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三国好孩子TXT下载三国好孩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好孩子全文阅读

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 对阵小霸王

    因为陶应舍不得拿昂贵的君子军和廉价的袁术军步兵对耗,君子军在占据数量优势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抓住机会全歼黄猗所部五百余人,始终还是有几十个袁术军步骑士兵冲出了包围,借着树林与丘陵掩护摆脱了君子军的追杀,消失在了山林深处,君子军的行踪与大概情况,也面临暴露在敌人主力面前的危险。

    不过也没多少关系,陶应在决定打这一仗前,就已经做好了暴露行踪的准备——在尽量避免肉搏近战的情况下,全歼敌人实在太难,而不惜代价的歼灭这五百多袁术军步骑士兵,又肯定会给君子军带来不必要的伤亡,所以陶应早就计划好了后续行动,重创这支袁术军后,立即打扫战场和寻找向导,然后迅速撤离,利用那些逃走的袁术军士兵给孙策送去jǐng告,逼迫孙策放慢行军速度,分散力量用于应对君子军的威胁。

    计划因为鲁肃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在以伤八人和消耗大量弓箭为代价重创了黄猗率领的袁术军后,君子军将士紧张打扫战场收集一切可用物资之余,还得帮着鲁肃和鲁家城的坞民转移细软钱粮。让陶应暗暗钦佩的是,鲁肃竟然真的拿出了自家田契,无偿分发给了鲁家城的乡民,然后又打开了那两个属于他个人私有的圆形粮仓,让坞民zì yóu取粮,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老鲁家确实富庶非常,两座粮仓里满满当当的足足装满了六千斛稻米,相当九万六千公斤粮食,鲁家城的三百多村民就是人人肩挑背驮也拿不走三分之一,所以鲁肃又找到了陶应,直接了当的向陶应说道:“公子,请你让君子军将士也进去拿粮,能拿走拿多少,顺便请公子下令,在我的粮仓外架起柴堆,一会点火,把剩下的粮食全部烧掉。”

    “全部烧掉?!”陶基惊叫起来,道:“子敬先生,太可惜了吧?这可是六千斛稻米啊,你舍得一把火就全烧了?”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留之何用?”鲁肃淡淡答道:“况且,袁术军很快就会去而复返,我们又带不走这么多粮食,不把这些粮食全部烧掉,难道留给孙策当军粮?”

    虽然觉得鲁肃言之有理,但陶基还是张大的嘴巴,不断的摇头叹息,对鲁肃的豪爽作风既钦佩,又可惜——毕竟现在可是三国乱世,粮食是比命更宝贵的东西。旁边陶应则赞赏的看了鲁肃一眼,转向陶基呵斥道:“三弟,军师的话没听到吗?还不快去执行,粮食能带就带,不能带的先让战马吃饱,然后放火全烧了。还有,以后不许叫子敬先生,必须尊称军师。”

    “诺。”陶基老实抱拳答应,依令下去指挥君子军行动去了。陶应则又转向鲁肃,拱手诚恳说道:“让军师破家弃业,应之罪也,请军师放心,他rì陶应壮志得酬,定然百倍回报军师。”

    “公子莫提回报,公子能够如此信任在下,对肃托付如此重任,肃更是感激不尽。”鲁肃拱手还礼,又主动说道:“公子,你之前言道,我军不打算与孙策正面硬拼,只计划牵制与延缓孙策的进军速度,若如此,肃建议我军应该尽快迂回到孙策大军背后,让孙策明白他的粮道存在危险,逼迫他放慢速度甚至停止前进,回军与我军交战。”

    “我也有此打算,只是不知孙策小儿的后方地形如何?”陶应答道:“若是孙策小儿的后方地势开阔,有利于骑兵奔袭转移,那我军倒是可以放心迂回。但如果地形不利,山林河流密集,那么我军即便迂回过去,也起不了多少效果。”

    “公子请放心,那一带的地形对我军很有利。”鲁肃微笑着取来一个卷轴展开,露出一幅描绘得十分详细周至的地图,笑道:“说了也不怕公子笑,肃自幼顽劣,不治家事,只喜击剑骑shè,游山逛水,早就把东城附近的山川河流摸得jīng熟。且肃生xìng狂妄,每到一地都喜欢研究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扎营,闲来无事时就把东城、钟离一带的山川地理画于此图之上,期盼有朝一rì能够用上,今rì献与公子,也算是在下夙愿得偿了。”

    陶应接过地图一看,发现鲁肃在地图上把九江郡东部的地形尽皆画明,并且详细标注了地理行程、远近宽狭、山川险要和溪流江河,陶应不由大喜道:“吾得此图,胜得三千探马!吾得子敬,胜得十万雄师!”鲁肃微笑,连声谦虚。

    这时,鲁家城的坞民都已经带上了金银细软准备转移,鲁肃来到乡民面前,说明鲁家城即将面临的危险,要求乡民尽快转移,走得越远越好,等到战乱过去再重返故里,陶应也出面向乡民请罪,邀请鲁家城乡民迁居广陵,并且承诺一定善待,乡民也知道袁术军肯定不会放过鲁家城,大都与鲁肃、陶应等人洒泪而别,翻山越岭远走他乡去了。但仍然有三四十青壮不肯离去,还要求加入君子军,与他们敬仰的鲁肃大哥继续并肩作战,陶应也不拒绝,将这些人尽数收纳。

    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粮食和武器,鲁肃自己牵了一匹马,携上一弓一剑和一包书籍,又亲手点燃了焚毁鲁家城的烈火,毅无反顾的加入了君子军,正式成为君子军一员。看到鲁家城坞堡升起的熊熊烈火,又看到鲁肃牵马独行时的飘然自若,君子军上下无不钦佩万分,也由衷接受了这位豪爽洒脱的新战友。

    有了鲁肃这么杰出的带路党领路,在这一带人生地不熟的君子军也终于可以发挥长途奔袭的特长了,当天傍晚,短短一个时辰内,君子军就急行了二十余里,彻底摆脱了孙策大军的追击,迂回到了东城的西南部,留下一座烧成灰烬的鲁家城坞堡,让闻讯赶来的孙策大军捶胸顿足。

    在东城西南部露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君子军转道向北迂回,在当天上午转上九江通往广陵的官道,并且从路旁农人口中打听到了孙策军动向,得知孙策亲自率领的主力已经在昨rì下午通过此地,想来已在昨rì夜间抵达了东城。摸清楚了这一点,陶应立即召开作战会议,与鲁肃、陶基等人就地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

    “二哥,我认为我军应该暂缓与敌作战。”陶基第一个开口说道:“从军师亲手绘制的地图来看,九江郡和广陵郡接壤的东城一带地形比较复杂,山多林也多,不利于我军奔袭作战,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暂时不要惊动孙策小儿,先悄悄尾随他,等他的大军过了古塘,我们再追上去sāo扰他们,那一带地势开阔,我们不断的奔袭转移,孙策小儿连追都别想追上我们。”

    “太近了。”陶应摇头,反对道:“古塘距离广陵已经只有三百里,我们等孙策小儿过了古塘再发起游击作战,地形虽然对我们有利,但孙策小儿接连吃亏之下,说不定就不理会我们的sāo扰,率军直扑广陵,急行军三天就能抵达广陵城,替章诳将军争取不到多少时间。”

    “公子言之有理,其实在下认为,东城一带比古塘以东更适合游击作战。”鲁肃附和道:“东城一带地形是比较复杂,不利于我军奔袭作战,但山多林多的地形,却可以让我军很容易就可以摆脱敌人追击,寻找到藏身地,也可以节约战马和将士的体力。而古塘以东的地势虽然开阔,我军却只能靠着远距离转移摆脱敌人追击,如此反复多了,战马很容易累垮。”

    “这个不怕,我们的战马是天下耐力最好的战马。”陶基得意起来,“还有我们君子军的将士,也个个都经过严格的耐力训练,耐力惊人。”

    “能省力气干嘛不省?你以为这场仗三天两天就能打完?”陶应一巴掌拍在三弟后脑袋上,呵斥道:“广陵的情况难道你没有看清楚?没有十天半个月,城防能不能完善?周遍的百姓能不能全部转移到城中坚壁清野?”

    陶基被陶应骂得脑袋一缩,不敢开口,那边鲁肃则又说道:“公子,如果能设法激怒孙策就好了,在下久闻孙策之名,知道他是骁勇善战又勇猛过人,唯一的缺点却是脾气比较暴躁,一旦被激怒就难以收拾。我军如果能够彻底激怒孙策,再在东城一带的复杂地形中不断sāo扰孙策,那么孙策必然会不惜一切的追杀我军,从而放缓进兵速度,为我们的广陵守军争取到准备时间。”

    “激怒孙策?”陶应马上想起小霸王怒斩于吉和某人三气周公瑾的故事,也立即拍板道:“这是一个好主意,决定了,全军向东城挺进,诱孙策小儿出战!”

    “公子打算在战场上激怒孙策?如何行事?”鲁肃好奇问道。

    “在战场上激怒孙策小儿?太容易了!”抢着回答的是陶基,而且陶基还笑得非常yín荡,向鲁肃说道:“军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君子军的队伍里,有好几个将士就是专门训练了用来激怒敌人的,今天正好请你见识见识。”

    “还有专门训练了用来激怒敌人的将士?”鲁肃惊讶问道:“公子,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陶应点头承认,又微笑说道:“听说孙策小儿特别喜欢亲自上阵,和敌人斗将,如果这一次他亲自上阵斗将就好了,说不定……,呵呵。”

    带着jiān笑结束了战术讨论,陶应立即命令君子军向东城挺进,沿着官道直接向东,大张旗鼓的去找孙策会战。而到了这宽阔平坦的官道之上,君子军的速度优势立即发挥得是淋漓尽致,不到一个时辰就逼近了东城西门外十里内,结结实实的杀了孙策军一个措手不及,还抓到了几个躲避不及的孙策军斥候,为了激怒和诱使孙策亲自出战,陶应又命人将这几个孙策军斥候割去耳鼻,放回东城给孙策报信。

    小霸王的脾气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暴躁,在便于逃跑的开阔地带列队等待了片刻,东城西门立即城门大开,大约四千的孙策军队伍奔出城来,当中一面大旗,果然写着一个巨大的‘孙’字,同时陶应还在望远镜中敏锐的发现,孙策的这支军队相当雄壮,尤其是簇拥孙策的中军一千余人,更是个个气势非凡,训练有素,奔跑急行之中仍然能保持队形完整,想来就是传说中孙坚老死鬼留给孙策的一千多江东jīng锐了。

    “太好了,只有四千来人。”陶基在一旁低声欢呼道:“最好是孙策小儿象笮融狗贼一样,被我们激怒后一直追杀,那我们说不定可以重演一次广陵大战的奇迹。”

    “没那么容易,先不说孙策小儿不是笮融,就算孙策小儿年轻冲动,程普、韩当和黄盖这些老不死的也会拼命拉住他。”陶应摇头,又向陶基吩咐道:“三弟,让将士念起来,一会突袭的轻骑队由你亲自率领,孙策小儿非同常人,我们可能只有一次突袭机会,一定要抓住!还有,箭头上都涂上马粪!”

    陶应领命下去安排,让君子军将士仔细检查武器装备,同时指挥君子军将士整齐朗诵《论语》第一篇,以复杂的口号帮助君子军将士冷静心神。而孙策军走得并不快,君子军把论语第一篇念完两遍,孙策大军才走到了近处,按这个时代的会战规矩,陶应派了一个步弓手过去放箭shè阵,还好,孙策也派出了一名步弓手shè阵,两个步弓手背靠背向自军所在方向放箭,都准确落到己方队前,然后两个步弓手各自飞奔回阵,换双方主将出阵答话。

    为了体现鲁肃的军师位置,陶应这一次是带上了鲁肃出阵与孙策答话,孙策那边的出场阵容更夸张,足足来了四人。为首一人二十来岁,似乎比陶应还要年轻一些,虎背熊腰长手长脚,面孔线条刚硬,想来就是即将名满天下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另一人年龄与孙策相仿,眉目俊秀,仪容美丽,估计应该就是孙策的铁杆基友周瑜周公瑾;另外两将则须发花白,身材魁梧,很可能是程普、韩当和黄盖的江东三大老将的其中之二。

    “陶应小儿,果然是你!”孙策远远立定,大笑着大声说道:“昨rì我军败兵来报,说是遇到一队专用弓箭的敌人,我猜就是你了,果然没错!”

    “贱名有辱尊齿,在下正是陶应。”陶应在战马上彬彬有礼的抱拳行礼,又更加礼貌的说道:“敢问阁下可是大名鼎鼎的孙策孙伯符?”

    “我就是孙策。”孙策爽朗答应,对陶应的彬彬有礼颇具好感。

    “久仰将军大名,今rì得见,在下三生有幸。”陶应礼貌点头,又指着孙策旁边的三人问道:“这三位将军是……?”

    “这是我的少年好友,周瑜周公瑾。”孙策果然往那美青年一指,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两员老将介绍道:“这位韩当韩将军,这位是黄盖黄将军,都是家父的旧将。”

    “久仰,久仰大名。”发现黄盖并非手拿大铁鞭的肌肉男,陶应难免有些失望,心中暗骂小鬼子坑人之余,陶应又向韩当和黄盖拱手说道:“两位老将军的大名,晚辈是实实在在的仰慕已久了,汜水关一战,骁勇如华雄之辈,仍然被两位将军和孙坚孙老将军杀得节节败退,闭关死守,不敢出战!且两位老将军忠心不二,为国事兴兵讨董,报主恩辅佐伯符将军,不离不弃,真乃大忠大义,晚辈钦佩之至。”

    陶应的嘴象了蜜一样的不断拍马屁,韩当和黄盖虽然不至上当,却也对陶应好感大生,一起抱拳谦虚。旁边的孙策也哈哈大笑,爽朗的说道:“陶公子,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应该就是鲁家城的鲁肃鲁子敬先生了吧?”

    “正是,蒙子敬先生错爱,在下已经任命子敬先生为君子军军师了。”陶应坦然回答。

    “不敢。”鲁肃也抱拳说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孙策将军也知道在下,小可荣幸之至。”

    “岂止我听说给你仗义疏财鲁子敬的名字?”孙策手一指旁边的周瑜,大笑说道:“我这个好兄弟周公瑾,更是在我面前再三提起你的大名,昨天听说黄猗小儿企图掠夺鲁家城,逼得子敬先生你放箭还击,公瑾气得当场就砍了那个唆使黄猗洗劫鲁家城的牙门将!还拍着案几叹息,说是大才去矣!果然,先生你摇身一变,马上就成了声名鹊起的君子军军师,陶公子还真是有识人之明啊。”

    “子敬先生,在下周瑜,曾任巢湖长一职,与先生算是半个同乡,也久闻先生大名。”周瑜也向鲁肃抱拳,十分诚恳的说道:“子敬先生请见谅,昨rì之事,是我们治军不严,冒犯尊驾。瑜不敢企求子敬先生原谅,只希望先生明白一事,那黄猗乃是袁胤的亲信,素来骄纵,与伯符兄并非一路人,下令洗劫一事,也与我等毫无干系。且伯符兄为向先生赔罪,已经命令将士不得追杀鲁家城百姓,任由他们迁居。”

    “多谢,多谢。”鲁肃更有礼貌的还礼,又道:“其实公瑾将军的大名,在下也是久有耳闻,今rì得见,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和陶应这个敌人象久别好友的亲热交谈片刻,孙策和周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sè,见周瑜点头,孙策便又大声说道:“陶公子,子敬先生,不说闲话了,你们奔袭迂回到了我的后方,目的我们很清楚,就是冲着我的粮道来的,但你们恐怕要失望了,我这次带的军粮十分充足,足够三个月之用,武器辎重更是十分充足,三个月内,无须向寿chūn讨要一粮一米,所以你们二位这次长途奔袭,怕是要白辛苦了。”

    “哦。”陶应楞了一楞,然后向孙策拱手问道:“多谢伯符将军赐教,但不知伯符将军此言何意?”

    “陶公子,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孙策笑道:“你把广陵郡让给我,我放你这支君子军离开,然后我与你划淮河为界,永不互相侵犯!”

    “伯符将军,你是在说笑吧?”陶应也笑了起来,仍然很有礼貌的说道:“伯符将军,我如果答应了这个条件,你岂不是太占便宜了?”

    “陶公子,你没有选择。”孙策自信的笑道:“公子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迂回到我的后方,你到了这个位置,东面是我的大军,西面是左将军袁公路将军的主力,你的骑兵迂回空间很小。而南北两面呢,南面是山林和长江,北方多山多林,你的骑兵到了这样的地形上,速度还赶不上我的步兵,等于是被四面包围又无粮无援,你如果不接受我的条件,我只要令旗一挥,立即就能把你这八百君子骑踏成齑粉!”

    “陶公子,你如果接受伯符兄的条件,对你的父亲陶府君来说,其实也是好事一件。”周瑜也开口说道:“徐州乃四战之地,你的父亲又一再站错位置,接连得罪曹cāo和袁绍等乱世枭雄,触怒左将军袁术袁使君,冒犯丹阳太守吴公,可谓是放眼皆敌,举目无亲。公子你若能替父做主,痛下决心,将广陵让与伯符将军,那么我军必与贵军缔结盟约,将来不管是袁绍来犯,还是曹贼入寇,陶府君也用不着四处求神拜佛的请援了,伯符将军必然挥师北上,与陶府君并肩作战,共御强敌。”

    “到了那时候。”说到这,周瑜顿了一顿,又笑道:“到了那时候,也用不着公子再次深入曹营送信,再次当众跃入油锅了。”

    “陶公子,我家少主乃是好意。”韩当也劝道:“我家少主受命攻取广陵,但实无与公子为敌之心,所以我家少主才好意劝你让出城池,并且保证不会伤害城中一军一民,任由贵军全部撤出广陵。”

    “陶公子,听说你以八百君子骑大破笮融的上万大军,确实了得。”黄盖也说道:“但老夫可以保证,我们的军队,绝对与笮融狗贼的乌合之众不同。”

    听到孙策及其走狗的这些话,陶应和鲁肃面面相觑,一起心说孙策小儿该不会是没睡醒吗?竟然想用这点花言巧语,就想让我们拱手让出广陵郡?他真当我们一个是读圣贤书读到傻的书呆子?一个是仗义疏财疏到傻的败家子?

    “公子,子敬先生,你们可以仔细考虑,我们不急。”周瑜又大声笑道:“其实伯符将军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细节,公子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谈,伯符将军和我们都很有诚意的。”

    “呸!亏你还是周瑜周公瑾,真把我当书呆子了?”陶应悄悄唾了一口,但刚一唾完,陶应又猛的心中一震,暗道:“不对!周瑜小儿是什么人?那一代三国志里不是智力九十几?怎么会寄希望用这点花言巧语就骗得我拱手交出广陵城?还有,就算我以前是天下闻名的书呆子,可是广陵一战我以八百大破一万后,还有谁敢把我当书呆子?林清那个傻丫头都没有了,智力只比诸葛老妖和司马老贼稍微低点的周瑜小气鬼,会比林清傻丫头更傻?!”

    “公子,不对。”这时,旁边的鲁肃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忙低声说道:“公子,孙伯符和周公瑾好象在有意拖延时间,似乎别有所图。”

    “是别有所图。”陶应低声答道:“子敬,我们刚才忽略了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去断我们的后路去了。”

    “程普!”鲁肃的反应也很快,脸上不动声sè,嘴里却低声说道:“公子言之有理,我们君子军擅长奔袭流窜,这一点孙策和周瑜不仅有所耳闻,昨天还已经亲身领教,今天我们主动送上门来,为了避免我们象附骨之疽一样的缠着他们,孙策和周瑜当然要打把我们全歼的主意。”

    “南面山多林多,有利于掩护军队迂回,北面地势相对开阔,难以藏军,程普十有仈jiǔ是从南面来,烦劳军师传令,一会我们从北面突围。”

    陶应不动声sè的向鲁肃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陶应拍马上前两步,用马鞭远远的指着孙策,破口大骂道:“孙策小儿!你这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狗贼!竟然还有脸在此花言巧语,诓骗世人!”

第四十三章 君子作风

    “孙策小儿!你这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狗贼!竟然还有脸在此花言巧语,诓骗世人!”

    刚才还在彬彬有礼的陶应突然翻脸骂人,还真吓了孙策和周瑜等人一大跳,但是为了争取时间,孙策并没有马上发作,只是强压怒气,带着笑容大声说道:“陶二公子,我敬你是一个君子,对你好言相劝,汝为何自降身份,恶语伤人?难道汝就不怕世人笑你有失风度,粗鲁无礼?”

    “粗鲁无礼也比你这不忠不孝的无义狗贼强得多!”陶副主任也真是狗脸,说翻就翻,指着孙策只是破口大骂道:“孙策小儿,吾以诚意待你,对你以礼相待,你竟然还想用诈言欺我?你真以为我象你一样,无勇无智又少德少义,口中全无一句实言?”

    孙策脸上变sè,下意识的去握枪柄,旁边的周瑜赶紧悄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伯符,少安毋躁,程老将军还需要时间迂回包围,且让我与陶应小儿周旋。”

    说罢,周瑜也是拍马上前两步,冲陶应大声说道:“陶公子,在下周瑜请教一句,伯符兄用何诈言欺你?”

    “是直接开骂?还是再装一次书呆子?”陶应眼珠转了几转,很快下定决心,“再装一次书呆子,不然孙策和周瑜肯定明白我已经识破他们的诡计了。”

    盘算到这里,陶应提着马鞭大吼道:“孙策小儿那一句话不是诈言?你们带足了三个月粮草,不怕我断你们的粮道?你们当我陶应是三岁小儿,连数都不识?你们八千兵,不算骑兵的多余消耗与耗粮,就算你们八千兵全是步兵,就算粮草也会自己长脚走到广陵,每个步兵每月耗粮三石三斗三升大约两斛,八千人三个月耗粮就是四万八千斛,每车装米六十斛,你就需要八百辆粮车!然而我一路查看打听,知道你的随军车辆包括辎重车和马料车,最多也只有四百辆!你让你的八千帮凶走狗天天喝粥喝米汤,恐怕也坚持不了三个月吧?!”

    孙策和周瑜等人彻底哑口无言了,还一起心道:“这书呆子,帐算得倒清楚。”

    “孙策小儿,本来战场之上尔虞我诈,你这些的卑鄙小人诈言欺我,我也不怪你!”陶应又接着骂道:“可是人生天地之间,当以忠孝为本!你身为汉臣,世食汉禄,不食报效,反而助纣为虐,为袁术充当走狗,兴兵侵犯汉家城池,残害大汉子民,是为不忠!”

    “破虏将军孙坚,是你父亲,当年孙老将军兴兵讨董,连战连捷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当时的南阳太守袁术嫉妒你父战功,拒发粮草,致使你父功败垂成,还折了大将祖茂!而你身为孙老将军之子,不仅不思为父报仇,还为仇家充当爪牙,残害生灵,认贼做父,是为不孝!”

    “你父死后,你先是寄居广陵,我父对你恩重如山,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然而你不仅不思报效,还勾结当地jiān佞,意图不轨!然后你被我父逐出徐州之后,不仅没有半点悔改之心,还帮着袁术兴兵犯境,妄图夺战广陵!祖茂祖老将军,是你父亲旧部,也是你的长辈,他因袁术而死,你不为他报仇就算了,还在袁术帐下摇尾乞怜,谄媚阿谀,将来你到了九泉之下,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你的父亲,去见祖老将军!不仁不义至此,你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陶应骂一句,孙策的脸sè就青一分,但陶副主任显然还没有骂够,又唾沫横飞的大骂道:“即便是左将军袁术,不计前嫌收留于你,还对你委以重任,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你又是怎么报答的他?你让吕范劝说袁术东犯,真的只是为了替袁术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谁不知道你早就野心勃勃,意图自立为主,所谓兴兵东进,不过是为你自己夺取地盘,建立巢xué,继而彻底摆脱袁术控制!你的司马昭之心,早就是路人皆知!忘恩负义至此,古今罕见!”

    骂得太过jī动,陶副主任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用错了典故,只是指着脸sè铁青的孙策疯狂大骂,“孙策小儿,似你这般无君无父,寡廉鲜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贼!猪脑人渣、缺少教养的大汉败类!孙老将军和吴老夫人当年做得最错的事,就是把你生出来的时候,没有把你立即掐死,留着你在世上丢人现眼,出丑卖乖,让孙老将军泉下méng羞!让吴老夫人愧对天下!愧对大汉苍生!感叹生一头猪都比生你强啊!”

    “陶应小儿!我誓杀汝————!”

    被陶应当着这么多人的命骂到这个地步,脾气本来就不算太好的孙策也终于无法忍耐了,双手紧握钢枪,血红着双眼拍马就冲,狂吼如雷的扑上来要和陶应拼命,幸得旁边周瑜、韩当和黄盖冷静,赶紧一哄而上,死死拉住孙策,连声劝说,孙策则挣扎着疯狂大吼,“放开!放开我!今天我不杀掉陶应小儿,誓不为人!”

    “孙策小儿,休得猖獗!”陶应又挥舞着马鞭大吼挑衅道:“你不是自夸武勇过人吗?你不是想劝我让出广陵郡吗?好!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我面前走上十个回合不死,我就立即下马跪降,任由你处治!孙策小儿,你如果还有一点廉耻,还是一个男人,就别装模作样的让别人拉住,不敢与我对战!”

    “啊————!”孙策忽然一声大吼,声威远胜将来一声喝死樊能那次大吼,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之下,竟然一把掀翻周瑜、韩当和黄盖三大猛将,还把周瑜和黄盖直接掀下了没有马镫的战马!然后孙策纵马tǐng枪,直扑陶应而来,口中连连狂吼,声若惊雷,“陶应小儿,纳命来!”

    “孙策小儿,纳命来!”咱们的陶副主任也进入了状态,提缰拔刀,径直迎向已经处于疯狂暴怒状态的小霸王孙策,挥刀大吼,“孙策小儿,受死!”

    “陶应小儿!”孙策眼中既喷火又喷血,双手握枪笔直冲向陶应,发誓要把陶应一枪捅一个透明窟窿!

    “孙策小儿!”陶应也是纵马向前,口中大喝,“这次先饶你一命!”

    话还没有喊完,陶副主任忽然一扭马头逃回本阵。见陶应忽然逃走,狂怒状态中的孙策稍一楞神间,君子军队伍中忽然响起整齐的朗诵声,“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整齐无比的子曰诗云声中,埋伏在两队重骑之后的陶基轻骑队忽然纵马上前,一百余骑同时拉弓放箭,箭镞带着青sè的一百余支羽箭整齐shè向孙策,密密麻麻的覆盖孙策的前后左右!事出突然,身手矫健即便是如同孙策,难免也是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伯符——!”还在艰难上马的周瑜绝望惨叫起来。

    “少将军——!”刚拉住马缰的黄盖也同时惨叫起来。

    “少将军,小心!”唯一没被掀下战马的韩当策马狂冲,飞奔过来保护孙策,但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当他距离孙策还有十来步时,君子军的歹毒羽箭,就已经飞到了孙策的面前…………

    “卑鄙小人!”

    小霸王始终是小霸王,眼看君子军轻骑乱箭shè到面前,根本格挡不及的孙策情急智生,大吼一声扔下钢枪,一个侧翻藏到马腹之下,虽然身上连中两箭,却也躲开了君子军轻骑的更多致命弓箭,而孙策的坐骑却连中数十箭,吃疼间人立长嘶,竟然又把藏在马腹下的孙策暴lù了出来…………

    “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德,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虽然没有料到孙策的战马会给君子军轻骑第二次机会,陶应也根本来不及下令和指挥,但训练有素的第二队君子军轻骑还是眼皮都不眨的就冲了上去——这也完全是严格训练中培养出来的条件反shè使然,紧接着,第二批弓箭整齐shè出,箭头一齐指向被战马扬蹄暴lù出来的孙策…………

    “嗬!!”

    小霸王到底是小霸王,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孙策又是一声大吼,再次一个鹞子翻身,再次翻上人立战马的马背,在电光火石间躲开了君子军的歹毒弓箭,孙策的可怜战马马腹却连中数十箭,惨嘶着扑下摔倒,又一次把孙策暴lù到了君子军箭前…………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huò,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

    第三队君子军轻骑冲了上来,第三批羽箭又脱弦而出,密密麻麻shè向孙策,战马已经跪摔在地,至少身中五箭的孙策连藏在马腹下的机会都没有了,同时摔倒的战马还压住了孙策的左脚,孙策也是连懒驴打滚躲开的机会都不存在,只能绝望的把眼睛闭上,暗道:“我命休矣。”

    “少将军——!”

    眼看孙策即将丧命在君子军箭下,孙策上方的天空忽然一暗,孙坚旧将韩当大吼着从战马上跃起,在空中张开双臂,象一架滑翔机一样的扑向孙策,抢在羽箭落下之前压到孙策身上,用身体将孙策死死挡住,君子军的第三批羽箭则大部分shè到了韩当身上,刹那间将韩当shè成刺猬一般。

    这一连串的动作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也是到了韩当将孙策死死压在身下,后方的孙策军主力才反应过来,不用孙策下令,居中的一千多孙坚旧部老兵就已经发起了冲锋,挥舞着刀枪,血红着双眼呐喊而上,“杀啊——!”

    “撤!”见孙策军已经发起冲锋,与孙策军大队相距不到两箭之地的陶应当机立断,令旗一挥,立即命令君子军向后撤退,迅速有素的君子军重骑飞快掉转马头,拍马向后撤退,后面的君子军轻骑也没有恋战,马上一起掉头,一边疯狂回头放箭,一边保持着队形向后撤退,不给孙策军任何的近战机会。

    “杀啊!”孙策军步骑呐喊着从孙策与韩当身边涌过,追杀向卑鄙无耻得让人发指的君子军,死里逃生的孙策却丝毫没有庆幸的感觉,只是飞快的从战马和韩当身下挣扎出来,抱着韩当的身体摇晃哭喊,“韩老将军!老将军!韩老将军!快来人,抢救韩老将军!”

    韩当已经没救了,从头到脚都插满了弓箭,至少十支箭还穿透了韩当的xiōng膛和小腹,鲜血将韩当的xiōng膛与孙策的全身染得通红,只是仗着身体强健才没有当场断气,不过当孙策艰难的将韩当翻过身来后,韩当也只是向孙策勉强一笑,然后口中就流出了鲜血,头一歪为主捐躯,成为又一个丧身在君子军卑鄙战术下的牺牲品。撕心裂肺的疯狂哭喊声音,也在战场上回dàng起来,“韩老将军!韩老将军————!”

    “韩老将军!”周瑜也冲了上来,跪在地上抱着韩当的身体哭喊,“韩老将军,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想到,陶应小儿竟然这么歹毒无耻,是我不该劝伯符和陶应小儿答话啊!老将军——!”

    “义公!义公——!”哭得最伤心的人是另一员老将黄盖,与韩当联手纵横沙场数十年,今rì却忽然yīn阳相隔,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丧身敌手,刚强坚毅的黄盖哭得是双目喷血,天昏地暗。

    “陶应小儿,我誓杀汝!”孙策又一次狂吼起来,不顾自己身上多处箭伤,捡起钢枪抢上黄盖战马,tǐng枪又一次冲向君子军,黄盖和周瑜怕孙策气急有失,赶紧率军跟上。

    和十来天前的广陵大战一样,君子军还是采取的曼古歹战术,仗着革命xìng的马具且战且退,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马放箭,以涂过马粪的毒箭压制孙策军的冲锋势头,尤其是注意压制冲锋速度惊人的孙策军骑兵,而孙策军骑兵虽然无法做到在冲锋中拉弓放箭,却也紧紧的咬着君子军的尾巴不放,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发誓要把这八百个该死的伪君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程普老将军,全看你的了。”紧跟在孙策身边的周瑜暗暗祷告,“希望你已经迂回到了陶应小儿的后方,堵住这个伪君子的退路,不然的话,我们……。”

    周瑜的祷告还没有说完,让他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君子军竟然在冲锋中调整了方向,在冲锋中划了一个半弧,逐渐向着北方奔驰迂回,躲开了迂回包抄到了后方的程普阻击。见此情景,周瑜顿时连声叫苦,“糟了!陶应小儿,肯定是已经猜到我们有军队向他后方迂回包抄了!这个伪君子,我还真是太小看他了!”

    君子军忽然迂回向北,不仅躲开了程普的阻击,也彻底打乱了孙策的战前部署,如果换了平时,孙策肯定是下令收兵了,因为步骑混杂的孙策军想要追上全是骑兵还有轮换战马的君子军,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现在不同了,已经气红了眼睛的孙策根本不去理会能不能追上,也根本不听周瑜和黄盖的好言相劝,领着队伍只是疯狂追赶,结果这么一来,也就给君子军扩大战果和锻炼箭法的机会了。

    “陶应小儿!站住!站住!有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孙策疯狂愤怒到了极点的叫喊声中,步骑混杂的孙策军主力紧紧撵着君子军的屁股不放,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君子军则一边策马狂奔,不给追兵拉近距离的机会,一边有条不紊的回头放箭,以弓箭杀敌和迟滞敌人的追击速度,汲取了上一次大量浪费弓箭的教训,君子军将士这一次放箭不仅注意每一次放箭拉满了弓弦,保持了弓箭全力shè出,还尤其注意了准头,有效而持续的杀伤敌人,shè得孙策军队伍是鬼哭狼嚎,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靠着鲁肃这个杰出带路党的指引,君子军很快转上了正确的道路,进入了东城西北部的丘陵地带,在这块相对狭窄崎岖的土地道路上,装备了马蹄铁又擅长适应环境的君子军坐骑匈奴马倒是如鱼得水,速度几乎不受影响,可怜的孙策军骑兵却吃够了苦头,很快就出现了马蹄踏中碎石而受伤失蹄的情况,jiāo贵的大宛马和西域马更是不断勒足,惨嘶着不肯前进,骑兵速度为之大减,只有步兵能够全速前进,但是步兵的速度,又怎么可能跟得上把逃跑速度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君子军骑兵?

    看到杀害韩当的君子军骑兵狂笑着逃得越来越远,孙策终于无可奈何勒住了战马,口中反复哭喊吼叫的也只有两句话,“陶应小儿!陶应小儿!我誓杀汝!我誓杀汝——!”嘶喊到了最后,孙策干脆翻身下马,跪倒在道路旁失声痛哭,哀痛韩当的不幸遇害。

    “伯符,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多节哀。”周瑜的手搭上了孙策的肩膀,叹息着说道:“伯符,看来我们是选错对手了,原以为陶应小儿不过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书呆子,一条肥羊,广陵唾手可得。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陶应小儿不仅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还是一条蛇!毒蛇!”

