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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陈宫蒙冤

    与白门楼时不同,吕布军这一次同样是走入了穷途末路的绝境,做为吕布军唯一智囊的陈宫倒没有过多的责怪吕布,在陈宫看来,吕布军走到这一步,除了因为对手太强之外,再有就是吕布军没有坚定维持联陶抗曹的盟约,自己断了唯一后路,而导致陶吕联盟最终破裂的,吕布有责任,陶应有责任,陈宫本人更有责任——如果不是陈宫也在贪图徐州五郡,几次都赞同吕布趁火打劫的主张,也不会彻底激怒陶应,让本来很有前途的陶吕联盟彻底破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心中有愧的陈宫没再责怪吕布的不纳忠言,也没责怪吕布不听自己的策略,选择了与吕布同生共死,在吕布意志消沉终rì借酒浇愁的情况下,陈宫毅然挑起了督师守城的重任,吃住都在城墙上,不仅多次组织军队打退曹军的明攻暗偷,也再也没有返回城内家中,探望老母妻子一眼,为吕布尽最后一份忠心,也为吕布争取最后那一线渺茫得几乎不存在的活命希望。

    这一rì,陈宫率领亲兵队巡视完了昌邑城东西两门的偏师战场,又回到了南门的主战场城墙上,同样对吕布忠心耿耿的高顺也正好在南门城墙上,还象普通士兵一样抬着沉重的石锤,喊着劳动号子,夯补一段被曹军破坏的城墙。陈宫左右观望不见高顺的上司魏续,便走到了高顺面前问道:“高将军。魏续呢?他是南门主将,为何不见他的踪影?”

    “哎呀么嗬哎。哎呀么嗬哎!”高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喊着号子与士兵一起把土石仔细夯实。然后才放下石锤,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回禀公台先生,魏将军见曹军没有动静,便回城休息去了,临走时魏将军交代,如果曹贼来攻。就马上敲锣报jǐng,他马上回来。”

    “混帐!果然又私自回城去了!”陈宫有些发火,“南门是曹贼攻城的主战场,他身为南门主将。几乎统率我军一半兵马,竟然还敢再三渎职懈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高顺沉默,没有附和陈宫对魏续的指责,也没有半点愤愤不平之sè,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就好象老僧入定一般。而陈宫派人去传令魏续,命令魏续火速上城督促士兵修补城防之外,又把高顺拉到了旁边僻静处,低声向高顺说道:“高顺将军。你可知道,徐州军队又往昌邑西门增兵了?”

    高顺老实摇头,并不说话,陈宫则低声说道:“我刚才巡视西门之时,见袁绍军的南营之内,多出了许多徐州军队的旗帜,如果不出所料,昨天傍晚进驻袁绍军大营的那支队伍,应该就是徐州来的援军了。除此之外。我还听军中士卒传言,说是陶应已经与袁绍缔结了同盟,又和曹贼签了停战协议,罢兵言和,陶应出兵昌邑,就是帮着曹贼和袁绍来攻打昌邑城的。”

    高顺继续沉默,许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低声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他,他这么做,我们无法指责。”

    “未必……。”陈宫本想指出在陶吕决裂一事中陶应未必就没有罪责,但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只是也叹了口气,然后才低声说道:“高顺将军,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徐州军队入驻袁绍军大营之后,陶应究竟有没有派人与你秘密联络?兹事体大,望将军千万如实回答,不要有丝毫顾忌和隐瞒。”

    高顺摇头,神情中也露出了一些无奈,低声答道:“不瞒公台先生,当rì末将与曹xìng离开徐州时,陶使君曾经说过,我们如果愿意和他保持联系,可以随时派人下书寄信或者直接去找他,但是为了不让温侯误会,他将不会主动联络我们,以免……,造成更多的误会。陶使君是诚信君子,履行了诺言。”

    “陶应真说过这话?”陈宫的言语中带上了一点欢喜。

    高顺不再说话,只是郑重点头,陈宫素知高顺忠诚有信,不打诳语,顿时更是欢喜,忙又低声说道:“高将军,既然陶应有此承诺,那么能否拜托你遣人出城去与陶应联系,向他递上一封书信?”

    高顺一楞,忙向陈宫问道:“公台先生,你想做什么?让主公知道这事,我还想不想活了?”

