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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臧霸

    (PS:今rì两更,第一更送到。)

    yīn错阳差的获得了糜贞的芳心暗许,甚至还意外的得以一亲芳泽,陶应顿时变得有点乐不思蜀起来,还放弃了立即返回梧县练兵的计划,决定在徐州城里多留几天,等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再回梧县,而陶谦也希望儿子能多陪自己几天,所以也没有怪罪,任由陶应留在折腾胡闹。

    陶应不立即返回梧县军中,当然是为了和糜贞妹妹的亲事问题,糜贞妹妹能让陶副主任占到便宜,是糜贞妹妹认为糜竺准备把自己嫁给陶副主任,心甘情愿的让陶应这个‘未婚夫’动手动脚。但实际呢,从种种迹象分析,糜竺其实是打算把糜贞妹妹嫁给刘备刘皇叔,只是各种yīn错阳差加在一起,才让糜贞妹妹误以为糜竺是准备把她嫁给陶应……

    既然只是误会,那么真相自然迟早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为了不让温柔可爱的糜贞妹妹伤心yù绝,也为了陶副主任朝思暮想的**大业,陶应当然得想方设法的把这个误会变成事实,然而因为糜竺和糜芳两个二五仔已经铁了心要跟刘皇叔走的缘故,不管陶应再怎么的足智多谋,也不管陶应再怎么的见识渊博,一时半会之间,也真的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了。

    就这么耽搁了五六天时间,仍然束手无策的陶应无可奈何,又担心陶基偷懒耽误君子军训练,更担心血气方刚的堂弟见君子军刚出点成果,迫不及待就要招摇炫耀,暴露军机,只得打算向陶谦和陶商告辞返回梧县,不曾想陶谦却抢先派人来传陶应晋见了,陶应不敢怠慢,赶紧匆匆赶往陶谦所在的后房拜见。

    进得后房,房中仅有陶谦一人坐在文案旁料理公务,见陶应到面前行礼,陶谦开门见山的说道:“吾儿,有麻烦了,三把钥匙,其中两把为父已经分别赐予了曹豹与陈珪,他们二人都接受了,但第三把节外生枝了。”

    “臧霸拒绝接受父亲赐予的殊荣?”陶应一楞,心说这个臧霸架子太大了吧?自己的便宜老爸陶谦好歹也是徐州刺史,把保管传位文书的三把钥匙之一交给臧霸保管,等于是向臧霸发出信号,要把臧霸当成徐州托孤重臣对待,换了别人早就乐得屁颠屁颠,臧霸怎么还可能拒绝?难道臧霸和糜竺兄弟一样,也打算和刘皇叔结为基友?

    “拒绝了。”陶谦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为父派使者骑快马赶往开阳,召臧霸到彭城晋见,还在书信中说明了托孤之意,但臧霸就是托病不来,还回信说他出身寒微,才薄德浅,不敢领受为父交付的托孤重任,要为父另择贤者担之。”

    “臧宣高已经彻底倒向大耳贼了?”陶应的第一反应就是臧霸可能已经和刘皇叔结为基友了,但转念一想,陶应又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臧霸彻底倒向了刘备,那么最应该接下这个托孤重任,帮助刘备夺取徐州。

    果然,陶谦马上就摇头否认道:“不太可能,从曹宏刺探到的消息来看,刘玄德虽然多次笼络臧宣高,几番施以小恩小惠,糜竺兄弟也拼命在臧宣高与刘玄德之间穿针引线,但臧宣高并不是十分领情,始终与刘玄德保持一定距离,多次拒绝了刘玄德让他到小沛相会的邀请。”

    说到这,陶谦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不过曹宏又探到,臧霸的副手孙观孙仲台与刘玄德走得很近,还两次劝过臧宣高与刘玄德见面。所以为父认为,臧宣高拒绝为父托付的托孤重任,有两个可能,一是臧宣高在观望风sè,想等到徐州大幕落定,再决定何去何从。二是臧宣高不愿卷入争权夺利,只想割据一方自成山头,当他的开阳土皇帝。”

    “孩儿认为第一个可能不大。”陶应沉吟道:“臧宣高如果想要观望风sè,看准胜负再下重注,那么他更不该拒绝父亲托付的重任,因为只要有一把代表托孤重任的钥匙在手,等于就确定了他徐州三大重臣之一的重要地位,将来他不管是倒向我们陶家,还是倒向玄德公,都可以从中受益无穷,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可惜。所以孩儿认为,臧宣高不愿卷入徐州政治斗争这个肮脏漩涡,一心只想当开阳土皇帝的可能最大。”

    陶谦赞许的看了一眼儿子,道:“吾儿所见极是,听了吾儿高论,为父也觉得有些误会臧宣高了,不错,倘若臧宣高是打定主意观望风sè,那么他应该不会拒绝为父的好意,不愿卷入徐州权斗和割据一方才应该是他的本意。既如此,吾儿可有对策?”

    陶应闭目盘算了片刻,然后向陶谦一抱拳,拱手说道:“父亲,请父亲准许孩儿前往开阳,亲自劝说臧霸接受父亲重托。”

    “吾儿有把握说服臧宣高?”陶谦疑惑答道。

    “没有。”陶应回答得很坦白,又拱手说道:“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孩儿就当付出十分努力。况且,孩儿也早想前往开阳,与臧霸见上一面,了解他的基本情况,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陶谦没有立即答应,但考虑了片刻后,陶谦还是点了点头,道:“吾儿去吧,不过要小心一些,虽然臧宣高没有伤害你的理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能不能说服臧宣高并不要紧,人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孩儿明白。”陶应恭敬答应,又请陶谦把钥匙交给自己,让自己带去开阳亲自交给臧霸保管,以示笼络诚意,陶谦也不疑忌儿子,含笑取出第三把钥匙,珍而重之的放到了陶应手里,并再三叮嘱陶应小心行事。

    ………………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基本了解一下陶应要去见这位臧霸将军吧,臧霸,字宣高,泰山郡华县人,现年二十八岁,出身于狱吏之家。十年前,臧霸十八岁时,为了营救获罪被捕的父亲,触怒了泰山郡太守遭到通缉,被迫流亡到徐州东海郡,拉起一票人马干起了山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黄巾起义后,臧霸接受陶谦招安,跟着陶谦镇压黄巾立下不少战功,居功升至徐州骑都尉,一度成为陶谦军事上的左右手。

    老陶家与臧霸的蜜月期很短暂,黄巾起义平定后,臧霸因为与陶谦帐下的大部分文武官员不和,率军出走琅琊郡,屯驻到了琅琊郡的郡治开阳一带,又先后招揽收服了孙观、吴敦、尹礼和昌豨等几支山贼流寇,实力迅速壮大,隐隐与徐州官军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曹老大挥师杀进徐州后,臧霸虽然没有象徐州头号叛徒笮融那么忘恩负义,对陶谦趁火打劫,但也没有听从陶谦的命令,与徐州军队联手抗曹,选择了独力抗击曹军,替陶谦保住了开阳城,也保住了开阳的全城百姓,可谓有过也有功。

    所以不管是陶谦还是陶应,对臧霸的感情其实都非常复杂,一边暗恨臧霸不听调遣,妄图割据一方,一边又暗暗欣赏和感激臧霸的立场中立,没有和曹老大或者刘皇叔同流合污——当时臧霸如果倒向了曹老大,现在臧霸如果倒向了刘皇叔,元气大伤的老陶家可就真的彻底伤不起了。也正因为如此,不仅陶谦始终没有放弃笼络和收服臧霸的打算,陶应也决定亲自前往开阳,争取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臧霸,争取把老爸当年的帮凶老走狗重新拉回来,给人才紧缺的自己当打手。

    当然了,做为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公务员,陶副主任当然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小命冒险,所以陶应尽管觉得臧霸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毒手,但为了谨慎起见,陶应还是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赶往开阳与臧霸见面,而是先回了一趟梧县的君子军大营,做好了各种安排与准备,然后才领上十余骑北上,赶赴开阳与臧霸见面。

    顺便说一句,听到陶应要北上开阳去和臧霸见面后,陶应年轻气盛的堂弟陶基不仅没有反对,还乐得一蹦三尺高,说什么都要拉着刚出成果的八百君子军陪陶应北上,去让臧霸见识见识君子军的恐怖之处,陶应则坚决反对,并且告诉陶基,一是现在的君子军不能过于暴露,二是君子军如果倾巢北上,势必会让臧霸等人生出jǐng惕,反倒横生枝节,好说歹说才把这个血气方刚的堂弟说服,让他留在梧县继续练兵。

    梧县距离开阳差不多有五百里路,距离颇远,不过好在有官道可通,加之地势平坦,没有山川河流阻隔,陶应一行又全是骑兵,所以陶应即便没有着急赶路,也只用了四天时间就抵达了琅琊郡境内,又很礼貌的派出了一个亲兵先行前往开阳城,向臧霸知会自己的行程与来意,以免造成误会。

    陶应的突然到访很是出乎臧霸和孙观等人的意料,尤其是与刘皇叔走得很近的孙观,当着陶应派来送信的亲兵就肆无忌惮的喊道:“陶应小儿来干什么?难道想来厮杀?他带来了多少兵马?”

    “仲台,不得胡言乱语。”臧霸呵斥,又拿起陶应亲兵送来的书信,摇晃着说道:“二公子在书信上说得很清楚,他这次是奉父命前来拜访,有要事与我等协商。而且我军探马也探查得很清楚,二公子除了带有十名亲兵,什么军队都没带,他的身后也没有军队潜伏尾随,由此可见,二公子这一次确实是为了公事才登门拜访。”

    “陶应小儿能有什么要事?”孙观不服气的大声冷笑,“该不会是又想把我们骗回徐州,去受那帮徐州名士的耻笑吧?还有让我们回去,又受那帮丹阳兵的欺负吧?”

    面对孙观的狂妄叫嚣,陶应一手调教出来的亲兵沉默不语,脸上也是不动声sè,真正做到了喜怒不形于sè,具有君子风范,但心中却是万分不满。还好,旁边臧霸的另一个左右手吴敦站了出来,向臧霸说道:“宣高兄,不管陶应公子来意如何,他既然执礼遣使,先行知会行踪,那我们就应该以礼相待。况且曹贼兵围徐州之时,是陶应公子孤身深入曹营向曹贼求和,又为徐州百姓赴汤蹈火,自行跳入油锅换取曹贼退兵,如此英雄,我等不应慢怠。”

    “曹贼退兵,是因为吕温侯出兵攻打兖州,曹贼不得不退兵去救兖州,与陶应小儿有何相干?”孙观大声反驳。

    “就算曹贼是因为吕布退兵,陶公子的壮举都值得人敬佩。”吴敦也是反驳道:“我等屯驻开阳,是因为看不惯徐州那些豪门巨户的脸sè,不满陶谦老儿偏袒徐州豪门和丹阳兵,与陶应公子却素无仇隙。而陶应公子舍身救徐州的义举又已名满天下,我等如果慢待于他,或是闭门不纳,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轻视?”

    “吴敦兄弟说得对,我们就算不敬陶应的公子身份,也得敬他的义举。”臧霸也很赞同吴敦的观点,站起身来向陶应的亲兵说道:“烦劳贵卒回禀公子,公子大驾光临,骑都尉臧霸全军上下不胜荣幸,明rì公子抵达,臧霸当出城十里,迎接公子。”

    陶应的亲兵大喜,赶紧拱手告辞,去向陶应报信,但陶应的亲兵前脚刚走,臧霸却又向众将下令道:“各位兄弟,明天都和我一起去,率领一千甲士出城去迎接陶应公子。记住,要把旗帜打好了,武器带上,全副武装的去迎接陶二公子!”

    “诺!”一大帮臧霸军丘八都是欢天喜地的抱拳答应,惟有吴敦再次反对,抱拳说道:“宣高兄,率领一千甲士去迎接陶应公子,是否杀气太重了?让陶应公子误会我们是用武力恫吓于他?”

    “我就是要用武力恫吓他。”臧霸冷笑说道:“陶应小儿的来意我很清楚,就是上次的事,想用一个什么托孤重臣的名头骗回徐州,继续去受陶谦老儿的鸟气!我虽然敬他陶应小儿是条汉子,但并不代表我就要跟他走,我要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琅琊队伍的威武,也顺便让他回去告诉陶谦老儿,我臧霸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得罪了我,他陶谦老儿的徐州刺史宝座,同样坐不稳!”

    吴敦一想也是,立即点头同意,不再反对,旁边的孙观则欢呼着大吼道:“臧大哥说得对,要好好吓一吓那个陶应小儿,让他知道我们琅琊军的厉害!告诉出城的弟兄们,刀剑全部给我出鞘,弓弩要上弦,把陶应小儿的尿给吓出来最好!”

第三十一章(上) 约定

    时值正午,晴空万里,白花花的太阳晒得地面仿佛冒烟,耀目生疼,臧霸、孙观和吴敦人也开始后悔用武力来恫吓陶二公子的决定了——让一千甲士全副武装的站在这样的大太阳底下,不是让士兵白受罪是什么?

    这不,才站了半个多时辰,原本整齐的琅琊臧霸军队伍就已经乱了,原来jīng神抖擞摩拳擦掌的琅琊军甲士也东倒西歪了,还有之前一直叫嚷着要把陶应吓出尿来的孙观,更是早早就躲到路旁的树林中猛灌水去了,最后臧霸、吴敦、尹礼、昌豨和孙盛等人也扛不住了,全都钻进了路旁的树林躲凉,仅派出几个斥候南下,去探察陶应队伍的位置。

    还好,陶应一行的动作很快,又等了片刻,南下的斥候就飞马回报说陶应将至,臧霸等人只得又赶紧钻出树林,命令已经凌乱不堪的士兵重新整队,持戈执戟,全装肃立,又过片刻,十余骑便出现在了臧霸等人的视野之中,此外还有一队臧霸军斥候紧紧跟随,名为保护陶应北上,实为监视。

    “哈哈哈哈哈!”一直反感陶应的孙观忽然狂笑起来,指着陶应的队伍大笑道:“各位兄弟,看到没有?和糜大人说的一样,陶应小儿果然骑的是北匈奴矮马,比驴高不了多少的北匈奴矮马!”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陶应一行十余骑骑乘的战马果然全都偏矮,比起旁边臧霸军百人将骑的普通战马都要矮上一个头,没有丝毫威严可言,孙观又喋喋不休的宣扬起从糜芳处听来的陶二公子选马过程,疯狂嘲笑陶应的有眼无珠,不懂军事,极尽贬低之能事。而臧霸和吴敦等人也不由对陶应生出了几分轻蔑,觉得陶应的书呆子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对军旅之事一窍不通,竟然也敢自己建军,自己练兵。

    “各位兄弟,其实这个陶应小儿还有一件事更蠢,他用陶谦老儿给的钱粮招募的军队,竟然取了一个名字叫君子军,还打出了两面副旗,一面旗帜上写五个字,仁义礼智信,一面旗帜上也是写五个字,温良恭俭让。你们说说,这样的旗帜到了战场上,会不会让人把大牙笑掉?!”

    孙观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陶应的队伍很快来到了臧霸的队伍面前,臧霸之前曾经与陶应见过几次面,对陶应的印象一直都是停留在白面书生那个阶段,这一次久别重逢,陶应给臧霸的新印象是黑了,也壮了,眼睛也有点神采了,只有陶应那一身儒生打扮,依稀还有一些当年那个书呆子陶二公子的模样。

    臧霸不是第一次见到陶应,陶应却是真正的第一次与臧霸见面,和陶应想象中差不多,现年实际仅有二十八岁的臧霸满脸粗硬胡须,身材魁梧高大,足足比陶应高出半个头还多,猛然看上去象是三十出头还已经过半,xìng格粗暴作风粗豪,但臧霸那双jīng光四shè的铜铃眼,却又让陶应在心中给臧霸增添了一个新印象——绝对是一个外粗里细的狠角sè。

    “末将骑都尉臧霸,见过公子。”名誉上是陶谦部下的臧霸还算给面子,主动抢到了陶应马前,向陶应抱拳行礼,“四年未见,公子安否?”

    “宣高将军,不必多礼。”陶应慌忙下马,向臧霸拱手还礼,道:“宣高将军,论年龄,你是陶应的兄长,论职位你是骑都尉,末将只是点军司马,比你低一级,怎么能让你给末将行礼?岂不是折杀陶应?”

    “还算可以,至少没摆架子。”臧霸暗暗点头,又微笑说道:“公子客气,末将向公子行礼,一是公子乃是霸主公之子,二是敬公子的舍身救回徐州的大义之举,与公子的官职高低无关。”

    “宣高将军过奖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陶应哈哈一笑,又拉着臧霸的手亲热说道:“宣高将军,你我是以平辈论交,若以官职和身份相称,难免生分,还是以兄弟相称比较亲热。宣高兄你比应年长,从今往后,小弟便称你为宣高兄可否?”

    “不敢当,实在不敢当。”旁边孙观插嘴,还吴敦拉都拉不住,只是yīn阳怪气的说道:“公子乃是士人(士族),臧大哥出身庶民,岂敢与公子以兄弟相称?”

    “这位将军言过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庶民与士人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两只耳朵一张嘴?”陶应大笑说道:“汉高祖出身亭长,樊哙屠猪宰狗,萧何县衙小吏,最后他们还不是联手开创大汉四百年基业?出身庶民,有何耻辱可言?况且以宣高兄的身份、地位与功业,这天下士人,又有几人能够企及?”

    陶应这个马屁算是拍到位了,出身平民的臧霸等人原本就对自己们的身份十分敏感,也对那些空谈高论、眼高于顶的士族恨之入骨,听到陶应拉出刘邦、樊哙和萧何的例子来贬低士族,抬高百姓,自然是浑身舒坦,对陶应好感大增。以至于就连孙观都闭上了嘴巴,虽谈不上立即扭转对陶应的印象,但也心中生疑,“糜芳小儿说的那些关于陶应小儿的话,是真的吗?”

    “公子过奖了。”满意之下,臧霸也放弃了给陶应一个下马威的打算,向陶应做了一个邀请手势,“公子请,末将已在开阳城中备下了粗茶淡饭,请公子入城赴宴。”

    “宣高兄,你还是直接叫我明武吧,在你面前,小弟那敢自称公子?咦?”陶应嘴上象抹了mì一样的客套着,又好象刚刚才发现臧霸等人身后的一千甲士一样,惊呼道:“宣高兄,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琅琊将士来迎接小弟,叫小弟如何敢当?”

    霸有些犹豫,不过臧霸也还算是反应敏捷,立即改口道:“公子不要误会,琅琊一带盗匪横行,为了确保公子安全,末将便带了一支队伍出城,前来迎接公子入城。”

    “有劳宣高兄了,小弟实不敢当。”陶应就好象真没有看出臧霸的示威之意,又大声称赞道:“久闻兄长善于用兵,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千琅琊将士,个个赛熊胜虎,雄壮不凡,今rì得见,小弟三生有幸矣!”

    “这小子嘴怎么这么甜?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臧霸心中嘀咕,嘴上则谦虚道:“公子过奖了,霸听闻公子亦有一军,名曰君子,由公子一手调教而成,在徐州五郡颇有威名,想来那才是熊虎之士,百战之师。”

    “你小子是故意的对不对?我的君子军是打过几仗了,不过不是装成强盗就是装成土匪,连曹宏都没mō清楚我的君子军底细,那来的颇有威名?”陶应也是心中嘀咕,嘴上则摇头叹道:“他们不成,我教给他们的战术jīng髓,他们最多只学到了三成,那算得上什么百战之师?”

    说到这,陶应索xìng把话转入正题,一边摇头晃脑的欣赏着臧霸军的队伍,一边语带双关的说道:“虎狼之师,虎狼之师啊!可惜,这一支虎狼之师却要闲置在琅琊一隅,不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明珠暗投,实在可惜,可惜。”

    “果然来了。”臧霸心中冷哼,眨巴眨巴铜铃眼,故作不解的说道:“公子此言何意?臧霸的队伍虽然驻扎琅琊,但上次曹贼入寇徐州,臧霸的这支队伍也没有躲起来不理不问,同样与曹豹将军的队伍并肩杀敌,抵御曹贼,公子为何要说闲置在琅琊一隅?”

    “宣高兄,小弟是说现在。”陶应更是直白,当着臧霸和他的帮凶走狗就直接说道:“现在曹贼虽然暂时退却,但徐州军队元气大伤,境内盗匪横行,南面叛贼笮融割据广陵,荼毒百姓,西面曹cāo与袁术虎视耽耽,破弊凋零,内忧外患,正处危急存亡之时,宣高兄的这支虎狼之师却偏安琅琊一隅,不肯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大展拳脚,保境安民建功立业,岂不是可惜之至?”

    臧霸没话可说了,旁边的吴敦则插嘴说道:“公子,并非我等不想为主公建功立业,杀贼平叛,而是主公麾下众人不能容纳我等,而且主公之前又是如何对待我等,难道公子你没有亲眼目睹?”

    “之前家父是有对不住各位将军之处,陶应对此心知肚明。”陶应也不隐晦陶谦搞等级歧视的过失,又说道:“但家父也有他的苦衷,各位将军,请你们扪心自问,家父之前如果不顺着那些门阀巨户,能在徐州刺史的位置上坐到今天吗?”

    “为了他的宝座,那就拿我们出气了?”孙观不服气的喝道。

    “这位将军,再请你扪心自问。”陶应又向孙观问道:“同样是对待收降的部属,家父与其他诸侯相比,是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各位将军驻扎琅琊,数年来不听调遣,不遵号令,家父是对你们一句恶语相向,还是有丝毫惩戒?试问天下诸侯,还有谁能象家父一样虚怀若谷,心xiōng广大?君子不念旧恶,难道各位将军非要牢记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孙观也没话说了,臧霸军的其他将领仔细一想也是,心说不错,陶谦老儿虽然不是东西,但是比起袁绍袁术那些所谓的四世三公来,陶谦老儿又要好得多,当初我们要是投奔了袁绍袁术,恐怕不仅受的鸟气更多,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尸骨无存了。而臧霸也不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听到陶应这番话,难免微微有些心动——但也只是动了一动。

    “宣高兄。”陶应又转向了臧霸,诚恳说道:“以前的情况应知道,你和各位将军是受了不少委屈,家父迫于无奈,也有愧对你们之处。但现在不同了,曹贼祸乱徐州之后,徐州军队元气大伤,徐州的门阀豪强也同样元气大伤,徐州上上下下,士子百姓,其实都在盼着宣高兄你能不念旧恶,率军回归,宣高兄你这次回去,自然也不会再受之前那些鸟气了。”

    说到这,陶应微微一笑,补充道:“比方说,以前那对经常诋毁宣高兄为泰山贼的兄弟,现在就不敢说了吧?不仅不敢说,好象还主动积极的向宣高兄你们靠拢了吧?他们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宣高兄你们能回到徐州,保护徐州的百姓父老,也随带着保护他们的家业?”

    包括孙观在内的琅琊军诸将都笑了起来,全都对前倨后恭的糜竺兄弟鄙夷之至,只有臧霸没笑,脸上还没有丝毫表情,半晌才淡淡的说道:“公子把话说得如此坦白,霸也不讳言了,主公的心思霸很清楚,霸也知道现在回到主公身边,主公必然善待我军将士,但以后呢?以后徐州的危机解除之后,或者我军在与外敌血战之后实力遭到削弱,不能再为主公所用,主公又会如何待我?主公的麾下之人,又会如何待我?”

    “宣高兄所虑极是。”陶应语出惊人,“卸磨杀驴,鸟尽弓藏,自古有之,屡见不鲜,汉高祖一统天下,韩信英布便死于非命,萧何也不得不自毁以自保,不要说宣高兄了,恐怕在场的各位将军,人人心中都是这么担心。”

    琅琊军诸将默默点头,全知臧霸与陶应说的乃是实情,现在徐州军队元气大伤,内忧外患一起并至,急需臧霸这支生力军快速补充实力,现在琅琊军回到陶谦身边,陶谦肯定是全力善待,这点不容置疑——但将来呢?琅琊军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琅琊军在与敌人的血战中遭到了重创,陶谦还会善待出身寒微的臧霸等人吗?徐州那些门阀士族会不会又骑到臧霸等人头上拉屎撒尿,谁能保证?

    yù知何事如何,下半节,陶副主任的第一个外姓帮凶打手即将登场,敬请期待。

    C!。

第三十一章(下) 约定

    (PS:今rì继续两更,但第二更比较晚些。)

    “宣高兄,家父也替你考虑到这一点。”

    见时机已到,陶应便从袖中取出一个镶金嵌玉的小匣子,当着琅琊诸将的面打开,露出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钥匙,微笑说道:“宣高兄,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相信也不用小弟再解释了。但小弟必须要向宣高兄强调一点,宣高兄如果接下了这把钥匙,立即就是徐州的三大重臣之一,将来徐州刺史不管换成什么人,宣高兄你也是他擎天护驾的三大重臣之一,官职爵禄,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宣高兄。”

    “还有各位将军。”陶应又把目光转向孙观和吴敦等将,更加诚恳的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在下的如簧之舌,甚至可以不相信在下的父亲徐州牧,但在下相信,你们一定相信臧霸臧宣高将军!当宣高兄成为了一言九鼎的徐州三大重臣之一后,你们还用担心,你们还会遭到别人的欺凌和歧视吗?”

    琅琊众将被陶应的话打动,觉得陶应所言不假,倘若臧霸在徐州位高权重,确实不会亏待了出身寒微的琅琊众将,所以琅琊众将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臧霸,等待臧霸做出决定。臧霸却在阳光下昂首长离,久久不语。陶应又等待了片刻,见臧霸不愿下定决心,便把装有钥匙的匣子直接递到臧霸面前,郑重说道:“宣高兄,这是家父对你的诚意,也是家父对你的补偿,更是家父对你的期望,你如果能够接受家父的诚意、补偿与期望,就请不要客气,收下这把钥匙吧。”

    臧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众人皆在烈rì下僵持,人人挥汗如雨,却又人人不发言语。

    又过了许久,臧霸终于开口,但不是回答陶应的恳请,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帐下诸将,沉声问道:“各位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全凭臧兄裁决!”琅琊诸将整齐回答,吴敦还又补充了一句,“臧大哥,你拿主意吧,我们听你的。”

    “那好。”臧霸点头,终于把目光转向陶应,并且伸出了手,但就在陶应心中暗喜心跳加速的时候,臧霸却推开了陶应拿着钥匙的手,陶应也顿时呆住。

    “公子,这把钥匙,末将暂时还不能收。”臧霸接下来的话又让陶应喜出望外,“不过,公子如果能为末将做到一件事,末将不但将收下主公的诚意,还当率领众位兄弟南下徐州,到徐州城中向主公负荆请罪。”

    “宣高兄请吩咐,陶应尽力而为。”陶应赶紧答道。

    “广陵太守赵昱,与霸素来交厚,不幸被jiān贼笮融所害。”臧霸提出了一个让陶应和琅琊诸将都目瞪口呆的条件,“笮融jiān贼杀害赵公之后,盘踞广陵割据城池,臧霸几次都yù南下征讨,奈何沿途皆有主公兵马把守,怕主公误会不敢南下,让笮融jiān贼逍遥至今。倘若主公与公子能够挥师广陵,拿来笮融jiān贼的人头,一偿在下夙愿,那么在下定当听凭主公与公子驱使。”

    “臧大哥什么时候和赵昱交厚了?”琅琊众将个个满头雾水,心说赵昱是士人,素来轻视我们这些当过山贼的庶人,也没少在陶谦老儿诋毁我们琅琊军,臧大哥怎么会想起给他报仇雪恨?

