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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必顾虑

    “在西方万里的大秦国,有一个外号叫花生米的元帅,他是出了名的常败将军,一辈子都几乎没打过什么胜仗,更谈不上有什么光彩的战绩,不过在一次以弱敌强的大江水战中,他却独创了一个以弱胜强的水战战术,虽然这个战术因为一个叫黄浚的内奸出卖,没有能够完全成功,却也打退了敌人强势水军的进攻,我觉得这个战术值得我们参考和学习,诸公不妨先听我介绍一下这个战术……。”

    为了慎重起见,陶副主任召开这个绝密会议时,仅仅只召集了鲁肃、贾诩、刘晔、荀谌和张昭五名徐州重臣与会,向他们介绍自己无意中想到的水战歼敌战术,要求几个重要走狗集思广益,探讨这个战术的可行性,具体又如何执行。

    听完了花生米元帅这个疯狂的水战战术,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赞赏花生米的心狠手辣外,也更加钦佩那些为了这个战术而自愿牺牲的普通百姓,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惟有逐渐在徐州军队中建立起顽固之名的张昭张子布开口,笑着说道:“主公,你不是开玩笑吧?长江那么宽,我们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张昭自己先闭上了嘴巴,因为张昭突然想到,长江之中是肯定无法使用这个战术——至少这个时代的技术与生产力无法做到完成战术,但是在另一个地方,徐州军队却可以有希望完成这个疯狂战术!

    “绝对可行!”刘晔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且还有改进的余地,使我军不必象那位花生米元帅一样的付出巨大牺牲,就可以达到战术效果!”

    “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水战战术,肃真的是长见识了。”鲁肃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道:“主公,此计值得一试,那怕是赔光我们的巢湖水师,只要能够歼灭袁术的水师主力,我们的鄱阳湖水师就可以乘机独霸长江下游!”

    “战术当然绝妙,但关键还是诱敌。”贾老毒物终于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如何让袁术水师不顾一切的追击我们的巢湖水师,这才是战术成功的关键。”

    再三细思后,新加入徐州决策层不久的荀谌开口说道:“诱敌的希望也应该很大,我军巢湖水师只需要提前顺濡须水而下,至濡须口屯驻,再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袁术必然生出各个击破的心思,乘着我军鄱阳湖水师暂未抵达濡须口战场的机会,让他的水师主力倾巢出动,先歼灭我巢湖水师,然后再掉过头来对付我军鄱阳湖水师,此乃兵家正理,由不得袁术不中计。”

    小袁三公的老朋友陶副主任和鲁肃一起苦笑了,然后陶副主任苦笑说道:“友若先生,你这一手用来对付曹贼或许可以奏效,但是袁术嘛……,要是袁术有这样的智慧和魄力,那么四年前,袁术肯定也不会被当时还比较弱小的我军赶过长江了。”

    “主公此言之意,莫非是袁术连这么点见识都没有?”荀谌一楞问道。

    “袁术要是有这份见识,他也不会把周边的邻居都得罪过遍了。”陶副主任更是苦笑,道:“同时得罪了刘表、曹贼和刘繇这些人不说,就连曾经与他缔盟的我们徐州军队,他也是自封徐州伯,硬生生把我们徐州军队逼到他的对立面,弄得他落难时没有一个人愿意真正伸出援手。这种光靠家族背景起家的蠢货,你要他自己琢磨出各个击破的战术,不是比杀了他还难么?”

    荀谌莞尔失笑,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老大袁绍——那可是一个比袁术好点不多的货色。笑过后,荀谌又问道:“主公,既然袁术无此见识,他帐下的谋士与武将不可能都看不到这个机会吧?只要有人为袁术剖析利弊得失,提出这个各个击破的计划,袁术未必没有可能采纳。”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袁术匹夫是否有人会提出这个建议,我们也未必有这个把握。”陶副主任点头又摇头,稍一盘算后,陶副主任吩咐道:“这样吧,既然诸公都觉得花生米的战术可行,我们就围绕这个战术为核心安排布置吧,诸公这几天抓紧时间探察一下地形,寻找理想伏击地点,再详细商量一下如何布置伏击,如何有效切断敌人归路,待到诸事齐备之后,我们再动手行事不迟。至于如何诱敌,可以慢慢商量,我也仔细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诱敌死战。”

    鲁肃等人答应,赶紧各自分头行事,陶副主任则独自回了内堂,传来曹宏了解针对袁术的情报收集情况,尤其注意了解小袁三公目前的面前红人都有些谁,然而让陶副主任比较失望的是,多少有些长进的小袁三公除了继续信任阎象等淮南旧部外,也就只有孙权和徐州军队的旧仇人薛礼比较得小袁三公信任,再没有一个象杨长史这样的好人得到小袁三公宠信重用,让陶副主任想从袁术军内部下手也找不到空子可钻。

    “难道真要冒险赌上一把,用一用孙权这个小子?”心里盘算着,陶副主任又不死心的向曹宏问道:“那么孙贲和吴景呢?他们在袁术匹夫面前的情况如何?”

    “也不是很得宠,袁术匹夫对他们明显是既用且防,孙贲吴景每次率军作战,不是有袁术的监军盯着,就是有袁术的嫡系在后面防着。”曹宏如实回答,又介绍道:“除此之外,末将麾下的内卫还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袁术匹夫虽然已经收了孙权为义子,但是有人却在袁术面前说孙权有鹰视狼顾之象,警告袁术千万不要对孙权委以兵权,所以到现在为止,袁术还从来没让孙权单独带过兵马。”

    “是谁在袁术面前提的这个建议?”陶副主任赶紧问道。

    “主公恕罪,暂未查明。”曹宏拱手致歉,又道:“如果主公需要,末将可以立即安排人手详查。”

    陶副主任本来有些担心时间已经来不及,但稍一转念后,陶副主任还是决定碰一碰运气,点头说道:“去布置吧,告诉在江南的内卫,若能在我军水师抵达濡须口前探明此事,重赏!”

    曹宏抱拳答应,匆匆告辞下去安排,陶副主任正要去办其他公务时,门外却又传来了孙尚香小姑娘的求见声音,得到允许后,孙尚香小姑娘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拉着陶副主任的袖子问道:“大哥哥,有没有我舅父和兄长他们的消息?”

    陶副主任苦笑摇头,孙尚香不由大急,哽咽着说道:“怎么还没有消息?难道娘亲和舅父她们把我忘了?都几年了,到现在还一道书信都不肯写给我?”

    陶副主任其实也很奇怪这件事,但又因为徐州特务无法渗透孙吴家族内部,无法掌握实情,所以陶副主任也只能抚摸着小姑娘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别急,大江阻隔,消息传递不便,或者你家人的书信已经在路上了,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就有消息了。”

    孙尚香含着泪花点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没有封口的信袋,哽咽着哀求道:“大哥哥,你能不能派人把我的书信送去给娘亲她们?大哥哥你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我就问问她们,我之前先后写了九道书信给她们,她们为什么连一道回信都没有给我,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大哥哥,你可以先看内容检查。”

    陶副主任微笑着点点头,将书信接到了手里,孙尚香大喜,主动的抱着陶副主任在陶副主任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有些害羞的跑了出去。可惜小姑娘并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她的亲人已经忘了她,而是因为有人害怕暴露自己埋伏在江南的沉底卒,所以小姑娘之前的九道书信,不仅都没有送到她的亲人面前,甚至还没有离开徐州就已经被人付之一炬……“是烧了?还是送出去?”在第十道书信面前,陶副主任有些犹豫,但细一想后,陶副主任又有些哑然失笑,暗道:“有什么可犹豫的?隐忍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孙权这枚伏子到底可不可用,如果不试上一试,怎么能够知道?”

    想到了这点,陶副主任又叫来曹宏,要求曹宏安排可靠人手,务必要把孙尚香的这道书信送到孙权手中,然后带回孙权回信,同时陶副主任又交代信使要一明一暗,明使携书去见孙权,且不能让明使知道暗使的存在,暗使专门负责观察明使情况,以免明使遇害或者失踪后连一个报信的人都没有。曹宏用心记住陶副主任叮嘱,再次安排可靠人手将书信送出。

    ………………因为确认了徐州南征大军是首先抵达合肥,为了防范徐州军队从濡须口发起抢渡,还有防范徐州军队忽然顺流而下从牛渚抢渡,小袁三公听取了主薄阎象与义子孙权的建议,立即率军从芜湖移驻春谷,以便随时支援水师作战。结果这么一来,倒也方便了徐州细作给孙权送信,乘着袁术军营寨未定的些许混乱机会,入夜时分,潜伏在袁术军中的徐州细作偷至孙权帐前,借口有事禀报,乘机将孙尚香的书信送到了孙权手中。

    尽管徐州细作送来的只是孙尚香的一道普通家书,信上写的尽是对亲人的思念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只言片语提及军务大事,但是看到这道书信后,做贼心虚的孙权还是顿时面如土色,汗出如浆,知道该来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心肠比煤炭还黑的陶副主任,终于还是准备动用自己这枚伏子了。

    一想到将在陶副主任的要挟下赌上自己的性命与前程为他人卖命,目前正在江东混得还算春风得意的孙权胆怯之下,张嘴就想让帐外卫士进来把徐州信使砍了,可是话到嘴边,孙权却又猛然打住,因为孙权非常清楚,自己一旦杀了这名徐州细作,那么自己在上一次柴桑偷渡战中的精彩表现,必然要被陶副主任公诸于众,到时候不要说干爹小袁三公饶不了自己,就是舅父吴景与堂兄孙贲也饶不了自己!

    考虑到这一点,孙权终于还是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头,微微颤抖着向徐州细作低声问道:“汝的主公,可还有什么交代?”

    “主公只让小人给将军带一个口信。”徐州细作轻声答道:“如果将军想要更多的荣华富贵,权力地位,那么将军可以让小人带一道回书送去。”

    孙权的碧眼暗淡了,知道陶副主任这是在逼自己表态了,要么就是自己给徐州军队充当内应,出卖袁术队伍,要么就是陶副主任揭露自己的丑行,借袁术的刀干掉自己。思前想后,犹豫再三之后,孙权终于还是提笔给陶副主任写了一道愿意效忠的书信,又十分谨慎的在第二天亲自将徐州信使送出了大营,送到了江边,这才将效忠书信交给徐州信使,让徐州信使送过长江交给陶副主任。

    也是陶副主任和孙权的运气,徐州细作将书信送过长江时,渡船一度被袁术军水师哨船拦截搜查,好在扮做渔翁的徐州细作机灵,将书信藏在了自己的发髻之中,这才侥幸躲过了袁术军哨兵搜查,得以将书信送到江北,但其间也是千钧一发,惊险万分。

    两天后的傍晚,孙权的效忠书信被快马送进合肥城,刚刚与众谋士敲定了破敌战术的陶副主任见信虽然大喜,却也不敢轻信,所以也没有立即回书用计,只是仔细问了与孙权联络的过程详情,然后才让细作下去休息,准备着在第二天与众谋士商议后再做决定,也顺便让自己再仔细考虑一夜。

    细作刚刚离去,孙尚香照例又拉着郭嬛跑来陶副主任面前打听自己亲人的消息,陶副主任本来还想保密,不过看到孙尚香可怜巴巴的期盼模样,心下一软,终于还是告诉孙尚香,孙权已有书信送来这里,孙尚香大喜请求看信时,却又遭到了陶副主任的断然拒绝,解释说是军机大事不能让孙尚香知晓,小姑娘也很懂事,仅仅只是哀求让陶副主任看到自己兄长的笔迹,然后也就心满意足的喜极而泣。

    好不容易劝住了孙尚香止泪,心事重重的陶副主任又把小姑娘赶出了房间,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盘算分析,孰料孙尚香和郭嬛去后没有多久,郭嬛去后却又在门外请求见面奉茶,正在考虑大事的陶副主任很是勉强的同意郭嬛进房,然后吩咐道:“把茶放在案上,然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了今天晚上不必再来侍侯。”

    郭嬛轻声答应,放下茶水后却不肯离开,还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可是有迟疑之事?与香儿兄长有关的迟疑之事?”

    “你怎么知道?”陶副主任惊讶抬头。

    “刚才主公在与香儿交谈时,眉头始终不展,尤其是主公告诉香儿很快就有机会与家人见面时,主公的语气还有些犹豫。”郭嬛轻声答道:“所以奴婢斗胆揣测,主公心中必有迟疑之事,还很可能与香儿的兄长有关。”

    演技头一次被人揭穿的陶副主任有些惊讶,勉强笑道:“想不到嬛儿还有这本领,难怪你的芳儿姐常常夸你天生聪慧,果然聪明。”

    “谢主公谬赞。”郭嬛谦虚了一句,忽然又向陶副主任双膝跪下,低声说道:“请主公恕罪,奴婢斗胆,提醒主公一句,香儿的兄长孙权,绝不可轻信!更不可托以重任!”

    “你这话什么意思?”陶副主任这一惊非同小可,站起低声喝问道:“我与孙权之事,你知道多少?”

    “奴婢全知道。”郭嬛如实答道:“奴婢陪同主公出征时,夫人交代奴婢暗中监视香儿,把主公与孙权的事也告诉了奴婢,让奴婢千万替主公盯紧香儿,所以奴婢都知道。”

    “这个芳儿。”陶副主任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大老婆其实也有长舌妇潜质——虽说袁芳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走漏了风声麻烦同样很大。

    “主公,孙权不可信。”郭嬛抬起了漂亮小脸,郑重说道:“请主公想一想,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出卖的人,还能有谁不能出卖?还望主公三思。”

    陶副主任头一次毫无色念的凝视郭嬛,发现小姑娘的清澈大眼睛中,除了坚定与郑重之外,竟然还有着无比的自信。惊奇之下,陶副主任先是搀起了郭嬛,然后把小姑娘拉到自己旁边坐下,低声说道:“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犹豫迟疑,可是没办法,我现在有一件大事必须要他去办,只能是做好完全准备赌上一把。”

    “主公,其实你大可不必冒险。”郭嬛摇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奴婢再请问主公一句,主公对孙权此人如何评价?可愿大用?”

    “卑鄙小人,阴险鼠辈。”陶副主任难得说了一句心里话,还凑在了郭嬛珠润的耳旁低声说道:“这句话,我也就对你说说——孙权就算真的为我效忠,我也不会大用,也不敢大用,此人的野心与心机,绝不我军死敌曹贼之下,我绝不会长时间的养虎遗患。”

    “既然如此,主公何不一箭双雕?”郭嬛语出惊人,用动听的声音严肃说道:“奴婢斗胆建议,主公不必去顾虑孙权内应真假,只需反其道而行之即可!先故意泄露孙权乃我军内线一事,让袁术生出警觉,暗中监视孙权,然后以书信告诉孙权错误方略,诱袁术将计就计趁虚而入!如此一来,孙权无论是否可靠,都必然落入主公陷阱!”

    陶副主任睁大了三角眼,目瞪口呆看着身旁佳人,许久不敢作声,郭嬛被陶副主任看得开始害羞,低下了精美小脸,低声问道:“主公,奴婢愚鲁拙见,如果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还请主公恕罪。”

    “嬛儿,如果你这也算愚鲁拙见,那天下就没有什么高见了。”苦笑着,陶副主任的魔爪熟练的伸进郭嬛衣中,抓住了一只又滑又嫩的荷包蛋温柔捻揉,郭嬛羞得脸蛋滚烫,却不躲不闪,还嘤咛了一声,主动的依偎进了陶副主任怀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弃子

    如何把孙权是徐州军队内应的事泄露给小袁三公,还不能让小袁三公和孙权、阎象、舒邵等袁术军智囊生出疑心,对于别人而言可能是一件难事,可是对于坏种满地走的徐州决策层来说,那就是比吃饭还要简单的一件小事了。

    这不,第二天陶副主任关爱百姓巡查民情,带着活泼可爱的孙尚香在合肥街头转了一圈,躲在人群里偷窥陶副主任的袁术军细作还在奇怪孙尚香是谁时,身边两名百姓的对答马上就暴露了天机,“嗨,贤弟,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么?”

    “是谁?州牧大人的亲戚么?生得这么可爱,再长大些肯定个美人。”

    “当然不是州牧大人的亲戚了,说出来吓你一跳,这个小姑娘,就是当年的乌程侯,孙坚孙文台最小的女儿,孙尚香!”

    “乌程侯的小女儿?!兄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谁不知道江东孙家和我们州牧大人有仇,孙文台的大儿子孙策孙伯符就是死在州牧大人手里,他的小女儿怎么可能和我们州牧大人在一起?还坐在一辆车上?”

    “哈哈,贤弟,你这会算是问对人了,为兄我恰好知道这件事,贤弟你还记得三年多前的合肥大战么?当时乌程侯一家被州牧大人包围在合肥城里,眼看全家就要死在州牧大人手里了,乌程侯一家就向州牧大人请降,把乌程侯最小的女儿这个孙尚香交给州牧大人当人质,求州牧大人放乌程侯一家过江…………。”

    “真的假的?兄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骗你做什么?为兄我的族弟是桥蕤的亲兵,被桥蕤将军带着一起降了州牧大人,亲眼看到了乌程侯的二儿子孙权,带着他妹妹孙尚香到州牧大人面前请降。”

    “孙权?那不是袁术匹夫现在的义子么?!”

    “嘘,你小声点,别让外人听到……。”

    可想而知袁术军细作无意中听到这些话时的精彩表情,震惊之余是难以遏制的欣喜若狂,赶紧悄悄离开现场,去找自己的同伴传递消息,留下两个贤兄贤弟在原地挤眉弄眼的奸笑。而靠着经费开支占到徐州总军费半成以上的徐州特务队伍暗中保护,送信告警的袁术军细作也很顺利的离开了合肥城,乘小船沿濡须水一路南下,只用了两天多点的时间,也就把消息送过了长江,直接送到了负责袁术军情报工作的阎象手中…………阎象和小袁三公得知这一消息后的精彩表情,现在姑且不去描述,还是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陶副主任的身上,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战争准备后,四月初八这天,在合肥休整了不少时间的徐州大军终于有了动作,陶副主任从徐州带来的三万精锐几乎是倾巢出动,沿着巢湖东岸向南开拔,扬言兵进濡须口在春谷渡江,讨伐小袁三公报复袁术军的挑衅之仇。驻扎在巢湖水寨中的徐州巢湖水师也是倾巢出动,满载着粮草军需取濡须水路直接南下,扬言在濡须口与陆军会师渡江!

    除此之外,合肥民间还出现了这么一个传言,那就是传说咱们的陶副主任故技重施,又请了江夏刘琦的荆州水师出兵相助,还是徐州军队的头号外交专家杨宏杨仲明先生亲自出马,去江夏向自己的学生刘琦求援,说得有鼻子有眼睛,弄得潜伏在合肥城中的袁术军细作是一日数惊,想方设法的不断向江南传递消息不提。

    信使快船的速度当然远比徐州大军的行军速度为快,乘着徐州水师还没有离开巢湖封锁濡须航道的机会,袁术军细作总算是把这些消息用快船送出,送出了巢湖渡过长江,送到小袁三公面前——这也是袁术军细作最后送出的消息了,通过袁术军细作把该送出的消息都送走后,无法无天的徐州特务队伍立即动手收网,逮捕了残余的袁术军细作,基本切断了袁术军与合肥情报网的联络,使得袁术军再想掌握敌情,完全只能是靠斥候侦察。

    徐州军队的战术欺骗再一次蒙蔽了小袁三公睿智的双眼,让袁术军决策层根本无法判断徐州军队的真正渡江突破口,因为徐州军队的步骑精锐是沿着巢湖东岸行军,走这一条路固然能够直接南下濡须口,在濡须口发起抢渡;可是走这条路行军,徐州步骑主力也可以忽然改道向东,只用一个白天时间的急行军就能抵达历阳,在牛渚渡口发起偷渡——历阳码头那边,徐州军队可也是全面戒备了的。

    稍微让袁术军决策层安心的是,春谷距离牛渚渡口也不是很远,袁术水师主力也可以只用一天时间便赶到牛渚增援;而让袁术军决策层忧心忡忡的却又有着两点,一是牛渚渡口的防御工事远不如春谷这边坚固,一旦让徐州精锐步骑登上南岸,袁术军再向把徐州军队赶过北岸就难了。

    更让袁术军决策层担心的是第二点,也就是江夏水师的威胁,上一次刘琦不惜代价的帮助徐州军队偷渡柴桑,具体原因袁术军队伍也已经刺探清楚——老实人刘琦为了报答杨长史的恩情才出的兵,这一次杨长史已然亲至淮南还行踪不明,所以袁术军决策层说什么都不敢对江夏水师掉以轻心,害怕徐州鄱阳湖水师与江夏水师联袂顺流而下,那么长江下游的水面力量强弱之势,可就要一下子被彻底扭转了。

    “听说刘表不愿看到徐州军独霸长江下游,威胁他的长江南岸利益,已经呵斥了刘琦上一次的私自行动,勒令刘琦不许再帮徐州军队,希望刘琦能被这道命令约束手脚。”这是袁术军决策层最大的心理安慰,但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毕竟自打袁术军头号叛徒杨长史主持徐州外交事务之后,徐州军队在外交方面那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屡创奇迹,这次奇迹男杨长史如果再闹出什么妖蛾子,袁术军水师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考虑到这些因素,袁术决策层在制订迎战策略方面难免是顾虑重重,举棋难定,也就在小袁三公考虑是否分兵牛渚加强渡口防御时,一名阎象的亲兵忽然急匆匆进到了帐中,凑到了阎象面前低声耳语了数句,阎象的脸色也一下子就马上变了,赶紧向小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派去暗中监视孙权的士兵有报,适才有一陌生人,自称是孙权家乡故人,被孙权召进了帐中单独会见。”

    小袁三公呼的站了起来,铁青着脸喝道:“命士兵闯进帐去,将孙权与那陌生人一起拿下搜查拷问!”

    “主公,还不能确认,是否……?”阎象迟疑着不敢领命。

    “少废话!”小袁三公怒喝道:“闯进去拿下搜查,出什么事,责任孤来担!”阎象不敢迟疑,赶紧派人去传令行事。

    也是孙权倒霉,当阎象的亲兵强行闯进帐中时,孙权手里还正拿着陶副主任的书信盘算犹豫,见有外人突然闯进,孙权大惊下想要把绢帛销毁时却已经来不及了——绢帛可不象纸张那么一撕就毁,同时农历的四月里还是在长江南岸,孙权帐中当然不可能生有取暖的火盆,所以想烧都找不到地方烧。手忙脚乱的时候,心中生疑的阎象亲兵已经高喊着奉主公之命行事的口号冲了上来,从孙权手中抢过了那道书信,慌忙去夺回书信的孙权与徐州信使也迅速被一起拿下。

    几乎是完好无损的陶副主任书信被送到小袁三公面前,气得几乎吐血的小袁三公发现信上主要有两段内容,一是陶副主任承诺册封孙权为抚军中郎将、丹阳郡太守,赏钱八百万黄金白银各百斤;二是陶副主任要求孙权利用参议军机之便,务必断言徐州军队绝不会在牛渚渡江,促使小袁三公按兵不动,再有就是有人倘若建议小袁三公采取各个击破战术,孙权务必得千万反对,万不可使袁术水师主动出击,一定要把袁术军水师稳在春谷码头!

    “推出去,砍了!不!五马分尸!乱刀砍死!挫骨扬灰!!”

    已经吃过无数类似大亏的小袁三公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命令立即处死孙权,早已尿了裤裆的孙权则自然是魂飞魄散,嚎啕大哭着拼命磕头求饶,“义父饶命!义父饶命!孩儿该死!孩儿罪该万死!”

    “你早就该死了!”小袁三公红着眼睛咆哮,“还楞着干什么?赶紧给孤把这个狗贼拖出去,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义父饶命啊!”孙权绝望的哭喊起来,“孩儿是被逼的,孩儿是被逼无奈才与陶贼联络的,请义父听孩儿解释,听孩儿解释……!”

    正在气头上的小袁三公当然听不进去,孙权也迅速被卫士拖到了大帐门前,幸得在场还有阎象和舒邵两个比理智的袁术军智囊,一起开口喝止,阎象还赶紧向小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孙权匹夫已被主公拿下,要杀要剐尽由主公处置,但不必急于一时,臣下认为,主公不妨给这个贼子一个机会,让他道出叛变由来,供出同党以便一网打尽,然后再做处置不迟。”

    阎象的话小袁三公还是能听进一点的,听阎象说得有理,小袁三公终于改了主意,先是颌首让卫士把孙权重新拖回面前,然后喝道:“说!汝是如何背叛孤的?又有那些同党?还有,你的妹妹孙尚香为什么会在陶贼身边?把这些事情全部如实道来,敢有半句虚言,立即车裂!”

    “谢义父,谢义父,孩儿如实说,孩儿如实说。”孙权磕头如捣蒜,赶紧把事情从合肥说起,介绍孙贲吴景的队伍是如何被徐州军队包围,自己是如何为了活命把妹妹交给陶副主任充当人质,然后又美化自己在上次柴桑偷渡战中利用妹妹骗得徐州军队中计,原本是想帮小袁三公干掉徐州水师全军结果却不幸中计,最后是陶副主任如何的隐忍不发,最后到现在才动用自己这枚伏棋。期间虽然不缺鬼扯谎话,但是能够说出象这班真话多假话少的长篇大论,对孙权这辈子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尽管孙权已经没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可是听完了孙权这番介绍后,脾气极度不好的小袁三公还是气得额头青筋暴挑,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把蒙骗自己多年的干儿子掐死。一旁的阎象怕小袁三公冲动下立即动手,忙站出来向孙权问道:“你都有那些同党?你的舅父吴景和堂兄孙贲,可也是陶贼内奸?”

    “小人没有同党,与陶贼只是通过信使联络,还只见过这一个信使。”

    孙权如实回答,再想解释自己的舅父与堂兄也不是徐州内应时,话到嘴边却忽然改了主意,为了把更多的人拖下水让小袁三公投鼠忌器,所以孙权颤抖着答道:“舅父与堂兄是否陶贼内奸,我不清楚,自义父认我为子后,我就很少与舅父、堂兄往来了,但他们知道小妹被陶贼捏在手里的事,却要求小人绝不能让义父知道。”

    “来人!”小袁三公又狂吼了起来,咆哮道:“马上去一支队伍,把孙贲和吴景全家拿来!”

    “慢着!”阎象赶紧阻止,道:“主公,孙贲与吴景都正在军中,手中嫡系不少,直接捉拿必然生变,不如借口商议军情,将二贼诱入大帐拿下,然后再去擒拿他们的亲信党羽。”

    小袁三公点头同意,阎象立即着手布置安排,很快的,毫无警惕的孙贲与吴景便被骗进了中军大帐,小袁三公一声令下,两侧刀斧手蜂拥冲出,眨眼之间就把措手不及的孙贲与吴景包围,继而缴械拿下,至今不明就里的孙贲吴景大声喊冤时,小袁三公只是问了一句孙尚香现在何地,孙贲和吴景也就马上面如土色了。小袁三公见状更是大怒,当即下令将孙贲与吴景收监侯审,又派亲信刘勋与舒邵率精兵赶赴孙吴营地,捉拿孙吴族人,接管孙贲与吴景的队伍。

    因为事先毫无征兆的缘故,再加上孙贲吴景已经被拿下,所以刘勋与舒邵很是顺利的就拿下了留守营地的孙静、孙辅与吴奋等人,将营中的孙吴家族成员一网打尽,期间孙吴嫡系队伍虽然也有些哗变的迹象,但是因为袁术军包围营地并宣布除了孙吴族人一律不究的缘故,孙贲与吴景的队伍最终还是被刘勋与舒邵顺利接管,被迫接受重新整编——当然了,事后自然少不得出现逃兵,不过这只是一些小细节,这里也就不详细介绍了。

    不到半天时间就基本铲除了孙贲与吴景的隐患,小袁三公志得意满之余难免怒气又生,喝令要将孙吴两家数十口尽数斩首,颇有智谋的阎象却再一次拦住小袁三公,道:“主公,孙贲吴景两家已是阶下之囚,何时斩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陶贼给孙权贼子的书信,请主公再细致品品陶贼的书信,其中大有深意。”

    “大有深意?”小袁三公满头雾水的重新那道书信,仔细品味片刻后,并不算太笨的小袁三公醒过了味来,惊喜说道:“陶贼的渡江突破口,莫非是在牛渚?不然的话,陶贼不会命令孙权贼子欺骗于孤,说陶贼队伍绝不可能在牛渚渡江!”

    “正是如此。”阎象点头,分析道:“若臣下所料不差的话,陶贼的渡江计划应该是这样,步骑主力假意南下濡须口,在半路忽然改道向东至历阳侯命。然后由他的巢湖水师或者鄱阳湖水师的其中一军,缠住我军水师主力,另一支水师乘机南下,接应他的步骑主力抢渡长江,攻打没有我军主力守卫的牛渚渡口!”

    “传令,马上移师牛渚!”把长江防线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小袁三公马上跳了起来大吼大叫,要马上移师牛渚设防。

    “主公不必焦急,且听臣下说完。”阎象赶紧拦住小袁三公的乱命,微笑说道:“主公勿慌,陶贼如此安排固然是想出其不意,攻我不备,但他这个偷渡计划,却暴露出了一个巨大破绽,我军只要抓住这个破绽将计就计,便可全歼陶贼水师主力,使陶贼空有十万步骑,亦难越长江半步!”

    “如何将计就计?”小袁三公惊喜问道。

    “各个击破!”得到陶副主任书信启发的阎象斩钉截铁的答道:“让我军水师主力主动出击,北上驶入濡须水,迎战兵力与船只数量都不如我军水师的陶贼巢湖水师,待到我军水师歼灭或者重创了陶贼巢湖水师,然后再掉过头来,迎战同样实力远远不如我军水师的陶贼鄱阳湖水师,从容将之歼灭!届时,莫说陶贼还没有把握从刘琦手中借到江夏水师,就算陶贼借到了江夏水师,我们的水师队伍也可以减少许多正面压力。”

    “妙!”小袁三公大喜鼓掌,但细一盘算后,魄力不足的小袁三公还是有些犹豫,道:“妙是妙,可如果我军水师主力北上之后,陶贼的鄱阳湖水师忽然东下的话,又如之奈何?”

    “主公不必担心。”阎象笑着说道:“请主公细看陶贼书信,陶贼要求孙权贼子务必阻止我军将之各个击破,这足以证明陶贼的水师难以同时抵达濡须口,所以陶贼才有所顾忌,而且我军对陶贼鄱阳湖水师的情况是一日一报,今天中午收到了消息,至少到昨天清晨,陶贼的鄱阳湖水师还在鄱阳湖中按兵不动,水师主力的行军速度远不如我军斥候轻舟,没有三天时间,陶贼的鄱阳湖水师休想从鄱阳湖赶到濡须口参战。”

    说到这,阎象又补充一句,“而且还有一个可能,陶贼的鄱阳湖水师还在等江夏水师的消息,所以很可能陶贼的鄱阳湖水师至今还是按兵不动。”

    小袁三公缓缓点头,开始动心,那边舒邵和金尚等谋士仔细盘算分析后,又一起说道:“主公,此计可行,若能抢先歼灭陶贼巢湖水师,陶贼就算从江夏借来水师,我军水师也用不着过于忌惮害怕了,而且陶贼的巢湖水师从没参加过实战,绝对不可能是我军水师主力的对手!”