    “陶应小儿!”孙策狂吼着一拳锤打在地,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痕,疯狂的呐喊道:“不报今rì之仇,我孙策愧对苍天!传令下去,全军收兵回城,休整一夜,明rì启程直扑广陵,我就不信他陶应小儿放着广陵不管!”

    “直扑广陵?”周瑜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想起东城以东的开拓地形和君子军的恐怖机动速度,但转念一想后,周瑜又发现孙策此举绝对不是狂怒中说出来的气话,相反还非常高明——君子军摆明是冲着自军的粮道来的,如果为了保护粮道与君子军在地形复杂的东城一带周旋,不仅很难歼灭这支比狐狸还狡猾的君子军,还只会白白浪费宝贵时间和更宝贵的粮草,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扑广陵,迫使君子军回救广陵,这才能避开与君子军的游击战。

    更何况,周瑜还知道一个很少被人知晓的孙策军秘密,那就是孙策军的这一次东征,根本就没有指望过后续粮草,也根本不需要保护粮道!

    ……………………

    与此同时的君子军队伍中,彻底摆脱了孙策军的追杀后,君子军也停下了快速奔驰,改为下马牵马步行,以此节约马力。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应才算是找到了机会和鲁肃交谈,笑着向鲁肃问道:“子敬,今天看了我们君子军与孙策小儿的战斗,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们君子军的手段不太光彩,不够光明正大?”

    “战场之上,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只要目标光明正大,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鲁肃微笑着答道:“如果连战场厮杀都要光明正大,那大汉军队也别用马战步战了,直接退回chūn秋战国时的千车对冲算了,况且就是chūn秋战国时的列阵布车,天下诸侯之间还不是各玩花样,各施诡计?公子用计,理所当然,有何不可?”

    “子敬,请你当君子军的军师,真是我这一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啊!”陶应哈哈大笑,很是满意鲁肃的豁达懂理,绝无半点迂腐。

    “公子,在下有一件事很担心。”鲁肃没和陶应在君子到底卑鄙还是不卑鄙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沉吟着说道:“今rì一战,孙策假做与我军客套谈判,乘机派兵迂回包抄我军后路,虽被我军及时识破,躲开孙策陷阱。但也足以证明两点,第一是孙策的头脑很清醒,对我们没有半点轻敌的念头;第二是孙策小儿对我军战术有一定了解,知道我军下一步要做什么,这才提前布置陷阱,企图将我军一网打尽。”

    “我也有这个感觉。”陶应点头,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君子军战术迟早会被敌人研究和效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与笮融大战才不过十来天时间,孙策小儿就已经mō清楚了我的基本战术套路,还因地制宜布置了陷阱。”

    “公子,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鲁肃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以孙策小儿之能,再以他对我们的了解,他会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东城,和我们在地形复杂的东城一带周旋,白白浪费时间?孙策小儿对你奔袭穿插到东城以西,又会怎么想,怎么看?”

    “这个……。”陶应开始犹豫了,也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想当然了,认为孙策一定会和自己打游击战,怎么就没考虑过另一种可能——自己奔袭到东城牵制孙策,岂不是间接告诉了孙策,自己守卫广陵需要准备时间?

    “公子,在下还有一个问题。”鲁肃忽然又问道:“今rì阵上,公子你大骂孙策骗取袁术信任,指使吕范出兵广陵,并不是为了袁术开疆拓土,而是为了孙策自己抢夺地盘,乘机摆脱袁术控制——这些言语,不知是公子随口胡说?还是真有此事?”

    “子敬你问这个干什么?”陶应一楞,老实答道:“不瞒子敬,我确实是随口胡说。”

    说罢,陶应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孙策小儿的为人我知道,野心勃勃,不甘居于人下,只怕早就生出摆脱袁术小儿自立的野心了。”

    “既如此,那公子为什么没有考虑另一个计划呢?”鲁肃微笑着说道:“如果让袁术知道孙策的野心,又让袁术相信孙策有这个打算,那么……。”

    “哎呀!”陶应突然惨叫一声,把周围牵马步行的君子军将士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陶应被蛇咬了,然后陶应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大骂自己道:“我这段时间真是念书念傻了,怎么就蠢到没想过离间计?如果让袁术小儿认为孙策小儿企图自立,袁术小儿肯定要下令孙策班师,退出广陵了!”

    “除了下令孙策班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袁术再派一支军队进军广陵。”鲁肃微笑说道:“不过没关系,袁术派出的第二支军队,首要目的已经不是攻取广陵,而是监视和控制孙策,只要敌人的军心分崩析离,勇猛善战的孙策又遭到掣肘,再想破敌就更容易了。”

    说到这,鲁肃又补充道:“当然了,还有第三个可能,那就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一个可能,袁术先下令孙策班师,孙策不从,袁术怒而出兵广陵,武力逼迫孙策退军,那么以公子之能,破敌岂不是易如反掌?”

    “妙计!妙计!”陶应连声称赞,又赶紧问道:“子敬,你是九江本地人,对袁术小儿和孙策小儿都比我了解,依你之见,我军该如何用计离间?”

    “容易。”鲁肃微微一笑,道:“请借布笔一用。”

    专门用来写布告的粗布很快取来,鲁肃先在路旁找了一快比较平坦的石头铺开,然后当众挥笔,龙飞凤舞的写道:“昔破虏将军孙坚之子、怀义校尉孙策,谨以信义布告天下:淮南袁术,素无德行,妄自居尊,久怀篡逆之心,常有称帝之意,倒行逆施,天人共怒!今吾顺天应人,领兵自立,不受袁术号令约束,克rì兴师讨贼,上报天子之恩,下慰万民之望。袁术部下军民见此告示,当效仿吾之义举,领兵来投,与吾共报朝廷,共讨逆贼,如若不从,当灭九族!先此告闻,想宜知悉。”

    写罢,鲁肃将毛笔剩余墨汁一甩,大笑说道:“袁术为人sè厉胆薄,多疑好妒,见此告示,纵然不信,也必然下令孙策小儿班师收兵!公子只需派人将此告示贴上寿chūn城墙,孙伯符就得大难临头了。”

    陶应双手拉住鲁肃的右手,大笑说道:“子敬,你可真是天生的君子军军师啊!”

    “公子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鲁肃礼貌的谦虚。

    “其实君子军最理想的军师人选,你最多只排第二,还有一个更对我胃口也更适合的人选,只可惜看得着拿不到啊。”陶应悄悄叹息了一声,又暗暗琢磨道:“那个老毒物就快逃出长安了,要不要先派人去送点礼品,和他混个脸熟?有他在手,我还怕什么周瑜小气鬼?怕什么诸葛老妖和司马老贼?就是痨病鬼郭嘉和荀彧,遇上他也得甘拜下风!”

    C!。

第四十四章 比拼耐心

    东城西郊这一战,绝对是小霸王孙策这辈子打得最窝囊的一仗,一战下来,孙坚留下的老将韩当中箭阵亡,士卒损失也在四百以上,伤者超过五百,孙策本人更是连中五箭,虽然这五箭都没有shè中致命要害,却也让小霸王受了伤和挂了彩,结果对敌战果呢,却是连一个君子军将士的首级都没有砍下,仅仅是用弓箭shè伤了数量不详的君子军骑兵,输得结结实实,败得窝囊无比。

    其实君子军不光中箭受伤了五十余人,还阵亡了两名将士,只是君子军将士训练严格,中箭垂死时仍然紧攥马鞭不致落马,非常注意在奔袭过程中互相掩护,两名阵亡了的将士遗体都被同伴转移到了重骑队中,摆脱追击后掩埋祭奠,所以孙策才认为他连一个君子军士兵都没有斩杀。

    如果换了别人,在兵力仍然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当然是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也说什么都要逮到君子军把这个场子找回来,进而落入陶副主任的圈套,白白浪费宝贵时间。但赤手空拳打下江南九郡八十一州的小霸王始终还是小霸王,尽管遭到了如此窝囊的惨败,尽管已经被陶应彻底的jī怒,孙策还是保持住了冷静的头脑,没有去和比狐狸还猾的君子军周旋,选择了在第二天清晨便挥师东进,直扑陶应必然要救援的广陵,以拙胜巧,始终掌握战场主动。

    通过斥候发现孙策军启程出发,陶应暗骂孙策小儿jiān诈之余,也只能硬着头皮命令君子出发,迂回到孙策军的侧翼sāo扰作战,在出发前,陶应还恬不知耻的向君子军全体将士宣称道:“将士们,我们这次去战孙策小儿,只有一个作战方针,打了就跑!那怕一次袭击只放一bō箭雨,只杀死一个敌人,就是我们的胜利,我们就可以撤退!时刻注意旗号命令,一见撤退旗号马上就跑,绝不和敌人纠缠,更绝不和敌人近战!”

    陶应用这么无耻的战术当然是迫不得已,君子军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几次战斗下来,君子军的数量已经减少到了不足八百人,这点宝贵种子,实在经不起半点折腾了。不过这个战术无耻归无耻,却相当有效…………

    “敌袭!敌袭!”

    官道上,携带着沉重粮车辎重车的孙策军正在艰难行军,北面忽然传来了斥候探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队发现了敌人动向的孙策军斥候连滚带爬的逃回大队,紧接着,迎风飘dàng的君子大旗率先出现在孙策军队伍的视野中,惊慌失措的孙策军队伍中也响起将领喝令列阵的叫喊声,然而不等孙策军士兵把宝贵粮车全部保护到位,北方的丘陵地带就已经冲出了铺天盖地的骑兵,在战马是一起拉弓搭箭,冲到近处二话不说就是箭雨覆盖。

    “咻!咻!咻!咻!咻……!”让人头皮发麻的羽箭破空声中,密集的羽箭整齐降临孙策军队伍,孙策军队伍中也响起了成片成片的中箭惨叫声。再然后,又是一bō箭雨shè来,更多的孙策军士兵中箭受伤甚至倒下,然而当孙策军好不容易组织起弓箭队放箭还击时,君子军队伍中的旗号一闪,数百君子军将士马上一起掉头就跑,迅速脱离孙策军的覆盖范围,留下满地的断箭残羽,还有无数中箭倒地shēn吟的孙策军士兵。

    也有孙策军将领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率领jīng兵追击,然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君子军的独门绝招méng古曼古歹战术,一边逃跑一边向后放箭,孙策军骑兵骑在马上无法放箭,下马放箭或者勒住战马放箭,弓弦才刚刚拉开,无耻到了极点的君子军早已跑得远了,脱离了孙策军弓箭的shè程范围,孙策军步骑再冲锋向前拉近距离时,君子军的羽箭又已经扑到了眼前,付出生命代价拉近距离,刚一拉弓,君子军又跑远了,如此反复不休,光挨打还不了手,窝囊到了极点。

    如此反复几次,孙策军也不敢追了,老老实实的退回大队包扎伤口,大骂着伪君子不要脸抢救重伤同伴,然而孙策军大队刚重新启程没走多远,君子军却又在带路党的指引下从另一个土山背后钻了出来,二话不说先用弓箭干掉来不及逃走的孙策军斥候,然后冲到近处又是几bō箭雨,shè死shè伤几十个孙策军士兵,接着掉头就跑,根本就不给孙策军半点近战机会,继续给孙策军留下一地尸体伤兵,让孙策军将领士兵跺着脚骂娘。

    紧接着,在几次偷袭得手后,君子军再度调整战术,突然偷袭不再是一起上阵,而是让君子军的三队轻骑轮流上阵,轮流偷袭和sāo扰,借以节省马力和弓箭。这么一来,孙策军的乐子也就更大了,陶基、年斌和高宠分别率领的君子军轻骑轮流上阵,突然从山后林后冲出来就是一两bō箭雨,一次干掉十几个二十个孙策军士兵,然后回马撒tuǐ就跑,孙策军刚刚集中弓弩手撵跑了陶基,年斌率领的轻骑队又杀向孙策军弓弩手稀少的部位放箭,孙策军弓弩手刚转移到那位置放箭时,年斌撒tuǐ又跑了,换高宠带着一百多轻骑出现在更远的位置,突然冲出放箭杀人了。

    气不过君子军的无耻和自军的光挨打不能还手,又见君子军在兵力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分兵,一个孙策军牙将领上了三百多骑兵紧追高宠不舍,发誓要把这一百多不要脸的伪君子斩尽杀绝,而当这个牙将追着高宠跑出十里后,两队君子军重骑却左右杀出,高宠掉头杀回,陶基和年斌也率领着两队轻骑从后方包抄上来,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有利形势,围着这队孙策军骑兵只是疯狂放箭,用弓箭把这队孙策军骑兵消灭大半后,孙策军大队救兵赶到,君子军又迅速掉转马头,翻山越岭的消失在孙策军大队的视野之外。

    如此歹毒的sāo扰之下,孙策军的行军速度再想快起来那就是做梦了,结果启程的第一天时间里,急于赶至广陵攻城的孙策军竟然只走了不到四十里路,行程远没有达到孙策出发前的要求。

    天sè好不容易黑下来了,象吸血苍蝇一样赶了又来的君子军也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被君子军的流氓战术折磨得痛不yù生的孙策军也终于有了点休息时间,匆匆安扎行营,把粮车保护在队伍最中间,直接在官道上休息过夜。把这些扎营事务都安排好后,孙策军的几个头头孙策、周瑜、程普和黄盖又聚到了篝火旁,商议如何对付君子军的苍蝇战术,癞皮狗战术。

    “少将军,再这么下去不行。”程普第一个开口发言道:“陶应小儿卑鄙无耻,虽然他的一次偷袭杀死我们的敌人不多,但是对我们的士气影响太严重,光挨打还不了手,长此久往下去,队伍还没抵达广陵,我们的士气就得泄光。”

    “程老将军,陶应小儿杀死我们的将士不多?”周瑜苦笑起来,拿出统计上来的伤亡报告说道:“老将军知道我们今天的伤亡有多大吗?阵亡三百六十五人,受伤五百九十余人,其中超过百人为重伤,短时间内难以再上战场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程普大吃一惊。

    “积少成多,陶应小儿一次是只shè死我们十几二十人就跑,但累计下来,数量就很可观了。”周瑜叹了口气,笑容更是苦涩,“如果孙高那个蠢货没有率军追击,我们的伤亡可能倒是可以减少一半,但是他追了,我们的伤亡就大了。”

    “这个陶应小儿,实在他娘的太不要脸了!”素来稳重的黄盖破天荒的骂了一句脏话,恨恨说道:“只放箭不近战,放完冷箭就跑,根本不给我们近战机会!如此无耻的骑兵战术,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无耻!”

    “无耻确实是太无耻了,但我更佩服陶应小儿。如此骑兵战术,古今未闻,想来是他陶应小儿首创。”周瑜苦笑说道:“伯符,我们这一次是选错对手了,陶应小儿其实远比刘繇老儿更难缠更危险,我们舍难其易没把对手选好,变成了舍易取难。”

    孙策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篝火照进他的眼睛中,反shè出来的全是幽幽的绿光,许久后,孙策才终于说了一句话,没头没脑的问道:“你们说,陶应小儿的骑兵,为什么能做到一边冲锋一边放箭?你们都是骑shè高手,想必也知道策马冲锋时拉弓放箭有多难,一边冲锋一边回头放箭,更是连你我这些大将都难以做到,为什么陶应小儿的一个普通骑兵都能轻松做到这点?”

    “关于这点,我也早就留心到了。”周瑜沉声说道:“据我观察,似乎是和陶应小儿装备的马具有关,但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马具。而且陶应小儿也明显在注意保密,他的士兵尸体和战马尸体,都不嫌麻烦的全部带走,不给我们研究的机会。”

    “东城西郊那一战,陶应小儿留下了两具战马尸体。”黄盖插口说道:“但马鞍被陶应小儿带走了,两匹战马的八个马蹄,也被陶应小儿全部砍下带走了。”

    “马蹄都被砍下带走了?为什么?”孙策当时中箭被抬回了东城治疗,并没有看到此事,不由惊讶问道:“难道陶应小儿的战马马蹄之上,也有秘密?”

    黄盖苦笑着无法回答了,旁边周瑜则又插口说道:“陶应小儿的秘密绝对不止这么一点,你们留心到没有?陶应小儿使用的战马,大部分都是十分矮小的次等战马,走崎岖山路和爬山涉水都如履平地,在复杂的地形上,我们的战马根本追不上他们,由此可见,陶应小儿骑乘的战马也有古怪。”

    “我们对敌情的探察,太不够仔细了!”孙策重重一拳锤在地上,咬牙说道:“我们之前,也全被陶应小儿的书呆子名头给骗了!这个小儿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羔羊,而是一条蛇!毒蛇!”

    “伯符,有一句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必须得说。”周瑜沉声说道:“再这么下去不行,我们必须另做打算,依我之见,我们最好是先退兵,设法mō清楚陶应小儿的伪君子军的一切秘密,然后再另做打算!”

    孙策不说话,程普却坚决反对道:“不行,绝不能退兵!少将军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只能继续走下去!这次少将军要是走了回头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谁说没有机会?”周瑜反对道:“伯符才刚刚二十岁,还有的是时间等待,而且我们只要mō清楚了陶应小儿的秘密,加以效仿,以后伯符再打造出一支同样的君子军,那就不是我们头疼陶应小儿的骑兵,是全天下的诸侯群雄都惧怕伯符的骑兵了!”

    “公瑾,这一次你错了。”孙策沙哑着嗓子说道:“程老将军说得对,我已经走到了现在,再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吕子衡好不容易用趁火打劫的借口,说服袁术准许我单独率军东征,袁术老儿的部下就已经是谣言四起了,我如果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不仅以后再也难以碰到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再出现这样的机会,袁术老儿也不可能把我父亲的旧部全部交给我,准许我单独率军出征了。”

    说到这,孙策又沙哑着嗓子向周瑜问道:“公瑾,我们dú lì第一战就碰上了陶应小儿的君子军,或许是一种不幸,但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碰上现在这支君子军,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大幸?”

    “我们的大幸?”周瑜楞了一楞,然后迅速醒悟过来,暗道:“确实,陶应小儿的君子军,现在只有七八百人,就已经如此难缠和棘手,要是等他扩了军,壮大了实力,我们再碰上他,那就不是头疼如何把这七八百人的君子军消灭了,而是头疼怎么从这支君子军的刀口下逃命了!”

    想到这里,周瑜改口说道:“那好吧,我们还讨论怎么对付陶应小儿吧,这个小儿的战术目的很明显,那就是sāo扰我们,尽可能的延缓我们的进军速度,其最终目的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是,陶应小儿,不希望我们尽快抵达广陵发起攻城!”

    “我也有这个感觉。”程普点头,提议道:“我建议,我们尽快的加快行程,只要抵达了广陵城下,不敢和我们打硬仗的陶应小儿也就无计可施了。”

    “我建议,把骑兵集中起来。”黄盖建议道:“步兵专门负责保护粮草和辎重行军,骑兵专门负责追杀和牵制陶应小儿,只要我们的骑兵咬住了陶应小儿,步兵就可以顺利行军了。”

    “绝对不行!”周瑜坚决反对道:“如果这么做,我们就更危险了,陶应小儿的机动速度你们也看到了,比我们的骑兵要得多,我们如果集中骑兵单独追杀他,正好给他把我们各个击破的了那时候,他拉着我们的骑兵在广陵大地上兜圈子,一有机会就啃我们一口,到最后我们的骑兵只会被拖垮,被他一点一点的彻底消灭!”

    黄盖哑口无言,半晌才恨恨说道:“等把陶应小儿抓到,老夫一定要把他的脑袋亲手剖开,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杂碎,怎么能琢磨出这么多缺德战术?再这么下去,我们也别想什么斗阵和斗将了,一到打仗就得比拼速度和普通士卒了。”

    “或许,这正是陶应小儿的目的。”周瑜冷笑说道:“徐州缺大将,更缺猛将,陶应小儿就用普通士卒的整体行动来弥补个人武力不足,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这么做吧。”孙策终于开口,沙哑着嗓子说道:“从明天起,我军以方阵形式行军,粮车居中,长盾手居外,再把强弩手集中在一起,装备上战马。再遇陶应小儿sāo扰,我们先以长盾抵挡陶应小儿的弓箭,然后强弩还击,强弩的shè程比弓箭远,对shè我们不吃亏。”

    “可这么一来,我们还是会有伤亡,而且陶应小儿吃过一次亏后,也肯定会调整战术,放上一两bō弓箭就跑,不给我们强弩对shè的机会。”周瑜还是有些担心,又道:“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如果以方阵形式行军,我们的速度会严重放慢,更加耽误行程。”

    “行程不会耽误。”孙策摇头,yīnyīn的说道:“公瑾,你好象忘了一件事,陶应小儿的弓箭会用完,干粮会吃光!等到他的弓箭用完,干粮吃光,他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和我们近战,二是撤回广陵补充!近战我们当然不怕陶应小儿,他如果撤回广陵补充弓箭和粮草,我们也可以全力行军了。”

    “伯符所言极是,我确实是忘记这一点了,陶应小儿长途奔袭,无法携带大量粮草和弓箭。”周瑜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耐心等陶应小儿的弓箭和粮草耗完,然后再全力行军。”

    黄盖和程普二人也觉得孙策的分析很有道理,便一起同意了孙策的这个主张,而正当孙策等人准备散开休息时,部将傅婴却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探头探脑的yù言又止,孙策瞟见他的动作,便主动问道:“傅将军,有何事?”

    “少将军……婴有些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将军,你的伤口没事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事啊?你问这干什么?”孙策疑huò的反问道。

    “没事就好。”傅婴松了口气,老实答道:“末将负责护送伤兵,今夜我军伤兵之中,有二十余人伤势忽然加重,发烧,惊厥,四肢抽搐,还有一个本来只伤到大tuǐ的士兵,竟然无缘无故的去了,医官说,很可能是敌人的箭头上喂有乌头之毒,末将知道少将军你也中了箭,所以赶紧过来看看。”

    “箭头喂了乌头毒?”孙策目瞪口呆,然后破口大骂道:“君子军!果然他娘的伪君子!”

    话还没有说完,周瑜、黄盖和程普三人就已经扑到了孙策身上,手忙脚乱的去解孙策伤口上的纱布,孙策哭笑不得,连说自己伤口没有异样,但周瑜等人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直到仔细检查了孙策身上的五处箭伤,发现五处箭伤都没有流出黑血或者发紫发青,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孙策重新包扎上伤口,然后又一起骂道:“陶应小儿,伪君子!真小人!”

    顺便说一句,如果周瑜等人知道破伤风的症状与潜伏期的话,肯定就不敢放心孙策的伤势了,因为破伤风的症状除了与乌头中毒十分相似外,再有就是潜伏期长达三到七天,只有少数病人会在一两天内表现出症状………………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因为发现孙策军营地守备严密和月亮不够明亮,不喜欢打硬仗的陶副主任大发慈悲的没有夜袭,让孙策军好生休息了一夜,也让同样疲惫不堪的君子军将士好好休息了一夜。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君子军又一次鬼鬼祟祟的mō到孙策军近处时,陶副主任就有些后悔没有剩勇追穷寇连夜扩大战果了,因为孙策军这一次摆出了一个巨大的乌龟阵行军,把宝贵的粮车簇拥到了中间,长盾居外,内藏弓手,君子军即便再想偷袭,也很难有效杀伤敌人,同时还得冒着被敌人步弓手还击的危险。

    危险归危险,暗暗钦佩孙策的冷静睿智之余,陶应还是命令陶基发起了一次xìng试探偷袭,借以试探敌人虚实,寻找孙策军乌龟阵的破绽。结果让陶应庆幸的是,孙策果然藏有后手,当陶基率领的君子军轻骑发起冲击时,陶应在望远镜中清楚的看到,不等陶基冲近,孙策军乌龟阵内部就已经出现了调整,一队骑兵从内部迅速向陶基突击的方向移动,再到陶基靠近放箭时,那队骑兵立即举起木弩,对着陶基队伍扣动扳机,shè出弩箭!

    看到这里,陶应立即放下望远镜,果断命令道:“打旗号,让陶基撤,不要让将士白白牺牲了,我们的马弓和匈奴弓,shè程都及不上强弩!”

    李铭等亲兵答应,飞快上前打出旗号,命令陶基撤退,也幸亏这个旗号打得及时,在孙策军强弩shè击下已经中箭伤亡多人的陶基轻骑队迅速撤退,这才避免了更大伤亡,孙策军也不追击,继续向东tǐng进。

    见此情景,鲁肃也感叹道:“孙伯符和周公瑾果然厉害,这么快想到了应对我们骑shè的办法,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掉孙策的强弩威胁,我们接下来的仗不好打。”

    “强弩阵也不是无懈可击,只是这一带的地形不太合适破解。”陶应皱眉说道:“难道要停止sāo扰,等孙策小儿过了古塘,进入四面都是平原的开阔地带再牵制他们?”

    “在下认为,等孙策过了古塘也无所谓。”鲁肃微笑说道:“孙策军如果保持这样的队形行军,速度肯定快不起来,等于也是被我们间接牵制。”

    陶应缓缓点头,考虑了片刻后,陶应命令道:“全军立即向东,提前古塘以东的开阔地带,在那里休息调整,等待孙策小儿的军队。”

    “不可。”鲁肃赶紧反对,道:“公子,如果我军提前进入了开阔地带,孙策军也必然加快行军速度,最好的办法是与孙策军保持同样的进兵速度,不断用旗帜、口号与锣鼓恫吓敌人,让敌人不敢大胆行军,逼着他们继续乌龟爬。这么做还可以节约弓箭,使我军不必急于返回广陵补给弓箭。”

    “有理。”陶应lù齿一笑,道:“还是军师高明,就这么办,逼着孙策小儿学乌龟爬,和孙策小儿比拼耐心。”

    C!。

第四十五章 又生诡计

    拼耐心孙策当然拼不赢陶应,君子军本来就是专门为了野战而打造,除了弓箭之外,粮草和马料都对后勤补给要求极低,即便断了粮也有味道不好但热量丰富的马nǎi可喝,在野外持久消耗战中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而可怜的孙策军呢,士兵需要军粮,战马需要jīng马料,每天都要消耗庞大的粮草,又没有后勤补给,粮草吃一点少一点,又怎么可能拼得过连战马都产粮的君子军?

    所以这么拼了几天后,孙策军上上下下都开始沉不住气了,狡猾的君子军这次不再直接偷袭sāo扰,而是通过旗帜、口号和战鼓间接sāo扰,既节约了宝贵弓箭,又迫使孙策军放慢脚步,在行军过程中无谓消耗大量粮草,三天都还没走出一百五十里。心急如焚的孙策军将领多次请令追击,但孙策和周瑜却惧怕君子军那恐怖的机动力,说什么都不肯答应,硬着头皮继续龟速行军。还好,君子军也害怕孙策军的强弩阵,没敢冲近放箭,孙策军的伤亡才没有继续扩大。

    除了粮草消耗巨大外,更让孙策和周瑜担心的还是君子军的毒箭,也不知道君子军在箭镞上喂了什么鬼毒,受伤三四天后,将近两成的伤兵伤势开始恶化,伤口流脓不止,士兵不断的发烧和四肢抽搐,无比痛苦的悲惨死去,军队郎中束手无策,甚至就连孙策的伤口都出现了恶化迹象,左腿上的一个贯穿伤流出浓水,虽然孙策害怕影响军心不敢声张,但是孙策军队伍里还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士气大泄,都害怕与君子军交战,更害怕君子军的恐怖毒箭。

    面对如此恶劣的形势,孙策嘴上再怎么强硬,内心里无比后悔选择陶应的君子军做为自己dú lì第一战的对手了,这那里是一队道德君子啊?简直就是一群比狐狸还狡猾豺狼,一窝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蛇,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被他们一口咬中,留下致命重伤!放弃攻打广陵的计划,先行撤回寿chūn休整的打算,也开始在孙策脑海里酝酿成形。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或许进退两难的孙策可能就已经下令撤军了,但是…………

    九月初七这天,当孙策军逼近堂邑正式踏入广陵郡境内后,龟速前进的孙策军刚经过一次君子军的sāo扰,后方忽然赶来了一队轻骑,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袁术的亲信兼从弟袁胤。刚一见面,袁胤拿出袁术亲笔手令,开门见山的就向孙策说道:“伯符将军,主公手令,命你立即回军寿chūn,另有要事商议。”

    “主公令我回去?为何?”孙策万分诧异,旁边的周瑜、程普和黄盖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心说难道我们的窘境已经被袁术知道了,所以宣我们退兵?

    “自然是有大事。”袁胤的神sè似乎有些紧张,不住悄悄打量左右,就好象在害怕孙策忽然动粗一般,还催促道:“伯符将军请不要多问了,主公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攻打广陵未免有趁火打劫之嫌,会被天下人耻笑,所以宣你退兵,攻打广陵一事,暂时作罢。”

    袁胤不这么说还好,本就被君子军的流氓战术sāo扰得晕头转向的孙策可能就真的退兵了,但袁胤偏偏说什么袁术怕被天下人耻笑,孙策和周瑜等人就是想不疑心都不行了,一起心说袁术老儿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也怕什么趁火打劫被别人耻笑?他的德行人品,恐怕只比那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鸡鸣狗盗的陶应小儿好点不多吧?

    狐疑之下,孙策和周瑜悄悄交换了一个眼sè,孙策向袁胤行礼说道:“袁将军请稍侯,待末将与众人商议一下,然后再与你协商退兵一事,来人,大军停止前进,给袁将军准备酒菜,请袁将军下去休息。”

    孙策的亲兵答应,过来邀请袁胤到车队中用饭,袁胤见孙策态度和蔼,又见孙策军没有动武迹象,这才放下了心来,随着孙策亲兵到车队中用饭。而袁胤前脚刚走远,周瑜这边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向孙策提醒道:“伯符,事情不对,袁胤小儿只怕来意不善,还不断的偷看左右,似乎对我们十分jǐng惕。”

    “我也留心到了。”孙策点头,又疑惑道:“寿chūn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袁术会突然命令我撤军?”

    “这个不知道。”周瑜摇头,又咬牙说道:“但我看得出来,袁术老儿这一次召你回师,肯定没安任何好心,只怕伯符你撤回寿chūn之时,便是你大难临头之时。”

    孙策心中一凛,也觉得周瑜言之有理,自己在袁术帐下虽然与桥蕤、张勋等人交好,又有袁术的谋士吕范暗中相助,但也和纪灵、杨宏、袁胤等众多袁术军文武不对付,尤其是袁术两大亲信陈纪和刘勋,因为争夺九江和庐江太守的位置,更是与自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现在袁术莫名其妙的突然召自己回兵,肯定是已经对自己生出了疑心,倘若现在就撤军回去,只怕马上就有可能大难临头了。

    “伯符,就象你那天晚上说的一样,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再想回头就是死路一条。”周瑜也不愧是孙吴前期的首席智囊,一眼看穿了眼下的局势,低声向孙策说道:“唯一的生路就是继续向前,拿下广陵为立足地,然后再图大业!”

    “继续向前?”孙策有些犹豫。

    “公瑾,你让少将军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旁边的程普反对道:“袁术宣召我军回师,虽然突然,但未必一定就是恶意。如果少将军抗令不遵坚持向前,又拿不下广陵,那少将军以后可怎么办?”

    “袁术如果没有恶意,那没好办。”周瑜冷静的说道:“伯符可以告诉袁胤,就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眼下我军距离广陵已经不足两百里,就此放弃未免可惜,请袁胤回复袁术,军情如火,不容耽搁,请恕抗令之罪。如此一来,若袁术没有恶意,对他是一个交代,若袁术怀有歹意,或是已经猜忌伯符,那么必有举动,届时伯符既可以随机应变,又可以防范万一,避免撤军班师回去羊入虎口。”

    “公瑾此言甚善,就如此行事。”孙策一听正对胃口,立即同意了周瑜的建议。当下孙策领了周瑜和黄盖等人来到车队,寻到前来传令的袁胤,当面向他解释原因,就说自军距离广陵已经不到两百里,就此撤军班师未免可惜,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借口拒绝撤军,并且请求袁胤代为解释,恳求袁术的原谅。

    出乎孙策和周瑜等人的意料,听到孙策的答复后,袁胤不仅没有因为孙策抗令而大发雷霆,反而一口答应替孙策在袁术面前求情,并且立即提出告辞,孙策虽随口挽留,但袁胤说什么都不肯耽搁,连酒饭都没有吃完,领上了十余从骑便匆匆上路,返回寿chūn报信去了。

    也是直到送走了袁胤,孙策才终于醒悟过来,失声惊叫道:“不好!袁术肯定是已经怀疑我了,不然的话,我抗令不遵,与我不和的袁胤岂能善罢甘休?袁胤一口答应我的请求,又匆匆告辞离去,定是怕我加害于他,对我十分jǐng惕。”

    “有理,看来定是有小人在袁术进谗了。”周瑜附和,又建议道:“伯符,事不宜迟,我等必须立即进军,越早抵达广陵越好,陶应小儿如此千方百计的延缓我军进兵,想来他的广陵城防定未准备完善,我军越早抵达广陵,攻下广陵的把握越大。”

    “也只能如此了。”孙策当机立断,转向众将吩咐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兵不能住步,马不能停蹄,全速赶往广陵!”