    “臧霸想干什么?想削弱徐州军队,还是想推脱婉拒?”陶应更是糊涂,但好不容易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陶应也不可能回头导致前功尽弃,所以陶应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立即就拱手说道:“宣高兄所言极是,笮融jiān贼叛主求荣,杀害朝廷命官,残害宣高兄好友,小弟也久yù除之,只是时机暂时没有成熟。现在既然宣高兄开了口,那在下自当亲自挥师南下,去为宣高兄取来笮融jiān贼的人头献上。”

    “既如此,末将感激不尽。”臧霸抱拳鞠躬,再直起身来时,臧霸却惊讶的看到陶应竟然已经扶鞍上马,还掉转了马头,臧霸忙问道:“公子,你yù何往?”

    “当然是去为宣高兄取笮融jiān贼的人头了。”陶应认真的答道:“君子一诺千金,小弟既然答应了宣高兄,自当速行。”

    “急也不急这一刻吧?末将已在开阳城中为公子准备了酒宴,还请公子入城用饭。”臧霸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这么急xìng子的。旁边的琅琊众将也纷纷开口挽留,劝陶应到开阳城中休息几天再走。

    “酒饭就免了,小弟带有干粮。”陶应在马上拱手说道:“宣高兄如果想请小弟饮酒,那么请等小弟拿到笮融人头,我们再在徐州城**饮畅谈。”

    “公子,你这人xìng子怎么比我还急?”臧霸更是哭笑不得,又见陶应态度坚决,坚持要立即返回徐州调兵遣将,南下平叛,臧霸只得改口说道:“既如此,请让末将派一军护送公子南下。”

    “多谢宣高兄好意。”陶应等的就是这句话,拱手道谢,又说道:“但不必了,小弟此行带有一百君子骑,足以护卫小弟安全。”

    “一百君子骑?”臧霸和吴敦等将都是一楞,心说陶应小儿连数都不会数?明明只带了十个亲兵,怎么能说带了一百君子骑?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陶应忽然开口吟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陶应带来的十名亲兵整齐吟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让臧霸等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路旁的树林之中,忽然传来了整齐而又嘹亮的吟唱声,“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伴随着这整齐的吟唱声音,一个接一个全身扎满树叶的君子军将士牵着战马,打着君子大旗,缓步走出树林,逐渐在陶应面前汇聚成流,排起整齐的队列,为首一名百人将大步走到陶应面前,单膝跪下,拱手说道:“末将年斌,奉命在此等候公子,君子军一百骑,尽数到齐!”

    “辛苦了。”陶应满意点头,再回头去看臧霸等人时,臧霸等琅琊将领果然已经个个陷入了呆傻状态,显然还在不敢相信,会有一百君子骑,潜伏在他们身边这么近的地方!而臧霸等人身后的一千甲士更是一片大乱,大呼小叫之声不绝于耳。

    “天哪!”孙观忽然惨叫起来,“刚才,我在树林里睡了大半个时辰,怎么就没发现?”

    “险啊!”被孙观的惨叫提醒,臧霸、吴敦、尹礼和昌豨等将也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即便站在烈rì之下也是个个全身生凉——刚才他们可是全都进到树林里躲避毒rì的,也一个都没有发现君子军将士潜伏,还有不少人象孙观一样的酣睡过去——如果当时君子军将士发起奇袭,后果谁敢想象?!

    “宣高兄勿怪。”陶应接下来微笑着说出的话,更是让臧霸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盗匪横行,小弟又比较贪生怕死,就让这一百君子骑昨天夜里就先行潜伏至此,防范盗匪埋伏,冒犯之处,还望宣高兄恕罪。”

    看着陶应那张诚恳赔罪的脸庞,臧霸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猛的大吼起来,“昨天夜里,负责巡守此地的人是谁?”

    “是末将的麾下斥候。”倒霉的吴敦赶紧出列,又转向之前跟随监视陶应北上的斥候队伍,咆哮道:“徐盛,滚出来!”

    “徐盛?”这次换陶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琅琊军斥候队里跌跌撞撞的冲出一个都伯,二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快步跑到臧霸和吴敦面前单膝跪下,不等臧霸开口就主动说道:“启禀臧将军,昨夜此地哨探确实是由末将负责,但……,末将也不知道,公子的骑兵,是怎么摸到这里的,末将该死!”

    “废物!”臧霸抬腿一脚踹在徐盛胸口,咆哮道:“拖下去,斩了!”

    “慢!”陶应急了,赶紧大声喝止,又翻身下马,快步冲到臧霸面前,向臧霸抱拳说道:“宣高兄,此事皆是小弟之罪,小弟冒昧,冲撞兄长,小弟愿负全责,只求兄长千万不要迁怒无辜,斩杀这位徐盛将军。”

    本已经面如死灰的徐盛闻言一惊,难以置信的把目光转向陶应,陶应则迫不及待的向徐盛微微一笑,露出八颗雪亮獠牙。而臧霸见陶应主动请罪,也不好太驳陶应面子,只得改口喝道:“看在公子面上,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责一百军棍!”

    “宣高兄!”陶应赶紧又开口,向臧霸连拱手作揖,鬼扯道:“宣高兄,这位徐盛将军虽然哨探不严,应该重惩以正兄长军法,但是据小弟的将士禀报,这位徐将军其实在哨探之时十分尽职尽责,几次都差点发现小弟的君子骑踪迹,只是不知道小弟首创的独门潜入之法,所以才让小弟的君子骑侥幸蒙混过关。”

    “那公子到底要干什么?”臧霸愤怒问道。

    “请让这位徐将军戴罪立功。”陶应语出惊人道:“宣高兄,不是小弟吹嘘,小弟的君子骑虽然只学到小弟战术jīng髓的三成,但也足以横行一方,小弟斗胆,想请兄长将这位徐盛将军派遣到小弟军中,陪同小弟南征笮融,一来观摩小弟的君子骑战场战术,二来可以让他携带笮融人头返回开阳,献给兄长。小弟厚颜恳求,万望兄长成全。”

    臧霸又糊涂了,徐盛也糊涂了,吴敦和孙观等人也全糊涂了,陶应派一百君子骑潜伏在这个地方,目的很明显,就是炫耀武力,伏兵奇出恫吓臧霸等人,同时还可以预防万一,防备臧霸等人忽然翻脸动手——这点臧霸等人全都心知肚明。但是陶应这么不遗余力的保护徐盛,甚至还要带走徐盛,臧霸等人就说什么都不明白了。

    “公子,莫非你与这徐盛乃是故交?”臧霸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指着徐盛向陶应问道。

    “非也。”陶应苦笑答道:“小弟从未见过这位徐盛将军,只是……,只是小弟一时冒昧,连累了他,有心相助。”

    说到这,陶应又转向同样处于疑惑中的徐盛,露出了大灰狼看到小红帽一样的亲切微笑,“徐盛将军,连累了你无故受罚,实在过意不去,做为补偿,我想传授给你君子军的秘密潜入法与独门哨探绝招,不知你可有意否?”

    “徐盛愿……。”徐盛脱口回答,但说到一半就赶紧把嘴闭上,又胆怯的看了臧霸一眼。

    “陶应小儿,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臧霸心中狐疑,稍一盘算后,臧霸勉强点头道:“好吧,公子坚持,那末将自当从之,徐盛,既然公子与你如此有缘,你跟公子去吧,以后也跟着公子了。”

    徐盛闻言一楞,一时之间既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陶应则是大喜过望——终于逮到一个勉强象样的帮凶走狗了,赶紧向臧霸一鞠到地,“多谢宣高兄厚赐,小弟他rì定当厚报!”

    “徐盛,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如果记得徐盛的字就好了。”陶应心里又有些担心,这个徐盛可千万别只是同名同姓啊,如果这个徐盛非彼徐盛,那自己可就丢脸丢大了。

    “这小子,难不成真有本事砍下笮融的人头?”臧霸心中也生出了这么一个疑惑。

第三十二章 不被看好

    (PS:今天故意更晚了些,让耐心等待的朋友们久侯了,实在抱歉。但请看在纯洁狼新人新书新冲榜的份上,还是请支持一下纯洁狼,收藏、点击和推荐票纯洁狼都要。)

    拐了第一个勉强有名气的帮凶打手兼走狗徐盛回到徐州城,陶应第一件事当然是想陶谦禀明开阳一行的经过,还有臧霸给出的答复,然后陶应就是交换第三把钥匙,同时向陶谦请令,准备率领现在已经只是勉强超过八百之数的君子军南征,去收割徐州头号大叛徒笮融的人头。

    出于习惯,陶应在请令时并没有做过多思考,还认为陶谦会象以前那样,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同意自己的请求,但是让陶应意外的是,陶谦这一次居然一口拒绝了,还怒斥道:“不行!应儿,你是不是又犯傻了,打算去广陵白白送死?”

    “父亲,难道你就真这么不信任孩儿?”陶应苦笑问道:“孩儿这才刚请令出征,父亲怎么就断定孩儿南征广陵是白白送死了?”

    “你才区区八百骑兵,你知道笮融有多少兵马?”陶谦怒道:“亏你还有脸常说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连笮融究竟有多少人马钱粮都不知道,竟然就敢率领区区八百人去讨伐他?!”

    “父亲差矣,笮融小儿的兵马孩儿知道。”陶应收起笑容,沉声说道:“笮融jiān贼南下广陵时,从下邳带去了军队百姓超过了万人,战马三千匹。其后笮融小儿用计杀害广陵太守赵昱,收编赵昱麾下马步兵三千,水军近两千人,近来笮融jiān贼惧怕父亲出兵征讨,疯狂扩军备战,又得兵马约五千人,现在笮融小儿在广陵郡的兵马,保守估计超过一万六千人,其中骑兵至少四千。”

    “知道你还要去送死?”陶谦斥责道:“笮融小儿背主忘恩,擅杀为父麾下官员,霸占为父土地,你以为为父就不想征讨他?可现在我们徐州的兵马,加上你的八百君子军在内,总兵力还没有超过一万五千,又要固保地方州郡,又要防范外敌入寇,根本没有余力征讨笮融小儿,所以为父才忍气吞声,坐视他在广陵耀武扬威,荼毒生灵!你率领八百君子军南下去征讨他,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父亲,兵贵jīng,不贵多。将贵谋,不贵勇。”陶应微笑说道:“笮融小儿兵马虽多,却多是乌合之众,军心不齐,士气低迷,形同一盘散沙,尤其是笮融小儿收编的广陵旧兵,与笮融更是貌合神离,只是泊于笮融yín威与曹贼威胁,这才被迫屈身事贼,笮融若败,这些徐州旧军必然倒戈相向,成为我军助力。”

    “还有笮融小儿新招募的五千新兵,那些更是根本没有见过血的鸡鸣狗盗之徒,只是贪图笮融小儿的钱粮布帛,这才投入笮融军中,最多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为笮融小儿搬搬粮草,建建营寨,一到阵上,必然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不要说对孩儿形成威胁,上了战场不拖笮融小儿的后腿,笮融小儿就可以高唱阿弥陀佛了。”

    说到这,陶应顿了一顿,又总结道:“所以孩儿认为,孩儿南下征讨笮融小儿,实际上要对付的敌人,仅有笮融小儿从下邳带到广陵的大约五千军队,只要攻破笮融这支嫡系,余众定然不战自降。同时这五千军队虽然都是笮融小儿用钱粮财物喂饱的心腹,但他们都是徐州旧军,久受父亲恩德,与笮融小儿也未必能够齐心协力,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孩儿自信破之不难。”

    “纸上谈兵!纸上谈兵!”陶应都把情况分析到这地步了,陶谦还是不肯松口,只是拍案呵斥道:“吾儿莫非要学赵括乎?什么乌合之众,什么军心不齐,全是空谈!笮融小儿的兵马没有见过血,难道你的君子军就见过血了?”

    “回父亲,君子军见过血,而且还不只一次。”陶应的平静回答让陶谦万分意外。

    “咦?”陶谦一楞,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为父怎么听不懂?”

    “六月十八,孩儿率君子军四百,一rì之内奔袭二百三十里,深入豫州境内,夜袭盘踞在豫州城东以西的黄巾贼何仪部。”陶应缓慢的背诵道:“斩何议部将张瑞首级,杀贼六百余人,夺得战马五十二匹,钱粮无数,又在一rì之内撤回梧县。其间,孩儿的君子军将士仅阵亡一人,伤十人。”

    “六月二十五,孩儿与三弟领另外四百君子军,一rì之内奔袭两百一十里,深入豫州陈国郡,偷袭盘踞在苦县赖乡一带的黄巾贼黄劭部。因士卒摸哨不慎,被黄巾贼察觉,贼领兵约四千交战,孩儿且战且退,杀贼约六百人,迫使贼兵逃溃,缴获武器旗帜若干。君子军将士阵亡两人,伤十二人。”

    “七月初六,孩儿与三弟再度率领五百君子军出征,七个时辰奔袭一百四十余里,深入下邳郡取虑县以南,突袭盘踞在灵壁一带的盗贼黄远虎部,斩黄远虎首级,全歼其部三百九十一人,贼无一逃脱,缴获战马十六匹,钱粮无数!孩儿的君子军无阵亡,仅两人轻伤。”

    “取虑那股盗匪,是你剿灭的?”陶谦惊讶得站起身来,瞪着儿子说道:“下邳守将许耽怎么奏报,说是他剿灭的?”

    陶应笑了,旁边的曹宏也笑了,上前向陶谦抱拳奏道:“请主公恕罪,取虑盗匪那件事,末将斗胆欺瞒了你,实际上取虑那股盗匪确实是二公子亲手剿灭的,只是二公子怕打草惊蛇,暴露君子军战力,故而命令末将把功劳让给许耽将军,许耽将军又贪图主公的赏赐,就贪墨了公子的大功!”

    陶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才万分惊讶的问道:“吾儿,你该不会是在诓骗为父吧?一rì之内,你能奔袭二百余里,还有余力作战?”

    “孩儿不敢欺骗父亲,孩儿说的全是真的,父亲如果不信,孩儿砍下的首级与缴获的旗帜盔甲,全都藏在梧县城中,父亲可以随时派人前去查看。”陶应笑得更是得意,又说道:“至于孩儿之所以能够奔袭数百里还有余力作战,这些就全是那些所谓的劣马匈奴马的功劳,匈奴马不善冲锋,但最擅长长途奔袭,不要说区区二百余里,就是奔袭三百里,匈奴马也照样能够上阵作战。”

    陶谦彻底震惊了,陶谦不是没有上过阵打过仗,更不是不懂军事,但就因为陶谦上过阵打过仗,有还算不错的军事经验,陶谦才更加的觉得不可思议,一天之内奔袭二百余里,还有充足余力挑战数倍以己的敌人,进一步战而胜之,这样的军队,陶谦不要说没有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父亲,请让孩儿去吧。”陶应趁热打铁,赶紧也恳求道:“孩儿已经再三考虑过了,君子军之前打的三场仗,都只是小打小闹,正急需一个象样的练兵对手来磨练和锻炼,笮融小儿兵马颇多,正是再理想不过的练兵对象,倘若孩儿能够一战破之,不仅可以为父亲收复钱粮丰足的广陵重镇,孩儿的君子军也可以乘机积累与大兵团作战的经验,有利于君子军的迅速成长和壮大。”

    陶谦还是不说话,又过了许久,陶谦才又重新坐下,凝视着陶应说道:“吾儿,为父姑且相信你的三场战斗不假,但笮融不比何仪、黄劭那帮乌合之众啊,笮融麾下的军队,大部分都是经过军队训练的旧官兵,有经验又有装备,兵力还比你多十几二十倍,你率领八百人去征讨他,真的不怕以卵击石?”

    “父亲,你说反了。”陶应狂妄的笑道:“以卵击石的人不是孩儿,是笮融小儿!孩儿现在唯一只担心的一点,就是笮融小儿不敢出城与孩儿野战,闭城死守,那孩儿就得多废不少手脚。不过就算笮融小儿死守不出也没关系,孩儿有专门用来攻城的利器,正好可以拿笮融来练手。”

    陶谦算是彻底拿这个儿子的狂妄自大没办法了,又考虑了片刻后,陶谦终于说道:“那好吧,为父同意你南征,但为父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活着回来,战况一旦不利,你必须立即逃回来,不能贪功冒进,更别想什么以身殉国!活着回来,你可以从头再来,如果不幸阵亡,那不光你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为父也后继无人了。”

    “关于这一点,就更请父亲放心了。”陶应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孩儿一手调教出来的君子军,或许战斗力还有所不足,但是说到逃跑逃命的本事,君子军自称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自称天下第一!包括战场保命大师大耳贼,碰到我们君子军也绝对得甘拜下风。”

    “吾儿,你到底那来的这样的自信?”陶谦摇头叹气,稍一盘算后,陶谦又说道:“这样吧,既然吾儿坚持要去,为父也给你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为父派章诳和吕由领兵五千随你南下,征讨笮融jiān贼。”

    “用不着父亲多派军队,另外再给孩儿一千步兵足矣。”陶应轻松的说道:“先不说我们徐州军队现在兵力宝贵,不能过多抽调军队南下,他们就算去了,也只会拖孩儿的后腿,反倒让孩儿束手束脚。”

    “胡说八道!狂妄小儿!”陶谦忍无可忍的骂了起来,“八百骑兵加一千步兵,去战一万六千敌人,还是主动进攻,还要攻城,你以为你白起复生?姜子牙转世?”

    “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是转世附身来的。”陶应心中嘀咕,又无可奈何的说道:“父亲,孩儿真用不着那么多兵马,现在我们徐州元气大伤,钱粮紧缺,又要供养大耳贼那个负担,钱粮军资益发的捉襟见肘,孩儿也实在不忍心再给父亲增添负担了。”

    “这是打仗,不是居家过rì子,需要在钱粮上jīng打细算!”陶谦不肯让步,又呵斥道:“再说了,你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打这样大规模的仗,没有几个老于军伍的老将陪你出征,为父怎么敢放心?总之一句话,你要是坚持只带八百君子骑南征,那为父就收回刚才的话,不许你出征!”

    “真不应该和老头子商量的。”陶应心里又一次嘀咕,同时也只好做出让步,无奈的说道:“那好吧,就请父亲派一员老将率军陪同孩儿出征,不过真用不着五千军队,一千步兵足矣,他们也用不着上阵杀敌,给孩儿押阵和押运粮草,还有就是打扫战场,派多了也没用。”

    “真不知道你是那来的这么大自信。”陶谦长叹,也只好无奈的让步,“两千步骑,为父派章诳率领两千步骑陪同你南征,不许再争。章诳是我们丹阳人,又陪同曹豹征战多年,有他在,你的安全也有点保证。”

    “两千就两千。”陶应更是无奈,又赶紧说道:“但孩儿要指挥权,章诳将军必须听从孩儿指挥,不能掣肘孩儿。”

    “随你吧。”陶谦拗不过爱子,只好叹息着答应,又吩咐道:“还是那句话,胜负不要紧,给为父活着回来。”

    …………………………

    陶应在陶谦嫌拖后腿的兵马太多,倒霉的章诳将军却不这么想,当天傍晚,陶谦召见章诳颁布命令后,章诳将军的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杀猪一样的惨叫道:“主公,你现在就杀了末将吧,让末将率领两千兵马陪同二公子南征,去征讨差不多有两万军队的笮融狗贼!还要攻打广陵坚城!末将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办不到啊!”

    “打不下来不怪你,你只是副手,听老夫那个犬子的指挥作战,无论败得多惨,一切罪过都有老夫那个犬子承担。”陶谦板着脸说道:“老夫只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那就是保护应儿平安归来,只要应儿能够活着回来,你就是把两千兵马和八百君子军全丢光了,老夫也给你记一次大功!”

    “既如此,那末将遵命。”章诳松了口气,心说这还差不多,两千军队保护二公子一个人,应该是绝对足够了,不过我这个主公对他的二公子倒是够疼爱啊,都舍得拿这么多兵马钱粮给二公子糟蹋?看样子,我得抓住这次南征的机会,争取和二公子拉好关系了。

    陶副主任的行事再怎么隐秘,南征笮融这么大的动作,也注定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所以才到了第二天上午,陶副主任准备率领两千八百大军南征广陵的消息,就一下子在徐州城里传开了。

    听到这消息,糜竺糜别驾兄弟当然是笑出了眼泪,素来看陶应不顺眼的糜芳还一边前仰后合的大笑,一边庆幸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陶应小儿如此不自量力,我们倒是可以省不少手脚了,笮融啊笮融,虽然我与你一向不和,但这一次,我还真得祝愿你旗开得胜,把陶应小儿杀得片甲不留了。”

    糜竺比较冷静,大笑过后很快就定下心来,向还在大笑声中的糜芳吩咐道:“贤弟,先不要高兴了,马上派人把消息送到小沛,让玄德公知晓此事。还有,让你收买那个张航准备动手,先让陶谦老儿的病情逐渐加重,等到陶应小儿被笮融斩首的消息传回徐州,陶谦老儿忽然暴毙,也就有人背黑锅了。”

    糜芳再次大笑,立即提笔给刘备去书,糜竺又补充了一句,“贤弟,在书信的最后,记得向玄德公禀明一句,陶谦老儿这段时间并没有单独召见你我兄弟,也没有在你我兄弟面前,提前传位文书的保管钥匙。”

    “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这次用不着再提及了吧?”糜芳头也不抬的随口说道。

    “一定要提及,别让玄德公误会我们。”糜竺没理会兄弟的反对,同时糜竺也十分郁闷,刘备已经两次在书信中和在糜芳面前提起此事——难道说,仁义忠厚的玄德公也生出了疑心,怀疑自己兄弟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陶谦的人——这段时间自己兄弟的所作所为,目的只是为了给玄德公看到一点希望,暂时安抚住玄德公,进而把玄德公当一条狗一样的拴在徐州当看门犬,然后陶谦父子乘机度过这段时间的虚弱期?

    还是听到这消息,陈珪和陈登这对地头蛇父子足足沉默了有一柱香时间,然后陈登才向陈珪拱手说道:“父亲,看来我们父子太过高估陶应公子了,孩儿建议,我们是时候与玄德公走得近一些了。”

    陈珪端坐不语,许久后才叹道:“不甘心啊,这个时候才向玄德公靠拢,注定要被糜竺兄弟压过一头了。”

    “父亲,孩儿也心有不甘,但此乃时也,势也。”陈登也叹道:“想不到二公子如此自不量力,坚持要带这么一点兵力南征广陵,他若不幸战死,我们父子再坚持辅佐陶氏,那就是自取灭门之祸了。就算二公子能够活着回来,估计将来他也坐不稳徐州刺史的位置了,我们父子如果不早做决断,以后在徐州的分量就更不如糜子仲兄弟了。”

    陈珪缓缓点头,承认儿子言之有理,仔细盘算后,陈珪吩咐道:“元龙,与玄德公联络的事,你去安排吧,但一定要隐秘,不要让外人知晓。”

    陈登答应,陈珪却又说道:“还有,立即给二公子送两千斛军粮去,二公子如果不能回来,就当我们陈家为陶氏尽的最后一份忠心。二公子倘若凯旋而归,那么,我们也有退路。”

    “孩儿明白。”陈登恭敬答应,又微笑说道:“二公子如果真能凯旋而归,那可真是奇迹了。但是对陶氏尽最后一份忠心,也是应该的。”

    同样是听到这消息,忠心于陶谦的曹豹等徐州文武官员都是一片大乱,纷纷上书上表,劝说陶谦收回成命,不要让陶谦唯一比较成器的儿子去白白送死。而曹豹的反应最是激烈,听到消息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倒霉的章诳将军叫到面前,指着章诳的鼻子命令道:“不管输得再惨,你都要把二公子给我平安带回来!二公子要是掉一根头发,别怪我不念几十年的交情!”

    “将军放心,主公也有过类似的吩咐,末将就是豁出xìng命不要,也要保护公子平安归来。”章诳拱手答应,又好奇问道:“将军,你怎么也这么关心二公子?末将耳闻,二公子可是拒绝了你的联姻好意的。”

    “你懂个屁!”曹豹没好气吼了一声,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我都是丹阳人,有些话告诉你也无妨——当初主公把那把保管传位文书的钥匙交给我时,曾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说他的儿子还小,徐州又正处内忧外患之际,他归天之后,要我一定要早晚看护他的儿子。这话足以证明,主公根本就没想过把徐州让给大耳贼,只是想把徐州传给他的儿子之一!你说说,两位公子之中,谁的名字最有希望出现在那道传位文书中?”

    “当然是二公子。”同是陶氏忠臣的章诳毫不犹豫的说道:“二公子虽然年轻气盛,不自量力,但也胜过大公子百倍。主公又不傻,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现在你明白二公子有多重要了?”曹豹低声说道:“所以对于我们这些丹阳老人来说,只要保住了二公子,也就不用担心主公百年之后的事。可如果二公子有什么闪失,大公子又懦弱无用,主公又动了把徐州让给大耳贼的念头,我们这些丹阳老人,可就真的是前途难卜了!”

    “末将明白。”章诳大力点头,严肃说道:“将军放心,为了主公,也为了我们这些丹阳老人,末将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公子。”

    曹豹也是点头,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二公子啊,你就怎么这么傻呢?你如果不去冒这个险,以后你不用担心,我们丹阳老人也用不着担心啊。”

    “父亲——!”

    曹豹的话音未落,一名少女已经尖叫着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冲到曹豹面前大声尖叫道:“父亲,听说,听说那个书呆子要南征广陵,还只带不到三千兵去征讨笮融老贼!是不是真的?父亲你怎么不劝阻?”