    “主公,机不可失啊。”舒邵又道:“现在是四月初夏,东南风劲,我军水师主力攻入濡须水有顺风之利,从濡须回师又有顺流之利,进退神速,正利于速战速决。”

    小袁三公咬牙切齿的盘算了许久,忽然重重一拍面前案几,吼道:“速传水师都督陈芬、副都督张英前来见孤,孤有重要命令交代!”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败陶贼

    袁术军水师老将陈芬,还有从刘繇那边投降过来的曲阿水师大将张英,对小袁三公交代的各个击破战术都没有疑问,还十分赞同这个减轻水师作战压力的战术,不过陈芬和张英却有另一点担心。

    “主公,濡须水不比长江,河面十分狭窄,我军水师的船队无法完全展开。”陈芬向小袁三公禀报道:“水师船队无法展开,也就无法发挥我们的兵力与船只数量的优势,所以这一战我们击败陶贼巢湖水师肯定不难,但是要想彻底全歼陶贼巢湖水师,那却是很难办到。”

    “是啊,主公,濡须水不是水战的好地方。”张英也说道:“除非我军将陶贼水师逼回巢湖,在巢湖水面展开决战,否则我军没有可能全歼来敌。但如果追入巢湖,具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结束战事,又无法估计和预料。”

    小袁三公又与阎象、舒邵等智囊商量了片刻,然后小袁三公问道:“二位爱卿,三日之内,二位爱卿可有把握将陶贼水师逼入巢湖尽歼之?”

    陈芬与张英也是低声商量,又在地图上确认了徐州巢湖水师目前的位置后,然后由陈芬出面答道:“禀主公,如果要想三天之内全歼陶贼巢湖水师,必须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是我军水师船只必须全部出动,对敌人形成绝对优势;第二是我军水师必须在一天一夜之内,将陶贼水师逐回巢湖,这样我军水师才有五六成的把握,在巢湖南部全歼敌人水师,并在三天之内回援春谷大营。”

    “关键还是濡须水狭窄。”张英补充道:“若陶贼水师横列设防,坚持不退,那么我军最多只能做到重创陶贼水师,没有多少全歼希望。”

    “主公,那怕是重创陶贼巢湖水师也成。”阎象飞快说道:“乘着陶贼鄱阳湖水师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抵达濡须口,在此多击沉一条陶贼战船,决战开始时我军就可以少承受一分压力。”

    毕竟是拿手里唯一的优势兵种冒险,胆量与魄力远不如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小袁三公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又考虑到这场仗迟早要打,与其等徐州水师会师后再打,远不如现在就打,所以小袁三公终于还是一拍面前案几,吼道:“好!孤允许出动水师全军,三天之内,务必要给孤全歼或重创陶贼巢湖水师,回援春谷渡口!”

    陈芬与张英一起抱拳唱诺,阎象又不放心的叮嘱陈芬与张英务必每隔三个时辰派船一报战况,并要求陈芬与张英在出战两天又六个时辰后,除非收到命令继续作战,否则无论是否收到撤退命令,都务必立即撤回春谷,陈芬与张英也用心记住。惟有被小袁三公封为水师参军的薛礼大大咧咧,还笑道:“阎公何忧之有?陶贼的水军不管是巢湖水师还是鄱阳湖水师,都是从没上过水战战场的旱鸭子,如何能是我身经百战的江东水师对手?”结果虽然没有人搭理出了名心胸狭窄薛礼先生,却也暗暗赞同薛礼意见。

    是夜二更,准备充足的袁术军水师突然倾巢出动,扬帆启锚驶向北岸,小袁三公亲至码头送行,并斩内奸孙贲、吴景首级祭旗,大小战船近千艘,分为三拨启航出港,借着初夏的凛冽东南风,浩浩荡荡驶向濡须口,并以精兵坚船开路,直接杀入濡须水内。

    下面来大概介绍一下濡须水的情况,从巢湖出水口算起一直到濡须口入江,濡须水的长度大约是一百三十里,河道宽窄不一,最宽处将近千米,最窄的七宝山一带河面宽度仅有半里左右,次为狭窄的河段则是在小马亭一带,上一次柴桑偷渡战时,实力相当弱小的徐州巢湖水师就是退到了小马亭附近列阵以待,使得当时还没有吸纳刘繇水师的袁术军水师不敢强行进攻。

    汲取教训,这一次出兵,袁术军水师虽然已经没有了刘繇水师的后顾之忧,却也很是担心徐州巢湖水师在小马亭一带扼险而守,所以袁术军陈芬也给前锋陈武下了死命令,要求陈武不惜代价的抢占小马亭水道,为主力大军打开前进道路。

    让陈芬与张英等人欣喜若狂的是,五更将半时,陈武使快船送来消息,说是自军已然顺利抢占了小马亭水面,期间仅仅遭遇了两条巢湖水师斥候船,陈芬与张英大喜过望,慌忙催促大军摇桨急进,全速赶往小马亭增援,参军薛礼更是哈哈大笑,连道天助我军,陶贼水师这一次非得惨败不可。

    辰时过半,借着东南大风逆流而尽的袁军水师主力抵达小马亭,驻守在此的前锋陈武过船禀报,说是自军斥候船只已然探到徐州巢湖水师位置是在上游十里的仓头圩一带,同时也已经开始了全面退却,陈芬闻讯更是狂喜,连声道:“确认陶贼水师是在退却么?确认消息没有?”

    “再三确认了。”陈武兴奋答道:“末将担心敌人有伏兵,也担心徐州贼军诱使末将船队离开小马亭水面,故而未敢追击,还请都督恕罪。”

    “子烈何罪之有?汝用兵谨慎,不给陶贼反扑机会,有功无罪啊。”陈芬哈哈大笑,又拍着陈武的肩膀说道:“回船去带兵追吧,好生用兵,待到破敌之后,一起为你向主公请功。”

    陈武大喜,赶紧回船率军追击,陈芬也迅速吩咐道:“传令中军后军,轮流摇桨全速前进,务必要抢在陶贼水师撤过七宝山前追上贼军,不给敌人在七宝山水面列阵而守的机会!”旗舰众将答应,飞快让旗号手打出旗号,同时派出快船通知后军,命令后军也是全速前进。

    袁术军水师老将陈芬颁布这条命令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七宝山一带不仅水面狭窄,同时还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濡须坞与东兴大堤所在,历史上孙碧眼为了抵抗曹老大性骚扰,动用数万民夫,在七宝山一带修建了两座坚固军事要塞,并筑起夹窄水道的东兴大堤,凭此打退曹老大伸来的咸湿魔爪,以至于后来晋国灭吴,都只能是从汉水出兵不敢招惹濡须口,地势最是险要无比——当然了,这时候还没有这些坚固工事。

    但不管怎么说,徐州水师如果坚决扼守七宝山水面,想要速战速决的袁术军水师,也就没那么容易迅速全歼或者重创徐州水师了,所以刚通过了小马亭后,对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的陈芬也果断下令全速追击,为的就是不给徐州水师扼守机会。

    经验丰富的陈芬老将军倒是全速追击了,高歌猛进的一路向北去了,还很快就就越过了徐州水师之前驻扎的仓头圩一带,浩浩荡荡向北去了,可惜绝对没有读过委员长传记的陈芬老将军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仓头圩岸边附近的树林中,正有无数的徐州士兵潜伏,无数只饿狼般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绿光,带着凶狠的笑意,正在凝视着他的船队,也在耐心等待着他的水师后军船队通过…………再顺便介绍一下,在周围的树林中,不仅有着大量的徐州士兵潜伏,还堆放着大量的绳索、铁链与削尖的木桩,还藏有好几十条小船,准备得十分充足。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徐州骑兵也在飞快的向着这一带袭来…………陈芬老将军绝对有机会使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盘落空,可惜各个击破的战术已经蒙蔽了陈老将军的双眼,强大的水师实力与不断退却的巢湖水师,也让陈老将军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所以陈老将军一个劲的只是催促全军加速行进,压根就没考虑过这或许是徐州水师诱敌,也没有人提醒过有这个可能——以徐州水师的力量,也没有这个实力伏击袁术军水师主力。

    让陈芬和张英等人更加狂喜的还在后面,经过大半个白天时间的追击后,徐州水师退回到了七宝山一带,因为袁术军水师追得太紧,所以根本就没敢在七宝山附近水面上整理队形列阵拦截,风急火燎的就直接冲过了七宝山与濡须山包夹的水面,把这个水战的咽喉天险之地拱手让与了袁术军水师!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刘繇军降将张英总算是冷静了一点下来,向陈芬建议道:“都督,谨慎起见,不如让后军扼守此地,确保我军归路,由前军与中军负责追击。”

    左右命运的时刻,陈芬只稍一犹豫间,恨陶家父子恨得入骨的参军薛礼跳了出来,反对道:“大都督,不能留下后军,必须全力追击。再往上游三十来里,就是开阔宽敞的巢湖了,我军水师要想彻底歼灭陶贼水师,就必须集中所有力量在巢湖一决胜负,切不可犯水战分兵的兵家大忌!”

    陈芬又稍微一犹豫时,前方传来喜报,原来随着越来越接近巢湖,濡须水的水面也越来越是宽阔,全力追击的前锋陈武队伍已然追上了徐州水师的后队,并与徐州水师后队展开了激战,同时传令兵还眉飞色舞的奏道:“陶贼水师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快船包围了他们一条战船后,没有一条陶贼水师的战船敢回来救援,只是一个劲的向巢湖上游逃命。”

    “全力追赶!”陈芬终于下定了决心,张英又劝时,陈芬狞笑答道:“需要确保什么退路?陶贼拿什么切断我们的后路?再说七宝山这一带的河水流这么快,我们一个冲锋,什么阻拦冲不破?”张英一想也是,便也不再相劝,只是随着陈芬继续全力追杀。

    很快的,陈芬船队就赶到了之前的水战战场,让陈芬、张英和薛礼等人得意的是,陈武的队伍已然俘获了一艘徐州楼船与几条小型船只,陈芬命令将俘虏押上战船时,徐州俘虏老实交代道:“是鲁都督命令我们全力撤退的,还提前交代说我们的船队如果被将军的船队冲散,就立即撤回巢湖北端的水师大营,不可单独恋战。””

    听到这样的口供,陈芬大笑之余,除了派一条快船返回春谷向小袁三公禀报战况外,再有就是勒令全军继续加速,务必要在巢湖南端追上徐州水师发起决战。胜利在望的袁军水师各船看到旗号后,也争先恐后的奋力摇橹划桨,神速杀向濡须水上游,并凭借着逐渐开阔的水面不断拉近距离,展开船队发挥兵力与船只数量的优势。

    ………………顺便介绍一下陈芬军信使船的情况吧,为了让小袁三公在后方安心,陈芬派了一条快船南下报信说一切顺利,借着顺水之利,这条信使快船行驶得很快,差不多是以每个时辰二十里的速度急速南下,申时刚过时便已抵达了我们之前提到过的仓头圩附近,不过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这条快船上的水手与信使却一起目瞪口呆了,一个个把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三个鸡蛋,下巴都差点掉在甲板上…………不是十分狭窄但也绝对不算宽阔的仓头圩水面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建起了四道浮桥,还拉起足足十条的巨大铁索,每一道浮桥的上游处,还有大量的徐州士兵,正在把一根根碗口粗的尖锐木桩钉进这一带流速缓慢的河底,又在木桩上钉上铁链,建成坚固水栅。而在仓头圩的两岸,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的徐州士兵队伍,其中还有大批在江南很少见到的战马骑兵!!

    “中计了!快掉头去报信!”

    不等信使把话喊完,也不等快船掉头,咚咚咚战鼓敲响,濡须水两岸忽然升起无数火箭与十几枚巨大石弹,呼啸着覆盖向袁术军信使快船,其中一枚石弹正好击中快船甲板,可怕的木材断裂声中,三百多斤重的石弹直接砸穿了甲板与船底,河水汹涌灌入船舱,可怜的袁军信使快船也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打着转逐渐沉入河底。

    “别放火箭了,让贼船自己沉没,蚊子也是肉,让这条贼船给咱们的小浪底截流工程做点贡献!”

    “主公,这里叫仓头圩,不叫小浪底。”

    ………………同一时间的陈芬水师船队这边,经过七个多时辰的艰苦努力后,袁术军水师主力总算是提前四个多时辰达成了战术目的——把徐州巢湖水师逼回利于水战的巢湖水面,同时袁术军水师主力也全线杀入了巢湖。远远看到徐州水师在开阔水面上狼狈逃命的景象,陈芬仰天狂笑之余,然后怒吼道:“打旗号,全速追赶,一定要在陶贼水师撤回营地前,包围并全歼陶贼水师!”

    旗号打出,战鼓敲响,经验丰富的袁术军水师逐渐展开队形,风驰电逝的追向徐州水师,而可怜的徐州水师却连犯糊涂,一个劲的向着水面开阔的巢湖深处逃命,袁术军水师上下欢声雷动,益发卖命的追向徐州水师,湖面上弓弩箭镞来往如蝗,中箭惨叫的声音络绎响起。

    徐州水师到底都是从没经过实战训练的新兵,在水战方面经验远远不如袁术军水师,很快就被袁军水师杀得大败,菱形船阵也快被袁军猛将陈武率领的船队冲散,队形迅速溃散,袁术军水师乘机各个击破,或是撞击或是举火焚烧,再或者就是包围之后跳舷近战,夺取俘虏徐州水师战船,无心恋战的徐州船队则四散逃命,甚至就连鲁肃乘坐的旗舰也主动降下了帅旗,放弃指挥单独逃命,陈芬水师乘机掩杀,缴获船只无数。

    天色全黑之后,逐渐的,陈芬终于发现不对了,因为陈芬发现徐州战船、尤其是大型战船脱离了战场后,并不是向着正北面的水师营地逃命,而是向着左右两面的开阔地带逃命,袁术军战船追击时,却又看到这些大型战船竟然迂回到了南面来路,向着濡须水的方向全速逃去。

    一再发现这一古怪现象后,陈芬疑心大起,赶紧命人押来在战场上俘虏的徐州水师将领审问原因,尤其是注意拷问那些担任船长的徐州水师屯将,而这些徐州将领也不全是宁死不屈的铁骨头,很快就有一名徐州屯将交代道:“我军撤回巢湖后,大都督派人逐船船令,说是旗舰一旦降下旗帜,我军各船务必向濡须水来路撤退,一路顺流而下,直到与主公队伍会合,然后接受主公直接指挥。”

    “陶贼本人在濡须水下游?”陈芬脸色大变的跳了起来。

    “小人也不清楚,但应该在吧。”徐州叛徒茫然答道:“总之大都督下了命令,在濡须水顺流而下后,遇到主公队伍后,就直接接受主公指挥。”

    陈芬的小脸开始苍白了,旁边的薛礼也开始颤抖了,这时,袁军水师副都督张英也冲了过来,远远就大吼大叫道:“陈都督,我们可能中计了!末将适才到俘虏的敌船上查看,发现敌船的船舱中藏有粗大铁链,问俘虏是干什么用的,俘虏都说不知道,只知道是出发时装载上船的,但具体用来做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

    砰一声,陈芬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全身上下汗水淋漓,左右亲兵上前搀扶时,陈芬却自己跳了起来,拨出刀一刀砍了面前的徐州叛徒屯将,然后歇斯底里的疯狂怒吼,“天杀你的陶贼!你好狠!用整整一支巢湖水师诱我中计,乘机铁索连环封我退路,把我军困死在巢湖!你他娘的狠!你他娘的真狠啊————!”

    “大都督,快撤吧。”张英焦急说道:“如果让陶贼堵死了须水航道,我们可就全完了!”

    “打旗号!撤!马上给我撤!撤————!”疯狂怒吼着,陈芬的声音里都已经带上了哭音…………撤?已经晚了,这会不仅徐州军队的四道水栅已经基本竣工,进入了全力加固的阶段,还有超过四十条的徐州水师大型战船已经驶入了濡须水,正在全速顺流而下,只等抵达仓头圩,便可先效仿曹老大,以铁索连环船身组成船桥,拦住濡须水面,实在不行的话,这些徐州战船还可以效仿委员长的江阴沉船战术,自己凿沉战船,彻底堵死濡须水航道,让布置在须水两岸的徐州襄阳炮大开杀戒,任意屠杀河面上的袁术军船队!

    牺牲再大也无所谓了,那怕是赔光了巢湖水师,只要能够干掉袁术军水师的主力,徐州军队的鄱阳湖水师,也就可以在长江下游横着拉屎、竖着撒尿了。先不说一支船队没有那么容易打造,就是一条战船,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与技术,也至少需要一两个月才能竣工下水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全军覆没

    发现了很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尽管巢湖水战已经是胜券在握,重创徐州的菜鸟水师也已经是易如反掌,可是陈芬却说什么都没心思继续打下去扩大战果了,急匆匆下令打出旗号,命令船队集结返航,命令下得之突然,以至于连袁术军水师的各船船长都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懂陈芬为什么要错过这个大败敌军的大好机会。

    好不容易召回了船队,陈芬来不及向一干部下详细解释原因,直接就下令全军返航,然后才抽空子向麾下众将介绍之前发现的危险,要求各船水手立即抓紧时间休息,做好再次苦战的准备。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水师将领提出质疑,“大都督,咱们用得着害怕徐州贼军的水师封锁航道么?贼军水师的情况都督也看到了,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又有上游之利,冲破贼军水师的封锁还不是易如反掌?”

    “放屁!”在袁术军中算得上好脾气的陈芬难得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大怒吼道:“你们这些蠢货懂什么?如果徐州贼军将战船连锁封锁航道,步骑队伍又在两岸以强弓硬弩加火箭覆盖我军,我军岂有不败之理?都别楞着了,马上给我撤,抢在徐州贼军封锁航道退出濡须水,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听了陈芬这道命令,袁军水师众将也没了办法,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返回各自战船指挥撤退,陈芬又命麾下猛将董袭担任前锋,率领一队快船先行,去阻挠和破坏徐州军队的封锁航道行动,自率大军撤回濡须水。见陈芬队伍临阵撤退,并没有撤回濡须水的徐州水师都督鲁肃也松了口气,赶紧命令旗舰重新升起帅旗,以火把打出旗号召集众船集结,准备重新整理队伍回头再战。

    不说徐州巢湖水师的重新集结情况,单说陈芬队伍急速退回濡须水后,一路顺流南下,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撤到了七宝山附近,见徐州队伍并未在河道最为狭窄的七宝山附近水域设伏拦截,陈芬与张英等人惊奇之余也难免暗暗欢喜,薛礼更是拍着胸口庆幸道:“谢天谢地,幸亏陶贼不懂水战,如果陶贼队伍在此设伏拦截,我军想要突破就没那么容易了。”

    庆幸归庆幸,但为了谨慎起见,陈芬船队还是马不停蹄的急速南下,陈芬又派人传令前锋董袭,要求董袭不必担心队伍前后脱节,前锋船队只管全速向前,只要能在徐州水师战船连索封河前抵达战场,阻挠徐州水师实施诡计,就给董袭记此战首功!除此之外,陈芬又听取张英建议,命令另一名水战悍将陈武再率一队快船先行,不顾连犯水战分兵的大忌,为的就是尽可能快的让兵力投入突破战场,保护主力撤退的道路。

    命令传达,前锋董袭的队伍更是不顾一切的亡命前进,借着顺流之利飞速南下,并且还追上了一条因为船体受伤而行动缓慢的徐州战船,但董袭队伍也顾不得拣便宜痛打落水狗了,绕过了这条迟缓敌船就直接南下,用时近三个时辰后,终于还是在仓头圩一带追上了徐州战船的大队,见徐州众船还在缓慢掉头列队,不及钉上铁链连锁大船,董袭叫了一声侥幸,然后根本来不及观察夜幕下的濡须水面,直接就下令道:“打旗号,冲上去!冲破贼船队伍阻拦!”

    旗号打出,由五十来条轻便快船摇橹快进,轮转如飞,风驰电逝一般冲向尚未连接成排的徐州船队,然而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了巨物破空的呼啸声音,数十枚巨大石弹从天而降,带着恐怖的力度重重砸进了董袭船队之中,至少三条袁术军快船被石弹砸中,被砸中桅杆船舱的,桅杆断裂船舱粉碎,被砸中船舷甲板的,船舷甲板寸裂,砸中甲板的巨石余势未消,又直接砸穿船底,冰凉的河水不是从船舷破裂处汹涌入舱,就是从船底直接鼓入船内,三条快船一起缓缓倾斜,变成漂浮河面的垃圾,船上水手士兵鬼哭狼嚎,争相跳水逃命。

    尽管董袭的旗舰也差点被一枚石弹砸中,但董袭这会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也顾不得去观察伤亡情况了,铁青着脸只是催船冲锋,了望台上的旗号手也象是疯了一样的不断用火把打出冲锋旗令,命令全军冲击。终于,第一条袁术军快船冲过了徐州船队来不及封锁的空隙,冲向了漆黑的开阔水面。

    正当董袭悄悄松了口气时,“砰”一声巨响却结束了董袭队伍的突破美梦,第一艘冲破了徐州船队的袁军快船,象是被一只无形巨手阻拦一般,忽然停住了前进,船首处的船舷也应声而裂,冰凉河水汹涌入舱,刚刚被惯性掀倒的袁军水手水兵们也杀猪一样的嚎叫惊叫了起来,“水下有东西,水下有东西拦住了航道!”

    这里顺便介绍一句,铁索横江封锁的战术,是几十年后的东吴建平太守吾彦发明,设立水栅封锁航道的战术,更要到了两百多年后的南北朝才有,所以袁术军水师要是对此能有准备防范的话,那么董袭将军和他的将士肯定得象是陶副主任一样,也是穿越者附身了。

    “砰砰砰”的撞击身络绎不绝,一艘接一艘的袁术军快船,包括董袭乘坐的旗舰,都被徐州军队紧急铺设的铁链与密集水栅拦住去路,好几条快船还被撞破船舷,船上的水手水兵东倒西歪,惨叫震天,董袭本人更是面无人色,匆忙命令士兵下水查看情况时,濡须水两岸的黑暗处已然飞来了无数羽箭与巨石,铺天盖地砸向点有灯火的董袭船队,董袭队伍士兵中箭无数,同时又有数船被襄阳炮石弹击中,队伍彻底大乱,徐州战船乘机连锁,迅速堵死水面航道。

    不一刻,四十来条徐州楼船连成一排,缓缓向下游水栅处挤压,能打一些水战的徐州精兵丹阳兵也迅速登船,与水师联手近舷大战董袭船队,董袭虽然率军死战,无奈丹阳兵悍勇异常,兵力也远在董袭队伍之上,导致一条接一条的快船被丹阳兵夺走,一船接一船的士兵被丹阳兵杀光宰绝,死者降者无数,董袭本人也死在了乱军之中,丹阳兵队伍尽夺其船,并将这些快船尽数连锁,锁在水栅上组成新一道防线。

    忙碌间,陈武的船队也已经抵达了仓头圩水面,此时徐州战船已然连锁完毕,上铺阔板有若平地,大量徐州士兵登上战船,以强弓硬弩亲热招待陈武船队,紧急架设的六十余架襄阳炮也不断发石,巨大的石雨呼啸着不断砸进密集的陈武船队中,将一艘接一艘的袁术军战船砸沉砸穿,天空中箭镞巨石来往如蝗,河面上挣扎呼救的袁术军士兵密密麻麻,大河两岸的徐州士兵狂笑声音则惊天动地。

    实在抵挡不住徐州军队的箭雨石雨,身中两箭的陈武被迫下令退出战场,但是战船在狭窄的河面上艰难掉头间,更多的巨大石弹已然凌空飞来,将更多的袁术军战船送入了河底,最后只有区区六条战船侥幸退出战场,逃往上游去与主力船队会合,徐州军队则继续争分夺秒的加固水栅不提。

    天色微明时,陈芬率领的袁术军水师主力终于抵达了仓头圩水面,让袁术军水师上下面如土色的是,四十余条徐州战船不仅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凸’字横排,横排船队还已经建起了五道浮桥与水栅,密密麻麻的木头紧钉河底,顶端以铁锁相连,小船通过尚且万分艰难,就更别说满载军械士兵大型战船了。

    借着越来越明的天色观察左右两岸,陈芬与张英等水师将领的脸色难免更是精彩了,濡须水两岸早已有大量的徐州士兵严阵以待,其中还有众多江东罕见的铁甲骑兵,岸上地势高处,也已经布置了难以数计的攻城襄阳炮,时刻待命,也时刻可以发出可以让袁术军水师战船船毁人亡的巨型石弹,陶副主任的邪恶帅旗在东岸迎风飘荡,徐州将士的张狂大笑也在濡须水两岸回荡不休,上上下下都是志得意满到了极点。

    “大都督,陶贼遣使招降!”

    “乱箭射回!”

    果断拒绝了陶副主任的好意招降后,对小袁三公忠心耿耿的陈芬只稍一思索,很快就命令士兵准备五十条快船,满载木柴茅草等引火之物,泼上火油硫磺等引火之物,然后安排敢死死士驾驶这些火船去冲徐州船队,妄图以烈火烧开连在一起的徐州船队,为自军队伍打开逃命道路。

    老将陈芬的突破战术当然对症,美周郎也是用这招大破的曹老大,奈何两个重要因素却注定了陈芬这个战术不可能成功,一是风向,初夏的东南风向对位居西北的陈芬军火船严重不利,二是襄阳炮,可以将三百多斤重的石弹打出近五百步的襄阳炮,在历史上除了以攻破襄阳坚城而得名外,其实还有着一个对汉民族而言心如刀绞的战绩,那就是在汉口水战中全歼了南宋水师主力,确保了蒙元军队的成功渡江…………没有试过,陈芬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战术注定不可能成功,但尝试之后,陈芬也很快就彻底的绝望了,五十余条火船才刚刚驶入徐州军队的襄阳炮射程范围之内,因为风向不利甚至还来不及点燃火船,密集的巨石雨就已经呼啸而至,犹如突然掠过空中的乌鸦群,怪叫着劈头盖脸的砸到袁术军火船队伍头上,不是把脆弱的火船砸得支离破碎,就是掀起可怕的巨大浪头,其中一枚石弹正好砸中一条火船的船首,密集在船首处准备点火的袁术军士兵避无可避,顿时被砸得血肉横飞,惊叫震天。

    逆风而下又注定不能装载太多水手,袁术军火船的行进速度自然不会很快,使得发射相对比较缓慢的襄阳炮有了再次投掷巨石的机会,第二波石雨袭来,又有七八条火船被砸穿砸沉,同时岸边的徐州士兵也以强弓硬弩猛击火船上的袁军士兵,袁军死士死伤惨重,跳水逃生者不计其数,最后仅有一条火船得以点燃柴草,勉强冲到徐州战船阵前,但船上水手很快被船阵上的徐州士兵尽数射死,几名水手下水,在岸旁路边的帮助下,轻松的用绳索铁钩将火船拖到岸旁捣毁,对徐州船队完全没有形成半点威胁。

    见此情景,躲在上游远处的陈芬绝望之余,也只能是赶紧召来张英、薛礼与陈武等得力将领商议对策,讨论如何突破徐州军队的封锁,期间胆小怕死的薛礼提议弃船登陆,从陆地突出徐州军队包围,结果话还没有说完,陈芬的口水就已经飞到了薛礼的脸上,“弃船突围?这样的蠢话也亏你说得出来!我军全是水兵,到了陆地上如何是陶贼的虎狼之师对手?又如何能摆脱徐州骑兵的追击?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能逃到长江岸边,没有渡船如何渡江?”

    薛礼羞愧的闭上了嘴巴,陈武则建议道:“大都督,都准备一些火船吧,这次不用快船,用楼船充当火船,冲到陶贼船阵旁边点火,让我们的楼船与敌船同归于尽,为后军打开前进道路。”

    陈芬犹豫不语,旁边张英开口说道:“大都督,如果想要保全部分战船的话,也只剩下子烈将军这个战术了,不过徐州贼军的发石机太过厉害,只能夜晚行事,让徐州贼军的发石机无法打准。”

    陈芬微微点头,正要下定决心使用这个战术时,旁边的薛礼却又说道:“烧掉徐州贼军的船阵也没用啊,徐州贼军背后的木桩阵和铁锁阵怎么破?破不了徐州贼军的木桩和铁索,我们的水师船队还是无法冲破陶贼的拦截啊?”

    张英和陈武全都无话可说了,陈芬也是脸色青黑,一时之间找不出办法来破徐州水栅,这时,后军又有小船飞驶来报,说是徐州巢湖水师卷土重来,重新杀入了濡须水道,好在没有直接南下,仅仅只是抵达了七宝山附近就停止前进,列阵扼住了七宝山咽喉。

    听到这消息,陈芬难免脸色又是一变,咬牙说道:“天杀的奸诈陶贼,肯定是要让鲁肃匹夫等到我军全力突围时才动手,前后包夹迫使我军大乱。”

    “大都督,速下决心吧。”张英飞快说道:“徐州贼军还有鄱阳湖水师,一旦迁延日久,待到陶贼鄱阳湖水师也抵达了濡须口,在须水下游也设下这么一个拦截阵,我军就没有半点希望突围了。”

    “大都督,突围没有半点希望,我军也没有水师援军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如投降了吧。”薛礼先生忽然开口,颤抖着说道:“听说,听说陶使君对待降军还算不错,我军投降过去,陶使君也不会亏待了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薛礼先生昔日的同伴张英就已经翻起了白眼,陈芬更是额头青筋暴跳的跳了起来,劈手拔出腰间宝剑,二话不说就是一剑刺中薛礼胸膛,可怜的薛礼先生做梦也没有想到陈芬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动手,措手不及间被长剑穿胸而过,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命丧当场。拔回血淋淋的宝剑后,陈芬吼道:“把这个叛徒拖出去,扔进河里示众,传令下去,抓紧时间休息,准备连夜突围!”

