带关了门。

    在秦歌进來时,鹿书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來,往门口走了几步,迎接秦歌,并主动伸出,与他握了握,然后便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秦歌同志,请坐。”

    在秦歌坐下后,鹿书记也挨着他并排坐下,用比较亲切的目光看着他,问道:“刚刚你找我有事商量,是什么事,电话里不能吗。”

    秦歌此次过來,本來是准备來看鹿书记的冷脸的,,因为他感觉到:鹿书记已经明显看出了他们这个“倒鹿联盟”的动向,并且已经开始反击了,而反击的效果也很不错,不仅击垮了周济清,还有可能将汪海、谢宏达两人拖进新冷振兴公司的案子之中,将自己下的三员大将一网打尽。

    因此,他估计鹿书记接下來就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拜访他,只怕会遭到冷遇,甚至被他以省委书记的身份训斥一顿都有可能……

    但是,他沒有想到:鹿书记对自己的造访,竟然是如此热情、如此亲切,甚至被以前自己來他办公室商量工作,显得还要客气、还要亲热,,这一点,令秦歌既意外又满腹狐疑。

    因此,在鹿书记满面笑容地问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他商量时,秦歌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将里那个文件夹递给鹿书记,:“鹿书记,今天早晨省地税局向我报送了一个情况汇报,是关于新冷县振兴公司偷逃税款一亿五千多万元的一个特大偷税案件,这个案件昨天晚上已经在天江电视台曝光了,我也看到了相关报道,我现在之所以來找您,是因为这个情况汇报里面提及到:振兴公司这个偷税案子,牵涉到了省委的个别重要领导,这个事情,就值得我们高度重视了,我相信,省地税局如果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是不敢在情况通报里面提起这个问題的,所以,我觉得在我作批示之前,有必要來与您商量一下,向您通报一下这个情况,同时也想听听您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鹿书记接过秦歌递过的那个文件夹,将它打开,只是稍稍浏览了一下那个情况汇报,便将文件夹合拢,把它丢到一边,抬眼看着秦歌,笑了笑:“秦歌同志,你与我共事一年多了,应该对我这个人也比较了解了,我xìng格比较直爽,不喜欢弯來绕的,所以,我坦白地跟你:新冷振兴公司这个偷税案子,我自始至终都了解情况,也一直在关注,并且也知道汪海同志、谢宏达同志在这个案子里陷进很深,至于具体的情况,李润基同志比我更清楚,你可以找他仔细了解和询问一下,如果你今天是专门來讲这个事情的,我看就沒必要了。”

    秦歌听到鹿书记这番话,吃惊得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怔怔地望着鹿书记,许久都沒有回过神來,,他绝对沒有料到:鹿书记会如此直白,会如此坦诚,不仅当面承认他一直在关注新冷的这个偷税案子,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汪海和谢宏达都牵扯进了这案子里。

    在这一瞬间,他有点迷糊,有点困惑,不知道鹿书记这样做,是真的坦荡无忌,还是别有用心。

    鹿书记见秦歌脸上露出迷惘困惑的表情,便再次和蔼地笑了笑,忽然问道:“秦歌同志,我听人,你的脾胃一直不大好,每顿饭只能吃一点点,却经常废寝忘食地工作,这不好啊,套用一句老俗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沒有一个好的身体,工作起來就会非常吃力、非常难受,我原來是很有这方面的体会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要好好保养身体,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将身体累垮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到这里,鹿书记突然站起身來,在秦歌惊讶的目光中,迈步走到那个放着两袋狗头红枣和两袋枸杞的柜子旁边,将柜门打开,将那四袋东西全部拿出來,然后回到沙发上,将红枣和枸杞放到秦歌身边,笑吟吟地:“秦歌同志,这是我们家乡的县委书记上次來看我时,特意从清涧带过來的上等狗头枣,还有宁夏正宗的枸杞子,这两样东西,健脾养胃、益气提神,对体弱气虚、饮食不振的症状,有良好的疗效,我原來也有一段时间不思饮食,体衰气弱,每天都打不起jīng神,后來一个老中医告诉我,要我坚持每天用狗头枣、枸杞子、菊花加上一点西洋参泡茶喝,会大大缓解我的病症,我试验了一年多,效果果然不错,所以,我就给你留了两袋子狗头枣、两袋子枸杞子,准备叫小徐给你送过的,你现在过來了正好,等下自己带过吧。”

    鹿书记的这一举动,又大大出乎了秦歌的意料,当他看到鹿书记亲自到柜子里拿出那几袋狗头枣和枸杞子,又满脸真挚地出那番关心自己的话时,这个心思一向比较刚硬的汉子,此刻心里竟然一热,眼眶也微微有点发红了。

    在愣怔了片刻之后,他才用有点沙哑的嗓门:“鹿书记,谢谢您的关心,只是,对您的这份深情厚谊,我受之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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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秦省长的表态

    鹿书记听秦歌说他受之有愧,知道他内心里对自己主动向他示好的举动,有了一点触动,便很爽朗地一笑,说:“秦歌同志,我和你是同事、是搭档、也是同在天江战斗的战友,什么受之有愧的话就不要说了,说实话,这一年多來,很多人都认为我和你之间有矛盾、有隔阂,也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想挑拨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但我始终认为:你秦歌同志是个正直的人,是个清廉的人,也是一个忘我工作、为天江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人,我來天江任职,绝不可能单打独斗,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想搞好一个省的工作,所以,我特别需要像你这样地方工作经验丰富、能力强、情况熟的同事帮助我、扶持我,也特别想得到你的理解、支持和配合。