    “我要是劝得住就好了。”曹豹苦笑起来,“不要说我了,就是主公都劝不住,灵儿,你就认命吧,为父还是另外给你选一个更好的算了。”

第三十三章 出征

    (PS:今天再来一次两更吧,第二更在夜里,新人新书,请各位朋友热情支持。)

    古代的军队出征,程序之麻烦,准备的时间之漫长,绝对能让任何一个急xìng子崩溃,陶应就是这样的急xìng子,陶应之前一直就是把君子军当做二十四小时快速反应的应急军队训练,要求的是快捷迅速,命令下达军队立即出发,早就把自己的脾气给练急了不少,现在又要为一支注定拖后tuǐ的军队出征做漫长而烦琐的准备,陶应就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

    还好,陶副主任在官场还练出了一手调整自我xìng格的手段,在实在拗不过陶谦和曹豹等人好意的情况下,陶应也只好沉住气,耐心陪同章诳准备出征事宜,同时强迫自己学习这一套复杂而又烦琐的出征程序,取其jīng华去其糟粕,为自己将来统率更多的军队做提前准备——毕竟,陶应也不可能永远只指挥区区八百骑兵。

    被迫耽搁时间也有好处,至少在此期间,糜贞就又偷偷的来到陶府,又一次在陶府的后花园中与陶应见了一面,而目的自然也是打听陶应的出征事宜,亲自向陶应求证传言真假,当得知传言非虚后,糜贞的jiāo艳小脸也一下子苍白了,情不自禁的主动握住陶应的魔爪,紧张说道:“公子,你只到三千不到的军队,去攻打有两万敌人的广陵郡,强弱如此悬殊,是不是太冒险了?”

    “是有点冒险,不过值得。”陶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美女的机会,一边温柔的抚mō着糜贞的滑nèn小手,一边更加温柔的说道:“因为我不建立那么一点功业,不扭转我在徐州军民百姓心目中的书呆子形象,有什么面目娶你过门?又如何配得上我花容月貌的贞儿?”

    “公子——!”糜贞的nèn脸一下子通红了,低下头脸上发烧的jiāo嗔道:“公子,你怎么又来了?怎么每次和你单独在一起,你就老是说这些……这些话?公子你那里是书呆子,我看简直就是油嘴滑舌!”

    “天地良心,我那里油嘴滑舌了?”陶应喊起冤来,伸手抬起糜贞的尖尖下巴,凝视着糜贞的美目深情说道:“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不想让我的贞儿过门之后,被天下人耻笑,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所以我要努力,我要奋发,我要让天下都羡慕我的贞儿,羡慕我的贞儿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一个全心全意善待她、疼爱她的好男人。”

    糜贞羞得简直都无地自容了,心里却甜得象喝了mì一样,柔软的jiāo躯也象煮熟的面条一样,慢慢的依偎进了陶应怀里,陶副主任则乘机施展风月场所练出来的****,一边在糜贞耳边说一些甜得让人反胃的亲热话,一边在糜贞身上动手动脚,大肆揩油,心里则盘算是否应该先上船后买票,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陶副主任的邪恶企图没能得逞,当陶副主任的魔爪熟练无比的钻进糜贞的内衣中时,糜贞小妹妹马上象被蛇咬了一口一样,奋力挣脱陶副主任的怀抱,又死死拉住陶副主任的魔爪,红着脸说道:“公子,请自重,我们现在连遣媒下聘那一步都没到,请公子注意分寸。”

    “怕什么?”陶副主任笑嘻嘻的说道:“贞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抱着那种老思想,是不是太迂腐了?”

    yín笑着,陶应又去动手动脚,但这一次糜贞却说什么都不肯再给陶应机会了,推开陶应站了起来,羞红着脸说道:“公子,既然家兄已经向你的父亲提起亲事,那小女迟早都是你的人,但不是现在,小女不想让公子你瞧不起,更不想公子认为小女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可我是那种随便的男人。”陶应心中嘀咕,脸上憨厚傻笑。

    “公子,还有一件事。”发现陶应的笑容似乎不怀好意,不算太笨的糜贞赶紧转移话题,向陶应问道:“公子,有一件事小女非常奇怪,为什么小女的两位兄长提起公子你的南征之事,全都是面lù冷笑,芳兄还不断嘲笑公子你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小女的两位兄长,为什么对公子你是这样的态度?”

    “他们当然巴不得我死了。”陶应心里冷笑,脸上却尽是轻松微笑,笑道:“贞儿妹妹,这很正常,那位兄长不希望妹妹能嫁到好人家,终身有靠?你的两位兄长,是在鼓励我奋发图强,让他们的小妹嫁一个好人家。”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象?”糜贞将信将疑。

    “贞儿妹妹你放心,我怎么会骗你?”陶应挥手胡吹,又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张臂又想把糜贞拦入怀中,“贞儿,过一两天我就要南征了,我们要隔上许多时间才能重新见面了,在临别前,贞儿你就不想给我一个纪念?”

    yín笑着,陶应又要去wěn糜贞,但糜贞吃过一次亏这次也不再上当了,灵巧的躲开陶应拥抱,jiāo笑着躲到一边,然后飞快把一个物件塞进陶应手中,羞涩道:“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早准备好了,拿去,我在道观里施舍了三千钱才换来的平安符。”

    陶应低头一看,发现糜贞塞给自己的乃是一个红sè香囊,鼓鼓囊囊的喷香扑鼻,想是既装有糜贞为自己求来的平安符,也装有各种珍贵香料,陶应正要调笑两句,糜贞却主动的凑了过来,在陶应脸颊上轻轻一wěn,然后飞快逃开,一路直奔院门,留下一串银铃的羞涩声音,“公子,糜贞等你凯旋归来。”

    “搞定!下次有机会推倒áng了!”陶副主任得意的悄悄打了一个响指,又猛然想起了另一个同样jiāo俏动人的影子,心中琢磨道:“那个小丫头,也该来给我送行了吧?看来这几天要多在街上走走,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登门,我可是仁厚君子,要主动给人家小姑娘告白的机会,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诚心。”

    ……………………

    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盘失算了,筹备出兵准备了好几天时间,林清小丫头楞是没在陶应面前出现过一次,倒是糜贞悄悄的又来看过一次陶应——给陶应送来了她亲手做的一双布鞋和两对鞋垫,弄得陶应是既感动又遗憾,“坏了,玩笑开大了,那个叫林清的小丫头,肯定是认为我真的和糜贞定亲了,所以主动退出了。”

    这个时代毕竟是三国乱世,四面环敌的徐州军队虽然做不到陶应所期望的二十四小时快速反应,但也基本上是做到随时备战,所以用了六天时间后,徐州军队南征的诸项事宜便已准备完毕。八月初十这天,陶应与章诳领军在徐州南门举行了誓师仪式,宣誓南下讨伐徐州头号叛徒笮融。驻扎在梧县的八百君子军也在陶基的率领下,从梧县回到了徐州参加誓师大会,顺便与章诳率领的徐州正规军会师,取道粮草便于补给的下邳郡南征广陵。

    时隔数月之后,已经只剩下不到八百三十人的君子军还是第一次在徐州军民面前公开lù面,而给徐州军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君子军那三面近乎搞笑的军旗之外,再有就是更加搞笑的君子军口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八百多君子军将士,就是整齐高喊着《诗经》开篇的第一首诗词,在庄严隆重的誓师大会上排列成队,接受的陶谦与徐州文武官员检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听到这整齐而又嘹亮的君子军口号声,大部分徐州官民百姓都是忍俊不禁,无数人捧腹大笑,糜竺兄弟是紧咬牙关,生怕自己在陶谦面前狂笑出声,陈珪和陈登父子是面面相觑,曹豹和吕由等陶氏忠臣则哭笑不得,陶谦和准备陪同君子军南征的章诳则是一起脸sè发白,无地自容。惟有陶应的大哥陶商是连连点头,赞不绝口,认为自己的兄弟确实有君子之风,前后总共五个月时间,就把八百多目不识丁的君子军将士练成了儒雅之士,大长了自己陶家门风。

    仿佛上天也对君子军的小丑表演看不下去了,晴朗了许久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中,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将参与誓师大会的徐州官民百姓全都淋成了落汤鸡。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部分之前还在捧腹大笑的懂行人才猛然发现——倾盆大雨中,包括徐州军队的王牌丹阳兵都是七零八落,队伍凌乱,八百君子军将士却象钢铸铁造的一般,纹丝不动的屹立在风雨中,整齐而又嘹亮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声,也始终不绝于耳。

    看到这样的情景,曾经跟随东汉名将皇甫嵩东征西讨的陶谦不仅脸sè不再苍白,还深为震惊,因为陶谦一眼可以看得出来,自己儿子亲手调教这支君子军,战斗力的高低或许还不敢估计,但是光以组织纪律xìng而言,绝对已经超过了现今当下的任何军队,直追传说中的秦亡六国雄师!

    同样为之震惊的还有曹豹、章诳和吕由等一帮徐州老将,因为他们手里的丹阳兵单兵战斗力虽然强悍,组织纪律却是烂得不能再烂,军营里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发生一次或大或小的内乱,一直让曹豹和章诳等老将头疼不已。而现在再对比陶应的君子军,曹豹、章诳和吕由等徐州老将难免突然发现,自己们麾下的军队在组织纪律这方面,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哗众取宠,有什么了不起?我家的家奴只要随便训练几天,保管比他们站得更好。”糜芳暗暗撇嘴,又悄悄的捅了捅旁边的糜竺,向君子军背后的五辆巨大木车一努嘴,示意糜竺留心注意。

    “早看到了,霹雳车。”糜竺低声回答,又冷哼着低声说道:“尺寸草图早就送到玄德公那里了,如果真的有用,玄德公可以随时仿造。怕就怕,这几辆霹雳车连看到广陵城墙的机会都没有!”糜芳jiān笑,对兄长的话深以为然。

    辰时三刻,听完了陶谦在风雨中的训话后,号角声中,八百君子军与两千徐州步兵顶着狂风暴雨展旗而行,沿着笔直平坦的官道南下,赶往第一个粮草补给地下邳城。而远处的人群深处,藏在马车车厢之中的糜贞也双手合十,闭上美目默默祈祷:“诸天神佛,过路神灵,请你们一定要保佑……,保佑我的陶郎平安归来。”

    糜贞在马车里为心上人默默祷告,但糜贞妹妹如果知道咱们的陶副主任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恐怕一定会收回所有的祷告,然后祈祷四乡恶鬼和牛头马面主持公道,把该死的陶副主任锁拿到yīn曹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因为咱们的陶副主任,正骑在比毛驴大不了多少的战马上东张西望,不断在人群中寻找那张熟悉的俏丽脸庞,心里也不断琢磨,“小丫头,还真做得绝啊,连送都不来送我一下?真把我惹火了,军棍加倍打,二nǎi的位置还不给你留!”

    C!。

第三十四章 敌我战术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君子军的第一个象样对手笮融笮大人的情况吧,要说起这位笮融笮大人,他其实和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角sè十分相象——和陶副主任十分相象,不仅行事作风相象,嘴里说的和手上做的,更差不多是和陶副主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以至于就连咱们的陶副主任在仔细研究了陶副主任的履历后,也情不自禁的仰天长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啊!如果这个笮融没当叛徒,没背叛徐州,肯定是我的好帮手啊!”

    陶副主任为什么这么哀叹呢?因为咱们的笮融笮大人最为名满天下的一点,不是他背叛同乡老大陶谦,也不是他杀害徐州著名大孝子兼大士子赵昱赵大人,而是他的口号——阿弥陀佛!甚至可以这么说吧,佛教之所以能在中华大地上取代道教,成为华夏第一大宗教,咱们的笮大人绝对应该记一大功,甚至是头功!

    笮融和陶谦一样都是丹阳人,在丹阳时就以乐善好施笮善人而著称,黄巾之乱时,笮善人从丹阳纠集了数百人北上徐州,投奔同乡老好人陶谦,靠着平时积累的善人之名与溜须拍马,笮善人迅速获得了陶谦的信任与重用,被委任为下邳相,督管下邳、东海与广陵三大财富重地的赋税运输,势头一时徐州无双。

    和陶副主任一样,每天替别人掌管着山那么高的钱粮,笮善人也很快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贪污受贿,积累了难以置信的巨额财富。同时笮善人更胜陶副主任一筹的是,笮善人把这些贪墨来的钱粮拿出了一部分,用于宣扬佛教,在下邳一带广建寺庙,大开佛会,并且首创了上累金盘、下为重楼的佛塔结构,为后世佛寺的建筑结构建立了标榜,同时笮善人又免除佛教信徒的赋税徭役,鼓励百姓诵经念佛。

    更让咱们陶副主任自愧不及的是,笮善人还在每年四月初八的佛祖诞辰举办超大规模的浴佛会,召集数以千计万计的和尚尼姑念经祈佛,大摆素斋宴款待僧侣信徒,每次花费的五铢钱都在万万以上——当然,这笔钱是由陶副主任的冤大头便宜老爸陶谦掏腰包。但不管怎么说,靠着这些善举,笮善人的名字也很快变成了笮菩萨。

    后来到了曹老大兵临徐州,咱们的笮菩萨又无师自通的弃城而逃,率领上万下邳军民百姓难迁广陵,同时还拐走了徐州军队的三千匹战马。笮菩萨的队伍抵达广陵时,当时的广陵太守赵昱脑袋进水,不仅没有替陶谦惩罚不战而逃的笮菩萨,还在广陵城中设宴款待笮菩萨,而咱们的笮菩萨也乘机干出了一件让咱们陶副主任嘴上痛骂、心里钦佩的大事——在酒席上一刀砍了赵太守,夺占了徐州数一数二的富城广陵——也就是后来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城扬州城。

    拿下了扬州后,咱们的陶副主任夺舍附身到了陶应陶二公子身上,妖蛾子翅膀一扇,咱们的笮菩萨也做出了与历史上截然不同的决定,不再象历史上那样,在广陵城里抢上一把就逃过长江,继续到秣陵和豫章去故技重施,再以菩萨手段干掉薛礼和朱皓劫财夺城,而是选择了留驻广陵城,招兵买马,屯草积粮,雄心勃勃的准备在这乱世之中大干一场,力争让自己的菩萨佛光普照早众生。

    很不幸,笮菩萨既然没有选择南逃,虽然陶谦顾忌实力不足暂时不想动笮菩萨,但咱们的陶副主任,却毫不犹豫的把背叛自己便宜老爸的笮菩萨,定为了自己的第一个练兵对象!——虽然陶副主任很欣赏笮菩萨的为人与手段,但陶副主任的周边诸敌之中,也就是笮菩萨比较软弱可欺,所以咱们欺软怕硬的陶副主任,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了许多废话,言归正传,因为惧怕同乡旧主陶谦的血腥报复,咱们的笮菩萨自然少不得在徐州城中布置眼线,时刻刺探徐州军队主力的动向,咱们的陶副主任率军南征广陵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不可能瞒过笮融军细作的眼睛,同时因为陶副主任初次领军征讨经验不足的缘故,行军速度相当缓慢,笮融军的细作也得已从容行事,抢先把陶二公子出兵的消息送回了广陵,动到了咱们笮菩萨的面前。

    还别说,刚开始听到徐州大军南下征讨的消息时,咱们做贼心虚的笮菩萨还真吓了一大跳,不过在听到徐州军主帅的名字与南征大军的兵力多寡后,笮融却哈哈大笑起来,“陶谦老儿昏了头了,竟然派他的书呆子二儿子来攻打广陵,还只派不到三千军队,这简直就是把肥羊送到老虎嘴里嘛!”

    “大护法,不可轻敌啊。”笮融的同乡兼心腹于兹比较冷静,提醒道:“陶谦老儿素来以老jiān巨滑著称,又熟知兵事,岂能犯此大错,以区区两千多兵力攻打我将近两万的广陵大军?这其中定有诡计!况且章诳小儿也算得上能征善战,勇冠三军,师兄大护法还是谨慎小心的好。”

    “师弟,你太多疑了。”笮融大笑说道:“陶谦老儿现在还能有什么诡计,还能用什么诡计?泗水一战,他的兵马十折七八,剩下的五郡兵马加在一起都不还到两万人,又要外防袁术曹cāo,内防臧霸刘玄德,还能有多少余力布置yīn谋诡计?我们不去主动进攻他陶谦老儿,陶谦老儿就应该高唱阿弥陀佛了,还用怕他陶谦老儿主动出兵?”

    “这些情况,小弟当然也非常清楚。”于兹疑惑的说道:“但小弟最不明白的一点是,陶谦老儿怎么会如此愚蠢的以卵击石,以如此之少的兵力,主动进攻我们将近两万的广陵大军?”

    “陶谦老儿的雕虫小技老花招而已。”笮融轻蔑的说道:“陶谦老儿以前就喜欢用这样的雕虫小技,为了提拔他的心腹亲信,常常派这些亲信去柿子捡软的捏,专门讨伐小股的山贼盗匪,然后夸大战功,即便打了败仗也对外宣称大获全胜,乘机提拔听他话的亲信心腹,曹豹、吕由和许耽这些废物就是这么提拔起来的。现在陶谦老儿年老多病,自知xìng命不长,所以就迫不及待把他的儿子放出来,骗一点战功了。”

    “大护法的意思是……。”于兹试探着问道:“陶谦老儿这次派陶应小儿南征,其目的不是攻取广陵城,而是为了给他儿子脸上抹金,编造一些战功,为陶应小儿继承他的刺史宝座铺路?”

    “陶谦老儿除了这个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笮融冷笑道:“陶谦老儿家里那两个儿子,你我都见过,你觉得那一个有希望继承陶谦老儿的基业?陶谦老儿回旋把徐州传给谁?”

    “陶谦老儿的两个儿子都差不多,差不多一样的蠢,传给谁都一样。”于兹想都不想就答道:“不过上一次陶应小儿犯傻气舍身救徐州,在徐州声名大涨,骗得了不少军心民心,陶谦老儿选择陶应小儿为嫡子,胜过陶商小儿百倍。”

    “这就对了。”笮融笑得更冷,“陶谦老儿不派别人南征广陵,又只让陶应小儿带这么一点兵马,其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陶应小儿来广陵边境上打一个转,象曹豹和吕由那样砍几个老百姓的人头拿回徐州去,然后就可以宣称陶应小儿在广陵大获全胜,只是兵力不足、后援不济才被迫退兵,面子和里子也全有了。”

    于兹仔细一想,觉得笮融的话十分有理,陶谦如果真的想铲除广陵叛军,肯定不会只派这么一点兵力过来,制造机会给陶应镀上一层金的可能xìng倒是非常大——这也不是陶谦的亲信心腹第一次这么干了。所以于兹很快就说道:“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我们这一场仗倒是比较好打了,只要守住广陵、海陵、堂邑和江都几个重要城池,剩下的就不用管了,量那陶应小儿也没有胆量攻城,等到小儿粮草告罄,自然就会退去。”

    “不!不守!”笮融语出惊人,又狞笑说道:“陶谦老儿想给他的蠢儿捞战功,想得美!这一场仗,本佛爷要亲自率军出击,生擒陶应小儿回来,向陶谦老儿索要赎金!”

    “大护法,没必要冒险吧?”于兹反对道:“陶应小儿虽然不足为虑,但他的副手章诳却不是那么好对付,沙场经验十分丰富,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坚守城池最为稳妥。”

    “章诳小儿算什么东西?”笮融大笑起来,“先不说我还不怕他章诳小儿,就他章诳小儿手里那点兵马,又能翻起多少风浪?就这么定了,让师弟们做好出战准备,多派斥候探马,严密监视陶应小儿队伍的一举一动,陶应小儿一过高邮,立即出兵迎战!力争生擒陶应小儿,逼陶谦老儿交赎金!”

    见笮融坚持要出兵野战,又考虑到来敌过弱,本想坚守的于兹也不再坚持,很快就合掌答应,然后下去布置交代,安排大量斥候探马北上,刺探陶应队伍的一举一动。然而让笮融和于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一个让他们笑歪了嘴巴的天大喜讯,又传到了他们的面前…………

    ……………………

    与此同时的下邳郡内,在下邳和下相两城补充了粮草辎重后,陶应‘大军’取道凌县继续南下,正式踏入了广陵郡境内,准备在淮yīn渡口渡过黄河,沿官道直取广陵,而淮yīn和凌县两城因为过于偏北又人口锐减,未被笮融军占领,始终都控制在陶谦委任的徐州地方官员手中,所以陶应的队伍倒也不用辛苦收集渡船或者搭建浮桥,自有淮yīn军民为大军提供渡河船只。

    到了渡河的时候,一路上相处融洽的陶应和徐州大将章诳发生了一点争执,章诳出于谨慎,提出了一个比较保险的作战计划,那就是让徐州军队驻扎进勉强还算有城池保护的淮yīn小城,然后多派斥候探马,仔细打探笮融军队的一举一动与驻防情况,然后再相机进军。而咱们的陶二公子不仅没有接受章诳的好意,还提出了一个十分疯狂的作战计划——分兵进军!

    “分兵?”章诳的两只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惊呼道:“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的兵力本来就少,你还要分兵而进,你想让笮融小儿更轻松的把我们各个击破?”

    “章将军,在下当然不是在开玩笑。”陶应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的作战计划是这样,我率领八百君子军先行南下,诱使笮融小儿出城决战,章将军你率领两千步兵押送粮草辎重后行,先到已经在曹贼之乱中废弃的平安县城驻扎,等候我的消息。如果我能在野战中拿下笮融的人头,章将军你立即南下接应我,顺势就可以拿下广陵城。如果笮融侥幸逃回广陵城,那么我就在广陵城外牵制住笮融兵马,切断笮融的各路来援之军,章将军你携带攻城武器南下,夺取广陵孤城。”

    “拿下笮融人头?笮融侥幸逃回广陵?侥幸?!”章诳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苦笑说道:“公子,你的八百君子军是神兵天将?有这么大的自信?”

    “君子军当然不是神兵天将。”陶应郑重答道:“君子军只是战术比较领先而已,也正好是这个时代所有喜欢结阵而战的军队的克星而已,唯一不足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让君子军与步兵队伍配合作战的好办法,现在野战中君子军与步兵队伍配合作战,步兵只会拖君子军的后腿,所以只好委屈章将军暂时驻扎平安城了。”

    “我?我拖公子你的后腿?”章诳彻底傻眼了,还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老大的小儿子,竟然狂妄到了这个地步。

    “章将军,我二哥不是在说笑。”陶应的副手陶基插嘴说道:“我和二哥这几个月绞尽了脑汁,都没想出一个能够让步兵队伍配合我们君子军作战又不拖后腿的好办法,所以请章将军帮帮忙,暂时先驻扎在平安,等待我们大获全胜的消息。请章将军放心,砍下了笮融小儿的人头,肯定有你一份功劳!”

    “三公子,你也疯了?!”章诳忍无可忍的大吼起来,“两位公子,你们到底知不知道,笮融小儿到底有多少兵力?你们以区区八百骑兵南下,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陶基与陶应对视一笑,然后陶基自信满满的说道:“章将军,请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们没问题。实不相瞒,如果换成五个月前,二哥如果提出这个计划,我也肯定认为二哥已经疯了,但是跟着二哥学了五个多月,我只能说二哥没疯,还相当高明。”

    陶基和陶应、陶商兄弟不同,在徐州素来以勤奋聪明著称,还曾经在曹豹麾下与章诳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给章诳留下过踏实勤勉的印象,所以听到陶基这么说好,章诳虽然还是感觉完全不可思议,却也难免有些将信将疑,忍不住又问道:“二公子,三公子,你们确认二位,确认你们不是在说梦话?”

    “他们当然是在说梦话!”

    章诳身后忽然响起了尖锐声音,紧接着,一名军校忽然从章诳的亲兵队伍中站了出来,大步走上前来,拉着章诳的袖子,指着陶应愤怒的说道:“叔父,别听这个书呆子的傻话,八百骑兵就想对阵上万敌人,他做梦!”

    “大胆!”陶基更是大怒,喝道:“区区一个小校,也敢对全军主帅如此说话?来人,给我推下去斩了!”

    “诺!”左右亲兵齐声答应,大步逼向那小校,章诳大急,正要开口阻止,对面的陶应却更加焦急的喝道:“且慢!给我退下!”

    “二哥,你怎么了?”陶基一愣,正要询问原因时,陶基却又指着那章诳的亲兵大叫起来,“林清!你是那个逃兵林清!”

    “谁说我是逃兵了?”林清小脸有些发红,故意不去看陶应的神情,只是凶神恶煞的向陶基说道:“谁当逃兵了?我只是觉得跟着书呆子没前途,所以回了我叔父的麾下,现在我是叔父章诳将军麾下的亲兵,你有什么不服?!”

    “你一个小小亲兵,也敢对我这么说话?”陶基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下意识的去摸腰间刀把。

    “三弟。”陶应赶紧按住陶基的手,劝道:“章诳将军是我们的长辈,这位林姑……,林公子,是他的亲眷,要好好说话,不能随便动气。”

    “三公子息怒。”章诳也赶紧拱手说道:“末将这个侄子从小娇生惯养,任xìng淘气,完全被宠坏了,得罪两位公子之处,还请两位公子看在末将的薄面之上,多多恕罪。”

    章诳是曹豹的副手又是陶谦的同乡,对陶谦忠心耿耿,也曾经提携帮助过初入军伍时的陶基,他的面子陶基当然不可能不卖,无奈之下,陶基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已经抽出的腰刀重新插回刀鞘。林清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刁蛮模样,撅着小嘴好象故意在气陶基,实际上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却偷偷瞟向了陶应,恰好陶应也正偷看他,四目相交,陶应眼中尽是坏笑,林清则飞快把发烧的小脸转开,还悄悄的哼了一声。

    “章将军,你这位贤侄……。”陶应转向章诳,满脸严肃的说道:“他冲撞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是君子军逃兵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很对不起,我现在只能下令将他拿下,重责一百军棍,执行君子军的军法。”

    “书呆子,你……!”

    林清象屁股着火一样的跳起来,幸亏章诳及时把她按住,向陶应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说道:“公子,小侄调皮混入君子军的事,末将也略知一二,确实是他的不对,理应执行军法。但末将与他父亲乃是生死之交,他的父亲又把他托付给了末将照顾,还请公子看在末将的薄面之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章将军,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这件事,恕在下不能答应。”陶应坚定摇头,严肃说道:“治军第一要诀,就是言出法随,军令如山!不要说令贤侄了,就是在下的三弟陶基,也因为违反军法,被在下重责过三十军棍!”

    “没错!”从来就看林清不顺眼的陶基大力点头,很是自豪的说道:“在梧县的时候,我因为违反军法,被二哥打了三十军棍,我没敢求饶,二哥也没有因为我是他的亲堂弟手下留情。君子军上下八百余人,无不心悦诚服!”

    “章将军,听到了吗?”陶应板着脸向章诳说道:“昔rì孙武斩吴王爱姬,使宫女成军!今陶应若不严惩逃亡士卒,如何能使君子军上下心悦诚服,遵纪守法?!”