    曾经是陶谦部下又与老陶家有仇的薛礼先生就这么嗝屁了,驻扎在上游安全处的袁军水师也暂时停止了一切行动,开始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夜间突围,陈芬又安排了心腹爱将陈武担任先锋,准备牺牲六十条楼船烧开突围道路,又安排了大量熟悉水性的水手,让他们备齐斧锯铁锤等物,一待烧开徐州军队船阵,就立即下水去捣毁徐州军水栅。然而就在这时候,徐州军队却有了新的动作…………见袁术军水师按兵不动,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徐州军队决策层就是大拇指分析,也能猜到陈芬是打算夜间突围,虽说沉重高大襄阳炮移动不便,无法立即转移到上游远处发起攻击,但这点还是难不住徐州决策层,只稍一商议后,徐州军队就立即船阵上游的百步外又搭了一道浮桥,然后在浮桥前方抢修一道临时水栅,准备拦截陈芬队伍肯定要放出的大量火船,而陈芬军斥候虽然远远看到了这一情况,也迅速禀报到了陈芬面前,陈芬却害怕徐州军队的发石机威胁,不敢在白天发起进攻送死,只能是咬牙切齿的暂且忍耐,同时也安排水手准备下水捣毁水栅。

    双方都在抓紧时间安排布置并养精蓄锐的同时,一个白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将黑的初更时分,准备完毕的陈芬队伍终于开始动手突围,六十条楼船分为前后两个横队,满载引火之物,率先驶向下游点火烧船,熟练水手则乘小船随前队而行,刚摸到水栅近处就提前下水,泅渡前往木栅进行破坏。

    这是一场双方都豁出了性命的突围战与反突围战,战事刚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借着微弱的月光与岸边士兵的灯火指引,徐州军队的六十多架襄阳炮不断开炮轰击,将无数巨石抛掷到敌人火船队伍的头上,挑选出来的会水徐州士兵也手持长矛冲上浮桥,以枪矛刺杀栅前敌人水手,袁术军水手不甘示弱挥斧反击,厮杀得十分惨烈,同时徐州士兵还主动放出火箭,提前引燃满载引火之物的袁军水师楼船,河面很快就是浓烟滚滚,烈火熊熊,惨叫声、吼叫声与厮杀声直冲云霄。

    对于准备周全的徐州军队来说,狭窄河道上行动缓慢的袁军水师楼船当然就是一个个移动的活靶子,尽管陈武的火船队伍已经是视死如归的亡命冲击了,但还是被密集的火箭一艘接一艘的点燃,也被巨大石弹一艘接一艘的砸沉粉碎,没有一艘能够冲到徐州船阵前与徐州战船同归于尽,全都在徐州军队的箭雨石雨面前被摧毁殆尽,缓缓沉没。陈武本人也在混战中被一支流矢命中面门,重伤而死。

    值得赞誉的是,在激战期间,从刘繇军中归降过来的大将张英也拿出了非凡的勇气,亲自率领六百勇士冲上陆地,杀向襄阳炮阵地妄图捣毁徐州军队的投石阵地,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新近归降徐州军队的冀州精兵先登营,还有数以千计的青徐精兵,一番陆地血战下来,张英和他率领的六百勇士没有一人能够逃回船队,全都战死当场。

    时至三更,陈武率领的六十条楼船已然全被徐州军队击沉,尽管陈芬还要安排火船南下冲击,然而袁术军水师的其他将领却不肯白白送死了,不管陈芬如何怒喝命令,都没有一名将领愿意率军冲击徐州军队的拦截大阵,陈芬大怒,拔剑连斩二将,这才勉强逼着一支船队南下冲击,孰料那支船队刚近战场,竟然立即靠岸向徐州军队投降,陶副主任大喜,重赏降将,又命这支船队列阵拦截,加厚自己的拦截阵形。见此情景,袁术军水师士气顿时大泄,士卒跳船上岸投降者不计其数,甚至还出现基层将领率船投降的情况,陈芬禁止不住,只得收军自守。

    发现敌人的士气已然崩溃,陶副主任果断命人到上游放出焰火信号,命令鲁肃率领巢湖水师从上游顺流杀下,而到了天色全明鲁肃船队抵达战场时,袁术军水师主力的丧钟也终于敲响,兵无战心的袁军水师队伍根本无法抵挡巢湖水师的冲击,在手持飞火枪的徐州水师面前几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徐州水师冲得大乱,徐州步骑也至岸边施放火箭,夹击陈芬队伍,走投无路的陈芬队伍彻底崩溃,成船成船的向徐州队伍投降。陈芬见大势已去,向南痛哭一场横剑自刎,余部尽皆投降,独霸长江下游不到半年的袁术军水师主力,也终于在徐州军队面前以全军覆没而告终。

    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春谷,小袁三公当场口吐鲜血昏迷过去,好不容易被左右救醒时,小袁三公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哭腔大喊,“快派人过江求和,求和!只要陶贼答应停战,不管什么条件孤都答应,不管怎么说,孤也是他陶贼正室的亲叔叔,他这个当侄女婿的,总不能连一块立足之地都不给我留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垂死挣扎

    (ps:顶着三十八度五的高烧码完的这章,求安慰。)小袁三公的求和使者舒邵抵达仓头圩的徐州军队大营时,陶副主任正在寝帐里追逐着从大老婆那里借来的俏丫鬟郭嬛,意图将这个胆敢色诱优秀人民公仆的小丫头就地正法,郭嬛则是坚持既往以来的态度,要亲给亲,要摸给摸,可是真刀实枪时却坚决不从,说什么不肯让素来以喜新厌旧而闻名的陶副主任轻易得逞,毁了自己最大的晋身本钱。

    “别跑,看你往那里跑!”追逐中,陶副主任忽然张开双臂,一个饿狗扑食从背后熊抱住了郭嬛,魔爪一边在从东汉法律上而言任由自己处置的郭嬛小姑娘身上揉摸,一边淫笑说道:“臭丫头,这次看你怎么跑,挑逗了本刺史还敢逃跑,今天看本刺史怎么收拾你。”

    淫笑着,陶副主任已经开始了去扯小姑娘的衣服,郭嬛又是害羞又是暗暗欢喜,挣扎着撒娇道:“主公,不要嘛,不要嘛,啊,有人来了,主公你快放开奴婢……。”

    “别以为我还会上当,象这样被你骗几次了?”

    陶副主任颇为恼怒的指责郭嬛的多次临阵脱逃,正要更进一步霸王硬上弓将怀中小美人就地正法时,帐外还真响起了亲兵的咳嗽声音,然后又心腹亲兵在帐外奏道:“启禀主公,袁术派遣丹阳太守舒邵为使,前来与我军联络商谈停战一事,并表示愿意将豫章半郡让与我军,换取我军与之停战,贾军师请主公速到大帐议事。”

    差不多已经走投无路的郭嬛小姑娘顿时笑靥如花了,都已经扯开裤子揪住肚兜的陶副主任却是气不打一出来了,怒吼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天杀的袁术匹夫,又坏我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坏了陶副主任好事的亲兵诺诺告退,郭嬛小姑娘却是连清澈大眼睛中都是笑意,也乘机把自己被扯开的衣服重新披上,陶副主任恨得牙痒却无可奈何,只能是没好气的命令道:“替本刺史穿裤子,等我把正事办完,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郭嬛嫣然一笑,先主动在陶副主任的胸膛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双膝跪了下来,替陶副主任整理已经脱下的裤子,也不理会陶副主任乘机在自己衣领中游动的魔爪,只是温柔的轻声问道:“主公,袁术遣人求和,不知主公意下如何,可有意接受停战?”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陶副主任倒也习惯了郭嬛偶尔在军机大事上插嘴发表意见,便一边捏弄着郭嬛胸前的嫩滑荷包蛋,一边懒洋洋的说道:“还没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不过袁术匹夫开出的豫章半郡条件我绝对不会接受,别说了半个偏远的豫章郡了,就是整个豫章郡我也不会答应,除非是割让半个丹阳郡给我,我才可以考虑停战。”

    郭嬛停止动作,抬起还带着稚气却已经动人无比的俏丽脸蛋,语气严肃的说道:“请主公恕罪,奴婢认为,那怕袁术答应把半个江东最为繁荣富庶的丹阳郡让给主公,主公也绝对不能答应停战。”

    “你不懂军事,这方面别乱插嘴。”陶副主任收回魔爪,捏捏郭嬛的白嫩小脸,微笑着说道:“我还没有做好全面攻占江东的准备,我的战略重心也始终还在北线,南线这边,只要能拿下一块交通便利的江东土地立足,停战稳定南线局势,可以让我不必担心南线安危。”

    “奴婢是不懂军事,但奴婢懂人事。”郭嬛语出惊人,郑重说道:“主公难道没有觉得,鲁都督在南线的权力太大了吗?淮南二郡的军务民政都是由他一人控制,长期下去,淮南二郡这边,很可能就会出现只知道大都督不知道主公的局面。”

    陶副主任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盯着郭嬛看了半晌后,陶副主任板起脸说道:“不许挑唆,子敬是最早追随我的人,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野心勃勃之辈,你记住,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诋毁我的部下。”

    郭嬛慌忙叩首行礼,又小心解释道:“主公误会了,奴婢不是诋毁鲁都督,奴婢也知道鲁都督对主公忠心不二,奴婢只是担心鲁都督在南线过于权重,所以才觉得应该拒绝袁术求和,与袁术继续打下去。如此一来,主公既可以把南线的钱粮大权名正言顺的收回另交他人,又可以让鲁都督专心南线军务,不给袁术队伍及其水师东山再起的机会。”

    陶副主任的目光阴狠下来,凝视着郭嬛许久不语,郭嬛小姑娘心中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除此之外,还可以起到削弱袁术与江东诸侯的效果,主公说我军还没有做好全面攻占江东的准备,但是我军只要持续与袁术的战事不去停止,与袁术不共戴天的刘繇、严白虎、王朗等人就一定会乘机反扑,等到主公从北线抽身,他们也彼此削弱得差不多了,主公再想拿下江东,肯定要容易许多。”

    陶副主任还是不说话,三角眼中的凶光益盛,年龄毕竟还小的郭嬛益发的心惊胆战时,陶副主任却弯下了腰,在小姑娘的耳边低声笑道:“小丫头,我不知道子敬那里开罪了你,被你如此担忧怀疑,不过你如果想让我给你出气也行,只要你今天晚上乖乖别跑,我就收回子敬的钱粮大权。”

    松了口气后,郭嬛娇滴滴的嗔了起来,埋怨道:“主公真坏,奴婢是为了你着想,主公你还要乘机要挟人家。”陶副主任大笑,抱着小姑娘狠狠啃了一口,这才大笑着出帐而去,留下小姑娘在寝帐中面红耳赤,犹豫是否应该尽快赌上最大筹码。

    奸诈多疑的陶副主任当然已经对郭嬛的提议动心,权衡再三后,陶副主任也发现自己在南线保持适当战事利大弊小,既可以锻炼南线队伍,也可以不给小袁三公东山再起的机会,进而可以间接鼓动刘繇与严白虎等人放心反扑,一举数得。至于乘机收回鲁肃手中的钱粮民政大权……,考虑到鲁肃的身体不是很好,陶副主任还是很愿意给鲁肃减轻一些负担的,同时收回了南线钱粮民政的大权后,陶副主任也用不着调走内政能力相当出色却与鲁肃不太对路的张昭张子布,与鲁肃八字不是相合的张昭也可以起到间接控制江南军队的作用。

    考虑到了这些利弊得失,在与小袁三公派来的使者舒邵谈判时,一向兼听则明的陶副主任一反常态,在没有与贾老毒物等人商量的情况下,就一口拒绝了与小袁三公停战,并表示道:“想要停战,我只有一个条件,他袁术必须自缚到我军之中请降,然后我把他交给岳丈大人处置!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停战条件!”

    “什么?”小袁三公派来的舒邵万分意外,忙道:“使君是否误会了?我主求和并无任何他意,而是诚意十足,只要使君答应停战,土地城池方面的条件我们还可以商量,但是要我家主公到本初公面前请罪,这点绝对不可能,我家主公不可能答应。”

    “那仲应先生就请回吧。”陶副主任断然下了逐客令,义正言辞的说道:“烦请先生回禀公路公,陶应身为人婿,绝不能坐视他人污辱岳丈大人而袖手旁观,所以陶应此番绝不答应停战,也请公路公速速做好开战准备,我军不日便将发起渡江进攻,在战场上生擒他袁公路押到岳丈大人面前请罪。”

    “使君,可你的北线……。”舒邵原本还想用说词劝说陶副主任回心转意,但陶副主任还是断然拒绝,还命人请舒邵离去,舒邵茫然无措,无奈下只好急匆匆的返回春谷报信去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刘晔和荀谌等人才向陶副主任问起断然拒绝的原因,陶副主任拿出了郭嬛给自己的分析,抛弃关于鲁肃那段,当做自己的见解向众谋士解释,刘晔和荀谌等人一起叹服,连拍马屁说陶副主任深谋远虑,惟有贾老毒物是不动声色,还在心中暗道:“主公不仅在用计方面越来越高明,在用人方面看来也是越来越奸猾了,子敬对他如此忠心,他还如此不……。”

    暗暗嘀咕到了这里,贾老毒物又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事,子敬再是忠心,在南线再这么的继续尾大不掉下去,主公控制南线就更得投鼠忌器了。”

    “想到嬛儿的见识如此独到,头脑也很清晰,是个另一种贤内助的标准人选。”陶副主任考虑的是另一层,“不过想这样的丫头,如果给了她太高的地位,将来保不准就是一个吕后武则天。如何驾驭这个精明过了头的小丫头,是得仔细考虑考虑。”

    ………………于是乎,在陶副主任内定爱妾郭嬛的蛊惑下,本有希望通过谈判和平收场的陶袁大战也持续了下去,四月十八这天,大约四万的徐州步骑重新启程,一路东进历阳,准备在历阳渡江,向袁军防御工事比较破旧的牛渚渡口发起进攻,吸纳了袁军水师投降队伍的巢湖水师也顺流而下,先到濡须口与周泰率领的鄱阳湖水师主力会师,然后顺江而下到历阳与陶副主任亲自率领的步骑主力会师。

    对此,位于濡须口正南的小袁三公主力队伍虽然恨得牙痒,无奈水师主力已然全军覆灭,残余的老旧船只民船在水战中连给徐州水师塞牙缝都不够,所以小袁三公也只能是含着眼泪移师向东,赌上前途命运到牛渚去与徐州军队决一死战。——也随便说一句,在移师牛渚的同时,小暴跳如雷的袁三公还亲手斩了害得自己水师全军覆没的义子孙权,并将孙贲吴景两家数十口斩尽杀绝,就连孙尚香的亲生母亲也没能逃出毒手。

    四月二十六这天,经过紧锣密鼓的周密准备之后,徐州军队终于发起了渡江大战,魏延请为先锋率领本部丹阳兵抢夺渡口阵地,陶副主任许之,派鲁肃亲率战船两百条保护运兵船队渡江。战事开始后,两百余条战船先行,至渡口以弓弩压制袁军渡口守军,运兵船只乘机靠岸,四千余丹阳兵精锐冲上沙滩,袁术军守兵虽然奋力还击,奈何通过无数实战考验出来的魏延队伍太过骁勇,远远放箭对射袁术军还能支撑,可是到了近身肉搏时,徐州军队的战斗力优势也顿时展现无遗。

    混战中,战斗力明显高出一截的徐州军队几乎是压着袁术军打,将领士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作战勇猛,配合娴熟,袁术军虽然也是拼死抵抗,小袁三公还亲临战场督阵,却还是被徐州军队杀得节节败退,阵脚大乱,多个防御据点被徐州军队强行夺走,小袁三公暴跳如雷,命督战队斩杀多名逃兵,勒令队伍奋力上前杀敌,却始终无法把徐州军队撵回船上。

    这时,许褚率领的第二波徐州军队也已经顺利登上南岸,见形势危急,袁术军大将刘勋亲率三千精兵发起反冲锋,与徐州军队激战于沙滩,然而刘勋队伍虽然卖力,徐州军队目前的战斗力却已是远超过了当年的淮南大战时的战斗力,没用多少力气就把刘勋队伍杀得大败,被砍杀的刘勋带头败逃,渡口守军全面崩溃,成编制的放弃防御阵地向南奔逃,小袁三公本人也是心惊胆裂,不得不接受徐州军队的渡江事实,率领败军撤出了渡口战场,徐州军队也不追赶,只是守住了滩头阵地继续渡江不提。

    是役,一直在与菜鸟对手纠缠而几乎驻足不前的袁术军损失惨重,阵亡加失踪的士兵加起来超过了四千人,丢失牛渚咽喉重地,在与北方强敌对抗中逐渐磨练出来的徐州军队则阵亡不到六百人,并抓获大量袁军俘虏充当带路党。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惊魂未定的小袁三公害怕徐州军队乘胜追击,连近在咫尺的石城都不敢守,直接就逃回了石城东南的丹阳县城闭门死守。

    闭门死守也没有用,当年的淮南大战时,小袁三公的坚守战术在徐州军队面前根本就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就更别说现在了。所以不仅小袁三公有意继续逃命,就连袁术军的头号智囊阎象也向小袁三公建议道:“主公,丹阳小城民少粮稀,城池残破,不是久守之地,我军不如再弃丹阳城池而走,到地势险要的江东重镇去据险而守,然后或是设法求和,或是待到陶贼北线生变,然后再图谋反攻不迟。”

    “阎公,正合我意。”小袁三公再一次不知不觉改了自称,赶紧点头说道:“我有意撤往曲阿据茅山天险而守,不知阎公意下如何?”

    “主公,万万不可撤往曲阿!”阎象大惊失色,忙反对道:“主公,曲阿万不可去,曲阿虽有茅山险要可守,但曲阿三面环敌,我军若撤往曲阿,不仅将被陶贼淮南队伍与广陵队伍夹击,还将面临刘繇、严白虎等贼的反攻,三面受敌,首尾难顾。惟今之计,只有撤往宛陵方是上策,那里远离长江航道,陶贼进攻不便,又地势险要更有豫章队伍可以支援,所以只有撤到宛陵,我军才有可能长期久守。”

    “话虽有理……。”小袁三公有些迟疑,道:“可是曲阿钱粮丰足,城高壕深,又有孤的府邸……。”

    “主公,都什么时候了,求求你别再只想着享乐了。”阎象差点没有哭出声来,顿足说道:“我军撤往曲阿只会三面受敌,可我军如果放弃曲阿撤往宛陵,陶则队伍必然为了曲阿附近的江东精华之地与刘繇等贼冲突,收到二桃杀三士之效,正可为我军减轻战场压力啊。”

    左右江东战事进程的关键时刻,小袁三公还是理智了一把,咬牙切齿的盘算了半天后,小袁三公终于还是一跺脚,强忍着心疼拍板道:“好,撤往宛陵就撤往宛陵!让出曲阿一带的精华之地,让陶贼和刘繇贼子狗咬狗去!”

    “主公英明,我军重起有望。”生怕小袁三公贪图享乐坚持要去曲阿的阎象松了口气,然后又建议道:“主公,既然我军主力决定移师宛陵,那么曲阿迟早必然陷落,与其让陶贼夺走,不如拿来做一个空头人情,遣使联络刘繇或者严白虎,以割让茅山以东的土地城池为代价,换取结盟抗陶,确保将江东诸侯拖入抗陶战场,分担我军压力。”

    小袁三公的脸色就象死了爹娘一样的难看了,许久都下不定这个决心,直到阎象一再提醒事不宜迟,一旦徐州军队兵临茅山神亭岭再想这么做就来不及了,小袁三公才万分心疼的吩咐道:“好吧,就依阎公之计,速派舒邵为使赶往吴郡,与刘繇、严白虎这些奸贼联系……。”

    说到这里,小袁三公忽然提高了声音,怒吼道:“告诉他们,连孤都不是陶贼的对手,就更别说他们这些狗贼,想要活命,想要他们的土地城池不被陶贼抢走,他们的妻子女儿不被陶贼奸淫,就赶紧和孤联起手来,共抗陶贼!”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四面树敌

    小袁三公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绝望,因为陶副主任的战略重心根本就在江南,这个时代的江南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远远赶不上中原大地的那怕五分之一,土地又是那么的贫瘠,粮产又是那么的稀少,连六朝古都南京城现在都还是一片荒野,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秀人民公仆陶副主任自然没有兴趣去当开荒牛,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与精力来造福后世。

    当然了,对现在的江南再是不够重视,深知江南潜力的陶副主任为了避免江南诸侯坐大,还是在压根没有做好吞并江南准备的情况下,毅然发起了渡江战役,并在牛渚渡口成功突破了小袁三公的长江防线,迫使袁三公率军退走,还接连放弃了石城与丹阳二城远遁。然而让陶副主任颇为意外的是,小袁三公的主力队伍竟然不是撤往曲阿一带的江东精华之地,而是直接撤往了远离长江航道的丹阳郡治所宛陵城,决断之英明,让陶副主任都对小袁三公有些刮目相看。

    “还真是小看了他袁术匹夫,竟然舍得放弃曲阿这座江东最富庶的重镇,算是有了点长进。”陶副主任冷哼道:“他如果舍不得曲阿繁华之地,向东撤退的话,那他基本上也就完了,弃曲阿走宛陵,还能有点苟延残喘的希望。”

    “聪明的选择,在选择取舍这方面,比他兄长英明。”旁边的荀谌也赞了一句,又道:“袁术此举显然是想把刘繇拖入战场,让急于夺回曲阿重镇的刘繇与我军产生冲突,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刘繇?”陶副主任大声冷笑,道:“被半残的袁术都打得差点基本生活不能自理,我们还用得着怕他?不必考虑刘繇的反应,坚决东进拿下曲阿丹徒,打通与我军广陵队伍的道路联系,我军在长江以南也基本上可以算是站稳脚步了。”

    “主公,还是谨慎为上。”刘晔劝道:“刘繇虽然不足为虑,但我军毕竟是刚渡长江,立足未稳且民心未附,若一味的持强凌弱,不仅将四面树敌,还会大失民望,使数年来饱受战火荼毒的江东百姓对我军生出反感,不利于我军收取江东全境的大计。”

    陶副主任爱惜名声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考虑到自己的北线还在动荡,又听刘晔如此劝说,陶副主任也很快就点头说道:“子扬先生所言极是,咱们虽然用不着怕他刘繇与袁术联手,但刘繇毕竟是汉室宗亲,又是朝廷任命的前任扬州刺史,我们是不能只凭着暴力欺压,那依子扬先生之见,我当如何对待刘繇一事为好?”

    “主公不妨尝试招降。”刘晔建议道:“曹操前番向朝廷表奏主公为徐扬州牧,又表主公之兄为扬州刺史,刘繇这个朝廷册封的扬州刺史实际上早已卸任,主公不妨以此为名遣使招降刘繇,刘繇肯降固然最好,刘繇倘若不降,那便是他不遵朝廷号令武力反叛,主公完全可以给他安一个谋反篡逆的罪名,再配合我军之前议定的轻赋税、薄徭役施政口号,不愁江东百姓不去背离刘繇,心向我军。”

    陶副主任细一盘算后觉得可行,点头同意刚要下令,旁边一言不发的贾老毒物却忽然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主公遣使招降刘繇时,不妨许诺向朝廷表奏刘繇为吴郡太守,领吴郡事。”

    说完这句话,贾老毒物也不解释自己建议这么做的原因,马上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陶副主任却是哈哈大笑,鼓掌道:“文和先生果然妙计,要做空头人情索性就做大一些,我记得严白虎的老巢是在吴郡的乌程,我干脆再许诺表他刘繇为乌程侯,让许贡与严白虎一起找他刘繇麻烦去。”荀谌和刘晔等人奸笑,赶紧一起称赞陶副主任用心正当,贾老毒物慈悲为怀,吴郡百姓有福。

    徐州军队还在石城一带整顿兵马准备东侵的时候,饱藏着祸心的徐州使者也上路赶往吴郡去与刘繇队伍联络了,很巧的是,徐州使者与袁术军使者居然是在同一天抵达了刘繇军驻地毗陵,也在同一天见到了刘繇,一前一后的向刘繇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让刘繇陷入了两难境地,拿捏不定之下,刘繇也只能是召集许劭、是仪、樊能和于麋等麾下文武重臣商议对策,讨论到底是接受陶副主任招降,还是与小袁三公联手抗陶。

    顺便说一句,曲阿被刘繇攻破后,无名小卒太史慈虽然也随着刘繇撤到了毗陵,却因为既非士族出身的缘故,在刘繇军至今还只是担任牙将一职,所以没资格参与这次会议。

    因为陶副主任招降无甚诚意的缘故,当刘繇出示了小袁三公的求盟信与陶副主任的招降信后,樊能和于麋两员武将都坚决反对向徐州军队投降,其中樊能说道:“主公,万万不可投降陶贼,主公你贵为汉室宗亲,又是朝廷册封的扬州刺史,却要归降陶贼做一个小小的吴郡太守,岂非是奇耻大辱?陶贼如此无礼,主公应先斩其使,而后兴兵抗陶。”

    “是啊主公,万万不能降陶啊。”于鏖说出武将派拒绝降陶的真心话,“主公降陶,尚且只封一郡之太守,我等降陶,真不知道陶贼该如何慢待我等了?不如答应袁术求盟,乘机夺回我军曲阿根本之地,然后再做良图。”

    刘繇当然也不愿意投降徐州军队当陶副主任的走狗马前卒,心高气傲又贵皇亲的刘繇更受不了从一州刺史降到一郡太守的巨大落差,听了樊能和于鏖二将的怂恿后,难免更是心动。可是又顾虑到徐州军队势大,螳臂当车难得善终,所以刘繇思来想去后,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自己最信任的谋士许劭,问道:“子将先生,你意如何?”

    “主公,是否降陶,劭不敢擅言,只能请主公做主。”许劭拱手,又道:“但劭可以肯定一点,陶应此番招降,是既无多大诚意,也包藏祸心,不安好意。”

    “没有诚意?还包藏祸心?请子将先生试言指点。”刘繇说道。

    “诺。”许劭拱手答应,解释道:“劭认为陶应招降主公无甚诚意,是因为主公贵为扬州刺史,陶应也不过有名无实的徐扬州牧,拿不出什么象样的价钱来使主公动心,如果真有意招降我军,也必然要等到在战场上大败我军,或者将我军逼到走投无路,然后再遣使招降,方有可能成功。可现在陶应渡江不到十日,与我军尚未接触,便迫不及待的遣使招降,这足以证明陶应没有招降诚意,所谓招降,不过只是为了收买江东民心,将挑起江东战火的罪名推到我军头上。”

    “天杀的狗贼,果然奸诈!”刘繇骂了一句脏话,也想起当年与陶副主任缔盟灭袁时遭到的坑害。

    “陶应更奸诈的还不只这么一点。”许劭又道:“陶应提出册封主公为吴郡太守、乌程侯,其险恶用心无非就是为了离间主公与许贡、严白虎之间的关系,因为许贡本就是现任吴郡太守,严白虎又是以乌程为根本之地,得知此事之后,许严二人必然勃然大怒,对我军生出敌意,便于陶应下一步离间。”

    “天杀的奸贼!”刘繇忍无可忍的一把掀翻面前案几,跳起大吼道:“奸贼!奸贼!嫁祸我军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离间我军盟友!来人,速将陶贼使者斩首,再将他的首级送往许贡、严白虎处,让他们知道陶贼的卑鄙用意,恶毒用心!”

    “主公,万万不可!”在场职位最低的谋士是仪跳了出来,反对道:“主公,两国相争尚且不斩来使,主公贵为皇亲,怎能行此不仁不义之事?”

    “主公,是没必要把使者斩首,把使者逐出毗陵城也就是了。”许劭也反对斩使,道:“陶贼招降本就是为了收买人心,若是再斩他的使者,江东百姓可就要更加认定是我军蓄意挑起战火了。”

    好说歹说,刘繇折算是收回了斩使命令,但还是余怒未消,又怒吼道:“速将陶贼使者乱棍打出毗陵城,务必要让严白虎与许贡知道我与他们的同盟诚意!”

    “主公,还请暂息雷霆之怒。”是仪再次开口反对,又道:“主公,仪也知道陶应无甚招降诚意,但陶军毕竟势大,士卒精练远胜江东诸军不说,钱粮之丰足更是胜过江东诸侯总和,我军纵然是与江东各军联手抗陶,也迟早会被陶应所败,与其兵败受辱,倒不如现在就降,主公以皇亲、刺史身份降陶,陶应意外惊喜之下必然善待主公,届时不仅可保我军将士性命,主公一家亦可安享富贵……。”

    是仪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繇就已经拔出了宝剑要斩是仪,幸得刘繇目前最信任的军师许劭人品还算不错,极力阻拦并为是仪求情,刘繇这才怒气稍消,下令将是仪逐出大堂,是仪也不争辩,只是在下堂后叹道:“垂死挣扎,自寻死路!连袁术都不过,还想抵挡陶应的虎狼之师?螳臂当车!现在投降还有荣华富贵可享,将来请降……,呵,能有口饭吃就算你走运了。”

    拒绝了是仪的逆耳忠言,刘繇又听了许劭的建议,决定立即暂时扣住徐州使者以争取时间,同时接受小袁三公的结盟请求,抢在徐州军队扩张之前率兵北上接管曲阿重镇,然后让小袁三公的曲阿守将雷薄去守丹徒以防徐州水师和徐州广陵队伍,刘繇军队伍则凭借茅山天险据险而守,阻止徐州军队东进抢夺曲阿精华之地,待徐州军队北线生变,徐州主力被迫回军,刘袁联军也就可以看到那么一点胜利的希望了。

    当然了,除此之外,刘繇自然少不得也派出使者赶往吴县与乌程,去劝说许贡与严白虎出兵抗陶,而收到了刘繇的书信后,一心想在吴郡当土皇帝的许贡,还有割据乌程的草头东吴德王严白虎,不肯束手就擒之下,也抱着侥幸心理答应了刘繇的缔盟抗陶要求,但却都不肯立即出兵相助,只是躲在安全的后方怂恿,“刘使君,上!和陶贼干!我们支持你!”

    徐州军队到底是初来乍到,虽然顺利抢渡牛渚成功,但渡江成功后却还要面临安抚百姓、收买民心、了解地形、整编队伍和招降周边城池等一大堆繁杂问题,难以迅速进兵扩张地盘,同时因为袁术军秣陵守将坚决拒降的缘故,徐州军队又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攻破秣陵,生擒守将全柔——然后出于收买民心的需要,陶副主任又假惺惺的宽恕全柔的拒降之罪,并下令释放全柔及其家眷返回钱塘老家,全柔被陶副主任的演技欺骗,感动之下便也带着刚满两岁的儿子全琮归降了陶副主任。

    就这么的耽搁之下,刘繇队伍也顺利重新接管了曲阿重镇,驻守曲阿的袁术军大将雷薄则率领万余守军移驻丹徒,与刘繇互成掎角之势,消息传到徐州军中,已经移驻丹阳的陶副主任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勃然失态,还很有风度的笑道:“想不到袁术和刘繇这对死对头也能抛弃前嫌,携手合作,如果我那位岳丈大人也能够象亲弟弟学习的话,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刘繇派大将樊能驻守神亭岭,其意显然在守,拖延时间以待我北线生变。”刘晔说道:“不知主公以为意下如何,是暂不理会?还是出兵攻打?”

    陶副主任温和一笑,忽然又提高了声音,表情狰狞的怒吼道:“当然是揍他娘的!连袁术都打不过,还敢来犯我的虎威,不把他刘繇匹夫打怕打疼了,许贡、严白虎、邹伦、钱铜和王晟这些墙头草,也肯定要把站到我们的对面去!只有把这些墙头草打怕了,打疼了,我们在江东才可以安心立足!”

    “诺。”刘晔微笑拱手,又在心里嘀咕道:“主公,好象这世上,就你一个人没资格骂别人墙头草吧?”