    众将唱诺,孙策又向程普吩咐道:“程老将军,从现在开始,我把所有的骑兵共九百人全部交给你,陶应小儿再来sāo扰,你马上率军出战追击,以强弩压制他的弓箭,将他驱逐离开。但切记,追击不可超过十里,追出十里,立即回军,只要你牵制住陶应小儿的君子军,我军步兵就可以乘机行军!”程普抱拳,大声唱诺。

    命令传达,孙策军终于放弃了守备严密的乌龟阵,人加步马加鞭的向东行进,君子军斥候将消息反馈到陶应面前,陶应大喜过望,知道孙策终于是沉不住气不惜代价的全速进军了,立即率领君子军出击,再一次杀到孙策军队伍的侧翼sāo扰,早已严阵以待的孙策军骑兵也在程普的率领下迅速出击,在广陵郡西部的开阔地带展开骑兵大战——准确来说,应该是展开超越这个时代的骑兵大战,没有这个时代常见的武将单挑,也没有骑兵混战,搅在一起持刀互砍,有的只是强弓硬弩的对shè,不断的迂回穿插,在运动战中寻找胜机。

    打这种超越时代的骑兵战,从成立那天开始就是为了打这种骑兵战而训练的君子军当然是大占便宜,虽然孙策军骑兵的强弩确实shè程超过君子军的弓箭,也能做到一手攥缰一手抬弩shè击,但强弩的shè击频率又实在太慢了,还得勒住战马双手装箭绞弩,远不如君子军的弓箭灵活,所以君子军基本上只要躲开孙策军强弩的第一波shè击,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靠近放箭杀人了,第一场骑兵大战下来,孙策军就付出了接近百骑的代价才把君子军撵出十里之外,但君子军也损失了十名贵比黄金的将士。

    弓弩shè程差距上吃了一次亏,陶副主任自然不会再上一次当,再一次发起骑兵战时,陶副主任就兵分了两路,先让一队君子军吸引住了程普的骑兵,调虎离山把程普引走,另一队乘机偷袭孙策军的步兵,一边蚂蚁啃骨头的shè杀孙策军步兵,一边迟滞孙策军的进兵速度,迫使孙策军停止前进,结阵还击。与此同时,让部分君子军装备强弩弥补马弓shè程不足的计划,也开始出现在陶应的考虑计划之中。

    如此你来我往的拉锯,各有伤亡打了两天,在孙策军进入舆国县境内后,君子军的所有羽箭储备也全部打完,被迫结束了这次不算十分成功的游击作战,甩开程普的追击奔袭回了广陵城,返回广陵主持广陵保卫战。

    为什么说君子军的这次战斗不算十分成功呢?因为君子军的目的是把孙策军牵制十天半个月,结果九月初九就被迫返回广陵,虽然孙策军至少还需要一天时间才能抵达广陵,但也总共只牵制了孙策军十来天时间,只能算勉强完成任务,同时还付出了六十余名君子军将士的宝贵生命,可谓是得得不偿失,亏本亏大了——至少一举干掉孙策军老将韩当和近千孙策军的陶副主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靠着蒙古马的变态耐力,君子军在九月初九的夜里就回到了广陵城中,让已经疲惫不堪的陶应松了口气的是,君子军这些天也不算白辛苦,邻近的舆国和江都两县百姓都已经全部撤进了广陵城,同时转移走了两座县城里的所有粮食,没留一颗米和一粒粮给孙策军,成功完成了坚壁清野的任务。与此同时,广陵城的城防也得到了极大完善,该加固的地方都已经加固,该挖深的壕沟也已经挖深,还引入了中渎河水灌满,让孙策军的攻城车和云梯车都难以直接靠近。

    进了广陵城,陶应先是安排了受伤的君子军将士和战马到郎中和兽医处治疗,又不厌其烦的交代了徐州将领给君子军将士准备高蛋白质和维生素丰富的食物,这才领着鲁肃随章诳回到了广陵太守府,讨论下一步军情。而回到太守府后,广情博爱的陶副主任少不得向章诳问起某人的情况,“章将军,林清那个小丫头,怎么也不来迎接我凯旋?”

    “本来是来了的。”章诳微笑着说道:“在城楼上看到公子你安然无恙,她就有回去休息了,还说只要你没死就行,她就不用担心替你收尸麻烦手脚了。”

    “这个小丫头,说话可真不吉利。”陶应苦笑,拿这个傲娇的丫头毫无办法,只得暂时把她的事放在一边,把鲁肃拉到章诳面前介绍,鲁肃和章诳互相见礼客套,算是正式合伙落草。

    “公子,怎么样?”和鲁肃客套完了,章诳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一次出征,战果如何?”

    “干掉了孙坚旧部韩当,孙策军步骑大概干掉了仈jiǔ百千把人。”陶应轻描淡写的答道。

    “干掉了韩当?”章诳惊呼起来,“那个随着孙坚大败董卓军的韩当,被公子你干掉了?”

    陶应点头,又正sè说道:“章老将军,君子军的战果多少并不要紧,决定广陵保卫战的,关键还是你手下的六千步兵,接下来的守城大战,可就要看你的了。”

    “这点请公子放心。”章诳自信的答道:“末将麾下的将士,野战或许还及不上孙策小儿麾下的百战老卒,但是守城战,末将有信心和孙策小儿较量一把。”

    “章老将军,恕晚辈直言,晚辈不敢放心。”陶应摇头,沉声说道:“孙策小儿军队的战斗力与组织能力,晚辈这几天已经是亲眼目睹了,老实说,和我们徐州的普通军队相差太大了。说直白一点吧,一个孙策军士兵,在野战中能抵得上我们三个徐州兵,攻城战中,也能抵得上我们两个徐州兵!而到了列阵而战时,三百孙策军老卒,就足以大破我们的上千徐州军!”

    “孙策小儿有这么厉害?公子是否夸大了?”章诳有些惊讶。

    “绝无半点夸大。”陶应摇头,严肃说道:“不是晚辈自夸,能够在晚辈君子军的不断sāo扰偷袭面前,能够做到处变不惊和丝毫不乱的军队,天下还没有几支,但孙策小儿的队伍不仅做到了这点,孙策小儿还能够因地制宜的随机应变,反过来设计包围我军,甚至边打边学创建克制君子军的骑弩兵,如此军队和如此主帅,都绝对算得上天下罕见。我们纪律涣散又jīng锐尽失的徐州军队,实在难是他们的对手。”

    章诳将信将疑,还有点不服气,但考虑到徐州军队主力尽失,广陵守军又有三分之二都是从笮融叛军中投降过来的降兵,整体战斗力和单兵战斗力都肯定及不上孙策麾下那些百战老兵,最终还是勉强认同了陶应的观点。当下章诳又问道:“公子,那依你之见,广陵保卫战我们该怎么打?”

    “晚辈这几rì冥思苦想,又与鲁肃军师仔细商议,再三研讨,决定调整一下广陵保卫战的作战方略。”陶应答道:“第一,君子军改变既定计划,暂不出城牵制孙策小儿,留在广陵城中帮助老将军你守城。第二,先在广陵保卫战中的打一个有把握的小胜仗,鼓舞士气,振奋军心,先给广陵军民建立起守城必胜的信心,然后再图谋破城之策。”

    “打一个有把握的小胜仗?”章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忍不住说道:“公子,你不会是又犯书呆了吧?世上那有必胜之仗?况且公子你也说了,孙策小儿的百战老卒,远胜过我们徐州军队,想能一定打败他们,岂不更难?”

    “有。”陶应微笑,道:“我与军师思得一计,定可击败孙策,也可以重创孙策小儿麾下那批百战老兵。”

    “公子有何妙计?能否赐教?”章诳好奇问道。

    “很简单。”陶应笑道:“请章老将军派人去秘密拜会孙策小儿,就说你受了晚辈的气,准备把广陵城献给孙策小儿,然后再在一个晚上悄悄打开广陵北门,迎接孙策小儿的军队入城,等到孙策小儿的军队进入广陵北门的瓮城,我们马上放下千斤铁闸,把孙策小儿的前锋关在瓮城之内瓮中捉鳖,接着就是放火烧,也能把瓮城里的孙策小儿队伍全部烧死了。”

    “公子让末将诈降?”章诳眼睛一亮,又担心的说道:“孙策小儿非同常人,能易相信末将诈降吗?”

    “一定能!”陶应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第一,孙策小儿粮草不多,又在路上耽搁了十余rì,一定急于攻破广陵城池,老将军你诈降献城,孙策小儿怎么都得心动!第二,老将军你是徐州老将,不服晚辈这个少年新进十分正常,你去诈降合情合理,孙策小儿纵然不是十分相信,也定然觉得事情正常。”

    “至于第三嘛……。”说到这,陶应微微一笑,又道:“我还给老将军你准备一样东西,帮助你取信于孙策小儿,孙策小儿不管如何jiān诈多疑,只要收到你送去的这样东西,就一定相信你是真心献城!”

第四十六章 诱敌

    被神出鬼没的君子军折磨了十来天后,九月初十这天正午,孙策大军终于抵达了广陵城下,并且在广陵西门外五里处扎下大营,开始着手准备攻城,然后孙策把安营扎寨的工作甩给经验丰富的老将程普,自己领上了周瑜和黄盖及一队jīng兵,先行赶往广陵城下查看城防,制订破城计划。

    广陵的城防让足智多谋的孙策和周瑜都皱足了眉头,普遍高于三丈的城墙难以逾越就算了,还经过明显的加固,厚度至少两丈,四门皆有瓮城,可以起到缓冲作用,同时明显刚经过加宽和加深的护城河也引入了中渎活水,给孙策军靠近广陵城墙增加了许多难度,同时也让第四十六章 诱敌孙策军填埋河道更加困难。总体来说,这是一座比较难以攻打的坚城,即便是孙策和周瑜,也没有把握可以保证一战而下。

    当然了,观察的结果也不全是让人灰心丧气,首先广陵城的四周地势开阔,有利孙策军展开兵力,也逼迫守军分散兵力兼顾每一个墙段,同时孙策和周瑜还敏锐的察觉,广陵城墙上的徐州守军斗志和士气都不是很高,旗帜和营伍也比较杂乱,见到孙策率军探城,城墙上便已是一片sāo动,大呼小叫之声不绝于耳,将领士兵四处奔走,号令纷乱不够整齐,属于典型的二三流军队表现,与一举一动都变态整齐的君子军形成了鲜明对比,也和孙策麾下的百战老卒相距甚远。

    观察到了这里,周瑜心里也有了一些底,向孙策说道:“伯符,看来我军攻下这广陵城很有希望,但首先一点是填平护城河,让我军的云梯车与飞梯能够靠上城墙,发挥我军近战优势,那么我军发起强攻,应该有很大的把握拿下广陵城。”

    孙策的脸sè有些病态的苍白,盘算第四十六章 诱敌了许久才说道:“公瑾虽然言之有理,但就是太浪费时间了,我军粮草最多只够支撑二十天,还得设法尽快破城才是。”

    “急不得啊。”周瑜答道:“陶应小儿jiān诈异常,若用巧计破城,只怕难以逃过他的眼睛,唯一也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力破巧,强攻为上。”

    孙策有些眩晕的感觉,但又怕影响军心只能强自撑着,勉强点头说道:“也只有如此了,命军士rì夜赶造攻城武器,担土填河,主战场就设在广陵西门。”周瑜和黄盖等将抱拳唱诺,各自下去安排不提。

    孙策和周瑜的同时,一身男装的林清小丫头也终于出现在了陶应面前,但此刻的陶应并没有上到广陵城墙巡视城防,而是领着几个工匠在太守府后花园中摆弄一批竹管。见陶应如此不尽职责,林清小丫头难免火冒三丈,冲到陶应面前叉着腰呵斥道:“书呆子,敌人都已经到了,敌人的主将也到城外探城了,你怎么还不上城墙去布置城防?还在这里做什么?”

    “急什么?孙策小儿又不会马上攻城?”陶应一边用圆凿打通竹管的竹节,一边懒洋洋的说道:“广陵城四门都有护城河保护,孙策小儿才刚刚抵达,想攻城起码也得先填河或者赶造出一批飞桥(带轮子的移动桥梁),一两天内不会强攻。就算孙策小儿想偷城,也得等到晚上才好动手,这个时候我上城墙去干什么?”

    好心赶来提醒陶应,结果却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林清顿时沉下了脸,嘟起了小嘴,陶应却又瞟了她一眼,坏笑道:“大妹子,怎么又穿上男装了?其实你穿女装比谁都好看,去换一个淑女打扮如何?”

    “呸!就不穿给你看!”林清红着脸唾了一口,又打量着陶应手中的竹管好奇问道:“你怎么也在弄竹子?前几天徐盛领着一帮工匠天天削竹子,你回来怎么也弄竹子?把竹节打通有什么用?”

    “灌上铁砂,然后好打某人军棍!”陶应笑着答道:“某人欠我一百军棍,一直不让我打,所以我回来就赶紧造几根新式军法棍,准备打了某人正军法!”

    林清yīn沉下了漂亮小脸,小拳头握得关节作响,开始出现发飙迹象,陶应见势不妙,赶紧解释道:“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是在造飞火枪,准备给将士们守城用。”

    “飞火枪?什么飞火枪?”林清终于转移了注意力。

    “一种喷火的武器,可以用于守城,也可以用于纵火。”陶应把手中的两尺长竹管递给林清,比划着解释道:“把这根竹管打通,只留下底部竹节,然后把硫磺、芒硝、木炭、铁砂和瓷粉混合了塞进去,再把竹管捆在长矛上,点燃顶端,竹管的开口出就能喷出一丈来长的火焰。”

    “这么一来,我们的士兵就可以用火焰去焚烧敌人的军械粮草,辎重营帐,或者直接焚烧敌人的面门,敌人一旦脸被烧中,喷shè出来的高热铁砂和瓷粉就能让他双目失明,彻底失去战斗力,同时火焰喷完后,我们的将士也可以用长矛继续杀敌,或者直接刺杀已经失明的敌人。”

    “真的?”林清又惊又喜,忙问道:“那么点火的时候,竹管会不会也跟着烧起来?”

    “不会。”陶应摇头,又拿来一根已经用过的飞火枪,指着竹管说道:“看到没有?竹管喷完火后,只是顶端喷火处稍微有一点烧焦,还可以重新装上喷火药继续用。”

    “好东西啊。”林清迫不及待的把那根飞火枪细看,又向陶应撒娇道:“书呆子,这么好的武器,你是不是应该送我一支?”

    “送你一支当然没问题。”陶应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去换上女装,让我近距离的再看一次你的淑女模样。”

    “呸!就不给你看,我不要了!”林清当然不肯上当,琢磨着飞火枪造出来后肯定要交给章诳,自己想弄几柄玩玩易如反掌,所以林清飞快把那柄飞火枪扔还给陶应,一路小跑着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陶应在原地摇头叹气,万分遗憾。

    孙策军紧张安营扎寨的同时,孙策军破城之后将要屠杀广陵全城军民百姓的谣言也开始在广陵城中流传起来,对此谣言,虽然有少部分理智冷静者不肯轻信,但大部分的广陵百姓还是将信将疑,同时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些百姓也开始了全力支持徐州军队守城,极大的方便了章诳等将组织百姓帮助守城,生产和囤积守城物资,同时还组织了一些义勇民兵帮助守城和巡城,为守军主力赢得休息时间。

    与此同时,孙策军也开始了攻城准备,大量赶制攻城云梯车、飞桥车、冲城车和蚁附飞梯,还有准备填河的土石麻袋,不过这个时代可以一次xìng大量运送土石填河的虾蟆车还没有发明,所以孙策和周瑜也别无选择,只得做好付出一定代价才能填平护城河的心理准备。同时孙策军也少不得加紧赶制羽箭,准备用大量的弓箭压制城上守军,为攻城步兵减轻压力。

    农历九月已是深秋,昼短夜长,天sè很快就黑了,正当孙策的族弟孙河准备率领步兵出营连夜填河时,孙策军的巡逻队却押送来了一个连夜摸出广陵城的徐州士兵,自称姓陈名益,还说自己是徐州老将章诳的亲信心腹,有机密要拜见怀义校尉孙策孙将军。正在为如何快速拿下广陵而烦恼的孙策和周瑜等人闻讯大喜,赶紧命令将陈益押进中军大帐。

    不一刻,长着一双jiān诈三角眼的陈益被押进大帐,孙策问起他的来意和身份,陈益马上就双膝跪下,战战兢兢的答道:“禀孙将军,小人陈益,乃是徐州司马章诳将军帐下亲兵,久受章诳将军大恩,只因陶应小儿仗着他的徐州刺史次子身份,多次欺凌羞辱章诳将军,章将军气愤不过,故而命令小人出城向将军献书投降,约做内应,请将军明查。”

    “章诳准备投降献城?”孙策心中暗喜,忙命陈益呈上书信,再打开章诳书信观看时,却见章诳在信上写道:“徐州别部司马章诳拜上怀义校尉孙策将军,诳乃徐州旧臣,受陶谦厚恩,本不当怀有二心,然陶应小儿偏怀浅戆,自负其能,擅作威福,无罪受刑,有功不赏。诳系旧臣,无端为所摧辱,心实恨之,帐下兵马,也受陶应小儿刁辱多矣,早有背弃之心,今将军挥师攻城,诳愿率众归降,以图建功雪耻。泣血拜白,万勿见疑。泣血拜白,万勿见疑!”

    将章诳的降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几次,孙策又将降书递给旁边的周瑜和程普等人,征询周瑜等人意见,而美周郎周瑜看完之后,立即大笑起来,喝令道:“来人,将这陈益推出去斩了,人头送往广陵城下示众!”

    “诺!”帐中卫士齐声答应,二话不说上前就去拖拉陈益,陈益则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大喊道:“冤枉!冤枉啊!将军,小人只是一个送信的,只是一个送信的啊!将军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为什么要杀你?”周瑜微笑说道:“你给章诳送诈降书,替章诳老儿戏耍我等,难道不该杀?”

    “我不是诈降,我不是诈降啊。”陈益急得满头大汗,连声辩解,孙策和黄盖等人则素知周瑜多谋,所以也不说话,只是耐心等待周瑜的下一步动作。

    “还敢狡辩?!”周瑜一拍面前案几,喝道:“章诳小儿乃是陶应小儿副手,广陵守军,多是出自他的麾下,既然他有意投降,直接开城投降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你来寄书投降?”

    “将军明鉴,章将军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投降的啊。”陈益叫起苦来,解释道:“之前陶应小儿率领君子军去迎战你们的时候,曾经要求章诳将军赶造五万支弓箭,准备八千斤桐油,以便他返回广陵之后守城作战,但是因为材料不足,弓箭只造出了两万多支,桐油也只收集了五千来斤,所以陶应小儿回城之后,就借口章诳将军备战不力,降了章诳将军的职,收缴了章诳将军手中的兵权,还乘机扶持了几个阿谀谄媚之徒掌军,章诳将军气愤不过,这才派小人来投降啊。”

    “真有此事?”周瑜将信将疑的问道。

    “千真万确,小人不敢欺瞒将军。”陈益作揖鞠躬的说道:“陶应小儿收缴章诳将军兵权的时候,还当众扬言说,他要的是如臂使指的严明之军,不要章诳将军麾下的乌合之众,所以他要替章诳将军掌军,严格军队纪律,把乌合之众调教成虎狼之师。好多马屁jīng都附和陶应小儿,章诳将军反抗不过,只好交出兵权,还有章诳将军气愤不过,这才派小人出城诈降。”

    纪律严明到变态程度的君子军,孙策和周瑜等人都是亲眼目睹了的;丹阳兵的纪律涣散和不听调遣,也是孙策和周瑜等人早有耳闻的;把军纪和集体作战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陶应不满章诳军的纪律涣散,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听到陈益这么一解释,孙策和周瑜等人倒也信了七分,当下孙策和周瑜交换了一个眼sè,先命令士兵将陈益押出帅帐,然后就讨论起了此事真假。

    “公瑾,程老将军,黄老将军,依你们之见,章诳寄书献降是真是假?”孙策重看着章诳的降书问道。

    “应该有七成把握为真。”黄盖首先说道:“陶应小儿年轻气盛,又自持才高,连战连捷下目中无人,自然瞧不起章诳这样的常败将军,与章诳产生冲突十分正常,章诳受气不过决定投降,也合乎情理。”

    “我也觉得可以相信。”程普附和道:“陶应小儿是第一次率军出征,从未与他人配合作战,与章诳无法相处十分正常。况且徐州军队确实纪律涣散,战斗力低下,一手打造出君子军的陶应小儿想要严格军纪,亲自掌管广陵全军,更是正常的事。”

    “这么说来?章诳的降书可以相信了?”正担心攻城战旷rì持久的孙策有些暗喜,但孙策也不敢完全放心,又把目光转向周瑜,问道:“公瑾,你觉得呢?”

    周瑜没有立即回答,盘算了许久后,周瑜才迟疑着说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陶应小儿想要亲自掌管广陵全军确实很正常,拿掉章诳这样的徐州老将立威,借以严格徐州军纪,这点也合乎情理,但是临阵换帅,又是兵家大忌,以陶应小儿的jiān诈狡猾,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说来,章诳的降书只是诈降了?”孙策也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这些天来与自己纠缠了许久没有犯过一次错的陶应,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犯这么大的错误?

    “也不能肯定。”周瑜摇头,分析道:“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但也不排除陶应小儿确实不满广陵守军现况,决议冒险改变,更不能排除陶应小儿年少轻狂,明知临阵换帅的危险也一意孤行,坚持拿下章诳,这样的事,史书上也并不少见。”

    “这可让我为难了。”孙策皱眉说道:“如果章诳是诈降,那么陶应小儿肯定还有后着,我军一旦中计必遭惨败。如果章诳是诚意来降,我们又不肯相信,那我们可就要错过迅速拿下广陵的大好机会了。到底如何是好,我可真是无法选择了。”

    周瑜也皱眉沉思,但盘算许久后,周瑜忽然心中一动,忙道:“伯符勿急,我有一计,可以判断章诳是真降还是诈降!”

    “公瑾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孙策大喜问道。

    “很简单,向章诳索要陶应小儿的骑shè秘密!”周瑜斩钉截铁的说道:“陶应小儿的君子军一边疾驰一边回头放箭,乃是他克敌制胜的第一法宝,如何能够做到这点,必然是陶应小儿的第一机密!章诳身为陶应小儿的副手,又长期与陶应小儿相处,必然知道其中关键,伯符你给章诳去一道书,要他交出这个机密,如果章诳交出,那么必是真降无疑!如果章诳推故不肯交出这个秘密,或者说什么等我军杀进了广陵城再交秘密,那么不用说,诈降!”

    “妙!”孙策一拍大腿,喜道:“此计正合我意,就如此办!我就不信他陶应小儿会舍得拿他的头号机密,骗取我军相信他的诈降!”

    计议一定,孙策立即按周瑜之计修书,又把那个陈益重新召回帐中,命令陈益回城送信,陈益也不推辞,只说章诳被陶应降职之后,又被陶应安排了广陵北门,负责北门防务,要求孙策派人把自己送往广陵北门。孙策许诺后,陈益又说道:“孙将军,其实我们章将军怕夜长梦多,更怕走漏机密,今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了开城迎接你的大军入城的准备。将军信得过小人,可以密派一军随我去广陵北门,如果我们章将军不打开城门迎接你入城,就请你一刀砍了我。”

    孙策看了帐外夜sè,见今夜天气不佳,乌云密布没有月光,正是偷袭城池的大好机会,又见陈益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便咬牙道:“好,我亲率一军送你入城,如果章诳小儿确实诚意归降,那我破城之后,自然重重封赏于你。”

    “伯符,我军远来,立足未稳,十分疲惫。”周瑜小心提醒道。

    “避免夜长梦多,我还是去一趟的好。”孙策答道:“如果章诳用诈,我自然不会贸然入城。”

    “那我与你同去。”周瑜改口道。

    孙策点头同意,当下孙策连夜召集三千jīng兵,留下程普看守大营,领了周瑜、黄盖与孙河等将,押上章诳的亲兵陈益,借着夜sè掩护,连夜迂回到广陵北门偷城,所幸今夜yīn暗无月,闭门死守的广陵军队也没有派出斥候巡逻,所以到了三更将至时,孙策大军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广陵北门,潜伏在护城河外侧,也很小心的退出了城墙的弓箭shè程之外。

    时值三更,广陵北门之上已无多少人声,只有少许兵丁巡逻,得孙策允许,陈益先行摸到护城河边上,拿出火刀火石拍打了三下,绽放出三次火星,北门的吊桥很快便缓缓放下,陈益过桥摸到城下,城上又放下一个吊篮,将陈益吊上了城墙,同时迅速绞上吊桥。又过了许久,吊桥再次放下,城墙上又用吊篮重新放下陈益,陈益连滚带爬的冲过护城河,将一个马鞍交给孙策,道:“孙将军,这是章将军要小人献给你的,章将军说了,你要的东西,恰好他的马鞍上也有,请你看实物。”

    孙策迫不及待的抢过那个马鞍,借着城墙上照shè过来的微弱光线仔细一看,孙策顿时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个马鞍的两侧,各有一根绳索垂下,下端又是两个绳圈,想来君子军那帮伪君子就是双脚踏住两个绳套稳定身形,所以才能够做到奔驰之中拉弓放箭。孙策再扭头去看周瑜时,见周瑜也是满脸喜sè,向自己连连点头,孙策顿时大喜,忙向陈益吩咐道:“陈将军,请立即去禀报章诳将军,可以开城了,我军拿下广陵城后,对你和章诳将军,都定有重赏!”

    “谢将军。”陈益也是大喜,赶紧重新回去报信,孙策也在这边紧急安排军队准备攻城,又派人迅速返回大营报信,命令程普火速领军增援。而这次广陵北门的吊桥也不重新绞上了,当陈益被绞上广陵城墙之后,很快的,一直紧闭的广陵北门便缓缓开启…………

    “天助我也!”孙策跳了起来,举刀高呼道:“将士们,杀进城去!为韩老将军报仇!杀啊————!”

    “杀啊!”做梦也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的孙策军将士个个欣喜若狂,高举着刀枪武器,呐喊着冲向广陵北门,直接冲进了已经大开的城门…………

    “杀啊——!活捉陶应小儿者!赏千金!官升三级!为韩老将军报仇!杀啊!”

    看到广陵北门打开,又看到了章诳送来的君子军绝对机密,孙策也终于相信了章诳是真心投降献城,举着刀狂吼如雷,还要亲自率军冲锋,但孙策的族弟孙河却比他动作更快,二话不说就领着一军率先冲过了吊桥,直接冲向已经洞开的广陵北门。

    “伯符,你身上有伤,你押阵,我冲!”周瑜也一把推开孙策,领了一军冲向城门,但是在周瑜之前,都已经好几百孙策军士兵冲过了吊桥,直接冲进了广陵北门——没办法,这些可怜的孙策军将士,这些天被君子军的流氓战术折磨出了一肚子的气,早就想好好发泄一番了。

    “杀啊!”周瑜的呐喊声一点都不比孙策的小,还一个劲的催促众军快行,以免陶应察觉过来抢救,不过也用不着周瑜催促了,孙策军将士个个如狼似虎,高举着刀枪,几乎是风一般的冲过吊桥,旋风一般冲进广陵北门。

    “杀啊!杀啊!”呐喊间,周瑜也策马冲进了广陵城门,穿过了那道长长的城门甬道,可就在这时候,周瑜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铁闸当头砸落,周瑜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铁闸就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子落下,将他乘胯的战马斩做两截,喷涌的马血,也顿时溅满了周瑜一身!也亏得周瑜这个时候没有伸手,不然的话,周瑜不管伸那只手,那只手都得和他说永别!

    “中计了!”

    不等周瑜喊出这句话,城墙上就已经是杀声大作,无数火把高举起来,雨点一般扔进挤满孙策军士兵的瓮城,同时扔进和泼进瓮城的,还有无数的柴草和火油,瓮城之中顿时燃起了冲天大火,可怜的孙策军士兵进出不得,只能在瓮城烈火中翻滚惨叫,绝望嘶喊——其中就包括孙策的族弟孙河。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君子军那变态的口号声音,无数的君子军将士从箭垛中站出,拉弓搭箭疯狂shè击吊桥上拥挤的孙策军士兵,孙军士兵中箭者不计其数,落水者也是数不胜数,伤亡无比惨重。

    “中计了!快撤!”后方的孙策急得双眼几乎喷血,疯狂的嘶喊命令,要求前方将士迅速撤退——也由不得孙策不疯狂,为了确保偷袭得手,孙策这次出动的可是他的jīng锐战兵,其中一半还是孙坚留给他的百战老兵,那怕是损失一个,也足够孙策心疼半天了。

    “杀啊!杀啊!”孙策在护城河外绝望嘶喊,广陵的守军将士却在城墙上欢呼喊杀,对着城墙外部的孙策军士兵疯狂放箭投石,拼命扩大战果,对瓮城内部被困的孙策军士兵却是只扔火把和柴草,以最节约的方式歼灭瓮中之鳖的孙策军将士——反正只要火攻就可以烧死这满满一瓮城的敌人了,素来jīng打细算的陶副主任自然也不会再浪费其他武器。

    看到自家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惨死在广陵守军的弓箭之下,又听到无数的自家士兵在烈火中哭喊惨叫,孙策又急又气间,几乎流下眼泪,挥舞着钢刀只是大吼,喊叫之中,竟然还带上哽咽之意,“陶应小儿!我誓杀汝!我誓杀汝——!”

    吼叫着,这几天来其实早就全身不适的孙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喉咙,人也从战马上仰面摔下,左右哭喊着将孙策搀起时,却见孙策面sè灰白,额头有如火烫,四肢也象那些中了君子军毒箭伤重而死的孙策军士兵一样,无缘无故的抽搐起来…………

    C!!!

第四十七章 孙策死了

    北门伏击战,广陵守军可谓是大获全胜,将包括孙策军大将孙河在内的七百多敌人全部烧死在了瓮城之内,同时又用弓箭和投石等远程武器杀害了城外的三百多孙策军将士,而自军损失却十分微小,总共还不到五十人——没办法,谁叫孙策军连攻城武器都没准备好就来偷城,能在黑夜之中用弓箭杀死这么多敌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还是极大的稳定了广陵人心,也大大的鼓舞了广陵守军的士气,那怕是那些士气最低落、意志也最薄弱的笮融降兵,也对这次广陵保卫战的胜利充满了信心,摩拳擦掌的等待孙策军卷土重来,准备在城墙保卫战中再让孙策军吃一点苦头,一展广陵军威。与此同时,陶应在广陵城中和徐州军队中的声势也随之大涨,方便了陶应对徐州军队的调整改造,训练加强。

    然而让广陵守军上下都摸不着头脑的是,孙策军退兵回营之后,一连两天竟然再无动静,不仅没有再来攻城,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填河准备工作都不再展开,就好象已经放弃了攻打了广陵城的计划一般。对此,徐州众将全都摸不着头脑,猜不透孙策的用意,陶应也是万分狐疑,因为陶应很清楚孙策军的情况,以孙策军的军粮储备,现在可是一天都不敢耽搁了,为什么孙策还要连续两天按兵不动呢?

    琢磨不透间,到了第三天,同时也是兴平元年九月十三这天的上午,出城哨探的徐州军斥候忽然狂奔回城,给陶应和广陵守军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已经两天多没有动静的孙策军大营,今rì忽然换上了纯白旗帜,升起了白sè招魂幡,将领士兵也人人挂起了代表致哀的白sè布条!由此可见,孙策军队伍中,定然失去了一员大将,还肯定是地位十分重要的大将!

    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以章诳为首的徐州将领少不得一起赶到陶应面前,与陶应商议下一步动作,同时鉴于目前的有利形势,以章诳为首的徐州众将也一致要求立即出城作战,以牙还牙也是趁火打劫一把,狠狠教训从寿chūn来广陵趁火打劫的孙策军,一举杀退孙策军。

    面对徐州众将的一致请战,咱们熟读三国的陶副主任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周瑜可是用这招yīn过曹仁一把的,所以陶应仔细盘算许久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鲁肃,问道:“军师,依你之见,敌军扬哀,是否诱敌之计?”

    “情况不明,无法判断。”鲁肃回答十分干脆,“依肃之见,我军最好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免贸然进兵导致不测。”

    鲁肃的话正对陶应的胃口,徐州军的目的本来就是保住广陵,能否重创孙策军只是次要目标,现在选择按兵不动,孙策军如果真的出现了大变故,那么过不了多久必然退兵,徐州军获得广陵保卫战的胜利。如果孙策军是在用计诱敌,徐州军队按兵不动,粮草不济的孙策军也必然沉不了多久的气,又回卷土重来,徐州军毫无损失,可以继续以充足兵力保卫广陵。所以陶应马上就点头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就这么办,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公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徐州众将不乐意了,纷纷说道:“公子,前rì我军伏击孙策小儿得手,黑夜之中不知斩杀了多少敌军大将,其中也肯定有敌人的重要大将,重创了敌人锐气,现在孙策小儿大营挂孝,正是士气最为低落之时,也正是我军千载难逢的破机良机啊!”

    “话虽有理,但各位将军想过没有?”陶应不动声sè的问道:“如果三天前的晚上,我军在黑暗中斩杀了敌军重将,那么头两天敌人不挂孝扬哀?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今天?”

    徐州众将哑口无言了,章诳的从弟曲将章玄却不太服气,分析道:“可能情况是这样,三天我们只是重伤了敌人重将,敌人重将没有当场断气,所以昨天和前天敌人都按兵不动,到了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那重伤的敌人重将才伤重断气,所以敌人大营才在今天挂孝扬哀。”

    “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徐州众将纷纷附和,全都认为章玄言之有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可疑了。”陶应冷静的说道:“如果换成我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我一定不会让三军挂孝,我只会选择不动声sè,悄悄退兵。孙策小儿和周瑜小儿都不是寻常大将,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所以我决定了,绝不出城作战,宁可错失战机,也绝不冒险!”

    碰上陶应这么一个多疑到胆小如鼠的主将,章玄等徐州将领也算没脾气了,还好,现场还有一个在徐州军队里绝对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将章诳,章诳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末将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军虽然连战连捷,但敌人实力仍然远在我军之上,公子你小心谨慎,末将深表赞同。”

    “不过末将又认为,我军如果坚持按兵不动,倘若真的错失了难得战机,未免可惜。所以末将认为,我军可以派遣一军出城,前去敌营试探,主力留在城中接应,若敌人果真有诈,我军可以迅速急退,由主力掩护回城,损失不会太大。若敌人确实无诈,我军主力也可以乘机出城,一举破敌!”