    林清猛的回头,恶狠狠来瞪陶应,陶应则双眼观天,就象没有看到林清的凶狠目光一样,林清更是大怒,握紧小拳头就要扑上来和陶应拼命,幸亏旁边的章诳比较冷静,飞快一把拉住林清,又赶紧捂住林清的小嘴,用哀求的口气说道:“公子,小侄有罪,这点不容辩解,但大战未开,先罚士卒,未免动摇军心,还请公子法外开恩,饶了小侄这一次,末将定当鞍前马后,报答公子大恩。”

    “章将军,不是在下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军令如山……。”陶应面露难sè,半晌才非常勉强的说道:“这样吧,章将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暂时饶过令侄一次——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请章将军尊重晚辈这个全军主帅,率领步兵在平安县城驻扎,执行晚辈的军令。”

    “啊!”章诳张口结舌了,没想到陶应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章将军,你请选择吧。”陶应微笑说道:“要么你就执行晚辈的军令,要么你就让晚辈执行军法——先打令侄一百军棍,然后我们再商量如何进军。”

    可怜的章诳将军彻底无语了,半晌才哭笑不得的说道:“公子,没这么捉弄人的吧?末将对主公可是忠心耿耿,对你更是一片好心。”

第三十五章 君子出场

    (PS:那好吧,三更就三更,第一更送到,第二更在下午四点,第三更在晚上,共约一万五千字。)

    好说歹说,抵挡不住威胁利诱的可怜章诳将军,终于还是同意了执行陶应的作战计划,也就是让陶应单独率领八百君子军先行南下,争取诱使笮融出城野战,咱们可怜的章诳将军则率领两千步兵驻扎已然废弃的平安县城,等待君子军与笮融主力决出胜负,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以免拖君子军的后腿——这话是陶二公子说的。

    章诳当然不是因为陶应要打林清这点可笑的威胁才让步,促使章诳做出让步的,关键还是章诳只是陶应的副手,陶应才是徐州南征大军的主帅,坚持不肯执行陶应的军令,不仅违背了有令必遵的军中铁规,还会得罪陶应这个丹阳老人心目中的未来徐州主人,所以章诳权衡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向陶应低头,决定违心执行陶应这条乱命。但当然了,章诳也有条件。

    “公子,末将可以率领步兵驻扎在平安县城等候,但末将也有一个条件。”章诳硬着头皮向陶应说道:“请恕末将出言不祥,公子的前军南下之后,与笮融狗贼的大军交战,若不如意,还望公子千万不要逞强恋战,应急速撤军,撤回平安与末将会合,再与笮贼决战。”

    陶应笑了,知道章诳始终还是不放心自己,仗还没打就已经在做君子军败逃的准备,不过陶应更知道章诳乃是一片好意,生怕自己把吃饭的家伙扔到了广陵战场上,所以陶应也没有不满,还微笑说道:“章将军请放心,晚辈还年轻,还不想死,自会记住将军忠告。再请将军放心的是,在下的君子军即便战不过笮贼大军,也有足够把握逃命。”

    “二哥说得对。”陶基挤眉弄眼的大笑起来,“我们君子军这五个多月来,练得最多的东西,就是如何在战场上逃命了。要比起逃跑的本领,我们君子军如果是天下第二,天下就没有那支军队敢称第一!”

    陶应也是大笑,忍俊不禁之至。章诳则面sè古怪,心说三公子是怎么了,怎么才跟了二公子五个多月,就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了?逃跑的本领天下第一,很光荣吗?而旁边的林清则悄悄唾了一口,暗骂道:“无耻!仗还没打就想着逃命!”

    “那就这么定了。”好不容易说服了章诳,陶应立即拍板道:“全军渡过淮河之后,君子军领上十天粮草先行出发,步兵就拜托给章将军你了,先到平安县城驻扎,等有了我的消息,然后再南下助战。”

    “末将遵命。”章诳无可奈何的抱拳,又叮嘱道:“公子,请千万记住末将的话,若不如意,请立即沿官道向北撤退,末将会全力接应公子。”

    “我记住了。”陶应点头,然后陶应又把目光转向章诳旁边的林清,向这个满脸不服气的小丫头微笑说道:“林公子,你不是一再说过要亲眼看看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君子军吗?现在君子军即将首次作战,你又恰逢其会,就不想随我一同南下,亲眼看看君子军的盖世雄风?”

    “没兴趣,不去。”林清板着脸哼道。

    “二哥,你带他去干什么?增加拖累?”从来就看林清不顺眼的陶基也哼道。

    “慢着!”可怜的章诳将军忽然开口,先把林清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回来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末将已经劝说过小侄了,让他随你南下征讨笮贼,一是小侄自幼熟悉弓马,不会拖公子的后腿,二是小侄年少无知,正好让他见识一下战场惨烈,磨练一下他的xìng情。”

    “那就这么定了。”陶应笑得更是jiān诈,向章诳身后的林清笑道:“林贤弟,想不到时隔半年,咱们又要一口锅里吃饭、一个帐篷里……,嘿嘿,有缘啊。”林清满面通红,瞪了陶应一眼,气呼呼的把小脸扭开。

    于是乎,在全线渡过了淮河之后,由八百二十余骑组成的君子军带上了十天粮草,在陶应的亲自率领下先行出发,轻骑赶往广陵寻求与笮融叛军决战。陶应的副手笮融则率领两千步兵随后出发,押送粮草辎重与君子军的秘密武器回回车赶往平安县城驻扎,准备接应前途未卜又孤军轻进的君子军。

    除此之外,陶应还做了一个未雨绸缪的布置,那就是安排了两名在训练中受伤致残的君子军士卒陪同章诳队伍南下,教导章诳队伍的步兵如何cāo作回回炮,以便在接下来的攻城大战中使用回回炮。

    陪同君子军南下的,除了林清的这个编外人员外,还有一个并不属于君子军的特殊角sè,那就是陶应从臧霸麾下骗来的徐盛徐文向。陶二公子把徐盛领回了徐州后,通过几次比武较量,从徐盛的英勇过人与武艺高低可以判断,这个徐盛绝对就是历史上那个徐盛,而不仅仅只是同名同姓,但欣喜若狂高呼捡到宝后,陶应并没有让徐盛加入君子军,只是先让徐盛担任自己的亲兵副队长,然后再另有安排。

    东汉末年的淮南大地上还没有现在的高邮湖和白马湖,甚至就连洪泽湖和京杭大运河都还不存在,人口更没有现在这么密集,仅有的几座小型城池也大都废弃,到处都是在战乱中荒废的农田、丘陵与树林,地势既开阔又低洼,正是君子军和陶应都梦寐以求的理想作战环境。所以到了这片土地上后,又甩脱了章诳队伍这个拖累后,君子军上上下下都兴奋异常,仅一天就行军超过一百二十里,杀到了现在的宝应一带——就这,都还是陶应不顾陶基反对,为了保留体力而强行命令君子军停下休息的结果。

    一天只走了一百二十里就命令军队休息,陶应为此没少听陶基抱怨,君子军的编外人员徐盛和林清却不干了。徐盛还好点,刚成为陶应走狗的徐盛顾虑颇多,还不敢在陶应面前抱怨,累得几乎断气的林清却没那么多顾忌了,刚一有机会就在陶应面前大发雷霆,“书呆子,你疯了是不是?一天行军一百二十里,你是不是想把将士和战马全部累死?!”

    “很累吗?”陶应东张西望,微笑问道:“林贤弟,你仔细看看,我的君子军将士累吗?”

    “不累?!”林清不服气的左右张望,想找几个累脱力的君子军将士出来教训陶应,可是仔细看了一圈后,林清却满头雾水了,一百二十里的行军下来,八百多君子军将士竟然个个都是行动如常,有说有笑的生火造饭,还有不少的君子军将士竟然还有力气打闹,气氛相当轻松。

    “人不累,战马累。”林清又想出一个指责陶应的理由,可是再看君子军骑的那些比驴大不了多少的匈奴马时,林清却更是糊涂了,她骑那匹高大神骏的大宛良马都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君子军那些驴子马却表现得相当轻松,都已经在低头吃着地上的野草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林清终于还是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君子军那些驮拉军需辎重的战马嚷嚷起来,“看到没有?那些拉车的战马,都吐白沫了。”

    “没办法,那些都是西域马。”陶应摊手,又微笑说道:“不过没关系,笮融小儿逃出了下邳的时候,拐跑了我父亲的三千匹战马,又在广陵抢到了不少好马,等收拾了笮融小儿,我就可以全部换成匈奴马拉车了,君子军也有轮换的战马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天敢行军一百二十里,全是因为你骑的这种驴子马?”林清也不算太笨,很快就听出了陶应的弦外之音。

    “这个还用问,你自己难道没有亲眼看到这种驴子马的耐力?”陶应笑着回答,又有意无意的靠近林清,“林贤弟,走了一天,累不累?”

    “离我远点!”林清jǐng觉的躲开陶应伸来的魔爪,退到陶应五步之外,威胁道:“不要忘了,在淮yīn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我叔父,要好好照顾我,现在我累了,要单独要一个小帐休息,没有我允许,谁也不许进帐!”

    “一个人住多没意思,还是住到我帐里……。”陶应的话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林清已经在满面通红的拔刀了。所以陶应也没办法了,只好转向旁边的亲兵队长李铭吩咐道:“派人去拿一个小帐篷来,给章将军的侄子休息。顺便传令全军,今天气候很好,不太可能下雨,所以今天晚上不用扎营安帐了,全部给我裹上毛毡睡觉,天一亮就马上走!”

    第二天,君子军再一次创造了一个让林清目瞪口呆的行军记录,一天之中,行军一百三十里!而可怜的林清姑娘,也不得不更改基本立场,接受了陶应的好意,在途中换乘了一次战马,这才避免她的爱马被累脱力的厄运,然后又让陶应给她的战马马鞍装上了两个小木鞋子。不过在踩着这两个古怪的小木鞋跑了一会后,林清又很快大发雷霆了,“yín贼书呆子!你早说给马鞍装上这东西骑马轻松啊!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故意把我累死?!”

    ……………………

    只有区区八百余骑的君子军行军速度如此疯狂,消息传回后面的步兵队伍中后,章诳当然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接而连三的派出信使,要求陶应放慢行军速度,千万不可孤军过于深入。而消息传到广陵城中后,笮融笮菩萨和他得力副手何兹却哈哈大笑,疯狂嘲骂陶二公子的不懂军事,兵力本来就少还要分兵,领着少量骑兵单独南下,还敢如此疯狂的快速行军,孤军深入敌占区,简直就是叫花子端玩进茅厕——找死!

    大笑过后,笮融很快就颁布了一道所有广陵叛军高举双手赞成的命令,也就是只留下三分之一左右的军队守卫广陵、江都与海陵等城,余下的一万大军则由笮菩萨亲自率领着出城北上,主动去迎战南下途中的君子军——免得价值等金的陶二公子忽然醒悟过来,临阵跑路了。

    一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急速南下,另一方是迫不及待的主动出城北上,南北并进之下,万众瞩目的君子军首战之期也终于提前来临,八月二十五这天清晨,已经率领君子军越过高邮的陶应收到轻骑探报,说是笮融已在头一天正午率领一万步骑出城北上,并在昨天半rì之内行军四十里,如果笮融今天也是以这个速度行军,那么估计最迟到今天正午,君子军就将与笮融叛军在野外相逢!

    “主动出城?还在半天之内走了四十里?”听到这消息,陶应算是乐坏了,赶紧下令道:“传令全军,全部换上高桥马鞍,全部装上马镫,箭镞全部发放到位,给战马喂饱jīng料,检查马蹄铁,牵马行军,步行去战笮融小儿!”

    君子军将士依令而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君子军的两个编外成员林清和徐盛,也在君子军将士的古怪举动中发现了一个新异常,那就是君子军的驴子马,竟然每一只马蹄下方都钉有一个半圆铁圈!而且包括陶应本人的战马马蹄也不例外,陶应本人也在亲兵的帮助下板起马蹄,仔细检查铁圈上的铁钉有无脱落。

    “书呆子,你的战马马蹄上,怎么有铁圈,这些铁圈那里来的?”林清大惊失sè的问道。

    “糜竺兄弟和陈登给的。”陶应仔细检查着马蹄钉,头也不抬的答道:“他们先后送了我一千斤上好镔铁,我全部用来打马蹄铁和马蹄钉了。”

    “我没问你这个!”林清大怒道:“我是问你,你在马蹄上钉这些铁圈干什么?马不难受?”

    “不钉这**蹄铁,马才难受。”陶应随口说道:“你也会骑马,想必你也亲眼看到过,那些蹄子磨光了的战马不能再骑,也没办法再拉车,只能宰了当菜马。给马蹄钉上这种铁圈,马蹄就不容易磨损了,战马也不会容易报废了。”

    林清瞪大了美丽眼睛,再仔细观察时,林清很快就发现情况确实是这样,马蹄钉上了古怪铁圈之后,确实大大减少了与地面的摩擦,基本上马蹄都不用着地,全靠那扁平的古怪铁圈支撑。但林清还是不太明白,忍不住又问道:“那,马不疼?”

    “你剪指甲的时候,会不会疼?马蹄实际上就是战马的指甲,马蹄铁就是钉在战马的指甲上,对战马本身没有任何影响。”陶应解释,又向林清建议道:“林贤弟,乘在现在有时间,你最好给你的战马也钉上马蹄铁,我们的长途跋涉现在才开始,要是你的战马马蹄突然裂了或者伤了,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不干!”林清坚决摇头,“我这匹马是大宛马,要是被钉子钉坏了,那我就赔大了。”

    “随便你。”陶应笑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你的马在战场忽然伤了蹄子,你可别指望我会把马让给你——最多让你和我同骑一匹马。”

    “呸!”林清小脸又红了,哼道:“谁希奇你的破马?和驴差不多大,送我都不要。”

    陶应笑笑,懒得再理会这个小丫头,转向了旁边的徐盛说道:“徐盛,今天之内,我们就要和笮融小儿决战了,在开战之前,我有几句话必须要告诉你,你也必须记住,等结束了战斗之后,你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打算怎么做。”

    “请公子明示。”徐盛恭敬答道。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加入君子军吗?”陶应微笑说道:“论武艺,你绝对不在我的三弟陶基之下,也绝对不在任何一名君子军将士之下,陶基很希望你能加入君子军,君子军的将士也很乐意接受你,但我却不许你加入君子军,你知道为什么不?”

    “小人不知。”徐盛更加恭敬的回答,心里则暗暗嘀咕,“难道说,公子你还不信任我?”

    “可能你认为,我是不信任你,所以才不让你加入我的嫡系君子军。”陶应仿佛看穿了徐盛的内心,笑着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让你加入君子军,也不告诉你君子军的作战战术,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我希望你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君子军战术的优点和缺点,然后把这些缺点和优点全部告诉我。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知道君子军的作战战术,又在臧霸将军麾下当过将领,有一定的军事经验,所以你观点对我改进君子军的战术肯定会有很大帮助。”

    “小人不敢当。”徐盛既谦虚又兴奋,赶紧追问道:“公子,那你的第二个目的呢?”

    “我的第二个目的,是问你的将来做打算。”陶应微笑说道:“君子军迟早是要扩建的,也不会拘泥于骑兵一个兵种,迟早会有步兵队伍。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亲眼目睹了君子军的战术之后,仔细的想一想,如果你率领一支步兵队伍,配合君子军的铁骑作战,该如何做,该用什么样的战术,才能避免拖君子军的后腿,才能弥补君子军的缺点。”

    “公子,小人只是一个什长,那敢有此妄想?”徐盛大惊问道。

    “你不用谦虚。”陶应笑着摆手,“官职小,可以靠着建功立业慢慢的往上爬,你的武艺过人,是率领步兵作战的好材料,我很看好你。我现在手里就你和三弟陶基两个人才,但现在我如果让陶基退出君子军,去领一支步兵作战,小子非得和我拼命不可,所以我的步兵队伍组建之后,你是主将的首选。”

    “小人谢公子抬举。”徐盛大喜过望,赶紧向陶应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公子知遇大恩,末将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起来吧,不用客气。”陶应微笑着搀起徐盛,笑道:“也别急着谢我,我只是有这个打算,能不能当上君子军步兵的将领,能不能让君子军的步兵服气,心甘情愿的听你指挥,关键还得看你自己的努力。”

    徐盛大力点头,用心记住陶应的话,旁边的林清则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向陶应问道:“书呆子,那我呢?我也是勇武过人,将来我能做什么?”

    陶应不答,看着林清小丫头只是jiān笑,林清先是莫名其妙,又忽然小脸一红,向陶应虚踢一脚,然后怒气冲冲的冲走——因为林清心里很清楚,咱们的陶副主任,心里肯定没在说什么好话!

    为了节约战马体力,君子军全军上下,包括陶应都下马步行了,牵着战马不紧不慢的南下——只有不肯吃苦的林清例外,坚持要骑马而行。然而从南向北行军的笮融叛军却不同,为了防止陶应这头大肥羊临阵开溜,天还没亮时,笮融叛军就已经急匆匆的启程北上,人加步马加鞭,一个劲的只是加速行军,结果到了午时将至,在现在的邵伯湖一带,君子军与笮融叛军,终于互相看到了对方的旗帜与队伍。

    看到铺天盖地涌来的敌人大队,实际上在心里已经紧张得冒汗了许久的陶应反而冷静了下来,向涌上前来等候命令的陶基和年斌等五员君子军将领吩咐道:“结阵,照预定战术打。”

    “诺!”五将答应,飞奔下去组织队伍。

    很快的,君子军就排起了五个横队,其中身穿皮甲或者铁片甲、戴有头盔、外罩白sè纱衣的重骑兵两队,手持盾牌刀斧排在前两列,每人配备两个箭壶,横队很齐整,但彼此之间的间歇很大——也就是两个骑兵之间的横向距离很大,大得足以让五六人并行。

    君子军余下的三队全部为轻骑兵,穿着普通军衣,戴轻盔,外罩白sè纱衣,最大限度的减少战马负担,但每个轻骑兵都带有非常夸张的三个箭壶,同时这三队轻骑兵也排成了横队,位居重骑之后,与两队重骑兵组成了一个松散而又整齐的方阵,陶应本人则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在君子大旗下指挥作战。

    徐盛曾在臧霸军中效力,林清也是将门之后,在军事方面都有一点见解和经验,在看到君子军的这个整齐方阵后,不由一起脸都白了,因为君子军的这个方阵实在太松散了,士兵与士兵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互相之间很难相互支援和救援!同时因为队伍过于松散的缘故,前面两排的君子军重骑,也根本起不了任何阻击敌人冲锋的作用!

    这也就是说,倘若敌人的队伍发起冲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冲进君子军的方阵内部,把君子军给彻底冲散,没有了整齐组织,兵力又处于绝对劣势,各自为站的君子军除了被敌人肆意屠杀之外,还能有什么结果?!

    此外,这个方阵也极不利于骑兵冲锋,过于松散的队列,君子军骑兵一旦发起冲锋,同样是要在敌人的拒马鹿角前单独作战,成为敌人长枪长矛密集刺杀的活靶子,彼此间无法配合,更无法互相掩护!

    “书呆子,你到底懂不懂……?”

    林清拍马过来,正要开口反对陶应如此布阵,一件更让林清张口结舌和差点晕厥的事发生了——陶基手中的令旗一招,八百多君子军将士竟然整齐的朗诵了起来,而且朗诵的内容居然是…………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sè,鲜矣仁!”

    “曾子曰:吾rì三省乎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PS:汉末的广陵郡平安县城,位于现在的高邮湖北部,界首镇的西面,城池遗址已被高邮湖完全淹没,沉于湖底,朋友们大概知道一个位置就行了。

第三十六章(上) 初战

    (PS:第二更送到。)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八百君子军将士的整齐朗诵声在战场上回荡,白底黑字的君子大旗,还有‘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的两面副旗,也在辽阔的战场上迎风飘荡。而在对面的笮融叛军队伍中,却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笑声音,无数的叛军将领士兵笑出了眼泪,甚至还出现了骑兵笑得从战马上摔下地的乐极生悲惨剧。

    “哇哈哈哈哈哈哈……!”笮融叛军中笑得最为开心的当然是笮融本人,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疯狂大笑道:“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看来我还真是太小看陶应小儿这个书呆子了,连在战场上念《论语》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哇哈哈哈哈哈……!”

    “师兄大护法,看来陶应小儿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对付。”笮融的得力副手何兹也欣喜若狂的说道:“师兄大护法快请看,陶应小儿根本就不懂什么排兵布阵,骑兵的站位十分松散,又没有抢修鹿角拒马保护,我们的队伍只要冲上去,马上就可以把陶应小儿的队伍彻底冲散,分割包围!”

    “早看到了!看来赵括小儿,也要比陶应小儿强上百倍啊!”笮融哈哈大笑,得意大吼道:“传令全军,布锋矢阵,骑兵集中到zhōng yāng突前,步兵分列两翼,一有机会,立即发起突袭,生擒陶应小儿!”

    “诺!”何兹等将答应,立即下去布置安排,很快的,一万笮融叛军就开始了排兵布阵,数量超过三千的骑兵布置到中军,位置突前,余下的七千步兵则分为三个大队,两队战兵分列两翼,以斜队向左右张开,与骑兵联手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锋利箭头,另外还有三千左右的辅助兵种位居箭头之后,保护粮草辎重。号角声与战鼓声,也在笮融叛军庞大的队伍之中回荡了起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sè,鲜矣仁…………。”

    笮融叛军排兵布阵的速度和徐州大敌曹cāo大军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慢到家了,队伍排列间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凌乱的情况,如果换了一个统帅,肯定早就下令发起突击了,但陶应却偏不肯抓住这个战机,领着八百君子军只是摇头晃脑的朗诵《论语》,把《论语》的第一篇求学篇翻过来覆过去的朗诵,其情其景,仿佛与八百儒生聚会祭孔一般无二。

    “书呆子!你到底懂不懂打仗?!”君子军的编外人员林清再也无法忍受了,冲上来就要和陶应理论,指责陶应的纸上谈兵之处。

    “闭嘴!”陶应的反应把林清吓了一大跳,平时里在林清面前嬉皮笑脸的陶应此刻好象换了一个人,满脸严肃威严的向林清喝道:“把你的嘴闭上!平时我可以让着你,但现在是两军交战,说一句废话,干涉一句我的指挥,立即军法从事!”

    林清还是第一次看到陶应如此对她说话,惊讶之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到嘴边那些指责陶应的话也乖乖咽回了肚子里。而此刻陶应也没心思去和这个麻烦的小丫头解释,扭头回去只是观察敌情,当看到笮融把三千多主力骑兵布置在箭头部位,还有看到笮融的旗帜出现在骑兵队伍之中时,陶应情不自禁的笑了,喃喃道:“天助我也。”

    又过了片刻,好不容易排兵布阵完毕的笮融叛军缓缓推进到君子军正面近处,双方又按不成文的会战规矩,各出一名弓手跑到战场正中,背对背向自军的方向拉弓放箭,箭镞落地之处,也是双方的前队的最前端。因为君子军的弓箭手把握距离极好,箭头恰好落到第一排的君子军骑兵马前,所以君子军倒也用不着改变距离,仅是终于停止了无比搞笑的背诵《论语》,而笮融叛军的前队则不得不向前移动了二十几步,这才站到了箭头面前。

    阵脚扎定,按这个时代会战的规矩,陶应和笮融两个主帅各自策马走到阵前答话,年近四殉的笮融身材高大魁梧,用马鞭指着陶应大喝道:“陶应小儿,寡众悬殊,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投降的话,看在汝父面上,我可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本官一声令下,广陵的上万大军,顷刻间就能把你踏成肉粉!”

    “我呸!”陶应极没风度的吐了一口唾沫,指着笮融大骂道:“笮融,你这天下第一忘恩负义、寡廉鲜耻的狗贼!我父对你委以重任,恩重如山,你不思报效,反而率军裹民南逃,还悍然杀害广陵太守赵大人,纵兵害民,荼毒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rì本公子率军讨伐你这狗贼,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大胆犯上!笮融狗贼,实话告诉你,你的死期到了!”

    “大胆小儿!不知死活,还敢辱骂于我?!”笮融勃然大怒,转向身后众将吼道:“谁人去擒陶应小儿?!”

    “末将愿往!”笮融麾下的首席大将何兹答应一声,拍马挺枪出阵。

    “何人替我去擒笮融狗贼?!”陶应也转向身后众军吼道。

    “末将愿……。”

    早就期盼着在战场上大展身手的徐盛大喊,正要拍马出阵,旁边的陶基却一把拉住他,笑道:“别急,等着看好戏。”

    “看好戏?”徐盛一楞,“战场上,能看什么好戏?”

    “末将关羽愿往!”这时,一员手拿木柄大刀的君子军什长拍马出阵,向着前方过来挑战的何兹大吼道:“吾乃关羽关云长是也!来将通名,关云长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关羽关云长?!”徐盛、林清、何兹和远处笮融等人全都吓傻了,心说温酒斩华雄的关羽关云长怎么也在君子军队伍里?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而与关羽对阵的何兹更是吓得赶紧勒住马头,冲君子军队伍里出来的关羽喊道:“你就是温酒斩华雄的关羽关云长?!”

    “非也!”那手拿长柄大刀的君子军什长大声喝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关名宇,宇宙的宇!字云常,常山赵子龙的常!”

    “砰,砰,砰!”战场上响起一片昏厥声音,徐盛和林清又好气又好笑,忙向陶基问道:“三将军,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这位关宇将军的名和字,怎么和大名鼎鼎的关羽关云长这么相象?”

    陶基的回答让林清和徐盛气绝,“能不巧吗?他本来叫关二,没字,所以我二哥给他改成了这个名字,专门用他来和敌人单挑。”

    更加为之气绝的还是差点被吓住的还是可怜的何兹何将军,长松了一口气后,何兹挺枪拍马,大喝着冲来,“关宇小儿,吃我一刀!”

    “无名鼠辈,吃我一刀!”关宇也是挺刀拍马,策马冲向何兹,两马对冲,转眼就已相隔不到三十步,但就在这时候,关宇却忽然勒住马头,猛的向何兹抛出大刀,然后掉转马头撒腿就往本阵跑,嘴里大喊道:“无名鼠辈,这次先饶你一命!”

    “咚,咚,咚,咚!”战场也是一连串的昏倒声音,何兹则轻松躲开关宇扔来的木柄大刀,夹马猛冲,铁了心要把这个惫懒猥琐到了极点的‘关羽关云长’刺落马下,抢得首功。但与此同时,早已退回重骑兵队伍中的陶应却将三角令旗举起一挥…………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新的子曰诗云声传来,排在第三队的一百六十君子军轻骑忽然发起冲锋,整齐大吼着子曰诗云拍马上前,穿过前两列重骑兵之间的空隙向前推进,又一起拉弓放箭,一百六十支箭镞全部shè向拍马冲来的何兹,可怜的何兹将军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挥舞钢枪格挡箭支时,却挡得了东挡不住西,眨眼之间就被连人带马shè成了刺猬一般,惨叫着摔落地面,连人带马一起毙命。

    “师弟——!”笮融将军难以置信的长嘶起来。

    “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德,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yù不逾矩!”