    副主任一怒,虽不至于是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却也同样是非同小可,陶副主任一声令下之后,超过一万五千的徐州精锐立即向东开拔,直取茅山山脉的进兵咽喉神亭岭,刘繇闻讯虽然嘴上说不怕,心里却也着实慌张,又听了许劭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建议,便亲自领了万余大军来神亭岭助战,合兵也是一万五千左右,保卫神亭岭咽喉之地——别看刘繇使君贵为皇亲,可是在凑队伍这方面可丝毫不比小袁三公逊色多少。

    五月初五端午节,徐州大军抵达神亭岭,这是一座地势相当险要的山岭,呈东西走向,岭下仅有一条道路可以穿过山脉,刘繇军理所当然的在险要处立寨安营,扼险而守,让徐州军队难以攻打。斥候将地形道路的情况报告到了陶副主任面前后,陶副主任倒也没有轻敌,而是传来了几名本地士兵,向他们问起神亭岭的具体情况。

    “禀主公,其实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过神亭岭。”一名茅山本地兵介绍道:“还有一条小路直上神亭岭顶端,然后再直接下岭,只是这条路崎岖难行,又十分狭窄,一次走不了多少兵马。”

    “如果刘繇没有在这条路上设伏的话,倒是一个发起奇袭的好地方。”荀谌沉吟,又向陶副主任建议道:“主公,何不遣人上山稍做哨探,若确认岭上没有伏兵,我军大可派遣一支精兵潜行到神亭岭之后,夹击刘繇军营寨。”

    “主公不可冒险。”刘晔反对道:“刘繇在曲阿经营多年,又凭借茅山与袁术对抗多时,对这一带的地形必然已经是了如指掌,我军若是冒险出击,不仅很难成功,还有可能正中刘繇诡计,落入陷阱挫动我军锐气。”

    荀谌与刘晔各说都有道理,陶副主任正盘算取舍间,帐外忽然有传令兵飞报,说是有三千刘繇军正向徐州大营这边急进而来,似乎想要主动到徐州军营前搦战。陶副主任一听乐了,大笑道:“想不到刘繇的队伍也敢自己前来送死,咱们不能辜负了刘使君的好意,速速集结兵马,与我到阵前迎战。”

    “主公,敌军主动搦战,虽不排除是试探我军虚实,却也可能是诱敌之计。”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老毒物终于开口,提醒道:“神亭岭一带地形复杂,草木茂密,主公还需提防敌人伏兵,万万不可追敌过深。”

    “这是当然。”陶副主任笑着点头,又道:“不过嘛,刘繇如果也想让我中计,还得再学几百年。”

    笑完了,陶副主任当即出营集结兵马,率领大约五千步骑队伍出营,在阵前摆开了阵势,不一刻,刘繇军抵达营前,匆忙列阵间。见附近地势开阔平坦,陶副主任伸出一只魔爪,先拍拍旁边许褚的肩膀,然后又拍拍另一边赵云的肩膀,笑道:“仲康,子龙,各率三百铁骑给我上,先到刘繇匹夫的战阵中给我冲突几个来回,给刘繇匹夫一个下马威。”

    许褚与赵云抱拳唱诺,二话不说飞奔到阵中点兵,然后各率三百青徐铁骑左右杀出,对面刘繇军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徐州军队会这么强横霸道,错说不及间让许褚和赵云的队伍轻松冲入阵中,见人就杀,见小队就冲,刘繇军队伍顿时混乱,大呼小叫声不绝于耳,率领这支刘繇军的陈横破口大骂,只能是赶紧调动兵马围追堵截,意图将这两支徐州骑兵小队歼灭在阵中。

    陈横将军想要这么做当然只是白日做梦,在身经百战的青徐骑兵精锐——确实是身经百战,因为徐州骑兵的精锐几乎都是陶副主任从袁绍、公孙瓒和吕布那里拐来的骑兵老兵,总之在徐州骑兵的精锐面前,连战马都少得可怜的刘繇军根本就是待宰羔羊,被许褚和赵云的队伍砍瓜切菜一般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如果不是陈横的中军已经布成了阵形保护旗阵,许褚和赵云两大狂人绝对连陈横的旗阵都敢冲。

    冲杀了半刻多钟,见已经没有多少落单的敌人士兵和小股队伍,许褚和赵云的骑兵队伍这才狂笑着收兵回阵,留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难以数计的刘繇军伤兵在尘土血泊中翻滚呻吟,绝望惨叫,茫然无措的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见此情景,徐州军队这边当然是士气大振,欢声如雷,刘繇军将士却几乎都是面如土色,统兵大将陈横更是神情绝望,不敢相信自军还有希望能在这样的豺狼之师面前获得胜利希望。

    “匹夫,休走!”

    刘繇军队伍中也不全是没有胆气的角色,赵云和许褚的队伍刚撤到阵中时,刘繇军队伍中忽然奔出一骑,红着眼睛单枪匹马的杀向徐州骑兵,口中吼声如雷,“冲阵匹夫,想要这么离开,做梦!”

    “谁也不许抢,这匹夫归我了!”

    许褚狂笑一声,先是命令麾下士兵继续回阵,然后独自掉转了马头,举刀迎向了那名穿着牙将服色的刘繇军低级将领,许褚身边的徐州骑兵也是个个面带微笑,还有人说道:“有没有人赌许将军几个回合斩下贼将首级?十个回合以内一赔一,二十个回合一赔二,许将军如果输了,一赔十!”

    “干!十个回合以内一赔一,谁和你赌?三个回合以内一赔一还差不多!”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二货是谁?

    “冲阵匹夫!那里走!”

    见一名刘繇军牙将竟然敢单枪匹马的冲向许褚和赵云率领的徐州骑兵队伍,在旗阵下观战的陶副主任和徐州众将都忍不住是面露讥笑,那怕是许褚大模大样的赶走了麾下士兵,单骑迎向了那名刘繇军牙将,陶副主任和徐州众将也都没有一个人觉得许褚托大,只是讥笑变成了善意的微笑,赞许许褚的君子之风,不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只凭着武艺和力气斩杀敌人——准确来说是虐杀敌人。

    陶副主任和徐州众将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陶副主任和徐州众将都清楚看到,许褚回头与那名刘繇军牙将两马相交时,许褚仗着一身怪力,挥刀径直去砍那牙将的手中铁枪,意图将铁枪劈飞然后从容杀人,孰料那牙将不避不让,反而抢先一枪刺向许褚心窝,速度之快,以至于连许褚都不得不在马上仰身以避其锋。

    事还没完,两马交错刚过,那牙将忽然一勒马缰,强迫战马九十度转向,与许褚的战马呈l形,乘机回身一枪,使出一招对骑术武艺要求极高的回马枪,又刺向有些轻敌大意的许褚,还处于半仰身状态的许褚大惊,只能是身在半空中强行侧偏,同时抬起右手,让那牙将的钢枪从自己的腋下刺过,险险避开这险些要命的一枪,同时夹马狂冲,拉开了与那牙将的距离。

    两合过后,见自军数一数二的打手许褚完全处于下风,陶副主任与徐州队伍难免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许褚本人也收起了轻敌之意,先是掉转马头,然后横刀狞笑道:“竖子,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也得小心了,我这次,可是要拿出真本事了!”

    “匹夫!来吧!”

    那牙将毫无惧色的大吼,再次拍马冲向许褚,许褚舞刀接战,与那名刘繇军牙将刀来枪往的在战场上厮杀,许褚刀刀都是力可开山破石,那牙将则枪枪都可以摧金破甲,刀风呼啸,隐约带着雷声,枪如瑞雪,刺击间枪尖若带弧光,恶战三十余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见此情景,陶副主任的下巴自然是惊得快要落地了,不过细一回忆间,陶副主任也很快就回过神来,忙一拍旁边同样处于震惊中的赵云,命令道:“子龙,快上去问问,与仲康交战那将,可是东莱太史慈?!但记住,不要加入战团。”

    赵云唱诺,赶紧策马重新出阵,那边许褚见赵云出阵还道是来助战,忙卖个破绽跳出战圈,大吼道:“子龙,不要你帮忙,这个匹夫是我的!”

    “你们两个一起来并我一个,我也不怕!”那刘繇军牙将横枪大吼,竟然同时向许褚与赵云二人发起挑战。

    不等赵云说明自己来意,同样认为赵云是出阵双战太史慈的刘繇军中竟然又奔出了一骑,马上骑士身着普通士兵衣服,手拿硬木铁头长枪,狂奔冲进了阵中,口中大喝,“太史将军,我替你迎住这白袍贼,你只管放心与那胖贼厮杀!”狂吼着,那名刘繇军普通骑兵竟然挺枪直取赵云。

    “太史将军?还真是太史慈!”陶副主任心中一喜,接着再细看那名冲向赵云的刘繇军普通骑兵,发现这名骑兵十分年轻,大概只有十**岁,容貌也无甚出众之处,陶副主任不由又心中冷笑,“这二货是谁?一个连什长都不是的小卒,也敢和赵子龙交手?”

    见那名刘繇军普通骑兵竟然敢单骑冲向赵云,徐州将士也是一起窃笑,抓紧时间开赌赵云能用几个回合枪挑那名普通骑兵,然而残酷的事实却又让徐州军队的队伍里掉落了一地眼镜,那普通骑兵与赵云交手后,竟然也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与武艺,一柄硬木铁头的长枪舞得有如一团狂风,冰雹雨点一般纷纷刺向赵云人马,沙场经验的赵云虽然不落下风,却也难以急胜,只能是与那普通骑兵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难分胜负。那边太史慈也重新冲向了许褚,再次与许褚厮杀在了一起。

    徐州本地兵们没有人不知道许褚的厉害,徐州队伍里的青冀兵们也大部分都见识过赵云在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地的威风,这会看到这两名徐州军队数一数二的猛将,竟然被一名刘繇军牙将和一名刘繇军普通骑兵缠住,徐州将士上上下下难免都有一种荒唐感觉,难以置信的简直怀疑自己身在梦中,陶副主任的一双三角眼更是瞪得比牛眼还大,再怎么的回忆,都想不起刘繇麾下还有那个混蛋能够和自己的一流战将正面周旋!

    这时,战场中起了变故,太史慈一枪刺往许褚间招数用得有些过老,收枪不及被许褚乘机左手一把抓住枪杆,奋力后夺,太史慈斗不过许褚怪力索性松手任由铁枪被许褚夺去,然后又双手交叉抽出背后双戟,双手挥戟乱打,许褚也提刀乱砍,二人口中都是吼声如雷,一个喊要你的命,一个喊匹夫你死定了!

    陶副主任担心许褚与太史慈有失,刚要下令鸣金间,那边赵云却已然砸飞了那名刘繇军普通骑兵手中的硬木长枪,那骑兵回马就跑,赵云飞马上前欲图生擒,谁知那骑兵在狂冲时忽然回身,一箭射向赵云,赵云慌忙低头躲闪间,箭镞已然命中赵云顶上盔缨根,还直接穿红缨根而过,赵云也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匹夫!也吃我一箭!”

    大怒之下,赵云也是取弓搭箭,准备去射那无名骑兵。还好,陶副主任这时已然下令敲响了鸣金铜锣,赵云无奈,只得放下弓箭撤回本阵,那边许褚也无可奈何的跳出战圈,向太史慈吼道:“匹夫,我家主公鸣金,改日再来斩你!记住我的名字,我乃谯县许褚许仲康,将来斩下你首级的人!”

    “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有胆子只管来,奉陪到底!”太史慈傲然答道。

    赵云与许褚双双退回本阵后,陶副主任当即下令全军撤退回营,那边陈横虽然也下令乘机追杀,却被徐州军队的强弓硬弩射住,五千徐州军队井然有序的缓缓而退,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惧,军容异常严整,陈横催军冲了两次见毫无作用,便也无可奈何的收兵撤退,陶副主任派出斥候一路尾随,乘机侦察刘繇是否藏有伏兵不提。

    也是直到撤回了自家大营里,还没打过瘾的许褚才跑到陶副主任面前抱怨,说自己正要斩下太史慈首级回来请功,怎么能无缘无故的鸣金收兵?陶副主任哈哈大笑,也不解释用意,只是向许褚问道:“仲康,那位太史将军的武艺,比你如何?”

    “当然及不上我。”许褚说的或许是事实,却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嘛,如果是在我军之中,他应该有资格竞争武将身手前五的位置。”

    “想不到刘繇队伍之中,竟然如此藏龙卧虎。”赵云也说道:“光以武艺而论,与末将交手那名刘繇军骑兵的身手,也足以在我军将士中排进前十之列,尤其是他的箭术,绝对不在末将之下!不过如此人才竟然屈居骑卒,刘繇还真是没有识人之能。”

    “那家伙到底是谁?”陶副主任也一直在怀疑那个无名小卒的身份,既有与赵云正面较量而不被秒杀的武艺,又有一箭几乎射死赵云的箭术,这样的牛人,不太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啊?可陶副主任又是搜肠刮肚又是绞尽脑汁,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江南土地上还有那员在野大将能有这么牛叉。

    带着满腹的疑问,陶副主任安排了赵云和许褚去解散军队回帐休息,然后径直返回了大帐与一干谋士商议对策,军师贾老毒物率领刘晔、荀谌到帐前迎接,见面后,已经知道战场的情况刘晔笑着抢先说道:“许仲康与那位太史将军大战六十余合不分胜负,主公却下令鸣金收兵——主公是否动了爱才之心,想把那位太史将军收归己用?”

    “子扬先生知我。”陶副主任含笑点头,又背诵道:“太史慈,字子义,青州东莱人,刘繇同乡,曾经为孔融杀出黄巾贼管亥包围向大耳贼求援,解了北海之围,后因刘繇书信征召,到了江东为刘繇效力,却始终不得重用。我知道的就这些,诸公,可有计助我收服太史子义?”

    并不擅长这一套的刘晔和荀谌都闭上了嘴巴,惟有贾老毒物拱手说道:“主公请再稍等片刻,诩已安排了斥候与细作监视敌军撤退,若天遂人愿,我军很快就有机会收服太史子义将军。”

    陶副主任露齿一笑,道:“想到一处去了,我也安排了斥候盯着敌人的撤退队伍,不过我还不是只要太史慈一人,还有那名能与赵云大战二三十合的刘繇军普通骑兵,文和先生也要想办法替我弄过来。”

    “诩省得。”贾老毒物点头,又微笑说道:“刘繇名为皇亲,却有眼无珠,如此美质良才,却只用于牙将士卒,难怪多年来毫无建树,最终还败于半残的袁术之手。不过也好,如此大将之才遭此冷遇,对刘繇再是忠心也必然心怀不满,正有利我军招揽收服。”

    在大帐里耐心等了一个多时辰,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分别派出的斥候细作先后来报,说是陈横队伍撤回刘繇军大营后,在草木茂密的神亭岭西面的茅麓一带,果然发现了刘繇军的伏兵,至于这些伏兵是何时埋伏在茅麓一带的,徐州军队之前撒出去的斥候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不过还好,陶副主任倒也没有责怪斥候无能,关键是神亭岭这一带的地形太过复杂,草木树林又过于茂密,埋伏容易找人难,刘繇军又是在曲阿经营多年熟知本地地形,客场作战的徐州军队想要完全掌握敌人的一举一动自然没那么容易。

    “恭喜主公,事可济矣。”贾老毒物当然也没有斥候渎职,只是向陶副主任拱手笑道:“主公可速速修书一封与太史子义,信中……,然后…………。”

    听完了贾老毒物献上的缺德诡计,先知优势还没有彻底丧失殆尽的陶副主任盘算半晌,忽然说道:“文和先生此计虽妙,却还有改进的余地,增加成事把握…………。”

    ……………………说出来水有点让人难以置信,陈横的队伍收兵回到大营后,大战许褚、赵云的太史慈与那名无名小卒,不仅没有因为给刘繇军争了面子而获得奖赏提拔,相反还被陈横将军在刘繇面前狠狠告了一状,说是太史慈强逞其能,只顾个人抢功,未得命令便擅自出阵斗将,太过暴露刘繇军队伍实力,吓得陶副主任不敢率军追击,误了自己队伍的诱敌大计,至使自军将徐州军队诱入茅麓包围圈的计划功败垂成!

    听了陈横如此报告,与许劭好不容易才琢磨出设伏诱敌破敌妙计的刘繇当然是勃然大怒,如果不是考虑到太史慈事前不知陈横队伍是去诱敌,几乎就想把太史慈当场拿来问罪。惟有和太史慈一样不得宠的谋士是仪不以为然,替太史慈分辨道:“主公应当重赏子义将军,敌人铁骑冲阵挫折我军锐气,动摇我军军心,是子义将军杀出敌住陶应麾下大将,迫使陶应率军退走,替我军赢回一阵,鼓舞了我军士气,此乃首战第一功,主公宜加重赏,以激励我军士卒用命。”

    “可太史子义也误了吾的诱敌大计!”刘繇不满的说道:“若非太史慈强行逞能,吾的妙计岂能落空?”

    “主公,恕仪直言。”事前同样不知道刘繇在茅麓设伏的是仪拱手请罪,直言不讳的说道:“主公利用我军熟悉地形的先机,于夜间抄小道暗布埋伏于茅麓,此计虽佳,但是对陶应却绝不会奏效,陶应用兵虽然喜欢出奇,却从不弄险,绝不打无把握之仗,就算没有太史慈将军的事,陈横将军也绝不可能诱敌成功,陶应一旦追到草木茂密之地,也必然要立即撤兵。”

    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妙计被是仪贬得五谷轮回之物都不如,刘繇的脸色自然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对是仪的印象自然也是更加恶劣。这时,始终在担心太史慈压过自己的陈横忽然心中一动,忙说道:“主公,你还记得当年的历阳之会不?就是主公你带着末将等人去与陶贼聚宴商谈那次,在宴会上,陶贼和徐州军师贾诩好象都提到过太史慈。”

    刘繇脸色一变,一件久藏在心中的往事也迅速浮上心头——顺便说一句,太史慈这些年始终不得刘繇重用,这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擅长观士却不擅识将的许劭也是面露迟疑,虽没有落井下石,却也不敢随便为太史慈分辨。是仪则因为没有参加当年的陶贼版鸿门宴,没有听到贾老毒物无意中说漏嘴那句话,所以只能是满头雾水,低声向许劭打听四年前的往事时,许劭却不肯回答。

    同一时间的刘繇军中军大帐帐外,太史慈与那名奋勇敌住赵云的无名小卒还在苦苦等待,等待刘繇对自己二人的赏赐提拔。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太史慈才逮着机会与那无名小卒说话,还拍着他的肩膀微笑说道:“好小子,打得不错,我看到了,那名白袍贼将的武艺绝对不在我的对手许褚之下,你的战马、武器和盔甲都远远不如他,竟然还能和他打二三十合,最后还一箭射中他的盔缨!了不起!少年英雄!”

    “谢将军夸奖。”那名仅有十**岁的普通骑兵十分腼腆,还很谦虚的说道:“还是将军了不起,听说那许褚乃是陶贼麾下第一大将,死在他手里的名将勇将不计其数,将军却能与他战得不分胜负,这才叫了不起。”

    “不是不分胜负,是陶贼鸣金收兵了,否则的话,再有十个回合,我定取那许褚首级!”太史慈骄傲的自吹自擂了一句,又向那年轻骑兵问道:“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你姓甚名谁字什么?你这身武艺,又是那里学来的?”

    “小人姓马名忠,猎户出身,所以没有取字。”那年轻骑兵恭敬答道:“小人原本是在山里以射猎为生,武艺是父亲传授,去年父亲过世后,小人就走出了大山,投奔了主公的队伍,因小人箭术和身手都还算过得去,正月里被编进了骑兵队伍。”

    “你比我走运啊。”太史慈颇有些羡慕的说道:“加入我军没几个月就进了骑兵,还立下这样的大功,主公就是想不提拔你都不行了。”

    马忠腼腆微笑,虽有些害羞,却也十分向往即将到来的赏赐与升职。也就在这时候,陈横将军终于大摇大摆的从中军大帐中出来,太史慈还道陈横是来提刘繇召见自己,赶紧整理了一下衣甲,拉着马忠上前准备入帐,谁知陈横却先怒喝道:“太史慈,还有那个谁,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快各回营地?”

    “怎么?主公不见我们?”太史慈惊讶问道。

    “主公凭什么要见你们?”陈横反问,“我军之中牙将数十人,士卒近三万,主公每人都要见,还有什么时间署理军政大事?”

    “赶快回营!别在这里逗留!”

    扔下了这句话,陈横挺胸凸肚的扬长而去,不肯再看太史慈与马忠一眼。张口结舌的目送陈横离开后,许久,太史慈忽然拔出一支背上小戟,大吼一声重重掷在地上,近两尺长的小戟入地大半,戟尾震颤不休。马忠则无力的把头低下,年轻的脸庞上,神情也尽是无奈的失落。

第二百八十八章 书信错寄

    韩度是刘繇军的一个普通伍长,因为嘴皮子利索,为人机灵,尤其擅长奉承高级上司,已被所在屯的屯将、都伯视为了下任什长的替换人选,韩度本人也一直盼着自己所在什队的什长早点战死,尽快给自己腾出位置,让自己有机会去冲击都伯的职位,免得自己身为将领,还得每隔几天就必须亲自带着所辖五名士兵出营巡哨,既危险又累人,出了纰漏还有可能替上司背黑锅。

    但没办法,因为该死的什长至今还没有战死,所以神亭岭接触战的当天傍晚,可怜的韩度将军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亲自带着五个部下出营巡哨,还极其倒霉的跟着所在什队被安排在了巡逻圈的最外围,去最危险也最容易遭到敌人的位置巡哨,韩度将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只好含着眼泪接过了这个苦差使。

    “狗日的刘允!老子日你先人祖宗!抓阄的时候眼睛瞎了,偏偏抓了这个鬼地方巡哨,要是遇到了敌人怎么办?活该屯将看你不顺眼,要把你撵走!”

    刚与上司什长分开巡哨,韩度将军也马上就骂开了,大骂上司什长白虎手,抓阄时偏偏抓到了最烂的阄,害得自己这个曲阿未来之星要冒生命危险巡哨巡逻,韩度将军所率领的五名士兵也是纷纷附和,全都谴责什长刘允烂运气坑人害人。然后又有一名士兵建议道:“头,老规矩吧,找个没人的地方睡觉,到时间了对好口供回去报告。”

    “再走几步吧。”韩度将军无可奈何的说道:“上次我举报狗日的刘允摸进寡妇的门,被狗日的知道了,这几天狗日的正在抓我把柄,要防着狗日的来查哨。”

    “摸进寡妇门?这事不是头你最喜欢的事么?我还听说,有一次头你还把都伯带进了你相好的小寡妇家里。”

    “放屁!谁带都伯去巴寡妇家里去了?我是带节从去,带接触去!”

    说着闲话,韩度将军领着五个手下往北又走了两三里路,见天色已然全黑,后面也不见什长亲自统率的另一支伍队影子,韩度将军这才挑了路旁一片草木茂密的树林,用手指了示意,一名士兵会意,首先跑进了那片树林侦察,然后没过多久,那士兵就在树林里喊道:“头,没事,进来吧。”

    “走,睡觉去。”

    韩度将军一挥手,打着呵欠领着剩下的四名士兵就走进了树林,可是进了树林后没走多远,韩度将军打呵欠时张大的嘴就合不上了,因为树林之中,竟然出现了二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徐州士兵,把韩度将军一行五人团团包围,其中十人还手持短弩瞄准了韩度将军一行五人。而之前入林侦察的那名韩度将军麾下士卒,则已经被缴了械还被两名狗熊一样强壮的徐州士兵捏在了手里,脖子上也被架上了雪亮的钢刀。

    “怎么现在才来?还带了这么多人来?这些人可不可靠?”

    出人预料的是,那伙徐州士兵不仅没有立即动手杀人或者拿人,其中为首的一人还主动问起了莫名其妙的话,魂飞魄散的韩度将军等人正莫名其妙的时候,为首那人又一指韩度将军,操着一口北方口音问道:“问你,这些人可不可靠,要不要把他们全杀了?”

    “啊……。”心惊胆战中的韩度将军总算是醒了过来,忙点头说道:“他们可靠,可靠。”

    “是,是,我们可靠,我们可靠。”韩度将军麾下的几名士兵一头,包括已经被徐州士兵拿下那名士兵也是如此。

    “可靠就好。”为首那徐州士兵点头,又很奇怪的向韩度将军问道:“接头的白布,你怎么不系在左臂上?害我们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啊,啊。”韩度又莫名其妙了一下,这才终于醒悟了过来,原来韩度将军有汗多的毛病,喜欢把一块汗巾挂在脖子上以便随时擦汗,偏巧这块汗巾才洗过不久还比较白,这才让徐州士兵产生了误会——当然了,对韩度将军而言,这也是最好不过的误会。

    想明白了这点,韩度将军顿时有了点勇气,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将军别误会,我是怕把白布系在胳膊上容易被人发现情况不对,所以才暂时挂在脖子上,准备着与将军见面时再系在胳膊上,只是没想到将军你们来得这么快,所以没来得及打出暗号。”说着,韩度还赶紧扯下汗巾,手忙脚乱的系在自己的左胳膊上。

    “原来是这样。”为首那人点头,又问道:“太史慈将军有没有让你带信来?”

    “太史慈将军?!”韩度将军脸色一变,还好天色已黑看不清楚,所以颇有急智的韩度将军很快又说道:“子义将军为防意外,没敢让小人携带书信前来,只是说将军如果有什么交代或者书信,可以让小人带回去交给他。”

    “哦。”为首那人点头,先是从怀里拿出了一道书信,然后说道:“把这道书信带回去交给太史将军,请转告太史将军,今天他在阵上提醒我军刘繇匹夫设伏诱敌这件事,我家主公十分感谢,待到我军攻破刘繇后,我家主公对太史将军必有重赏。”

    说完了,也不等韩度将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为首那人已经把书信塞进了韩度将军手中,然后又指着韩度身后几名刘繇军士兵问道:“再问一遍,这些人都可靠不?有谁靠不住,现在说出来我替你解决。”

    韩度将军还算讲义气,很快就在几名部下哀求的目光中点头,还表示说这几名士兵都是太史慈将军的人,为了掩护自己替太史慈与徐州军队联系这才来到这里,徐州众将士信以为真,这才放过了韩度将军的五名部下,然后大模大样的扬长而去,留下惊魂未定的韩度将军一行六人在树林中心惊肉跳,战栗颤抖。

    好不容易等到徐州队伍走远,韩度这才终于回过些神来,先是庆幸自己的福大命大竟然能遇上这样的巧事逃得性命,再细一往深里想时,韩度将军渐渐又开始喜出望外了,笑道:“哈哈,看来老子这一次是想不升官都不行了,兄弟们,跟我走,回营找主公请赏去!”

    ………………徐州军队这一次犯下的错误确实有点过分,过分得以至于连刘繇都已经睡了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光着脚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直接就在寝帐里召见走了大运的韩度将军,还传来了许劭和樊能两大文武心腹旁听。而韩度将军也十分争气,十分有力的抓住了这个在当家老大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把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吹得是天花乱坠,既说明了徐州士兵的狡诈狠毒,又表现了自己的英明神武,处变不惊,随机应变既保全了麾下五名士卒,也成功骗过了狡诈如狐的徐州士兵,替刘繇使君拿到了徐州军队与自军叛徒联系的书信。

    结果这么一来,许多细节上的漏洞,自然也就被韩度将军的自吹自擂给掩饰过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细节上是否有漏洞刘繇使君已经不关心了,光是听到韩度报告就已经暴跳如雷的刘繇最为关心的,当然还是韩度带来的那道书信,结果仔细一看陶副主任亲笔签名的那道书信后,刘繇就已经不是暴跳如雷,而是气得混身发抖了。只见书信略曰:

    “今日之战,若非子义阵上暗语,吾几中刘繇诡计,使吾保全万千将士性命,皆将军之功,恩不能忘,功必有赏,将军此番大功与前番数功,应皆命人暗记书册,待到将军凯旋归来,应一并从重论赏,定无疏落。将军所献光武庙伏击刘繇之计,吾亦决意采纳,明日动手,还请将军依计而行,一战擒繇。

    另及:今日阵上与将军共同出战之人,不知可是将军为应暗中招揽之人?若果是,应已记住他的相貌,将军不妨使之为你我联络密使,接替前番不幸溺亡之将军心腹。”

    “太史慈,无义匹夫!”刘繇彻底暴怒了,拍着案几歇斯底里的咆哮,“原来今天的伏击失败,果然是他搞的鬼!我就说,我的诱敌妙计,怎么可能被陶贼识破?如此背义忘恩之徒,我必杀之!来人,速去太史慈营寨……。”

    “主公且慢。”许劭及时开口制止,然后拱手说道:“主公,难道你没发现这事很奇怪吗?以陶贼之奸猾狡诈,怎么可能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把我军巡逻士卒当做信使?”

    “主公,是因为小人的这条白汗巾。”韩度将军赶紧解释,指着自己左胳膊上的汗巾解释道:“小人有爱出汗的毛病,夏天把汗巾挂在脖子上太热,所以就拴在了胳膊上,结果就被徐州贼军误会了。”

    “子将先生,陶贼是出了名的奸诈奸猾不假,不过他手下的士兵凭什么不能犯错?”目前的刘繇军首席大将樊能也说道:“子将先生可还记得我们的老对头袁术?当年他与张温张司空联络讨伐董卓的书信,就是被信使送错了门,送进了吕布府里,结果害得张司空全家被杀。”

    许劭露出了些迟疑,樊能却又说道:“还有,这件事如果是陶贼用计,陶贼这么的处心积虑,干嘛要对太史慈一个区区牙将下手?如果陶贼真是想乱我军心,或者诱我军中计,乘机布置陷阱重创我军,最起码也要对陈横这样校尉级别的将领下手吧?”

    许劭更没话可说了,刘繇则更是勃然大怒,再次向帐内卫士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太史慈匹夫抓来?还有今天那个私自随太史慈出战的小卒,也一起抓来,重刑拷问他有没有和太史慈一起暗通陶贼!”

    “主公,且慢,主公请且先息怒。”许劭赶紧再次劝阻,又道:“主公,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十分可疑,以陶贼之能,应该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要不这样吧,是子羽先生多有见识,谋略深远,主公不如请他来商议一下如何?”

    “叫是仪来干什么?”刘繇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是仪匹夫连劝我向陶贼投降的话都说得出来,事关勾结陶贼的内奸,他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这……。”

    许劭在谋略用计这方面的本事确实远远不如识人本事,尽管觉得事情不对,却找不出什么可以说服刘繇的破绽,无奈之下,许劭只得劝道:“主公,我们要不这样吧,反正太史慈就在我军之中,也不怕他飞上天去,主公可一边派人暗中监视太史慈,一边也加强对神亭岭顶峰光武庙的监视,待到明日,陶贼如果真在光武庙布置伏兵,太史慈也有不臣举动的话,主公也就可以立即把他拿下,名正言顺的斩首问罪。”

    樊能坚决反对,刘繇也有些不情愿,但架不住许劭一再苦劝,反复提醒说这件事太过巧合,最好还是谨慎起见,刘繇这才改了主意,很是勉强的点头说道:“好吧,就这么办,樊能你安排人手盯紧光武庙那一带,再多安排些好手暗中监视太史慈,一有异动,立即拿下!对了,那个骑兵小卒,也给我盯紧了!”

    许劭松了口气,樊能则很是不悦的抱拳唱诺,刘繇又看看跪在面前的韩度,道:“下去领赏吧,告诉你的所在曲曲将,叫他给你升两级,不过今天晚上的事,一定要保密。”

    大喜过望的韩度连连磕头,欢天喜地的叩谢而去,许劭却还是不肯放心,辞别了刘繇后,许劭干脆连夜又去了是仪的寝帐,把已经入睡的是仪从床上拖了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暗中告诉给了是仪,要求是仪替自己分析情况,找出其中可以说服刘繇的破绽。

    听完了许劭的介绍,是仪不动声色,盘算了许久后,是仪才向许劭问道:“子将先生,四年前主公与陶应在历阳聚会,当时你也在场,听说当时陶应与徐州军师贾诩都提到过太史慈将军,那些话语,还请子将先生如实相告,然后我才能替先生参谋剖析。”

    “其实也没怎么提到,都只是一两句话。”

    许劭倒也还勉强记得当年往事,再把当年发生的事大概介绍了之后,是仪又沉默了,许久后,是仪才语气缓慢的说道:“子将先生,以你之见,当年如果没有陶应和贾诩的这几句话,太史慈是否能够得到主公重用?在主公面前的地位,能否达到我军大将张英、樊能、于鏖和张横的高度?”

    “子羽先生为什么要这么问?”许劭有些纳闷,但还是如实答道:“不太可能,主公贵为皇亲,高祖长子之后,又举过孝廉,用人最是讲究门第出身,如何能重用游侠、郡吏出身的太史慈?而且樊能将军他们的情况先生也知道,不是名门之后就是豪族子弟,个个眼高于顶,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太史慈与他们并列?所以就算没有当年那件事,现在的太史慈,也最多就是给我军四大将的其中之一担任副手。”

    是仪习惯一般的继续沉默了,许劭有些生气,道:“子羽先生,我今夜可是冒着被主公责罚的危险来求教于你,你怎么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子将先生恕罪。”是仪终于开口,道:“我也是拿捏不准,所以迟疑,不过我觉得子将先生给主公提的建议就很不错,既然信上说光武庙设伏一事乃是太史慈给陶应献的计,那么明天光武庙那边一有动静,就可以分辨太史慈是否真与陶应暗中勾结。若书信为真,届时太史慈必有异动,若书信为假,太史慈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动作,过了这一关,以后主公对太史慈的疑心自也会消解许多。”

    “我也是这么想。”许劭点头,又问道:“可是那道书信来得如此蹊跷,先生就不觉得太过巧合?”