    “我來天江之前,总书记敦敦告诫我:一个地方的领导班子,能否有战斗力,能否有领导力,能否干出成绩,关键在于团结,团结就是力量,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真理,只有班子成员团结,我们的班子才能有凝聚力、向心力和决策力,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发挥这个领导班子的最大能量,对于总书记的告诫,我是牢记在心、时刻不忘的。

    “而且,我來天江之前,总书记对你也有一个很中肯的评价,说你这个同志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來的,实干jīng神强,工作能力强,而且为政清廉,在干部群众中的口碑很不错,所以,总书记嘱咐我:在到天江任职后,一定要注意和你搞好团结,我们两个党政一把手,一定要拧成一股绳,不能互相拆台、明争暗斗,不能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这番话,本來我是早就应该找你谈的,但是,前一段时间,我下车伊始,很多情况不熟悉、不了解,对你的脾气xìng格也了解不深,所以暂时沒有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这个问題,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就将我心里的话说出來,如果讲得不对,也请你批评指正。”

    在鹿书记说这番话时,秦歌一直睁大眼睛,怔怔地听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掀起了狂涛巨澜,,他万万沒想到:鹿书记竟然对自己评价这么高,竟然对自己如此真挚、如此坦诚。

    特别是当鹿书记说到总书记对自己的评价时,他几乎是把耳朵凑过去,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关键的字眼,,要知道:迄今为止,秦歌还从來沒有听总书记评价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总书记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印象,而且,在此之前,他总觉得总书记肯定对自己沒什么好感,甚至可能对自己都沒有什么印象。

    但是,今天听鹿书记一说,他才知道总书记一直在关注自己,一直在评判自己,而且,总书记所说的“秦歌同志实干jīng神强,工作能力强,为政清廉”这三句话,对自己可是一个高度的评价了,这一点,令秦歌激动得差点当场流下眼泪來``````

    直到此时,秦歌才真正感觉到:鹿书记确实是一个光明正大、心底无私的大丈夫,也确实是想和自己团结共事,共同将天江省的工作搞好,自己以前对他的种种不满、对他的种种疑忌,反倒显出了自己的心胸狭隘,尤其是那个“倒鹿联盟”,更是一种可耻可笑的行径。

    而鹿书记,即使在明知道自己与汪海、周济清、谢宏达等人想联合起來打击李润基、排挤他这个省委书记的情况下,仍然对自己以诚相待,不借机排除异己,不对自己心怀怨恨,这种高风亮节,不仅值得自己钦佩,同时也值得自己学习和效仿,、

    因此,秦歌便既感激又愧疚地对鹿书记说:“鹿书记,您刚刚的那番话,更令我无地自容啊,坦白地说:您刚开始來天江时,我心里是不服气的,也做过一些对您不住的事情,相信您心里都有数,您这么宽宏大量,我秦歌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我现在郑重地向您道一个谦,我觉得,今天我來找您谈话,收获很大,感触很深,对过去的事情也比较悔恨,别的话我不想多说,只在这里跟您表一个态:自今rì开始,我会自觉维护您的权威,自觉维护天江省委班子的团结,并在您的领导下,扎实推进zhèng fǔ各项工作,争取干出一番成绩,不辜负总书记对我的期望。”

    鹿书记知道秦歌算是条硬汉,他现在能说出这番悔悟和道歉的话,而且向自己表了决心,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因此,他内心也极为欣慰、极为高兴,便再次主动伸出右手,与秦歌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动情地说:“秦歌同志,什么道歉和愧疚的话,都不要再说,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你原來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心里清楚,应该都是受到了别人的撺掇和蒙蔽,照你的本心,你是不喜欢那种耍yīn谋诡计的勾当的,我之所以今天要与你谈这番话,就是觉得你本xìng上应该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与那些下钩子、使绊子的yīn暗小人,有本质上的区别,你能表刚刚那个态,我内心非常欣慰,也非常高兴,希望我们两人团结起來,一起在天江干出一番大事业,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秦歌很凝重地点点头,说:“鹿书记,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会牢牢记住今天与您的这番谈话的。”

    接下來,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在聊到zhōng yāng的一些人时,鹿书记忽然问秦歌:“秦歌同志,总书记办公室的伍东盛主任,你认识吗。”

    秦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我哪有资格认识那么大的人物啊,伍主任是总书记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高官要员想与他结交,像我这样地位的人,想去攀交他,也高攀不上啊。”

    秦歌这句话是一句大实话:在上次天江省主要领导调整之前,秦歌曾经想找关系去结识伍东盛,想借他的关系在总书记那里留一个好印象,但是,伍东盛却一口就拒绝了那个中间人的请求,所以,至今为止,秦歌只是和伍东盛见过一两次面,却几乎沒有谈过什么话。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一份天大的人情

    鹿书记听秦歌语气里颇有点落寞和无奈,知道他内心里其实是很想结识伍东盛的,也特别希望能够通过伍东盛的关系,让他在总书记那里给自己几句好话,以便下一次有什么晋升机会时,总书记会想起他。

    正因为考虑到了秦歌的这种迫切心情,所以,刚刚在于伍东盛通电话时,鹿书记便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晚上可能会带一个人吃饭,而鹿书记心里所想的要带的人,正是秦歌。