    与此同时,最后的两队君子军轻骑也策马上前,穿过前两队重骑兵之间宽大的空隙,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冲锋上前,一起在战马上拉弓搭箭,将箭雨抛shè向远方的笮融叛军前队。而君子军轻骑这一次所用的箭镞全是又尖又细的轻箭,shè程非常之远,铺天盖地的落到笮融叛军队伍中,接二连三的中箭惨叫声音,也顿时在笮融叛军的队伍里回荡起来。

    “放箭!放箭!快放箭!”

    头一次见到如此无耻的战术,气得七窍生烟的笮菩萨疯狂大吼,命令叛军骑兵放箭还击,但是君子军轻骑的放箭速度却远远超过了笮菩萨的想象,晕头转向的叛军骑兵还在杂乱无章的拉弓搭箭时,三队君子军轻骑又已经抛shè出了两波箭雨,瞬间将叛军骑兵又shè倒了一大片,而当叛军骑兵好不容易拉起弓放出箭时,笮菩萨却又无比窝火的发现,叛军的弓箭根本就shè不出那么远,大部分箭镞都是距离君子军轻骑还有二三十步就已经落地,对君子军轻骑根本形不成威胁。

    更不要脸的战术出现了,当叛军放箭还击后,第一队君子军轻骑在受威胁很小的情况下,仍然掉头就跑,迅速退到绝对安全的区域,第二队君子军轻骑则冲锋上前,抛出一波箭雨,接着马上也是掉头就跑,换第三队冲锋shè箭,然后掉头逃命,如此循环不休。

    在弓箭shè程不如君子军骑兵的情况下,接连吃了十几波箭雨后,笮菩萨终于无法忍受了,仗着自己兵多将广,举刀大吼着命令道:“擂鼓,骑兵冲锋,冲上去和陶应小儿近战!生擒陶应小儿者,赏千金!”

    “咚咚咚咚咚咚!”冲锋战鼓的擂响,数量仍然占据绝对优势的叛军骑兵立即发起冲锋,怪叫着挥舞着刀枪,气势汹汹的冲向君子军轻骑,铺天盖地的扑向这帮不要脸的君子军轻骑。

    还是在这个时候,陶应令旗一挥,鸣金声敲响,八百君子军终于用出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最不要脸的战术——不管是前面的三队轻骑兵,还是后面的两队重骑兵,全部都是掉转马头,撒腿就跑。至于君子军的主将陶应陶副主任,那更是一把拉上林清的战马马缰,绝对无耻的带头逃命!

    最无耻的是,从后队变到了前队的三队君子军轻骑,仗着屁股下面的高桥马鞍和脚下马镫,一边策马逃命,一边拼命的回头放箭,一边逃一边shè,一边跑路一边放箭,而笮融叛军的可怜骑兵们,在战马冲锋速度上虽然占有一定优势,奈何君子军轻骑的羽箭不断飞来,慌忙躲避弓箭时又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帮助保持平衡,速度只能被迫放慢,甚至还有叛军骑兵为了避箭遮挡同伴道路,更加加剧了叛军骑兵的混乱和速度被迫放慢,所以别说是冲上前来和君子军轻骑近战了,就是想拉近君子军轻骑的距离都难!

    有朋友肯定要问了,笮融叛军的骑兵都是白痴吗?他们为什么不在冲锋的时候放箭,也是干扰君子军轻骑的撤退速度?其实答案很简单,马镫和高桥马鞍,没有这两种简单而神奇的马具帮助,一边冲锋一边放箭,光是战马的颠簸和该死的物理惯xìng就能要骑兵的命!

    朋友们如果再不信或者还不明白,可以亲自去做一个小试验,那就是站在一辆没有扶手的平顶车上,让这辆平顶车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高速行驶,然后朋友们再试一试能不能站稳?能不能拉弓放箭?或者说,能不能保持住平衡不从车上摔下来?

    顺便奉劝一句,最好不要亲身尝试这个危险试验,否则不管摔死摔伤摔残废,在下都不负责。

第三十六章(下) 初战

    (PS:三更圆满,累死了。)

    “不要脸!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废物!废物!简直都是一群废物!”

    看到赔上头号亲信何兹,又看到宝贵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倒在君子军箭下,结果却连君子军的一根毫毛都摸不到,笮菩萨简直都快要气疯了,而当看到君子军扔下了随军带来的辎重粮车全线撤退时,笮菩萨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吼道:“擂鼓,全军总攻,今天不拿下陶应小儿的人头,不把这八百个不要脸的伪君子全部剁成肉酱,誓不收兵!”

    总攻的战鼓擂响,包括两翼的叛军步兵也加入了追杀君子军的队伍行列,笮菩萨更是亲自领着亲兵追上骑兵,亲自到机动力最强的骑兵队伍中指挥战斗,仗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发誓要把这八百多个不要脸的伪君子生吞活剥!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同样在哀嚎的还有咱们可爱的林清小姑娘,不断回头看到君子军轻骑根本不与敌人近战,只是拼命的一边逃命一边回头放箭,林清小丫头算是彻底被君子军的无耻战术折服了,“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这世上,还有这么打仗的军队?不要脸!”

    “要不要脸并不重要,胜利才最重要。”陶应在旁边笑道:“林贤弟,一会还有更多的好戏看,耐心等着吧。”

    “是有更多不要脸的战术吧?”林清在马上白了陶应一眼,又忽然惊叫起来,“书呆子,不对啊!不对!”

    “那里不对了?”陶应有些紧张,下意识的缩回已经从背后摸到林清胸脯的魔爪。

    “方向不对!”林清的回答让陶应松了口气,“我们的步兵是在正北方,我们应该沿着官道向北撤退才对!现在,现在怎么向西北方向撤退了?广陵的西北方向,没有城池和我们的军队啊?”

    “小笨蛋,你当笮融jiān贼和你一样笨?”陶应笑得十分暧昧,“笮融狗贼比狐狸还狡猾,看到我们向北面来路撤退,又知道章诳将军率领的我军步兵是在正北面,他敢全力追杀不?”

    “你是故意逃错方向的?”林清飞快扭头,满脸惊讶的向陶应问道。

    “算你这个小笨蛋猜对了一次。”陶应jiān笑起来,“我故意让君子军往西北方向撤退,那个方向既没有城池可守,又没有我们的援军接应,更不可能埋伏伏兵,已经被我激怒的笮融小儿,肯定是说什么都要追杀到底了。”

    情况被陶应料中,素来以老jiān巨滑著称的笮菩萨当然也在害怕君子军有伏兵接应,但是在发现君子军是在向西北方向撤退后,早已摸清楚了章诳队伍情况的笮菩萨心中大定,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已经在‘败退’的君子军了。而与此同时,在撤退了十几里路后,战马耐力逐渐占据优势的君子军轻骑也在陶基的指挥下放慢了shè箭节奏,故意给笮融叛军看到一点希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笮融叛军更是说什么都要追杀下去了。

    从天空鸟俯地面,可以看到这么一个壮观的景象,区区只有八百余骑的君子军在广阔的土地上策马飞奔,保持着相对比较整齐的队列,向着西北方向不断疾驰。而在君子军的身后,则是数量十倍于君子军的叛军步骑追兵,组成一个在冲锋中自然形成的巨大锥形阵,嚎叫着,飞奔着,拼命的追杀数量稀少的君子军,口号声与马蹄声,震得广陵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马不停蹄的追杀着君子军追了三十多里路程,笮融逐渐发现有些不对了,那就是他的队伍步骑已经严重脱节,有战马骑乘的骑兵倒是基本上咬住了君子军的尾巴,步兵却已经与骑兵拉开了不下于十里的距离。发现了这一情况,老jiān巨滑的笮菩萨难免有些犹豫,盘算是否应该继续追杀下去。

    犹豫再三后,笮菩萨为了谨慎起见,终于还是下令队伍停止追击,收拢骑兵准备整队。可就在这时候,一件让笮菩萨气红眼睛的事发生了,刚才还在拼命逃命的君子军刚一发现叛军骑兵停止追击,竟然全部掉过了头来,反过来向叛军骑兵发起冲锋,然后又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叛军骑兵也重新开始了嚎叫着中箭倒地。见此情景,笮菩萨不由再次怒满胸膛,又是举刀一挥,重新发起了冲锋。

    叛军骑兵再次冲锋,君子军当然是再次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放箭,拼命在运动战中远程shè杀叛军骑兵。看到这情况,笮菩萨自然是满肚子的火气,咱们的林清姑娘也有些打抱不平,向陶应指责道:“你的君子军,我看改名叫癞皮狗军算了!敌人都已经不追杀你了,你还跑过去扔石头吐口水。”

    “聪明,又说对了一点,这个战术环节完全可以叫癞皮狗战术。”陶应恬不知耻的说道:“等着瞧吧,笮融小儿只要敢停止追击,我就马上掉过头去弓箭招待。”

    咱们的陶副主任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角sè,笮融叛军的骑兵又追杀了十几里后,又一次因为难以追上而被迫放弃追击,收拢队伍开始集结,陶基率领的君子军轻骑则毫不客气的掉头冲锋,以弓箭盛情招待乱成一团的笮融叛军,陶应率领的君子军重骑则也是停下了脚步,在笮融叛军的目视距离内勒住马头,抓紧时间休息,等待笮融叛军的下一步动作。

    刚一开始,笮菩萨还想暂时忍耐一下,等后面的步兵大队上来接应,但是坚持了一柱来香的时间后,笮菩萨却说什么都没办法继续忍耐了,因为君子军轻骑的羽箭实在太多了,几乎是无时无刻的向叛军骑兵头上倾泻,短短片刻之间,就有数以百计的叛军骑兵丧生在了君子军箭下,受伤中箭者更是不计其数,笮菩萨忍无可忍,为了避免宝贵的骑兵白白丧生,笮菩萨不得不下令再次冲锋,冲上去与君子军轻骑肉搏。

    结果很自然的,叛军骑兵刚一冲锋,君子军轻骑马上就无耻的故技重施,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放箭。但笮菩萨这一次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心说我倒要看看你陶应小儿到底有多少箭,能逃多远,能坚持多久?只要你的弓箭用完,士兵和战马体力耗尽,我就是一个换一个,也要把你这八百多伪君子杀得干干净净!

    “师兄大护法,快看!陶应小儿的队伍散了!”

    仿佛是老天爷也看不惯君子军的无耻战术了,笮融叛军又追出了十来里后,始终保持着完整队形的君子军终于开始了散乱,由陶基率领的三队轻骑在弓箭基本用尽的情况下,忽然扔下了陶应率领的两队重骑不管,向着左右两侧分别逃命,留下陶应率领的两队重骑让笮融叛军单独追杀。

    看到君子军轻骑单独逃命,被君子军轻骑shè得一肚子火的笮融叛军当然是欢声雷动,笮菩萨更是乐得又唱又跳,大吼大叫命令骑兵全力追杀君子军重骑,不砍下陶应的人头誓不收兵!但是在这马嘶人喊又尘烟飞散的战场上,咱们的笮菩萨却忽略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六十多里路程的追杀下来,他的三千五百骑兵不仅在君子军轻骑的弓箭shè击下伤亡惨重,掉队的情况更是严重,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兵力,同时还个个人困马乏,体力和马力一起大减…………

    “陶基怎么跑了?”同样还是看到君子军轻骑扔下重骑单独逃命,林清小丫头却是目瞪口呆,转向陶应尖声惊叫道:“书呆子,你的堂弟怎么扔下你单独跑了?”

    “没办法,他的箭差不多用光了。”陶应无奈的摊手说道:“他们每个人带三壶箭共九十支,六十多里路的跑下来,九十支箭也该用光了。”——当然,陶应这话不是实话,君子军的战术支撑就是弓箭,在没有补给和没有决出胜负前绝对不会把宝贵的箭支用光,所以陶基率领轻骑兵撤退时,每个君子军轻骑兵身上至少还剩一壶三十支羽箭。

    “可他为什么要跑?”林清尖声叫道。

    “因为我告诉过他,在战场上,保命最重要。”陶应笑嘻嘻的说道:“我那个三弟现在很听我的话,所以就很光棍的扔下我跑了。”

    “臭yín贼,这个时候你还心情说笑话!”林清急得几乎淌眼泪,“我们的兵力本来就少,你三弟又带着一大半的骑兵跑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没办法,只好和笮融狗贼拼了。”陶应终于摘下腰间角弓,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骨韘戴在自己的右手扳指上,一边从箭壶里抽出远shè羽箭,一边继续和林清开玩笑,表情严肃的说道:“林妹子,陶基扔下我跑了,我们快不行了,你也跑吧,你骑的是大宛马跑得快,肯定能跑得掉,用不着管我。”

    “不!”林清的反应让陶应十分意外,小丫头美目含泪,哽咽着喊道:“我好不容易求得叔父同意,请他带着我南征,是来和你同生共死的,不是来扔下你单独逃命的!要死一起死,要逃一起逃!”

    看着林清小丫头美目中渗出的泪花,陶应还真有点意外,半晌才笑道:“想不到我陶应死到临头,竟然还能有这么一位绝世佳人愿意伴我而死,我愿足矣!”

    笑罢,陶应猛然回身,搭箭拉弓,大喝道:“林妹子,你放心吧!有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我还舍不得死!更舍不得你死!”

    大喝声中,陶应手中的羽箭脱弦而出,在箭矢乱舞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美妙弧形,箭镞落下时,准确命中一名叛军都伯,正中面门,血花飞溅间,那叛军都伯惨叫着摔落战马,随即被躲避不及的叛军战马踏穿胸膛,命丧当场。

    注:骨韘,骨韘即骨扳指,在拉弓放箭时保护拇指,千万不要以为扳指是野猪皮发明的,其实早在中国的商朝,就已经发明了这种装备。

第三十七章(上) 破敌

    (PS:入乡随俗做一次3K党骗点击,今rì两更,第一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消耗了无数兵力,掉队了不知多少步骑士兵,好不容易熬到了君子军轻骑溃逃,兴奋万分的笮融叛军骑兵刚嗷嗷嚎叫着扑向移动相对缓慢的君子军重骑,从战斗到现在基本上就没有出手的君子军重骑又开始发威了,还和君子军的轻骑一样,也是在策马狂奔中疯狂的回身放箭,数以百计的箭雨无时无刻不在向笮融叛军的骑兵头上倾泻箭雨,可怜的笮融叛军士兵既无法还击也难以躲闪,在连绵不绝的羽箭破空声中纷纷惨叫着摔落战马,非死即伤。

    “冲!给我冲!”笮菩萨彻底被jī怒了,挥舞着马刀只是催促骑兵追击,口中不断大喊大叫,“活捉陶应小儿,赏千金!杀敌一人,赏十金!”

    “师兄大护法!师兄大护法!”又追了三五里路,终于有叛军将领发现不对了,冲到笮融旁边大吼道:“大护法,不能再追了,我们的队伍掉队太严重,队形也被拉得太散了,再追下去,我们就没多少人了!”

    笮融惊讶的扭头东张西望,发现尘烟灰尘弥漫的战场上,确实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自家骑兵,而且骑兵还在追击中不断的掉队,东南方向一眼望不到头,全是自家骑兵的人尸马尸和掉队士兵,至于自家步兵,那更是不知道被甩到了什么地方。紧张之下,笮融赶紧大吼道:“快看看,我们还剩多少骑兵?”

    没有人能回答笮融的问题,黄昏的天空下,战场上箭矢如雨,人仰马翻,尘土飞扬,叛军骑兵不断的中箭倒下,不断的冲锋和掉队,人尸、马尸、伤兵和残枪断旗在道路上铺成一条直线,一眼看不到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难以确认笮融叛军现在到底有多少伤亡,还剩多少兵力,还能集结多少兵力,笮融大概唯一能确认的,也就是他身边的骑兵已经绝对不到千人,绝对的兵力优势,已经在漫长而jī烈的追击战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能再追了!”发现了这一点,尽管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古怪战术,老jiān巨滑的笮菩萨还是醒悟了过来,大吼着命令道:“停!停止追击!鸣金!鸣金!收兵!收兵!”

    “铛铛铛铛铛铛铛!”

    笮融的亲兵敲响了随身携带的铜锣,听到这声音,早已筋疲力尽的叛军骑兵如méng大赦,纷纷勒住战马,掉头向来路撤退。还是听到这声音,都已经决定和陶应同生共死的林清赶紧擦去泪花,回头瞪大了眼睛惊叫道:“笮融狗贼怎么鸣金了?我们的轻骑兵逃了,只剩下三百多重骑,只要追上我们就赢定了啊?!”

    陶应放下弓箭,拿出自己亲手用天然水晶磨成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笮融叛军不是诈退后,陶应不由笑了,自言自语道:“笮融小儿不算太傻,只要再追十里,他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也没关系,正好可以练练老子君子军的近战。”

    笑罢,陶应向旁边的亲兵一努嘴,亲兵立即举起三角令旗挥舞,狂奔中的君子军重骑纷纷勒住战马,迅速掉头整队,同时抓紧时间喝水和整理武器,待两个横队重新排成,陶应再一挥令旗,新的口号声立即响起,“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与其易也,宁戚。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

    整齐朗诵着《论语》第三篇,君子军重骑也开始了第三步战术,一边策马冲锋,一边远远的放箭shè击。而笮融叛军做梦也没想到只有三百来人的君子军重骑敢发起反冲锋,顿时为之大乱,有人掉头过来迎敌,有人策马回逃,更多的则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在笮菩萨这次也不上当了,挥舞着马刀只是大吼,“撤!撤!不准追!一追陶应小儿就跑!”

    “弟兄们,快跑啊!”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已经不足千人的叛军骑兵争先恐后向来路逃命,你争我抢,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君子军重骑则紧追不舍,咬着叛军尾巴不放,不断在冲锋中拉弓放箭,拼命shè杀叛军骑兵。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应期盼已久的一个重要转机终于来临,叛军屁股下的战马来回冲锋七十余里,大部分都已经是累得口吐白沫,汗流浃背,奔驰速度太减,甚至开始出现战马体力耗尽而摔倒跌倒的个别情况,君子军屁股下的驴子马却发挥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耐力优势,始终保持着相当的速度和力量,驮着君子军士兵追杀体力和马力一起告罄的叛军士兵,君子军士兵不断放箭之余,也开始腾出手来,挥刀劈斧砍杀落马摔倒的叛军骑兵,叛军与君子军之间的优劣之势也彻底逆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我们好象要赢了?”

    战局莫名其妙的扭转,最糊涂的人还是陶应身边的林清小丫头,出身将门的林清虽然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从小受长辈熏陶,对这个时代的战争也还算了解,非常清楚军队一旦败退就兵败如山倒,除非是有伏兵或者援军接应,否则想要扭转战局难如登天。可是现在呢,君子军一路败退六十多里,既没有援军也没有伏兵接应,败着败着怎么就反过来占上风了?败着败着好象就要赢了?这样的怪事,林清长小到大,还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疑huò中,林清忽然觉得胯下战马前蹄一软,连人带马向前倾翻,吓得林清失声尖叫,幸得陶应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挥臂一甩,把小丫头甩得飞起,又在半空中一把抱住小丫头,把她抱到自己马背上坐下,又迅速勒住马头,这才让林清避免连人带马摔倒的厄运。林清惊hún稍定时,陶应亲切温和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小丫头,叫你钉马蹄铁你不听,看到没有?你的大宛马马蹄出血,已经报废了。”

    “我的马蹄出血了?”林清一惊,赶紧低头仔细一看,发现自己骑的那匹高大神骏的大宛马前蹄果然正在流血,很明显是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连续奔跑七十里,再加上这几天来陪着君子军长途奔袭数rì,马蹄终于承受不住与砂石的连续剧烈摩擦裂开了,也彻底报废了。

    “都是你害的!”象个孩子一样的鼓鼓小嘴后,林清把气撒到了陶应身上,嘟哝道:“你如果早告诉我马蹄铁的作用,我会不给我的马钉上?你赔!”

    “好,好,我赔。”陶应无奈的捏捏林清的nèn滑小脸,又招手叫亲兵牵来一匹备用战马,向林清笑道:“还不快换马?想把我抱到什么时候?虽然我不介意,可我现在还要打仗啊?想抱的话,等打完了仗让你抱个够。”

    林清又定神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但双手抱住了陶应,两条修长nèntuǐ也盘到了陶应腰间,和陶应抱得就象一对连体婴儿一样,大羞之下,林清张口在陶应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这才连滚带爬的换上陶应亲兵牵来的备用战马,小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是时候了。”陶应没去理会林清的刁蛮,向旁边的亲兵命令道:“发信号,收网,斩笮融人头!”

    “诺!”亲兵抱拳答应,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裹的竹管,撕开油纸打火点燃,竹管顶端飞出一个小亮点,飞上半空炸开,绽放出一团巨大的花朵。这个时代火药虽然已经发明,但非常少见,所以林清不由惊讶问道:“这是什么?好漂亮?”

    “烟花。”陶应顺口答道:“喜欢的话,等打完了仗,我送你几支。”

    清欢喜答应,又问道:“那你现在打仗放烟花,又是做什么?”

    “当然是让伏兵出击了。”陶应笑道。

    “伏兵?我们那来的伏兵?”林清更是惊讶。

    “谁说没有?你看,这不是来了?”陶应指着远方笑道。

    林清惊讶的扭头看去,却更加惊讶的发现,叛军败兵左右两侧的土山和树林背后,各自出了一队打着君子军旗号的骑兵,策马一左一右的向笮融叛军包夹,更有一队君子军骑兵干脆出现在了斜前方,迂回包抄向笮融叛军的正面,拦路阻击笮融叛军的大队,道路上的叛军士兵则手足无措,一个劲的抱头鼠窜,毫无抵抗之力。

    再仔细看了片刻,林清又惊叫道:“陶基带的轻骑,他们什么时候包围笮融狗贼了?”

    C!。

第三十七章(下) 破敌

    “陶应小儿溃散的轻骑?!”同时在惊叫的还有笮菩萨本人,难以置信之下,笮菩萨干脆惨叫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有一万大军,陶应小儿只有八百骑兵,他怎么反过来把我包围了?!”

    “呛啷”一声,陶应抽出腰上马刀,举刀吼道:“全体冲锋,取笮融人头!子曰——!”

    “子曰!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食噎而谒,鱼馁而肉败,不食!sè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惟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rì,出三rì,不食之矣!食不语,寝不言!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

    整齐高喊着乱七八糟的冲锋口号,三百余名君子军重骑疯狂催马,挥舞着刀斧全速冲向乱成一团的笮融叛军,陶基率领的三队君子军轻骑也从四面八方包抄向笮融的帅旗所在,同样是高喊着从《论语》中抄袭来的口号,挥舞着马刀铁斧,红着眼睛杀向乱成一团的笮融叛军。可怜的笮融叛军则彻底大乱,将领士兵纷纷夺路而逃,笮融本人也是手足无措,口中只是高喊,“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高喊着口号,平时里仿佛养尊处优的陶应冲到了君子军的最前方,第一个扎进叛军大队,手中马刀连劈带砍,喊一句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就砍一刀,当者无不披靡,而笮融叛军人困马乏,早已无心恋战,即便见到陶应亲自上阵也不敢上来抢功,只是拼命的抱头鼠窜,四散奔逃,任由陶应在阵中驰骋,倒是陶应的亲兵和徐盛、林清等人害怕陶应有失,赶紧冲锋跟上,尽量保护陶应。

    “子曰:投降不杀!孟子曰:投降不杀!曾子曰:投降不杀——!”

    口号绝对变态的君子军总算是换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口号,但这口号响起时,也代表着君子军轻骑重骑彻底将笮融包围,形成了局部以多打少的有利局面,围着手足无措的叛军捅杀劈砍,拼命收割叛军士兵xìng命,而笮融叛军的将领士兵本来就是反出徐州的陶谦旧部,这会筋疲力尽又被君子军反包围,上上下下都无心恋战,更不想为了笮融与旧主之子拼命,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君子军骑兵乘机缩小包围,逐渐围向笮融的帅旗。

    “冲!冲!给我冲!冲出去!”见此情景,笮菩萨也彻底慌了手脚,大叫大嚷着只是命令士兵冲锋,但笮菩萨率领的士兵本就是看在钱粮女人的份上才跟着笮菩萨鬼混,这会兵败如山倒,也顿时把那些好处全部忘诸脑后,争先恐后的只是逃离笮融,到君子军马前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笮融身边的士兵也越来越少。

    “笮融狗贼!纳命来!”

    混战中,武艺其实平平的陶应靠着徐盛等人的拼死保护,侥幸砍翻了几个敌人后,竟然第一个杀到了笮融近前,看到陶应满身血土的策马冲来,笮菩萨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命令左右上前抵敌,但笮融身边的十几二十个亲信互相对视一眼,竟然就象渭水河畔的曹老大亲兵碰到马超一样,把笮融的大旗一扔,联手一轰而散,扔下笮融四散逃命去了,陶应乘机砍翻一个已经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的叛军小校,拍马冲到了笮融面前,双脚一蹬马镫在马上站起,挥刀向笮融当头劈下,“狗贼!受死!”

    “铛”一声巨响,反应还算敏捷的笮融举刀格挡,两刀相交,火星迸发间,还算有一身蛮力又有马镫支撑发力的陶应一刀劈飞笮融手中钢刀,笮融胯下那匹累得吐沫的战马也前腿一软蹬下,笮融一头栽下战马,后面的陶应亲兵大喜过望,扑上来三下两下把笮融按住,生擒活捉了这个徐州有史以来的最大叛徒。

    “公子!公子饶命啊!”要说咱们的笮菩萨还真对陶副主任的胃口,刚被拿下就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公子!笮融知罪了!求你大人大量,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公子,你还记得不,三年前在徐州,我还请你吃过饭啊!”

    “呸!”

    鉴于笮融的行为实在太过恶劣,所以不管再怎么欣赏笮菩萨的行事作风,陶副主任也不可能再饶过笮菩萨了。极不讲卫生的吐了一口浓痰后,陶应翻身下马,先活动活动手腕,陶应重新提刀,向按住笮融的几个亲兵努嘴,亲兵会意,一边对笮融拳打脚踢,一边把这个吃里爬外的恶劣行径还在糜竺兄弟之上的大叛徒架到陶应面前,拉开双手按了跪下,又踩住笮融的双腿。

    “公子!公子!公子!笮融知罪了!知罪了!求你饶命,饶命啊!”笮融也知道大难临头,挣扎着疯狂大叫求饶,还流出了眼泪。

    如果有可能有条件,咱们的陶副主任其实很想先点上一支大卫·杜夫牌雪茄,然后让帮凶小弟替自己脱去黑sè风衣,再然后再无比潇洒的向笮融吐一个烟圈,说几句俏皮话,接着然后再接过小弟递来的金属棒球棍,摘下墨镜甩给小弟,最后无比拉风的一棒替笮融开瓢!——这也是陶副主任以前最想对顶头上司正主任干的一件事。

    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合适条件,所以陶副主任也只好极没气质的用马刀指着笮融,喝道:“狗贼!我父待你恩重如山,你不思回报就算了,还反出徐州,杀害徐州官员,荼毒徐州百姓,残害徐州生灵!我今天如果不杀你,有何面目向徐州万千百姓交代?!”