    “无巧不成书,世上比这更巧的事多的是。”是仪这次回答得总算是很快,道:“何况樊能将军也说得对,如果这真是陶贼用计,那么陶贼应该是冲着樊能、张横和孙劭这样的我军大将来,冲太史慈下手有什么意义?就算主公真的杀了太史慈,陶应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许劭仔细盘算也是,又见是仪低头垂首似乎昏昏欲睡,便也不再打搅,很快就告辞离去。而许劭走后,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是仪忽然又睁开了眼睛,披衣起身,走到了帐门目送许劭离开,心中喃喃,“子将先生,我如果实话实说,说陶应是四年前就已经处心积虑的网罗太史慈,当时还只是一个曲将太史慈,现在又不择手段的想把太史慈从主公麾下逼走,乘机拉到他的帐下予以重用,你信吗?主公信吗?到时候,恐怕主公又要骂我是言语荒诞,又要把我逐出帐外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是仪又抬头去看夜空上的繁星,暗道:“陶应用人,只重才具能力,不重门第出身,连太史慈这样平民出身的武人,也都能够如此重视,不知……,对我如何?”

第二百八十九章 神亭岭

    光武庙指的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庙宇,位于神亭岭山群的庙望口一带,位置比较偏僻,地形也十分狭窄,不利于兵力展开,江东本地兵告诉陶副主任那条可以绕到刘繇军大营背后的偏僻小路,也必须从这座光武庙旁边经过,虽不是两军交战的必经之地,却也是两军斥候必然埋伏岗哨的路段——毕竟谁也不想被突然杀出来的小股敌人从背后捅一刀。

    因为那道该死书信的缘故,刘繇又亲自下令,暗中加派了双倍斥候加强对光武庙周边的监视,然而让刘繇军知情人比较意外的是,整整一个晚上过去,光武庙那边竟然不见丝毫意外,既没有徐州队伍从小道迂回穿插,更没有大批的徐州军队潜行至光武庙布置埋伏,弄得刘繇、许劭和樊能等知情人都是既疑惑又紧张,还都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该来的事情总究还是要来的,天色全明的时候,一名骑着驽马的斥候冲进了刘繇军大营,到了中军营前下马,验过身份又跌跌撞撞的冲进中军大帐,给正等得心焦的刘繇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黎明时分,有大约两千的徐州步兵忽然赶到了光武庙一带,然后迅速埋伏到了光武庙前后左右的草木茂密之地,似乎要在光武庙伏击来敌!

    “果然动手了!”刘繇拍案大怒,又向在场的许劭和樊能问道:“陶贼果然在光武庙布置埋伏,二公以为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许劭建议道:“主公应该暂时不要去打草惊蛇,只需要让斥候继续监视陶贼伏兵动静即可,陶贼既然在光武庙布置了埋伏,就必然有诱饵出面诱使我军出兵光武庙,主公只需耐心等待,待到陶贼抛出诱饵,然后再做定夺。”

    刘繇点头,又向来报信的斥候命令道:“速速回去传令,让诸路哨探继续潜伏,万万不可让陶贼队伍察觉你们的存在。”

    “可是主公,陶贼的队伍也派出了人手,正在沿着道路一路搜查,我们有两支伍队就埋伏在道路周边……。”

    “撤,撤回来!”刘繇连眼皮都不眨的打断斥候分辨,命令道:“除了在高地监视陶贼队伍的斥候外,其他的斥候都撤回来,但不许走小路撤回大营,必须给我走树林里回来,实在撤不回来,躲在隐蔽处不暴露就行了。”传信斥候领命而去。

    又耐心等了一段时间,又有一名传信斥候飞马回来奏报,说是徐州步兵尤其注意搜索直上神亭岭的山道,还布置了士兵沿途埋伏,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要上神亭岭顶。刘繇闻讯后再向许劭求计,许劭建议道:“主公不妨继续观望,再命令斥候在发现徐州重臣上到神亭岭诱敌时,回营报信的期间故意在营中大声喊出敌情,使我军将士尽知敌情,然后静观其变。”

    刘繇再次接纳了许劭的建议,让报信斥候回去传令,然后又坐下来继续耐心等待,同时也暗暗揣测,分析猜测徐州军队到底会派什么样的重要人物出面诱敌。然而刘繇不管再怎么的猜测,最终出面充当诱饵的徐州重要人物,却还是让刘繇和许劭、樊能都大吃了一惊,因为…………“陶贼在神亭岭上!陶贼本人在神亭岭顶上!陶贼!陶应奸贼亲自上了神亭岭————!”

    午时将到时,在确认了出面诱敌的徐州重臣究竟是谁后,同样大吃一惊的刘繇军伏路斥候在回营报信时,牢记着刘繇之前交代,故意刚进营门就大喊大叫,吸引营中自家将士注意,也把陶副主任亲自上了神亭岭的消息散播到了自家军中。而刘繇本人更是震惊得简直难以置信,连声向进帐报信的斥候问道:“看清楚没有?真是陶贼?确认是陶贼?!”

    “确认!”报信斥候擦着汗水,喘着粗气兴奋的答道:“小人等清楚看到,那群贼骑大约十二、三人,为首贼将披着红袍,头戴金盔,身穿黄金锁子甲,身边跟着昨日与我军斗将的白袍银甲贼将,还跟着徐州名将许褚,除了陶贼本人外,不可能有这样的排场!”

    刘繇张口结舌间,忽然又有些后悔不该只派少量斥候监视徐州军队动静,更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派一些军队潜伏在神亭岭南侧的隐蔽处。许劭却摇头说道:“未必就是陶贼本人,从陶贼的面相来看,此贼虽然相貌堂堂,五官俊秀,但目光之中藏含奸诈,常以眼角观察旁人,如此面相之人,言语再是如何慷慨激昂,委婉动听,内心都必然是万分贪生怕死,不肯踏足险地,所以那个所谓的陶贼,很可能只是寻常的敌军将士改扮。”

    刘繇一想也是,正点头间,刘繇军众将已然纷纷涌到了中军大帐之外请求觐见,在许劭的耳语建议下,刘繇干脆亲自领了许劭与樊能出帐,在中军大帐门前的开阔地带与众将见面,还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太史慈的身影。

    “主公,听说陶贼在神亭岭顶上?此事是真是假?”刘繇军众将纷纷问道。

    “还没有确定。”许劭替刘繇说道:“我军斥候只是发现可能是陶贼本人的徐州将领,领了十余骑上了神亭岭顶,但是否就是陶贼本人,目前还不能确定。”

    “肯定是陶贼本人,登上神亭岭顶,正好可以窥视我军大营全貌,除了陶贼本人,谁会对我们大营的情况感兴趣?”刘繇军众将纷纷叫嚷,还有人喊道:“主公,下令出兵吧,这可是生擒陶贼的难得机会!”

    “主公,末将愿领一支兵马,去擒陶贼来见!”太史慈果然站了出来,抱拳拱手的大喊道:“请主公允许末将率军出战,生擒陶贼来见主公!”

    “果然来了!”刘繇悄悄紧咬牙齿,故意说道:“子将先生已经说过了,未必就是陶贼本人。再说了,就算是陶贼本人,也必然是陶贼的诱敌之计。”

    说完了这句话,刘繇立即紧盯太史慈脸庞,等待太史慈反应,谁知旁边的陈横却大吼道:“主公,不管是真是假,先抓过来再说,区区十余骑,末将请领兵一千,担保将那十余骑全部生擒回来!”

    刘繇简直都想把陈横一脚踹死了,干脆也大吼道:“闭嘴,我已说过,此必是陶应奸贼的诱敌之计,再有言出战者,立斩!”

    一向温文尔雅的刘繇难得当众发一次脾气,倒也吓住了在场诸将,喧哗声音顿时消失,刘繇也开始后悔,“我把话说这么绝干什么?太史慈若真是与陶贼勾结的叛逆,还怎么劝我出兵或者亲自领兵去追杀陶贼?”

    果不其然,看到刘繇发了火还把话说得这么绝,在场众将包括太史慈在内都不敢再有吭声,说错了话的刘繇无奈,也只好气冲冲的回到了大帐,刘繇军众将也纷纷离去。然而就在许劭和樊能埋怨刘繇把话说得太绝的时候,又一个更加惊人消息传来——太史慈竟然单独领了一名骑兵,策马冲出了刘繇军大营,一将一卒并上神亭岭去抓陶副主任去了!

    “一将一卒齐上神亭岭?陶贼布下天罗地网的神亭岭?”震惊之下,刘繇一度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此胆色,难道是我误会太史慈了?”

    “定是去给陶贼通风报信了!”樊能咋呼起来,“太史慈匹夫见主公不肯中计,所以假装去擒陶贼,乘机上山去与陶贼见面直接联络,商议其他谋害我军之计!否则的话,太史慈那敢两个人就上神亭岭送死?!”

    刘繇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仔细一想发现樊能的咋呼确实有理,如果太史慈不是徐州内奸的话,那敢两人两骑就上神亭岭?别说那十余骑后面还有两千徐州伏兵,就算没有徐州伏兵,太史慈两人两骑去硬碰有着许褚在内的徐州十几骑,那也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厕——找死吧?而太史慈明知敌众己寡,还要违抗将令强行上山杀敌,岂不是恰好证明了太史慈乃是徐州内奸?所谓上山擒拿陶贼不过乘机与敌人联络商谈?

    这时,许劭也向来报信的传令兵问道:“那个随太史慈上山的骑兵,是谁的麾下士卒?”

    “是陈横将军的麾下骑兵,姓马名忠。”传令兵如实回答,又补充道:“就是昨天与太史慈一起擅自出战敌将那名小卒,他因以一名骑卒身份力敌徐州大将,在我军之中名声鹊起,所以小人知道他的姓名。”

    “狗屁敌人大将,徐州贼军故意放水而已!”樊能怒喝一声,又向刘繇拱手说道:“主公,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那个叫马忠的小卒,也肯定是太史慈的同党了,这两个贼子一起上山,既是为了与陶贼联络,也肯定是为了互相掩护身份,说不定还是打算一起逃到陶贼那边。”

    “两个无义之徒!”刘繇又是一拍案几,然后吼道:“樊能,汝可速率三千步兵上山,将太史慈与那小卒擒来见我!若有反抗,立即斩杀!”

    ……………………同一时间的神亭岭南侧上山路上,太史慈也正在向唯一敢随自己来抓陶副主任的马忠叹道:“曲阿大军一万五千有余,想不到只有你我两个男儿,余者皆妇人也。”

    “将军过奖了。”马忠腼腆而又谦虚的说道:“将军才是真男儿,真英雄,我不过将军身旁一小卒,因景仰将军之英雄豪气,故而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休要过谦,你是不是真男儿,好汉子,我还看得出来。”太史慈摇头,又大笑说道:“不过也好,你我两个好男儿并骑上山擒拿陶贼,也正好可以杀个痛快,用不着担心那些废物碍手碍脚,我们走!抓陶贼去!”

    说罢,太史慈一拍战马,快马狂奔起来,马忠也是一拍胯下战马,大喊道:“太史将军,我们一起走,抓陶贼!”

    ………………还是同一时间的神亭岭顶上,用原始望远镜看到太史慈与马忠两骑上山,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来敌是谁,陶副主任已经逐渐褪去青涩的英俊面孔上还是露出了微笑,道:“上钩了,我们走,回光武庙。”

    “上钩了?只有两个敌人骑兵啊?”旁边的许褚惊讶说道:“我们埋伏这么多军队,主公你还冒着奇险亲自上山诱敌,就是为了伏击这两个敌人?”

    “答对了。”陶副主任打个响指,“在我眼中,刘繇匹夫的一万五千军队全来,也比不上这两个敌人的随便一个有价值!”

    说罢,陶副主任带头掉转战马,开始往来路撤退,许褚等随虽然个个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全都是老实跟着撤退,惟有赵云说道:“主公,不知你留意到了没有?刘繇军倚山建营,却没有在山上安置营寨,倘若我军分一军抢占山头……。”

    “这么好的地方,我能不留心?”陶副主任露齿一笑,又道:“回头再说,这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一路撤回了光武庙,陶副主任先是令随行十二骑在庙外开阔处停下,又令四周伏兵没有自己的亲自命令绝对不许出击,违令者斩!随行众人虽然一起答应,却也怀疑那两骑敌人未必敢追到这里,陶副主任则微笑说道:“敢来,一定敢来,如果他们不敢来,那他们就一定不是太史慈和曲阿小将。”

    又等了片刻,在十二随从惊讶的目光与陶副主任微笑的目光中,太史慈与马忠二骑果然出现在下岭山道之上,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下了神亭岭,直接冲到了一字排开的陶副主任队伍面前,同时战马还没有勒定,太史慈就已经先大吼了起来,“谁是陶应?我乃东莱太史慈是也,特地前来擒你!”

    许褚和赵云等随从全面戒备间,陶副主任从容在马上抱拳拱手,微笑说道:“太史子义将军,我们终于见面了,我就是陶应,我知道你是来擒我,不过在动手之前,还请耐心听我说上几句话。”

    见陶副主任如此镇定从容,太史慈难免也是十分惊讶,便一边小心警惕着陶副主任的随从,一边说道:“说吧,我听着。”

    “不瞒子义将军,其实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经听说过将军的鼎鼎大名了。”陶副主任微笑说道:“六年前,黄巾贼管亥兵围北海,将军先是杀进了重围与孔文举见面,为报孔融厚待将军生母的恩情,又杀出了重围向平原刘玄德求援,这才解了北海之围,当时还在徐州城里读书的我,听到了将军你在万马千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地的英雄豪气,对将军你就已经是万分敬仰,只盼有朝一日能够与将军见面,一睹将军威仪,聊慰生平之愿。”

    “可惜。”陶副主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天意弄人,将军的老家东莱虽然距离徐州不远,我与将军却始终都是有缘无分,将军南下投奔刘繇时,正赶上曹军兵围徐州城;我与刘繇缔盟灭袁术后,历阳相会时,将军却被刘繇安排了留守牛渚,又一次错过了与将军见面的机会。期间我也多次与刘繇军的队伍、使节团见面,却每一次都碰巧将军不在,一直到了昨天,我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将军。”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是一笑,叹息道:“只是我说什么都没有想到,与将军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两军战场上的生死决战之时,不仅不能与将军把盏言欢,还不得不派帐下猛将与将军战场厮杀,天意弄人至此,实在叫人嗟叹。”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太史慈疑惑反问,又怒道:“在生死战场上见面,还不是因为你贪得无厌,侵我江东土地?”

    “侵略江东?”陶副主任又笑了,道:“子义将军,想必刘繇没敢对你们说吧,其实早在四年前的建安二年,朝廷就已经封我为徐扬州牧,封我的兄长陶商为扬州刺史,让我兄弟二人同管徐、扬二州,所以这江东六郡,其实早就已经是我的合法治地,他刘繇才是盘踞在江东土地的不臣乱贼。”

    太史慈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听到这话后难免一惊,惊道:“真有此事?”

    “我家主公何时说过假话?”许褚大怒反问,又舞刀吼道:“太史慈,你不是来擒我家主公吗?来,想擒主公,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仲康,仲康,冷静。”陶副主任赶紧拉住许褚,又转向了太史慈旁边的马忠,同样是微笑说道:“那边的骑兵小兄弟,你知道昨天与你交战之人,姓甚名谁吗?”

    马忠抬头看了一眼陶副主任另一侧的赵云,摇头表示不知,陶副主任笑道:“那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姓赵名云,字子龙,袁绍军与田楷军争夺青州的著县大战中,他于万马军中三进三出,枪挑袁绍军战将二十六人,单枪匹马救出了陷入重围的田楷老将军,一战成名,名动天下!你以一名普通骑卒的身份,竟然能在他的手下走上二十三合不死,最后还一箭射中了他盔缨——老实说,我们徐州军队的上上下下都被你吓了一大跳!了不起,你真的了不起!”

    听完了这番话,马忠既是惊讶又是激动,好不容易才腼腆说道:“大人过奖了,其实我在第十一个回合时就落了下风,后来的十二合全是招架,最后还被挑飞了武器,如果当时不是我的战马正好在后腿发劲,我根本就没机会从赵将军枪下逃出活命。”

    “年纪轻轻就有这身本领,还能象子龙一样的虚怀若谷,不骄不躁,难得。”陶副主任赞了一句,又好奇问道:“对了,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我叫马忠,没有字。”马忠老实回答。

    “马忠?”陶副主任先是一笑,然后笑容也马上凝固在了脸上,失声叫道:“你就是马忠?江东马忠?!”

    “是啊,怎么了?”马忠疑惑反问。

    “没,没什么。”陶副主任赶紧摇头,又在心里庆幸道:“难怪老子说什么都想不起他的名字,原来是这小怪物啊,幸亏赵云没象黄忠一样的倒霉,不然的话,老子可就要痛失一名大将了。不过这小怪物武力怎么这么高?操!怎么忘了这小怪物力战关兴、张苞联手都不死,武力还能低了?!”

    暗暗嘀咕完了,陶副主任又露出了亲切笑容,微笑说道:“子义将军,马忠将军,和你们说了这么多话,我的用意想必你们也猜到了吧?刘繇没有识人之能,让你们两员大将屈居牙将和士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二位将军如果能够弃暗投明,为我效力,我必然不吝重用!”

    太史慈和马忠都惊住了,陶副主任又收起了笑容,郑重说道:“子义将军,马忠将军,我这番言语绝非说笑,我是真心欣赏你们二位的英雄盖世,真心想要招揽二位将军,我甚至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倘若二位将军愿意归降,我将封子义将军你为赞义校尉,统一部兵马独当一面!至于马忠将军,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统率千人牙将,但不是子义将军这样的步兵牙将,而是骑兵牙将,统率铁骑千人!第二个选择,做我的亲兵队长!”

    听到陶副主任开出的招揽条件,不要说太史慈和马忠张口结舌,就是陶副主任的随从精兵也瞠目结舌,惟有赵云面色平静,还替陶副主任说道:“太史将军,马将军,我家主公对你们有多重视和青睐,你们绝对想都不敢想到!不瞒二位将军,主公此番亲上神亭岭诱敌,其实并不是为了诱使刘繇出兵来追,只是为了你们二人!因为我家主公知道,他亲自登上神亭岭,刘繇一定会怀疑这是我军的诱敌之计,刘繇全军之中,也只有你们二位有胆量追上神亭岭,与我家主公见面!”

    太史慈沉默了,许久后,太史慈忽然昂首笑道:“想不到陶使君对我太史慈如此青睐重视,我还真是不胜荣幸。但很可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当顶天立地,降敌叛变,乃小人行径,我太史慈岂能为之?!”

    说完了,太史慈又主动转向了马忠,问道:“马忠,你怎么样?”

    马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腼腆的说道:“忠虽出身卑贱,但也知大丈夫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临阵投敌这样的小人行径,忠也不屑为之。”

    “二位将军……。”

    赵云本来还想劝,陶副主任却挥手打断赵云,点头说道:“二位将军果然是真英雄,真豪杰,你们的胸襟我已明白,妄图以高官厚禄收买你们,也是我小看了你们,做为歉意,今天我不擒你们,你们走吧。”

    “走?”太史慈笑了,道:“我今天可是来擒你的,你竟然要我自己离开?”

    “子义将军,今天你擒不了我,只有我擒你的份。”陶副主任微微一笑,道:“原因有两个,一是你们其实不是许褚将军和赵云将军的对手。这会也瞒你们了,子义你昨天能与许褚大战六十回合不败,是因为许褚冲阵时耗了不少体力,还因为用身体撞击长盾,右肋受了些轻伤,影响了力气,不然的话,你撑不了那么久。”

    “至于马忠将军你,昨天子龙其实奉我的命令到阵中探问太史将军的姓名,我又命令他不许加入战场,你主动找他挑战,他迟疑下没用全力。”

    太史慈和马忠的脸色都变了,再看陶副主任的表情不似作伪,太史慈心里也顿时信了七分,心里开始打鼓,陶副主任察言观色,又说道:“第二个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你们走吧,我今天不想逼你们,你们可以回去仔细想一想,到底是在刘繇那里窝囊一辈子,最后给他殉葬?还是到我这里,与我联手共创大业?”

    太史慈又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向陶副主任拱了拱手,然后掉转马头向来路而去,马忠也是向陶副主任拱手行礼,然后紧追着太史慈去了。旁边的许褚大急,问道:“主公,我们苦心布置了那么久,怎么现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别急,事情还没完。”陶副主任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微笑说道:“我们再等一会,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章 弹指破敌

    六年前的太史慈,名满青州,威震山东,遥远如冀徐兖等外州都有人知道太史慈的赫赫威名。

    六年前的陶应,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即便是徐州城里,军民百姓也只知道老陶谦有个书呆子笨蛋小儿子姓陶。

    六年后的太史慈,寥寥没落,官居牙门将,所率人马不满编,多老弱,能够记住太史慈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六年后的陶副主任,名满天下,如日东升,开疆拓土纵横南北,身经百战未尝败绩,官封徐扬州牧,麾下兵马已过二十万,步骑水师无一或缺,强兵如林,精锐似雨!威名之盛,上至天子诸侯,下至黔首百姓,无不屏息而听!

    短短六年沧海桑田,对比还如此强烈,太史慈再是豁达,心里怎么也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在陶副主任的面前尽管嘴上说得漂亮,可是领着马忠离开了陶副主任温暖的怀抱后,太史慈心里还是感觉空荡荡的有些失落,一个念头也不由浮上心头,“我以诚报刘繇,刘繇如果知道这件事,又以什么报我?”

    “太史将军,敌人没有追上来。”

    马忠的话打断了太史慈的自语,报告了一直在留意的后方情况后,马忠又说道:“太史将军,陶应和其他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啊,我们队伍里的都伯和屯将他们,每每提到陶应都骂他是天下第一的奸贼,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还曾经出卖过我们的主公,可是今天看起来,陶应好象不是这样的人啊?”

    “莫听那帮蠢货鬼扯!”太史慈顺口骂了一句,又哼道:“要说背信弃义,那也是我们的主公背信弃义,当年的历阳之战,徐州军队在陆地上猛攻袁术军的水师旱寨,打得十分拼命,是我们的主公为了保存实力,命令水师撤往下游,让出航道给了袁术水师逃命的机会,不然的话,那一战徐州军队早把陈芬老匹夫的队伍灭在历阳码头了,那还有后来的那些事。”

    马忠张口结舌了,当年的历阳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不过那些当将军当大官的都是一致宣称,说是徐州军队躲在江岸上游而不击,不管刘繇军水师在江面上怎么的苦战,徐州军队就是袖手旁观,这才导致了陈芬的队伍逃往春谷,为此年轻气盛的马忠还大骂过徐州军队卑鄙无耻,现在又听到太史慈嘴里说出的真相,马忠的整个世界观也顿时颠覆了。

    这时候,山那边隐约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呼喊声,太史慈和马忠是自家的队伍上山,忙加快了脚步,到得神亭岭山顶一看果然,大批的刘繇军正在沿着狭窄的山道飞速上山,前锋队伍还已经登上地势相对开阔的神亭岭山顶。太史慈犹豫了一下,刚要准备翻身下马与率领前锋的同僚说话,谁料率领前锋的刘繇军牙将却大喝了一声,已经登上了山顶的刘繇军士兵立即平抬长枪,对准了太史慈和马忠,一些弓箭手还拉弓搭箭也对准了太史慈和马忠,摆出了作战架势。

    “兰大乃你疯了?”太史慈不仅认识那个与自己同为牙将的前锋将领,与他还比较熟识,勒住战马惊叫道:“我是太史慈,你不认识了?”

    “当然认识,但对不住,我也是奉命行事。”外号大乃的兰姓牙将面无表情,说道:“樊将军有令,见到你和你旁边的那个谁,立即拿下,反抗立斩!太史子义,念在同僚一场,你现在放下武器受缚,我绝不为难你。”

    “樊能?”太史慈一楞,然后又怒吼道:“樊能为什么下令拿我?我做错什么了?”

    兰姓牙将其实也不知道樊能下这道命令的原因,只是再度命令太史慈下马投降,太史慈正要再问时,樊能终于登上了山顶,策马来到了太史慈和马忠面前,太史慈忙问道:“樊将军,听说是你下令拿我,为什么?”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明白。”樊能冷冷回答,又用马鞭指着太史慈和马忠说道:“太史慈,还有那边的那个谁,你们聪明的话,马上就给我跪下受缚,不然的话,我可就直接下令放箭了。”

    说完了,樊能将马鞭一挥,更多的刘繇军士兵也立即大步向前,举枪对准太史慈和马忠,太史慈既惊且怒,下意识的勒马后退了几步,然后怒喝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算我私自出营擒拿陶应,也用不着这样对我吧?”

    “擒拿陶贼?说得真漂亮。”樊能大声冷笑,道:“既然你出营擒拿陶贼,那陶贼何在?”

    “他的随行武将太过厉害,没拿住。”太史慈如实答道。

    “那你为什么没与陶贼的队伍交手?”樊能冷笑着又问,“刚才你好象是已经追到了光武庙附近吧,为什么没和陶贼交手就直接折了回来?还有,你刚才在光武庙附近和陶贼说了许久的话,到底说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些?”太史慈大惊失色。

    “当然是有人看到了的。”樊能有些得意,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对你实话实说了,其实我军伏路斥候早就在秘密监视光武庙一带的动静,所以你和陶贼在那里做过些什么事,伏路斥候早就已经禀报到了本将军面前。”

    听了樊能这番话,太史慈和马忠更是愕然,同时无奈之下,太史慈只得如实说道:“是,我是和陶应在光武庙旁边见了面,也没有交手,陶应还亲自出面招揽我与马忠,但我和马忠兄弟都拒绝了。我虽然只是一名牙将,马忠兄弟也只是一名普通骑卒,但我们都没有贪图陶应许诺的荣华富贵……。”

    “哈哈哈哈哈!”樊能狂笑起来,大笑说道:“太史慈啊太史慈,你这奸贼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敢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陶贼亲自出面招揽于你?你竟然还一口拒绝?”

    “我拒绝陶贼招揽,有什么可笑之处?”太史慈有些糊涂,然后又怒道:“你如果不信,现在就随我重新下山去追陶贼,当着你的面,我与陶贼的随从大战三百回合,证明我对主公的耿耿忠心。”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樊能开始了狞笑,“用这么蹩脚的借口骗我下山追击,让我率领队伍踏进陶贼的陷阱,让陶贼布置在光武庙的伏兵重创我军,心肠果然恶毒。”

    “陶贼在光武庙那来的伏兵?!”太史慈怒吼,回头一指北面山下的光武庙方向,怒道:“你自己派人过来看,光武庙……,那来……。”

    太史慈的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太史慈忽然目瞪口呆的看到,北面的光武庙四周,确实出现了大批的徐州军队士兵,就好象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正在向着光武庙旁边的开阔地带汇聚。见此情景,不要说太史慈目瞪口呆,旁边的马忠也是愕然瞠目的惊叫,“真有伏兵!我们刚才在光武庙时,怎么没有发现?!”

    “难道这就是陶应没说的第二点?!”太史慈心中一凛,突然明白了陶副主任之前放过自己与马忠,并不是没有把握生擒自己与马忠,而是真正的网开一面,仗义开释!不然的话,这么多伏兵一起冲出,自己与马忠就是三头六臂,那也只是束手就擒的份!

    “别演戏了!”樊能也有些不耐烦了,再用马鞭一指太史慈和马忠,喝道:“两个匹夫,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即跪下受缚!不然的话,我可就要下令放箭了!”

    看到作势将要放箭的自军士兵,太史慈和马忠惊怒之余既是茫然又是委屈,一起大声喊冤,樊能却毫不犹豫的下令放箭,刘繇军士兵立即乱箭齐发,也幸得太史慈与马忠已有些准备,虽然都是大吃一惊,却也迅速做出反应,太史慈舞枪格挡来箭,马忠则翻身藏入马腹,好在山顶也不是十分开阔,布置不了多少弓箭手,总共只有二十余支箭射来,太史慈和马忠不至于毫无不躲闪之力。但即便如此,两匹战马惨嘶间,太史慈身上也连中两箭,顿时吼声如雷,“樊能匹夫,你来真的?!”

    樊能当然是来真的,马鞭再挥间,早有一队刘繇军士兵冲了上来,各举刀枪往太史慈和马忠身上乱攒乱砍,太史慈见情况不妙,只得跳下已经中箭的战马,挥枪阻止敌人上前,那边马忠也从马腹钻了出来,挺枪过来助战。那边樊能却大喝道:“快放箭,继续放箭,射死这两个匹夫!”

    “将军,进树林。”马忠比较冷静,大喝一声带头冲往南面来路旁的树林,太史慈也知道弓箭难躲,所以立即就跟了上去,后面的刘繇军士兵大呼小叫的紧追不舍。

    险之又险的逃进树林时,第二波又已袭来,马忠为了掩护已经受伤的太史慈,右臂上也中了一箭,只能是抛去长枪,向太史慈借了一支短戟左手拿了抵敌,刘繇军士兵蜂拥入林,一起带伤的太史慈与马忠抵挡不住,只得且战且退逃往树林深处,刘繇军士兵继续紧追。也就在这时候,山下喊杀声如雷,徐州军队也开始向着山上杀来,樊能赶紧催军迎战,居高临下抵挡徐州军队冲锋。

    两支军队近战交手时,徐州军队与刘繇军的战斗力差距也立即就体现了出来,连袁术军都干不过的刘繇军队伍,尽管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可是在徐州军队的冲击面前仍然是毫无还手之力,被气势汹汹的徐州军队杀得是鬼哭狼嚎,血肉横飞,不断向着山顶节节败退,你推我搡的自相践踏,彻底乱成一团,擅长欺负弱小的徐州士兵则猛冲猛打,拼命捞取战功,很快就攻到了山顶。樊能见情况不妙,也只能是迅速率军撤退,再也顾不得催军追杀太史慈和马忠。

    正如陶副主任所言,走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太史慈和马忠就又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还是带着伤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当然也没有计较太史慈和马忠之前对自己求爱的无情拒绝,不仅以礼相待了重新归来的太史慈和马忠,还假惺惺的亲手为他们敷药包扎——绝对是假惺惺,因为陶副主任在亲手给太史慈和马忠包扎时,连眼睛都笑了眯起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太史慈和马忠当然也没有了其他选择,只能是一起挣扎着向陶副主任磕头请罪,请求陶副主任开恩收留,表示自己愿意投入陶副主任温暖而又宽广的怀抱。陶副主任大喜过望之下,干脆连乘胜追杀樊能队伍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就下令鸣金收兵,领着太史慈和马忠欢天喜地的返回大营喝酒庆祝去了。

    是夜,陶副主任在中军大帐中大摆酒宴,与众文武一起为太史慈和马忠接风洗尘,太史慈与马忠感激不尽,大腿被箭贯穿的太史慈不顾自己伤得颇重,还主动表示愿为先锋,替陶副主任去攻打刘繇军大营。陶副主任则大笑道:“子义只管安心养伤,区区刘繇,不足挂齿,在我眼中,刘繇纵然是有十万大军,也不过一起土鸡瓦犬,弹指可破。子义想要建功立业,不必急于一时。”

    “可刘繇凭险而守,营寨坚固,主公恐怕很难轻易攻破吧?”太史慈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刘繇的营寨是很坚固。”陶副主任点头,又道:“不过子义,有一件事我很奇怪,今天我在神亭岭顶上观察刘繇军营寨,发现他的大营依山旁水建营,正面和侧面有浅川保护,半围一座山丘立营,但是那座可以俯视刘繇军全营的山陵之上,为何不立营栅驻军守卫?”