    章诳一直以老将的身份辅佐陶应,对陶应既关心又尊重,他开口这么说了,陶应当然不可能不给他一点面子,加上章诳确实说得很有道理,考虑得也十分周全,所以陶应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吧,就依老将军之计,就请章玄将军率军一千前去搦战,试探敌人虚实。”

    “诺!”章玄欢天喜地的答应。

    “慢着,先别忙着谢我。”陶应又补充道:“章玄将军,你这一千军队不能带徐州老兵,只能带我们从笮融处招降来的新兵。”

    章玄面露难sè,还哭丧起了脸,陶应察言观sè,又道:“如果章玄将军不愿去也没关系,我可以换一位将军出战。”

    “末将愿去,末将愿去!”章玄大惊,赶紧抢在跃跃yù试的同伴面前答应。

    陶应笑笑,又叮嘱道:“章玄将军,请千万小心,孙策小儿非同常人,周瑜小儿更是诡计多端,jiān诈异常,此战能否取胜并不要紧,关键是要摸清楚敌人的虚实。”章玄答应,陶应这才将令箭交给他,让他率领一千降兵出城搦战,又让章诳等将做好接应准备,这才领着鲁肃、陶基和徐盛等心腹登上西门城楼,用望远镜亲自观战。

    不一刻,一千新编降兵集结完毕,在章玄的率领下出城杀向孙策大应搦战。见徐州军队出城,散布在旷野中的孙策军斥候也飞马赶回大营禀报,但孙策军大营似乎并没有出寨迎战的打算,只是迅速的关闭寨门,加固营防,还在寨栅之后加布弓弩,防范徐州军队冲营。见此情景,即便是君子军的新任军师、没有读过三国的鲁肃也难免心中生疑,怀疑孙策军中确实出现了大变,全歼孙策大军的胜利已经在向徐州军队招手。

    无论孙策军大变是真是假,章玄的搦战当然都是毫无不结果,不管章玄军在大营门前如何的叫骂挑衅,孙策军都是紧守营寨不肯出战,到后来还干脆挂出了传说中的免战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最后章玄的嗓子都骂哑了,干脆率军发起冲锋,但孙策营中立即乱箭齐发,生生将章玄的队伍shè回,章玄无奈,又见rì头偏西,只得老实率军回城,向陶应交令。

    “难道孙策军真的出了问题?”见此情景,就连鲁肃都有些动摇,忍不住在陶应面前说道:“公子,如果孙策使诈的话,那么章玄将军出城挑战,他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乘机发力,打一个胜仗挽回士气,为什么孙策宁可错失这个机会?难道他的大营里真的出了问题?”

    “也许孙策小儿和周瑜小儿在放长线钓大鱼。”陶应还是不肯轻信,冷冷说道:“章玄才千把军队,孙策小儿就算吃掉章玄的这支军队,也决定不了广陵战局的胜负。所以孙策小儿很可能在等,等一个决定广陵战场胜负的机会!”

    鲁肃点头,对陶应的见解深以为然,当下鲁肃也不再质疑,还帮着陶应劝说徐州众将,拒绝了徐州众将提出的夜袭敌营请求,劝说徐州众将少安毋躁,继续静观其变,徐州众将也无可奈何,只得暗暗埋怨着陶应的过于小心,老实告退。

    夜sè很快又笼罩了广陵大地,正当陶应准备去找林清小丫头谈情说爱的时候,值守西门的徐州将领谢炎忽然又派人飞报陶应,说是有一敌将率领数十人来降,目前这些人已经被守军用吊篮绞上了城墙,解除了武装严密看守,请示陶应是否召见?陶应闻报后稍一思索,很快就命令道:“将那带头的敌将押来太守府,其他的降兵分开关押,好生款待,分别派人审问,然后把他们口供录下,一起送来交与我看。”

    传令兵领命而去,又过片刻,谢炎派人将那五花大绑的降将押到太守府,同时章诳和鲁肃等人也闻讯赶到,陪着陶应共同审问这个降将。而那孙策军降将被押上大堂之后,马上就向陶应双膝跪下磕头,毕恭毕敬的主动说道:“罪将傅婴,拜见徐州陶公子。”

    “你叫傅婴?官居何职?是谁麾下?”陶应一边随口问着,一边打量这个傅婴,见他二十来岁年纪十分年轻,国字脸相貌堂堂,不似jiān猾狡诈之辈。

    “回公子,罪将姓傅名婴,字高元,现为曲将,乃是左将军袁术袁公路心腹大将纪灵麾下。”傅婴磕头,老实答道:“孙策小儿此次东征,袁将军放心不下,调兵遣将之时,暗命纪灵将军派遣几员亲信心腹混入孙策小儿军中,名为随军出征,实为监视孙策小儿,小人便是其中之一。”

    陶应和鲁肃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在心中暗暗欢喜,当下陶应又问道:“傅婴,你既是纪灵心腹,又肩负暗中监视孙策小儿的重任?为何要来降我?”

    “公子,罪将不来降你不行了。”傅婴磕头答道:“因为罪将如果不赶紧来降,程普和黄盖那帮老儿,就要拿罪将的人头给孙策小儿殉葬了!”

    “给孙策小儿殉葬?”陶应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孙策小儿已经死了?!”

    “回公子,正是如此。”傅婴磕头,老实答道:“孙策小儿在东城大战时中了公子你的毒箭,毒xìng渐渐入髓,高烧不退,昨夜四更金疮碎裂,四肢抽搐而死!”

    陶应猛的站了起来,也猛的想起那一天在东城战场上,自己的君子军确实用马粪箭shè中了孙策好几箭,很可能导致孙策的伤口被破伤风杆菌侵入,引起感染!而破伤风发作的症状,也正是高烧不退和四肢抽筋!大喜之下,陶应赶紧问道:“傅将军,你快把孙策小儿伤重而死的前后经过一一说来,越细致越好。”

    “诺。”傅婴答应,又将他所知道的孙策死亡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原来那一天北门伏击战时,孙策见自军中伏被广陵守军肆意屠杀,气怒交叫箭伤发作,一头栽下战马当场晕厥过去,程普和黄盖等人将他救回之后,孙策又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军队郎中束手无策,所以孙策军前两rì才按兵不动,不敢攻城。然而到了昨天晚上四更时分,孙策的伤势忽然恶化,四肢抽搐着痛苦而死,连一点遗言都没有留下就断了气,后来也才有了今rì孙策军挂孝而死。

    “破伤风的死亡率不是百分之百,难道我的运气这么好?孙策恰好就是那百分之几十?”陶应心中盘算,又向傅婴问道:“既然孙策小儿伤重而死,那你为什么说程普和黄盖等人要拿你的人头给孙策小儿殉葬?”

    “公子,这些都是因为你的妙计啊。”傅婴满脸谄媚的答道:“公子你派人到寿chūn张贴告示,揭露孙策小儿的不臣歹心,左将军袁术生疑,先是派遣袁胤宣召孙策小儿班师,孙策小儿抗令不遵,然后左将军勃然大怒,先是将孙策小儿潜伏在寿chūn城中的吕范小儿捕拿下狱,又命纪灵将军率军三万东进,准备将孙策小儿擒回寿chūn,斩首问罪!程普和黄盖两个老儿都是孙策小儿的心腹亲信,自付难以逃脱,便准备杀了军营里的袁术将军忠臣,然后率军护送孙策小儿的尸体南渡长江,去投奔孙策小儿的母舅丹阳太守吴景。”

    傅婴这番话合情合理,还揭露了许多绝对机密,饶是陶应再怎么的多疑狡诈,此刻也不由信了七八分。与鲁肃迅速对视一眼后,陶应也不过傅婴思考的机会,飞快问道:“这些机密,程普和黄盖两个老儿如何知晓?你又是如何知晓?回答!”

    “孙策小儿在寿chūn城里,除了吕范之外,还有一个叫朱治的眼线!”傅婴老实答道:“左将军将吕范小儿捕拿下狱,又命纪灵将军率军东进捕拿孙策小儿,朱治小儿知道大事不妙,就弃下妻小不顾,单骑东进来给孙策小儿报信。然而朱治小儿抵达军营时,孙策小儿已经伤重而死,程普、黄盖和周瑜几个jiān贼知道事到临头,就决定将罪将这些袁氏忠臣尽数处死,然后率军南下,渡江去投奔孙策小儿的母舅。”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机密的?”陶应喝道:“你既是袁氏忠臣,程普和黄盖等贼商议此等大事时,定然不会让你知晓,你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说!”

    “小人收买了程普老儿的亲兵!”傅婴被陶应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答道:“小人为了监视孙策小儿方便,就暗中收买了一个程普小儿的亲兵,以便随时刺探这个孙策小儿亲信心腹的一举一动。程普小儿等人商量毒计之时,这个亲兵正好在场,就向罪将秘密禀报了此事,罪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返回寿chūn也躲不过程普老儿等人的追杀,就连夜领着几十个袁氏老兵来向公子投降。”

    说到这,傅婴又赶紧补充了一句,“罪将收买那个程普老儿的亲兵,也随着罪将到城下投降公子了,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随时问他。”

    陶应不说话了,眨巴着jiān诈的三角眼盘算半天,陶应先是命令士兵将傅婴押下去关押,然后又命人送来其他降兵的口供,仔细翻看对比,鲁肃则又劝陶应把那个程普亲兵押来对质,而再三逼问之下,陶应和鲁肃等人也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傅婴没说谎!

    “章老将军。”胜券在握的情况下,陶应难免也有些激动,向章诳吩咐道:“烦劳老将军下去传令,让众将坐好出战准备,今夜二更,到太守府大堂集合,等待我的命令。”

    “诺!”章诳抱拳答应,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

    “子敬,你也去传令。”陶应又转向鲁肃吩咐道:“让陶基和徐盛他们做好出战准备,把战马喂饱,武器带足,今夜要大破孙策小儿!”

    鲁肃也领命去了,陶应则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盘算今夜要如何趁火打劫,怎么才能把胜利最大化。可就在这时候,后堂之中忽然林清小丫头的刁蛮冷哼声音,“毒箭?连毒箭都用上了,还有脸自称君子?”

    讥笑着,难得穿一次女装的林清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直接走到陶应面前,用粉嫩食指轻刮自己白里透红的俏丽小脸,嘲讽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书呆子伪君子,怎么有脸打出君子大旗?怎么有脸打出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的旗帜?连毒箭都用上了,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不用毒箭不行了,谁叫孙策小儿那么厉害?我如果不用毒箭shè他,他如果打破了广陵城,我的美人儿小妾林清姑娘,岂不是要被他抢走了?”陶应笑着回答,同时乘机的近距离打量难得穿一次女装的小丫头。还别说,刁蛮任xìng的小丫头穿上了女装之后,还真是动人无比,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比起糜家妹子都是半点不让。

    “谁是你的小妾?”林清沉下了脸俏脸,开始出现发飙迹象。

    “不做妾?那做妻算了。”陶应笑着说道:“等回到了徐州,我马上登门求亲,娶你为妻,这总行了吧?”

    “呸!谁要嫁给你?”林清唾了一口,对陶应的花言巧语不屑一顾。

    “不嫁?那我就抢!”陶应盘算着随口说笑道:“到了那时候,我就把你抢回来,然后拿刀指着问你从不从我?你要是不从我,我就一刀……。”

    “你敢!”林清才不怕陶应这点威胁,反过来威胁道:“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就让我爹把你抓起来,一刀一刀的割死……,咦?”

    威胁到这里,林清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陶应忽然双目发呆,死死盯住了自己的脸庞,看得无比入神,林清小丫头有些害羞,下意识的把俏脸扭开,嗔道:“臭书呆子,看什么看?非礼勿视知不知道?”

    “奇怪?”陶应心里是这么盘算的,“为什么我说到抢美女,用刀逼着美女问从不从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到底是那里不对劲,我怎么又想不到?”

    “书呆子,你怎么了?”见陶应久久不答,林清忍不住又回过头来问道。

    再一次看清林清小丫头的俏颜,陶应发现这个小丫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女,细弯弯的两道蛾眉,淡若轻烟,玉靥娇嫩如花,白里透红,小小的樱口一点,娇艳yù滴,让许久没碰女人的陶副主任简直是垂涎三尺。同时到了这个时候,陶副主任猛然想到了几个关键词,也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美女!强抢威逼!傅婴!难怪我刚才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林妹子。”陶应忽然开口,无耻向林清的说道:“这次你不嫁我也不行了,如果不是你这会出现在我面前,又和我说这些话,我差点就上当了,广陵城和我们的几千将士,也要丢了!幸亏你提醒了我,救了我,救了广陵,也救了几千广陵将士的宝贵生命!这一次,我那怕是再怎么的吃亏上当蚀老本,也得把你娶回来当媳妇了!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感谢你了?”

    “书呆子!你说够了没有?你再说一句不要脸的下流话,老娘现在就宰了你!”林清小丫头面红耳赤的挥舞着小拳头大骂起来。

第四十 八章 决战小霸王(上)

    (PS:诸事不顺,又是堵车又是章节需要审核,本章重发一次,如有重复稍后删除。)

    深秋昼短,初更时分天sè便已经黑定,再到二更时过后,便已是夜深人静,万物俱寂。也是到了这个风高好放火、月黑好杀人的好时候,紧闭了许久的广陵西门,忽然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吊桥也悄无声息的轻轻放下,紧接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守军士兵,就象幽灵一样,鬼鬼祟祟的摸出城来,借着夜sè掩护,在广陵西门外逐渐集结成队。

    也不知道出来了多少军队后,城门重新关闭,吊桥也重新绞了上去,而那些已经出城的士兵则低声交流了命令,人含枚,马戴套还包裹上马蹄,悄悄列队摸向五里外的孙策军大营,偶尔一点城墙上的火把光芒照来,可以让人勉强看到这队士兵打有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大旗上只有两个字——君子!很明显,这支军队就是传说中的仁义之师、道德之师——君子军!

    yīn暗的夜sè帮了君子军的大忙,没有月光照耀暴露队伍,君子军一直摸到了孙策军大营门口,方才被孙策军的巡哨士卒察觉,巡哨敌人紧急敲打铜锣报jǐng间,准备充足的君子军已经发起了突袭,一波箭雨shè下寨门上方的孙策军哨手,又有一队勇士冲到大寨门前,三下两下砍开寨门,寨门大开间,君子军已然呐喊着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的冲锋口号,一窝蜂的杀进了孙策军大营,

    “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杀啊!杀啊!”呐喊着绝对变态的军队口号,君子军一路纵火乱敌,直扑挂着白sè帷布的孙策军中军大营,然而君子军兴高采烈的冲到中军大帐门前时,却目瞪口呆的发现,诺大的中军大帐竟然空空荡荡,不见敌人一兵一卒,打头的君子军将领是陶基还是年斌或者是别人,也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子曰!中计了!快撤!子曰:快撤!”

    “杀啊!”新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火把齐明间,无数孙策军将士象幽灵一样的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为首一员大将,却是孙策军队伍中最勇猛也最能打的老将黄盖,挥动铁鞭哈哈大笑道:“陶应小儿!你中我家少将军之计了!快快下马受降,饶你不死!”

    “中计了!快撤,快撤!”君子军旗下的陶副主任杀猪一样惨叫,连声大吼,“快撤!快撤!鸣金!鸣金!”

    “中计了!快跑啊!快跑啊!”其实也用不着陶副主任浪费口水下令撤退了,从来不喜欢打恶战硬战的君子军卑鄙小人们,早就已经一起掉头,撒开双腿向来路逃命。

    “杀啊!为韩老将军报仇!”黄盖等孙策军将士那里肯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天赐良机,一起催动军士,一左一右包夹君子军卑鄙小人,亡命冲杀劈砍,惧怕近战的伪君子们那里抵挡得住,被孙策军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一个劲的只是向来路逃命,孙策军将士紧追不舍,发誓要把这群伪君子全歼消灭。

    “杀啊!”伪君子们好不容易逃到大寨门前,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营寨大门左右忽然也是火光四起,又有两队孙策军左右杀出,该死的伪君子们四面受敌更是抵挡不住,纷纷败散四逃,只有少数人簇拥着君子军大旗向来路冲杀,孙策军将士四面合围,一边砍杀君子军败兵,一边拼命压缩包围空间,不给最大的伪君子陶应逃命机会。

    与此同时,孙策军大营内部右侧的高地之上,脸sè苍白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孙策坐在四轮小车上,正冷冷的观察着营门战场,而在孙策的左右,则是一条胳膊挂在胸前的周瑜,还有昨天夜间才从寿chūn逃到此地的孙坚军旧从事官朱治朱君理——就象傅婴对陶应说的一样,为了来向孙策禀报袁术出兵和吕范被捕的消息,朱治抛弃了他在寿chūn的妻子儿女,这才让孙策明白了袁术突然召他回兵的真相,也让孙策知道了纪灵三万大军正在向东开进的噩耗。

    耐心观察战场许久,见自军稳cāo胜算,又见被围敌军在劫难逃,孙策并没有过于欢喜,还向旁边的周瑜问道:“公瑾,依你之见,被我们包围的那个君子大旗旗下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陶应小儿?现在被我们包围的,也是不是真的君子军?”

    “无法判断。”周瑜回答得很干脆,“虽然陶应小儿不喜近战硬战,君子军的近战能力可能薄弱,但被我们包围的这些敌人又感觉太弱了一些,也太容易崩溃了一些,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敢断定,陶应小儿到底有没有真正中计,被我们包围的那个陶应,到底是别人假扮。”

    “卑鄙小人,果然jiān诈无匹!”孙策骂了一句,又冷哼道:“不管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如果是真的,广陵城中必然还有军队出城接应,如果是假的,一次伏击干掉陶应小儿的一两千人,也可以把我军士气重新鼓动起来了。”

    周瑜缓缓点头,旁边的朱治却指着远处欢喜叫道:“少将军快看,广陵城那边又来敌人了!”

    孙策和周瑜抬头看去,见夜sè中东面火把涌动,果然又有一军正在向着这边杀来接应,见此情景,脸sè苍白得有如死人孙策终于露出了些喜sè,道:“好!不管被我们包围的是不是陶应小儿,这一次在野战中终于可以重创一次敌人了!公瑾,发信号,让程普的第三队伏兵出击,全面总攻,务必要重创敌人,杀敌越多越好!”

    周瑜答应,命令旁边的信号手用火把打出信号,同时擂动总攻战鼓,埋伏在右寨之外的程普也应声出击,率军迂回杀向那支新赶来增援的徐州军队,震天的喊杀声与口号声,也迅速在夜幕下火光中回荡起来,“杀啊!活捉陶应小儿!活着陶应小儿!为韩老将军报仇——!”

    “杀啊!”同一时间的营门战场上,发现了后面来人,包围了伪君子军的孙策军也迅速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合围阻击,不给伪君子们逃命机会,另一路则掉头向东,气势汹汹的主动杀向增援之敌,嚣张狂妄的口号声也在阵前响起,“弟兄们,杀啊!让徐州的狗贼们,见识一下我们淮南将士的威风!”

    “天哪!那是什么?!”嚣张的口号声猛的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置信的惊叫,原来这队孙策军冲到近前后,忽然看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奇景,数百徐州军士兵抗着竹矛,组成了五个整齐得有如规画的横队,第一排的竹矛长达丈半,第二排的竹矛长达两丈,矛杆直接放在第一排的士兵肩上,第三排的竹矛也是长达两丈,呈四十五度角斜指天空,第四和第五排的竹矛长度更是长达两丈有半,笔直指向天空,组成一个巨大的长矛阵,数百人犹如一个巨大的刺猬,给人一种老虎啃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这么长的矛,怎么用啊?”无数的孙策军老兵都生出了这个疑问,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这些竹矛也太长了吧?战斗中怎么格挡厮杀?

    孙策军老兵们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矛阵后一将挥动火把下令,这数百竹矛手立即整齐朗诵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整齐朗诵着代表君子军的标志xìng口号,巨大的竹矛阵动了起来,五排竹矛手念一个字向前一步,保持着整齐得让人惊叹的队形,笔直的冲向对面的敌人,挡在竹矛阵前的孙策军将士只要是躲避不及的,立即就发现自己要同时面临五六柄竹矛的攒刺,手忙脚乱,挡得住一柄竹矛挡不住第二柄,眨眼之间就被一柄竹矛刺中,接着更多的竹矛刺来,把这个倒霉的孙策军将士刺得浑身冒血,惨叫着摔在战场之上。骑着战马的孙策军将领更惨,先是被竹矛刺中战马,接着战马人立或者跪地,更多的竹矛刺来,又把他连人带马尽是喷血窟窿,连人带马一起命丧战场。

    不是没有孙策军想去袭击这个竹矛阵的背后和两翼,但他们刚一行动,马上就发现这个竹矛阵的两翼和背后都有重兵保护,而且战斗力还相当不弱,杂乱无章扑上去的孙策军将士只是找死,即便一时不死也被缠住,根本无法碰到那个竹矛阵的一根毫毛。而那竹矛阵且战且进,缓慢而又不可动摇的向着被包围的徐州将士挺进,但凡是胆敢档在矛阵之前的孙策军士兵将领,瞬间就会被竹矛捅出无数血窟窿,吓得后方的孙策军士卒惨叫连连,左右奔逃。

    竹矛阵很快碰上了孙策军的包围圈,正在围剿中伏徐州军的孙策军将领士兵措手不及,纷纷被从后方捅来的竹矛刺中,猝不及防下损失惨重,而被包围的徐州军将士则士气大振,全力向着援军赶来的方向冲杀,不自觉的形成了马其顿方阵颠峰时期的锤砧战术——以竹矛阵为砧,以突围徐州军为锤,疯狂锤打夹在中间的孙策军士兵。可怜的孙策军将士前后受敌,前方是红着眼睛逃命冲杀的徐州步骑,后方是刺猬一般的竹矛阵,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向前向后都是找死,招架不住之下,这些孙策军将士只能向着左右溃散,被包围的徐州军队也得以逃出生天,与援军汇为一股,一起向着广陵方向突围。

    在高处看到这样的景象,又听到了整齐无比的变态子曰诗云声,孙策迅速做出了错误判断,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力追杀围堵,一定要把陶应小儿歼灭在野外战场上!只要拿下了陶应小儿的人头,广陵城就是我们的了!”

    命令传达,孙策军开始了全力追击,程普也迂回到了徐州军队的正前方,当道堵截徐州军队归路。而徐州军队也做出了调整,靠着友军掩护,笨拙的竹矛阵生起矛尖向天,调整前后站位,将竹矛阵掉过头来,然后步骑队伍继续掩护竹矛阵的两翼和背后,以竹矛阵开路,向着来路冲杀突围。

    战场上,孙策军围着这股凝聚成团的徐州军队疯狂砍杀,但徐州军队里的二流士卒们为了活命,也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斗力,与孙策军展开生死搏杀,战场上火把涌动,杀声震天,刀来枪往,血肉狂飙,抱在一起扭打滚爬同归于尽的情景,屡见不鲜。孙策军虽然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单兵战斗力拥有一定优势,短时间内也难以把这群凝聚成团的徐州军杀散,继而彻底歼灭。

    能够让徐州军队里的二三流将士坚持到现在有很多原因,逃命目的地广陵城近在咫尺固然是一个原因,轻信陶应和章诳等将领宣传害怕孙策军屠杀俘虏也是一个原因,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徐州军队里出现的竹矛阵,黑暗之中第一次碰到这个古怪矛阵,那怕是程普率领的孙策军jīng兵也挡不住这个竹矛阵的前进脚步,被这个竹矛阵冲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也无法拦住徐州军队退兵的脚步,也让徐州军队可以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安全的广陵城撤退,看到了活命希望,又害怕被俘遭屠,徐州将士自然不会轻言放弃,聚成一团缓缓退却,让孙策军急切之间根本无法将这团徐州军歼灭。

    又冲杀了一段时间,当徐州军距离广陵西门不到一里半时,大发雷霆的孙策不顾周瑜反对,又一次率军亲临战场,亲自指挥这次围剿战,决心不给这支好不容易被包围的徐州军队半点逃命机会,周瑜放心不下,只好也跟了过来,免得重伤未愈的孙策又遭不测。

    孙策和周瑜抵达战场时,战场上的情况还是那副鸟样,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孙策军围追堵截,始终都拦不住徐州军的撤退脚步,黄盖和程普等将也多次率军冲锋,都始终冲不散这团聚在一起的徐州军队,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州军队一步步向城门靠近。见此情景,孙策大发雷霆之余,又迅速向周瑜吩咐道:“公瑾,马上派一队步兵去护城河边埋伏,一看到吊桥放下,马上就放烧桥,绝对不能让这队敌人逃回去,一定要把他们歼灭在野外!”

    周瑜依令而行,迅速安排队伍先去护城河边烧桥,然而让这些孙策军士兵喜出望外的是,一直以来算无遗策的广陵守军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没有把吊桥拉起!这些孙策军士兵也毫不迟疑,先是迅速砍断吊索,然后刀砍斧劈又纵火,全力捣毁过河吊桥,广陵守军在黑暗中发现不对放箭阻止时,时间已经晚了,吊桥上已经燃起了冲天大火了。

    偷袭吊桥得手的消息传到孙策面前,孙策哈哈大笑,狂吼命令道:“调集弓箭队增援程普,以弓箭覆盖陶应小儿的竹矛阵!再命将士全力冲杀,一定要把陶应小儿的这支队伍冲散和歼灭!”

    ………………

    与此同时的广陵北门城内,已经不到七百五十人的真正君子军将士牵马肃立,等候陶应的出击命令,陶应则和鲁肃在君子军队前低声议论,对西面传来的喊杀声充耳不闻。直到章诳派人前来禀报,说是徐盛和章玄率领的徐州军距离西门护城河已经不到一里,还有西门吊桥已经被孙策军点火焚毁,陶应才结束了和鲁肃的低声絮絮叨叨,微笑道:“果然烧桥了,孙策小儿胃口不小,竟然想一口吃掉我广陵军队近一半的兵力。”

    笑罢,陶应向章诳派来的传令兵吩咐道:“告诉章诳将军,我出城后,广陵就交给他了!请章老将军切记,在没有确认孙策小儿大营被我焚毁之前,不得放出飞桥出城杀敌!还有,等章玄和徐盛退到了护城河边上后,就用回回炮抛投火弹和石弹,为章徐两位将军减轻压力,顺便给孙策小儿一个惊喜。”

    “诺!”传令兵领命而去,陶应又向鲁肃一努嘴,鲁肃会意,挥手喝道:“押上来!”

    亲兵押来之前诈降的傅婴,按跪在陶应面前,又在陶应的命令下将傅婴口中的布团掏了出来,傅婴嘴巴刚得zì yóu,立即破口大骂,大骂陶应的十八代祖宗,本名叫做陶明武的陶副主任也不生气,只是微笑问道:“傅将军,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诈降的吗?”

    傅婴停止大骂,好奇的抬起脑袋,但不说话,旁边的鲁肃也万分好奇,忍不住替傅婴问道:“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傅婴乃是诈降?”

    “孙策小儿和周瑜小儿的这个诈降计非常巧妙,这个傅婴说的每一句话,也几乎都是真的。”陶应得意的卖弄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孙策小儿箭伤发作不能统军应该是真的,所以头两天孙策小儿的大军才按兵不动。朱治报信也很可能是真的,袁术老儿应该真的派出纪灵统兵,来找孙策小儿这个叛逆算帐,所以孙策小儿在即将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强攻广陵坚城的时间,也只好兵行险着,诈死诈降,企图以最小代价一举拿下广陵,凭借广陵城池和钱粮,与纪灵抗衡。”

    “正因为这个傅婴说的几乎都是真话,还主动坦白了纪灵将至的机密,所以包括我都差点上当。”陶应叹了口气,又微笑说道:“不过这个傅婴小儿,也犯了一个微小错误,正是这个错误让他和孙策小儿前功尽弃,被我识破。”

    “我犯了什么错误?”傅婴忍不住问道。

    “你不该告诉我你的真名。”陶应笑道:“如果你随便改一个名字,或者盗用一个名字,那我就肯定上当了,孙策小儿的诱敌之计也就成功了。可惜,你用了你的真名字——你虽然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我们徐州军队潜伏在寿chūn的细作,在刺探孙策小儿的情况时,恰好向我奏报过孙策小儿的亲信名单,其中就有你的名字!可你来诈降之时,却又告诉我,你是纪灵的心腹亲信,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诈降的吗?”

    “啊——!”听完陶应的鬼扯,压根不知道那个徐州细作其实叫做罗贯中大神的傅婴绝望吼叫,拼命的以头抢地,懊悔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就用了真名?旁边的鲁肃、陶基和年斌等人则恍然大悟,赶紧连连赞美陶副主任的心细如发,火眼金睛。

    拍了几句马屁,鲁肃又提出了一个新疑问,“公子,其实在你调兵遣将之时,在下就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只是怕影响公子的威信和干扰公子的指挥,有所顾忌,现在这里都是我们君子军的人,这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军师是否想问,既然我已经识破了孙策小儿的诈死之计,为什么不选择按兵不动?为什么要将计就计出城野战?”陶应微笑着反问道。

    “公子高明,正是这个问题。”鲁肃钦佩的点头,道:“目前敌我双方兵力相差无几,但我军队伍以新降士卒居多,战斗力弱且士气不高,不是孙策强军的对手。但我军粮草充足又有坚城可守,敌人的粮草却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天,既如此,我军只需要坚守城池拖延时间,不多时便可大获全胜,又为何要冒险出击,增加我军士卒伤亡,又给孙策野战获胜的机会?”

    “原因有很多,目的却只有一个,我不能给孙策小儿半点东山再起的机会!”陶应答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傅婴小儿说的纪灵提兵三万东进,应该不是谎言,不然的话,孙策小儿不会拾人牙慧,在中了诈降计后,又以牺牲一个孙氏忠臣的代价来诈降于我,力争尽快拿下广陵。而寿chūn距离广陵仅有七百余里,正常行军最多十天就能抵达广陵城下,这也就是说,孙策小儿的粮草耗尽之前,纪灵小儿必然能够抵达广陵。如此一来,广陵战局就出现了三个变数。”

    “这三个变数中,第一个变数是纪灵与孙策小儿动手火并,让我军坐收渔利,但纪灵和孙策小儿都不傻,不会给我军这么好的机会。尤其是孙策小儿,他腹背受敌,兵虽jīng却粮不足,又没有一尺半寸的立足不地,绝对不会与纪灵轻易变数。”

    “第二个变数,其实是被我们栽赃陷害又反行未露的孙策小儿为了活命,选择束手就擒向纪灵交出兵权,退一步海阔天空,先保住xìng命再图谋东山再起,从头再来。而纪灵收编孙策军队之后,十有仈jiǔ也会继续进攻广陵,我军同样陷入苦战。”

    “出现第三个变数的可能不大,孙策小儿在纪灵面前大声喊冤,坚决抵赖,拒不承认他企图摆脱袁术自立为主的背叛行为,同时孙策小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替韩当和他自己报仇,必然会提出为纪灵充当先锋,全力攻打广陵,拿下广陵证明他的清白,而纪灵见有坐收渔利的机会,也必然答应孙策小儿的请求。如此一来,我军就将面临狗急跳墙的孙策小儿和兵力雄厚的纪灵小儿的轮番攻击,更加陷入苦战。而孙策小儿最多只是失去立即自立的机会,今后还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

    “明白了。”鲁肃恍然大悟,道:“公子就是害怕出现第三个变数,所以才利用孙策的急于求成心理,将计就计反过来布置埋伏,力争将孙策一战击破,不给孙策东山再起的机会,也不给孙策小儿与纪灵联手攻打的机会。”

    “顺带着练兵。”陶应补充了一句,“广陵城中的军队虽然以新收编的笮融降兵居多,但这些新收编的降兵迟早是要派上大用的,也是有机会成为主力的,不让他们上战场见见血,怎么能派上用场?怎么能成为主力?”

    鲁肃点头嗟叹,又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在下现在是真惭愧了,与公子的智谋超群与算无遗策比起来,在下正是愧对军师之职。”

    “军师不必谦虚,各有所长而已。”陶应笑道:“我只是擅长战术层面,且战术多于yīn谋为主,有失君子之风。军师你却是擅长战略层面,且多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今后还请军师多多指点与赐教,弥补陶应的xìng格不足,战略不足。”鲁肃赶紧谦虚,连说不敢当。

    和鲁肃互相吹捧了片刻,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徐盛和章玄等将也该把孙策军的主力基本上调虎离山了,陶应这才转向一直按跪在自己面前的傅婴,淡淡说道:“傅婴将军,我给你一个真正投降的机会。告诉我,你们的军粮库是在大营的什么位置,我就饶了你。”

    “呸!”傅婴重重吐了一口浓痰,对陶应的威逼利诱完全是嗤之以鼻。

    “子敬,看到了吗?”陶应转向鲁肃微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发现傅婴小儿是孙策小儿的心腹亲信,就断定他是诈降了?孙策小儿非同常人,他的心腹亲信,没那么容易就背叛弃主。”

    “孙策确实非同常人,还jiān诈异常,诡计多端,可惜,他碰上了公子你。”鲁肃微笑着拍马屁道:“所以,孙策是注定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也注定要成为公子你称雄天下的一块垫脚石了。”

    陶应笑笑,先是命令亲兵将傅婴斩首祭旗,然后向着早就在摩拳擦掌的君子军将士大声说道:“将士们,之前笮融狗贼不堪一击,打败了他,我们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今天晚上,才是我们君子军名扬天下的真正第一战,也是真正考验我们的第一战!窈窕淑女————!”

    “窈窕淑女!天下九州!庙堂神位!君子好逑!”七百多君子军将士整齐呐喊出君子军的真正口号。

    “子敬,广陵城就劳你多费心了,多帮帮章诳将军!”陶应向鲁肃吩咐着骑上战马,拔出马刀,吼道:“检查武器装备,检查火种,检查飞火枪!”

    “陶基队检查完毕!无误!”

    “年斌队检查完毕!无误!”

    “高宠队检查完毕!无误!”

    “陈宁队检查完毕!无误!”

    “李铭队检查完毕!无误!”

    “很好!开城门!君子军,出击!目标,孙策小儿大营!杀人放火,尽焚孙策小儿粮草辎重!”

第四十九章 决战小霸王(下)

    君子军全部奔出广陵北门时,广陵西门战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看到西门吊桥起火被焚,归路被断的徐州二流军队顿时军心惶恐,不少贪生怕死之徒为了活命,争先恐后的脱离队伍,逃向还没有完全烧毁的吊桥过河,战场经验丰富的孙策军乘机猛冲猛砍,肆意屠杀这些主动脱离同伴保护的胆小鬼,徐州军队伤亡陡然增大,带队的章玄和徐盛二将也压力大增。

    还好,出城这三千徐州军队虽然以刚整编的笮融降兵居多,但章玄麾下也有六百来人乃是章诳从徐州带到广陵的徐州老兵,战斗力勉强有点保证,凝聚力也比较强,还有徐盛麾下的三百君子军步兵也有点凝聚力和战斗力,突然出现的竹矛阵也不是孙策军立即所能攻破,所以不管孙策军如何冲杀,都很难将这群被困的徐州军迅速冲散,只能围着这支队伍攻杀,肉搏对耗。

    近战对耗,徐州军队当然不是孙策军的对手,伤亡也远比孙策军为大,基本上要死上三四个人甚至更多,才能耗死一个孙策军士兵,所以尽管短时间内冲不散章玄和徐盛的队伍,孙策和周瑜等人也不怎么着急,只是耐心指挥军队围攻,象剥洋葱皮一样,一层层的吃掉徐州军队。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周瑜才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情况,那就是这群被困的徐州军队在看到西门吊桥被毁的情况下,仍然一点点的向着西门移动,并没有转向北面或者南面。

    见此情景,周瑜忙向孙策提醒道:“伯符,你注意到没有?被困的徐州军队,还在以那个古怪的竹矛阵开路,一点点的向西门吊桥方向退却,吊桥已经被我们烧毁了,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我也注意到了。”孙策眉头紧皱,紧张分析道:“陶应小儿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在西门城中有飞桥接应,可以随时接应败军入城?或者别有所图?”