    因此,在听秦歌悻悻地讲了那几句话之后,鹿书记笑了笑,:“秦歌同志,我告诉你一个信息:明天是伍东盛同志母亲八十大寿,他请假三天,回老家给他母亲祝寿,你知道的:伍东盛同志是西江省的人,他家乡那个县城与我省搭界,从我省省城坐车他家乡,比从西江省城再坐车更近,因此,伍东盛同志今天下午会坐飞机到天江,由我接待他吃晚饭,他明天清早再坐车赶回家乡,我刚刚已经让小徐在芙蓉园订了一个包厢,你如果晚上有空,可以和我一起接待伍东盛同志一下,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好好地喝几杯酒,好好地聊一聊,伍东盛这个同志很年轻,也很有前途,并且很讲原则,行事也很谨慎,轻易是不和地方大员深交的,但是,据我了解,他也是一个很讲情义、很讲感情的人,如果他愿意结交你,那他就会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只要他能帮得上忙,他就一定会帮,不知你想不想。”

    秦歌一听鹿书记居然主动提出带自己接待伍东盛主任,眼睛再一次瞪圆,对鹿书记的感激之情几乎难以言表:要知道,像伍东盛主任这种处于关键职位的人,他见谁不见谁,都是很有讲究的,一般的情况下,像自己和鹿书记这种分处党政主要负责人位置的人,如果一个人要会见像伍主任这样的人物,肯定会想法设法不让另一个人知道,有时候甚至还会想法设法阻挠对方与那个重要人物见面,,这里面,其实就是一种官场的人脉关系,也是一种竞争的关系,所以,这种情况是很常见、很多的。

    但现在,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鹿书记却主动告诉自己伍主任今晚会來天江,而且还主动邀请自己与伍主任吃饭喝酒,这份人情,就真的很大了。

    想至此处,秦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对鹿书记既感激又敬佩,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激荡的情绪,尽量用比较平缓的语气:“鹿书记,如果能够和伍主任共进晚餐,向他讨教一些关于高层的信息,了解一下总书记的施政纲领和政策路线,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啦,哪有不愿意之理,只是,这次本來是伍主任主动找您的,不定他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要跟您,我如果跟着了,会不会不方便,伍主任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或是想法。”

    鹿书记爽朗地一笑,:“秦歌同志,其实在你來我办公室之前,我就已经打了电话给伍主任,准备带你过见他,和他共进晚餐,伍主任很愉快地答应了,你放心,我这个人从不搞那些鬼鬼祟祟的勾当,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五百大众,不会有什么避讳的话題,事无不可对人言,这就是我这几年行走官场的一条原则,也是我奉行的一条关乎官品和人品的格言,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只管跟着我就是,不要有什么猜疑和隔阂。

    “还有,晚上见到伍主任时,你也不要拘谨,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只管出來就是,即使是想获得提拔、想获得总书记赏识这样的敏感话題,也但无妨,,毕竟,我们现在既然处在这个官场,每个人都是想得到上级肯定的,每个人也都是想进步的,你在天江当了这么多年的省长,为天江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想得到提拔、想有更大的舞台施展自己的才华,也是合情合理的嘛,这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不对。”

    鹿书记这番话,就纯粹是为秦歌着想了,言下之意是鼓励他多向伍主任谈一谈自己内心的想法,多向他推介自己。

    秦歌当然体会得到鹿书记的良苦用心,内心里更是感佩,却也不好意思再什么感激之类的话语,只是用非常热切、非常感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鹿书记,不住地点头。

    在鹿书记完后,秦歌忽然想起一个问題,有点迟疑地问道:“鹿书记,明天既然是伍主任母亲的八十大寿,我们是不是应该也要想个办法祝贺一下,虽然我们沒办法他家乡,但总要有点表示吧。”

    鹿书记点点头:“这个我心里有数,人家老母亲八十大寿,我们不知道则罢,现在既然知道了,总要有点表示才对,这不是别的意思,是一个恭喜和祝贺的表示,也是为人家的老母亲添福添寿的,我的想法是:就按照平时喝寿酒随礼的规矩,我们两人都给一个带寿字的红包吧,我跟伍主任算是多年的古交,也是好友,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四千元的红包,取一个四季平安的意思,至于你,就随你的心意吧。”

    秦歌听鹿书记将他打红包的数字都告诉自己,心里更是感激,想了想:“那我也跟随您的意思,就打个四千元的红包吧,打多了,估计伍主任也不会要,呵呵。”

    在将这件事情商量妥当后,鹿书记觉得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便又拿起沙发上的那个文件夹,再次将它打开,拿出那个关于振兴公司偷逃税款的情况汇报看了看,然后对秦歌:“秦歌同志,我还要向你通报一个情况:汪海同志昨天已经找了我,他因为糖尿病很严重,准备请半年病假,在医院安心养病,他同时还提出:在他养病期间,实在无法胜任现在的工作,所以,他要求省委临时指定一个副秘书长暂时代理他的职务,对这件事,你怎么看,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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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严惩谢宏达

    秦歌到现在还不知道汪海准备请假住院的事情,此刻猛不丁听鹿书记一说,心里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來,想明白其中的原委了:这是汪海的自保之计,是想以主动示弱的方式,求得鹿书记的谅解,以避免因为新冷那桩偷税大案而陷入牢狱之灾。

    想至此,秦歌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脸上却沒有表露出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鹿书记,汪海的病我清楚,他患有糖尿病是真的,但远远沒有达到他所说的需要住院治疗半年的程度,如果我猜得沒错,他所患的病,主要还是心病,是患了心虚胆怯、底气不足的病,我也跟您交一个底:今天与您谈了这一席话,宛如在我头顶响了一个炸雷,将我从一种糊里糊涂、迷迷瞪瞪的状态中彻底震醒了,也使我彻底看清了汪海、谢宏达、周济清这三个人的真面目,他们原來捧着我、撺掇我与您和润基同志作对,其实是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我被他们利用了这么久,却还不自知,如果不是您今天及时点醒我、挽救我,我也很可能会跟着他们跌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而且,鹿书记您应该也比较了解我,我这个人虽然有点狂妄,有点不自量力,但是,在廉洁自律这一点上,我自认为我是做得比较好的,也从來沒有这方面犯过什么过错,而且,对于我的下属犯这方面的错误,我是毫不容情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哪怕他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也正因为如此,汪海、谢宏达、周济清跟了我这么多年,从不敢让我知道他们那些违法乱纪的勾当,也从不敢给我送礼。