    “取水与运粮不便,所以没有驻军。”太史慈随口回答,却又立时醒悟了过来,惊叫道:“那是要害啊,主公若派一军抢占此山,居高临下以弓箭射之,刘繇军营地想不大乱都不行啊!”

    陶副主任嫣然一笑,举杯向太史慈说道:“子义,饮酒,今日只叙朋友交情,不谈军务了。”太史慈会意,忙与陶副主任一起举杯饮酒。

    也因为有了陶副主任不谈军务这句话,一道从徐州紧急送来的军情奏报没能立即呈到陶副主任面前,一直到了二更宴罢,一干武将散去之后,刘晔才将这道军情奏报递到陶副主任手里,说道:“陈元龙派人送来的,四月十二,袁绍再次亲率二十万大军南征曹操,汲取前次冒险轻进的教训,没有再直取白马和延津,选择了兵进仓亭,准备与驻扎在馆陶的袁熙队伍会师。”

    “陈元龙在信中估计,猜测袁绍此举是先取东阿、范县与东平等地,打通与我军的兖州联络,然后再图西进许昌。”刘晔补充道:“晔也是这个看法,袁绍若能打通我军的直接联络,后援粮草都可以确保无虞,在官渡大战伤到元气的情况下,这是袁绍最为理想的进兵战术。”

    “和我那位叔父一样,都有点长进了。”陶副主任打了一个呵欠,一边翻看着书信一边问道:“曹贼呢?怎么动静?”

    “书信发出时,曹贼已然亲自率军赶往了仓亭。”刘晔答道:“看模样曹贼是不敢弄险,准备御敌于国门之外,在仓亭一带与袁绍决战了。另据我军细作探报,曹贼不仅在东阿囤积了大批粮草,还在仓亭一带准备了数量十分充足的渡船,所以陈元龙怀疑,曹贼也可能主动渡河北上,与袁绍会战于黄河以北。”

    “不可能吧?”荀谌惊讶说道:“曹贼虽在官渡大胜,但冀州兵马数量仍然远在曹贼队伍之上,曹贼之前又在徐州被主公大败,怎么还敢主动渡河迎战?”

    “友若先生恕罪,依诩之见,曹操的这个战术十分正确。”贾诩不动声色的说道:“曹兵精锐,利在速战,袁绍兵多粮足,利在久持,曹孟德若是据河而守,容易对他最不利的被拖入消耗战,且千里黄河处处可渡,曹操集中只守一点很难阻止袁绍分兵渡河,分兵守之更是危险,容易被兵多将广的袁绍各个击破。惟有主动渡河北上,寻求决战机会,方是上策。”

    “可是曹贼背水作战,万一失利,那可就是跑都没地方跑了啊?”荀谌疑惑道。

    “曹军精锐,以一当十或许有些夸张。”贾老毒物微笑说道:“但如果是背水安营,列阵而战,曹军以一当十或许就一点都不夸张了。而且曹孟德治军极严,队伍凝聚力强,正适合打这样破釜沉舟的生死决战。”

    荀谌默然,也总算是明白了袁绍上一次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陶副主任则不以为奇,只是举起陈登的书信笑道:“还有一件事,我那位岳丈大人还派人寄书到了徐州,倒是没有要我立即从南线抽身北上,只是要求我从泰山或者任城出兵一支攻打东平,诸公以为意下如何?”

    “我认为应该答应。”刘晔答道:“袁绍乃是主公岳丈,我军与袁绍又有盟约破曹,主公不做动作,只怕难以交代。我建议主公不妨从青州抽调一支人马去攻打东平,袁绍已经主动撤走了青州主力,我军还在青州部署重兵,对主公的名声也有不利。”

    “那就这么办吧。”陶副主任点头同意,又道:“不过除了派兵敷衍以外,我们的主力也必须做好应变准备,诸公以为如何?”

    “主公最好是尽快返回徐州,主持大局。”贾老毒物建议道:“江东的情况主公也看到了,地广人稀,民生凋零,田舍荒弃,不值得我军投入主要精力,让鲁子敬率军驻足江东,使袁术无力一统即可,主公应当尽快击破刘繇,然后立即返回徐州,以便随时应对北线变故。”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陶副主任点头,然后一拍面前案几,“三天!三天之内,给我攻破刘繇!”

    敲定了迅速攻破刘繇的计划,第二天正午,准备充足的徐州大军出兵攻打刘繇军营寨,刘繇亲自率军与徐州军队会战于营前,陶副主任故意派曾经被刘繇军骑兵敌住二十余合的赵云出阵搦战,刘繇军众将中计,纷纷出阵应战,结果自然被赵云连挑刘繇军四将下马,刘繇军上下心惊胆裂,赶紧退回营中死守,陶副主任则一边挥师攻营,一边在天色傍晚时,派魏延率军绕道去取刘繇军的营后山陵,并借着夜色掩护,顺利抢占了这个要害山头。

    徐州军队夺占山头后,如梦初醒的刘繇虽也派军去与魏延队伍争夺,但这么做已经太晚了,魏延队伍不仅轻松杀退了仰攻的刘繇队伍,还以火箭乱射刘繇营中军帐,刘繇军彻底大乱,许褚和高顺率领的徐州步兵也乘机攻破刘繇军正面营防,长驱直入冲进了营中到处杀人放火。见大势已去,刘繇与樊能只能是率领残兵败将逃往曲阿,陶副主任也不追杀,只是尽焚刘繇军营地,然后立即率军返回石城,准备重新渡江北上,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临撤退时,陶副主任也抽空去看了看离此不远的曲阿情况,可是当看到曲阿一带那些废弃村庄,长满野草的田地,堆满白骨的野地,陶副主任忍不住又悲从心来,还哀嚎道:“这就是江东的精华之地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江南了,看来我是怎么也跑不了江南开荒牛的苦命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仪

    “跑?今天我看你往那里跑?!小丫头,马上就要回家了,你居然还想跑?想让我白带你来一趟淮南啊?”

    “小美人儿,别叫了,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今天你是跑不掉了!”

    “小美人,你就别躲了,今天我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你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个小美人,我这次来淮南,可是连皖城都没去,你那位大乔姐姐有个亲妹妹叫小乔,长得是和她一样的漂亮,为了你,我可是连这个机会都放过了!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别跑别挣扎了!哈哈,让哥亲一个!”

    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封建社会早期的不良奴隶主典范陶副主任,总算是逮住了早已是衣衫不整的郭嬛小姑娘,仗着手里的奴隶主特权,一边在可怜少女白嫩而又滚烫的小脸颊上乱亲乱吻,一边在少女逐渐婀娜的身段上乱摸乱揉,最后还干脆把少女的衣服撕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可怜的郭嬛小妹妹则奋力挣扎,嘴里哀求,“主公,求求你别这样,夫人说过,奴婢回去了她要亲自检查,要是发现奴婢被主公……,被主公,夫人不会放过奴婢。”

    “放心吧。”陶副主任横抱起了郭嬛,淫笑道:“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被芳儿骂一顿,然后把你收房就是了,你只要乖乖听话,用心服侍,我包管最疼你。”

    淫笑着,陶副主任把郭嬛硬是抱到了床上,强行将这名一再挑逗自己却始终不给机会的小狐狸压在身下,乱亲乱摸还不断撕扯郭嬛的衣服,见大势已去,也擅长把握机会的郭嬛也逐渐放弃了抵抗,不仅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微弱,还主动的在亲吻中吐出了丁香小舌,让陶副主任含住吮吸,同时还开始悄悄的解陶副主任衣衫。

    发现了郭嬛这一变化,早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已经经验丰富的陶副主任心花怒放,迅速将已经心甘情愿的小姑娘剥成了一条大白羊,浩浩乎不剩寸缕,娇美玉体横陈,又手忙脚乱的来脱自己衣服,郭嬛则紧紧闭上星目,心脏跳得如同鹿撞,认命的等待那个重要时刻到来…………“请主公恕罪!”关键时刻,让陶副主任无比愤怒的声音再度传来,有亲兵在门外大声说道:“禀主公,行军司马全柔先生求见,说是有要事求见。”

    “坑爹啊!”陶副主任哀号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命令道:“请全柔先生在帐外稍等,我立即更衣出迎。”

    亲兵唱诺离去,郭嬛也失望的睁开了美目,看向陶副主任的目光中除了柔情外,还有一些促狭的讥笑,仿佛在嘲笑陶副主任的恶有恶报。而陶副主任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先吻了一下郭嬛的柔软樱唇,低声说道:“全先生是江东名士,我好不容易才收服过来,不能怠慢,所以我们的事,只能等晚上再说了。”

    “晚上有香儿妹妹捣乱,主公你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郭嬛嫣然一笑,笑得既妩媚动人,也十分促狭调皮,气得陶副主任在她胸前凸起的一点上轻轻咬一口,恶狠狠说道:“今天晚上,香儿那个臭丫头再敢捣乱,我连她一起收房了。记住了,把香儿哄了睡着,马上给我自己过来,不然的话,今天晚上,我可就自己到你们的房间里去了!”

    郭嬛不再说话,只是主动的双手搂住陶副主任脖子,羞红着脸蛋主动献上香吻。

    好不容易压住了心头邪火,换了一身衣服,也换了一脸影帝级别的亲切微笑后,陶副主任出了寝帐亲自去迎全柔,还连声道歉说自己正有些不便之事耽搁了时间,累全柔先生久等。见陶副主任对自己这么一个新降官员如此客气礼敬,全柔也是十分激动并感动,先必恭必敬的向陶副主任行了礼,然后赶紧说起自己的求见来意。

    听全柔说完自己的来意,只差临门一脚的陶副主任差点想把全柔掐死了,原来全柔此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军国大事,而是因为参与后勤工作的全柔在巡视战俘营期间,遇到了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文士战俘,自称姓是名仪字子羽,刘繇帐下谋士,一再恳请全柔能够替自己通传一声,让陶副主任接见一下自己,所以全柔这才大白天的跑来打扰陶副主任的好事。

    强压下了心头不满,陶副主任表情亲切的微笑说道:“姓是?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怪姓?是仪是子羽此人如何,元文先生久在江东,可知这是仪底细?”

    “禀主公,知道得不多。”全柔如实答道:“我只知道是仪常替刘繇筹划钱粮,不是很得刘繇信任,也不是江东本地人氏,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无名小卒,肯定是仗着有点出身想求官!”陶副主任心中暗骂,但全柔既然已经替是仪开了口了,陶副主任也不能不给全柔一点面子,所以也只好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是元文先生引见,我就在中军大帐中见一见这个是仪吧,先生只管把是仪引来,我去大帐等候。”

    全柔唱诺而去,陶副主任也满肚子不情愿的到了中军大帐等候,同时因为这个是仪没什么名气的缘故,势利小人陶副主任也懒得召来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做陪,只是单独一个人准备接见是仪。还好全柔办事还算迅速,没过多久就把一再恳求觐见的是仪带到了大帐中,总算是没有浪费陶副主任的太多宝贵时间。不过全柔也还有公务缠身,刚将是仪送进了大帐便立即告退,所以这次见面也彻底变成了陶副主任与是仪的单独见面。

    是仪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容貌儒雅,身上虽然还穿着四天前神亭岭大战被俘时穿的文士儒衫,皱巴巴的尽是干透了的泥浆印,看上去颇为狼狈,但举止却十分得当,在陶副主任面前抱拳鞠躬为礼,口称使君。可惜陶副主任却是一个典型的势利眼,知道是仪既非名士也不是江东豪族出身,所以也就没有太花力气演戏客套,直接就假惺惺的说道:“麾下将士不知先生身份,将先生与寻常战俘关在一起,让先生受委屈了。”

    是仪又向陶副主任拱手,语气平静的说道:“使君过谦了,相对起其他的江东诸侯,贵君对待战俘的态度已经算是最为仁至义尽,愿从军者留用,不愿从军者发给干粮与路费回家,与仪一同被俘的曲阿将士都称赞使君为仁厚之主,无不仰颂。”

    “先生过奖。”陶副主任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随意一指一个座位,道:“坐,茶。”

    是仪并没有坐,只是又行礼说道:“但请恕仪直言,使君对待俘虏虽是慈悲心肠,法度却稍有不足。”

    “如何不足?”陶副主任疑惑问道。

    “战火连年,江东民生凋零,无数村舍被夷为平地,土地荒芜严重,使君纵然发给战俘路费干粮回家,很多的战俘却无家可回。”是仪坦然答道:“所以很多的老弱战俘都不肯离去,说什么都要留在使君军中效力,可是这些战俘又多老弱病残,留在使君军中也派不上太多用场,反而增加使君队伍负担,也增加使君治下百姓的负担。”

    “那依先生之见,此事该如何处之?”陶副主任又问道。

    “屯田。”是仪答道:“使君可以将这些战俘留下,但不必留在军中,石城、丹阳这一带虽然土地荒芜严重,但田地几乎都是经过多年耕耘的熟地,使君不妨将这些田地暂且借给这些老弱士兵,再给他们一批种子和农具,让他们自耕自食,并许诺耕种到一定年限,土地就归耕种人所有,如此一来,不出一年,使君便可不必负担这些老弱士卒的衣食,再不出三年,此地便可成为使君的钱粮来源之地,于使君大业大有益助。”

    是仪的这个建议,其实陶副主任与鲁肃也正在商量着准备做,只是还没有动手而已,所以听到了是仪对调整俘虏政策的建议后,陶副主任虽然赞许,却也没有什么惊喜,只是点头说道:“谢先生指点,应受教了,先生请坐,上茶。”

    “谢使君。”是仪拱手道谢,却还是不肯入坐,只是又说道:“请使君恕罪,使君神亭岭大捷之后,没有乘胜攻打曲阳、丹徒,彻底打通与徐州广陵队伍的联络——仪斗胆揣测,一定是北方发生变故了吧?”

    “先生所料不差,是……。”陶副主任点头,本想随口介绍撤军愿意,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问道:“依先生之见,北方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绝不是曹操或袁绍侵犯使君北线,否则使君绝不会撤退得这么从容。”是仪答道:“仪揣测,想必是那袁绍为报官渡之仇,重新提兵南下,曹袁决战又开,所以使君才决定撤回徐州主持大局,以便应对北方变局。”

    “先生此言太武断了吧?”陶副主任笑着问道:“曹贼兵犯徐州,刘繇、袁术二军左右包夹我军江东队伍,我若匆匆回兵,还不招来刘繇、袁术全力反击?我从容回师徐州,又如何能证明定然不是曹贼或者袁绍兵犯徐州?”

    “若使君的北线真有危险,那么使君在南线绝不会撤走。”是仪答道:“以使君的用兵习惯,倘若出现这样的情况,使君必然是只领少量精锐轻骑返回徐州,留下大批精锐坐镇江东,以便迎战刘繇、袁术的联手反扑。”

    “再或者就是干脆放弃石城等地,全军撤过江南,左右袁术刘繇的水师都已覆灭,使君的水军独霸长江下游,腾出手来后再想渡江易如反掌,犯不着为了一块被战火破坏严重的江东飞地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还可以乘机让袁术与刘繇重起矛盾,重开战火。”

    “但现在呢,使君既没有走这两步棋,还不惜代价的攻破刘繇主力,杀鸡儆猴警告江东诸侯,然后从容率军撤退,这岂不就是恰好证明了使君的北线并无危险?”

    耐心听完了是仪这番见解,陶副主任许久不语,半晌才向是仪拱手,然后一指左面首席,道:“子羽先生,请上坐,上好茶。”

    是仪从容拱手道谢,然后才坐到了陶副主任指定的文官班列首席上,帐中卫士也捧来了陶副主任指定的好茶。待是仪坐定用茶之后,陶副主任才又微笑着说道:“子羽先生所言极是,我的北线确实稳如泰山,只是我的岳丈本初公为了一雪官渡之耻,又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讨伐曹贼,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决定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假惺惺的笑着,陶副主任把大袁三公与曹老大即将再度决战于仓亭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向是仪问道:“依先生之见,岳丈大人此番重新出兵南下,与曹贼决战于仓亭,谁的胜面更大一些?”

    “仓亭决战,曹操与袁本初都不能决定胜负。”是仪拱手答道:“仪冒昧直言,能够决定仓亭胜负的人,天下惟有使君一人,使君愿曹胜,则曹操必胜!使君愿曹败,那么袁本初就可以一雪官渡之耻!”

    陶副主任又笑了,索性又问道:“那以先生之见,我应当是让曹操胜?还是应当助岳丈大人雪耻?”

    “使君只问袁胜曹胜,却故意不提使袁曹两家不胜不败,继续僵持,莫非心中还存着左右逢源的念头?”

    是仪也终于暴露了自己不得刘繇欢心的真面目,不仅一句话就让陶副主任变了脸色,还开门见山的说道:“使君万勿见怪,就仪愚见,前番官渡大战,使君左右逢源,吃完上家吃下家,从中大获渔利,虽然成功拿下了大片土地,却也同时得罪了袁曹两家,使君这番倘若还想如此,恐怕不仅很难得手,反倒可能招来滔天大祸!”

    “什么滔天大祸?”陶副主任不动声色的问道。

    “曹胜则必攻徐州,袁胜也不会放过徐州。”是仪答道:“袁绍出兵是为报官渡之仇,曹操主动迎战是为尽快消灭袁绍最后主力,两家已成决战之势,不可能和解,也绝不会因为任何外力干扰而罢兵,所以使君如果还想通过其他手段使袁曹两家不胜不败,维持互相制约的平衡之势,不仅注定无法成功,还必然彻底得罪曹操、袁绍,甚至招来更加可怕的后果,曹操与袁绍合力攻打徐州!”

    陶副主任不说话了,这个最可怕的后果也是陶副主任最担心的后果,虽然可能性很小很小,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人品爆发,占便宜占得太多太狠,把曹老大和大袁三公这对曾经的发小逼得联手。沉默了许久后,陶副主任又把目光转向了是仪,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当如何处之?”

    “助袁弱曹!”是仪斩钉截铁的答道:“使君应当帮助袁绍取得仓亭之胜,缓和与袁绍之间的关系,削弱军力急剧扩张的曹操!如此一来,仓亭战后,若曹操幸未战死,那么曹操必然退往许昌重整兵马寻求复仇,曹操在汝南、陈留、关中与许昌等地还有一定兵马,就算仓亭惨败也还有一战之力,既可以起到继续牵制袁绍的作用,也必然更加依赖使君相助!”

    “若曹操战死也无妨!曹操多用宗族掌兵,军队凝聚力强,曹操死则曹操余党必深恨袁绍,使君出面招抚他们易如反掌,同时使君也可以乘机利用地理优势,迅速吞并陈、梁、汝南、甚至陈留等地,获得大量人力、土地与曹军余部,以最快速度壮大实力!”

    陶副主任面无表情,过了片刻才问道:“可是岳丈大人击败曹操之后,我可就要单独承担岳丈大人的四州兵马威胁了,这又如之奈何?”

    “兵在精而不在多。”是仪露出些笑容,反问道:“敢问使君,是愿意单独承担曹操的得胜兵马威胁?还是愿意单独与内部分裂严重又兵多而不整的袁绍对阵?”

    陶副主任又不说话了,但身体却有了动作,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是仪案前,抱拳深深一鞠,诚恳说道:“先生之言,正如醍醐灌顶,是应茅塞顿开,只恨与先生相见太晚,未能早听赐教!应冒昧,还请先生务必留在军中,早晚赐教,为应出谋划策,应必以国士回报先生!”

    是仪离席下拜,也是诚恳说道:“仪虽投刘繇,奈何刘繇刚愎,不纳忠言,仪也早有弃他之心,今仪身为阶下之囚,使君却能倾听仪之愚见,足见使君容人之量,今使君既然不嫌是仪粗鄙,仪也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陶副主任拉着是仪的手大笑,然后又大喝命令道:“来人,速速准备酒宴,我要亲自为子羽接风洗尘!还有,立即将文和先生、子敬、刘晔和荀谌都请到大帐来,我要为他们介绍一位我军新任重臣——扬州长史、参谋正议校尉,是议是子羽先生!”

    卫士唱诺而去,在刘繇军队伍里混了五年还只是一个幕僚的是仪则大喜过望,忙向陶副主任再三拜谢,然后又说道:“主公,适才仪未及补充,主公全力助袁弱曹后,即便袁绍再度败于曹操之手,甚至死于战场之上,主公也可乘机打出伐曹盟主的旗号,一边联络天下诸侯联手灭曹,一边乘机吸纳袁绍残余队伍,使曹操无可乘之机。”

    “子羽先生,你来得太是时候了。”陶副主任拍着是仪的手诚恳说道:“我与文和先生都只擅长阴谋,先生却擅长阳谋,得先生相助,应大业有望矣。”

    半个时辰后,陶副主任同时派人给大袁三公快马送去了两道书信,一道书信走兖州这条近路直接北上送往仓亭战场,一道书信则走相对安全的泰山郡绕道送往了仓亭战场,两道殊途同归的书信都是一个内容——陶副主任为了表示孝心,决定立即撤兵退回徐州,然后亲自率军北上攻打昌邑、东平等地,与冀州军前后夹击曹老大主力!所以陶副主任在书信中再三恳请尊敬的岳丈大人大袁三公,务必要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战,只要冀州军能与曹军僵持到徐州主力出动,那么曹老大的死期也就为期不远了!

    至于为什么同一道书信要写两份,从两条路分别送到仓亭战场呢?除了考虑到争取时间这方面的关系,再有就是是仪的建议,“主公不必担心书信在直穿兖州时被曹军拦截,被曹军拦截了更好,一道书信就可以起到吓住曹操的效果!”

    是夜,陶副主任与是仪等人畅饮到了大醉方散,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酒醒时,陶副主任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大事,赶紧又把郭嬛小姑娘骗来扯光衣服时,帐外却又有亲兵奏道:“禀主公,鲁都督有要事求见。”

    “嬛儿啊,我和你是不是有缘无分啊?”已经把脸都埋进了郭嬛胸脯的陶副主任哀号起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战仓亭

    尽管是在陶副主任的激将与曹老大的主动挑衅下决定发起的复仇之战,但汲取了官渡之战轻进急战的教训,大袁三公这一次出兵稳重与慎重了许多,不再是直接南下攻打曹军重重设防的白马、延津和官渡,选择了东进馆陶,先与驻扎在馆陶的次子袁熙的队伍会师,然后进兵仓亭渡河,然后再攻取东阿、范县与东平等兖州军事重镇,打通与盟友徐州军队的联络,保护好后方与粮道,最后再图谋西进许昌。

    大袁三公麾下的谋士们也有了些长进,尽管很反对大袁三公没有做好完全准备就发起复仇之战,但是在大袁三公强行通过出兵决议后,沮授和崔琰等得力谋士还是尽心尽责的为大袁三公的作战计划出谋划策,一起建议大袁三公此战务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向兖州进兵,谋定而后动,看清楚曹老大如何出牌再后发制人,所以多少听进了一些劝的大袁三公行军速度并不算快,从邺城赶到馆陶与袁熙会师就走了八天,又在馆陶休整了两天,然后才缓缓南下仓亭,故意给曹老大留下了反应时间,让曹老大先有动作。

    除此之外,考虑到冀兖两州的主粮收成时间问题,沮授还提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作战计划,那就是先把曹军主力吸引到仓亭一线,然后高壁深垒与曹军对峙周旋,把时间拖到七月底、八月初再发起决战!如此一来,届时以小麦为主食的曹军军粮必然不足,而以稻米为主食的袁绍军则可以获得充足的粮草补给,不仅能攻敌以虚,破敌后也有足够粮食支撑冀州队伍占领兖州中部与东部的城池土地。

    有朋友肯定要问了,袁绍军的位置比曹老大的位置更加位于北方,为什么曹老大的队伍都是以小麦为主食,大袁三公的队伍倒以稻米为主食,是不是地理搞错了?其实这一点并没有错,大袁三公的地盘上能够种植水稻,是一个把巫婆扔进河里与河神交涉的混蛋搞的鬼,这家伙几百年前就已经在邺城一带大修水利,搞出了臭名昭著的西门十二渠灌溉万顷良田,所以位置居北的袁绍军地盘上能种高产水稻,黄河以南的曹军地盘上因为缺乏这样的大型水利设施,反倒只能种植低产的小麦。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虽说心高气傲的大袁三公拒绝了沮授提出的这个丧心病狂的建议——也是绝对能让曹老大欲哭无泪的建议,但得知了大袁三公再度出兵的消息后,曹老大还是落入了沮授和崔琰的算计,急匆匆的亲率主力赶赴仓亭备战,还主动渡过了黄河在河北立营,不仅自入险地,还完全暴露了自军后劲不足的致命弱点,让沮授和崔琰等袁军智囊心中益发有底,更加坚定了把战事拖入消耗战的决心。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曹老大主动率军渡河安营,还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诱敌作用,不要说着急报仇的袁绍军众将纷纷到大袁三公面前请战,就是大袁三公也万分动心,一度打算放弃步步为营的计划立即出兵决战,幸得沮授与崔琰苦劝阻止,为大袁三公仔细分析利弊得失,大袁三公这才又改了主意,命大军缓缓而进,在仓亭以北三十里安下营寨,高沟深垒修建坚固营寨,做好持久打算。

    结果这么一来当然苦了后勤不济的曹老大,等了几天不见冀州军队进攻,曹老大也只能是在兵力远远不如敌人的情况下硬着头皮主动出击,亲率大军到袁绍军营前搦战。而收到这消息时,大袁三公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什么都没有想到曹老大会以弱势兵力主动求战,沮授和崔琰则乘机指出这正是自军的对耗战术奏效,把曹老**到了这个地步,大袁三公恍然大悟之余,也亲自率领三子一甥与麾下众将出寨迎战,与曹军对阵于荒野。

    两军阵上,为了激怒大袁三公促使其尽快发起决战,曹老大又亲自出马,故意在两军阵前当众招降大袁三公并嘲笑大袁三公的官渡惨败,而大袁三公父子果然中计,首次随父出征的袁尚公子还一拍赤兔马杀出阵中,手舞双刀要求斗将。见大袁三公最疼爱的三儿子亲自出马,曹老大当然也是大喜过望,赶紧要求众将务必生擒袁尚,谁知话音刚落,曹老大还没有来得及指派得力大将出战,部将史涣就已经拍马冲进了阵中迎战。

    刚一交手,曹老大也就发现自己实在太过低估貌似绣花枕头的袁尚公子了,交战不过三合,袁尚公子就忽然放出一箭射中史涣左目,导致史涣落马而死,曹军大将乐进慌忙出阵与袁尚公子厮杀,斗了二十余合虽然不分胜负,文丑却担心袁尚安全拍马出阵助战,曹老大急遣典韦出阵迎战文丑时已经晚了,箭术同样出色的文丑已是一箭射出,正中乐进面颊,乐进大叫一声回身就走,曹军也又败一阵。

    见爱子斗将连获二胜,大袁三公立即挥鞭催动两翼兵马上前冲杀,信心恢复的冀州军呐喊而上,曹老大被迫挥军迎战,两军阵中混战,一时难分胜负,沮授赶紧凑到大袁三公面前,建议大袁三公效仿徐州军队,派一支机动骑兵迂回叩敲曹军背后,迫使曹军分兵迎战,大袁三公从之,久在幽燕熟悉骑兵的袁熙也自告奋勇率军出击,率三千骑兵迂回猛攻曹军背后,吃过这一手大苦头的曹老大被迫分兵迎击,中军顿时薄弱,大袁三公再下令总攻时,曹老大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只能是急匆匆的鸣金收兵,率军撤回仓亭,袁绍军乘机追杀,小有斩获,只是曹军太过精锐,无法冲散曹军队伍扩大战果,所以追出十余里后,大袁三公也听了沮授的建议,下令鸣金回营。

    初战失利,损失其实并不大的曹老大也没有灰心,相反还觉得大袁三公初战告捷后,谨慎心理上肯定会出现松动,决心采取诱敌深入之计破敌,程昱也乘机献上十面埋伏之计,曹老大从之,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布置准备后,当天夜里三更,曹老大就派出典韦顶替许褚,率军前往袁绍军大营伪做劫寨,诱使袁绍军队追击。

    历史因为陶副主任这只妖蛾子翅膀的扇动而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代替许褚率军劫营的典韦虽然出色完成了任务,故意暴露行踪让袁绍军出兵反击,然后诈败而走,拉着袁绍军往埋伏圈里跑,然而就在袁绍军即将踏入曹军埋伏圈时,不应该出现在仓亭战场上的沮授和崔琰却一起来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力劝大袁三公收回队伍,谨防曹军乘夜埋伏,大袁三公有些不想听劝时,沮授又拉住大袁三公的马缰恳求大袁三公谨慎行事,大袁三公这才派出了大量骑兵四下搜索,也果然发现了曹军伏兵。

    曹军伏兵暴露后,明白是计的大袁三公当然立即下令撤退,沮授又急劝大袁三公以猛将文丑率领精兵殿后,大袁三公匆忙间不及思索立即答应,结果也又一次坑苦了曹老大,都已经在黄河堤坝上列阵以待的曹老大匆忙发起追击时,不仅时间已经晚了,还遇上了文丑队伍的顽强阻击,掩护了袁绍军主力成功撤回大营,曹老大苦心布置许久,曹军队伍在野外喂了半个晚上的蚊子,最终却只取得不到千具的斩获,自军还付出几乎相等的代价。

    只差一点点就险些又被曹老大阴了后,大袁三公的阿尔茨海默病也有了些好转的迹象,不管曹老大再怎么的挑衅诱惑,大袁三公就是不肯轻易冒险,阵上斗将斗阵可以,但曹军撤退时只要苗头不对就坚决不追,同时还把粮草藏进了后方的发干城中,派沮授之子沮鹄率军妥善保护,坚决采取沮授与崔琰联手提出的对耗战术,以兵多粮广的优势耗垮后援不济的曹军队伍。直把急于求战的曹老大耗得是叫苦不迭,焦头烂额而又无计可施,差点就想把大袁三公叫出来兄弟单挑,一决胜负!

    各有胜负的对峙了一月有余,转眼就将是四十天时间过去,随着东阿屯粮日渐枯竭,始终寻找不到决战机会的曹老大被迫无奈,只得听从毛玠建议,冒险派遣细作潜进袁军大营去与袁谭公子联系,以袁谭公子上次试图勾结曹军弑父夺位为要挟,逼迫袁谭公子动用手上力量,唆使大袁三公出兵决战——郭图和辛毗这两大袁谭死党也是来到了仓亭战场上的,只不过近来沮授和崔琰太抢风头,郭图和辛毗没什么机会表现,但如果袁谭公子出面要求他们和沮授、崔琰两个混蛋为难,重新搅乱袁绍军内部还是大有希望的。

    精干细作倒是派了出去,提心吊胆的还没有等到回音时,仓亭渡口的守军却先押来一名企图偷渡黄河的徐州细作,还献上了从徐州细作搜到的陶副主任书信,打开书信仔细一看时,曹老大的一张小黑脸也顿时变成了小白脸,急向押来的徐州细作问道:“除了你以外,陶贼可还派有其他信使?说实话饶你一命,说假话定斩汝首!”

    “有。”为了活命,被抓获的徐州细作也马上卖了陶副主任,答道:“主公这道信是一式两份,一道由小人直穿兖州送来仓亭献与袁绍,一道由另一人绕道泰山、青州送来仓亭,小人与另一名信使直到任城才分头行事,所以知道。”

    “这么说来,你手里这道书信,陶应奸贼是故意让我军有机会拦下了?”

    曹老大何等奸诈,立即就咬牙切齿的追问,被俘的徐州细作当然无法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哀求饶命,但还好,曹老大还算是守信用,又问了另一名细作信使的从任城出发的时间,得到答案后就让卫士把这名细作押下去罚做苦役,然后才重重一掌拍在面前案几上,破口大骂道:“天杀的陶应小贼,我是抛你祖坟了还是抢你老婆了?竟然这么坑我!”