    “不管陶应小儿搞什么鬼,我们都不能让他如愿!”周瑜斩钉截铁的说道:“应该加强阻击力度,把长盾手和弓箭手都派到陶应小儿竹矛阵的正面去,压制他的竹矛阵!”

    能够恶心陶副主任的好主意,孙策当然不会不听,传令兵四处奔走间,孙策军队伍里的弓箭手和长盾手迅速迂回向东,在徐州军竹矛阵前列阵拦截,长盾手抵达竹矛,弓箭shè杀竹矛手,但是为了冲锋方便,孙策军队伍中的长盾数量明显不够,孙策又只得紧急从大营中调来三百长盾手增援,还好大营离此不远,三百长盾手很快调来,又迅速被投入战场,加入对竹矛阵封锁。

    长盾手和弓箭手迅速投入了战场了,但第一次碰到马其顿方阵的孙策和周瑜这次却犯了一个大错了,那就是他们派到竹矛阵前方的长盾手和弓箭手,又一次给徐盛指挥的竹矛阵形成了锤砧战术,而且这一次是以徐盛的竹矛阵为锤,广陵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为砧,竹矛阵顶着箭雨拼命压迫上前,逼得孙策军盾手和弓手步步后退,城墙上的守军乘机放箭,从背后shè杀孙策军的盾手和弓手,所以孙策军的盾手和弓手不仅没能拦住竹矛阵继续向前,相反还增加了孙策军的无谓伤亡。

    “将士们,马上就到护城河了!努力,冲!冲到护城河边上,我们就能活命了!”徐盛在竹矛阵中大吼大叫的鼓舞士气,徐盛亲自jīng挑细选出来的竹矛手也很争气,高喊着口号顶着箭雨只是拼命向前,第一排的矛手中箭倒下,第二排的立即补上,然后第三排又填补第二排士兵留下的空当,前仆后继的前进不止,把孙策军拦截队伍压得节节后退,章玄率领的徐州正规军则拼命保护竹矛阵的两翼和后方,不给敌人靠近机会,一点一点的向着护城河逼近。

    还有广陵城墙上的弓箭手,也是拼命的拉弓放箭,shè杀敌人的拦截军队,帮助城外友军尽快冲破阻击,靠近相对安全的护城河。

    全力冲杀之下,腹背受敌的孙策军终于挡不住徐州军的冲锋了,纷纷向着左右奔逃,徐盛麾下的竹矛手则欢声雷动,一边全力刺杀不肯逃散的孙策军士兵,一边拼命的向前冲锋,终于在一柱香时间后冲到了已经被焚毁的吊桥旁,章玄率领的步兵也迅速上前,与徐盛的队伍汇聚,并且逐渐向着河道两旁延展。孙策军则继续向前冲杀,砍杀背水作战的徐盛和章玄队伍,战斗依然激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孙策并没有暴跳如雷或者破口大骂,反而嘴角露出了冷笑,暗道:“陶应小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出伏兵你是找死,放出飞桥接应败兵过河,我就乘机杀进广陵城!我就不信了,你还能在瓮城里再放一把火,把我的攻城队伍和你的jīng锐一起烧死?”

    “轰!轰!”

    忽然响起的古怪声音替陶应告诉了孙策自己的真正打算,古怪巨响声中,徐州城墙上忽然飞起五团火球,呼啸着飞出三四百步远,砸落到黑夜下的战场上散开,把好几个孙策军士兵变成火人,也燃起了五堆冲天大火,一下子暴露了孙策军队伍的真正位置!同时更让气息奄奄的孙策从四轮小车上跳起来,失声惊叫道:“那是什么?怎么能飞那么远?”

    ……………………

    孙策发出惊叫的同一时间,陶应率领的七百多君子军,也借着夜sè掩护,迂回包抄到了孙策军大营的后方,悄悄摸到了后营的寨栏之旁,而孙策军的主力早已尽数投入了西门战场,营中只有不到一千五百军队留守,还尽是二三流的辅助军队,战斗力不仅比较弱小,还十分的不尽职尽责,只是象征xìng的安排了几个岗哨监视栅栏,就连巡逻队都没有在后营布置一支,这也大大方便了君子军的突击作战。

    碰上这样的情况,陶应当然不会辜负孙策军守营将士的深情厚意,先用弓箭狙杀了附近岗哨,又迅速用随身带来的锹?铲土填壕,填平了大约十来丈的壕沟后,君子军将士又迅速在寨栅上系上十来根麻绳,催动战马拉绳,将一段木质栅栏连根拔起,最后陶应才拔刀一挥,七百多君子军一起打出火把,呐喊着杀进孙策军大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留守大营的孙策军大将恒阶方才如梦初醒,赶紧组织军队过来迎战,然而当恒阶率军撞上君子军时,除了无比震惊的发现偷袭大营这支队伍才是真正的君子军外,还更加意外的发现,前些天一直以箭破敌的君子军将士,这次竟然都换上了长枪。恒阶不敢怠慢,慌忙举枪大吼,“上!杀光这帮伪君子!”

    “杀……。”恒阶队伍的喊杀才刚刚响起,马上就戛然而止,因为君子军的长枪顶端,竟然纷纷喷出了一丈多长的火焰,从未见过如此武器的恒军士卒个个惊叫,恒阶更是绝望嘶喊,“那是什么?会喷火的枪?!”

    “子曰:子曰!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食噎而谒,鱼馁而肉败,不食!sè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

    领先千年的飞火枪在手,君子军这一次干脆直接喊出了发起冲杀口号,打头的陈宁重骑队直接策马冲锋,先以火焰去烧敌人面门,再以尖锐枪头刺杀敌人,无数的孙策军倒霉鬼被喷shè高热铁屑的火焰烧中面门,顿时双目失明,惨叫着双手去捂双眼时,锋利枪头又已刺到,连手带脸一起被枪捅穿,不死也是重伤。专门跟在陶应屁股后面打恶战的陈宁更是策马挺枪直扑恒阶,口中大喝,“狗贼!纳命来!”枪未至,火焰先已喷到恒阶面门。

    “这怎么打?”古怪的火焰扑面而来,恒阶也彻底傻了眼睛了,下意识的挺枪去架火焰,却理所当然的架了一个空,火焰穿枪而过,正中恒阶面门,高热铁砂入眼,恒阶顿时杀猪一样的惨叫着双目失明,眉毛、胡子和头发一起着火,陈宁再挺枪一刺,一枪刺中恒阶咽喉,曾经讨回孙坚尸体为老孙家立下大功的恒阶,也带着满头的火烟翻身落马,当场毙命。

    恒阶一死,早被飞火枪吓破了胆的孙策军士兵顿时做鸟兽散,君子军乘机四处杀人放火,见帐烧帐,见车烧车,同时抓捕孙策军士兵拷问粮仓所在,而孙策军的普通士兵可都不象傅婴那么对孙策死忠,君子军才抓了两个俘虏,两个俘虏都争先恐后的表示愿意投降,给君子军充当带路党,领着君子军一路杀向孙策藏在右营的粮草所在。主力已经倾巢而出的孙策军士兵四散奔逃,再无一人胆敢上来阻拦。

    势如破竹的杀到孙策军右营,守卫粮草的程普长子程咨倒是率军拼死阻拦,喜欢以多打少的君子军故技重施,集中十来柄飞火枪来烧程咨,程咨躲得了东躲不了西,很快就被烧伤双眼,继而又被君子军乱枪捅死,他率领的士卒也胆怯逃散,君子军长驱直入,直接杀进了孙策军粮仓,肆意纵火烧粮,孙策军粮仓也很快燃起了冲天大火,浓烟冲天百丈,壮观无比。

    ………………

    还是同一时间,已经被章玄和徐盛诱到了护城河旁边的孙策军主力也开始品尝襄阳炮的威力了,只见那一枚枚重达一百五十余斤的巨大石弹不断从天而降,砸入孙策军队伍之中,立时就是一片血花飞溅,惨叫不绝,就算是砸到了地上,也能弹起重新伤敌,孙策军将士但凡是被石弹砸中,不是筋断就是骨折,偶尔落下一个用木材捆成、浇有火油并且已经点燃的燃烧弹,一旦砸中孙策军士兵,那更是砸中谁就把谁变成一个火人,让那个倒霉蛋的凄厉惨叫声直追帕瓦罗蒂。

    其实襄阳炮的发shè速度并不快,差不多五六分钟才能开上一炮,数量也只有区区五架,在数量超过四千的孙策军士兵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大的作用其实也就是心理威胁,让孙策军士兵不敢放心作战。不过这也足够了,第一次见到能打这么远打这么重石头的投石机,那怕是千年之后吕文焕那样的名将都是手足无措,魂飞胆裂,就更别说这些连普通投石机都没怎么见过的孙策军士兵了,所以尽管襄阳炮的发shè频率不够,数量也少得可怜,孙策军的上上下下还是一片大乱,惊叫着四处奔逃不绝,章玄和徐盛等将乘机整理队伍,抢救伤兵,等待陶应命令中的战场转机到来。

    “又来了!快跑啊!”

    士卒的惨叫声中,又一颗巨大的石弹落到孙策的旗阵前百余步处落下,虽然只砸死了一个孙策军倒霉鬼,但是却导致了几十个孙策军士兵抱头鼠窜,更有好几个孙策军士兵干脆是扔下旗帜和武器逃命。见此情景,已经大概摸清了广陵城墙上襄阳炮数量的孙策当然是气得七窍生烟,又站起来大吼,“传令下去,整理队伍,再有大惊小怪四处奔逃者,立斩!敌人的投石武器不多,不用怕!只要继续进攻,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

    “少将军!少将军不好了!”好象是故意和孙策做对,又一批孙策军士兵突然无缘无故的惨叫起来,孙策更是大怒,正要拔刀亲自督战时,那批士兵接下来的话却让孙策胆都裂了,“少将军,快看我们的大营!起火了!我们的大营起火了!”

    “我的大营起火了?”苍白着脸sè飞快回头时,孙策顿时看到,自己的大营中确实已经是火头四起,尤其是积藏粮草的右营处,那更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又中计了!”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好不容易才被军医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孙策身体一晃,又一次软绵绵的瘫倒,周瑜等人飞快上前搀住孙策时,大营之中又有快马冲来报信,双膝跪在孙策面前,绝望的嘶吼道:“少将军!我们中计了!陶应小儿乘我军主力离营而出的机会,亲自率领真正的君子军杀进了我军大营!焚烧了我军粮库!我们的粮草和辎重,都起火了啊!”

    “恒阶和程咨呢?他们为什么不拦住陶应小儿?!”孙策挣扎着疯狂大吼起来,“恒阶和程咨,为什么连一时片刻都拦不住陶应小儿?我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恒将军和程将军,都遇害了!”传令兵号哭起来,“陶应小儿用了一种会喷火的古怪长枪,恒将军和程将军都是猝不及防,被古怪长枪喷出的火焰烧中双眼,双目失明下一起遇害!他们一死,我们留守大营的队伍就全乱了!全崩溃了啊!”

    “陶——应——小——儿——!”一字一句的嘶吼出这句话,可怜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腿上箭伤又一次崩裂,人也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伯符!伯符!”周瑜摇晃着孙策喊叫的声音中带上了哭音,清秀双目之中,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热泪。现在孙策军的这种情况,周瑜就是再智谋超群再足智多谋也没办法了,寿chūn那边袁术中了离间计,已经派出了三万大军过来捕拿孙策,正在rì夜兼程的向着这边杀来,广陵这边城高壕深,急切难下,现在军粮又肯定遭了毒手,无粮无援无立足地,甚至连孙策本人都受了重伤,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是周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着君子军的疯狂纵火,孙策军大营的烈火越烧越旺,火头也越来越多,随之带来的连锁反应,当然是孙策军全军上下一片恐慌,军心惶惶之下,包括经验丰富的程普和黄盖都被迫放过了已经被困在护城河边的徐州军队,率军退回孙策身边,请示孙策的下一步命令。而孙策已经晕厥昏迷,周瑜见军心已乱无法再战,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来医,越俎代庖下令全军撤退,撤回大营尽力抢救营寨和粮草。

    撤军命令一下,军心沮丧的孙策军顿时惶惶如丧家之犬,匆匆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的逃向大营,自相践踏,死者极多。而章诳在城上再三确认了陶应偷袭敌营得手后,果断打开城门,放出早已备好的应急飞桥车,在徐盛和章玄队伍的帮助下搭好桥梁,然后章诳留下鲁肃守城,亲率徐州jīng锐出击,与徐盛、章玄联手追杀孙策大军。

    陡然之间胜负易手,从追杀者变成了被追杀的倒霉蛋,程普和黄盖麾下的孙坚旧部情况还稍微好一点,还能勉强保持败而不乱,但其中占大多数的袁术军士兵就不行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抱头鼠窜,拖戈拽旗亡命奔逃,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而冷兵器战场之上,最可怕的绝对不是敌人的追兵,而是自家没有组织的败兵,这些败兵在惊恐之下最大的特点就是那里人多那里去,冲散自家有组织队伍不说,还比敌人更多的踩死踏死自己的同伴,甚至为了一条可以逃命的道路与同伴拔刀相向。

    被多达数千的这样的败兵一冲,数量已经只剩七八百人的孙坚旧部也招架不住了,好不容易保持整齐的队伍被cháo水一般的败兵迅速冲散不说,无数跟着孙坚身经百战的孙氏老兵还被这群笨蛋败兵活活踩死踏死,混乱中惨叫声与哭喊声汇为一股,声传十里。甚至就连孙策率领的亲兵队伍,如果不是程普和黄盖领军拼死保护,也差点被这群败兵冲散。章诳和徐盛等将则乘势长驱,撵着孙策队伍的屁股疯狂砍杀,斩首无数,也俘虏无数。

    孙策军损兵折将的好不容易逃回大营时,从来不喜欢打硬仗的君子军飞火枪早已用完,立即从后营撤出了地形不利骑兵作战的复杂营地,留下一座烈火熊熊的营寨给孙策军救不能救。周瑜和程普等人yù哭无泪,只得弃了已经没有抢救价值的营寨,率军绕营而走,往长江方向逃窜,章诳和徐盛等将紧追不舍,一路砍杀招降,不给孙策军半点喘息机会,陶应也从开阔地带迂回过来,加入了追击队伍,与章诳联手追杀孙策败军。

    追击中,陶应与章诳会师一处,继续挥师追杀之余,陶应又向章诳喝令道:“章老将军,敌人士气已经崩溃,请你立即传令,让我军将士高喊孙策小儿死了,更进一步动摇敌人军心。”

    “诺!”已经对陶应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章诳大声答应,又主动说道:“公子请掠阵指挥,待末将率军冲杀!今rì末将必斩孙策小儿首级,献与公子请功!”

    “好,老将军请千万小心。”不喜欢打硬仗的陶应一口答应,又飞快交代道:“老将军,这一战我们的目标只有孙策小儿和他的中军,孙策小儿身上带伤,肯定不敢单骑逃命,身边也定然有他的亲信中军保护!所以我们只需要追杀孙策小儿的中军,余下的其他敌人能招降便招降,不能招降也随他们逃窜,不用分兵追赶,把所有力量给我集中孙策小儿一人身上!歼灭他的核心力量!”

    “诺!”章诳再次答应,拍马挺枪率军狂奔,口中如雷大吼,“儿郎们,都给老夫喊起来,孙策小儿死了!孙策小儿死了!投降不杀——!”

    “孙策小儿死了!孙策小儿死了!投降不杀!孙策小儿死了,投降可以不杀!”

    章诳麾下的徐州将士很听话的跟着大喊起来,听到这样的叫喊声,本就已经崩溃的孙策军队伍更是慌乱,尤其是孙策从袁术那里骗来的寿chūn士卒更是无心恋战,或是四散奔逃,或是跪地投降,徐州军队则乘胜长驱,在逐渐蒙亮的晨sè中紧追孙策的中军不放,而咱们可怜的孙策小霸王身带重伤,现在又昏迷晕厥不醒,就是想效仿曹老大乔装打扮单骑逃命,也说什么都办不到了…………

    注:为避免重蹈覆辙,陶副主任的投石车改名为襄阳炮。;

第五十章 英雄末路

    (PS:本周推荐超不给力,求一下推荐票和收藏支持。)

    广陵正南面的长江北岸旁,现在的瓜州汽轮渡口西侧约两里处,有一座不大的无名石山,石山突入长江之中,三面都被滔滔江水包围,只有北面有一条崎岖小路可以上山,算得上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这座石山太小了,山顶面积才区区的几百平方米,高度也只有一百五十余米,又距离这个时代的渡口航线比较远,连监视航线的作用都起不到,所以这块土地之前的几个主人都没有重视过这座小石山,没在山顶建什么屯兵要塞,山顶光秃秃的,只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

    孙策的残军被困在这座无名小石山顶上,已经一天一夜了,一天前的夜里,在孙策晕厥不醒的情况下,野心勃勃的孙策大军遭到了耻辱xìng的惨败,被整体实力与己方差着一截的二流徐州军队杀得尸横遍野,溃不成军,从广陵城下一直被撵到这长江岸边的无名石山上苟延残喘,攻城时的六千多军队,也只剩下了七百不到的残兵败将,差不多个个带伤,粮草和辎重也丢了一个jīng光。

    孙策军这一战输得可以说是既窝囊又冤枉,因为不管是单兵战斗力还是大兵团野战能力,孙策军其实都在大部分的徐州军队之上,即便是在粮草被焚军心士气遭到重创的情况下,主力尚存的孙策军在短时间内也还有一战之力,起码不该输得如此凄惨,但那天晚上战局的发展却和孙策军开了一个大玩笑,也使陶应竖子成就了大名。

    在粮草被焚军心动摇的情况下,如果在军队中威信极高的孙策能够坚持住,孙策军应该不会那么快崩溃。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孙策却偏偏吐血晕厥了过去,致使军心更加动摇不说,孙策军也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接替孙策指挥全军的周瑜虽然足智多谋,统率能力更绝对不在孙策之下,却加入孙策军时间太短,威信尚未树立,匆忙指挥由袁术军和孙坚军旧部组成的孙策大军,自然是万分吃力,令不能达,达不能行,更进一步加速了孙策军的混乱。

    如果那个晚上换成是程普或者黄盖接替孙策指挥全军,也许情况还好点,但周瑜偏偏又是一个权力yù望比较重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谦让,直接就以孙策副手的名誉接过了大军指挥权。程普、黄盖匆忙间又不能和周瑜争权夺利,为全军利益着想,只能暂时低头接受周瑜指挥,而程普和黄盖为了大局可以忍气吞声,其他的部将、尤其是袁术麾下出来大将就不可能这么想了,孙策军的指挥系统自然也就陷入半瘫痪了。所以即便周瑜本人不愿意承认,事实上他还是孙策军惨败的罪魁祸首之一。

    孙策军惨败的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孙策军的构成复杂,最能打也最忠心的孙坚军旧部只占少部分,战斗力比较弱又不愿给孙策陪葬的袁术军占大多数,这样的军队在顺利时当然不容易出现问题,但是到了战事不顺时,矛盾与隐患也有就自然爆发了。二是徐州军队的战术出sè,针对xìng极强,先是用各种各样的诡计和新式武器一再打击孙策军的信心,涣散孙策军的士气,更混乱了孙策军的决策,继而调虎离山焚毁孙策军粮草,把孙策军推到了失败的悬崖边缘。

    把孙策军推到了悬崖边上后,徐州军队又迫不及待的开始踹屁股了,而且还无比的恶毒只踹孙策军核心力量孙坚旧部的屁股,一路上紧咬着孙坚旧部组成的孙策军中军不放,对于人数居多的袁术军却根本不理不问,任由他们逃生,而大部分的袁术军将士也没有给孙策陪葬的打算,纷纷四散逃命,脱离孙策军队伍,导致孙策军越逃越少,越逃越弱,徐州军则坚定不移的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始终咬着孙策军的核心力量不放,局部以多打少咬死了不断减少的孙策军中军。

    如此一来,当大部分的袁术军将士逃离孙策身边之后,周瑜和程普等人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翻不了身了,只能拼死保护着昏迷不醒的孙策一路向南,被徐州军象赶鸭子一样的追杀到长江边上,一路之上丢盔卸甲,马步争驰,自相践踏,尸横满地,伤亡无比惨重。逃到长江渡口后,码头上的船只却早已被徐州水师驱逐离港,寻不到只船过江,后面徐州军队又在源源不绝开来,转眼就将合围。

    形势紧急,周瑜和程普等人无奈,只得率领残兵沿着江岸一路向西,希望寻到船只渡江逃命,但是陶副主任从笮融叛军手中招降来的千余水师虽然打仗只算三流,欺负没有武装的百姓民船却是一等一的好手,附近船只早被驱逐收缴得干干净净,周瑜和程普等人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怕一条独叶小舟,再加上陶应也亲率君子军迂回到了孙策败兵前方,与章诳率领的追兵形成了夹击之势,周瑜和程普等人yù哭无泪之下,也只好领着残军逃上这座三面环水的无名石山暂歇,徐州军队则毫不留情的立即攻山,摆出要把孙策残兵杀绝的歹毒架势。

    还好,这座无名石山易守难攻的地形帮了孙策残兵的大忙,基本由孙坚旧部组成的孙策残军居高临下,先后打退了徐州军队的三次进攻,同时无名石山的高度也不高不低,恰好让君子军的弓箭无法抛shè覆盖山顶,所以几次攻山被孙策军残部杀退后,嚣张了许久的徐州军队也只好暂时放弃了攻山计划,改攻为堵,迅速修建临时工事封堵孙策军残部的突围道路,同时又命令徐州水师严密封锁附近江面,不给孙策军半点逃命机会。

    太阳又一次升起,耀眼的阳光逐渐覆盖没有草木遮蔽的无名石山山顶,昏迷了许久的孙策也终于再一次苏醒过来,担心了许久的周瑜和黄盖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还露出了一点难得的开心笑容,只可惜不管是周瑜还是程普和黄盖此刻都是蓬头垢面,衣甲不整,开心的笑容,也和哭差不多一样的难看了。

    “我又昏迷了多久?”斜躺在四轮小车上的孙策声音沙哑而又微弱,艰难的问道:“派去过江求援的人,有消息了没有?”

    周瑜和程普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许久后,程普才有气无力的答道:“回少将军,你这一次只昏迷了一夜,但我们连夜泅渡过江的几个士兵,都被陶应小儿的水师shè死在了大江之中,没有一个人抵达南岸。”

    孙策的脸sè又苍白了几分,也没有责怪程普和周瑜等人办事不力,只是又沙哑着嗓子吩咐道:“公瑾,推着我巡山一圈,看看有没有机会突围。”周瑜苦笑,但也不好再伤孙策的心,只能扯来一面破旗罩在车上,替孙策遮挡住耀眼目光,然后在黄盖和程普帮助下,单臂推着孙策巡视敌情。

    巡视的结果是让孙策伤透了心,从寿chūn出发时龙jīng虎猛的八千虎狼之师,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且大都带伤,衣甲褴褛,武器残缺不全,jīng神委靡不振,并且只能靠着宰杀战马吃点生马肉充饥,场面凄凉得让人不忍卒睹。而在山下,陆地道路早已被鹿角拒马与壕沟堵死,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则全是徐州水师的大小船只,大队大队的徐州士兵在山下和战船甲板上耀武扬威,严阵以待,不要说连粮草辎重都丢光了孙策军残部了,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巡视到了最后,孙策让周瑜把小车停在石山的北面,眺望着远处的君子大旗片刻,孙策终于才又开口问道:“我昏迷的时候,陶应小儿,有何举动?”

    “天sè刚明时,陶应小儿派来一个使者劝降,被我们乱箭shè回去了,后来就再没其他动静。”周瑜答道。

    “劝降?”孙策惨然一笑,又沉默了一会,孙策才艰难的问道:“陶应小儿,是怎么劝降的?”

    “都是一些花言巧语而已。”周瑜也是眺望着远处迎风飘荡的君子大旗,冷笑说道:“说什么陶应小儿很喜爱我们的才具武勇,只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保管都能得到重用,荣华富贵,金钱美女,享之不尽。”

    孙策又不说话了,许久后,孙策才又艰难的说道:“公瑾,程老将军,黄老将军,其实你们可以接受陶应小儿的劝降的,凭你们的文才武略,不管是到了那里,都一定能得到重用。陶应小儿也不是寻常人,你们投降了他,他也一定会更加的重用你们。”

    “少将军!”程普和黄盖一起惊叫起来,又一起向孙策单膝跪下,抱拳异口同声的说道:“少将军,我等久受先主厚恩,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怎能做此背主忘恩之事?我等愿誓死追随少将军,千难万险,矢志不渝!”

    “伯符,这是你说的话吗?”周瑜也不满的说道:“我与你亲如手足,誓同生死,安肯图富贵而背旧情?你要是再说的话,瑜就立即自刎在你面前,以死明志!”

    “两位老将军,快快请起。”孙策艰难说道:“公瑾,我也不是和你说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又断粮断援,即便杀马充饥也支持不了几天,不出数rì,便是全军覆没,在劫难逃。你们都有王佐之才,不幸跟随于我,受我连累至此,又何必陪我白白送死?不如另投明主,以取功名。”

    “我等宁死不降!”程普和黄盖等将怒吼起来,“我等皆愿继续追随少将军,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永不后悔!”

    “人生至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周瑜淡淡说道:“听说这句诗,是陶应小儿在曹孟德的大营之中吟的,陶应小儿这样的伪君子真小人尚且有如此志气,更何况我等?再说了,我们现在未必就是全无活路,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从头再来。”

    “公瑾,你不必再拿这些话安慰我了。”孙策惨然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有什么活路?还有什么机会?”

    “伯符,你这句话又说错了。”周瑜摇头,自信的说道:“我也不是在好言安慰于你,我们真的还有机会!伯符你还记得朱君理(朱治)带来的消息不?袁术派了纪灵率军三万东进,前来捕拿于你,算路程,最多再有六七天时间,纪灵的大军就能抵达广陵战场,届时纪灵必然会与陶应小儿交战,我们也可以乘机突围,了不起再到袁公路面前辩白几句,再在他麾下雌伏几年,等你养好了伤,重整了队伍,重图东山再起不迟。”

    “是啊,少将军,公瑾说得有道理啊。”程普附和道:“袁术命你退兵,全是因为陶应小儿的离间毒计,你拒不退兵也是借口战机难得,军在外君有命可以不受,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反迹。回到袁术麾下之后,只要在他面前极力辩白,打消他的疑虑,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言之有理。”朱治也附和道:“少将军请不要忘了,你在袁术麾下还有桥蕤、张勋与你交好,他们都是袁术的亲信之人,只要恳求他们开口劝说,未必就说不动袁术。还有袁术的几个亲信杨宏、袁胤等人,我们也可以用金银珠宝收买,请他们帮忙周旋,就一定让袁术相信少将军你没有背叛!”

    “话虽有理……。”孙策开始心动,盘算着问道:“不过,纪灵能够这么快赶到吗?”

    “肯定能!”周瑜武断的说道:“九江四面环敌,武备从无轻疏,且秋收刚刚结束,九江军粮十分充足,袁术小儿命令一下,纪灵小儿立即就能率军出征,十余rì便抵达广陵战场,且朱君理早已探明,九月初二陶应小儿使人在寿chūn张榜离间之后,袁术小儿便已开始着手准备东征,纪灵小儿也于九月初六这天派出前锋先行,估算路程,最迟七天之内,纪灵小儿的前锋就能抵达广陵城下!”

    说到这,周瑜顿了一顿,又微笑道:“如果纪灵小儿是兵分两路,水陆并进,那就更妙了。袁术小儿为防刘繇渡江北犯,在历阳渡口驻扎了重兵,与牛渚的刘繇军对峙已有一年,若袁术小儿从此遣兵东进,那么大军乘船顺江而下,速度势必更快。倘若情况真是如此,或许在此一两rì内,就能抵达此地!”

    “少将军,公瑾的话说得对啊,我们还有机会啊。”程普和黄盖等将纷纷劝道:“只要我们再坚持上几天,袁术小儿的大军就能抵达,届时陶应小儿势必退军,少将军也可以乘机逃脱生天啊。”

    孙策当然不想死,心高气傲的小霸王也更不想向品德卑劣的伪君子陶副主任投降,所以听了这些劝说之后,孙策胸中也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咬着牙齿说道:“那好,那我们就坚持下去,坚持到袁术小儿的大军抵达!还请各位将军抚慰三军,坚持到底!”

    “谨遵少将军号令!”程普和黄盖等人一起抱拳拱手,郑重答应。周瑜也躬身答应,但答应之后,周瑜又把目光转到了北方远处,目光之中也尽是忧虑…………

    “上天保佑!”周瑜心中喃喃说道:“但愿陶应小儿,没有想起那个攻山办法,不然的话,我们可是连一天都坚持不了了。”

    心中喃喃尚未说完,周瑜的清秀双眼忽然一下子瞪得滚圆,心脏也顿时停止了跳动,因为周瑜已经看到,北面的道路之上,有五辆巨大木车,正在徐州士兵的推拉之下,向着这边缓缓驶来!看到这五辆木车,周瑜也彻底的绝望了,暗道:“我真是想得太美了,那种投石机,本来就是在陶应小儿手中首现,陶应还能还不知道投石机可以用以攻山?”

    ……………………

    随着五辆襄阳炮缓缓驶近,与孙策军残部对峙了一天一夜的徐州大军也欢呼了起来,不少士兵还主动跑上前去帮助推拉,争取早把襄阳炮运到阵地之上,狠狠轰击象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石山顶上的孙策军残部。陶应也赶紧派出了步兵去石山三百步外清理场地,方便襄阳炮展开。

    忙碌间,鲁肃满头大汗的跑到陶应面前,拱手行礼道:“公子请勿见怪,昨rì傍晚章老将军回城之后,肃虽然立即率军护送投石机南下,但是这投石机太沉重了,对道路要求也高,所以现在才运抵军前,希望没有贻误公子的军机。”

    “没关系,没关系。”陶应大笑着挥手,得意的说道:“现在送来也不晚,最多到今天傍晚,我们就可以拿着孙策小儿的人头凯旋回城了。”

    “其实孙策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公子如果能够把他招降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鲁肃微笑着提醒道。

    “试过招降,不过被箭shè回来了。”陶应笑笑,又道:“等襄阳炮轰上几炮,粉碎了孙策小儿的最后美梦,然后再派人招降试一试。”

    话没说完,陶应忽然眼睛一亮,冲向鲁肃背后的一个士兵,张开双臂叫道:“林贤弟,你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快,让愚兄抱一抱!”

    一身戎装的林清小丫头赶紧退后几步,躲开陶应不怀好意的拥抱,恶狠狠的说道:“滚开!少来这一套!再碰我一下,我马上要你好看!”而鲁肃和旁边的陶基、徐盛等人此刻也已经知道林清乃是女儿身,忍不住全都哄堂大笑起来,连赞咱们的陶副主任真是雁过拔毛,有便宜就占。

    嬉笑间,五辆襄阳炮已经运到了无名石山的三百步外,迅速的调整安置,准备石弹火弹,同时为了防范孙策残部狗急跳墙,陶应又迅速的安排更多强弓硬弩封锁下山道路,不给孙策队伍突围机会。而襄阳炮虽然一炮未发,无名石山之上,已然响起了无数绝望惨叫的声音,很明显,吃过襄阳炮苦头的孙策军已经明白末rì将至了。

    襄阳炮投臂下方的重物箱终于装满了石头,十几个士兵奋力拉下投臂系上麻绳固定,把圆石弹装进投勺,然后一斧砍断固定投臂的麻绳,一百五十斤重的石弹呼啸飞出,砸到了无名石山的山顶前端稍下的位置,石弹虽然没砸中孙策军士兵,但是与坚硬石山一撞立即弹起,呼啸着向前窜去,两个孙策军士兵躲避不及,立即被砸得筋断骨折,血肉横飞,当场毙命。

    见此情景,山下的徐州军队将士当然是欢声雷动,陶应命令士兵调整襄阳炮重新瞄准,山顶上却是一片惊呼,孙策更是无力的一拳砸在四轮小车扶手之上,憔悴得让人心疼的苍白面孔之上,也尽是绝望之sè。

    “所有投石机,上前十步,重新瞄准。”陶应挥舞着马鞭呼喊命令道:“石弹也全部给我准备好,先轰上他孙策小儿几十炮……。”

    “报———!”忽然冲到面前的传令兵打断了陶应的嚣张叫嚣,在陶应面前单膝跪定后,那传令兵喘着粗气奏道:“启禀公子,我军水师斥候快船,在上游四十五里处,发现九江袁术军战船!”

    “什么?!”陶应手中马鞭落地,下巴也差点摔在了地上,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最多一个白天就可以把小霸王砍成小王八了,怎么袁术的水师偏偏就赶到了?

    “有多少船?速度如何?”鲁肃飞快问道。

    “尚未探察清楚。”传令兵擦着脸上汗的说道:“但楼船至少在三十条以上,其他大小战船,不下两百艘!我军斥候船发现敌人时,江面正刮东南风,所以敌船是降帆顺水而下,船速不算很快。”

    陶应对水战了解不多,鲁肃却是天生的水战大行家,先抬头看了风向,又为了传令兵斥候船的返程耗费时间,飞快掐指计算,然后yīn沉着脸对陶应说道:“公子,看来真是天不助我军啊,如果风向持续不变,袁术水师一个时辰后就能抵达此地。如果方向改为西北,那么最多半个时辰后,袁术的水师就能抵达此地!而且敌人来军,至少在五千以上,远胜过我们的千余水师!”

    陶应板着脸不说话,心里只是破口大骂袁术水师的十八代祖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来,这不是想帮小霸王吃伟哥是什么?

    “二哥,让我们的水师逆江而上,拦截来敌!”旁边的陶基建议道:“只要争取到一个白天时间,我们就可以把山顶上的孙策小儿残部全歼了!”

    “不到四十条的老船旧船,拦得住不?”陶应没好气的呵斥起来,“而且我们的水师一旦逆江而上,孙策小儿就马上明白他有水路援军到来,更会拼死抵抗!”

    “那怎么办?”陶基哭丧起了脸,“袁术老儿的水师来得太巧了,要不我们一边用水师拦截,一边全力强攻山顶吧,争取在袁术老儿的水师抵达前,把山顶上的孙策小儿残部全部歼灭!”