    “公子,笮融知罪了——!”笮融挣扎着,当众哭出了眼泪。

    “愿佛祖宽恕你罪恶的灵魂!”不伦不类的大喝声中,陶应一刀劈下,血花飞溅间,笮融人头落地,震天的欢呼声,也在人喊马嘶的战场上回荡起来。

    笮融既死,本就累得筋疲力尽的笮融叛军自然再也翻不起半点浪花,被耐力超人的君子军杀得鬼哭狼嚎,人仰马翻,死的死逃的逃,降者无数,年初时笮融从陶谦手中拐跑的三千匹战马,也有相当一部分回到了陶应这个绝对合法的继承人手中。君子军上下个个喜气洋洋,欢声不断,君子军的两个编外成员徐盛和林清则仿佛身出梦里,压根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区区八百多君子军,怎么就干翻了数量超过一万的笮融叛军,还砍下了叛军头目笮融的脑袋?!

    君子军将士打扫战场和追杀残敌的时候,借着篝火火光,看到林清漂亮小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陶应万分得意,坐到林清旁边,拉起小丫头的嫩滑小手,抚摸着笑道:“小丫头,怎么了?半年前我在徐州小校场上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说错?”

    林清终于回过神来,先白了陶应一眼,又哼道:“侥幸打了一个大胜仗,就得意忘形了?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换我指挥君子军,比你打得好!”

    “那你当逃兵的事,现在后不后悔?”陶应又微笑问道。

    林清转转大眼睛,破天荒的用温柔口气向陶应哀求道:“公子,我后悔了,让我重回君子军好不好?好不好嘛?”

    “行啊。”陶应一口答应,又补充道:“不过你那一百军棍,必须先打了。”

    “如果你忍心,那你就打吧。”林清开始撒娇。

    “用军法棍打,我确实有点舍不得。”陶副主任笑得十分yín荡,凑到林清耳边低声说道:“如果用我身上的军法棍打,那我倒舍得,打多少棍都舍得。”

    说这话时,陶应都已经准备跳起来逃命,但是让陶应意外的是,林清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了小脸,俏丽脸庞也红到了脖子根,陶应心中大喜,赶紧乘机在林清身上动手动脚起来,林清则害怕被旁边的君子军士兵发现,一边小心躲闪,一边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问道:“那……,那糜贞姐姐,怎么……?”

    “坏了!”

    林清的话还没有说完,陶应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懊恼道:“我还真是经验不够,打了胜仗,我得马上派人通知章诳,让他赶紧率军南下,一鼓作气收回广陵城!来人!”

    “不用了!!”又气又羞的林清开口阻止,恨恨说道:“不用你派人传令了,其实章叔父根本没在平安等你,我和他约好的,只要确认你的君子军过了高邮,他就马上提兵南下,准备接应你。按路程计算,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到今天晚上,章叔父就应该收到广陵大战的消息了。”

    “这个章诳,果然没听命令!”陶应跺脚,恼怒道:“他知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多危险?如果不是我预防万一,引着笮融小儿的叛军往西北方向跑,让他的两千步兵和叛军骑兵碰上,那我就麻烦了!跑也不是,战也不是,拖后腿就得被拖死!”

    “叔父也是为你好。”林清益发的不乐意,哼道:“叔父还不是怕你纸上谈兵,领着八百人白白送死,做好救你突围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八百君子军就楞是大败上万叛军,还砍下了笮融狗贼的脑袋。哼,疯子!”

    “就算他是好心,见面后我也得收拾他几句,不然的话,以后我的命令谁听?”陶应不满嘀咕,又好奇的向林清问道:“林妹子,你给我说句实话,章诳将军,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

    “当然不是,他只是我父亲的好友。”林清又白了陶应一眼。

    “你父亲的好友?”陶应有些糊涂了,试探着问道:“那你的父亲到底是谁?许耽将军?吕由将军?或者是秦谊将军?不对,肯定不是秦谊将军,他儿子秦朗今年才两岁,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白痴!”林清悄悄骂了一句,哼道:“随便你猜,反正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想知道,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那你抓紧点时间心情好。”陶应笑道:“要是晚了,等我娶了妻子进了门,就算我可以吃亏上当,再到你家登门求亲,你也只能做妾了。”

    陶应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林清的大眼睛立即就红了,低下头强忍哽咽,半晌才傲娇道:“呸!谁要你去登门求亲了?谁愿意嫁你了?徐州城里,恐怕除了那个丑得怕人的曹灵,就没人愿嫁给你!”

第三十八章 一波又起

    (PS:七千多字大章更新,今天只能就这一章了。)

    正如林清所言,章诳率领的步兵大队确实没在平安小城停留,被动的等候陶应指示,派探马确认了君子军的行踪,当发现君子军抵达同样在战乱中废弃的高邮城后,章诳立即就率领步兵大队启程南下,全速赶往广陵战场接应君子军,预防纸上谈兵的陶应命丧笮融之手。

    还好,君子军的推进速度远在普通步兵之上,同时陶应也留了一个心眼,没敢领着笮融往正北方向的来路跑,选择了西北方向的开阔地带,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笮融叛军这才没和章诳的两千步兵迎面碰上,目前还没有解决步骑协同作战问题的君子军也才没被拖后腿,靠着领先千年的骑兵战术和革命xìng的战马装备,大败笮融叛军,还侥幸的砍下了徐州头号叛徒笮融的人头。

    违抗军令虽然绝对不值得鼓励,但章诳这一次违抗军令却拣了一个大便宜,笮融被陶应阵上斩首后,消息被败逃的叛军骑兵带回步兵队伍中,成分复杂的笮融叛军顿时树倒猢狲散,部分跟随笮融反叛的叛军骨干逃向广陵城池,准备收拾包裹渡江逃命;笮融叛军近期招募的新兵不知所措,纷纷作鸟兽散;原广陵太守赵昱的旧部干脆四处寻找徐州正规军投降反正,结果当章诳军打着火把赶到战场时,一下子就收降了上千叛军步兵,还缴获了无数武器、旗帜和辎重。

    其实别看章诳在战场上摸怕滚打几十年,象这种数量远胜于己的敌人不战自溃的情况,还真没有碰到过几次,加上压根不相信只有区区八百余骑的君子军真能打败数量上万的笮融叛军,所以当看到大股大股的叛军士兵到面前投降时,不光章诳军的士兵将领糊涂万分,章诳本人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赶紧召来一个带头投降的叛军牙门将,当面向他质问原因,战场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二公子在阵上砍下了笮融狗贼的脑袋?”听完投降牙门将的报告,可怜的章诳将军眼角差点没有瞪破,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还是假的?二公子是怎么砍下笮融脑袋的?这怎么可能?”

    “罪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罪将也是听人说的。”投降牙将老实答道:“其实罪将也很糊涂,刚开始公子刚一接战就败逃了,笮融狗贼一直在追杀公子,一口气也不知道追了多远,罪将所在的步兵连追都追不上,后来没办法,罪将和步兵队伍只好留在原地等待消息,后来笮融狗贼又几次派人来传令,命令我们步兵继续追击,还说公子的军队已经溃散了,今天不砍下公子的脑袋誓不收兵,罪将等人又追了七八里,然后就有笮融狗贼的帮凶从前方逃回来,说笮融狗贼已经被公子斩了,我们败了,然后我们也就溃散了。”

    “败着败着就忽然赢了?这怎么可能?”章诳越听越糊涂了,刀头舔血几十年,没有人比章诳更清楚兵败如山倒后再想咸鱼翻身难度有多大,除非是有援军或者伏兵接应,否则单靠败兵扭转战局,章诳长这么大了还真从没听说过,就更别说见过了。

    “章将军,公子好象有伏兵接应。”一个徐州将领插口说道:“刚才末将也审问了一个投降的叛军骑兵,他说他看到笮融狗贼败退后,道路的两侧忽然杀出了三支我军伏兵,前后左右把笮融狗贼的败兵包围。”

    “明白了。”章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主公肯定还给公子派得有后续援军,绕道盱台(盱眙)秘密进兵,在广陵的西北面埋伏,然后公子故意以八百轻骑南下诱敌,把笮融狗贼诱进了伏击圈,一战得手!”

    徐州众将也终于明白过来,纷纷说道:“难怪公子说我们会拖他的后腿,原来是我们还有援军啊!”

    “确实,我们步兵速度太慢,诱敌追击很容易被追上,不如骑兵诱敌时撤退灵活,我们确实会拖公子的诱敌后腿。”

    “我就说嘛,公子的八百骑兵,怎么可能大败上万叛军,还砍下笮融狗贼的脑袋?搞了半天是有伏兵,怪不得公子这么自信。”

    “主公也真是的,就算想帮公子捞战功,也要提前告诉我们还有援军啊,害我们担心好几天,连觉都没敢睡好。”

    听到部下的这些议论,章诳的最后一点疑惑也一扫而空,心说肯定是这样,主公为了帮公子捞功劳,所以另外派了一支援军给公子,还给公子制定了一个诱敌之计,公子只要把笮融小儿诱进伏击圈就稳cāo胜算,所以才这么自信。我就说嘛,八百骑兵大败上万叛军,怎么可能?难道那八百骑兵都是天兵天将啊?

    想到这里,章诳开口打众将议论,道:“都别埋怨了,既然我军已经胜了,那就抓紧时间扩大胜果,把能抓的败兵都抓一抓,能收缴的辎重都收一收,一会等公子和我们的另一支援军来了,我们也有个交代。”

    “诺。”徐州众将答应,纷纷抱拳散开,指挥步兵打扫战场和捕拿败兵去了。章诳心里却又有些狐疑,暗道:“主公派了谁率军绕道接应二公子?老曹?可老曹事先怎么没给我透一个风?还有,主公那里还有空余的军队可以抽调?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天sè全明时,章诳军已经抓获了超过三千的叛军俘虏,并且砍下了两百多个不肯投降的叛军士兵脑袋,缴获各种辎重无数,可谓是收获颇丰,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君子军那面几近恶搞的君子大旗和两面更加恶搞的副旗,也终于出现在了章诳大军的视野范围之内。

    随之传进章诳大军耳中的,还有陶副主任钦定的恶趣味军歌,也就是二十世纪末朝廷台播放的电视剧《东周列国·战国篇》的主题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噢,啊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

    还别说,陶副主任的趣味虽然恶劣,但这首歌用相对悲壮的语气唱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金戈铁马的味道,十分适合这个尸横遍野又烽烟冲天的战场。不过这首军歌听到了章诳等徐州将领的耳朵里,却又成了陶应的一大罪状——几乎每一个徐州将领都在心里暗骂,“书呆子!果然是个书呆子!”

    君子军越走越近,章诳等也终于发现不对了,发现君子军除了为数不少的俘虏和带有大批缴获来的战马辎重外,并没有任何一面不属于君子军的旗帜出现。心中疑惑之下,章诳赶紧命令步兵列队迎接,领上麾下众将上前迎接,当陶应和陶基兄弟策马走到面前时,章诳又赶紧率领众将拱手行礼,“末将章诳以下,恭迎公子凯旋。”

    一向很懂礼貌的陶应这次并不还礼,直接在马上喝道:“章诳将军,你可知罪?”

    “末将何罪之有?”章诳惊讶抬头。

    “何罪之有?”陶应面现怒sè,喝道:“我的军令是什么?让你率领步兵驻扎平安,等待我的命令,你为何不遵军令,擅自率军南下?”

    “末将知罪。”章诳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单膝跪下请罪,又辩解道:“但是公子,末将也是一片好意……。”

    “知道你是一片好意。”陶应打断章诳的辩解,冷哼道:“但你可知道,我军即将到手的胜利,险些就葬送你手!如果不是本帅谨慎行事,将笮融狗贼诱到了西北方向,不然的话,你的队伍一旦遭遇笮融狗贼的主力,八百君子军就要被你拖住后腿,打乱本帅的全盘战术,还必须得死战保护于你,白白消耗宝贵兵力!”

    徐州军队的步兵大队如果撞上笮融主力,以寡敌众必然陷入苦战,这个道理战场老麻雀章诳当然明白,所以章诳也没再分辨下去,老实告罪道:“末将知罪,请公子处罚。”

    “知罪就好。”陶应点头,又喝道:“念你是出自好意,又主动伏罪,违抗军令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来人,将章诳推下去,当众重责四十军棍,以正军法!”

    “什么?”章诳和徐州众将都吓了一大跳。

    “诺!”

    陶应的亲兵可不管那么多,扑上来就把章诳按住,拖起就往人群前走,章诳后面的徐州众将一起大惊,赶紧开口求饶,旁边陶基也翻身下马,在陶应面前拱手行礼道:“二哥,章诳老将军确实有罪,但是小弟认为,章老将军确实是出自一片好心,因为不了解我们君子军的战术风格,又担心我们的安全,这才擅自率军南下,所幸没有酿成大祸,请二哥看在老将军对伯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老将军吧。”

    “是啊,请公子开恩啊。”徐州众将也纷纷求情。

    陶应不可能真的把对老陶家一片忠心的章诳痛打四十军棍,见众将一起求饶,陶应这才很勉强的说道:“那好吧,看在众将面上,权且记下这顿军棍,但下次再敢违抗军令,定斩不饶!”

    说罢,陶应向按住章诳的几个亲兵一努嘴,几个亲兵会意,立即放开了章诳,章诳则又气又恨又郁闷,无可奈何的又向陶应单膝跪下,拱手说道:“谢公子开恩,末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陶应终于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章诳面前,狗脸翻得比翻书还快,满面微笑的亲自搀起章诳,连声道歉道:“军法无情,老将军勿怪。其实老将军这次违抗军令,晚辈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因为晚辈知道,老将军你违令南下,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接应晚辈啊。”

    “你这个黄口小儿知道就好!”章诳心中冷哼,怒气稍消,任由陶应搀起,抬头张望君子军后方不见再有军队过来,章诳忍不住又好奇的向陶应问道:“公子,我们的援军呢?怎么没看到他们的队伍?”

    “援军?我们的援军?”陶应比章诳还糊涂,惊讶说道:“现在徐州所有军队加起还不到两万人,又要镇守五郡地方,又要防范曹贼和袁术,兵力捉襟见肘,那还可能再抽调出援军给我们?”

    “没有援军?”章诳和所有的徐州将领都傻眼了,一起问道:“可我们怎么听说,我们有伏兵包围了笮融狗贼,然后公子你才砍下笮融狗贼的脑袋啊?”

    “哦,原来是这个啊。”陶应恍然大悟,笑着把陶基拉到面前,笑道:“我是有伏兵,但伏兵不是援军,就是三弟带的君子军轻骑。”

    “章老将军,现在知道我二哥的厉害了吧?”陶基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二哥独创的骑兵战术,不仅可以以少围多,还可以在运动战中以现有兵力临时布置埋伏,鬼神莫测,让敌人防不胜防!”

    “以少围多?在运动战中以现有兵力布置埋伏?”章诳和徐州众将面面相觑,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量兵力怎么包围有着数量优势的敌人?生死相搏的战场上,又如何以现有兵力布置埋伏?世上有如此不合常理的事吗?

    君子军的基本战术已经暴露,为了让徐州众将心服口服,也为了不再让章诳等人好心办错事,陶应这次不再藏私,破天荒的允许陶基向章诳等人讲解君子军的战术jīng髓,而当陶基眉飞sè舞的说完昨天的战斗经过后,章诳等徐州将领也彻底呆住了。许久后,章诳忽然又向陶应单膝跪下,抱拳激动说道:“公子,末将这一次是真的知罪了。公子天纵奇才,末将心服口服!”

    “老将军快请起,快请起。”陶应赶紧又搀起章诳,谦虚道:“老将军过奖了,陶应生xìng愚钝,那敢称天纵奇才?”

    “公子休要过谦。”章诳赶紧摇头,诚恳的说道:“末将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但公子这样的骑兵战术,末将不要说从没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依末将之见,如此神妙的骑兵战术,恐怕就是曹贼的虎豹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望尘莫及。”

    “一千年后才出现的战术,你要是听说过那才叫怪了。”陶应心中得意嘀咕,嘴上则连连谦虚,又说道:“老将军,其他的话慢慢再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南下,乘着笮融狗贼已经被晚辈斩首,广陵叛军群虫无首,一鼓作气拿下广陵,光复这座徐州重镇。”

    “诺!”章诳带头抱拳答应,余下的徐州众将也一起抱拳,整齐答道:“诺!”

    ……………………

    笮融叛军的凝聚力,其实比陶应估计的还要烂上好几倍,当徐州的平叛大军兵临广陵城下时,广陵城里的叛军早已逃去了大半,仅剩的一千多叛军也没有负隅顽抗,直接就打开了城门投降,钱粮重镇广陵城也终于回到了徐州军队手中——当然了,曾经比下邳更加重要富庶的广陵城,现在已经被笮融叛军折腾得元气大伤,短时间已经难显昔rì辉煌,不过蚊子蚂蚱也是肉,时间又恰逢秋收结束,陶应率领的平叛大军始终还是缴获一批笮融叛军留下了钱粮,对于整体元气大伤的徐州军队来说,也算是不无小补。

    紧接着,陶应在广陵城中张榜安民的同时,又分兵去攻取江都和海陵二城,然而大军刚刚出发,江都和海陵的县官就已经主动送来了降表,原来他们已经在赵昱旧部的支持下赶走了盘踞城中的笮融叛军,将功赎罪替陶应收复了江都、海陵两个县城,同时还保住了江都港的部分水师战船。陶应虽然郁闷回回炮无处实验,但也很满意赵昱旧部人心思归,很大度的接受了这些被迫从叛的徐州旧军。

    与此同时,君子军初次会战的伤亡数字与杀敌数字也终于基本统计完毕,与笮融主力的一场大战,君子军阵亡不到三十人,伤五十余人,直接杀敌斩首超过两千,不包括章诳军抓到的俘虏单独俘敌近千人,缴获战马一千一百余匹,伤马超过五百匹,钱粮辎重无数。

    面对如此恐怖的伤亡比,章诳等徐州将领只有瞠目结舌惊叹连连的份,林清小丫头也不断撒娇,哀求陶应让她重回君子军,陶基更是兴奋得鼻孔几乎朝天,得意志满之至。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陶应看完统计上来的战报后,不仅没有喜形于sè,还当着章诳等人的面,冲着以陶基为首的君子军诸将大发雷霆,毫不客气的呵斥道:“我一直认为,你们至少已经学到了我的战术的三成jīng髓,现在我得承认我错了,你们最多只学到了两成半!也就是只学到了皮毛!”

    “公子,你太苛刻了吧?”章诳苦笑说道:“如果这样的胜利都还不算辉煌,那末将们真的是应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二哥,我们那里又不对了?”陶基也满头雾水的问道。

    “你们算一算弓箭的消耗和杀敌数目!”陶应拍着战报吼道:“八百君子军,一场大战总共shè出去六万一千九百八十二支箭,结果直接死在我们箭下的敌人,总共只有一千三百六十三人,这也就是说,我们平均要消耗四十五支以上的弓箭,才能杀死一个敌人!你们自己说,这样的弓箭杀敌比,有没有脸称得上成功?!”

    陶基和年斌等君子军将领全部哑口无言了,章诳等徐州将领则个个满头大汗,这才发现君子军的弓箭消耗确实太过恐怖,杀敌效率也太过低下,四十五支箭才杀一个敌人,这效率甚至还比不过章诳等人麾下的二流步弓手。

    “公子恕罪。”年斌带头认罪,老实说道:“其实不用公子教训,末将和弟兄们也发现这个问题了,第一次打这么大的仗,个个都很紧张,shè得不够准,浪费了大量弓箭。”

    “我也太紧张了。”陶基也服软道:“现在回忆当时的战斗,小弟也发现自己有错,有不少次拉弓放箭,弓弦没有完全拉开就放了出去,结果箭头的力量不够,没shè到敌人就落了地,浪费了无数宝贵弓箭。”

    陶应叹了口气,诚恳说道:“三弟,各位将军,不要怪我苛刻你们,我们的战术jīng髓你们都理解,那就是骑shè,弓箭没有足够的命中力,不能有效杀伤杀死敌人,如何能发挥骑shè的威力?这一次会战,说实话我们是胜之不武,赢在笮融小儿过于轻敌,孤军追击过深导致步骑脱节,也胜在敌人杂乱,军心不齐,笮融狗贼一死就马上全面崩溃,赢得毫不费力。但是以后呢,以后我们还能有这样的运气,遇到如此软弱如此冒失的敌人?”

    说到这,陶应顿了一顿,又郑重的说道:“我们君子军的战术,迟早是要名扬天下的,也迟早是要被敌人研究的,敌人也会想方设法的破解和学习我们的。到了那时候,我们如果还守旧不前,不思进取,躺在侥幸得来的功劳薄上睡大觉,再碰上了把我们研究透彻甚至学习我们的敌人,我们怎么办?”

    “末将等知罪。”陶基等将心服口服,一起抱拳请罪。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们固步自封。”陶应挥手,吩咐道:“回到营地后,把我的这些话告诉每一个君子军将士,然后从今天开始,全面加强弓箭训练,时间不等人,经此一战,再想指望敌人轻视我们君子军已经没多少可能了,留给我们的rì常训练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诺!”陶基等将一起抱拳答应,纷纷告辞回营组织士兵训练,章诳等徐州将领则连擦冷汗,庆幸自己们现在还不是陶应嫡系——不然的话,绝对被骂得更惨。

    “报——!”陶基等将前脚刚出门,门外忽然奔进一名传令兵,冲到陶应面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启禀公子,门外有一人手持徐州刺史府令牌求见,他自称是曹宏将军麾下,从寿chūn而来,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禀报公子!”

    “曹宏的部下?”陶应眉头一皱——曹宏可是替陶谦掌管细作情报的,他的部下从寿chūn而来,铁定是曹宏派到寿chūn潜伏的徐州细作无疑,现在这个徐州细作既然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那就肯定是有天崩地裂的大事发生了!

    想到这里,陶应赶紧下令接见,片刻后,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满身尘土冲了进来,先到陶应面前单膝行礼,又捧上一面证明自己身份的徐州刺史府令牌,沙哑着嗓子说道:“小人陆旭,徐州刺史府帐前校尉曹宏将军麾下密探,见过公子,这是小人的身份令牌,请公子过目。”

    亲兵将铁制令牌捧到陶应面前,陶应检查无误,这才向那陆旭说道:“陆军校请起,来人,给陆军校看座,奉茶。”

    “谢公子。”陆旭道谢,又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公子,军情如火,小人必须马上向你奏报。八月二十五rì,自领扬州牧的袁术收到公子你南征广陵的消息后,听取谋士吕范建议,决定出兵八千攻打广陵,趁火打劫夺占广陵重镇。小人探到这个消息,立即从寿chūn乘船南下,想在途中奏报公子,不想公子进兵神速,早已在淮yīn渡河,小人害怕北上徐州再折反向南耽误军机,便斗胆没有返回徐州奏报。南下追到了广陵,直接向公子奏报。”

    “多谢陈军校,你为我争取了至少五天的宝贵时间,回到徐州之后,我定当禀奏父亲,为你请功。”陶应不动声sè,也没有过于紧张——才只是袁术嘛,他手底下那帮臭鸟蛋烂番薯,陶副主任还真不放在眼里。

    “八千淮南军?”旁边的章诳脸sè变了,现在徐州军队通过收编俘虏,虽然已经把军队扩大到了六千以上,但这些新编军士气很差,战斗力也很弱,如何能对抗八千袁术军的正规军?

    “陆军校,袁术何时出兵?主将是谁?”陶应又随口向陆旭问道。

    陆旭的回答让陶应和章诳同时跳了起来,陆旭答道:“禀公子,袁公路定于八月二十七出兵,主将是昔rì的长沙太守孙坚长子孙策,副手是程普、韩当和黄盖三人,都是孙坚旧部!”

    “孙策小儿?”章诳忍不住失声惊呼道:“他可是袁术小儿麾下数得着的猛将,又是我们徐州军队的死对头,这次可有得恶仗打了!”

    “小霸王孙策?程普?韩当?黄盖?!”这次终于轮到咱们的陶副主任把眼角瞪裂了,咱们陶副主任的脑海里,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两个形象,一个手拿双短棍的山羊胡子男,一个手拿大铁鞭的超级肌肉男——虽然剩下的程普和韩当都是大众脸酱油男,可是咱们的陶副主任,却连一个大众脸和酱油男的位置都混不到啊。

    “好嘛。”呆立了半晌,陶应终于苦笑了一声,“这次乐子大了。”

    当然了,如果咱们的陶副主任知道同一时刻在九江郡内发生的事,那么陶副主任肯定更要喊乐子更大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的九江郡内,袁术军怀义校尉孙策率领的东征大军前方道路之上,忽然出现了百余手拿简陋武器的民间义勇,列队拦住策军去路,为首一人方才十仈jiǔ岁,长身玉立,眉目俊秀,仪容美丽,朗声长呼道:“伯符,汝可还记得少年旧友乎?”

    孙策拍马上前,跳下战马向那美貌青年奔去,远远就张开双臂高呼道:“公瑾,你可想死我了!”

第三十九章 再度出征

    “弦木长弓九百柄,角弓三百二十柄,匈奴短弓两百零六柄,疆弓九十一柄,雕弓一百一十柄,箭十一万六千一百二十五支。弩三百五十柄,专用弩箭一万四千余支。还好,还好,还算够用。”

    轻声喃喃念完统计上来的广陵武器弓箭类储备,陶应松了口气,笮融这几年来在下邳和广陵刮地皮不算白刮,好歹给自己留下一笔还算看得过去的武器储备,尤其是最重要的羽箭方面,储存得更是相当充足——在标准化的风羽箭发明之前,必须使用鸟类羽毛粘贴的普通羽箭,造价可不是一般的贵,所以陶应才会在打了胜仗的情况下,仍然对平均使用四十五支箭才能杀敌一人的君子军众将大发雷霆。

    放心归放心,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生产力,陶应还是向一旁的章诳吩咐道:“章将军,麻烦你立即派遣一支辅助军队,到几rì前我与笮融叛军大战的战场上,仔细的打扫战场,尤其注意收集断折的箭支,把上面的羽毛全部取下,带回广陵城。另外再派人收集收购毛竹、萑柳、楛杆和鱼鳔胶、牛皮胶、骨胶等制箭材料,抓紧时间收集,越多越好。”

    “诺,公子请放心,末将立即派人去办。”章诳答应,马上安排了两名副手下去分头办理。然后章诳又转向陶应问道:“公子,袁术遣孙策攻打广陵一事,不知你可有决断?广陵到底是守,还是弃?”