    “放心,不是叫你去背叛主公。”陈宫低声答道:“恰恰相反,我是想让你为主公取得与陶应的联系,然后请主公恳求陶应看在旧rì情分上,对我军网开一面,放我军一条生路,只要此事得手,我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远胜过在昌邑城中坐以待毙。”

    高顺又沉默了,又过了许久,高顺才轻声说道:“只要主公允许我这么做,我可以派人去和陶使君联系。”

    “主公那边,包在我身上。”陈宫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道:“一会魏续来了,我就马上去见主公,向主公说明此事,请主公亲自对你下令。”

    陈宫话音刚落,没等高顺答应,箭垛旁的吕布军士兵忽然喧哗了起来,原来远处的曹军阵中走出了一个手打白旗的使者,同时让吕布军将士意外的是,这个打着白旗的使者竟然穿着破烂的吕布军士兵服sè,显然是一个被曹军俘虏但还没有被收编的吕布军战俘。而那战俘走到城下叫城之后,急于掌握敌情动态的陈宫也没有犹豫,马上叫人放下吊篮,把那战俘绞上了城墙,并且在南门城楼中亲自接见了这个战俘。

    很是出乎陈宫的意料,这个战俘被押进城楼后,不仅没有求见吕布,还从怀中拿出了一道书信,解释说是曹cāo命令自己送来的。还更加出人意料的介绍说这道书信的收信人竟然是陈宫本人。陈宫不疑是计,一边向那战俘问着曹军情况。一边接过书信打开,拿出其中信缣观看。而仔细一看信中内容,又看到好几个关键处被人用墨涂抹,几个关键字也被涂改替换,陈宫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差点以为老朋友曹老大犯错误将草稿寄来,但稍一盘算后。陈宫的小脸却一下子就白了…………

    “坏了!中计了!这次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宫一拍额头,下意识的就想把这道书信撕毁,但是双手刚扯开书信,陈宫却又猛然醒悟过来。暗道:“不行!这封信不能毁!如果毁了,主公肯定更会怀疑我做贼心虚!”

    想到这里,陈宫赶紧双手举起手中书信,向左右的士兵大声说道:“众位将士,你们请看仔细了,这道书信我陈宫只是打开看了,并没有提笔涂抹修改一字,一会主公问起,各位将士请千万做一个见证。此事关乎陈宫身家xìng命,请各位将士千万不要忘了!”

    左右士兵一起答应间。城楼外却走进了吕布的小舅子魏续,带着满身的酒气大声笑道:“公台先生,何事如此重大,关乎先生身家xìng命?还有,曹贼又没有攻城,先生急匆匆的派人把我叫回来,是为何事?”

    “将军来得正好,南门战场请将军暂时掌管,宫必须马上去见主公。”陈宫这会也没心思去追究魏续的擅离职守之罪了。只是拿着那封书信站起身来,向左右士兵吩咐道:“你们都随我去见主公,这个信使也带上。”

    说着,陈宫捧了书信大步走向城楼大门,那边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魏续却张手拦住了陈宫等人,很是jǐng惕的问道:“公台先生,你手里的书信是那里来的?还有,这个信使是那里来的?”

    “一会再告诉你,我必须马上去拜见主公。”陈宫怕越抹越黑,不敢对魏续介绍实情,只是无比苦恼的说道:“我中计了!我一不小心就中了曹贼的离间毒计!曹阿瞒,你这个天下第一的jiān贼,如此毒计,也亏你想得出来!”

    “曹贼毒计?”魏续心下更是疑惑,忽然一把抢过陈宫手中捧着的书信,陈宫大惊下本想夺回,但手伸出时又猛然想去如果争抢书信,那么就更加证实自己的做贼心虚,所以陈宫也只能满头大汗的说道:“魏将军,你看可以,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解释,这封书信我可没有涂改一字半句。”

    陈宫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仔细看了这封坑死人不赔命的缺德书信后,魏续马上就疑心大生,喝问道:“陈宫,这信上的关键之处,你为何用笔涂抹修改?这道书信的本来内容,到底是什么?”

    “不是我涂抹的,是曹贼!是曹贼自己涂抹修改的!”陈宫满头大汗的解释,“此信乃是曹贼毒计,曹贼素知主公多疑轻断,又与我稍有前缘,便用此毒计离间我与主公,想让我军内部生乱,方便他乘机破城!”