    陶应咬着牙齿不说话,上前两步,抬头去看山顶,鲁肃则低声对陶基说道:“三将军,山路崎岖,易守难攻,我军强攻难以得手,还会死伤惨重。而且我军只需连续投石就可以轻松灭敌,又突然舍易取难,孙策定然明白出现转机,更会拼死抵抗到最后一兵一卒!”

    陶基不说话了,低头只是暗骂自己的堂哥作恶多端,苍天不佑。鲁肃则害怕陶应在气愤焦急之下有什么好歹,便过去拍了拍陶应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公子,这是天意,天意不让孙策丧命在此,非人力所能强求,还请公子莫要气馁,这一次杀不了孙策,还有下次。”

    陶应还是板着脸不说话,但突然间,陶应嘴角边却又浮现出了一丝亲切微笑,道:“子敬,多谢你又提醒了我,让我又想到了一条妙计。这一次,我不用强攻,也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要了孙策小儿的狗命!就算他小强命大还不肯死,也能让他呕血三升,永无出头之rì!”

    “公子有何妙计?”鲁肃惊讶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陶应摇头,又大步向前,一边走一边喝道:“来一队盾牌手和弓箭手保护我,我要去山下和孙策小儿答话!投石机给我准备好,见我回身挥手,立即投一次弹!”

    想知道陶副主任又有什么利国利民的善举吗?请看下章分解。顺便说一下,本章中出现的三面环水的无名石山确实存在,朋友们如果有兴趣,可以调出扬州附近的卫星照片看一看,可以清楚看到。

第五十一章 陶应求和

    (PS:纯洁狼jīng心布置和准备了很长时间的一章,各位新老朋友看了如果还觉得jīng彩,就请热情支持。)

    听到陶应的命令,徐盛立即亲自领了一队弓箭手和盾牌手过来,保护着陶应靠近无名石山,不曾想林清小丫头也拿着一面圆盾跟了上来,陶应怕危险本想把这个小丫头撵回去,但转念一想后,陶应又觉得这个小丫头的炮筒子脾气或许能派上用场,便低声向小丫头交代了一句,“小心敌人放箭,还有,不许乱插嘴!坏了我的大事,不管你爹是谁,都保不了你。”

    “不插嘴就不插嘴。”林清小丫头不服气的顶嘴,又哼道:“我就是想看看,孙策和周瑜到底长成什么傻样,能被你这个书呆子的雕虫小技耍成这样。”

    “那你一定会大吃一惊。”陶应笑笑,懒得和这个小丫头浪费口水,靠着盾牌保护迅速靠近石山,在山下大声喊叫道:“孙策将军,周瑜将军,请出来答话!徐州陶应,有一些话要当面对你们说!孙策将军,周瑜将军,请出来答话!”

    现在来看看孙策军残部的情况吧,之前徐州军队将五架襄阳炮运抵战场时,已经吃过襄阳炮苦头的孙策军残部几乎都已经绝望了,包括足智多谋的周瑜在内,唯一所能做的也就是祈祷襄阳炮打不到山顶了,不过当第一架襄阳炮把石弹打上山顶后,孙策和周瑜等人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考虑如何自杀避免落入敌手遭受奇耻大辱了。

    让孙策和周瑜意外的是,在完全稳cāo胜券的情况下,陶应竟然没有命令襄阳炮继续投弹杀敌,还亲自来到山下喊话,要求与孙策当面对话,陶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策和周瑜一时半会就说什么都猜不到了。

    “难道陶应小儿想亲自招降我们?”孙策分析出这个可能。

    “很可能如此。”周瑜点头,又建议道:“伯符,用不着理这个陶应jiān贼,直接用乱箭把这个伪君子shè回去算了。”

    孙策没有同意,稍一考虑后,孙策平静的说道:“公瑾,替我整理一下仪表和衣服,然后把我推过去与陶应小儿答话。不管陶应小儿到底打算干什么,我孙策都要与他见上最后一面,不能让这个小儿轻视了我。”

    “对,我也去。”黄盖接过话头,咬牙说道:“如果有机会,我就一箭shè死这个jiān贼!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拉这个小贼陪葬!”

    程普附和,也赞同孙策与陶应再见一面,再答一次话,有机会就一箭shè死这个伪君子歹毒小人,周瑜见孙策等人态度坚决,便也不再阻拦,替孙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表,然后便推着孙策来到上山道路旁边,与陶应见面答话。然而让程普和黄盖等人大失所望的是,贪生怕死的陶副主任是躲在长盾之后与孙策答话,旁边还有好几个拿着圆盾的徐州士兵保护补漏,而且距离还比较远,强弓硬弩都很难shè到他的面前,根本没有放暗箭的机会。

    “孙策将军,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陶应向孙策抱拳,遥遥行礼,大声说道:“十数rì不见,想不到将军竟然已经憔悴之此,皆应之罪矣!冒犯之处,还望将军多多见谅,应在此谢罪了。”

    说罢,陶应还真向孙策遥遥一拜,极有风度的主动赔礼道歉。那边周瑜则大声喝道:“陶应小儿,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伯符中了你的卑鄙毒箭。现在无法大声说话,由我周瑜转达,伯符说了,你这个小儿有屁就放,有话就说,要打就打,我们奉陪到底!但是要我们投降,你是做梦!”

    “书呆子,这个周瑜比你俊哎。”林清小丫头总算逮到了一个贬低陶应的机会,低声笑道:“就是没你有雅度,不过人家被你欺负成这样,发发脾气也没什么了。”

    陶应懒得理这个小丫头,又向周瑜拱手说道:“周瑜将军,孙策将军,还有各位将军,如果你们认为在下是来招降的,那你们就错了!孙策孙伯符小将军是什么人?十五岁便随着孙坚老将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勇冠三军,所向无敌,岂能是屈膝投降之人?在下之前派人招降,完全是误会了孙策将军已经伤重而亡,后来周将军你们把在下的使者乱箭shè回,在下就明白了,上天庇佑,孙策孙将军你仍然在世!”

    孙策骂了几句脏话,然后由周瑜大声复述道:“陶应小儿,少来这一套,似你这般笑里藏刀的卑鄙小人,我们还能相信你的花言巧语?有屁就放,有话就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孙策将军,周瑜将军,你们真要认定在下是那种口有蜜、腹有剑的卑鄙小人,在下也无可奈何。”陶应无奈的摇头,似乎很是伤感孙策和周瑜对自己的误解。然后陶应又大声说道:“伯符将军,在下今天是以两个身份来与你答话,与你谈判协商。”

    “两个身份?那两个身份?”周瑜替孙策好奇问道。

    “第一个身份,当然是徐州牧次子的身份,站在徐州军民百姓的立场上,与伯符将军你谈判。”陶应彬彬有礼的大声说道:“在下的第二个身份,则是大汉臣民,站在大汉臣民的立场上,与伯符将军你谈判协商。”

    “徐州牧次子的立场和大汉臣民的立场?你想谈判什么?”孙策和周瑜也彻底被陶应绕糊涂了。

    “伯符将军,首先,我以徐州牧次子的身份,代表徐州军民百姓,请求与伯符将军你谈判停战!”陶应语出惊人,大声说道:“如果伯符将军你答应与徐州军队停战,答应永不侵犯徐州五郡,那在下立即下令退兵,解除包围,并且给将军你留下两条大船和五百斛粮草,帮助伯符将军你摆脱袁术大军追杀,渡江返回曲阿,去与伯符将军你的高堂和弟妹团聚!”

    “咦?!”孙策、周瑜、程普和黄盖等人一起瞪大了眼睛,也一起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没等孙策说话,周瑜甚至都主动惊叫出声,“陶应小儿,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你有这么好心,主动放我们走,还给我们留下渡江船只和粮草?!”

    “伯符将军,公瑾将军,在下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也很难明白在下的良苦用心。”陶应很有礼貌的大声说道:“但在下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在下把你们这数百残兵杀光杀绝,有什么用?歼灭了你们,袁术就不贪图徐州五郡了?纪灵的三万大军就自己主动退兵了?既然歼灭你们以后,袁公路不会改变对徐州的敌视,纪灵也不会退兵,那我又何苦对你们赶尽杀绝,凭空背一个狠毒骂名?!”

    说到这,陶应顿了一顿,又大声说道:“但伯符将军如果能与在下停战缔盟,相约永不互相侵犯,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伯符将军你已经不容于袁公路袁府君,在下撤围之后,伯符将军你肯定会南渡大江,返回曲阿去与高堂弟妹团聚,届时,袁公路震怒之下,必然会掉转刀锋向南开战!如此来,对我徐州军民百姓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身为徐州牧次子的在下,自然也可以从中受益无穷!”

    孙策和周瑜面面相觑,心中也燃起了一点希望,暗道这个伪君子话倒是说得不错,如果袁术老儿把军力转向南面,这个伪君子确实可以受益无穷。而且这个伪君子也说得对,这个时候他还坚持把我们赶尽杀绝,除了多拿几具首级邀功外,其他也是毫无意义,倒不如把我们放了,让我们替他去吸引和抵挡袁术老儿的怒火。

    心动之下,孙策让周瑜大声问道:“明武将军,你这番话,确认不是在说笑和戏耍我等?”

    “君子一诺千金,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从无戏言。”陶应回答得十分严肃,旁边的林清小丫头则直翻白眼,暗骂书呆子鬼话连天,从无戏言,那你这书呆子在我面前那些油嘴滑舌又是什么?

    “伯符将军,你还记得那一rì在东城,你对在下说的几句话吗?”陶应又大声说道:“当时你说,徐州乃是四战之地,如果我把广陵郡双手奉送与你立足,你就将与在下缔结盟约,在徐州遭遇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在下知道你这些话并非完全戏言,如果陶应真能借一块立足地给你,你为了避免与曹cāo、袁绍等强敌直接开战,也为了避免唇亡而齿寒,在徐州告急之时,你也必然会言而有信,出手相助!”

    “说了可能伯符将军不信,当时你说这番话时,在下其实十分心动。”陶应继续大声的严肃说道:“因为在下看得出来,伯符将军你绝非池中之物,迟早要一飞冲天,鱼化为龙!如果在下能结识伯符将军你这么一位朋友,得到你的帮助,那么徐州五郡就可以获得一大臂助,获得一大强援!”

    口若悬河的说到这里,陶应摇了摇头,更加诚恳的说道:“但很遗憾,广陵乃是徐州土地,站在徐州牧次子的立场上,在下绝不可能答应将军你的要求,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所以,伯符将军,你到江南去吧,江南有九郡八十一州,足够大,容得下你这条飞天神龙!在下别无他求,只求伯符将军你在江南大展拳脚之后,不要忘了当rì你对在下的承诺,在徐州五郡遇急之时,伸出一只手,帮助徐州军民百姓一把!”

    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陶应又向孙策作揖到地,情真意切到了极点。而孙策和周瑜等人却是听得欣喜若狂,对陶应放长线钓大鱼的长远目光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喜不自禁之下,孙策又让周瑜替自己大声问道:“明武将军,你能对我们这么好,一定不会没有其他原因吧?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伯符将军明察秋毫,确实如此。”陶应礼貌点头,又向孙策遥遥拱手,大声说道:“这也是在下站在大汉臣民立场上,准备与伯符将军你协商的事。现在,在下以大汉臣民的身份,恳求伯符将军你,归还大汉天子的传国玉玺!倘若伯符将军答应,在下立即下令撤军,为伯符将军你留下船只与粮草,与伯符将军你缔结永不互相侵犯的盟约!”

    山上山下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被陶应的这番话惊呆了,也每一个人都没想到,陶应答应放孙策渡江南下,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

    “哈哈哈哈哈……!”又过了片刻,山顶上终于响起了孙策和周瑜的疯狂大笑声音,周瑜还指着陶应大笑说道:“陶应小儿,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是?花言巧语的说了这么多废话,原来你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那枚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啊!”

    “不错!”陶应坦然点头,大声说道:“替大汉朝廷讨回传国玉玺,确实是在下的目的,但这也是每一个大汉臣民的心愿!传国玉玺乃天子之宝,因董卓之乱不幸流落民间,陶氏一门世食汉禄,久受君恩,一有机会,自然要替大汉朝廷追回传国玉玺,奉还天子,以尽臣子本份。”

    “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周瑜冷哼,又替孙策大声说道:“陶应小儿,你想要传国玉玺,找错人了!传国玉玺在董卓之乱时不知所踪,你想要,自己到洛阳或者长安找去,我们手里没有!”

    “孙策小儿,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陶副主任再次发挥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公务员本sè,指着孙策大骂道:“孙策小儿,传国玉玺在谁手中,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玉玺乃天子之宝,你身为汉臣,世受君恩,却私藏传国玉玺不肯交还,无君无父,大逆不道,你是何居心?!”

    “传国玉玺没在我们手里!”周瑜继续替孙策狡辩道:“孙老将军攻破洛阳之时获得传国玉玺,全是袁绍老儿造谣生非。”

    “孙策小儿,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陶应摇头,大声说道:“孙策小儿,看来你不仅是无君无父之徒,更是无情无义之辈,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花言巧语的抵赖做甚?”

    “孙策小儿,你仔细看看我严阵以待的徐州大军,回头看看你的将士,再想一想你在曲阿的高堂老母,兄弟姐妹。”陶应指着孙策大声说道:“我的五架投石机最多只要轰击三个时辰,你在山顶上的将士,就将尽数化为齑粉!我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你父亲留下的旧部,也是你忠心耿耿的核心将士,现在你落魄至此,他们都对你不离不弃,誓死相随,忠义之心,感天动地!如果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要他们尽数丧身石弹之下,你于心何忍?”

    “你再想一想你远在曲阿的娘亲和弟弟、妹妹。”陶应又动之以情道:“她们正在等着你回去,绝不想听到你战死沙场的噩耗,你如果死了,她们怎么办?你是长子,也是兄长,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难道你想让你的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中年丧偶之后,又老来丧子?你又忍心你年幼的弟弟妹妹被他人欺凌,被他人凌辱,你这个应该保护他们、疼爱他们的兄长不在了,他们怎么办?你就能狠得下这个心?”

    孙策不说话了,看看身后衣甲褴褛、蓬头垢面的忠诚将士,又想起远在曲阿的母亲弟妹,孙策的眼中不由有一点光芒闪动。

    “伯符将军,你想一想吧。”陶应又改了口吻,叹息着大声说道:“我真的是敬你是一位英雄,也钦佩你百折不挠的勇气,同时我更害怕你狗急跳墙,毁了大汉天子的传国玉玺,所以才主动提出如此优惠的条件!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继续要拉着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将士为你陪葬,忍心让你的娘亲倚门悲泣,人心让你年幼的弟弟妹妹孤苦伶仃,遭受无数苦难屈辱,那我也无计可施,只能下令投石攻山了。”

    孙策眼角终于渗出了泪水,两滴晶莹泪水缓缓滑落憔悴脸颊,心中也开始动摇起来。

    “孙策小儿,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陶应身边忽然响起尖锐女声,被陶副主任真情言语打动的林清小丫头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大骂道:“我在徐州的时候,就听说你是一个少年英雄,还常常在书呆子面前替你说话,说书呆子不如你!可我现在才明白,我错了,书呆子比你强一百倍!”

    “因为……。”林清小丫头终于哭了出来,大哭说道:“因为我以前也有一位兄长,但他不幸在黄巾之乱的时候战死了!他的死讯传回徐州时,我娘当场哭昏了过去,我也哭得流不出眼泪,因为我知道,我的哥哥没了,我那个悄悄给我带糕点带橘子的哥哥没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没人教我骑马了,也没人教我练武shè箭了……。你为了你自己,你就不想想你弟弟和你妹妹的感受么……?”

    说到这里,感情丰富的林清小丫头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死去活来,带动了身边的不少徐州士兵也流下了英雄泪,山顶上的孙策军将士更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转向了四轮小车上的孙策…………

    孙策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不用任何人搀扶的自己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道:“陶公子,如果我把传国玉玺交给你,你能兑现你的承诺吗?”

    孙策伤重无力,说话声音不大还带有沙哑,远处的陶应自然听不到,旁边的周瑜、程普、黄盖和朱治等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也一起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的跪下大吼说道:“少将军,不能啊,传国玉玺,是老主公用命换回来的天赐国宝啊!”

    “一块石头而已。”孙策淡淡说道:“为了那块石头,我父亲已经死了,我不能再为了这块石头,让这么多忠心耿耿将士的白白送死了。公瑾,替我喊话。”

    程普和黄盖痛哭失声,周瑜更是大哭不肯,孙策大怒,连踢了周瑜两脚威逼,周瑜才站起身来,哽咽着大喊道:“陶公子,伯符让我问你,如果他交出传国玉玺,你能兑现承诺,放我们过江吗?”

    喊完了,恨陶应恨到了骨髓里的周瑜也想恶心陶副主任一把,又自己做主补充了一句,大喊问道:“还有,你拿到传国玉玺之后,是否不会自己私匿,真的归还大汉天子?”

    陶应面无表情,顺手从旁边的徐盛箭壶里抽出一支羽箭,高举过头,大声说道:“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苍天在上,徐州三军为证,孙伯符将军交出传国玉玺之后,倘若陶应背信弃义,不放孙伯符将军及其麾下将士过江!陶应拿到传国玉玺之后,如果不将玺送还大汉天子!陶应有如此箭!死于刀剑之下,天厌之,地弃之!”

    吼叫完了,陶应将羽箭一折两断,然后奋力摔到前方,大吼道:“伯符将军,在下已经对天明誓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鸦雀无声的等待中,片刻后,无名石山之上,忽然响起了一片哀哭之声,紧接着,白发苍苍的黄盖双手捧着一个朱红小匣,跌跌撞撞,步履踉跄的走下了石山。得陶应命令,徐盛单独上前,从老泪纵横的黄盖手中接过了这个朱红小匣,送回到陶应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陶应并没有立即去接那个朱红小匣,而是先让徐盛捧匣站定,对着朱红小匣双膝跪下,行了跪拜之礼,然后陶应才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双手接过朱红小匣,打开一看,匣中果然盛有一枚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陶应将那枚传国玉玺双手举过头顶之时,严阵以待的徐州将士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山崩地裂的欢呼之声,石山顶上,却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悲痛号哭声音。

    待到徐州将士欢呼雷动,陶应将传国玉玺重新装入匣内,然后大声喝道:“三军听令,解除包围,撤回广陵!给孙伯符将军留下两条大船,五百斛粮草!”

    “诺!”徐州将士欢呼答应。陶应又转向了石山,大声喊道:“伯符将军,天地为证,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最坚定的盟友了!望你言而有信,他rì你成龙上天,切勿忘记今rì盟约!”

    孙策含着眼泪点头,让周瑜替自己答应,然后陶应掉头就走,率领徐州三军将士撤往广陵,同时遵守诺言,让徐州水师给孙策留下两条战船和五百斛粮食,另外就是解除了水面包围,徐州水师全部驶向下游的海陵港,让开航线,任由孙策残军撤往长江南岸。

    徐州大军撤得很快,转眼就撤到里数里之外,孙策军上下则无不号哭落泪,哀痛今rì被迫献玺之辱,孙策却已经不再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撤走的徐州军队,那枚孙坚用命换来的传国玉玺,也不断在孙策眼前浮现。许久后,孙策终于喃喃说了一句,“父亲,请恕孩儿不孝,孩儿无能,没能保住,你用命换来的传国玉玺……。”

    “少将军,陶应小儿走远了,我们下山吧。”程普在旁边轻声说道:“请少将军放心,失去的东西,我们一定会为你加倍的夺回来。”

    孙策缓缓点头,同时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刚才做出的艰难决定,程普和周瑜等人则指挥士兵抬车下山,准备登上徐州军队留下的两条老旧战船,渡江南下,去曲阿投奔孙策的母舅吴景。可是士兵抬着孙策走了不到十步,山顶上却忽然响起了士兵的惊叫声音,“少将军,程老将军,你们快看,大江的上游来了一支船队!”

    程普和周瑜等人惊讶回头,孙策也猛然睁开眼睛,扭头去看长江的上游方向,果不其然,长江的上游方向,忽然驶来了一支相当庞大的船队!而此刻风向已变,由东南风变成了西北风,顺江而下的船队全部张帆而行,所以孙策、程普和周瑜等人很快就难以置信的看到,那支庞大船队的所有战船之上,全都迎风飘荡着‘袁’字大旗!

    “怎么是袁术的船队?”孙策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孙策心头一跳,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明白陶应为什么在稳cāo胜券的提出谈判了,在只要持续投石几个时辰就可以把自军全歼的情况下,陶应为什么要好心的停止进攻了,为什么要答应用传国玉玺交换,放自己这几百残兵败将过江了…………

    明白了这些后,孙策一下子从四轮小车上跳了下来,指着飞快撤往北方的徐州大军,撕心裂肺的疯狂大吼…………

    “陶应小儿!你这个jiān贼!jiān贼——!天下第一巨jiān!天下第一的巨jiān恶贼————!”

    狂吼完这句发自肺腑的话,其实可以打下江南九郡八十一州、却不幸在出道第一战中碰上了陶副主任的孙策将军,江东小霸王孙伯符将军愧怒交加,急火攻心,口中狂喷出几股黑sè鲜血,一个踉跄摔下山去,山路上的士兵大哭着把他扶住时,孙策将军却已是口中血流不止,气绝而亡。

    “少将军——!”程普和黄盖扑了上来,抱着孙策的尸身哭昏于地。

    周瑜没有哭,也没有去抱孙策的尸体,只是呆呆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徐州大军,看着越来越远的君子大旗,许久后,周瑜忽然惨然一笑,接着笑得越来越开心,接着疯了一样的大笑,狂笑大吼道:“君子军?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是伪君子吧?!是yīn损狠毒坏吧?!是坑蒙拐骗偷才对吧——?!”

    周瑜抬脸看天,大笑着疯狂嘶吼,“陶应jiān贼!不报此仇,我周瑜誓不为人——!伯符,你的英灵,请慢走一步!我周瑜对天发誓,一定要把陶应小儿,送来给你做伴!我要烧一个陶应小儿,送下地府给你做伴————!”

    大笑吼叫到了这里,晶莹泪水,终于涌出了周瑜的双目,晶莹泪水之中,竟然还夹杂有丝丝鲜血。

第五十二章 烫手山芋

    “二哥,那枚传国玉玺,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刚撤回广陵城中,也是刚回到徐州军队议事用的广陵太守府大堂,陶基就第一个冲到陶应面前,满脸谄媚的请求陶应出示传国玉玺,章诳、谢炎和徐盛等徐州大小将领也把陶应围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要亲眼目睹陶应坑蒙拐骗来的传国玉玺,那枚传说中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

    “想看都可以看,围这么紧干什么?散开点,散开点。”陶应埋怨着推开周围的将领,解下系在背上的包裹,取出传国玉玺顺手扔给陶基,没好气的骂道:“喏,想看就看个够,土包子,大惊小怪。”骂完了,陶应竟不理会那枚传国玉玺的下落,径直到了后堂沐浴更衣。

    “二哥你别扔,这可是传国玉玺!传国玉玺!”

    陶基被陶应的粗暴动作吓得杀猪一样惨叫,手忙脚乱的幸好一把接住,拿在手里仔细翻看,徐州众将也一窝蜂的围到陶基旁边,凑近了欣赏这枚有着无数传说故事的传国玉玺,为了谁先看谁先摸还发生口角争执,只有君子军的军师鲁肃没去凑这个热闹,坐到了一旁翻看军中公文,统计这几rì来大站中消耗的武器辎重,着手准备下一阶段的战事。

    直到两天没洗脸的陶应沐浴更衣完了,换了一身书生打扮重新回到太守府大堂,徐州众将才基本把那枚传国玉玺传看了一遍,陶基则很忠心的一直守护着传国玉玺,监督着最后一名徐州将领翻看欣赏了传国玉玺后,陶基又把玉玺讨回,正要交还给陶应处置,却又瞟见鲁肃坐在一旁翻看竹简,便好心的把玉玺捧到鲁肃面前,笑着说道:“军师,你还没看这枚传国玉玺吧?抓紧时间看看,然后我好交还兄长。”

    “多谢三将军好意,但在下没兴趣,不想看。”鲁肃头也不抬的答道。

    “怎么?”陶基一楞,忙问道:“军师,难不成你也象那些迂腐书呆子一样,觉得我二哥这枚传国玉玺得来的手段不光彩?”

    “什么光彩不光彩?”鲁肃终于停止翻阅竹简,抬起头来淡淡说道:“难道孙坚父子当年乘乱藏匿吞没这枚传国玉玺,就很光彩了?公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可?”

    “那你为什么不看这枚传国玉玺?”陶基彻底糊涂了。

    “因为在肃眼中,这枚传国玉玺与毒蛇猛兽毫无区别,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招来泼天大祸,所以我连碰都不想碰。”鲁肃平静答道。

    “子敬这句话说得太对了。”陶应捧着茶盅插口说道:“在我眼中,这枚传国玉玺,也是和洪水猛兽一样的可怕,捧在手里,就和把一条毒蛇揣在怀里一样危险,只有三弟你们这些笨蛋把这块破石头当成宝贝,简直就是丢人现眼,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到陶应这番话,陶基和章诳等人当然是满头雾水,一直面无表情的鲁肃则松了口气,向陶应拱手说道:“看来在下真是误会公子了,在下还担心公子你会动贪念,既然公子能明白这个道理,那在下也就可以放心了。但在下还是要提醒公子一句,此传国玉玺乃是不详之物,万不能留,留则招祸!”

    “那是当然,我傻了才会把这枚传国玉玺留下,这么危险的玩意,留在手里一天都会惹祸!”陶应的回答让鲁肃彻底放下了心,也让陶基等人彻底的糊涂了。

    “二哥,军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陶基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听二哥和军师的口气,你们该不会想把这枚传国玉玺又送出去吧?”

    “不送出去,留下来做什么?”陶应一笑,反向陶基问道:“三弟,如果我们把这枚传国玉玺留下,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徐州周边的曹cāo、袁术、袁绍和吕布等人,又会有什么动作?”

    陶基除了太年轻和见识太少之外,头脑其实并不笨,听陶应这么一问,陶基很快就醒悟了过来,惊叫道:“二哥说得对,这块传国玉玺我们不留,一旦留下,我们周边的强敌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兴兵问罪,伸手来抢!”

    “不错,三弟终于有点长进了。”陶应笑道:“我们徐州五郡比较富庶,军力也比较薄弱,向来就是周边诸侯眼中的羔羊鱼肉,早就对我们徐州是垂涎三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再把这枚传国玉玺留在手中,马上就给了这些豺狼饿虎兴兵问罪的借口,也给了他们吞并徐州的机会,所以在我们实力没有壮大到足以雄霸天下之前,这枚传国玉玺还不配被我们拥有,只能把它赶紧甩出去,稍微拖延一下,就有可能招来滔天大祸。”

    听到陶应这番话,徐州众将面面相觑,既觉得陶应说得有道理,又觉得太过可惜,难得被陶应夸奖的陶基也是既高兴又遗憾,“还是二哥比我高明,早就想到了这些,就是太可惜了,传国玉玺啊,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当然也心疼,但没用,我们现在还太弱了,打一个刚出道的孙策都这么吃力,就更别说老成jīng的曹cāo、吕布和袁绍这些人了。”陶应耸肩摊手,又把传国玉玺从陶基手里要回来,玩弄欣赏着说道:“再说了,我也曾经在众人面前折箭为誓,要把这枚传国玉玺送还大汉天子,如果我背信食言,将这传国玉玺留下藏匿,岂不要象孙坚一样,死于刀箭之下?”

    “公子所言极是,你已经发誓要把传国玉玺送还天子,不能违背誓言。”徐州老将章诳比较迷信,附和道:“传说当年孙坚得到这枚玉玺之时,袁绍威逼他交出,他矢口否认,还发誓说他如果私匿玉玺,就让他死于刀箭之下,最后果真应了这样的誓言。刚才听说公子你也发过这样的誓言,既然如此,末将认为公子你最好还是遵信守诺,千万不能重蹈孙坚的覆辙。”

    “那我们就乘着袁术大军还没有围城,赶快把传国玉玺送回徐州城交给伯父,请伯父他老人家派人把玉玺送到长安,奉还大汉天子。”陶基建议道:“这么一来,天子大喜之下,肯定会给伯父加官晋爵,二哥你也肯定能捞一个朝廷官职和爵位。”

    “刚夸了你两句,怎么就又说傻话了?”陶应笑骂道:“传国玉玺何等珍贵,徐州与长安又远隔千里,我们的送玺使者不管是走那一条路,都必须要穿过其他诸侯的地盘,其他的诸侯能不起贪念?能让我们的使者带着传国玉玺通过他们的地盘,到长安请功邀名?我们周边的诸侯,那一个是这样的傻子?”

    “送不到天子面前,那怎么办?”陶基面露难sè。

    “简单。”陶应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既然我们没办法把传国玉玺送到天子面前,那我们就可以推托别人送还天子,先把这枚传国玉玺交给一个实力足够的诸侯,请他帮忙,替我们把传国玉玺送还天子。这么一来,我既兑现了誓言,传国玉玺也可以平安送还天子手中,帮我们忙的诸侯也可以跟着捞点功劳,皆大欢喜。”

    “二哥,你又说书呆子话了。”陶基埋怨道:“请别人把传国玉玺送还天子,你就不怕那个诸侯把这枚传国玉玺给扣下了?”

    “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陶应眼皮都不眨的说道:“我以诚意待人,人必以诚意待我,我相信不管我委托那一个诸侯送还玉玺,他必然都会顾念君恩,遵守承诺,替我把玉玺转送到天子面前。”

    陶基大急,正要反驳陶应的胡说八道,陶应却挥手阻止他的质问,转向旁边的鲁肃问道:“军师,依你之见,我应该拜请那一位诸侯送还玉玺?”

    “公子心中已有成算,又何必问我?”鲁肃微笑着反问道。

    “我心中确实是有成算,但还是那句话,我的战略目光不如军师。”陶应答道:“所以还请军师不吝赐教,以正谬误。”

    “那在下就冒昧直言了。”鲁肃也不客气,朗声说道:“依肃之见,徐州周边群雄中,曹cāo应该首先排出,曹贼素以jiān诈著称,不会看不穿公子用意,把玉玺给他毫无用处。北面的袁绍和公孙瓒正在死战,不决出雌雄前无力南顾,等他们分出胜负后,公子你也差不多用不着怕他们了,所以他们也可以排除。吕布反复无常,贪似豺狼又实力较弱,把玉玺给他既无必要,又有可能让他认为公子你软弱可欺,对徐州贪念更生。南面的刘繇、严白虎和王朗等人皆是庸碌无能之辈,公子你不去收拾他们,他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所以他们也不用考虑。”

    “至于最后那个诸侯。”鲁肃在这顿了一顿,微笑说道:“无论是战略需要还是战术需要,他都是最理想的托付人选,而且把传国玉玺交给了他,公子还有再次取回玉玺的机会。”

    陶应露齿一笑,道:“军师,看来我们又想到同一点了,不知军师可愿辛苦一趟,去担任这个使者?”

    “公子差遣,肃敢不从命。”鲁肃一口答应,与陶应对视哈哈大笑,旁边的陶基和章诳等徐州众将则满头雾水,不知陶应和鲁肃说的到底是谁,又究竟有什么战略战术目的?

    ……………………

    陶应和鲁肃哈哈大笑的同一时间,孙坚和孙策父子的两个旧部程普和黄盖却是在哇哇大叫,怒火冲天,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带着孙策的尸首登船渡江,就被袁术军大将陈芬率领的水师堵在了岸上,然后船上袁术军迅速登岸,把几百孙策残兵迅速包围,逼着孙策残军放下武器投降,孙策残军里的少部分袁术军士兵很痛快的就放下武器,而黄盖和程普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放下了武器暂时保住xìng命,在陈芬面前极力为孙策辩白,言明孙策并无反叛之心。

    让程普和黄盖愤怒万分的是,陈芬根本就不听程普和黄盖的半点解释,一口拒绝将孙策尸体送到曲阿交给孙坚遗孀的请求,决定孙策的尸体先行送往寿chūn,交给袁术处置。同时陈芬又解除了所有孙坚旧部将士的武装,暴敛天物的把这些百战jīng兵打散编制,放到了战船上当出苦力的摇桨水手,程普和黄盖也被解除了武装打入了囚车,连同孙策的尸体一起送往寿chūn,交给袁术处置。

    程普和黄盖还不算惨,最惨的人还是孙坚的旧从事官朱治,为了给孙策报告纪灵出兵的消息,朱治抛弃了他在寿chūn的妻儿老小单骑出逃,结果孙坚的旧恩倒是报了,这会再次落到袁术军手中时,朱治甚至连到袁术面前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陈芬按照袁术的命令拿下斩首,他在寿chūn的妻儿老小,也已经早被关入大牢,等待被贬为奴仆的命运。

    比较幸运的人是周瑜,因为周瑜并非孙坚旧部,又是以巢湖长的身份率领民间义勇加入袁术军,所以陈芬也没有过于难为周瑜,还决定把周瑜收编入伍,和其他的孙策残部队伍里的袁术军士兵一样,继续留在袁术军队伍里当兵吃粮。然而周瑜并没有接受陈芬的好意,还主动对陈芬说道:“陈将军,请把在下也打入囚车,送到寿chūn去交给左将军吧,孙策是在下的总角之好,他的一切在下都知道,请将在下送去献给左将军,左将军一定会重赏于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芬惊讶问道:“难不成,你想到主公面前揭发孙策小儿的罪行?”