    “如果要放弃广陵,我还收集制箭材料做什么?”陶应微笑说道:“再说了,好不容易光复的广陵重镇,就这么直接放弃,岂不是太过可惜?”

    “可我们守得住吗?”章诳有些担心,“孙策小儿素来以骁勇善战著称,昔rì庐江太守陆康勇谋兼备,以少胜多大破庐**黄穰十万之众,威震四方,被朝廷封为忠义将军,秩中二千石。可是这样勇而有谋的名将,碰上了孙策小儿,却被杀得节节败退,只能闭城死守,最后又被孙策小儿轻松攻破庐江城池,气病交加而死。孙策小儿如此勇猛,我们即便苦守广陵,恐怕把握也不大啊。”

    “我当然知道孙策能打,但我绝不会放弃广陵城。”陶应不动声sè的说道:“广陵虽然在笮融之乱中元气大伤,但人口与经济基础尚在,恢复起来十分容易,最迟到明年,就能向徐州供输大批钱粮,如此重镇,我岂能轻易放弃?况且广陵城池还算坚固,未必没有坚守的可能。”

    “公子既然坚持坚守,那末将自当领命。”章诳无奈,只得说道:“那末将有两个建议,一是请公子放弃堂邑、舆国和江都三县,集中人力物力到广陵,坚守广陵一城。第二,请公子速派信使北上,到徐州向主公求援,请主公速发援军南下救援。”

    “第一个建议是好主意,但堂邑太远了,转移人口和粮草都来不及了,还好堂邑只是小城,民少粮缺,就留给孙策小儿吧,转移舆国和江都两个县城的人口粮草到广陵即可。”陶应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又道:“至于第二个建议就算了,章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州军队现在的情况,我父亲那里还派得出援军给我们?”

    “公子,你又想让我军孤军作战?”章诳吃惊道。

    “错,是分兵作战!”陶应冷笑说道:“章将军你留守广陵城,我率领君子军出城打野战,和孙策小儿周旋。”

    “公子,你在开玩笑吧?”章诳跳了起来,“你又要率领八百君子军去迎战孙策小儿?孙策小儿可不比笮融小儿,如果说笮融小儿的队伍是一群乌合之众,那孙策小儿的队伍就是一支虎狼之师!而且孙策小儿有勇有谋,也不会犯和笮融狗贼同样的错误!”

    “老将军,你听岔了,我不是去和孙策小儿硬战,是说去和他周旋!”陶应笑了,道:“广陵到寿chūn七百多里,没有水路可通,孙策小儿的陆地粮道也有七百多里,章老将军你只要在广陵城中坚持住一段时间,等到孙策小儿被迫向后方求粮的时候,也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公子想去断孙策小儿的粮道?”章诳眼睛一亮,总算是明白了陶应的真正打算。

    “不错。”陶应点头笑道:“正如老将军所言,孙策小儿勇谋兼备,部下又多是能征善战的老将宿将,正面对决,我军绝不可能是孙策小儿的对手,保守消极的困守孤城,也是迟早粮尽城破的下场。所以我军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也就是从孙策小儿的七百多里粮道上打主意了。”

    “断敌人粮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章诳有些动心,又犹豫道:“但孙策小儿惯于用兵,岂能不防备我军断他粮道?公子的君子军虽然善于长途奔袭,但孙策小儿一旦合围广陵,君子军怕是连突围出城都难。”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在广陵城里被动死守。”陶应笑得更是轻松,道:“我要把君子军拉出城去,在野外和孙策小儿游击作战,在运动战中寻找破敌良机,同时还可以为你分担守城压力,让孙策小儿不敢全力攻城,连睡觉都不敢睡塌实。”

    “公子,你是不是又在纸上谈兵了?”章诳苦笑起来,“以君子军的机动力,和孙策小儿周旋不是很难,这点末将倒是很相信。但是到了野外流窜作战,公子你的军粮、草料和弓箭如何补给,带少了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带多了的话,公子你又怎么发挥长途奔袭的优势?”

    “放心,我的君子军对军粮和草料的要求都很低,只要有少许补给,就能坚持很长时间。”陶应笑得十分开心,又道:“而且我准备在野外的山林之中,密建两个粮草补给点,储藏一批粮草和武器,确保能够流窜作战五十天以上。”

    “真的?”章诳有些将信将疑。

    “老将军请放心,晚辈现在还年轻,还舍不得死,所以晚辈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陶应笑道:“还有一点,以步兵守卫坚城,以君子军流窜作战,sāo扰破坏敌人的粮道,也是晚辈决定组建君子军时,构思的徐州守卫方略。同时将要是步兵和君子军协同作战的最好办法,这是一个难得的练兵机会,请老将军不要再劝了,晚辈决心已下,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那末将领命就是了。”章诳拗不过陶应,又知道君子军天下第一的逃命功夫,便道:“但末将有一点请公子记住,倘若战事不利,公子请不必理会末将,可以先行撤退,末将虽然不才,不惜代价的突围撤退,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公子不必为末将担心。”

    “好,我答应你。”陶应郑重允诺,然后陶应又向章诳叮嘱道:“老将军,孙策小儿确实骁勇善战,并且有勇有谋,十分危险,你困守广陵也请多多小心。晚辈有一计,可以助老将军守城,请老将军采纳。”

    “公子有何计?末将洗耳恭听。”章诳好奇问道。

    “我父与孙坚原来交好。”陶应回忆着说道:“但孙坚死后,孙策寄居徐州江都之时,在我父亲的治下网罗才俊,广结人心,触怒我父,我父亲怒而将他逐出江都,赶回曲阿,从此两家结仇。后来,我父亲又与孙策的母舅吴景交恶,与孙策仇怨更深,再到后来,孙策小儿派遣他父亲的旧部吕范到江都迎接他的母亲,乘机刺探徐州军情,又一次激怒我父亲,我父亲下令将吕范逮捕,严刑拷打,最后吕范虽然被他的随从劫狱救走,我们徐州军队,也与孙策小儿结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

    说到这里,陶应终于露出了伪君子的狐狸尾巴,jiān笑着说道:“所以,老将军你可以在广陵城中大肆宣扬这些旧事,然后再散播谣言,就说孙策小儿已经发下誓言,要效仿曹贼屠城报仇,一旦攻破广陵,全城百姓军民一个不饶,全部要杀得干干净净!这么一来,广陵的军民百姓,就是想不全力支持我军守城都不行了。”

    “公子妙计,末将明白了。”章诳笑得更坏,压低声音说道:“请公子放心,等到舆国和江都两个城的百姓转移到广陵差不多的时候,末将立即派人散播这些谣言,逼着这些百姓帮末将守城。”

    陶应会心jiān笑,同时陶应心里也有些狐疑,暗道:“孙策这一次出兵攻打广陵,真的只是为了帮袁术趁火打劫?算时间,这小子脑袋后面的反骨也长了,还有那个向袁术献计的吕范,也是死老鬼孙坚的旧部,他献计劝袁术派孙策攻打广陵,难不成是想让孙策乘机dú lì?不行,孙策小儿是一条毒蛇,不能让他长大,必须尽早拔掉他的毒牙!”

    ……………………

    陶应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可惜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刚刚光复广陵的徐州军队立足未稳,既要安抚城中居民,搜杀罪恶滔天的笮融余党,又得抓紧时间整编降军,修固城防,准备守城武器,同时还得转移邻近的舆国和江都百姓坚壁清野,更得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建造两个秘密补给点,各种工作千头万绪,又岂是三两rì内所能办到?

    所以忙活了一天之后,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兴平元年八月三十天,陶应果断做出战术调整,决定提前率领君子军出城,主动向西去迎侯孙策的进犯大军,以游击战术迟滞孙策大军的进兵速度,为章诳率领的徐州军队备战争取时间。而章诳也知道时间宝贵,难得没有提出反对,只是叮嘱了几句让陶应小心,便同意了陶应亲自率领君子军出城迎战孙策。倒是林清小丫头给陶应制造了一些麻烦,缠着陶应非要同去,但陶应这次说什么都不让步了,还把林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你以为我是去郊游,是去shè猎?”陶应冲着林清大声咆哮,“都十七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我是去出城打仗,是去迟滞孙策小儿的进兵速度,孙策小儿是什么人?天底下板手指头数得着的猛将!我去和他交手,连我自己都没把握,再带上你这个拖后腿的不是死得更惨?!再说了,你经过野外生存训练吗?你能喝马nǎi充饥不?你能把战马的血管割开喝血保命又把战马血管缝上不?你能不能连眼皮都不眨的把生蛇肉、老鼠肉和蚂蚁吃下去?没把这些本事练会,也敢和我的君子军一起打游击战?!”

    头一次被陶应如此臭骂,林清小丫头气得眼泪汪汪,万分委屈的被章诳拉开了,陶应又瞪了这个小丫头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徐盛,说道:“文向,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带你去,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吃不了苦,是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末将明白,请公子吩咐。”靠着在与笮融大战斩首十一具的功劳,已经被陶应火线提拔为牙门将的徐盛恭敬答道。

    “还记得我在昨天晚上教你的马其顿方阵不?”陶应先问了一句,见徐盛点头,陶应又说道:“你到降兵队伍中挑选两百个合适的降兵,抓紧时间把这个方阵的战术传授给他们,紧急训练出来。这个方阵战术虽然破绽很多,在万里之外西方也早已淘汰,但是从来没有在华夏大地上出现过,我们如果突然使出来,那怕是孙策小儿,也必然措手不及,可以当做我们的步兵奇兵使用。”

    “末将遵命。”徐盛抱拳答应,又道:“其实末将认为,这个战术还有补充余地,比方说近战不力这个缺点,就可以让士兵装备短兵器弥补……。”

    “你看着办吧。”陶应挥手打断,道:“老实说,我也是在书上看来的这个西方战术,了解不是很多,只是觉得这个战术可以用来突然袭击,效果应该不差,而且容易训练也容易装备。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尽情的做,不用怕失败,你和我都还年轻,都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总结经验,扬长避短。”

    “谢公子信任,公子知遇之恩,徐盛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徐盛是真的激动了,也更不明白陶应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对自己这个刚刚投奔的部下如此重用,好得简直就不象话。

    感激之下,徐盛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关于广陵战局,末将有一个建议,不知公子是否采纳?”

    “直接说吧,好的话,我一定言听计从。”陶应答道。

    “公子,你何不向臧霸将军求援?”徐盛建议道:“公子不肯向主公求援,是考虑到主公的兵力不足,临时大量抽调的兵力必然手忙脚乱,破坏徐州五郡的布防。但臧霸将军的兵力十分充裕,战斗力也不弱,而且公子你已经斩下了笮融人头,达成了对臧霸将军的应诺,臧霸将军也应该遵信守诺,接受公子你的指挥了。还有,就末将在琅琊的所见所闻,感觉臧霸将军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人。”

    “好主意。”陶应点头,道:“现在秋收刚结束,臧霸的军粮也应该很充足,应该有力量出兵南下。至于成也不成,就看臧霸守不守信用了。就这么定了,我马上给臧霸写信,再派快马把人头送往开阳。”

    经过了一番紧张准备,带上了半个月的干粮之后,当天正午,陶应再度率领八百君子军单独出城,向西去主动迎战孙策,争取迟滞孙策大军的进兵速度,而这一次,君子军将士也终于有了陶应梦寐以求的轮换战马,每个君子军将士都配备上了两匹战马,在这个时代本就已经是十分恐怖的机动能力,又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章诳率领徐州众将,亲自到了广陵西门给君子军送行,和这些明显已经改变了态度的徐州将领告别后,陶应正要下令启程,头顶上方的城墙上,却传来了清脆的女子尖叫,“书呆子,你要小心——!”

    陶应和陶基等人抬头一看,见徐州兵戒备森严的广陵西门城墙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不知来历的妙龄少女,绿衣葱裙,丰姿袅袅,眉弯chūn山,目含秋水,瑶鼻樱唇,真可谓是天仙绝sè,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份。见陶应抬头看向自己,那少女又举起了粉白小拳头,大声威胁道:“书呆子,你要是敢不好好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美女!大美女啊!”陶基sè眯眯的惊呼起来,“广陵城里怎么有这样的绝sè美女?我在广陵呆了好几天,怎么就没见过?后悔啊,后悔!”

    “她是你未来二嫂,不准打主意!”陶应一个爆栗敲在陶基头上,又迫不及待的看了几眼那少女,心中暗道:“臭丫头,穿上女装居然这么漂亮,简直比我大老婆糜贞都漂亮了。”

    喊完两句话后,那少女转身奔上西门城楼,但是在上阶之时,那少女却抬手擦了一把眼睛,显然已经落泪。陶基则捶胸顿足,拉着陶应的袖子只是埋怨,“二哥,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大美女的?以前怎么没有告诉我?快说,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姐妹?!”

    “你早见过了,谁叫你眼神不好?”陶应嘀咕了一声,又一把甩开陶基的拉扯,喝道:“马上就出发了,你还想这些事,象什么话?!”

    喝退了陶基,陶应上马,在君子大旗下举鞭喝道:“出发!关关雎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噢,啊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

    充满了恶趣味的军歌声中,八百君子军将士跟随在陶应身后,高举着迎风飘荡的君子大旗,仁义礼智信与温良恭俭让两面副旗,拍马扬鞭,绝尘而去。当君子大旗消失在尘烟之中后,城楼中,那少女也终于无法抑制的失声痛哭起来…………

第四十章 箭乃凶器

    顺便介绍一下徐州老陶家和寿chūn袁二家的关系吧,其实老陶家以前和袁术的关系不仅不错,曾经还是铁杆的盟友,尤其是在袁绍与袁术的兄弟相争时,老陶家坚定的站到了袁术一边,帮着袁术出兵攻打袁绍,帮袁术争夺兖州,结果虽惨遭失败,袁术和陶谦都吃了大亏,但也算得上是结下了铁与血的友谊。

    按理来说,陶谦如此支持袁术,袁术就算不感激陶谦,也应该给陶谦一点尊敬,可谁也没有想到的,咱们袁二将军也不知道是脑袋进水还是大脑发育不全,在攻下寿chūn自领扬州牧后,竟然又给自己封了一个徐州伯的称号,摆出了吞并徐州五郡的架势,如此一来,陶谦脾气再好为人再软弱也无法忍受了,只能咬着牙齿断绝了与袁术的盟约,与袁术反目成仇。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袁二将军自然也不再有半点顾忌,孙坚旧部吕范唆使袁术趁火打劫出兵抢夺广陵,虽然吕范的真正用意还值得怀疑,但袁二将军还是毫不犹豫的派出了即将成为江东小霸王孙策,命他率军八千东征,准备利用陶应南征笮融必然两败俱伤的机会,出手抢走昔rì盟友的地盘。

    大概背景介绍完了,言归正传,为了尽可能的迟滞孙策大军的进兵速度,也为了获得更大的战术迂回空间,君子军离开了广陵城后,立即就把差不多已经是冠绝天下的长途奔袭这个看家法宝施展出来,一路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的全速西进,短短五个时辰便奔袭了一百一十里。初次有着轮换战马长途奔袭,jīng力过人的陶基本来还想再跑二三十里再休息,陶应却果断阻止,命令君子军停下休息,准备等到天明时再出发西进。

    “二哥,将士们和战马体力都很充足,我们还是再走二十里路吧?”陶基建议道:“二哥你不是说,我们在距离广陵越远的地方和孙策小儿交手越好吗?抓紧时间多走二十里不是更好?”

    “地形不熟,小心为上。”陶应摇头说道:“三弟你和我都没到过广陵正西部,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悉,全靠rì月星辰和缕旋针(蚕丝悬挂的原始指南针)辨别方向,今天又恰好是八月三十,天上没有月亮,黑夜之中贸然过于深入,不仅容易迷路,也容易发生意外。”

    陶基左右张望,发现今天入夜之后确实视线很差,便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小弟去安排值夜岗哨和斥候,二哥你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陶应答应,又吩咐道:“三弟,让我们的斥候注意寻找向导,遇上本地农人或者山中居民,要好言礼待,不得恐吓,然后再把他们请到我这里来。要打游击战,熟悉地形这一点非常重要。”

    陶基领命而去,陶应却没有立即休息,匆匆吃了一点干粮加咸肉,陶应点燃一盏气死风灯,展开羊皮地图就在灯下研究起来,从这副勉强还算详细的粗糙地图来看,广陵西部确实是一个打游击战的好地方,丘陵多树林多,又不缺乏君子军快速穿插奔袭平原地带,同时后世流量颇大的滁水河、池河与女山湖在这个时代都不存在,十分适合君子军发挥快速奔袭所长。

    但万事有正面就有反面,丘陵众多的地形,又要求君子军对地形和道路十分了解,尤其是西南部的山林更多,相对起地势比较开阔的广陵腹地,这一带简直就是群山环绕,大小道路多如牛毛,溪流、树林和丘陵星罗棋布,复杂无比,君子军想要这样的地形上游击作战,有效的牵制和sāo扰孙策大军,势必要面临诸多严峻考验。

    忧心忡忡的皱了皱眉头后,陶应把目光转到了广陵郡与九江郡的接壤位置,在这个位置上,有着一个很小的县城叫做东城,从名誉上来说这个东城小县是徐州的地盘,但它距离广陵足足有四百里,距离袁术的大本营寿chūn却只有三百多里,笮融叛乱后,这个县城早就和徐州刺史府失去了联系,现在也不知道是落到了袁术手里,还是象古城那样被某个山大王抢去做了巢穴,但这个小城恰好卡到了孙策进兵的道路上,是孙策东进的必经之路。

    “要不,到这个东城走一趟?”陶应突然奇想,心中琢磨道:“东城是孙策的必经之路,也是孙策的粮道咽喉,抓紧时间到东城走上一趟,可以提前了解当地的地形和各种情况。还有,东城既然是县城,那么不管再怎么破落,也肯定还有一些百姓和人家,在那里应该能找到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向导,比在山林里大海捞针的强。”

    想到这里,陶应又考虑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孙策现在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方,是否已经抵达东城或者越过了东城?在不明地形的情况下贸然奔袭四百里,万一在狭窄地带不小心遭遇了孙策主力怎么办?

    但稍一转念,陶应不由又有些哑然失笑,知道自己是过于谨慎了,孙策诚然是当世一流猛将不假,也肯定明白兵贵神速这个道理,但孙策的八千军队肯定不可能全是骑兵,鼠肚鸡肠的袁术也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骑兵交给并非心腹走狗的孙策?步骑混杂的队伍,三天时间又能行军多少距离?再说了,袁术摆明是想乘着自己南征笮融的机会趁火打劫,肯定希望自己与笮融打得两败俱伤,然后他坐收渔利,行军更不可能玩命,所以孙策的大军现在已经抵达东城和越过东城的可能很小。

    得出了这个判断,为人其实比刘皇叔和曹老大更多疑的陶应并没有贸然下定这个决心,而是先召集了陶基和年斌等君子军五将,向他们耳提面命了一番,安排了年斌率领一队君子轻骑换上笮融叛军的旗帜先行,预防突然遭遇孙策主力,然后才宣布了直捣东城的行动,陶基和年斌等将一起答应,用心记住陶应的叮嘱。

    “等等。”正要让众将下去休息,陶应猛然想起一事,忙补充道:“各位将军,乘着这个机会,我再宣布一条新军纪,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与敌人交战之前,使用弓箭箭头,都要在马粪里面搅一搅,涂上马粪再去shè敌人。”

    君子军五将面面相觑,陶基好奇问道:“二哥,把箭头涂上臭烘烘的马粪干什么?”

    “箭乃凶器。”陶应面不改sè心不跳的说道:“我们君子军是仁义之师,道德之师,上阵杀敌只是迫于无奈,所以我们用得最多的弓箭,箭头最好都涂一些脏东西,冲洗去一些肃杀之气,免得别人说我们君子军名不符实,手持凶器还不加掩饰,有失君子之风。”

    “二哥,你又书呆了。”陶基抱怨起来,“什么肃杀之气,军队不杀敌人还叫军队?”

    “是啊。”年斌附和道:“把箭头涂上马粪臭就说了,铁箭头还容易生锈,用不了几次就没办法回收了。”

    剩下的三个君子百人将也纷纷反对,全都不肯执行陶应这条古怪军令,陶应也没了办法,只得发怒道:“你们这几个蠢货,非要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粪便里面有很多破伤风病菌,箭头涂上马粪,只要shè伤了敌人,敌人就算当场不死,也会很容易感染难以医治的破伤风,伤口恶化而死!这是匈奴人西征大秦(罗马)的绝招,效果只比往箭头上涂乌头毒差一点,我们找不到那么多乌头做毒箭,就只好拿马粪代替了!”

    “原来是这样。”陶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可是一个好主意啊,二哥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们?”

    “打笮融的时候,本来我就想告诉你们了,不过考虑笮融叛军大部分是徐州人,所以我改了主意,不过对孙策小儿嘛,哼!”陶副主任冷哼,又呵斥道:“你们这几个笨蛋啊,叫你们平时都看点书不听,我们是君子军,是仁义之师,是道德之师,有些事可以做,但话一定要说得漂亮,什么情啊爱啊,仁义啊道德啊,都要随时挂在嘴边,这样才象道德君子,才符合我们君子军的身份。”

    絮絮叨叨中,平安无事的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天sè刚明,君子军立即再次启程,由年斌率领一队轻骑扮做笮融败兵先行,陶应率领主力尾随在三里之外,一路快马加鞭,全速赶往东城。如此行得rì半,到了九月初二的接近中午时,君子军也进入了东城县境内,距离东城县城已经不到二十里,陶应正准备让军队休息和派快马到东城探察情况,前方却传来了异常情况。

    “报——!”年斌队伍的传令兵飞奔到陶应面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公子,我队斥候在前方五里处发现敌军斥候队,打有袁术军军旗,年将军请公子指示是否接战?”

    “他娘的,来晚了一步。”陶应心中一沉,忙命令道:“告诉年斌,接续乔装笮融败兵与敌军斥候接触,乘机抓两个舌头,然后撤回来与我会合。”

    传令兵领命而去,陶应则率领君子军主力向丘陵后方转移,借山林掩护行迹,同时做好战斗准备,预防前队被孙策军识破。还好,又过了片刻后,年斌的前队很顺利的就撤了回来,既没有招来大队追兵,同时还给了陶应带来了两个孙策军俘虏,原来年斌派人向孙策军斥候队诈称自军为笮融军败兵后,孙策军斥候果然信以为真,又急需了解广陵郡现状,还自告奋勇给年斌带路,带这股‘笮融败军’去见孙策军将领,年斌乘机发起突袭,杀了三个抓了两个,余下的孙策军斥候则逃了回去报信。

    既然有孙策军斥候逃走,那么孙策军大队肯定马上就会杀来,时间紧急,陶应也不多想,马上就地审问那两个孙策军斥候,而这两个俘虏却大有孙策的小霸王之风,不仅不老实招供,反过来还向陶应威胁道:“狗贼!识相的话马上放了我们,不然的话,我们孙将军的大军一到,马上把你们这点人马杀得干干净净!”

    陶应并不生气,只是抽出刀来,一刀砍断叫嚷的最凶那个斥候右臂,然后向他问道:“说不说?东城到底有多少袁术军?主将是谁?什么时候到的东城?”

    “东城有百万大军!狗贼!”那断臂斥候十分悍勇,继续大骂。

    唰唰唰三刀,陶应将那断臂斥候的剩下手脚全部砍断,然后转向另一个斥候,舔着刀口上的鲜血狞笑问道:“小子,该你了,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见陶应如此凶残,另一个斥候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赶紧说道:“将军,我们是一个时辰前到的东城,前锋是黄盖黄老将军,副手是周瑜周大人,前锋有两千多人,现在黄将军和周大人正在东城城里张榜安民。”

    “周瑜?!”陶应大吃一惊,然后陶应又赶紧问道:“那孙策小儿呢?他到那里了?什么时候能到东城?”

    “孙将军在我们后方三十里,亲自押着粮草后行。”斥候战战兢兢答道:“大概今天傍晚前就能抵达东城。”

    “孙策小儿亲自押送粮草?你们带了多少粮草,需要孙策小儿亲自押运?”陶应追问道。

    “具体多少粮草,小人不知道。”斥候摇头,见陶应沉下脸,斥候又赶紧补充道:“很多,很多,具体小人不知道,但小人听几个将军说,我们这一次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从寿chūn到广陵的路又不好走,粮草运输不易,所以带了很多粮草。”

    “看来至少是一个月的粮草。”陶应心中盘算,又顺手一刀砍下那个老实招供的斥候,飞快命令道:“把这两个俘虏的的头盔和武器全扒了,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全部拿走,做出流寇杀人劫财的假象,然后向南面撤退!”

    君子军将士依令而行,陶应又用手指蘸血,在那两个倒霉斥候的**尸体歪歪扭扭的写道:“孙策小儿,广陵我们送你了,别追,不然你只会自找麻烦!”写完了这几个血字,陶应立即上马领军南行,旁边陶基再问这行字有什么意思时,陶应答道:“我是用笮融残军的语气写的,刚才年斌是用笮融残军的名誉和敌人接触,这会我再以笮融叛军的口气留书,就是给敌人加强这个印象。”

    “哦,明白了。”陶基鼓掌,笑道:“二哥故意让敌人以为我们只是笮融残军,敌人就会觉得我们无关紧要,不会派军再追。”

    “笨蛋!”陶应笑骂,“你恰好说反了,我故意留书,其实是想让敌人分兵追杀我!你想一想,一百多名骑着战马的笮融残军,既弱小可欺又有一百多匹战马可以抢,孙策小儿手下那帮笨蛋还不得红着眼睛追啊?不过他们派来的追兵也肯定不多,不是正好给我们蚂蚁啃骨头的机会?”

    陶基有些傻眼,再仔细一想后,陶基顿时醒悟过来,称赞道:“二哥,你可真是太狡猾了,不错,换成是我,遇到一百多个从战场上败下来的骑兵,也肯定是抢他娘的!”