    “你还是去向主公解释吧,来人!”魏续那里肯信,只是大喝士卒上楼,大队士兵涌上城楼后,魏续又指着陈宫等人喝道:“把他们全部拿下!仔细看好!待我亲自去见主公,请主公来此料理他们!”

    “魏将军,这是毒计!这是曹贼毒计啊!”陈宫大惊之下赶紧呼喊,但魏续后面的吕布军士兵那里肯听,一轰而上后首先包围了陈宫,然后又强行了其他几个吕布军士兵的武装,魏续也拿着那封书信急匆匆下楼去见吕布,留下陈宫在城楼中挣扎着大吼大叫,“魏将军,这是计,这是曹贼的毒计啊!曹阿瞒,你这个天杀的jiān贼,这么yīn损卑鄙的毒计,也亏你想得出来!jiān贼!你这个天下第一的jiān贼……昌邑南门城楼上如此大的sāo乱,当然不可能瞒过城墙下方的曹军斥候眼睛,斥候把消息飞报到了曹军大帐中后,曹老大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大笑道:“好,肯定是得手了!陶应小儿这一计可真是够歹毒的,陈宫匹夫除非是当着吕布的面打开那封书信,不然的话,就算有再多的人给陈宫做证。吕布那个匹夫也非得怀疑他们都是陈宫同谋不可!”

    “主公,敌人内部既已生乱。末将等请令立即攻城!”好几员曹军将领出列,一起抱拳请令攻城。

    “别急。”曹老大挥手制止众将。笑道:“这个时候发起攻城,只会帮了陈宫,会让吕布匹夫专心守城,没有jīng力去找陈宫的茬。耐心看好戏,等确认了吕布收拾了陈宫,然后再攻城不迟。”

    曹军众将无奈退下。那边程昱却拱手说道:“主公,如果顺利的话,此番陈宫就算不死,也必然会被剥夺兵权。吕布匹夫为了预防万一,也定然不许陈宫再留在城墙之上rì夜守城。陶应小贼又曾说过,那魏续乃是贪杯好酒之人,既如此,我军今夜三更过后,何不发起一次偷城?没有陈宫捣乱,我军偷城不仅很有希望得手,且就算不能成功,贪杯误事的魏续也必然会被吕布重责,让吕布军内部隔阂更深。更利于我军下一步的攻城行动。”

    曹老大笑了,先点了点头同意程昱的建议,又吩咐了于禁准备夜间偷城,然后稍一盘算后,曹老大忽然一巴掌拍在面前案几上,忿忿说道:“昨夜是鲁肃为陶应小贼背黑锅,今rì看来又是吾为陶应小贼背黑锅了!那陈宫匹夫,此刻定然在大骂吾jiān诈歹毒,用如此卑鄙狠毒的诡计害他!天下人都说吾是jiān雄。吾替陶应小贼干掉吕布,还得替这个小贼挨旧友臭骂,他才是jiān雄!jiān贼……曹贼!cāo贼!你这个jiān贼!无耻jiān贼!如此龌龊歹毒的诡计,你竟然也用得出来!你这jiān贼!jiān贼——!”

    被可怜的曹老大言中,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为何人的陈宫果然在不断大骂其实这次很清白的曹老大,不过当陈宫骂得口干舌燥又声嘶力竭的时候,同样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吕布领着魏续宋宪等将大步走进了城楼,几天时间不在人前露面,吕温侯现在的模样很是让吕布军将士上下大吃了一惊,满身酒气衣衫不整,还憔悴消瘦了相当不少,不仅再也没有了当年在虎牢关下单挑十八路诸侯的英雄模样,还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颓废之气,本就士气不高的吕布军将士见了老大这副模样,难免更是士气低落,军心动摇。

    “主公,冤枉啊!”见吕布进来,陈宫赶紧大声喊冤道:“请主公明查,在下虽然一时不查中了曹贼jiān计,但在场的将士都可以做证,在下并没有在那封书信上修改涂抹一个字啊!请主公明查,千万不要中了曹贼的离间毒计啊。”

    “主公,我等都可以做证,陈宫先生打开书信后,并没有涂抹修改一个字。”当时在场的十几个士兵都给陈宫做证,还有士兵说道:“主公,陈宫先生不仅没有改一个字,还连毛笔都没有摸过,主公如果不信,可以去看案上毛笔,笔尖还是干的啊。”

    吕温侯yīn沉着脸不说话,先看了看大声喊冤的陈宫,又看看十几个战战兢兢的吕布军士兵,最后才大步走到书案之旁,低头检查发现案上的几支毛笔笔尖果然都十分干燥,吕温侯脸上神sè刚有缓解,不曾想小舅子魏续却凑了上来,指着城楼背后的窗户低声说道:“主公,用过的那支毛笔,有可能被扔出去了。”

    “给我带人下去找!马上去找!一定要找到!”