    “不错。”周瑜也不顾远处程普和黄盖等人疯狂怒吼,无比平静的点头答道:“孙策确实有不臣之心,也有对左将军的不敬之语,孙策这次出兵广陵的其他打算,在下也一清二楚,在下愿意戴罪立功,当面向袁公揭发孙策的种种罪行。”

    说到这,周瑜顿了一顿,又道:“陈将军,在下也算是名门之后,在下的祖父周景公与伯父周忠,都曾出任大汉太尉一职,在下的父亲周异,也曾出任洛阳令,他们都与左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袁公一定会接见我,更不会责怪将军小题大做。”

    周瑜把话说到了这一步,陈芬当然不可能拒绝,所以陈芬也不再犹豫,马上就答应了周瑜的请求,决定把周瑜连同孙策的尸体和程普、黄盖等人一起送往寿chūn,交给袁术发落。但是寿chūn距离长江实在太远,把周瑜等人押往寿chūn反倒不如走陆路方便和快捷,所以陈芬很快就安排了一队人马押送周瑜等人西进,陈芬率领的袁术军水师则暂时驻扎在广陵渡口,一边封锁广陵徐州军与袁术军另一个敌人刘繇的联系,一边等待纪灵率领的主力抵达,或者等待来自袁术的下一道命令。

    孙策刚死,与孙策亲如手足的周瑜就如此翻脸无情,还连到袁术面前揭发孙策罪行戴罪立功的话都说了出来,黄盖和程普二将当然是暴跳如雷,大骂周瑜无情无义,禽兽不如,周瑜则是默默无语,任由程普和黄盖如何大骂都充耳不闻,就好象已经忘记了与孙策的手足之情一样。只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周瑜才会缩在囚车一角默默落泪,口中喃喃自语,“伯符,你不要急,请再耐心等待几天,我一定会把陶应小儿,送去给你做伴……。”

    因为这一次路上没有君子军捣乱,押解周瑜等人返回寿chūn的袁术军走得很快,才用了四天多时间就把周瑜等人送到东城,而纪灵率领的袁术军东征主力也已经抵达了东城,驻扎进了孙策替袁术拿下的东城城外,只是纪灵已经收到了孙策全军覆没的消息,无法继续执行捕拿孙策问罪的任务,所以纪灵也没有继续东进,正在东城县城里花天酒地的等待袁术的命令,到底是继续东进拿下广陵,还是收兵返回寿chūn?

    看到纪灵按兵不动,尽管纪灵并没有说见不见周瑜等人,周瑜还是主动的在囚车里大喊大叫,请求纪灵接见,还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当面禀报纪灵,也有一个天大的功劳要送给纪灵。看守无奈,只得向纪灵禀报此事,纪灵也万分好奇,下令将周瑜押进东城,抽时间见了周瑜一次。

    满身镣铐的被押到纪灵面前,一向自命清高的周瑜难得露出了一些谄媚之sè,先是在纪灵面前双膝跪下行礼,又自己报了家世和姓名,让纪灵对自己产生好感后,周瑜又满脸谄媚的说道:“恭喜纪将军,贺喜纪将军,有一个天大的功劳,已经在等着将军你去拿了。”

    “什么天大的功劳?”纪灵好奇问道。

    “不知将军可曾听说过传国玉玺?”周瑜笑嘻嘻的说道:“之前民间传言,董卓之乱时,那枚传国玉玺落入孙坚之手,不知将军可曾听说过?”

    “怎么没听说过?”纪灵没好气的说道:“我主还再三质问过孙策小儿,要求孙策小儿献出传国玉玺,那小儿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此事只是传闻。”

    “孙策小儿在撒谎。”周瑜换了一副严肃神sè,道:“传国玉玺不仅在孙策手中,在下还曾经不只一次的亲眼见过,五龙交纽,铭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真在孙策手里?”纪灵跳了起来,大怒道:“那传国玉玺现在在那里?陈芬为什么没有派人送来?”

    “将军不要误会,此事并非陈芬将军贪墨,而是那枚传国玉玺已经易主了。”周瑜赶紧替陈芬辩解,又把陶应骗走传国玉玺一事向纪灵详细说了一遍——其实陈芬也从袁术旧卒口中听说了此事,并且在书信中向纪灵禀报了此事,只是咱们的纪灵将军只顾着花天酒地,还没来得及看信而已。

    听了周瑜的介绍,又迅速拿出陈芬的书信观看,确认了周瑜没有说谎,纪灵顿时勃然大怒,“好个孙策小儿,原来传国玉玺果然在你手中!好个陶应小儿,玉玺乃是天子之宝,你小小一个无官无职的徐州牧次子,也敢夺走藏匿!”

    “纪将军,这是你为主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请不要错过。”见火候已到,周瑜立即怂恿道:“玉玺乃是天子之宝,袁公定然不会坐视此宝落入陶应手中,将军还请尽快挥师东进,直逼广陵城下,攻破广陵拿回玉玺,献于袁公面前,袁公大喜之下,必然重赏将军。且陶应小儿虽然击败了孙策逆贼,自身伤亡也十分巨大,将军此刻东进攻城,正好可以收到趁虚而入的劝效,拿下广陵,易如反掌!”

    “不错!”纪灵一拍面前案几,咬牙说道:“传国玉玺这样的天子重宝,岂能被那陶应小儿独占?我当立即挥师东进,替主公夺回此宝!”

    “将军请放心去吧。”周瑜乘机说道:“还有,请将军速速派人将在下押赴寿chūn,在下到了袁公面前之后,一定会向袁公禀明此事,请袁公为将军速发粮草救兵,拿下广陵夺回此宝。”

    “你也可以乘机脱罪是不是?”纪灵看着周瑜笑道。

    “让将军说中了,在下确实急于将功赎罪。”周瑜惭愧的低下脑袋,又飞快抬头说道:“再有,纪将军,在下与陶应小儿交手多次,深知他的战法战术,若蒙将军不弃,在下愿将陶应君子军的战法战术合盘道出,向将军献上破敌之策。”

第五十三章 棋高一着

    为了能让纪灵攻破广陵,并且砍下不共戴天仇人陶应的狗头,周瑜毫无保留的向纪灵道出了自己与君子军交战中积累的心得体验,并且提出三个好建议,帮助纪灵对付陶应。

    周瑜提出的三个好建议如下:第一,建议纪灵把弩手单独编制,组成一支骑弩军,专门用来对付君子军。

    第二:专门准备一支弓手预备队,用来对付君子军步兵的竹矛阵——当然,周瑜也知道以陶应的jiān诈,绝不可能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的使出这个破绽极大的竹矛阵,只会在特殊环境下突然使出,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为了预防万一,周瑜还是把君子军竹矛阵的特点与作战方式向纪灵详细叙述了一次,建议纪灵重视此阵,不要重蹈孙策军的覆辙。

    第三:周瑜建议纪灵不要和陶应打流动战,避开君子军的流窜所长,同时又建议纪灵采取一力破十巧的正规战术,把主要力量用于正面攻克广陵城池这个战术上,逼迫惧怕硬仗的陶应正面对决,发挥袁术军的兵力优势,迫使陶应暴露兵力不足的致命弱点。

    除此之外,周瑜还主动向纪灵献上了君子军的骑shè秘密,把这个孙策用近千jīng兵换来的秘密无偿奉送给纪灵,还当着纪灵的面亲手做了一个带有两个绳套的马鞍,帮助纪灵军骑兵提高奔袭能力与骑shè努力,更进一步增大纪灵军的胜算,削弱君子军的优势。

    听完了周瑜对君子军的介绍和提出的三个建议,又看到了周瑜亲手制作的绳套马鞍,沙场经验丰富的纪灵当然是大喜过望,也极其的欣赏周瑜的才具,当场提出给周瑜在袁术面前做保,要把周瑜留在身边参谋军机,帮助自己攻克广陵。然而周瑜却拒绝了纪灵的好意,恳求纪灵仍然把自己押到袁术面前,当面向袁术请罪,揭发孙策的背叛恶行。

    “公瑾,你又何必到主公面前自讨苦吃呢?”纪灵也是确实欣赏周瑜,又说道:“依我之见,你到主公面前请罪就不必了,有我给你做保,主公肯定会赦免你的一切过错,等你帮我拿下了广陵,我再在主公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肯定还能给你捞一个官职,又何必坐着囚车到寿chūn去受罪?”

    “将军好意,罪人周瑜心领了。”周瑜还是摇头,诚恳的说道:“但周瑜坚持要到袁公面前请罪,也不全是为了在下个人自己,有很多关于徐州五郡的军国大事,在下必须向袁公当面陈述,还请将军不吝成全,把在下押往寿chūn,交与袁公处置。”

    见周瑜坚持要自讨苦吃,纪灵也没有过于勉强,很快就答应了周瑜的请求,派人把周瑜继续押往寿chūn,同时纪灵又接受了周瑜的请求,给袁术去了一封书信,禀明传国玉玺已经被陶应骗走一事,再有就是请求袁术接见周瑜一次,让周瑜当面向袁术陈述事情经过,周瑜再三拜谢不提。

    就这样,在程普与黄盖愤怒的咆哮怒吼声中,拒绝了纪灵好意的周瑜再一次坐进了囚车,在袁术军士兵的押解下继续西进,用了五天时间回到寿chūn。进城之后,周瑜又在袁术派来审问的官员面前大力献媚,极尽阿谀谄媚之所能,还顺着袁术军官员的意思,对孙策是百般辱骂,万般污蔑,帮助寿chūn官员给孙策定罪,获取袁术心腹的欢心,也换得了这些官员在袁术面前说话,请求袁术接见一再表示要将功赎罪的周瑜。

    周瑜的努力没有浪费,被押回寿chūn的第三天,周瑜就获得了袁术即将召见的消息,确认消息无误后,周瑜又让前来探监的家眷厚贿看守,让看守允许自己沐浴更衣,整理仪表,把自己全身清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上了崭新囚衣,极力给袁术制造最好的第一印象。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周瑜被押到袁术面前时,容貌出众又风度翩翩的周瑜确实给袁术留下了很好印象,袁术对周瑜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你就是周瑜周公瑾?”上下打量着姿貌出众的周瑜,袁术好奇的问道:“听说你是周太尉的后裔,真有此事?”

    “回禀袁公,确有此事。”周瑜彬彬有礼的答道:“在下的从祖父周景公,与在下的伯父周忠,都曾出任朝廷太尉一职,袁公的太尊袁逢公,还曾与在下的祖父有过同朝为官之缘,颇为亲近,所以在下斗胆,还得尊称袁公一声伯父,也得斗胆谦称一声晚辈。”

    “你既然是名门之后,那为何要随着孙策小儿造反逆,反叛于我?”袁术喝问道。

    “晚辈该死,晚辈一时糊涂,错上了孙策小儿的贼船,为他助纣为虐,在下罪该万死,还请袁公看在老辈人的份上,饶晚辈一命,晚辈愿结草衔环,报答袁公大恩。”周瑜赶紧双膝跪下,毕恭毕敬的磕头请罪。

    所谓的孙策叛乱事件中,周瑜只是一个半途加入的帮凶走狗,罪不至死,这点袁术当然知道,加上周瑜立功赎罪的表现和纪灵的书信说情,袁术早就不想杀周瑜了,所以袁术很快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道:“那好吧,看在你祖父周景公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不过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须得如实回答,如若不然,休怪吾不讲情面!”

    “诺,袁公请放心,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瑜恭敬答道。

    “最好如此。”袁术很有威严的点头,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听说孙策逆贼临死之前,被徐州的陶应小儿骗走了孙坚的传国玉玺?可是真有此事?那枚传国玉玺,又到底是不是真的?”

    “回禀袁公,确有此事,那枚玉玺,也是孙策之父当年在洛阳所得的秦汉传国玉玺。”周瑜如实回答,又把陶应骗走传国玉玺的前后经过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还主动向袁术禀报了自己从孙策口中听来的玉玺得来经过,说明那枚玉玺乃是孙坚从洛阳皇宫所得,孙坚死后,玉玺又落入孙策之手,然后孙策为了贪图那枚代表皇权国运的传国玉玺,更怕袁术巧取豪夺,一再矢口否认玉玺在自己手里,直到前些天玉玺被陶应骗走。

    “孙策小儿,安敢如此?”听完周瑜的介绍,袁术顿时勃然大怒,拍着案几吼道:“吾对你恩深似海,仁至义尽,想不到你这小贼不仅企图背叛于我,还敢私匿传国玉玺,据为己有!吾不将你开棺戮尸,难消心头之恨!”

    “袁公所言极是,孙策小儿确实罪不容赦,罪该万死。”周瑜附和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但在下认为,那个陶应jiān贼也十分可恶,他探听到传国玉玺在孙策手中,又知道袁公大将陈芬即将抵达,玉玺即将为袁公所有,便设此毒计,从孙策手中骗走玉玺,夺走这天赐国宝,更加的罪该万死!”

    “陶应小儿?”袁术哼了一声,“rǔ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吾迟早必擒之!纪灵早已经挥师东进,陶应小儿如果不交出传国玉玺,吾的大军就要踏破广陵,拿下他的项上人头!”

    “袁公恕罪,晚辈斗胆认为,纪灵将军踏破广陵不难,拿下陶应小儿人头也只是早晚之事,但是要拿回传国玉玺,怕是没那么容易。”周瑜乘机说道。

    “何出此言?”袁术问道。

    “袁公请仔细想想,传国玉玺何等贵重,陶应小儿得到此宝之后,难道就不害怕袁公夺回?”周瑜微笑说道:“请袁公再细想想,陶应拿到玉玺之后,为了玉玺不被袁公夺回,能不尽快把玉玺送到徐州交与陶谦保管?只怕这个时候,玉玺早就已经不在广陵城中了,纪灵将军就算是把广陵踏成平地,也拿不回那方天赐国宝了。”

    袁术想要传国玉玺做什么,这点稍微熟悉些历史的人都知道,以己度人之下,袁术自然觉得周瑜言之有理,心说不错,广陵是陶谦老儿与朕交战的主战场,形势十分危急,陶应小儿拿到这样的宝贝,肯定不敢留在广陵城里等朕去夺,肯定已经送回最安全的徐州城去了,纪灵这会就算打下广陵,也拿不回传国玉玺了。

    “袁公,请容晚辈再斗胆进言。”周瑜察言观sè见火候已到,便谄媚道:“晚辈认为,袁公一门四世三公,积德累功,早已是百姓归心,海内所望。且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若再有天赐国宝传国玉玺在手,岂不是……?”

    袁术斜瞟了周瑜一眼,淡淡说道:“可传国玉玺已经落在了陶谦父子手中,如之奈何?”

    “蠢货,果然早有称帝之心。”周瑜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尽是轻松微笑,拱手道:“袁公,其实袁公要拿回传国玉玺,也半点不难,晚辈有一计,既可助袁公夺回传给玉玺,还可助袁公拿下徐州五郡。”

    “哦,还有此等妙计?说来听听。”袁术来了jīng神。

    “谨遵袁公令旨。”周瑜欢喜答应,赶紧清清嗓子,朗声说道:“传国玉玺乃是天子之宝,若非如袁公之有德,不可居之,陶谦父子窃据此玺,已成众矢之的。既如此,袁公何不发一道檄文遍传天下,令天下群雄出兵共讨之,天下群雄必然群起响应,出兵伐陶。袁公再起淮南之军,一路攻沛国,一路捣下邳,再给纪灵将军多发粮草援军,猛攻广陵,如此一来,陶谦父子首尾难顾,必然败亡,徐州五郡的大半土地子民与传国玉玺,也必将归袁公所有,岂不妙哉?”

    如果说袁术对徐州土地没有贪心,那袁术就不会自封一个得罪陶谦的徐州伯了,也不会听取吕范的建议,派孙策去广陵趁火打劫了,所以听到周瑜的这个馊主意后,咱们仲氏袁皇帝马上就拍案叫好,“此计正合吾意,就这么办,吾即刻做檄文遍传天下,号召天下群雄出兵讨贼!”

    “谢袁公采纳晚辈愚见,以袁公之德,檄文一出,天下诸侯必然群起响应,远胜当年的诸侯讨董。”周瑜嘴上奉承,心中则冷哼道:“袁术老儿的檄文一出,陶应匹夫,我看你还能怎么办?恐怕第一个有借口向你下手的,就是你们徐州的北面屏障刘备刘玄德吧?”

    周瑜得意的盘算还没说完,厅外忽然奔进一人,却是袁术麾下最出名的马屁jīng杨宏,刚一冲到袁术面前就满脸喜sè的大叫道:“微臣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喜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何事让汝如此欢喜?”正在盘算怎么抢传国玉玺的袁术抬起头来,很是奇怪的问道:“究竟是何喜事?”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徐州陶谦父子遣使寿chūn,向主公求和来了。”杨宏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求和?陶谦老儿想得美!”袁术大怒道:“他的儿子陶应,侵我九江土地,杀我九江将士,还敢遣使来求和?速将使者拿下,斩首示众!”

    “主公,你不要急嘛,请听微臣说完。”杨宏笑嘻嘻的说道:“陶谦父子的使者,不仅给主公带来了大量珍贵礼物,还给主公带来了一件稀世奇珍——从孙策逆贼手中缴获的传国玉玺!”

    “什么?!”周瑜和袁术都是惊叫出声,然后周瑜的小脸刷的一下子全白了,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陶应jiān贼,你始终还是要棋高一着啊!”

    “传国玉玺?”袁术是惊喜得跳了起来,大喝问道:“真有此事?是否传言有误?”

    “千真万确。”杨宏满脸笑容的说道:“徐州使节队伍刚到寿chūn城门前,立即当众出示了传国玉玺,使团披红挂彩,大张旗鼓,使者鲁肃手捧玉玺步行入城,向主公进献玉玺,所以包括微臣在内,无数寿chūn军民百姓,都已经亲眼目睹到了玉玺真容!”

    “好!”袁术大喜过望,一挥手喝道:“马上召集文武百官,大开中门,宣徐州使者觐见!”

    “诺,微臣马上去办!”杨宏大声答应,扭头就往外走。

    “袁公!”周瑜叫了一声,本想劝袁术不要收玉玺,收了这玩意简直是惹祸,但话到嘴边周瑜却又赶紧收了回来——自己刚才可还在怂恿袁术去抢玉玺,这会又劝袁术不要收陶应送来的玉玺,岂不是打自己的耳光?

    “何事?”袁术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周瑜。

    “袁公,以晚辈之见,玉玺可收,但求和不可允。”周瑜硬着头皮改口说道:“徐州刚刚经历曹cāo之乱,元气大伤,正是袁公夺取徐州五郡的天赐良……。”

    “主公,主公。”已经出门的杨宏又跑了回来,拿出一道书信,向袁术请罪道:“主公请恕罪,微臣刚才太过欢喜,忘了一件大事,纪灵将军派快马送来书信告急,我军细作探到消息,徐州骑都尉臧霸已经与陶谦和解,重新接受了陶谦指挥,并且亲率大军南下增援广陵战场,目前已到下相,不出十数rì便可抵达广陵,纪灵将军担心独力难支,请主公派兵增援。”

    周瑜的小脸又是一白,心里破口大骂臧霸的十八代祖宗,这个天杀的泰山贼,早不与陶谦和解晚不与陶谦和解,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与陶谦父子和解,还亲自率军南下增援广陵,这不是想坏我的大事是什么?

    果不其然,听到臧霸与陶谦和解并且亲自率军南下增援陶应的消息后,咱们欺软怕硬的袁皇帝马上改了主意,一挥手说道:“回信纪灵,让他按兵不动,暂时不要与陶应交战,待吾与徐州使者谈判之后再说。”

    杨宏再次答应,立即下去安排,袁术却又一指周瑜,喝道:“来人,先将周瑜押回大牢,容后处置。”

    “诺。”左右卫士答应,上来押解周瑜回监关押,周瑜本想努力保持镇定,但是功败垂成的巨大刺激之下,周瑜站起身来之后,还是忍不住两眼发黑一个踉跄,摔在袁术面前,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袁术匹夫贪而无智,强而无用,绝非陶应小贼对手,迟早必为陶应jiān贼所破!借他的刀为伯符报仇,只怕难矣!”

    周瑜昏昏沉沉的被卫士拖走之后,没过多久,袁术军文武官员纷纷赶到议事大堂,陪同袁术接见徐州使者。又过得片刻,穿着徐州官服的鲁肃双手捧着置于方盘之中的传国玉玺,在袁府卫士的引领之下,大步走进了议事堂中向袁术行礼,朗声说道:“徐州使者鲁肃,奉我主之命拜见大汉左将军袁公,我家公子陶应有二事相求,万望袁公成全。”

    “何事?”袁术努力保持着镇定问道。

    鲁肃将传国玉玺往袁术面前一送,大声说道:“第一事,请袁公接受我家公子求和,与徐州军队停战,罢兵言和。第二事,请袁公协助我家公子兑现誓言,将此大汉传国玉玺,归还大汉天子御前——!”

第五十四章 战略选择

    为了能让仲氏袁皇帝安心收下传国玉玺,在委托袁术转献传国玉玺至长安一事上,陶应故意留下了很多破绽,第一就是没有要求袁术在何时何地把传国玉玺转献给汉献帝,第二是没有说如果袁术扣下传国玉玺私藏,徐州军队会有什么动作,第三更没有要求袁术拿什么抵押担保,更没有象孙策那样,要求袁术给自己一支军队和一批粮草交换,什么条件都不提的直接把传国玉玺交给袁术。

    面对陶副主任的如此好意,袁术真是想拒绝都难了,袁术麾下的文武官员也觉得陶应是变着法子的献宝求和,既不违背誓言又把玉玺献给了袁术,更见袁术满面喜sè垂涎yù滴,所以大部分的文武官员都极力赞同袁术接受陶应请求,代为‘转献’玉玺,所以袁皇帝客套了几句之后,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帮忙,亲手从鲁肃手中接过了传国玉玺,一张老脸也同时笑成了菊花。

    乘着袁术高兴,素来以擅长缔盟著称的鲁肃乘机提出请求停战,让袁术军与徐州军化干戈为玉帛,联手抵御天下群雄。袁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又见陶应在书信中态度恭敬,以晚辈自居对自己极尽谄媚,更考虑到颇具凶名的臧霸军与徐州军队已经和解,再次接受陶谦指挥,徐州五郡的整体实力已经再度提升,轻易难以攻取。所以袁术权衡再三之后,终于还是答应了与徐州军队停战,派遣使者赶赴徐州,与昔rì盟友陶谦重新缔结盟约。

    圆满完成了陶应交付的使命,鲁肃立即提出告辞,返回广陵向陶应交令,袁术派杨宏送行,并且遣使广陵,命令纪灵和陈芬等将收兵,撤出广陵,陶袁两家罢战言和,一波三折的广陵保卫战,也终于以陶袁两家皆大欢喜和各有收获而告终。惟独只苦了选错了出道第一战对手的孙策,赔上了自家xìng命不说,还搭上了老爸孙坚用命换来的传国玉玺,输得彻底干净,清洁溜溜。

    鲁肃率领的使节团回到广陵时,纪灵和陈芬率领的袁术大军已经拔营起兵,撤回了九江,臧霸亲自率领的八千救兵也已经抵达了广陵城下,与陶应和章诳率领的徐州军队会师一处,使得广陵徐州军实力大增,周边流寇盗匪无不畏惧三分,纷纷放弃到广陵郡趁火打劫的计划,争先恐后的退出广陵,不敢招惹凶焰正盛的陶副主任,在广陵城中躲避战火的乡间百姓也陆续返回家园,重拾农耕,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也是到广陵城下,鲁肃才知道陶应、臧霸和章诳等人此刻都不在广陵城中,而是全部去了南面的江都渡口公干,见天sè尚早,鲁肃索xìng也掉头南下,直接去江都渡口寻找陶应交令。再一路到得距离不远的江都县城,鲁肃很快就在渡口东侧的徐州水师营地中寻到了陶应队伍,并且见到了陶应本人。

    这个时候的陶应正在江边哨台上欣赏长江风景,眺望着长江南岸若有所思,身边除了章诳和徐盛等人外,还有臧霸、孙观和吴敦等琅琊将领,同时还干脆摆有酒宴,让陶应等人一边看景一边饮酒。见鲁肃上到哨台,陶应立即大笑着迎上前来,拱手说道:“军师辛苦了,军师请和凯旋而归,应未能率众相迎,失礼之处,还望军师海涵。”

    “公子辛苦了。”鲁肃拱手还礼,微笑说道:“在下的脾气,公子是知道的,在下最恨那些浪费时间的繁文缛节,公子没有亲自率众迎接,在下反而轻松许多。”说罢,鲁肃又一指旁边的臧霸等人,好奇问道:“公子,这些将军,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琅琊诸将了吧?”

    “正是。”陶应点头,又赶紧给鲁肃引见了臧霸等人,鲁肃和臧霸等人一一见礼,然后又向臧霸拱手笑道:“宣高将军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义薄云天,实在叫人钦佩。”

    “鲁军师过奖了。”臧霸还礼,笑着说道:“在下是个粗人,也不瞒军师,在下当初对公子说,如果公子能拿下笮融狗贼人头,在下就重返主公帐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公子,看看公子是否真的重视末将。结果在下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公子不仅马上领兵南下,还以八百君子军大破上万叛军,真的拿下了笮融人头,在下如果再言而无信,那不要说公子了,就是在下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说到这,臧霸又补充了一句,“只可惜在下抵达广陵之时,孙策小儿已经惨败于公子与军师的妙策之下,袁术也被军师说服同意停战,没能为公子杀敌一兵一卒,实在是惭愧之至。”

    “宣高将军此言差矣,将军重归陶公帐下,陶公多一擎天巨柱,公子也多一臂膀手足矣。”鲁肃笑道:“从今往后,陶公与公子用兵,也再不用掐着指头数米下锅了,天下诸侯,也不敢再正眼窥视徐州五郡,此皆将军与琅琊众将军之功!徐州五郡的万千百姓,也受将军恩义多矣,又岂能单单计较将军的杀敌多寡?”

    被鲁肃一连戴了几顶高帽子,出身寒微又自尊心普遍极强的臧霸和孙观等人顿时个个大喜,与鲁肃一见如故,言谈极欢。又与臧霸等人交谈了片刻,鲁肃扭头去看陶应,却见陶应又已站到了夯土哨台的箭垛之旁,眺望着长江南岸十分入神,手中还有两道写有文字图案的白sè绢帛,鲁肃心知有异,忙向臧霸等人拱手告罪,走到陶应旁边,轻声问道:“公子,你眺望大江如此入神,可是有心事?”

    陶应不答,只是手中两道绢帛一起递给鲁肃,鲁肃接过一看,却见一道绢帛乃是朝廷册封的扬州刺史刘繇来书,在书信上,刘繇告诉陶应,说自己为了帮助徐州军队抵御袁术孙策入寇,已经将孙策的母舅吴景与堂兄孙贲撵出了曲阿,逼得吴景和孙贲带着孙策的家眷逃往宛陵去了,所以刘繇希望能与徐州军队缔结盟约,共抗袁术,并许诺剿灭袁术之后,把九江郡割让给陶氏父子做为报答。

    再展开另一道绢帛时,鲁肃也终于明白陶应的心事了,原来这道绢帛之上,竟然是刘繇军在丹徒一带的军事布防图——很明显,贪得无厌的陶副主任在暂时摆脱袁术威胁后,又把饿狼一样的目光,转向江南的富庶土地了。

    “公子,以肃之见,万不可与刘繇缔盟。”鲁肃一边重新折起书信与布防图,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刘繇此人豺狼心xìng,见利忘义,非盟友之选。刘繇初到淮南之时,被袁术驱赶到无处容身,是吴景与孙贲将他迎到曲阿立足,而刘繇在江南立足刚稳,立即着手侵吞吴景与孙贲队伍,用尽手段百般威逼,想把吴孙二人彻底吞并,现在孙策刚亡,刘繇就彻底与吴景、孙贲撕破脸皮,以武力把他们驱离曲阿,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与之合作不仅无益,还会再度激怒袁术,导致我军与袁术重新开战。”

    “我当然不会和刘繇结盟,他主动提出结盟,也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去对付袁术,我还没那么傻。”陶应摇头,又忽然说道:“子敬,依你之见,我军如果南渡长江去攻刘繇,能有多少胜算?”

    “以公子之谋略,再以琅琊大军之悍勇,攻灭刘繇,应该有不少胜算。”鲁肃拱手回答,又平静的说道:“但依肃之见,公子不管能否攻灭刘繇,都只会是赢了战术,输了战略,赢小而输大。”

    “请军师细细说来。”陶应把目光转向鲁肃,心里颇有些紧张,这些天来,效仿小霸王孙策一举打下江东八十一州的计划,一直都在陶副主任心中酝酿,尤其是在得到的臧霸大军增援之后,陶应更是有了重演小霸王奇迹吞并江东的底气和实力,所以今天陶应才会来到长江岸边,眺望江南盘算计划,但是现在三国中绝对算得上一流战略家的鲁肃竟然提出反对,陶应难免有些紧张了。

    “原因有三。”鲁肃答道:“第一,我军准备不足而敌有备,攻取江南,我军粮草、船只和武器都准备不足,而袁术派遣陈芬率领水师东下后,刘繇为防止万一,也已经从牛渚调遣部将张英率领水师南下,监视陈芬动静,同时加强了丹徒军力,防范我军南下的准备十分充足,使我军失去先发制人的先机,南征刘繇不仅急切难下,后继更是乏力。”

    “第二:徐州五郡远比江东重要,现在徐州五郡内部不稳,隐患重重,外部强敌环视,对徐州虎视耽耽者比比皆是,公子不图消弭内患,稳定基业,反而南下去夺他人土地,岂不是本末倒置,舍本逐末?倘若公子渡江之后,江南不得,徐州又有闪失,那公子安所归乎?”

    说到这,鲁肃也是顿了一顿,又jǐng告道:“况且依肃之见,徐州五郡其实远比江东重要,顺帝时普查天下人口,徐州五郡有人丁二百七十九万,恒帝时增加至三百余万,吴郡与丹阳郡总人口仅有一百三十三万。现在徐州虽然经历战乱人口锐减,但是刘繇仅仅占有吴郡西北与丹阳东北等十余城池,人口、钱粮与土地都远远不及徐州五郡,公子若为了贪图刘繇土地而废徐州五郡,岂不是舍大而逐小,得不偿失?”

    陶应不说话,只是继续静听,鲁肃也不怕陶应爱听不爱听,又道:“第三,以目前形势,袁术也绝不会坐视公子你攻取江东,袁术与刘繇敌对已久,早有吞并江东之意,公子你如果渡江南下去攻刘繇,那么袁术必然立即出兵南下,再来一个趁火打劫,届时我军即便攻灭刘繇,整体实力远在我军之上又准备充足袁术大军,也必然要拿去最大利益,而我军不仅最多只能得到少许利益,还会让袁术乘机在江南立稳脚步,引狼入室,白白为袁术辛苦一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陶应终于开口,缓缓说道:“我在战略方面,确实欠缺太多,有些事,也不是照本宣科所能办到的。”

    说完这番话,陶应将手中的刘繇军南岸布防图顺手扔进滔滔江水之中,转头向鲁肃说道:“烦劳军师代笔,替我回书刘繇,就说我军已经与袁术停战言和,不能背信弃义落下千古骂名,无法答应他的结盟请求,还请他多多见谅。再告诉刘繇,如果他愿意,徐州军队也愿意与他缔结互不侵犯和约,开边市通商贸,允许两家百姓zì yóu来往贸易,永不刀兵相见。”

    “诺,公子此举有利于刘繇减轻正北压力,想来刘繇不会拒绝。”鲁肃点头答应。

    陶应又回头,走到正在饮酒谈笑的章诳和臧霸等人身边,向章诳拱手说道:“章老将军,现在广陵战事已经结束,晚辈决定不rì就率领君子军北上,返回徐州去向父亲交令,晚辈走后,广陵郡就拜托老将军了。晚辈回到徐州之后,也会向父亲替老将军请功,请父亲加封老将军为广陵相。”

    “广陵相?”章诳大喜过望,广陵可是全天下数得着的富郡,现在即便有些残破,能够统管广陵也远胜过给曹豹当副手啊!所以章诳赶紧离席起身,向陶应行礼道谢,又假惺惺的说道:“公子抬举,末将实在愧不敢当……。”

    “老将军不必谦虚。”陶应摇头,微笑说道:“广陵不仅是徐州的钱粮重地,还是战略要冲,西有袁术南有刘繇,最是紧要不过,不把广陵托付给老将军这样能征善战的老将宿将,晚辈与父亲都不敢放心啊。”

    “那末将就多谢公子了,公子大恩,末将没齿难忘。”这次南征基本上是打酱油的章诳喜形于sè,向陶应再三拜谢,旁边的臧霸和孙观等人更是羡慕万分,不过这次南征他们连酱油都没有打上一壶,所以倒也没有觉得陶应赏罚不明,对自己们有所歧视。

    “老将军请起。”陶应搀起章诳,又拍着章诳的手叮嘱道:“老将军,广陵紧邻大江,大江之上水匪猖獗,而我军水师多年不战武备不足,水兵缺乏训练,战船陈旧稀少,所以老将军在广陵一定要注意水军问题,要多多cāo练水兵,多多打造战船,以便我军将来肃清江上水匪。”

    “公子放心,末将一定谨记公子吩咐,大力打造徐州水师。”章诳不疑有他,一口答应。鲁肃则微微一笑,心知陶应狼子野心,始终还在贪恋着江南富庶土地。

    敲定了让章诳留守广陵的决议,陶应又和臧霸商量了一下撤兵rì期,决定在三rì之后收兵返回徐州,以免徐州主力过于南倾,给北面敌人以可乘之机,同时吴敦又自告奋勇,请求率领一军留驻广陵,帮助章诳镇守广陵。能够分拆臧霸联军的好事,陶应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顾忌臧霸怀疑自己用意,有些犹豫,不料臧霸也为了表明自己接受陶谦父子指挥的诚意,也是主动开口附和替吴敦同求,陶应大喜过望,当即一口答应,同意吴敦率军一千留驻广陵,并当面要求章诳善待吴敦等人,章诳用心记住。

    其后闲聊中,陶应又举杯感叹道:“还别说,离家一个多月,我还真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徐州城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还好,父亲在给我的书信中,说他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不然的话,我早就在广陵沉不住气了。”

    “主公的病情大为好转?”臧霸意外的楞了一楞。

    “宣高兄,怎么了?”陶应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臧霸有些犹豫,但考虑到陶应很快就要返回徐州,终于还是如实答道:“公子,主公应该是怕你分心,没告诉你实情,末将这次到徐州向主公请罪时,主公的病情好象不轻,喘得很厉害,和末将说话没多长时间,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怎么可能?”陶应大吃一惊,放下酒杯疑惑说道:“我出发南征的时候,我父亲的病情分明已经大为好转了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臧霸安慰道:“可能是主公思念公子过度,cāo心劳神,病情有所加重。”

    陶应不答,狐疑的分析道:“是这样吗?我父亲的病是哮喘,哮喘病情一般是在冬天气候干燥时加重,那有在秋季突然加重的道理,今年徐州的雨水不算少啊?还有,我在广陵的仗一直打得很顺手,还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我父亲应该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病情更加好转才对啊?”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臧霸不通医理,老实摇头认输。

    “只是巧合吗?”陶应在心里盘算,“换一个思路,我带这么点兵力南征广陵,又接连遭遇笮融、孙策和袁术三个强敌,正常人都认为我必败无疑,绝对料不到我会把仗打成这样。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战事不利,或是惨败或是战死,再或者被困在广陵,我那个便宜老爸又突然病死,岂不是某人的天赐良机?”