    “还不够,还不得做些假象。”陶应稍一盘算,又转向年斌吩咐道:“年将军,你的一百多匹战马,全部给解下兜腚麻布,让战马随便拉在地上,其他的战马,马粪一定要收集好,统一深埋掩藏,不能让敌人判断出我们的真正兵力。”年斌答应,赶紧指挥部下依令而行,布置君子军仅有一百多骑的假象。

    东城在广陵郡的地图上处于一个尖角,君子军向南潜行了三五里路,实际上就已经进入了袁术老巢九江郡的境内,而这一带的地形更是复杂,山头一个接着一个,山下开阔地带很小,并不利于君子军作战,同时身后远处也隐隐传来了追兵声音,所以陶应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南行,一是寻找开阔地带,二是寻找本地向导。

    不知转过了几个山头,先后走了十好几里路,一个长宽数里的相对开阔地带终于出现在了君子军眼前,而君子军上下喜出望外的是,这个开阔地带上尽是已经收割后的稻田,还已经补种上了冬油菜,远处依山傍水的位置,还有炊烟升起,隐约可以看到房屋民居,甚至还有一个箭塔,显然是一个乱世常见的民间坞堡。

    “终于可以找向导了。”大喜之下,陶应赶紧命令道:“快,过去拜会主人,但注意道路,绝对不能践踏这里村民的菜地,更不准随意伤害和恐吓村民。还有,管好战马,不准战马进地里啃菜。”众将领命,陶应这才率领君子军沿路而行,取笔直车道赶往那民间坞堡,君子军将士则小心约束战马,不让战马践踏农田。

    一路到得坞堡门前,堡中百姓早已上了堡墙和箭塔防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躲在壕沟后方,jǐng惕的看着君子军一行,箭塔上还架起了强弩,对准了君子军队伍。而仔细观察了这个坞堡之后,陶应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坞主绝对懂军事,因为这个坞堡不仅造得十分坚固,墙高壕深,箭弩的配备也十分合理,互相弥补了shè击死角,而且壕沟之中竟然还埋有尖桩,入堡桥梁也是特制的发梁桥,可以板动机关让桥梁瞬间倾斜,让桥上敌人摔入壕中。

    出乎陶应预料的是,坞堡堡门的上方,站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只有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和陶应一样做书生打扮,白面微须,身材高大,腰佩宝剑,向陶应等人很有礼貌的一拱手,彬彬有礼的大声说道:“各位将军,在下是本坞坞主,请问各位驾临小坞,有何事指教?”

    “原来是坞主,在下有礼了。”惊讶于这个坞主的年轻之余,陶应也是翻身下马,先挥手让君子军将士后退,又向那坞主拱手说道:“坞主请放心,在下不是来借粮借物,在下领军出征,因不识道路,误到此地,冒犯之处,还请坞主见谅。”

    “他是领兵的将军?”那坞主也有些惊讶陶应的年轻和书生打扮,忙还礼道:“将军客气了,在下刚才已经看到了,将军约束队伍,没有放纵军士践踏乡邻土地,在下不胜感激,请问将军高姓大名,是何处军队?”

    “在下陶应字明武,徐州点军司马。”陶应自我介绍,又迫不及待的说道:“坞主,在下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万望坞主成全。在下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对地形道路更是不知所以,不知坞主能否派遣一两位熟悉本地道路地形的乡民随军,为在下指点道路。”

    说着,陶应又从怀中取出两块黄金,非常有礼貌的说道:“当然了,在下不会让这里的乡亲白白辛苦,两块黄金,一块感谢坞主,一块感谢引路乡民,而且引路乡民也无需自带粮食,他的随军饮食,由我军负责。”

    “公子率领的军队,是徐州军队?”那坞主面露诧sè。

    “正是。”陶应点头,坦诚承认。

    那坞主犹豫了片刻,这才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按理而言,莫说公子你支付报酬,便是公子直接开口求助,我等也该鼎力相助。但现在不同,想必公子也十分清楚,左将军袁术已经出兵攻打广陵郡,前锋还已经到了东城,九江军与徐州军实际上已经开战。而这坞中多是九江之人,若是帮了公子,将来袁公路见怪,在下不怕,乡邻却吃罪不起。所以,请恕在下爱莫能助。”

    “我们又不抢你们钱粮,你们……。”

    陶基一听大怒,上来就要和那坞主理论,陶应却一挥手,喝住这个脾气暴躁的兄弟,又向那坞主拱手说道:“坞主所言极是,确实,这里是九江郡内,坞主若是帮了在下,袁术必然怪罪,会连累到各位乡民。”

    “谢公子体谅在下苦衷,在下感激不尽。”那坞主拱手道谢。

    “坞主不必客气,是在下冒昧,打扰了,告辞。”陶应非常洒脱,向那坞主一拱手告辞,然后转过身就命令道:“我们走,到下一个村庄去寻找向导,注意马蹄,绝不允许践踏本地百姓的农田。”

    说罢,陶应果真上马就走,率领君子军沿乡道继续南下,陶基和年斌等将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违抗陶应的变态军令,只得老老实实的领着君子军绕坞而过,一路向南而去。而那坞主看着君子军远去的背影,口中不由惊叹道:“如此仁义之师,如此翩翩君子,天下罕见。”

    同一时间君子军队伍中,陶基追上了陶应,又急又气的问道:“二哥,你怎么这么迂腐?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本地村庄,正好可以寻找向导,你怎么被那个狗屁坞主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我们又不抢他们的钱粮女人,向他们借一个向导还给金子,还要怎么对得起他们?”

    “笨蛋!”陶应低声骂道:“我教过你多少次了?我们是仁义之师,道德之师,什么情啊爱啊,仁义啊,道德啊,要随时挂在嘴边,有些事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可我们的向导怎么办?”陶基没好气的问道。

    “蠢货!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兄弟?一点脑子都不会用?”陶应低声骂道:“你刚才有没有留意到?这个坞堡很富,两个大粮仓高得都越过了堡墙,一个粮仓少说装了三千斛稻米,还有那些坞兵,手里拿的也是强弩硬弓,上好刀枪,穿的衣服也半点都不破烂,证明这个坞堡肥得流油!你说说,一会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会发生什么事?”陶基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不会傻到这地步吧?”陶应终于生气了,低声怒道:“追杀我们的追兵,遇到这么有钱的村庄,还不赶紧抢上一把?你以为袁术军的军纪,象我们君子军这么好?等到袁术军抢他们的时候,我们再掉头杀回来,这个坞堡的人会怎么想?”

    “肯定是感激我们到极点,还要白送我们向导,说不定还会请我们大吃一顿!”陶基恍然大悟,喜笑颜开道:“果然还是二哥高明,我们故意留有马粪让敌人追,追兵肯定会追到刚才这个坞堡的门口,到时候只要那些追兵一起贪心,我们就可以得到这里的民心了!”

    “闭嘴!小声点!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君子军,是仁义之师,道德之师,什么情啊爱啊,仁义啊,道德啊,这些好听的话要随时挂在嘴边!有些事可以想,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第四十一章 败家子军师

    转过了两个山头,君子军便在陶应的命令下停了下来休息,吃着干粮和喂着战马等待,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北面果然传来了鼎沸人声,陶应赶紧登上高处,举起自己亲手做的水晶望远镜观看,见北面果然追来了四五百袁术军士兵,步骑都有,跟着君子军战马留下的马粪一路南下,很快就进到了先前那个坞堡所在的开阔地带。

    进到了肥沃的农田地带,君子军与袁术军的差别也顿时体现了出来,步兵肆无忌惮的践踏刚刚补种了油菜的田地,战马则嚣张跋扈的践踏田地更加厉害,还在袁术军骑兵的有意放纵下啃吃田中蔬菜,隐约还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叫嚷声音。见此情景,陶应当然是大喜过望,心中暗道:“好,追兵果然不多,就算这帮丘八不抢村子,我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块难得的开阔地带用兵了。”

    和对待君子军一样,发现又一波军队到来,之前那个拒绝为君子军提供帮助的坞堡马上进入了备战状态,一百多号青壮匆匆奔上箭塔堡墙,手拿武器做好守坞准备,之前那个书生打扮的坞主也再一次登上坞门顶端,做好与来军交涉的准备。但是看到袁术军步骑肆无忌惮的践踏农田菜地后,那坞主心头顿时生出不祥预感,暗道:“这一关,怕是没上一关那么好过了。”

    果不其然,率领这支追兵的袁术军将领冲到了坞堡门前后,马上就大模大样的举起马鞭,指着坞门气势汹汹的叫嚷,“坞中匹夫,出来一个会喘气的,刚才有没有一百多骑兵从这里经过?往那里去了?”

    “一百多骑兵?”那坞主心中疑惑,心说左将军的这队人马可真是糊涂得紧,刚才那队徐州骑兵少说也有七百八百人,怎么会判断为一百多人?难道说,他们要追杀的不是刚才那一队徐州骑兵?

    “匹夫,耳朵聋了?”见无人回答,为首的袁术军都尉有些不耐烦了,又指着那坞主大喝道:“就是你,穿儒衫的匹夫,本将军问你话,刚才到底有没有一队骑兵从这里经过?再不答话,休怪本将军对你客气。”

    “回将军,没有。”那坞主心中有气,故意答道:“回禀将军,休说刚才,就是这几天时间,都没有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伍从小坞门前经过。”

    “大胆匹夫,还敢骗我?!”那袁术军都尉大怒,用马鞭一指地面,喝道:“没有骑兵经过?那这些马粪是那里来的?”

    瞟见地上那些星星点点的马粪,那坞主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那队骑兵的战马屁股后面,大部分都兜了麻布,原来是故意只留下少量战马在道路上遗留粪便,借以迷惑敌人,所以这队追兵才误会了他们的兵力多寡,只派了四五百人追击,这么一来,即便被追兵追上,也可以反过来占据优势。刚才那位公子,不仅是仁义温厚,还非常的工于心计啊。

    “匹夫,无话可说了?”那袁术军都尉又吼叫起来,“快说,那队骑兵到底在那里?否则的话,本将军把你抓进东城,治你一个通敌之罪!”

    “将军。”陶应期盼已久的事发生了,一个小校凑到那都尉耳边低声嘀咕,还用马鞭指向坞堡那高耸的圆顶粮仓。见此情景,那坞主立即明白大事不妙,赶紧大声说道:“将军,请不要误会,小坞之中大多都是九江百姓,久受左将军恩泽,岂敢背叛左将军做出通敌之事?刚才是有一队骑兵从此经过,虽然他们不是将军说的一百多人,但他们往那条路去了。”

    说着,那坞主极不讲良心的往君子军的去路一指,非常不讲义气的出卖了君子军的去向。但这坞主这么做已经晚了,发现了这个坞堡富庶非常后,那都尉眼珠子转了几转,马上就大吼起来,“大胆匹夫,一再欺骗本将军,本将军还能信你?马上打开坞门,本将军要进坞搜查,看看你们有没有私藏敌军!快,开门!”

    吼叫着,那都尉举鞭一挥,身后的袁术军队伍立即心领神会的冲了上来,拉弓搭箭对准坞堡,摆出攻坞架势。那都尉又大喝道:“开门!马上开门!不然的话,你们就是故意窝藏贼寇,全部得抓到官府治罪!”

    “麻烦了,果然是盯上坞里的钱粮了。”那坞主心里叫苦,知道这些官兵搜村是假,乘机劫掠是真,同时这坞主心中更是窝火,外来的徐州军队纪律严明,对待敌郡百姓都秋毫无犯,本地官兵却如此凶神恶煞,又是践踏田地又是乘机劫掠,看来袁术部下的法度废弛,比自己之前判断的还要严重,九江郡被这样的人占据,真乃九江不幸。

    “坞主,不能开门啊。”好几个坞丁也看出了袁术军意图不善,纷纷向那坞主劝道:“坞主,千万不能开门,开了门,我们鲁家城肯定就完了,坞里的三百多人也完了。”

    “黄将军,和这帮通敌乱民罗嗦什么?”好几个袁术军将校都咋呼起来,“让将士们直接杀进去吧,回去我们给你做证,这个坞堡通敌藏寇,将军你不得不出兵剿灭。”

    “还用得着做证?黄将军你是小袁将军的人,剿灭一个通敌坞堡,不要说黄盖老儿,就是孙策小儿又敢说什么?”

    被几个部下一怂恿,那袁术军都尉更是心动,心说不错,老子是小袁将军的人,小袁将军是主公的从弟,剿灭个把通敌的村子怕什么?孙策小儿和黄盖老儿敢放半个屁?想到这里,那都尉也不犹豫,立即一挥手喝道:“将士们,这个坞堡通敌藏敌,罪不容诛!给我上,杀进去!放箭!”

    “放箭!快放箭!”迫不及待的喊叫声中,袁术军士兵弓弩齐发,乱七八糟的shè向坞堡,几个坞丁躲避不及,顿时被箭shè中,还在盘算如何打发这群豺狼的坞主大怒,急令坞丁放箭还击,激烈的喊杀声,也很快在这富庶坞堡门前回荡了起来。

    也是到了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时,那个叫做黄猗的袁术军都尉才发现自己太小看这个小小坞堡了,尤其是小看了那个穿着儒衫的坞主,他手中的强弓一箭shè出,既准且狠,片刻之间就有三个士兵葬身在他箭下,另外还有一个手拿盾牌的士兵干脆连盾牌都被他的强弓shè穿,箭镞穿盾而过,shè伤了持盾士兵,吓得两旁盾手连连后退。而余下的坞丁虽然没有坞主这么勇猛,却又占据了地利,居高临下弓弩乱发,让十几个袁术军士兵都惨叫着摔倒在了血泊中。

    更让黄猗窝火还在后面,二十来个步兵抬着撞木去撞坞门,不曾想刚走上门前桥梁,那看似坚固的木桥竟然自己侧翻起来,五六个步兵站立不稳摔下壕沟,顿时被沟中尖桩串成了血淋淋的人肉串子,惨叫的声音震得群山都有些回响。一时之间,人数众多的袁术军竟然拿这个小小坞堡无可奈何。

    “退下,退下!”黄猗到底是正规军将领出身,沙场经验非常丰富,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坞堡的致命缺点,先是命令众军退下,然后大喊命令道:“准备火箭与火把,换火箭shè!火把全部点燃,盾牌掩护,上前投掷火把!”

    “火?!”看到袁术军士兵收集木材引火,那坞主顿时大吃一惊,情知袁军将要发起火攻,赶紧大喝道:“快,准备水桶和水缸,把堡中房顶全部用水泼湿,敌人要放火烧堡了。快,快,叫老弱妇孺也来帮忙。”

    坞丁答应,匆匆下去组织人手准备灭火,但那坞主还是焦急万分,因为那坞主很明白自己这个坞堡的缺点——面积太小,火箭火把只要越过堡墙,落入堡中密集房屋之中,立时就能引起火头,只要堡中烈火一起,坞堡再坚固也守不住了,堡中居民也注定要死伤惨重了。

    袁术军的火箭和火把很快都准备好了,虽然仓促之间找不到那么多油脂包裹箭头,但是只要用破布条裹住箭头点上火shè出去,同样可以收到纵火效果。然后黄猗一声令下,数量众多的袁术军弓弩手立即冲上前去抛shè火箭,手拿火把的步兵也在盾牌手的掩护下上前,向堡墙抛掷火把,堡中坞丁虽然拼命放箭阻止,可袁术军的士兵相对他们而言太多了,一支支火箭和一支支火把还是被抛shè和抛掷进了坞堡,滚滚黑烟,也很快在坞堡之中升腾起来,没有接受过多少军事训练的坞丁们也开始慌乱起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眼看袁术军火攻坞堡即将得手时,远处的道路之上,却忽然出现了整齐的《论语》朗诵之声,黄猗与那坞主等人惊讶寻声看去时,却见南面道路之上,不知何时却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数量大约八百,列为五个横队一字排开,白字黑字的君子大旗迎风飘荡,左右两面副旗各书五个大字,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朗诵声忽然一变,从论语的第一篇直接跳到第二篇,紧接着,后面的三个骑兵横队忽然拍马冲锋起来,越过前面两个横队冲到近前,二话不说就是乱箭齐发,数以百计的箭镞呼啸而至,措手不及的袁术军士兵顿时大乱,纷纷惨叫着摔在地上,再然后那三队骑兵又忽然向袁术军后方迂回,一边放箭一边包抄到袁术军后方与另一翼,同时最后两队装备jīng良的重骑也发起了冲击,还在冲锋中不断放箭,以弓箭覆盖袁术军队伍。

    “敌袭,快,向来路突围!”黄猗为人虽然贪婪歹毒,但战场经验还算丰富,发现情况不对——尤其是发现君子军的数量远在他的队伍数量之上,立即就命令军队向来路突围,集中兵力杀向迂回到了后方的君子军轻骑。然而和所有与君子军交手的将领一样,黄猗很快就暴跳如雷的发现,没有装备盔甲的君子军轻骑压根就不打算和他近战,他的队伍刚一冲锋,君子军轻骑马上掉头就跑,同时不断的在马上回头放箭,疯狂shè杀袁术军士兵。

    因为站在了堡墙高处,那自命博学的坞主终于算是大开了眼界一次,绝对变态的口号声中,五队君子军围着袁术军队伍只是疯狂放箭,根本不和袁术军近战,而黄猗不管是指挥袁术军向那个方向冲锋,那个位置所在的君子军骑兵都是二话不说的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放箭,余下的君子军骑兵则始终保持着与袁术军的距离,围着袁术军拼命放箭,白sè的羽箭在天空中划出道道洪流,不断流淌到袁术军队伍头上,一个接一个的袁术军士兵也接连不断的倒在君子军箭下,连君子军的一根毛都摸不到就命丧当场。

    “世上,还有这么打仗的军队?”坞主彻底的目瞪口呆了,“他们是怎么在马上放箭的?一边跑一边双手放箭,他们就不怕摔下战马?”

    “我们到底碰上那里的敌人了?”更为目瞪口呆的还是这股袁术军的主将黄猗,跟着袁术从弟袁胤南征北战十来年,先后参与了诸侯讨董、匡亭大战和寿chūn大战等大小数十战,黄猗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过和见过这样的古怪骑兵战术,更不明白这些敌人是怎么做到在冲锋中回头放箭的,眼前的各种场面,都已经远远超过了黄猗的认知范围。

    子曰诗云的口号还在战场上回荡,君子军的羽箭也在不断覆盖黄猗率领的袁术军步骑,汲取了上次与笮融大战的教训,君子军这一次的弓箭准头明显得到了许多改善,基本上五六箭就能shè中一个敌人——当然了,这也是以牺牲放箭频率为代价,但这也足够让袁术军大喊吃不消了,短短片刻之间,至少就有两百名袁术军士兵倒在君子军箭下,剩余的三百来人也大多带伤。黄猗见势不妙,赶紧把剩下三十多骑集中到身边,让这些骑兵保护着自己全力突围,把剩下的步兵扔给君子军屠杀。

    黄猗的算盘打得太美了一些,他的三十多骑机动力相对步兵来说自然是十分强大,可惜这点机动力相对君子军来说却又绝对不够看,而且黄猗还无比歹命的选择了向陶基直属轻骑的方向突围,血气方刚又争强斗胜的陶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立功机会,先指挥轻骑故意让出道路避免近战消耗,然后迅速挥师尾随追杀,发挥骑shè特长在冲锋中放箭杀敌,结果黄猗在乱军中连中两箭当场丧命,保护他突围的袁术军骑兵也只有两人侥幸逃脱,余下的全部丧生在君子军轻骑箭下。

    主将黄猗带着骑兵逃了,余下的袁术军步兵队伍自然彻底大乱,还有人主动扔下武器投降,但陶应这次是来打游击的,带上步兵俘虏自然只会拖后腿,陶应很明智的选择放弃了这个招降的好机会,同时陶应也没有下令发起冲锋,冲进已经崩溃的袁术军步兵中近战——君子军数量实在太少了,那怕死一个陶应也要心疼许久。所以陶应接连传令,命令士兵继续围着袁术军步兵放箭,宁可浪费弓箭也不浪费兵力。

    这时,已经将火头扑灭的坞堡忽然大开,那身着儒衫的坞主亲自率领着百余青壮杀了出来,步行扑向已经乱成一团的袁术军步兵,与袁术军步兵展开混战。见此情景,陶应赶紧下令停止弓箭覆盖,命令君子军结队,弓箭单发狙杀袁术军败兵,同时陶应暗暗奇怪,这个坞主刚才还在害怕袁术报复,拒绝为自己提供向导,这会怎么又主动领着堡兵帮着自己杀袁术的兵了?就算是报答自己的救援之恩,可这转变也太快太激烈了吧?

    陶应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已经在君子军箭下伤亡大半的袁术军步兵早已被杀破了胆,无心恋战下纷纷逃命,任由那群身手还算不错的坞丁撵着屁股追杀,君子军骑兵则在两翼协助坞丁作战,以弓箭狙杀袁术军败兵,把近战肉搏的机会全部让给坞丁,袁术军败兵鬼哭狼嚎,只是抱头鼠窜,被君子军和坞丁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见胜局以定,那坞主也把坞丁交给了旁人指挥,自己则单独来到陶应面前,向陶应当面道谢。

    “多谢公子救援大恩。”向陶应拱手一鞠到地后,那坞主诚恳的说道:“若非公子不念旧恶,仗义救援,鲁家城上下三百二十余人,今rì怕是人人难逃活命。公子大恩,在下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坞主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份内之事。”陶应下马还礼,又真诚的说道:“倒是坞主不怕牵连,出手协助我军杀敌,在下陶应才真的是感激不尽。”

    “公子不必客气,这才是在下的份内之事。”那坞主诚恳的说道:“公子宁不愿近战,消耗宝贵兵力,在下身受公子大恩,自当率领坞中青壮死战,报答公子的救命大恩。”

    “坞主如何知道我不愿近战?”陶应好奇问道。

    “很简单,公子的这支军队实在太宝贵了。”那坞主答道:“在下刚才已经发现,公子的这支军队不仅口号整齐,统一行动更是整齐无比,近八百人一举一动如同一人身体,毫无杂乱,如此纪律严明又配合娴熟的虎狼雄师,想必倾注了公子的无数心血,每一名将士都是价值等金,公子又怎么舍得拿去与敌人的步兵近战消耗?怕是即便牺牲一人,公子都会心疼半天,所以在下斗胆率军出战,帮助公子分担近战压力。”

    “坞主好眼光啊!”陶应更是惊奇,微笑说道:“实不相瞒,第一次见到我这君子军的人,坞主还是第一个没有嘲笑讥讽,还给出如此上好评价的人。”

    “别人嘲笑公子的雄师君子军,想来是被君子军的口号迷惑,所以发笑。”那坞主郑重答道:“但在下也不敢欺瞒公子,在下听到君子军的口号时,首先反应是震惊与佩服,继而对公子的良苦用心更是钦佩万分。”

    “哦,那坞主能否赐教,你为何有此感觉?”陶应对这个坞主更是感兴趣,忍不住又问道:“坞主听到我的君子军朗诵与战场毫不相干论语,为什么会感到震惊?我让君子军论语,又有什么良苦用心?”

    “那在下斗胆直言了,谬误之处,还望公子海涵。”那坞主答道:“论语与战场毫不相干,公子却偏偏让君子军在战场上整齐朗诵,其目的有三。第一,当然是迷惑敌人,让敌人掉以轻心,想必任何一个不幸与公子对敌的歹人,听到君子朗诵论语,第一反应就是想笑,对君子军生出轻蔑,敌人轻敌之下,公子自然有机可乘。”

    “第二,公子让君子军朗诵论语,实际上帮助君子军的将士克服心魔,平息情绪,因为公子需要的是一支如臂使指的冷静睿智之师,需要的是一支可以把上阵杀敌当做吃饭睡觉一样的简单平常的冷血雄师,而不是一群只知道意气用事和被鲜血冲昏头脑的乌合之众。论语复杂,七八百人想要整齐朗诵十分不易,而当这七八百人统一朗诵复杂论语时,将士就会忘记临战时的胆怯、冲动、紧张与兴奋等等不必要的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到集体行动中,公子再指挥起来,自然是如臂使指,令出军行。”

    陶应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上下打量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坞主,忍不住催促道:“坞主请继续说下去,在下洗耳恭听。”

    “公子让君子军朗诵论语的第三个目的,是将来,不是现在。”那坞主微笑说道:“君子军如此神武,名扬天下只是迟早的事,而在战场之上朗诵《论语》又是君子军独此一家,别无分号,那么将来到了君子名满天下之后,敌人再在战场之上听到《论语》之声,自然是如同听到催命魔咒,未战先怯,甚至自行崩溃。”

    陶应不说话了,继续打量那坞主许久,陶应终于微笑说道:“坞主,你真是我的知己,你的这番见解,即便是我那个耳提面命手把手教出来的三弟,也最多只能看到其中一点,而坞主你第一次见到我的君子军,就能叫我的三个用意合盘道出,在下钦佩不尽。”

    “公子过誉了,在下不过侥幸而已。”那坞主谦虚,又忽然问道:“公子,你自称姓陶名应,莫不是那位徐州牧陶谦陶府君的二公子?那位在徐州城外舍身投入油锅救出徐州万民的陶二公子?”

    “不敢,正是在下。”陶应心里得意,嘴上谦虚,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曾想坞主也听说过在下微名,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公子太过谦了,公子义举,在下其实数月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今rì得见,方信天下果然有如此仁义之人。”那坞主又给陶应戴了一顶高帽,忽又微笑说道:“公子,你不是需要熟悉本地道路山川的向导吗?如果公子不弃,在下想毛遂自荐为公子领路,不知公子可否收纳?”

    “坞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陶应苦笑说道:“你的家产如此庞大,为我充当向导,就不怕袁术找你算帐?再说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在下从下父母双亡,是由祖母抚养长大,祖母年前业已过世,无牵无挂。”那坞主笑容更是苦涩,然后语出惊人道:“至于家产祖业,说了不怕公子笑话,在下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家产祖业早就被在下败去了十之仈jiǔ,现在就剩下这个坞堡和一点田地,全部败光了更好,在下就更没有丝毫牵挂了。”

    说到这,那坞主正正衣冠,向陶应拱手郑重行礼,朗声说道:“久闻公子在徐州张榜招贤,声明凡有一技之长者,都将不吝收用,小可不才,倘若公子不吝收容,在下马上就把坞中财物和田地全部分送乡邻,随公子去图大事。”

    “舍弃家业随我去图大事?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了?”本就十分欣赏这坞主的陶应惊喜得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问道:“坞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公子认为在下在说笑?君子一诺千金,在下虽非君子,却也愿效仿君子所为。”那坞主语气有些不悦,道:“况且在下与公子联手杀敌,杀的都是左将军袁术的士卒,就算公子不肯收纳,在下也在九江无法立足了。”

    “坞主责怪得是,是陶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陶应忙向那坞主致歉,又随口问道:“坞主,在下也真是无礼,竟然到了现在还没有请教坞主的姓名,请问坞主贵姓大名。”

    “公子不必客气。”那坞主坦然答道:“贵姓大名不敢当,无名小卒一个,在下姓鲁名肃,字子敬。”

    “哦,原来是子敬先生,久仰先生大名了。”陶应就好象一点都不激动一样的轻松一笑,又向鲁肃抱拳作揖到地,更加诚恳说道:“先生以国士报我,陶应定当以国士回报先生。若先生不弃,陶应愿拜先生为军师,恭听先生明诲,言听计从,誓不相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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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