    “由于他们平时伪装得很好,违纪违法的问題潜藏得很深,加之我到省里担任省长后,一直忙于事务xìng的工作,而他们三个又是在省委这边工作,所以,对他们的违法违纪问題,我到现在都一直沒有察觉,也沒有任何人跟我反映过,我唯一知道的,是汪海、谢宏达与新冷县振兴公司的那个姓李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们两个人还曾经试图将李博堂介绍给我认识,但被我断然拒绝了,当时,我还提醒和jǐng告了他们:不要与生意人走得太近,不要与他们相交得太深,否则,很容易出事,沒想到,我担心的这个问題,最终还是发生了,如果我估计得沒错,这两个人应该都陷入了李博堂的偷税案之中,而且很可能陷得很深,否则,以汪海的秉xìng和对权势的热衷,他是不可能主动拱手让权的。

    “鹿书记,我知道您现在征求我对汪海主动让权一事的看法,主要是怕我有什么误会,也怕我对您产生什么看法,同时也是充分尊重我的意思,对此,我表示感谢,同时,我也表明我的观点:即使您今天沒有找我谈这番话,即使我和您的误会仍然沒有消除,但是,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汪海、谢宏达在振兴公司偷税案中有重大违纪违法问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支持zhōng yāng依法对他们进行查处,绝不会有丝毫袒护和包庇他们之心,这一点,我相信鹿书记应该还是信得过我的。”

    秦歌的这番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也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听得鹿书记频频点头。

    秦歌在停歇了片刻后,又问:“鹿书记,我想请教一下:如果润基同志将汪海、谢宏达两人涉嫌违纪的证据拿上來了,您准备如何处置他们,是不是及时上报到zhōng yāng去,让中纪委來查处他们。”

    鹿书记摇了摇头,说:“秦歌同志,关于如何处理汪海、谢宏达的问題,我有一个不大成熟的想法,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的想法是:为了省委班子的稳定,也为了天江省的大局,对于汪海和谢宏达,包括周济清这三个人,在处理他们时,要区别对待,而这个区别对待的原则,就是看他们的认错和悔悟程度,看他们是不是真正意识到了自己错误的严重xìng,是不是会影响天江省的发展稳定大局。

    “从目前的情况來看,汪海虽然最有心计,在振兴公司的案子中,也陷得最深,但是,他悔悟得也最彻底,是自己主动來找我谈他的问題的,而且,他还主动让他的家属去退掉了所有的赃款,所以,虽然他在谈及他的违纪违法问題时,有点避重就轻、推卸责任,但是,总的來说,他有这个这个态度、有这个主动认错检讨的举动,就很不错了,而且,他还主动提出先病休,再去政协任一个闲职养老,这说明他对他自己的错误有很深刻的认识,也愿意以他认为最合适的方式去为这个错误承担责任,有鉴于此,我便批准了他的病假请求,而且提出为他去zhōng yāng争取一下,明年党代会后安排他去省人大任一个副主任,这样处理,我认为可以避免省委班子发生大的动荡,也不至于骇人视听,在天江政坛引发一场巨大的震荡。

    “至于那个谢宏达,我相信你也应该非常了解他,这个人很顽固,城府也非常深,而且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很难听进不同的意见,也很难改正他身上的缺点和毛病,我原來想,只要他和汪海一样,找我來谈一次话,坦诚地承认他的错误,表示一下他的悔悟之心,也是可以考虑让他在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坐到明年,再向zhōng yāng建议让他去省政协任一个职务,但现在看來,这个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听人反应,他现在还在利用职权托人打探振兴公司的案情,想知道李博堂父子是否招供了,是不是把他的罪行吐露了出來。

    “因此,对于这种死不悔改的顽固分子,我的建议是:我和你联名上书zhōng yāng,揭发他的罪行,由zhōng yāng决定是否对他立案调查,我也很坦白地告诉你:我之所以想和你联名上书揭发谢宏达,就是想避免谢宏达在zhōng yāng的靠山对我产生什么看法,以为是我容不得人,故意整谢宏达,如果我们党政一把手都是相同的意见,别人就不会有什么想法和意见了,你觉得呢。”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秦歌听鹿书记主动提出为汪海去活动,让他明年去省人大任副主任,不由对他以德报怨的宽厚胸怀感佩不已,同时,他也感到:鹿书记在处理各种人事纠纷和矛盾时,眼界非常开阔,考虑问題非常细致周到,其基本思路是“打击一小撮、团结一大片”,既要惩处和教育那些犯错误的人,又要保持天江政局的稳定,在这一点上,秦歌就觉得自己与鹿书记的水平差了一大截。

    因此,当鹿书记说对谢宏达要提请zhōng yāng予以惩处时,他从心底里表示赞同,说:“鹿书记,谢宏达这人我确实比较了解,正如您所说,他这个人比较顽固,喜欢一条道走到黑,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这个人是撞了南墙以后也不悔改,甚至还会发狠想要在南墙上撞破一个洞,所以,他是不可能主动來找您认错的,也不可能会有悔悟之心,如果继续将他留在省委班子里,很可能就是一粒老鼠屎,会打坏一锅汤,所以,对您的提议,我表示非常赞同。”