    见曹老大如此怒形于色,在场的郭嘉、荀攸与程昱等人慌忙讨来书信观看,而当陶副主任力劝大袁三公不可轻易决战等待徐州主力出兵的书信后,荀攸和郭嘉等人心惊肉颤之余,也难免都是疑惑万分,纷纷质疑道:“真的假的?陶应那个奸贼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由他出力出兵让袁绍占便宜?这样的吃亏事,陶贼好象还从来没有做过吧?”

    “现在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曹老大咆哮道:“只要另一道书信送到了袁绍匹夫的面前,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袁绍匹夫本就抱定了耗死我军的决心,再看到陶贼的这道书信,袁绍匹夫就不会出兵冒险了!”

    “能否动用袁谭这股力量,截下陶贼的另一名信使?”毛玠建议道:“袁谭在平原经营多年,根基颇深,只要能让他出手,应该有希望拦住陶贼的另一名信使。”

    “恐怕来不及了。”曹老大脸色阴沉的说道:“刚才的徐州细作,从任城赶到仓亭渡口,用了五天时间,另一个陶贼信使虽是绕道,但沿途都是官道驿马可以更换,速度很快,按时间推算,这时候都应该进了冀州境内了。”

    毛玠闭上了嘴巴,程昱却提醒道:“丞相,袁绍见到陶贼书信之后,有何反应姑且不去理他,倒是陶贼扬言亲自率军北上接应袁绍这点必须有所准备,陶贼虽然素来奸诈油滑,但又一向言出必行,尤其是在公然许诺这方面,陶贼为了维护他一诺千金的虚伪形象,更是至今为止没有一次失信,所以下臣担心,我军的南线,也许即将迎来一场恶战。”

    曹老大沉着脸不说话,倒是荀攸还抱有一丝天真幻想,道:“就算陶贼真的出兵,应该也是象上次的官渡一样,只派一些老弱辅兵出面敷衍了事,不太可能出动精锐真的猛攻我军南线,这样不符合陶贼的奸猾性格。”

    “小心为上。”程昱反对,又道:“我军与陶贼虽然时敌时友,至今藕断丝连,但彼此之间却都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除非有一方提前倒下,否则迟早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决战,现今我军主力被袁绍牢牢牵制在了北线,绝不能排除陶贼存有各个击破的心思,乘机歼灭我军南线精锐。”

    曹老大缓缓点头,承认存在这个可能,然后咬牙说道:“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一边让夏侯渊固守昌邑,扼住陶贼北上咽喉,一边派遣使者与陶贼联络,试探陶贼的真正用意,然后再做定夺。”

    众人一起称善,惟有郭嘉警告道:“丞相,夏侯渊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素来轻视计谋,性情刚强容易中计,倘若陶贼决意开战,只恐夏侯渊将军不是陶贼敌手。”

    “我也正有此虑。”曹老大再度点头,道:“夏侯渊兵马不是太多,正面交战也未必是陶贼麾下众多猛将的对手,需有一名得力谋士前往助之。诸公皆智谋之士,不知谁愿持我书信去见夏侯妙才,助他抵御陶贼?”

    “庶愿往。”始终一言不发的徐庶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庶蒙丞相收录,恨无寸功报效,今陶贼既然即将入寇山阳,庶请星夜南下昌邑,辅助夏侯渊将军守卫南线,抵挡陶贼北侵。”

    曹老大凝视徐庶,许久后才起身走到徐庶面前,轻拍着徐庶肩膀说道:“那就有劳元直辛苦一趟了,但我也必须叮嘱几句,兖州南线与徐州相同,都是地势开阔无险可守,夏侯渊队伍是我军在南线的唯一屏障,元直到了昌邑后,务必要以保全军队城池为上,千万不能冒险行事——待我破了袁绍,先生想要找陶贼报仇,有的是机会。”

    徐庶也知道曹老大已经看破自己的心思,便拱手说道:“请丞相放心,家仇国事,庶还分得清楚,陶贼若是真个领军北上,庶辅佐夏侯将军抵挡陶贼,也是一种报仇。”

    曹老大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徐庶几句要务必制止夏侯渊冲动出战,这才提笔给夏侯渊写信,要求夏侯渊坚守昌邑扼住徐州军队北上道路,遇事当与徐庶、曹纯商议,万不可冲动行事,然后把书信交给徐庶,又派一队骑兵星夜护送徐庶南下昌邑不提。

    …………也顺便来看看袁绍军中的情况吧,曹军细作顺利将书信送到袁谭公子面前后,做贼心虚的袁谭公子也顿时面如土色,有心想要把曹军细作杀人灭口,却又担心曹老大抖出自己派刘旬与曹军秘密联系,企图弑父自立的丑事——届时就算曹老大拿不出确凿证据,但袁谭公子一旦无法解释清楚心腹刘旬的首级被挂在曹军辕门上这件事,就算没证据这辈子也没别去想嫡子一位了。所以袁谭公子思来想去,也只好采取拖延之计,一边让曹军细作给自己带口信给曹老大,说自己答应曹老大的要求,一边不去有所动作,提心吊胆的等待战局生变。

    还好,随着战事的迁延日久,军力渐乏和粮草消耗巨大的问题同样出现在了袁绍军内部,性格不是很有耐心的大袁三公也逐渐的开始沉不住气,几次都与众文武商量如何用计破敌,还一度考虑过分兵去攻东郡,虽然每一次都被沮授和崔琰坚决阻止,但反对继续对耗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大,大袁三公也开始逐渐的越来越不待见沮授和崔琰的消极保守战术。所以袁谭公子即便没有刻意命令,擅长察言观色的郭图和辛毗还是自发的开始了进谗,劝说大袁三公放弃保守战术,主动出击寻找战机。

    曹老大和袁谭公子的美梦一起被徐州军队新谋士是仪的助袁弱曹战略粉碎,三天后,留守平原的青州别驾王修派轻骑队伍送来了绕道北上的徐州信使,也送来了陶副主任决意破曹的书信。看到了陶副主任的这道书信,大袁三公当然是欣喜若狂,连夸女婿孝顺女儿没有白嫁,沮授和崔琰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赶紧一起说道:“主公,既然陶使君已经决定亲率徐州主力攻打曹贼南线战场,那么我军只要再坚持数日,获胜战机就一定会自行出现!臣下等认为,主公此时万不可冒险出战,只需坚守对峙,曹贼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大袁三公点头,郭图却不服气的说道:“万一陶贼言而无信怎么办?我军每耽搁一日,那可就是将近七千斛军粮的开支,时间耽搁久了,我军要多浪费多少粮草?”

    “请问公则先生,陶使君何时有过言而无信?”沮授不客气的反问,又道:“如果公则先生能够找出陶使君食言而肥的一个前例,那我之前的话就当没说,我立即双手支持公则先生怂恿主公出战!如果公则先生找不出来,那么就请先生不要质疑陶使君的信用!”

    “公则先生,我军粮草每日是要开支将近七千斛,但曹贼每天的耗粮也在两千两百斛以上。”崔琰也说道:“且我军与邺郡主产粮区近在咫尺,又有利漕渠运粮之便,运粮相对容易!而前日我军细作报告,说是陈留一带的濮水河上已经发现了大队的曹贼运粮船只,这足以证明曹贼的东阿存粮已被我军基本耗光,只能被迫从千里之外的许昌、陈留运粮补给!既如此,敢问公则先生,继续对耗下去,是对我军不利?还是对曹贼不利?!”

    郭图无话可说,只是深恨大袁三公沽名钓誉,起用了崔琰这个‘无才也无德’的冀州名士。而大袁三公也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拔出宝剑,一剑将面前案几斩断,吼道:“吾意已决,继续与曹贼对耗到底,等待吾婿出兵,战机出现!再有言出战者,与此案同!”

    之前劝说大袁三公冒险出战的冀州文武全都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但大袁三公还是不肯解气,又把手中宝剑直接抛给沮授,再吼道:“公与,你是吾军监军,此剑赐你,今后再有擅自劝说吾冒险出战者,无须报我,你可持剑立斩!”

    “谢主公。”沮授大喜鞠躬,还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哽咽道:“主公能有如此决心,官渡之耻,有望雪矣!”

第二百九十三章 放长线钓大鱼

    主力军队逐渐多了就是轻松,最起码陶副主任在调兵遣将、部署兵力和安排出征队伍的时候,再也用不着向以前那样,恨不得把手里少得可怜的精锐战兵一个撕成两半用,也用不着把还没有养成纪律习惯的丹阳流氓兵当成核心骨干使用,一边要把他们供着哄着,一变还得安排大量的督战队和军医跟着,以便随时弹压这帮丹阳大爷引起的骚乱,也随时准备抢救被这帮丹阳大爷打伤的自家士兵——那样的日子,陶副主任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不,敲定了助袁弱曹的现行战略后,陶副主任就很是大度的把自己从徐州带来的三万精锐分了一万给鲁肃,让这一万有能力在北方战场上立足的主力战兵留在江东,专门负责欺负弱小可怜的江东诸侯。然后陶副主任又封了鲁肃为江东都督,总管南线军事;封张昭为扬州别驾兼九江太守,总管南线钱粮民政;封徐盛为镇南将军加庐江太守,总管庐江、九江军队,封桥蕤为豫章太守,封蒋钦为丹阳太守加水军副都督,周泰为水师校尉领吴郡相。做好了这些必须的人事安排后,陶副主任才领着余下的两万精锐回师北上,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即便是这样,陶副主任还又十分奢侈的把两万精锐又一分为二,步兵扔给许褚、魏延和高顺领着缓缓北上,骑兵则在陶副主任本人的率领下先行回师,只用了九天时间就从长江以南的丹阳郡回到了彭城,而留守后方的陈登在收到陶副主任的书信命令后,也已经是做好了主力北上伐曹的后勤准备,陈到、徐晃、麹义和陶基等将率领的徐州主力队伍也已是集结完毕,时刻准备北上出发——毫不夸张的说,陶副主任甚至可以不用等后军抵达,刚到彭城就立即下令大军出征,还照样能对曹军南线队伍形成兵力数量与质量的双优势。

    当然了,陶副主任和徐州决策层虽然都是一群坏得掉渣的坏种,却也都是一群理智而又慎重的坏种,所以陶副主任抵达徐州后并没有立即下令出兵,而是先让随行队伍安心休息,然后详细了解曹军南线的目前情况,最后才制订出兵伐曹战术。而且在此之前,负责留守后方的陈登还十分谨慎的向陶副主任问道:“主公,你确认已经下定决心破曹了?破曹之后我军就将与冀州军直接接壤,这一点主公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元龙尽管放心,这次的战略抉择绝对不是我冲动行事,事实上我早就有这个念头。”陶副主任答道:“冀州军队虽然强大,但远不如曹贼队伍危险,既然我军注定要与曹袁之战的胜利者一决胜负,那我宁愿选择让冀州队伍胜出。”

    见陶副主任已然下定了决心,陈登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立即呈上了经过挑选汇总的敌情报告。在这份报告上,徐州细作已然大致摸清了曹军在兖州南线的布防情况,探明曹军在南线大约有两万左右的军队,以山阳郡治昌邑为防线核心,精兵强将都部署在昌邑一带,辅兵与二线军队守卫金乡、梁丘与武唐亭等地,与昌邑守军最近的仍然是定陶的刘岱队伍,昌邑北面东平一带则是由曹军大将车胄守卫,两地兵马能为夏侯渊队伍提供援助的可能都不是很大。

    “从曹贼在南线的战术部署来看,曹贼的南线守卫战术很清晰。”陈登分析道:“那就是坚守昌邑重镇,扼住我军北上和西进的咽喉,使我军只能拔掉昌邑这颗钉子才能放心的北上或者西进。这也是一个很聪明的战术选择,曹贼的兖州南线和徐州一样,都是地势开阔易攻难守,分散兵力守卫各城各地只会给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集中力量于一点,却可以起到牵制我军主力的作用,所以主公这次北上伐曹,昌邑这场恶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了。”

    “昌邑的城防图弄到没有?”陶副主任又问道。

    “弄到了。”陈登赶紧在公文中翻出昌邑城池地图,又解释道:“这是我军细作偷画而成,地形基本准确,但守军如何布防因为无法潜入曹军内部,所以没办法刺探仔细。除此之外,我军细作还详细标注了昌邑城内的水井数量与位置,主公可请精通水文之人,凭此分析出昌邑周边的地下水脉情况,以便在必要时发起地道攻城。”

    “元龙果然细心。”

    陶副主任赞了一句,低头又去细看昌邑城池地图时,贾老毒物却开口了,道:“主公,诩虽然没有到过昌邑,但早闻当年吕布大闹兖州时,吕布曾经凭借昌邑力抗袁绍与曹操的联军多日,由此可见,昌邑城池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拿下,主公若是不想在攻城战中损耗太多兵力与时间,昌邑这场大战,主公最好还是多在野战中做做文章。”

    “文和先生想要诱敌出城?”陈登接过话头,苦笑说道:“但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曹贼主力正与袁绍主力对峙于仓亭,虽然无暇分兵来救昌邑,却也九成九已经给夏侯渊下达了死守昌邑严禁出战的命令。此外,主公入城时刚收到的消息,曹贼又派了颖川名士徐庶为夏侯渊参军,赶到了昌邑辅助夏侯渊守城,这可是一个连荀彧叔侄和郭嘉都忌惮三分的狠角色,想让他中计出城,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徐庶也是人,也会犯错误,即便有他的辅佐,我军未必就没有机会把夏侯渊诱出城池决战。”贾老毒物微笑回答——虽说这个回答有些狂妄,在这世上有资格这么狂妄评价徐庶的人也不是很多,贾老毒物却绝对要占其中之一。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徐庶再是聪明多智,也不可能一点错误不犯。”陶副主任也不是很忌讳只干翻过曹仁一次的徐庶,索性连昌邑城防图都懒得看了,放下地图向贾老毒物问道:“不知文和先生可有妙计,将夏侯渊队伍诱出城池决战?”

    “具体如何将夏侯渊诱出城池,这点需到昌邑城下随机应变。”贾老毒物答道:“但我军只要抓住曹军上下的一个心思大做文章,将夏侯渊队伍诱出城池就不是难事。”

    “曹军上下的什么心思?”陶副主任追问道。

    “当然是曹军上下认为我军不会真的全力攻打昌邑这个侥幸心思。”贾老毒物微笑说道:“前番官渡之战,我军为保存实力,包围昌邑后始终没有发起一次真正攻城,此番仓亭再战,我军再次出兵昌邑,曹军队伍定然期盼我军故技重施,对昌邑围而不攻,出兵只是敷衍袁绍,主公只要抓住曹军的这个侥幸心思布置假象,再故意露出一些破绽,夏侯渊与徐庶就是想不中计都难。”

    “文和先生此计大妙。”陶副主任鼓掌大喜,笑道:“是人都知道我们徐州军队不做亏本买卖,这一次我们就算下定了决心吃亏上当蚀老本,曹贼队伍上下也必然怀疑我军只是敷衍袁绍了事,不是真的去打昌邑。”

    大笑过后,陶副主任又与贾老毒物等人商量起如何布置假象,很快就决定暂不动用南征归来的徐州精锐队伍,只出动养精蓄锐已久的北线队伍攻打昌邑,如此一来,既可以让南征队伍得到充足的时间休息,也可以让曹军队更加认定徐州军队只是敷衍了事,没有真正拿下昌邑的决心。

    除此之外,贾老毒物又建议陶副主任动用夏侯涓与夏侯渊这层关系,故意让夏侯涓写一道书信给夏侯渊,说一些家长里短之类问安话,然后派徐州官员正式递送到夏侯渊面前,让夏侯渊认为这是徐州军队故意发出的善意信号,出兵昌邑只是敷衍袁绍了事,陶副主任从之,立即安排女秘书郭嬛去办这事。

    恰在此时,曹老大亲自派来与陶副主任联络的使者王则也抵达了彭城,陶副主任闻讯大喜,当即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直接向曹军释放善意信号,贾老毒物却立即提出反对,建议道:“主公在王则面前要态度强硬一些,曹操多疑,若主公善待他的使者,曹操必然怀疑主公是虚而实之不安好心,反倒更加担心我军是真正出兵。所以主公务必要在王则面前以言语威胁恐吓,还有提出换回人质,方便我军与曹军决战,如此一来,曹贼才会相信主公是在虚张声势,出兵昌邑不过敷衍袁绍,对南线掉以轻心。”

    陶副主任大喜,再度接受贾老毒物建议,先是故意慢待王则,待到正式接见王则时,陶副主任又故意狂言威胁,说自己这番出兵昌邑是为了攻破曹军南部防线接应冀州大军,当面要求换回人质以便开战,借口探望曹昂而来的王则唯唯唱诺,拿到陶副主任要求曹老大换回人质的书信后立即告辞离开,快马赶回昌邑先向夏侯渊报告陶副主任的反应去了。

    贾老毒物建议陶副主任布置这个假局布置得十分成功,当王则将陶副主任的恐吓言语带回昌邑城中后,足智多谋的徐庶当场就冷笑连连,评价说陶贼果然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素来以冷静睿智著称的曹军大将曹纯也是面露讥讽,说了一句千古名言,“咬人的狗,不会叫;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计谋太过高深莫测了也未必完全都是好事,至少昌邑曹军主将夏侯渊就因此勃然大怒,大吼说陶贼只要敢来,就一定让陶贼队伍尝尝自己的厉害,直到徐庶大笑指出这不过是徐州军队的虚张声势之计,夏侯渊才恍然大悟,明白徐州军队这次出兵还是只为了敷衍袁绍队伍。而一日之后,再当徐州信使送来夏侯涓问候伯父身体安好的书信时,夏侯渊与徐庶等人也顿时明白这是徐州军队故意释放善意,变着法子表态说徐州军队北上不过敷衍了事,然后夏侯渊又听了徐庶建议,善待徐州使者回书询问夏侯涓情况并给侄女带去礼物,反过来怠慢徐州军心,让徐州军队认定昌邑军队也没有决战之心。

    成功的松懈敌人心理后,五月二十九这天,陶副主任再度率领三万五千徐州生力军北上,陈到、徐晃、曹性、陶基、昌豨与秦谊等未曾参与南征的徐州将领随行,刚刚从江东回到彭城的徐州将领队伍则全部留在后方休息休整,许褚与赵云等将虽然踊跃求战,却遭到了陶副主任的断然拒绝,倒是太史慈和马忠两员新降将被陶副主任带到了身边给他们立功机会。除此之外,鉴于陶副主任南征期间竟然没有乘机欺负可爱又可怜的郭嬛小姑娘,袁芳也爽快答应了陶副主任的要求,又把郭嬛借给了陶副主任充当记室一同出征。

    与此同时,为了让夏侯渊等人相信自己北上并无恶意,陶副主任又故意安排徐州常败将军秦谊担任先锋,率领三千辅兵先行,可怜的秦谊将军推托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这个倒霉差使,同时秦谊也少不得在心里质疑,“主公,你除了喜欢把漂亮小女孩养大自用外,是不是还有曹贼喜欢别人漂亮老婆的爱好?否则的话,怎么每次容易掉脑袋的倒霉差使都派给我?”

    陶副主任是否还有人妻控的爱好还是个迷,不过当细作将徐州军队的情况上报到了夏侯渊面前后,夏侯渊将军却是大为动心了,赶紧急匆匆找来副手曹纯与智囊徐庶商量,想要派出一支军队南下主动迎战,先灭掉徐州军队的菜鸟先锋队伍,打一个开门红出来再说。

    “将军万万不可如此。”曹纯反对道:“丞相给我们的命令是坚守昌邑,扼住陶贼北上咽喉,陶贼故意示弱,以二线将领秦谊担任先锋,明显是在告诉我军他这次出兵还是在敷衍袁绍,我军若是重创他的先锋,不仅是违抗丞相将令,也必然彻底激怒陶贼,招徕不必要的战火。”

    夏侯渊有些不想听曹纯的这个意见,又把目光转向徐庶时,徐庶轻描淡写的答道:“是否出战,这点得看将军自己准备怎么打昌邑大战,若将军只是想与徐州贼军联手敷衍袁绍,那么将军就不必出战;若将军不愿便宜陶贼,想让陶贼在攻城战中吃些苦头,那么不妨坚决出击,重创徐州先锋故意激怒陶贼,诱使陶贼来攻昌邑坚城。”

    夏侯渊大点其头,觉得徐庶此言大有道理,曹纯又以曹老大的坚守命令反对时,徐庶又微笑说道:“子和将军,丞相是有命令让我军坚守昌邑,但并没有命令我军一味守城示弱,绝对不许我军出城作战,这点也不错吧?”

    “元直先生言之有理。”夏侯渊一拍大腿,当即命令部将杜袭率军三千出城,南下主动迎战徐州军队先锋,曹纯劝说无用,也只得赶紧将情况写成书信,背着夏侯渊派快马将书信送往仓亭交与曹老大,请曹老大出面定夺。

    一天后,杜袭率领的曹军队伍逼近方与,刚得到探报说距离秦谊的队伍已经不到二十里时,南面的来路上却传来了徐州第一王牌君子军的恶趣味军歌之声与隆隆马蹄声音。听到这整齐嘹亮的‘关关雎鸠’之声,杜袭与麾下队伍个个都是面无人色,赶紧飞快列阵多备强弓硬弩准备迎敌,紧接着,排着五个松散战斗队列的君子军也出现在了曹军队伍面前,君子大旗迎风飘荡,仁义礼智信与温良恭俭让的无耻副旗风骚招展,久闻君子军赫赫凶名的曹军队伍上下则双腿打颤,无不担心自己这支步兵队伍能否逃过君子军追杀。

    让曹军上下喜出望外的是,陶基率领的君子军并没有一上来就是一通乱箭,也没有让君子军三大战神吕步、关宇或张非到阵前搦战,而是派出一名手打白旗的骑兵,大摇大摆的来到曹军阵前,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大叫道:“对面的曹贼队伍听着,滚回去告诉夏侯渊,看在他侄女的份上,今天饶你们一条狗命!再告诉夏侯渊,再敢派军队出城野战,就是来十万大军,我们君子军也随时奉陪到底!不知道我们君子军厉害的,回去问问曹纯,当年他的虎豹骑,是怎么被我们君子军杀光宰绝的!”

    说完了这句话,喊话的君子军骑兵嚣张大笑着离去,君子军队伍也一起掉转马头,更加嚣张跋扈的扬长离去,完全把杜袭队伍的三千曹兵当成了不存在一般,而杜袭队伍尽管受到了这么大的羞辱,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搦战回骂,还在君子军完全走远后欢声如雷,庆幸自军的死里逃生,然后杜袭一声令下,三千曹军又赶紧偃旗息鼓的向来路逃窜,飞奔得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同一时间的君子军队伍中,已经被彻底带坏了的高宠和年斌等将纷纷来到陶基面前,说是敌军战阵已乱,正是痛打落水狗的难得战机,请示是否抓住战机回头追杀?——也确实是难得战机,自打袁谭公子率领的冀州铁骑最后一个栽在君子军面前后,已经再没有那支军队敢在开阔地带与臭名昭著的君子军面前流动作战了。

    “追个屁!别让他们回头欺负秦谊那个废物就是了!”陶基没好气的答道:“二哥有死命令,不许我们君子军欺负这支出城的曹贼小股队伍,吓得曹贼不敢再出城野战,要放长线钓大鱼!”

    当天夜里二更,杜袭队伍狼狈逃回昌邑城中,得知杜袭竟然是被君子军几句话就吓得狼狈逃命后,夏侯渊勃然大怒,当场要把折损军威的杜袭推出斩首,幸得曹纯率领众将苦劝拦住,曹纯还这么说道:“杜将军能够带着队伍完整逃回昌邑,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要说杜袭将军的队伍都是步兵,当年我们的虎豹骑,吕布的并州铁骑,还有后来的冀州铁骑,那一个不是在小人军面前全军覆没?在这样的敌人面前,杜将军当机立断撤回昌邑,不仅无罪,还应该记上一功。”

    “滚下去吧!”好说歹说,夏侯渊总算是饶了杜袭一命,然后又重重一拳锤在案几上,无奈大吼道:“难道说,有伪君子军在?我军就只能是被动死守?!”

    “伪君子军也并非无敌于天下。”徐庶慢条斯理的说道:“陶贼的伪君子军一是怕列阵而战,二是怕在狭窄地带作战,三是怕近身战,待到陶贼逼近昌邑下寨后,伪君子军也基本上没有多少作用了。”

    夏侯渊缓缓点头,徐庶却又说道:“夏侯将军,庶认为将军不妨将陶贼出兵情况写成详细战报,派快马送往仓亭献与丞相,让丞相知道陶贼此来明显十分轻敌,我军未必没有破敌机会,请丞相做出定夺,到底是让我军只守城池?还是适当出击,寻觅破敌战机?”

    “元直先生认为有这个必要吗?”夏侯渊问道。

    “当然有。”徐庶答道:“袁绍在仓亭只守不战,摆明了想要耗垮我军,等待陶贼北上接应,丞相多番搦战苦寻不见战机破敌,倘若我军能够出奇制胜击破陶贼,必可一举扭转局势,乃至逼迫袁绍出兵决战!机会难得,也事关重大,所以必须要向丞相奏报,请示丞相批复!”

    听了徐庶这番分析,内心里极不情愿被动死守的夏侯渊当然是点头称是,马上提笔做书写信给曹老大,向曹老大汇报战情并请示机宜,而曹纯虽然反对出城,但是见夏侯渊是先请示曹老大然后行事,自然也就没有反对。

    两天多时间后,夏侯渊的书信被快马送抵了三百多里外的仓亭战场,正被大袁三公耗得焦头烂额的曹老大见信后迟迟不语,郭嘉、荀攸、程昱与毛玠等谋士也是眉头紧皱,拿不定主意是否让夏侯渊出兵冒险,即便曹老大主动开口询问,也没有那个谋士敢站出来表示意见。

    “怎么都不说话?”曹老大再次追问道:“陶贼此番出兵明显过于轻敌,夏侯渊请示是否主动出击寻觅破敌战机,诸公意下如何?”

    “陶贼多谋,贾诩诡狡,嘉无法判断陶贼是否故意诱敌,不敢决断,还请丞相自决。”郭嘉咳嗽着答道。

    曹老大闭上了嘴巴,心里也无比的担心这是陶副主任故意诱敌,可是又不愿错过这个扭转局势的难得战机,一时之间难以定夺。这时,程昱也吞吞吐吐的开口了,道:“丞相,此事虽有可能是陶贼故意诱敌,但也不能排除陶贼确实是在轻敌,毕竟陶贼深知我军粮草不足的弱点,知道他根本不必攻打昌邑,只要把战事拖入消耗,我军也必然要被他和袁绍联手拖垮。”

    曹老大还是不说话,程昱则又说道:“还有这么一个可能,陶贼这支队伍出兵昌邑,只是为了牵制夏侯渊,让他的南征主力充足休整后从容北上,取道任城直接攻打东平,切断我军与昌邑的联系,也直接威胁我军主力的背后接应袁绍。”

    “届时,陶贼甚至不用直接出兵攻打我军,只需要派他擅长流窜作战的小人军到仓亭渡口露过面,唱一遍小人军的恶心军歌,我军士气就得立即崩溃,袁绍的队伍士气也必然大涨!陶贼用兵不象袁绍一样死板不知变通,这样的事,陶贼绝对干得出来!”

    “无险可守啊,陶贼的徐州无线可守,我的兖州也是无险可守啊!”曹老大长叹了一句,然后又一跺脚一咬牙,恶狠狠说道:“与其让我军被陶贼和袁绍活生生耗死,不如让夏侯渊赌上一把!赌他陶贼这次出兵是轻敌大意!回书夏侯渊,准许他便宜行事!但务必小心用兵,宁可错过破敌机会,也不许冒全军覆没的危险!”

第二百九十四章 手到擒来

    郭嬛坐在陶副主任的怀里,按着陶副主任的口述,一丝不苟的替陶副主任书写公文,笔迹端正有力,工整如描,一点都看不出是出自女子之手。陶副主任则一边口述着公文的大致内容,一边把魔爪伸进郭嬛衣中,温柔而又肆无忌惮的游走抚摩,琴箫和瑟,陶副主任也难得没有急着扯光怀中美女的衣服,然后做一些令人发指的禽兽暴行。

    这点倒不是陶副主任已经厌倦了郭嬛小姑娘,也不是陶副主任害怕正房夫人大发雷霆,不敢对袁芳最宠爱的丫鬟下手,主要是陶副主任和郭嬛好象真没有勾搭成奸的缘分,每一次郭嬛半推半就的准备让陶副主任得手时,总是会有公事找上门来,几次三番都是如此,害得陶副主任每一次都在极度兴奋中被人兜头泼一盆凉水,几乎落下心理毛病。所以为了下半辈子的美满生活,大白天的即便有机会与郭嬛单独相处,陶副主任也是说什么都不敢乱来了。——传说中宋高宗赵构就是被玩坏的,陶副主任可不想重蹈这样的覆辙。

    不过也足够了,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一向都是优秀公仆们所追求的人生目标,陶副主任能够做到前半段,暂时来说也还算满意了。

    “禀主公,侯成将军信使求见。”

    果不其然,当郭嬛在陶副主任的爱抚下逐渐有了反应时,被迫放下毛笔闭目轻轻呻吟时,帐外果然响起了亲兵的奏事声音。听到这报告,陶副主任无可奈何的把魔爪从郭嬛裙子里抽了回来,郭嬛也既是失望又是如释重负,抿嘴媚笑后,先主动献上香吻,然后自己起身进了后帐暂避,陶副主任这才垂头丧气的开口下令,召侯成派来的信使入帐晋见。

    侯成率领的六千多徐州军队是驻扎在任城与鲁国两个新占小郡,距离昌邑虽然距离比较近,但因为兵力太少又必需肩负确保徐州与青州最近道路交通的缘故,陶副主任这一次并没有调动侯成的队伍参战,只是让侯成除了保护道路交通外,顺便担起侦察兖州腹地动静的任务,侯成这一次遣使来见,也是向陶副主任报告徐州孙观队伍约八千兵力,已然进攻到了济北国的蛇丘城下,曹军东平守将车胄被迫分兵救援蛇丘、刚县,目前东平郡内的曹军队伍包括地方乡兵在内,守军已经不足六千人,露出了巨大的空当,所以侯成请令是否分出一军杀入东平郡内,策应孙观攻入东平?

    犹豫了片刻后,为了谨慎起见,陶副主任还是拒绝了侯成分兵直接攻入东平腹地的请求,仅仅只是允许侯成分出两千左右的兵力,从鲁国直接北上去协助孙观攻打蛇丘、刚县,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稳妥战术,避免孤军深入敌境的危险。侯成派来的信使领命而去后,陶副主任也没有再去骚扰郭嬛小姑娘,而是站到了地图沙盘的旁边,盘算如何能将夏侯渊的队伍诱出昌邑城池决战,又如何能在野战中尽可能的重创夏侯渊队伍。

    徐州主力是在三天前的六月初五这天抵达的昌邑战场,为了诱敌和留下歼敌空间,陶副主任并没有让主力逼近昌邑城下立营,选择了在昌邑东南差不多三十里外的泗水岸边安营立寨,然后又率领一队精锐骑兵亲自到了昌邑城下一趟,观察昌邑城防情况并乘机试探昌邑敌人的求战**。

    让陶副主任颇为担忧的是,昌邑城防准备虽然不象徐州门户小沛城防那么变态,却也算得上城高壕深,坚固难下,同时昌邑军队虽然也发现了陶副主任亲临昌邑城下,却也没有打开城门出城来战,证明了昌邑守军战术慎重,不肯轻易出战,想把夏侯渊的主力诱到城外远处决战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还好,坏种满地走的徐州决策层都不是喜欢一棵树上吊死的角色,把夏侯渊诱出城外歼灭只是徐州军队的首选计划,此外徐州决策层还制订了两个备用计划以应对诱敌不成,一是待到徐州南征主力休整完毕后,调动南征主力也到昌邑参战,堂堂正正的攻下昌邑破敌;二是南征主力直接从任城北上东平,攻打实力与名气都远远不如夏侯渊的曹军车胄队伍,直接威胁仓亭的曹军主力背后,先期抵达昌邑的徐州军队则负起牵制夏侯渊队伍的次要任务。

    话又说回来,既然将夏侯渊队伍诱出昌邑决战是首选计划,自然也是最符合徐州军队利益的计划,在还有一定时间的情况下,陶副主任当然也是优先执行诱敌计划,所以探察敌情归来后,陶副主任也没有过于焦急行事,只是命令军队扎稳营寨,先立足于守,然后再考虑如何诱敌,同时也继续制造贾老毒物所建议的敷衍袁绍假象。而在此期间,昌邑守军除了严密监视徐州军队动静外,也没有大队出城过一次,仿佛已经默许了与徐州军队再次联手敷衍大袁三公一般。

    正盘算间,帐外忽然探进一个人头,偷看帐内情况,陶副主任见此人竟是自己的首席谋士贾老毒物,大奇之下不由笑道:“文和先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偷看别人?我这寝帐,什么时候需要你先通报后进帐了?”