    盘算到这里,陶应又悄悄叹道:“还是鲁肃说得对,内患不除,我就急着拓展势力,只会是丢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幸亏我没有头脑发热去打刘繇,我的主要jīng力,必须先放在内部!放在徐州这块根据地上!”

第五十五章 重返徐州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其实陶应真不愿立即离开广陵,江南多好啊,土地肥沃美人如玉,对手又相对比较弱小,有还是待字闺中的大乔小乔孙尚香等一群美女可以去追去泡,骗到床上来捂脚,又有蒋钦周泰太史慈一票猛人可以招揽,可以拉来当小弟狗腿子,陶副主任是发自内心的不想走啊。

    但不撤离也不行了,徐州的主要人口经济都在北方,战略重心也在北方,在内忧外患尚未根除的情况下,陶应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在广陵这个安乐窝呆下去。所以没办法了,陶副主任只好把对大乔小乔孙尚香等心上人的思念忘却脑后,暂时抛弃儿女情长,七情六yù,同时暂时把对江南富庶土地与一干猛人的渴望搁置,老老实实的率领着君子军返回徐州,去解决那一大堆的内外问题。

    和陶应一起撤军的还有臧霸的队伍,臧霸的大本营是在琅琊,元气大伤的徐州北部也迫切需要臧霸这支战斗力强悍的骁勇之师坐镇,所以南下广陵白跑一趟后,臧霸还是义不容辞的陪同陶应一起北上,一起去解决那些棘手不棘手的问题。不过这么一来,自尊心极强的臧霸与没有门阀观念的陶应在一起北上的路上,感情理所当然的迅速升温,关系也迅速亲密到了只差杀鸡烧黄纸的地步。

    对了,还有女扮男装的林清也跟着君子军一起返回徐州,只是这个小丫头自己带有一队章诳安排的亲兵随从,一路上乘车而行,白天躲在车里,晚上躲在帐篷里,根本不给陶应近身机会,早就想把这个小丫头依法严办的陶副主任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风餐露宿的不只一rì,君子军与臧霸军先是回到下邳境内,出发时与陶应只是虚与委蛇的下邳守将许耽闻讯,亲自率领下邳文武官员出城三十里,迎接陶应的凯旋之师。面对许耽等人的前倨后恭,城府极深的陶副主任当然不会蠢到当面嘲笑许耽等人的趋炎附势,也是与许耽等人虚与委蛇,客客气气,同时打听陶谦的身体情况。而当得知陶谦的病情更进一步加重后,对陶谦这个便宜老爸多少有点感情的陶应难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公子,要不你先走吧。”臧霸看出陶应的焦急,主动说道:“公子的君子军全是骑兵,两天时间就可以回到徐州,末将的队伍步兵居多,只会拖慢公子的脚步,公子且请先行,末将随后就到。”

    陶应确实担心陶谦的病情,与臧霸客套几句就决定率领君子军先行,让臧霸随后赶来,然后陶应又邀请林清小丫头与自己同行,但这个小丫头的傲娇脾气发作,说什么也都不肯和陶应继续同路,非要留在下邳城里休息一夜再走,陶应也没办法,又见这个小丫头与许耽也十分熟悉,对许耽也是以叔父相称,便也放下了心来,领上了君子军就先行出发,首先赶往徐州,留下林清小丫头在马车中咬牙切齿,大发小姐脾气,埋怨陶应没有再次邀请自己同行。

    其实臧霸认为陶应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走完下邳到徐州的两百里路,实在是太小看了君子军的机动速度一些,离开了下邳百姓的视野之后,君子军将士立即全部卸下掩饰用的绳套,装上木质马镫,然后一路换马不换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轻松抵达了徐州近郊,然后又在人烟稀少处收好马镫,又换上迷惑外人之用的绳套,这才重新上马赶往徐州。

    这里罗嗦一下陶副主任如此麻烦换镫又换套的原因,在陶应看来,自己的君子军迟早是要名扬天下的,君子军的骑shè秘密也肯定是要被敌人想方设法刺探的,虽然这个秘密不太可能做到长期保密,但为了尽可能的延长保密时间,陶应这才绞尽脑汁的设计出绳制马镫这个替代品,如此一来,既让敌人不再惦记君子军的马镫机密,也让敌人的骑兵难以迅速效仿君子军的战术。

    因为柔软的绳制马镫不仅难以长时间稳定骑兵身形,同时还非常危险,尤其是在战场上骑兵一旦落马,脚腕又被绳套缠住,就难以迅速站起身来灵活行动,有可能被战马活活拖死,甚至活活踩死!所以陶应就极其慷慨的向孙策和周瑜出示了绳套马镫,又颁布严令,让君子军将士在公开场合使用绳制马镫,单独作战时再换上安全有效的木马镫,其品德之高古,作风之高尚,足以让人称道。

    罗嗦了许久,言归正传,一天一夜行军了两百里,陶应本以为不可能有什么人来迎接自己了,可是到了徐州东门外的十里长亭时,陶应却又万分惊讶的看到,徐州最大的地头蛇兼大地主陈珪和陈登父子,竟然已经领着一队随从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了,看到自己的旗帜,陈家的仆从还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准备充足的鼓乐齐鸣,欢迎自己凯旋而归。

    “公子凯旋而归,老朽与犬子给公子道喜了。”陈珪领着陈登迎上前来,远远就向陶应拱手作揖,笑容满面的说道:“广陵大战,公子用兵如神,连破强敌而未逢一败,威震天下,实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汉瑜公,元龙兄。”陶应赶紧下马,郑重还礼,受宠若惊的说道:“蒙汉瑜公与元龙兄亲自出迎十里,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公子不必谦虚,公子凯旋而归,老朽那有不亲自出迎之理?”陈珪抢上前来搀起陶应,又好奇的指着陶应旁边的鲁肃问道:“先生莫怪,公子出发时老朽并未见过你,难道你就是陶公子新拜的军师,在九江以仗义疏财闻名的鲁肃鲁子敬先生?”

    “正是在下。”鲁肃恭敬还礼,也是客气道:“久仰汉瑜公与元龙先生大名,今rì得见,肃三生有幸矣。”

    陈珪和陈登赶紧谦虚,陶应则好奇的问道:“汉瑜公,元龙兄,你们是怎么知道在下今天到徐州的?在下并没有先派使者知会行踪啊?”

    陈珪和陈登父子对视一笑,然后陈登向陶应拱手道:“公子勿怪,在下的家族在徐州五郡都设有信鸽驿,昨rì正午公子从下邳出发后,陈登在下邳的家人便放出信鸽,向在下知会了此事。在下又断定公子担心主公病情,定会全速赶路,所以今rì……。”

    “信鸽驿?果然是地头蛇!老狐狸!”陶应心中嘀咕,脸上却笑道:“原来如此,信鸽联系如此方便快捷,看来在下应该奏请父亲,也在徐州五郡建立鸽驿,方便紧急时刻联络交通消息。”

    “信鸽训练不易,且耗时耗力,仓促建立五郡鸽驿,怕是要花不少时间。”老狐狸陈珪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主动就说道:“若公子不弃,老朽愿将五郡信鸽三百余只与鸽奴三十人悉数相送,还望公子莫嫌微薄,不吝赏收。”

    “既如此,那就多谢汉瑜公与元龙兄了。”陶应大喜,赶紧行礼道谢,陈珪父子一起搀起陶应,与陶应牵手大笑,很多不能说出口的话,也一切都在了不言之中。听陶应说过陈珪父子情况的鲁肃也是笑得十分开心,知道这对老狐狸父子终于明白了陶应的价值所在,开始在陶应身上投巨资下重注了。

    与陈珪父子陡然之间拉近了许多关系,接下来陶应自然少不得与陈珪父子并肩回城,有说有笑走了三五里路,收到消息的曹豹、吕由、秦谊和徐方等徐州文武官员这才陆续赶来迎接,众星捧月一样的包围着陶应,全然忘记了他们当初在陶应出征时的冷嘲热讽,围着陶应又是鞠躬作揖又是阿谀奉承,把陶应的广陵战功吹上了天,也把陶应本人捧成了神,早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已经习惯了类似场面的陶副主任则应对自如,与这帮势利眼谈笑如常,又博得了不少宠辱不惊的赞誉。

    当然了,在与徐州文武百官的言谈之中,陶应自然少不得乘机寻找一个答案,借着与徐州首席大将曹豹交谈的机会,陶应忽然拉起曹豹的手问道:“曹叔父,令千金近来可好?可还似之前那样的调皮顽皮?”

    “这个……。”

    曹豹被陶应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点糊涂,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面露喜sè的曹豹正要如实相告时,陶基却忽然挤了上来,低声说道:“二哥,快看,糜竺和糜芳兄弟,他们也来了。”

    陶应和曹豹扭头一看,却见远方道路之上,身着徐州官服的糜竺和糜芳俩兄弟果然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隔着十几丈远,糜竺就迫不及待的拱手大叫道:“恭喜公子凯旋而归,糜竺兄弟来迟,还请公子海涵。”

    糜芳与陶应素来八字不和,脸上的笑容假得连陶基这个愣头青就可以轻松看出来,很是勉强的假笑着,更加勉强的向陶基拱手行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恭喜公子凯旋,广陵大战,公子的用兵如神,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陶应笑笑,正要和这对二五仔兄弟虚伪客套,旁边的陶基则抢先没好气的说道:“是啊,我和二哥在广陵连败笮融和孙策,又和袁术罢兵缔盟,居然还都没战死,肯定是太让糜别驾和糜大人意外了,更让你们失望了。”

    刚才还无比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陶应表情尴尬,猛瞪陶基,糜竺和糜芳兄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场的徐州文武百官也悄悄的站得离糜竺兄弟远一些——尤其是曾经帮着糜竺兄弟挑拨陶商和陶应兄弟不和的徐州名士徐方,更是干脆躲到了陈珪父子身后把脑袋缩起来,差不多所有人都一起心道:“教训,这就是站错队的教训,幸亏我当初没急着站队啊。”

    “三弟,不可胡言乱语。”陶应又瞪了陶基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强作微笑的对糜竺说道:“别驾,糜大人,我这个三弟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千万不要介意,玩笑,只是说笑而已。”

    场面尴尬,公仆学校表演系高才生陶副主任的笑容尚且勉强,糜竺脸上的笑容之苦涩自然可想而知了,更加勉强的点头说道:“公子不必担心,在下也知道三公子是在说笑,不会介意。”

    “我没……。”陶基本来还想说自己不是在说笑,幸得鲁肃在旁边把这个愣头青拉住,陶应也怕陶基又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把糜竺兄弟逼得狗急跳墙,赶紧又向糜竺拱手,道:“别驾,在下已经两个月没见到父亲了,十分挂念,少陪,改rì再到别驾府上登门拜访。”

    糜竺失魂落魄的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把糜芳拉到一旁让开道路,任由徐州文武官员象众星捧月一样的簇拥着陶应从他面前穿过,有说有笑的进城去拜见陶谦,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之前,我怎么就把这位二公子看走了眼呢?早知道他有如此才具能力,我怎么可能……?唉。”

    与悄然暗叹不同,糜芳眼中就尽是怨毒的目光了,与陶应八字不和的糜芳从来就没看陶应顺眼过,这会再看到徐州文武百官在陶应率领下孤立自己兄弟,糜芳心中对陶应的恨意与憎恶,自然也就达到顶点了。所以陶应等人才刚刚走远,君子军队伍还在糜竺兄弟的面前列队而过时,糜芳就迫不及待的向君子军队伍努嘴,向糜竺低声说道:“兄长,玄德公希望我们能摸清楚陶应小儿的广陵大战是怎么打的,要不我们用老办法?收买几个陶应麾下的伪君子过来,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糜竺低头不答,心中犹豫,知兄莫若弟,看到糜竺这副表情,糜芳就马上明白糜竺已经动摇了,忙低声jǐng告道:“兄长,我们没有回头路走了!陶应和陶基小儿今rì如此对待你我兄弟,证明他们早就把我们兄弟当成了敌人看待,你我如果不先下手为强,将来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糜竺身体一震,想起自己兄弟以前对陶应的所作所为,又想起自己兄弟这半年多来的露骨立场,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低声交代道:“小心行事,不可以你我兄弟的名誉直接行事,安排几个面生的人和君子军士兵接触,打听玄德公需要的消息。再有,把今rì之事与陶应小儿已经回到徐州的消息写成书信,派快马给玄德公送去。”

    糜芳答应,一双尽是怨毒的三角眼则又迅速转向了君子军队伍,也很快注意到了君子军马鞍上悬吊的绳制马镫,若有所思…………

    ……………………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见,陶谦的病情确实加重了许多,完全是在陶商和曹宏的搀扶下,才艰难来到刺史府大堂上接见凯旋而归的陶应和陶基兄弟一行,看到陶应与陶基兄弟冲到自己面前跪拜行礼,陶谦尽是病sè的憔悴苍老脸庞上露出了欣慰笑容,一边咳嗽气喘着,一边艰难的笑着说道:“贤侄,应儿,快起来吧,你们在广陵打得漂亮,为父很满意,超过想象的满意。”

    “谢父亲夸奖。”陶应老实行礼道谢,又老实认错道:“父亲勿怪,孩儿从孙策手中夺得传国玉玺之后,未曾呈献父亲面前,就私自做主把玉玺交给了袁术,委托袁术将传国玉玺归还大汉天子,孩儿擅专,请父亲治罪。”

    徐州文武官员响起一片惊呼声音,他们中间虽然有一部分人对传国玉玺之事有所耳闻,但也只是将信将疑,怀疑只是传言,更不相信陶应会有这么大的魄力,能把好不容易到手的传国玉玺立即拱手送人,现在由陶应亲口说出,徐州文武百官自然是惊诧万分,甚至有人惊叫出声了。

    与徐州百官不同,听到陶应这番话,陶谦反而笑了,一边咳嗽着一边欣慰笑道:“应儿,你就不要谦虚了,应儿你若是将传国玉玺送到了徐州献给父亲,那我们徐州五郡可就真的是永无宁rì了。做得好,有远见,有应儿在,为父这次就算是病重不治,也可以放心闭眼了。”

    陶应赶紧谦虚,徐州文武官员们则个个双眼放光,只恨不得马上就扑上来向陶应行礼,早些确立拥立之功。这时,陶应已经在陶谦的再三要求下站起身来,陶应再向陶商行礼时,兄弟二人情不自禁的抱在一起落泪痛哭,手足之情,溢于言表,在场的徐州百官也都暗暗点头,觉得陶谦确实运气不错,一个儿子jīng明强干,才具过人,一个儿子才具虽然平庸,却没有半点嫉妒之心,可以避免手足相残的人间悲剧。

    紧接着,陶应又给陶谦介绍了鲁肃,陶谦也不含糊,当众将鲁肃封为参谋正议校尉兼抚军中郎将,厚赏金帛粮米,赐宅居住,鲁肃拜谢,其后陶谦又下令重赏三军将士,犒赏酒肉,又令府中下人摆设酒宴为陶应和鲁肃等人接风洗尘,命百官作陪,众皆谢过。但陶谦本人却因为病情太重,无法亲自主持给儿子的接风酒宴,只能在陶商和曹宏的搀扶下返回后堂休息,陶应也跟了过去,帮着陶商和曹宏搀扶陶谦回房。

    将陶谦搀回了后房,陶谦怕冷落百官,催促宴会主角陶应快去大堂,只留陶商在身边服侍,陶应无奈,只得拜别陶谦,与曹宏重返大堂。但是离开陶谦房间走到了无人处后,陶应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向曹宏问道:“曹宏将军,情况如何?我交代的事,你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曹宏点头,低声答道:“收到公子的书信后,末将立即动手布置,有机会接触主公饮食药物的府中下人医官,末将都安排了专人监视,又按公子的吩咐,把主公用过的药方与药渣送到民间,请民间郎中查看情况,但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辛苦了。”陶应满意点头,又低声吩咐道:“除了注意这些人的举止行状外,还得留心他们的财产状况,尤其是那些新近买房购地,支出与收入不相符的人。”

    “公子放心,只要是这些人干的,末将就一定能把他们揪出来。”曹宏答应,然后曹宏看看左右,又低声问道:“公子,末将是否再安排几个人,留心一下大公子的举动行止?主公的汤药饮食都要经过大公子之手,如果大公子想对主公……。”

    “不用。”陶应打断曹宏的话,摇头说道:“兄长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兄长的君子之腹。”

    “可是如果出现那种情况,公子你又远在广陵的话,最大的受益人是大公子啊。”曹宏迫不及待的提醒道。

    陶应坚定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与兄长是骨肉兄弟,我宁可将来不当什么徐州刺史,也绝不会猜疑兄长半分,更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兄长的事!”

    大义凛然的拒绝了曹宏的建议,陶应又拍着曹宏的肩膀说道:“曹将军,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在这徐州城中,只有两个人我绝对不会怀疑,一是我的兄长,二就是你,你和我的兄长一样,都是我们陶家的亲人,我相信不管是你,还是我的兄长,都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父亲的事,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不要做那些窝里斗与骨肉相残的事,那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

    听到陶应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曹宏感动得都有点想流眼泪了,激动的向陶应抱拳说道:“承蒙公子错爱,末将定不辜负公子期望,请公子放心,主公病情加重一事如果真有人在中间搞鬼,末将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陶应满意点头,又吩咐道:“曹将军,你先去大堂招呼客人吧,我去换一身衣服就来。”曹宏答应,匆匆赶往大堂而去,陶应也单独回到自己许久未曾居住的房间,叫来贴身侍女服侍自己更衣。

    陶应的贴身使女叫做阿离,是陶府的家生奴婢,全家人都在陶家当差,只因生得有几分姿sè,被陶副主任从浣衣房带到了自己房中当差,平时除了服侍陶副主任的衣食住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给陶副主任捂脚,是咱们陶副主任的体己人。这会与陶副主任久别重逢,早就被陶副主任蹂躏多次的阿离当然是既高兴又害羞,乖乖替陶副主任更衣换鞋,小脸还有些发烧发烫。

    “阿离,我派人给你带的口信,你收到了吗?”陶副主任一边用魔爪在清秀侍女身上抚摸游走,一边微笑着询问。

    可怜少女阿离点头,害羞的低声说道:“收到了,按公子的吩咐,奴婢的父亲、母亲与兄长,都在暗中替公子盯住了大公子与曹宏将军,但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真乖。”陶应赞许了一句,又顺手摸进了阿离怀中,抓住一只白嫩小兔温柔抚摸,yín笑着低声说道:“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等大事定了,我就把你收房做妾,你的父母家人,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可怜少女心花怒放,嘤咛一声,又羞又喜的主动依偎进了陶副主任怀里,娇喘连连。

第五十六章 又被耍了

    一转眼,陶应就已经回到徐州过了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陶应和曹宏联手秘密调查陶谦病情突然加重的原因,但始终一无所获,没有找到半点线索,弄得陶应自己都有些怀疑是自己过于多疑了,陶谦只是年老体弱,所以才出现病情反复,与其他人毫无关系。

    如果不是陶谦的脉案记录暴露玄机,也许陶应可能真的就要放弃调查了,陶应虽不懂中医脉案,但为了谨慎起见,陶应还是抽空找民间郎中替自己解读了一下陶谦的脉案,结果陶应意外的发现,陶谦的脉案记载表明,陶谦的病情加重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在自己南征笮融的初期,在捷报尚未送到徐州之前,陶谦的病情开始逐渐加重。然而到了君子军秋奇迹般的一战大破笮融的消息送回徐州后,陶谦的病情马上有了好转,脉象也有了康复迹象。

    然后再到陶应不得不把孙策西进的消息送抵徐州后,陶谦的病情马上又有加重,期间自己把大破孙策的消息送抵徐州时,陶谦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又更进一步加重,直到自己把向袁术求和成功的消息送抵徐州,陶谦的脉象才开始好转,并且一直好转到了现在。

    读懂了这个脉案,陶应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陶谦的病情可能是受广陵战场的局势影响,形势好时陶谦的病情就好转,形势危急时陶谦的病情就加重。二是陶应怀疑有人在暗中cāo纵陶谦的病情,在广陵形势危急时加重陶谦病情——如此一来,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吃了败仗,再把陶谦弄死,罪过可就要自己这个纸上谈兵的不孝子背了。而到了广陵战场形势好转时,那个可能存在的幕后元凶就不敢动手——因为在自己连战连捷、声望大涨、并且能够随时抽身北上的情况下,陶谦再突然病死,最大的受益人就可能是陶应自己了。

    尽管第二个结论只是怀疑,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证明陶谦的病情受他人控制,但陶应又认为,如果第二个结论可能存在的话,那么能够控制陶谦的病情直接执行人只有三个,保护陶谦安全的曹宏,亲自侍侯陶谦汤药饮食的大孝子陶商,还有就是陶氏家族最信任的刺史府医官张航!

    分析出了这三个最有可能的凶手,咱们廉洁奉公又胸怀广大的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费一点手脚,布置一些人手直接间接的调查和排查,然而注定要耗时耗力的调查排查刚刚开始时,第四天上午,臧霸率领的后军也回到了徐州城外,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的陶谦也不顾重病缠身和儿子反对,亲自率领陶商、陶应兄弟和徐州文武百官出城,到城外迎接臧霸的大军。

    看到陶谦抱病前来迎接自己,自尊心极强的臧霸当然是既兴奋又感动,远远就下马到陶谦面前请罪,对自己这次南下增援陶应未立寸功一事深表惭愧,陶谦则反对这个说法,认为陶应这次之所以能向袁术求和成功,关键还是臧霸的大军吓住了袁术,让袁术不敢对徐州全面开战,被迫同意求和,和老实儿子一样,硬生生的把一个逼退纪灵的战功安到了臧霸头上,对臧霸及其麾下将士重加犒赏,借以收买人心。

    末了,气喘吁吁的陶谦又把接待臧霸队伍的差使交给陶应,要求陶应尽力把臧霸队伍接待好与安排好,陶应领命答应。然后陶应又找到曹豹商量,让曹豹腾出部分营房安置臧霸的队伍,曹豹也没有拒绝,二话不说就下令腾出东营给臧霸军驻扎,又按陶应的要求,派人给臧霸军送去一批酒肉犒赏三军。可是在这些都安排完了后,陶应正要离开去给臧霸接风洗尘时,曹豹却又叫住了陶应,把陶应拉到旁边密谈。

    “公子,有一句话,末将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曹豹表情有些犹豫,低声说道:“臧霸的队伍多是泰山贼出身,个个好勇斗狠,桀骜不驯,难以驾驭,所以依末将之见,公子最好还是把臧霸的队伍重新整编,安插徐州将领,以利控制。”

    “重新整编臧霸军?”陶应狐疑的看了曹豹一眼,低声问道:“叔父,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借你的口对我说的?”

    “是末将自己想出来的。”曹豹如实回答,然后又赶紧补充道:“但这也不是末将一个人想这么做,今rì陪同主公出城迎接的徐州文武同僚,也大都担心臧霸的来意不善,他的队伍既难以控制,又注定驻扎在徐州城外,一旦有变,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想离间我们陶家和臧霸刚缓和的关系。”陶应瞟了远处的徐州文武官员人群,又转向曹豹叹气说道:“叔父,你的担心虽然很有道理,但你考虑过没有,这个时候重新整编琅琊军队,臧霸和孙观这些人会怎么想?此事暂不能行,只能缓议。”

    曹豹也不是草包,当然明白这个时候整编琅琊军队,肯定会导致臧霸等人不满,便点了点头,又道:“末将也知道这事不能立行,只是同僚议论纷纷,又担心公子不察,所以才提醒公子一声,望公子留心注意。”

    陶应谢了曹豹提醒,又叮嘱曹豹小心约束部将,不可让徐州军士卒与臧霸军士卒发生冲突,更绝对不许让徐州军欺凌臧霸军,曹豹也老实答应。然后陶应正准备离开时,却又忽然向曹豹笑道:“曹叔父,上次你请我喝的那种好酒,不知道家中可还有珍藏?小侄嘴馋,改rì想再到叔父府上拜访,顺便谈谈上次那些事,不知叔父能否接纳?”

    曹豹先是一楞,迅速想起自己上次的提亲之事,也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连点头答道:“有,有,不管公子何时驾临,末将都倒履相迎。”

    陶应谢了,心里则jiān笑道:“小丫头,看你这一次怎么跑,上次差点被你骗了,如果不是你说你有一个为徐州阵亡的兄长,我还真查不出你就是那个丑八怪。欠我的军棍,我是加倍的打定了。”

    被曹军杀得元气大伤的徐州军队规模远没有恢复到鼎盛状态,曹豹的大营里也到处都是空营房,所以安顿臧霸队伍的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仅腾出了大半个左营就把臧霸军全部安顿了进去,不过陶应和曹豹还得到刺史府大堂去参加给臧霸接风洗尘的酒宴,所以陶应这一天没来得及到曹豹家中拜访,更没机会和曹豹商谈上次没有谈成的事。

    陶应是真的被林清小丫头打动了,先不说这个小丫头在容貌姿sè上丝毫不逊于陶应的另一个心上人糜贞妹子,就凭这个小丫头女扮男装的陪着自己南征广陵这点,陶应就觉得这个小丫头其实比糜贞更在乎和关心自己,只是这个小丫头的傲娇xìng格实在不敢叫人恭维,明明对陶应已是情根深种——至少陶应自己是这么认为,可嘴上却偏偏不肯说一句软话,对陶应也从来没有一点好脸sè。

    要换了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林清小丫头的这种刁蛮xìng格或许让人无法接受,但是对于陶副主任来说,小丫头的这点小脾气却关系不大,完全可以接受,所以在不知不觉间,这个小丫头在陶副主任心目中的分量,也逐渐超过了温柔体贴但可望难及的糜贞妹子,再加上隐约猜到了小丫头的真正身份,与丹阳兵老大曹豹联姻的两全其美念头,也逐渐在陶副主任心中酝酿成形。

    至于可怜的糜贞妹子,陶副主任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糜竺兄弟与陶副主任势同水火,又和刘备暗通款曲,几乎是半公开的站在刘备一方,绝不可能同意陶应的求亲,所以即便明白糜贞妹子对自己也是一片深情,陶应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她娶回家,所以回到徐州之后,陶应没有想办法去探望糜贞一次,还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思念糜贞,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念头得过且过下去,事情不上门就不去考虑。

    也是因为这些,为了徐州军队的稳定与自己的终身xìng福,到了第二天下午,帮着陶谦料理好了文武公务,陶应把自己jīng心梳妆打扮了一番,领上了几个亲兵,终于还是来到了曹豹府的门前求见,但是不巧的是,徐州军营里又发生了士兵斗殴打架事件,曹豹去了军营救火,恰好不在家中。

    从曹府卫士口中确认了不是徐州兵和琅琊兵打架,陶应放下心来,决定在曹府中等待曹豹回来,曹府管家求之不得,忙将陶应请到厅中奉茶,陶应也乘机向曹府管家问道:“曹将军的千金,曹灵曹姑娘在吗?”

    “在。”管家忙不迭的点头,老实答道:“老爷的女公子正在后花园给梅花剪枝,我家女公子最喜欢梅花,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马上就要下雪开花了,女公子亲手给梅花剪枯枝,说是等落雪后能开得更艳。”

    陶应笑了,实在想不到那个刁蛮小丫头侍侯花花草草时会是一个什么模样,那边曹府管家则迫不及待的问道:“公子,是否要小人禀报夫人与女公子一声,请她们来给公子作陪?”

    “不必了。”陶应含笑拒绝,打算给小丫头一个惊喜。曹府管家无奈,只得老实退下,陶应则品着香茗耐心等待曹豹回来。但陶应并没有把曹豹等来,却等来一位很漂亮的侍女,向陶应行礼说道:“公子,我家女公子听闻公子驾临,想请公子到花园一会。”

    “这个……,不太好吧?”陶应假惺惺的谦虚,心里则大骂曹府下人多嘴,这次没办法给某个小丫头一个意外惊喜了。

    漂亮侍女露出了一些调皮笑意,又道:“公子,我们女公子说了,如果你不去后花园,今天就别想见到她。”

    林清小丫头的恶劣xìng格,陶应比谁都清楚,所以陶应也没敢客套,乖乖的起身穿鞋,随着那漂亮侍女赶往后花园拜见未来的老婆大人,心里也恨得直牙痒,“小丫头,敢威胁你老公,等你过了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时值深秋,万物凋零,诺大的后花园中除了菊花盛开之外,已经再无其他花朵,树木花草也大都枯萎,园中一片金黄,也正因为如此,陶应进园后一眼就看到,一名穿着葱绿衣裙的长发少女,领着几个丫鬟使女,正在一座假山旁边修剪着腊梅花枝。陶应暗笑一声,挥手让领路侍女禁声,悄悄走到那绿衫少女身后,努力摆出自己最为潇洒的模样,向那少女拱手一鞠,朗声说道:“在下陶应,见过曹灵姑娘。”

    没有想象中的意外惊叫,也没有习惯了的刁蛮冷哼,只有一个粗沙得比公鸭嗓子还难听的声音,“公子不必多礼,小女曹灵,见过公子。”

    “声音怎么这么难听?”陶应惊讶抬头,结果只看得一眼,刚才还在心cháo澎湃的陶副主任差点没吓得当场阳痿,原来这名已经回过身来的绿衫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把陶副主任吓得拒绝曹豹提亲的那名奇丑少女——蛤蟆嘴绿豆眼,皮肤如漆,扁平鼻子还有鸡胸,头发又黄又稀,眉毛偏偏又粗又黑,活脱脱一个女版钟楼怪人!

    “小丫头又在耍我?”震惊过后,陶应第一反应是林清小丫头又在耍人,左右张望不见有其他人影,陶应不禁有些慌张——难道自己把林清小丫头的身份给分析错了?

    那奇丑少女上前一步,一股葱蒜味道扑面而来,又向陶应嫣然一笑,露出一口这个时代绝对没办法化装出来的黄板牙,粗沙着嗓子问道:“公子,你在找什么?”

    “你……,你是曹灵曹姑娘?”陶应颤抖着问道。

    “我就是曹灵啊,小女与公子见过一次面啊,难道公子忘了?”奇丑少女曹灵的惊奇反问让陶副主任彻底绝望了,旁边的几个侍女和丫鬟也都纷纷做证道:“公子,没错,她就是我们老爷的女儿。”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陶应又仔细打量面前的奇丑少女,检查有无化装痕迹,然而让陶副主任伤心的是,眼前这位奇丑少女脸上确实是有化妆痕迹,不过是在又黑又粗糙的皮肤上抹了白sè香粉与红sè胭脂,在带着蒜臭味的嘴上抹了口红,还有在又黄又稀的头发插了新摘的菊花,以林清那个小丫头的容貌,无论怎么化妆都化装不到这个地步!

    “公子,非礼勿视。”见陶应仔细打量自己,那奇丑少女害羞的低下脸庞提醒,也让陶应留心到了她的鸡胸绝对不是塞了枕头。

    “完了,这次玩笑开大了。”陶应终于明白自己是犯了大错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自己怎么就把林清小丫头的身份给判断错了?结果现在好了,准备和曹豹联姻的暗示话也说出口了,难道要自己把这个丑八怪娶回家里去吓人?

    “公子。”见陶应不说话,那奇丑少女曹灵只得主动开口,低着头很是羞涩的说道:“我们的事,父亲昨天夜里回来时,已经告诉小女了,小女真的好高兴,公子你这么俊,又这么年轻有为……,小女……很愿意。”

    羞涩说着,曹灵还带着满身的蒜味主动靠近陶应,周围的丫鬟使女则抿嘴笑着,主动的左右走开,给陶应和曹灵留出说亲热话的私人空间。这么一来,陶应就是想不鸡皮疙瘩掉一地也不行了,忽然大叫了一声,“啊!”

    “公子,怎么了?”曹灵被陶应的大叫吓了一跳,也总算停止了主动依偎进陶应怀中的动作。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公事要办。曹姑娘,在下暂且告退了。”陶应向曹灵一拱手,然后撒腿就往后花园大门口跑,留下曹灵在后面凄然长呼,“公子!公子请留步——!”

    差不多是连滚带爬的逃离曹灵身边,陶应也不敢再等曹豹回来了,继续借口还有公事要办,又赶紧逃向曹府大门,不曾想刚到门前,曹豹正好在门外下了马,拦住陶应行礼道:“公子,实在抱歉,队伍里有几个什长因为赌钱的事带头打群架,酿出了一些乱子,不过请公子放心,末将已经狠狠的收拾了他们,公子快请到客厅就坐,末将这就让人给公子准备酒宴。”

    “不,不了。”惊魂未定的陶应赶紧摆手,随口鬼扯道:“叔父,小侄突然想起还有一件紧急公务要办,暂且告辞,改rì再来向叔父赔罪。”

    “公子急什么?”曹豹赶紧挽留,诚恳的说道:“公子,我那个宝贝女儿太过调皮,有一些误会,末将今天要……。”

    “公子!公子——!”一名忽然策马冲来的陶府卫士救了陶副主任一命,远远就大叫道:“公子,主公召你马上回去,有紧急事务!十万火急,主公要公子你马上回去!”

    “叔父,看到了吧?小侄不是骗你吧?”陶应松了口气,指着那卫士向曹豹问道。

    “原来真有急事。”曹豹也明白了过来,忙放开陶应说道:“公子,既然是主公相召,那你快请,末将今rì失礼,改rì再到府上赔罪。”

    陶应如蒙大赦,赶紧骑上战马领着几个亲兵滚蛋了,留下曹豹在原地琢磨,“主公也几次流露过让二公子与我联姻的意思,怎么今天二公子登门拜访准备商量这件事时,主公又派人召他回去?什么事紧急成这样,我是否也该去一趟主公那里?”

    “哇!”曹豹正琢磨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大吼,把曹豹吓了一条,曹豹再扭头看去,却见是自己的任xìng女儿曹灵,曹豹不由埋怨道:“灵儿,你怎么又胡闹了?”

    “没有啊,人家只是见父亲发呆,所以提醒一下父亲。”曹灵狡黠一笑,又拉着曹豹的袖子问道:“父亲,刚才听府里下人说,那个书呆子来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有紧急政事,主公把他召回去了。”曹豹随口解释,又推开爱女说道:“灵儿,主公的脾气为父知道,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要事,主公不会在这个时候召回公子,你和公子的事再耐心等几天,为父先去主公府里去上一趟,看看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的什么事?”曹灵的一双大眼睛一翻,哼哼道:“以貌取人的书呆子,我绝对不嫁!”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445/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作者:吴老狼所写的《三国好孩子》为转载作品,三国好孩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好孩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好孩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好孩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好孩子介绍:
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