    说到这里时,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妥之处,皱了皱眉头说:“鹿书记,我刚刚突然想起,谢宏达和汪海犯的是同样的错误,都是在振兴公司获得了非法利益,如果他被zhōng yāng查处,而汪海却只是调离了省委秘书长的职位,沒有受到任何处分,谢宏达会不会在被查处时攀咬出汪海來,如果他真那么做,我们就很被动了。”

    鹿书记其实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題,因此,在秦歌提出这个疑问后,他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这个问題你不要担心,我刚刚跟你说过:我们处理周济清、汪海、谢宏达,只是为了要净化我们省委的班子,要清理出潜藏在我们领导班子里面的蛀虫和害群之马,使我们这个班子今后更加纯净、更加有凝聚力和战斗力,所以,我们处理他们的原则,是尽量低调、尽量保持我们现有班子的稳定xìng,不要掀起很大的波澜,以便平稳地过渡到明年的党代会。

    “因此,即使是对谢宏达,我们在上书zhōng yāng时,也不要将他的罪行全部揭发出來,只提及他纵容他的亲戚在某公司参股经营,并利用他的影响力为该公司偷逃税收提供了方便,到时候,我也会给中纪委负责调查谢宏达问題的同志提个建议,对谢宏达的处理,尽量不移送司法机关,只给他党纪政纪处分,比如撤销他的党内外职务,或者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都可以,但是不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这样的话,谢宏达就不敢攀咬汪海出來,因为他也害怕如果事情闹大,他可能会被判刑坐牢,这样的话,既保持了我们省委班子的稳定,也足以惩戒谢宏达了,当然,我也知道我们这样做有违‘违法必究’的法治原则,也有包庇纵容犯罪分子的嫌疑,但是,从天江省的政局稳定出发,从维护我们省委领导班子的声誉和权威出发,我觉得这是我们不得已必须采取的办法,否则,一旦汪海、谢宏达、周济清三个人互相攀咬,闹出一场大风波出來,最后三个省委常委被查处、被判刑,那我们天江省就真的会名扬全国,那种恶劣的影响,只怕几年之内都难得消除,所以,我们这么做,也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说到这里,鹿书记沉重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苦笑。

    秦歌虽然很正直,也很讲原则,但他在官场厮混这么久,也知道即使再坚持原则的人,有时候为了大局,也必须得学会变通,必须要容忍一些难容之事、干一些违心之事,比如鹿书记,其实汪海、周济清、谢宏达三个人都是排挤过他、得罪过他的,照道理,他应该恨不得将他一脚踩死才对,但现在,为了天江省的政局稳定,为了不致引发政坛大地震,他即使抓住了他们三个人的罪证,也只能违心地放过他们。

    因此,他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鹿书记,我理解您的心情,也支持您的决定,从目前的情况來看,也只有您提出的这个思路,是最正确,最理想的,过两天,等润基同志关于新冷县振兴公司的案子的详细报告出來后,我和你联名上书zhōng yāng,揭发谢宏达的违纪违法问題,我现在先回去,晚上再见,到时候,我一定敬您两杯酒,一是表达我的谢意,二是表达我的敬意。”

    鹿书记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按铃将在隔壁办公室待命的徐立忠叫过來,吩咐他将那两袋狗腿子和枸杞子送到秦省长的车子上去,然后便与秦歌握手道别。

    下午,李润基忽然到了一个电话给鹿书记,在电话里,他用有点兴奋的语气说:“鹿书记,我刚刚得到消息,李智招供了,而且交代得比较彻底,将当初他父亲如何与汪海、谢宏达商谈入股之事、如何赠送干股、如何分红、钱往谁的账户上打、金额是多少等等问題,一股脑地交代了出來,并且,他还告诉专案组:在李博堂所住的别墅卧室的保险柜里,有一个绝密的账本,上面记载了这几年來振兴公司贿赂各级官员的详细情况,在这个账本里,也记载了汪海和谢宏达入股的详细情况,目前,这个账本已经被专案组查抄,估计到明天,我们就可以给您写一份详细的案情报告上來了。”

    鹿书记很高兴地“哦”了一声,叮嘱李书记要把报告写详细点,相关的证据材料也一定要复印一份放在报告里送上來,并且越快越好。

    在叮嘱完这些事情后,鹿书记忽然想起晚上与伍东盛吃饭之事,脑海里灵光一闪:何不将李润基也叫过去一起吃饭,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让伍东盛对李润基这个天江政坛的后起之秀有一个印象,方便的时候,也可以在总书记那里提提他的名字;另一方面,他现在与秦歌之间还有一些矛盾和隔阂,也可以借与伍东盛吃饭的机会,自己做个和事佬,将他们之间的这种隔阂和矛盾化解,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啊,

第七百二十九章 芙蓉园一号楼

    鹿书记很清楚:从本质上來说,秦歌和李润基是相同类型的人,都是清廉勤勉、正直无私,都有很强的工作能力,也都有一心为民的信念和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抱负,只是,由于此前李润基一直在省纪委任副书记,与省长秦歌交往不多,他们相互之间不大了解,又加上汪海、谢宏达等人在秦歌那里进谗言,致使秦歌对李润基有所误会,才导致他们今天互相不和的局面。

    因此,鹿书记相信:只要自己为他们牵一根线、搭一座桥,再加上与伍东盛主任一起共进晚餐的渊源,秦歌和李润基一定会冰释前嫌、消除误会和隔阂,甚至,这两个xìng格相近的耿直汉子,还可能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以后成为一对至交好友也有可能。