    “还不是怕打搅了主公好事?”贾老毒物笑着进帐,道:“以往的主公帐中只有男兵服侍,诩倒是可以来去自由,但现在不同了,主公请了一位女记室随行,诩再想进帐觐见主公,怎么都得小心一点了。”

    “还是文和先生细心啊,要是我那些亲兵都有先生的细致,我也用不着带嬛儿来军营里照顾饮食起居了。”陶副主任毫不脸红的掩饰,又问道:“文和先生该不会是责怪我携带女眷随行吧?如果先生觉得不妥,尽管开口指出,我素来是闻过则喜。”

    “主公误会了,诩没有责怪主公携带女眷的意思。”贾老毒物摇头,微笑说道:“其实相比起来,主公在女色方面已经好许多了,其他的诸侯领兵出战,那一个不是妻妾满帐,我军死敌曹操还没到一地,都要挑选当地美貌妇人到帐中服侍,主公只带一名丫鬟,已经足以算是天下诸侯的楷模了。”

    笑着知情识趣的给陶副主任戴了一顶高帽子,贾老毒物又微笑着说道:“不过主公,诩还得冒昧指责你一句,你那位女记室虽然天生聪慧,却毕竟是年少心性,主公老是让她闷在帐里,只怕她迟早会闷出病来——诩听闻我军大营西北十里外有一山,名曰金山,风景颇佳,主公今日闲散无事,不如带上这位女记室到金山游览一番如何?”

    “多谢文和先生指点,我会抽空带嬛儿出去游玩。”陶副主任随口答道:“不过我今天没时间,一是还有许多公文,二是此地紧扼官道,周边林木稀少,我军伐木建寨,至今营寨未成,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陶副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贾老毒物脸上已经尽是坏笑,陶副主任拍拍脑门恍然大悟,忙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今日我正好无事,是应该带着嬛儿出去好好游览一番,金山那地方也不错,听名字就吉利,金山银山,去游览一下肯定没错。嬛儿,嬛儿你这个小丫头听到没有?马上给我打扮漂亮一点,哥我要带你出去玩了。”

    于是乎,在不良军师贾老毒物的怂恿蛊惑下,一向把军务政务看得比女人重要的陶副主任终于还是选择了自甘堕落,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扔下大营不管,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美艳动人的郭嬛小姑娘,领上了大队兵马,浩浩荡荡的就到了大营西北十里外的金山风景区卖弄风骚,游山玩水好不快活,还难得的当众高歌一曲任逍遥,又与郭嬛在风光秀美之地射猎野餐,令军士相扑为戏,开怀畅饮到了天色将黑,这才搂着喝得小脸通红的郭嬛返回大营,也乘机在醉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身上楷了不少油。

    刚回到了大帐中,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陶副主任脸上醉意顿消,还一见到贾老毒物,马上就劈头盖脸的问道:“文和先生,怎么样?夏侯渊会中计么?”

    “九成把握!”贾老毒物斩钉截铁的答道:“我军营寨未成,立足未稳,主公又故作疏忽轻敌之状,夏侯渊想要出奇制胜,这便是他的最好机会!除非曹操有严令,不许夏侯渊率领主力离城一步,否则夏侯渊今夜必然亲来劫营!”

    “夏侯渊不足为虑,关键还是徐庶。”陶副主任皱眉说道:“我故意带着嬛儿出去游玩,这点骗过夏侯渊应该不难,可是能不能骗过徐庶,我却没有把握。”

    “无妨。”贾老毒物摇头,道:“诩敢断定,徐庶最多只是怀疑我军用计诱敌,但绝不会阻挠夏侯渊出兵偷袭我军。”

    “何以见得?”

    “前番小沛大战,司马朗有过密报,说是怂恿曹操出营与我军列阵而战的人乃是徐庶,事后建议曹操会合主力重新南下的人也是徐庶。”贾老毒物微笑答道:“由此可见,徐庶除了深恨献计逼死其母的主公外,也恨亲手将其母逼死的曹操,最希望我军与曹操打得两败俱伤。所以这一次就算徐庶心做生疑,也必然不会阻挠夏侯渊出兵劫营,因为夏侯渊出兵劫营不管成功与否,都可以达成徐庶使我军与曹军两败俱伤的目的。”

    陶副主任将信将疑,但见贾老毒物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又向贾老毒物求教破敌之计,早有计划的贾老毒物对答如流,迅速道出如何布置埋伏,陶副主任从计而行,立即升帐点兵,安排布置不提。

    ………………现在来看看夏侯渊这边的情况吧,陶副主任带着美女游山逛水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瞒过曹军斥候细作的眼睛,而当斥候细作将情况报告到了夏侯渊将军面前之后,夏侯渊也顿时是勃然大怒,拍案大骂道:“陶应匹夫,竟敢如此轻视于我,两军对峙之时,也敢携带女眷游山玩水,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大怒之后是大喜,稍一转念间,夏侯渊又顿时是满脸喜色,忙向在场众将说道:“诸公,陶贼远来,营寨尚未立定,又如此轻敌大意,正是我军出奇制胜的天赐良机,我有意今夜亲率大军前去劫营,诸公以为如何?”

    因为徐州军队这次出兵确实表现得十分轻敌大意好欺负,所以曹军众将纷纷轰然叫好,赞同夏侯渊的偷袭决定。惟有生性谨慎的曹纯持保留态度,迟疑着反对道:“将军,是否不必如此冒险?夜间劫营,得手固然是大胜,可如果敌人有诈,那可就是肯定大败啊。”

    “那来的那么多有诈?”夏侯渊不耐烦的说道:“陶贼这次来昌邑,明摆着就是来敷衍袁绍匹夫,那来的什么诡诈?丞相已然有令,允许我军见机行事,争取大破陶贼,现在机会来了,如果不抓住,岂不是违抗丞相钧旨?你如果不敢去,那你就在昌邑城里守城,我自己去!”

    只是副手的曹纯知道自己很难说服夏侯渊,便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参军徐庶,问道:“元直先生,你意如何?是否赞同夏侯将军出兵劫营?”

    “兹事体大,需请妙才将军自决。”徐庶恭敬回答,又补充道:“但我必需要提醒妙才将军与子和将军一点,袁绍在仓亭战场上坚守不出,摆明了是想耗死我军主力,丞相之所以同意我军见机行事,就是希望我军能够创造奇迹,打破僵局。而陶贼现在营寨未稳,后军未至,正是我军出奇制胜的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战机,待到陶贼立稳寨栅,正在彭城休整的陶贼南征主力也北上来昌邑,我军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元直先生此言,正合我意!”夏侯渊大力点头,又当场拍板道:“我意已决,今夜二更,曹纯与元直先生留守昌邑,我亲率军一万去劫陶贼营寨,不擒陶应小贼回来,誓不收兵!”

    曹纯再次苦劝夏侯渊慎重行事,但夏侯渊坚决不听,还说出了无论成败,一切后果都由自己承担的话,曹纯也没了办法,只得再三嘱咐夏侯渊谨慎行事,一遇危险不可恋战,必须立即撤退。夏侯渊大咧咧的答应,迅速的调兵遣将,又安排了士卒抓紧时间与准备劫营必用之物,待到二更时分,一万曹军也在夏侯渊的亲自率领下出城,人衔枚,马套嚼,借着夜色的掩护连夜摸往近三十里外的徐州军队大营。

    为了抓紧时间,夏侯渊命令军队加快速度前进,也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仅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潜行到了徐州军队营外。而徐州军队的营寨因为缺乏合用木材的缘故,只是建起了一层薄薄的简易栅栏,鹿角拒马都还没有来得及立定,夏侯渊闻报顿时大喜,又远远看到徐州大营门前灯火虽然通明,守卫士兵却寥寥无几,夏侯渊更是暗喜,忙命部将杨丑率精兵上前开路,冲击徐州大营寨门。

    杨丑的冲门行动比夏侯渊期盼的还要容易,见杨丑的队伍忽然杀来,守卫营门的徐州士兵顿时大喊大叫着一哄而散,让杨丑的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就砍断了门闩,打开了徐州营门,夏侯渊激动之下一声大吼,亲自率领前军杀入了徐州大营,中军后军紧紧跟上,或是冲进营门,或是去冲营寨栅栏,争先恐后的奋力向前。

    “咚咚咚咚!”就在夏侯渊队伍幻想着一战大破陶贼的时候,徐州大营中忽然无数战鼓敲响,夏侯渊队伍的前方与左右两翼也顿时火光四起,杀声大作,无数的徐州军队从三面杀来,夏侯渊大惊失色,慌忙下令退军时,迎面已有一将手持长枪冲来,高声大吼道:“东莱太史慈在此,夏侯渊匹夫,那里走?!”

    “还好,是一个无名小卒。”夏侯渊稍微松了口气,慌忙挺刀迎战时,却猛然发现对面这个无名小卒武勇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稍微大意间险些被太史慈一枪捅落马下,夏侯渊心中惊慌,不敢继续恋战,赶紧卖个破绽回身就走,太史慈挥师掩杀,直追夏侯渊队伍不放。

    夏侯渊直到逃出营外才发现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是千难万难了,不仅左右两翼都有徐州伏兵杀来,还有一支徐州军队已经当中拦住了道路,四面合围了夏侯渊队伍,误中奸计的夏侯渊无奈,只得是大吼大叫着催促全军冲锋突围,然而令夏侯渊将军绝望的是,当中拦住归路的乃是徐州大将陈到,夏侯渊的队伍无论冲锋都突不破陈到队伍的拦截,被迫无奈之下,夏侯渊只得向着火把较少的南面薄弱处突围,徐州军队乘机穷追猛打,追击极紧,夏侯渊的队伍溃不成军,士兵争相逃命,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也是与徐州南面队伍撞上,夏侯渊才发现自己又上了陶副主任的恶当,看似灯火稀少的南面徐州军队中,竟然藏着凶名昭著的徐州君子军,夏侯渊的队伍还没有冲近就已经被君子军狂风暴雨的羽箭招待,还专门往夏侯渊队伍的大队人马头上招呼,夏侯渊军士兵纷纷中箭,夏侯渊再亡命向前,君子军且战且退,始终保持与夏侯渊大队的距离,不断以弓箭招呼夏侯渊身边的大队人马,迫使曹军士卒不断逃离大队,让后面赶来的徐州军队从容斩杀或俘虏,夏侯渊也知道自己无法摆脱君子军纠缠,只得是按着徐州军队给自己设定的路线,不断向着远离昌邑的反方向逃窜,徐州军队则一边拼命挡住夏侯渊的回城道路,一边在君子军的配合下从容追杀夏侯渊大队。

    夏侯渊中计遇伏的消息被逃出战场的曹军骑兵送回昌邑,正在昌邑城中提心吊胆等待的曹纯顿时叫苦不迭,被迫无奈之下,也只得留下徐庶等人守城,自领三千军队急急来救夏侯渊,接应自家败兵回城。而出城行得十余里后,曹纯也迎面遭遇了一股大约二三百人的自家败兵,曹纯慌忙勒住马头,向那群自家败兵喝道:“汝等是谁麾下?”

    曹军败兵中奔出一骑,在马上抱拳拱手答道:“禀将军,小人乃是夏侯渊将军麾下屯将马忠,队伍被徐州兵杀散,小人匆匆收拢了一些败兵,正要回城报信。”

    昌邑城里一万多曹军队伍中足足有一百多名屯将,曹纯记忆力再好自然也不可能人人记住,所以倒霉的曹纯将军也不生疑,只是匆匆上前问道:“汝可知道夏侯渊将军现在何处?”

    “在那个位置。”马忠以左手去指远处,一边小跑着接近曹纯,一边急匆匆的说道:“小人之前与大队失散时,见夏侯将军率败军往那里去了,将军快去追赶,应该能够追上……。”

    曹纯顺着马忠指点的方向去看时,马忠已然小跑到了面前,可怜的曹纯将军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觉耳边一声风响,一根手腕粗的铁链已然横空而至,准确无误的抽中曹纯脖颈,抽得曹纯一阵天旋地转,铁链惯性未消,又一下子缠住曹纯脖子,马忠再奋力回夺,顿时将曹纯扯下战马,拖起就往回走,后面的曹军士兵个个大惊失色,赶紧冲上来救曹纯时,对面的所谓曹军败兵早已冲了上来,同时又有一支徐州军队从黑暗处拦腰冲出,狂吼着兴奋的冲进了曹军队伍中拼命看杀,群龙无首的曹军顿时大乱,再度为之大败。

    可怜的夏侯渊将军的运气也不比曹纯好到那里,因为有君子军始终盯住曹军大队不放,夏侯渊将军队伍的精兵虽多,却始终没有凝聚成团集体突围的机会,夏侯渊带着突出包围的两千余人就象是遇到了烈日的雪球,在奔走中越变越小,聚集在夏侯渊将军身边的士兵也越来越少,最后身边干脆只剩下三四十骑。

    见情况不妙,为了避免被生擒活捉的厄运,夏侯渊也只能是拼命的逃进了一片树林中,在树林中舍马步行,化整为零的狼狈逃往昌邑,君子军果然不敢进林,只是在树林外游走杀敌,夏侯渊这才乘着徐州步兵大队还没有追近的机会,借着草木与夜色掩护逃过君子军的追杀,侥幸逃到了安全处,但狼狈逃命下来,夏侯渊也已经被徐州军队驱逐到了远离昌邑六十里以外的单父一带,连战马都丢了的夏侯渊知道很难回城,索性也一咬牙逃往单父小县去了。

    是夜,大破夏侯渊主力之后,徐州军队又立即移驻昌邑城下,一边三面包围昌邑城,一边立即着手准备攻城,徐庶见徐州军队三面围城,又得知曹纯被擒夏侯渊失踪,知道士气低落的孤城难守,为了不当徐州军队俘虏去见陶副主任的丑恶脸嘴,干脆也一咬牙在夜间组织败兵弃城而逃,从没有徐州军队包围的昌邑北门逃出城池,连夜逃往了东平去投奔曹将车胄,让徐州军队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昌邑坚城,拔掉这颗卡在徐州军队北上咽喉的曹军钉子。

    “带美女游山玩水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看来我以后要学学其他诸侯,多带一些美女在军中服侍啊。”这也是陶副主任在进驻昌邑城后发出的唯一感慨。

第二百九十五章 败中求胜

    虽然也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临阵撤退了,但是在擅长痛打落水狗的徐州军队追击下,曹军的有组织撤退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充满了血泪的溃逃,付出了惨重代价,却最终没有一支成编制的队伍能够顺利撤到东平与车胄队伍会合。

    倒也不是陶副主任特别的心狠手辣,对已经弃城而逃的曹军队伍还痛下杀手,关键是曹军选择的逃命方向犯了陶副主任的忌讳,如果这些士气低落的曹军败兵队伍是向定陶逃命,去与驻扎定陶的刘岱队伍会合,那么陶副主任很可能就做人留一线,不对曹军败兵赶尽杀绝了。

    但徐庶却领着这些曹军败兵向东平撤退,准备去东平与车胄的队伍会合,这一点陶副主任就无法容忍了——东平可是徐州主力队伍、青州孙观队伍与任城侯成队伍预定的会师地点,陶副主任自然不可能容忍这些仍有一战之力的曹军队伍在车胄的率领下盘踞东平,增加徐州军队的会师难度。

    鉴于这点,在确认了曹军败兵的撤退方向后,陶副主任立即派出君子军与徐晃、麹缅率领的骑兵队伍追击,又把这些骑兵分为了三队分别由陶基、徐晃和麹缅三将率领,轮流休息和轮流追杀,丝毫都不给曹军败兵以可乘之机,还一再要求务必要在曹军会师前击溃曹军败兵,使之无力与车胄勾搭成奸,威胁徐州军队的会师计划。

    事实证明,徐庶只是一个优秀的参谋与战术制订者,但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统兵主帅,在轮流杀来的徐州骑兵面前,徐庶虽然也组织了一些精锐队伍殿后拦截,可惜却没有能力让这些曹军将士拼死用命,无条件服从徐庶越俎代庖颁布的命令,导致殿后的队伍全都无心死战,遇到徐州骑兵冲击就立即崩溃,到最后干脆连徐庶的命令都没有将领愿意去听,从牙将到普通士兵都是撒开了腿自顾逃命,没有一个傻蛋愿意停下来拼死作战,牺牲自己掩护同伴撤退。

    在这样的敌人面前,有着战马代步的徐州骑兵如果还打不了胜仗,徐晃、陶基和麹缅这些徐州将领简直都应该推出辕门斩首了。这些徐州骑兵将领也没有让陶副主任失望,从咬住敌人的尾巴开始,可怜的曹军败兵队伍就再没有那怕一个时辰的安生时刻,往往是君子军抛出无数箭雨撤退后,马上又有麹缅率领的铁骑杀来,几千柄雪亮的马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来不及逃远的曹军士兵砍得人仰马翻,尸横遍野,而当曹军大队扔下了后队拼死拉开麹缅队伍追杀后,徐晃率领的徐州骑兵又饿狼一样的追了上来,再一次把曹军后队杀得大乱,接着臭名昭著的君子军又跟了上来,咬住曹军大队不断放箭,见鬼一样的拼命放箭。

    在这样的轮流追击面前,可怜的曹军败兵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为了活命只能是成群成群的逃离大队,成什成伍的逃离被徐州骑兵盯上的自家大部队,曹军基层将领约束不住,后来干脆还出现了都伯、屯将甚至曲将带着编制脱队而逃的情况,从昌邑城中带来的粮草辎重更是沿路散弃,旗帜盔甲武器扔得是漫山遍野,多到了连徐州骑兵都无法携带的地步,不得不派快马返回昌邑报信,请陶副主任派出步兵队伍过来收拾战利品。

    势如破竹的追击战足足持续了一个白天,到了傍晚天色将黑时,也狼狈败逃到了巨泽湖畔时,逃出昌邑的四千多曹军败兵也已经是彻底的溃不成军,心胆具裂的曹军士兵逃得漫山遍野,争先恐后的逃向四面八方,战场上几乎找不到一支百人规模左右的曹军队伍,徐庶身边的曹军士兵更是已经不到三十人,但徐州骑兵还是轮流追击不休,一向不喜欢近战的君子军还乘机练起了近身实战,放弃弓箭以不擅长刀枪的直接杀敌,拼命收取斩获锻炼近战。见大势已去,徐庶也放弃了聚拢队伍的努力,很干脆的换上了一身普通士兵衣服,领上了身边的最后二十几名士兵乘夜逃往东平,再也不去理会自家败兵的死活,任由耐力惊人的君子军骑兵肆意屠杀落单崩溃的自家败兵。

    昌邑一战,在只出动部分主力的情况下,徐州军队一举歼灭了曹军在兖州南线的主力夏侯渊队伍,不仅拔掉了卡在徐州军队北上咽喉处的钉子,也彻底粉碎了徐州军队的心头阴影,即便是参加过陶谦时代的袁陶大战的徐州老兵们,也不再认为什么曹军不可战胜,相信以徐州军队的现有实力,已经足以与曹军主力队伍正面一较长短,所以昌邑大战刚一结束,徐州军队也从高级将领到普通士兵,一致的要求陶副主任立即出兵北上,去攻打东平然后直接攻打曹军主力的背后,一雪七年前的惨败之耻,求战**十分强烈。

    士气可鼓不可泄,距离助袁弱曹战略已经只差临门一脚的陶副主任当然不会打压将士的求战**,攻破昌邑后仅仅只休整了一天,陶副主任留下了曹性率军五千守卫昌邑后,立即领着军队重新启程北上,兵分两路,一路由陶副主任亲自率领,取道巨野直接北上东平,一路由陈到率领,先迂回到任城与侯成会师,然后从任城押解粮草北上,与主力会师于东平陆城下。

    同时陶副主任又派快马传令孙观,命令孙观队伍抓住机会加紧攻势,力争击破车胄派往蛇丘的援军,与主力会师于东平郡内,至不济也得咬住车胄派往蛇丘的援军,为主力队伍发起的闪电战减轻阻力。除此之外,陶副主任又少不得派信使赶回徐州,命令仍然在徐州休整的许褚、赵云与高顺等军放弃北上增援计划,安心休整与保卫大本营,攻打东平就凭现有兵力已然足够。

    “主公,是否派一名信使北上去与袁绍联络,通报我军已然拿下昌邑的消息,坚定袁绍的坚守待援决心?”刘晔这么建议道。

    “没必要了。”陶副主任答道:“昌邑被我军拿下,曹贼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肯定已经全面封锁了道路渡口,我军细作很难直接潜伏通过,从青州绕路又太远,等信使赶到仓亭,说不定我们的主力都已经打到仓亭了。”

    “话虽如此,但我军最好还是尽快把消息送到仓亭。”刘晔提醒道:“袁绍性格急噪,冲动易怒,不是很有耐心,曹操又已是惨败在即,为了争取这最后一线机会,绝不能排除曹贼在最后时刻狗急跳墙,铤而走险,不择手段的逼迫或者诱使袁绍发起决战。倘若曹操侥幸得手,将袁绍逼得决战又被曹操以谲诈击败,届时不仅我军助袁弱曹的战略将前功尽弃,我军队伍也将被迫与迅速回师的曹军决战,形势对我军将十分不利。”

    “子扬先生所言极是,这点确实不得不防,狗急跳墙这样的事,曹贼也绝对干得出来。”陶副主任点头,又拿来了地图盘算了片刻,陶副主任很快就下令道:“派个人去见陶基,叫那傻小子马上来见我。”

    ………………当夏侯渊队伍全军覆没的消息送到曹老大面前时,一向号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曹老大再也做不到什么处变不惊,干脆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黑脸苍白成了死人颜色,全身汗出如浆,颤抖得就好象是在打摆子一般。在场的曹军众谋士也个个都是呆若木鸡,茫然得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上前去搀扶曹老大。

    曹老大的个人修养显然要比大袁三公好上许多,颤抖了许久后,曹老大不仅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也没有象大袁三公那样的歇斯底里咆哮大骂,相反还露出了一些笑容,苦涩而又悲戚的笑容,语气平静而又无奈的说道:“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在徐州城下一刀宰了陶应奸贼,现在证明了,这是养虎遗患,咎由自取。”

    荀攸、程昱和毛玠默然无语,当年建议释放陶副主任的郭嘉则泪流满面,再一次双膝跪倒在曹老大面前,磕头请罪,又比曹老大更加懊悔自己当年猪油蒙心的决定,竟然劝说曹老大放陶副主任回去掣肘刘皇叔,结果刘皇叔这只老虎倒是没有养大,却意外养大了一条蛇!毒蛇!还尼玛的是最毒的五步蛇!

    亲自搀起了郭嘉并好言安慰后,曹老大向几个谋士说道:“诸公,情况你们都知道了,我军马上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处境了,何去何从,诸公有何高见?”

    众谋士全都默然无语,半晌后,毛玠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丞相,分兵抵御如何?陶贼虽然用诡计坑害了我军的南线主力,但是他并没有出动全部的徐州主力精锐,我军分出一支精兵迎战,未必没有胜算。就算没有胜利机会,也有很大希望挡住陶贼队伍的北上。”

    “那我会被陶贼和袁绍联手活生生耗死!”曹老大一摆手,咬牙切齿的说道:“陶贼和袁绍的钱粮人力优势胜过我军太多了,袁绍粮道近运粮方便,陶贼的后方粮草充足,粮道又比较安全,可以轻松保证前方粮草不缺,而我军的粮草必须得从千里之外的许昌、陈留运送补给,对耗钱粮,我们不是袁绍的对手,也不是陶贼的对手。”

    “不可分兵,分兵迎敌太过冒险!”荀攸也反对道:“北线这边还好点,袁绍的智谋武略都远远不如丞相,纵然有变也不足为惧,南线就不同了,陶贼与贾诩都是诡计多端之辈,用兵最是擅长出奇制胜,除非丞相亲往南线,否则不管是派那一名大将南下,恐怕都不是陶贼的对手。”

    “我亲自率军南下去战陶贼?”荀攸的话提醒了曹老大,也让曹老大生出亲率大军南下去战陶副主任的念头,但犹豫再三之后,曹老大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是冀州大敌当前,临阵分兵肯定会招来冀州军猛攻,北线这边也会有麻烦和危险,二是……,说实话,曹老大现在也没把握一定能战胜陶副主任与贾老毒物的奸毒联手,现在形势又是远不如人,曹老大就更没把握一举击败陶副主任与贾老毒物这对又狠又黑的极品组合了。

    “丞相,不如退兵吧。”荀攸又建议道:“乘着陶贼还没有堵住我军退路,我军先退过黄河确保归路,然后再见机行事。”

    “不能退兵。”程昱反对道:“我军与袁绍僵持已是两月有余,彼此都已是筋疲力尽,士气衰竭,此时退兵,我军士气立受重创,袁绍也不仅立即明白我军南线已然生变,还一定会全力来追击我军,我军又必须渡过黄河天险,倘若在渡河时遭到袁绍大军突袭,我军必然遭到惨败,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退兵,我军还有保全主力的希望。”荀攸反驳道:“但如果现在不抓住机会退兵,待到陶贼攻破车胄,继续北上切断我军归路,我军可就是匹马难回许昌了。”

    反驳住了程昱,荀攸又说道:“至于袁绍追击,这也不难应对,陶贼虽已击破夏侯渊,但他与袁绍联络不便,即便立即派快马绕道青州把消息送到袁绍面前,没有十天半个月时间也很难成功,所以我军只需严密封锁黄河渡口与南线关卡道路,不给陶贼细作偷递消息的机会,我军就可以赢得从容撤兵的宝贵时间。然后我军再布置一些假象,把临阵退兵装扮成诱敌深入,就不难骗过袁绍,从容撤过黄河。”

    “公达先生此计可行。”毛玠跳了出来,拱手说道:“前番我军抓获的袁绍军斥候称,沮授要求他们在巡哨期间,必须暗数我军炊烟炉灶数量,显然是在提防我军暗中撤过黄河,既如此,我军大可以将孙膑的减灶添兵之计反其道行之,来一个减兵添灶,一边徐徐退往黄河渡口,一边每日故意多生炉灶,夜间则暗暗撤兵,待到主力撤过黄河,再想撤回殿后队伍,也就容易许多了。”

    毛玠出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仅荀攸和郭嘉都一头称善,就连之前反对临阵撤兵的程昱也大点其头,赞道:“孝先先生此计大妙,袁绍多疑无断,沮授用兵谨慎,崔琰性格虽然还知之不多,但丞相用兵素来以多谋著称,袁绍等人屡吃大亏,纵然察觉情况不妙,也必然怀疑我军是诱其出战,不敢轻易弄险,使我军赢得从容撤军的机会。”

    几个谋士自吹自擂的说得火热,曹老大本人却始终都是一言不发,三角眼乱转着只是紧张盘算,好不容易等到几个谋士互相吹捧完了,曹老大才沉吟着慢慢说道:“诸公,不知谁还记得陶贼当年与刘备的小沛之战,刘备在吕布援军只有一天就能抵达小沛战场增援时,为何要突然放弃小沛而走?”

    “丞相说笑了,如此经典的战术欺骗战事,我等岂能忘记?”程昱躬身答道:“刘备之所以弃城而走,是因为陶贼掐准了刘备害怕吕布反复无常的心思,派假冒的吕布使者到小沛城下,假称吕布与刘备断交,让刘备认为自己已经是孤立无援,为了不被陶贼困死在小沛城中,就中了陶贼奸计弃城而走。”

    “不对。”曹老大摇头,说道:“还缺了一个关键细节,陶贼除了派假使者外,还用了什么骗过刘备?使得刘备彻底对吕布绝望?”

    “麦面做的假人头!”郭嘉答道:“陶贼探知刘备使者乃是孙乾后,便用麦面捏了孙乾的假人头,让假使者带到小沛城下当众出示,彻底骗过了奸诈不在陶应之下的大耳贼刘备。”

    曹老大缓缓点头,忽然一拍面前案几,大声说道:“吾意已决,先破袁绍,再破陶贼!各个击破,保我兖州疆土!”

    “先破袁绍?后破陶贼?”众谋士都是大吃一惊,一起说道:“袁绍死守营寨不出,我军如何破之?”

    “当然是退兵诱敌。”曹老大狞笑答道:“我军先撤退到黄河岸边,背水立营,然后也不用什么反其道而行,直接就效仿孙膑的增兵减灶诱敌之计,最后嘛…………。”

    听曹老大说完自己琢磨出来的缺德诡计,郭嘉和荀攸等人都已是面露狂喜,赶紧一起向曹老大拱手致敬,一起连声阿谀道:“丞相妙计,鬼神莫测,今番袁绍必为我军所败,陶应奸贼也必然不足以虑矣。”

    “别夸我,要夸就夸陶贼。”曹老大倒也谦虚,一挥手说道:“若非陶贼的抛砖在前,我也想不出这样的败中求胜计策!”

    谦虚完了,曹老大又飞快命令道:“事不宜迟,我军必须立即分头行事,第一,立即封锁与南面道路关卡,绝不能给陶贼细作偷递消息的机会!第二,传令全军,做好拨营起兵的准备,明日天色一明,立即拔营撤往仓亭渡口,背水下寨!第三,立即到军中寻找与陶应奸贼容貌相似的士卒,然后全部带来见我,由我亲自挑选!”

    众谋士一起唱诺答应,各自下去安排,是夜,二十余名与陶副主任容貌相似的曹军士兵便被引到了曹老大面前,曹老大仔细辨认挑选后留下其中一人,然后重赏其他士兵,命令他们对此事守口如瓶放回。最后在那名与陶副主任相貌最为相似的自家士兵面前,曹老大也终于说出了自己流传千古的另一句名言,“吾欲借汝首级一用,汝可放心而去,汝妻子吾自养之。”

    说完了这句话,不等那倒霉蛋开口求饶,典韦早已冲了一上来,只一刀就砍下了那倒霉蛋的首级,再将砍下的人头仔细化装后,迅速装入盛有生石灰的木盒之中,以红色锦锻包好备用,倒霉单的无头尸体则被曹老大的心腹卫士装入麻袋,抬到无人处深埋。

    做好了这些安排,第二天清晨,曹军主力立即拔营起寨,大摇大摆的撤往南面二十里外的黄河渡口,曹老大亲自率领精锐队伍殿后,谨防大袁三公出兵追击。而监视曹军大营动静的袁绍军斥候也不敢怠慢,立即飞马赶回袁绍军大营,向头发都快等白了的大袁三公报告此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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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好孩子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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