    想至此,鹿书记便不急于挂断李润基的电话,而是问道:“润基,你晚上有沒有什么应酬,总书记办公室的伍主任今晚会來天江,我和秦歌同志招待他吃晚饭,你如果沒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安排,就到芙蓉园來与我们一起吃饭吧,伍主任是总书记身边的人,你和他结交一下,对你将來有好处。”

    李润基一听鹿书记邀请自己与总书记的秘书伍主任一起吃饭,顿时激动得声调都有点变了:“好啊,鹿书记,我晚上沒事,一定过來敬您和伍主任几杯酒。”

    鹿书记“嗯”了一声,又嘱咐他说:“伍主任此次过來,是准备借道天江,回他的家乡给他母亲祝贺八十大寿的,所以,我和秦省长都准备了一个贺寿的红包,你要去的话,也准备一个贺礼吧,礼金不要太多了,不要超过四千元。”

    鹿书记知道李润基xìng格耿直,如果不提醒他一下,他肯定想不到要带礼金,到时候就比较尴尬了,所以便在最后特意点醒了他一下。

    李润基忙说“好好好”。

    鹿书记一直想给李润基在zhōng yāng找一个好一点的靠山,却苦于沒有好的机会带他进京拜访那些大佬,现在,他忽然想到:如果李润基能够利用今天这个机会,与伍东盛主任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那就是一座最好最有效的靠山啊。

    于是,鹿书记又问李润基:“润基,下午你有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能不能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出來。”

    李润基忙说:“今天下午我沒有特别重要的安排,就是一些rì常xìng的工作,您是不是有什么工作任务要安排我去做。”

    “也不是什么工作任务,我刚刚突然想起,我來天江任职后,伍东盛同志是第一次來天江做客,我们应该礼貌一点、隆重一点,安排一位省委常委级别的班子成员去机场接一下机,所以,我想请你现在立即驱车前往机场,接一下伍东盛同志。”

    李润基听到鹿书记的这个安排,心里更是感激和兴奋不已:要知道,鹿书记安排自己去机场接伍东盛,那可是在给自己提供一个单独与伍东盛接触、并迅速获得伍东盛好感的大好机会啊,从机场到省委,开车需要四十多分钟,在这四十多分钟时间里,自己可以与伍主任交谈很多话題,也可以增进和融洽私人感情,对自己这个在zhōng yāng沒有任何靠山和根基的新晋省委常委來说,这可是一个迅速在上层找到依靠的绝佳的机会。

    因此,他便用由衷的语气说:“鹿书记,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知道您今天所有的安排,都是为我着想,都是想给我创造今后进步的条件和机会,这一点,我会铭记在心,我这就动身出发前往机场,接到伍主任以后再给您打电话。”

    鹿书记应了一声好,想了想,又说:“润基,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等下在芙蓉园见到秦歌同志时,你要主动一点,要先跟他去打招呼,态度也要诚恳一点,在喝酒时,你可以多找机会与秦歌同志聊一聊,多主动敬他几杯酒,秦歌同志与你一样,是个xìng情中人,而且,我上午与他谈了一次话,他对你其实也并沒有什么恶劣的印象,你和他的矛盾和隔阂,一方面是汪海、谢宏达等人煽风点火、在秦歌同志那里诋毁你造成的,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你们两人交往不多、彼此了解不多,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不和的局面,我相信,今天晚上只要你们两人都敞开心扉,多交流、多了解,你们之间的那点矛盾和隔阂是会烟消云散的,你和秦歌同志的矛盾消除了,我这个省委书记就会轻松很多,我们的省委班子,也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团结的班子、一个奋进的班子、一个有凝聚力和战斗力的班子,以这样的班子來领导全省人民,有什么事干不成,有什么工作做不好,所以,我希望你充分认识与秦歌同志搞好团结的重要xìng,利用今天这个机会,将你们之间的那点矛盾和隔阂消除。”

    李润基忙表态说:“鹿书记,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秦省长这个人我非常了解,他确实是一个好领导,人品和德行都非常好,虽然脾气有点执拗、有点急躁,但工作能力和工作成绩都是有口皆碑的,您即使不叮嘱我,我也会主动去与秦省长搞好关系,所以,您就放心吧。”

    大概五点半左右,鹿书记从李润基的电话中得知他与伍东盛已经坐车下了几场高速,进入到了省府路,估计再过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芙蓉园了,于是便与秦歌相约一起赶到了芙蓉园一号楼,在餐厅的门口等候伍东盛到來。

    芙蓉园一号楼,是省委主要领导接待zhōng yāng首长和重要贵宾的地方,一般不对外开放,能够到一号楼來进餐的,最起码也得是副省长以上级别,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号楼位于省委接待处的最里面,只有三层楼,而且是独门独楼,不与接待处其它楼房相连。

    鹿书记与秦歌在一号楼门口站了沒多久,就见一辆黑sè奥迪轿车开过來,径直在一号楼的门口停下,在车子停稳后,李润基先从车里下來,返身躬腰,微笑着对仍坐在车里的伍东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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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伍主任的烦心事

    在李润基做完那个请的手势后,一个身材瘦高、长相斯文、带着一幅金边眼镜的中年人从车子里走出來,满面含笑地与迎上來的鹿书记紧紧地握手,满怀歉意地说:“鹿书记,您是首长,又是我的前辈,怎么能劳驾您站到门口來接我呢,这叫我何以克当啊。”

    鹿书记也笑着说:“东盛,我到天江任职以來,你是第一次來我这里做客啊,古人迎接贵宾,还有倒履相迎的典故,我站到这门口接你一下,与倒履相迎的热忱,还相去甚远啊,你不怪我怠慢就不错了,哈哈哈。”

    接下來,伍东盛又与迎过來的秦歌握手,在和秦歌握手时,他便矜持得多,只是说了一句“秦省长好”,脸上虽然笑容未褪,但那笑容就冷淡多了,

    待鹿书记拉着伍东盛的手往里面的包厢走的时候,一直站在外面的李润基见秦歌还沒有进去,便赶紧趋前两步,笑容满面地和秦歌打了个招呼,然后便陪着他一起往里面走,两个人边走边聊,气氛很是祥和愉快,

    几个人在包厢里坐定后,很随意地谈论着一些人和事,但是大家都很注意不去涉及到伍东盛的工作内容,也不去打探一号首长的事情,聊的都是一些趣闻轶事、官场典故,话題非常轻松,气氛也非常愉快,

    十几分钟后,服务员就上菜了,鹿书记吩咐服务员开了两瓶伍东盛喜欢喝的“赖茅”酒,李润基站起來,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斟酒的小铝壶,亲自给其他三位斟满了第一杯酒,自己也将杯子倒得满满的,

    然后,鹿书记首先举杯,欢迎伍主任來天江做客,并预祝伍主任母亲生rì快乐,祝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伍主任听鹿书记提到自己的母亲,忙举起杯子,先向鹿书记以及秦省长、李书记表示谢意,然后便很痛快地将那满满一杯酒一口就喝干了,

    接下來,四个人你敬我、我敬你,酒越喝越來劲,话題也越來越广,渐渐就涉及到了一些敏感的话題,

    秦歌对伍东盛的家庭情况很感兴趣,便不露痕迹地打探他家里有几兄妹,目前是什么状况,老母亲身体是否康健,等等,

    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伍东盛,也放下了开始时略有点矜持的架子,对秦歌的问題有问必答,

    他告诉秦歌:他们家里共有两兄弟、一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小时候,他家里很穷很苦,父亲去世得早,是他的大姐协助母亲将他们拉扯大,他后來读高中、读大学,都是他姐姐和姐夫资助他完成学业的,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大姐就是他的半个母亲,

    目前,他的大姐和哥哥都还在农村务农,他的大姐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儿子刚刚大学毕业,前不久,他大姐亲自跑到京城,央求他给他的儿子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但是,他又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不想为此事去托人,也不想为外甥的工作而去欠别人一份人情,所以,他正在为此事发愁,这次回去给母亲祝寿,还不知怎么面对恩重如山的大姐……

    秦歌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忘了对面的鹿书记一眼,见他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于是便试试探探地说:“伍主任,你外甥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学的是什么专业。”

    伍主任答道:“他是西江师大中文系毕业的,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他高考考得不大好,沒有考上京城的大学,要是在京城的大学读的书,这工作还好找一点,可他是西江师范毕业的,学的又是一个万金油的中文专业,沒有一点专业优势,进大一点、好一点的企业都沒人要,我要他去考公务员,但他说他有自知之明,肯定考不上,所以这个事比较恼火。”

    鹿书记笑了笑,说:“东盛,你说中文专业是一个万金油专业,沒有一点优势,讲得我有点赫颜啊,我就是首都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我觉得,这个专业只要学得好,应用得好,还是大有前途的嘛,哈哈哈。”

    伍东盛在数落他外甥时,忘记了鹿书记正是中文系毕业的,一听鹿书记的那番话,虽然明知他是在开玩笑,却也感到很不好意思,赶紧跟鹿书记道了谦,又主动自罚了一杯酒,

    秦歌接着鹿书记的话題说:“伍主任,说实话,中文系在二十年前,那是非常吃香的,当今政坛上的很多jīng英和中流砥柱,很多都是学中文出身的,这其中的佼佼者,鹿书记算一个,只不过,你的话也很有道理,现代社会发展变化快,观念更新快,很多人在读大学时,都想读那些一毕业就可以赚钱、可以进大企业、大公司的所谓热门专业,像汉语言文学这样难以与赚钱挂钩的专业,便变成了冷门,只不过,我的看法不同,比如我们省zhèng fǔ办公厅,目前就很缺文秘人才,尤其是年轻有才的文秘人才。”

    说到这里,他就打住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伍东盛笑了笑,

    伍东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里掠过一阵惊喜之sè,便以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秦省长,如果你这边真的缺文秘人才,我就举贤不避亲,推荐我那个外甥來你们办公厅工作,不知秦省长意下如何,你放心,我那个外甥读书的成绩虽然不算好,但从小喜欢看书,文字根底不错,悟xìng也不错,只要有师傅领进门,他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办公厅的工作。”

    秦歌含笑说:“伍主任,你是大笔杆子,你的外甥在这方面肯定也会受你的熏陶,文笔功夫肯定是不错的,这一点,你不说我也清楚,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此次回去,可以跟你外甥说一下,让他直接來天江省zhèng fǔ找我。”

    伍东盛忙站起來,举起酒杯说:“秦省长,那我就代表我外甥一家,先谢谢你。”

    在于秦歌喝完这杯酒之后,伍东盛沉吟了一下,然后便有意无意地说起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有关明年党代会后的人事变动信息,而这些信息,正是在座的鹿书记、秦歌、李润基最想听到的,

第七百三十一章 祝寿红包

    鹿书记等人都知道:伍东盛是一号首长的身边人,所知道和掌握的信息,绝对是十分机密、但也是十分准确的,对于明年党代会以后各省的人事安排,一号首长肯定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而伍东盛作为他的秘书,多多少少会这道一点这方面的机密,

    而且,伍东盛平时与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地方大员交往多,对每个地方的人员配置、领导职数、哪些即将离任、哪些有望得到提拔等情况,肯定也比较了解,

    因此,像秦歌这样当了多年省长、急于再上一个台阶的人來说,伍东盛提供的各种信息,是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因此,在伍东盛有意无意地透露这些信息时,秦歌听得非常认真、非常专注,甚至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漏掉伍东盛话里的某一个关键的字眼,

    而伍东盛,因为感激秦歌主动为自己排忧解难,又加之他看出鹿书记好像是有意安排自己來与秦歌、李润基见面的,由此可见,他与秦、李两位关系很好,可能也有意想帮助他们进步,

    因此,他便投桃报李,也开始有意透露一些机密的信息出來给秦歌他们听,并且决定将秦歌、李润基两个人列入自己的至交好友名单,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还要协助他们上位,只要他们上去了,自己的人脉关系里面便又增添了两个重要的筹码……

    而且,他也对秦歌的情况有些了解,知道他多年未获得提升,上次天江省空出了一个书记位置,结果又被鹿书记凭空补上,他心里肯定比较失落,也肯定很想上一个台阶,从一号首长口中,他也知道秦歌在zhōng yāng政治局常委里面的口碑不错,一号首长对他的印象也比较好,只是,觉得他有点急躁、有点急于求成,所以便有意要压他一压,磨砺一下他的xìng子再说,在明年的党代会过后,他就很可能获得提升,到另一个省去任一把手……

    当然,这些都是最高机密,伍东盛是不可能跟秦歌透露的,

    但是,在秦歌决定将自己的外甥招到天江省zhèng fǔ办、并答应对他进行培养和帮助后,伍东盛内心着实感激,于是在又喝了几杯酒后,便借着几分酒意,对秦歌说:“秦省长,我们这里沒有外人,我就跟您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吧:据我所知,我家乡西江省的省委书记柳青同志,明年就到了退线的年龄,而目前,zhōng yāng对西江省的下一任书记,还沒有一个明确的人选,还在酝酿和反复权衡的阶段,秦省长各方面都符合要求,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那是最好的,如果秦省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秦歌一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里立即放出光來,满脸都是感激和迫切的表情,赶紧对伍东盛说:“伍主任,谢谢您给我提供了这么重大的一个信息,半个月以后我会到京城开一个会,到时候再专程來拜访您,向您讨教一些问題,來,我先敬您一杯酒,表表我的谢意。”

    在和伍东盛喝完那杯酒之后,秦歌又端起一杯酒,以感激的目光看着鹿书记,说:“鹿书记,我还想敬您一杯酒,这包厢里面,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是战友和朋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确实想进步,确实想有一个更高的、更好的平台來施展我的抱负,今天伍主任给了我一个重要信息,也给了我巨大的信心和动力,所以,我希望鹿书记您也能帮我一把,我知道您是个心胸宽阔、与人为善的好领导,对于我想进步的想法,肯定是会赞成和鼓励的,否则的话,您也不可能会带我來拜见伍主任,希望在紧接着的几个月里,鹿书记您能够给我在上层说几句好话,推荐一下,我将永生铭记。”

    说着,他举起杯子,一仰脖就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鹿书记忙笑着说:“秦歌同志,你放心,我早就说过:你的人品、你的cāo守、你的能力,我是非常欣赏的,也是非常肯定的,如果有进步的机会,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向上层推荐你,也一定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同时,我也借这杯酒,祝你心想事成、早rì进步。”

    说着,他也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干,

    李润基觉得机会难得,便也举杯站起來,笑容满面地对秦歌:“秦省长,我也敬您一杯酒,祝您心想事成、步步高升。”

    秦歌此时心情大好,李润基刚刚的那两句祝酒词,虽然很普通、很平常,但此刻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格外舒服、格外受用,所以,他也赶紧站起來,笑容可掬地向李润基表示谢意,并豪爽地一口抿下了那杯酒,

    此时,酒宴已经接近尾声,鹿书记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带“寿”字的红包,一边往伍东盛手里递过去,一边含笑说:“东盛,照理说,你母亲八十高寿,我作为你的老朋友,本应该亲自去你家乡,给她老人家拜寿的,无奈我这里事情太多,分身乏术,有点身不由己啊,所以,我就只能借你的口,给我表达我对她老人家的祝福之意了,这个小红包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是给老人家添福添寿的,你给我把这番心意带过去吧。”

    伍东盛忙站起來,躬身对鹿书记鞠了一躬,说道:“鹿书记,我代表我们全家,也代表我的母亲,对您的祝福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着,便伸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鹿书记手里那个红包,并沒有假惺惺地推拒,

    秦歌和李润基见鹿书记给了红包,也赶紧从各自的包里把红包拿出來,分别走到伍东盛面前,先说了一番祝福的话,然后将红包递给他,

    伍东盛是个很孝顺、很守礼的人,在秦歌、李润基向他母亲表示祝福时,他都是恭恭敬敬地站着,同时在他们说完后也对他们鞠了一躬,说了类似的感谢的话,便将红包接了过去,

    在几个人互相谦让着往外面走时,李润基忽然接到了夏必成的电话,说有事情要和他说,是关于叶鸣和楚楚订婚的事情的,并问他方不方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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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红颜介绍:
英俊潇洒、武艺超群的税务局科员叶鸣,冲冠一怒为红颜,暴打骚扰美女同事的色魔局长,受到记大过处分,并被下岗半年。下岗期间,他凭借高超的武功,救下了被杀手围攻的省纪委副书记,并邂逅高官贵女夏楚楚、富豪千金陈梦琪,两个女孩子都对他一见倾心。自此,他在官场中拥有了广泛的人脉,搭起了一座座通往权力巅峰的官桥…… 《官路红颜》,诚邀加入!官路红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红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红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