    吕温侯铁青着脸呼喝,魏续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陈宫却魂飞魄散的大喊起来,“主公,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怀疑我会背叛你?曹贼是与我相识不假,可我早就与他恩断义绝、割席断义了的!主公,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吕温侯转过朦胧醉眼,鹰隼一样的凝视陈宫许久,许久后才沙哑着嗓子问道:“既然你已然与曹贼割席断义,那为何曹贼寄书,你不将书信原封不动的呈献到吾面前?反而躲到这城楼之中,背开众人单独看信?”

    “是,在下是犯了错。”陈宫大力点头承认自己失误,又赶紧分辨道:“在下开始不知道曹贼是派我军俘虏给我送信,又想从我军俘虏口中了解曹贼军情,同时在下又担心我军俘虏当众说出曹贼军情,恐怕会动摇军心,一时失误才把我军俘虏带到城楼单独审问,结果就中了曹贼jiān计!但在下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主公你是忠心不二,绝无叛意啊!”

    “哼!”吕温侯那里肯信,冷哼一声过后,吕温侯又yīnyīn的说道:“当年在中牟县时,公台曾对曹贼有救命之恩,现如今曹贼四面围城,昌邑城池危在旦夕,公台就真没有与曹贼重修旧好的打算?”

    “啊——!”可怜的陈宫百口莫辨,只能是仰天长啸,含着眼泪大吼,“苍天在上,我陈宫若真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有何必舍曹贼弃张扬,跟随温侯出生入死?我陈宫若是那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普天之下,那一个诸侯的府帐之中,能够没有我陈宫的位置?又何必对一个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吕温侯不离不弃,决意与他同生共死?!”

    听到陈宫这番发自肺腑的嘶喊,又想起陈宫这些年来对自己的不离不弃,同甘共苦,耳朵根极软的吕温侯难免又有些动摇,又仔细拿起那封卑鄙到了极点的书信观看。可就是在这时候,魏续却拿着一支毛笔冲了进来,大喊大叫道:“主公,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城楼下方找到的!主公快请看,笔尖是湿的,还可以写字!”

    看到魏续手里那支不知从那里弄来的毛笔,吕温侯当然是差点没有气疯,那边陈宫却是魂飞魄散,难以置信的大吼大叫道:“没有!我没有把毛笔扔出窗外!假的,这支毛笔也是假的!我没有涂改书信,也没有扔毛笔!”

    “来人!”吕温侯铁青着脸大吼,按住陈宫等人的厅中士兵也是大吼答应,然后吕温侯又大吼道:“叫陈宫推出去……。”

    吕温侯毕竟不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老大,更不是宁教天下人负、休教我负天下人的陶副主任,吕温侯多少还有一点良知与情义,所以话到嘴边后,想起陈宫往rì的功劳与忠义,吕温侯最终还是改了主意,不再喊出将陈宫斩首的话,而是改为喝道:“将陈宫推出去,收监关押!当时在场的人,也全部收监,待吾仔细查探之后,再做处置!”

    “主公,冤枉啊!”十几个跟着陈宫一起倒霉的士兵都惨叫起来,在场的吕布军将领也纷纷下跪求情,说是眼下大敌当前,抗敌为上,万不可拘押大将,动摇军心,吕温侯却怒喝道:“闭嘴!没把他斩首示众,我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再罗嗦一句,都与陈宫同罪!”

    吕布军众将无奈,只得乖乖闭嘴,陈宫却始终一言不发,既不求饶,也不再求情,只是在士兵的押解之下大步走出城楼,而出门之后,陈宫忽然停住脚步,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蓝天白云,然后才叹息道:“吾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听到陈宫的叹息,不远处的高顺面无表情,只是把头扭开,不忍再看陈宫被士兵拘押下狱的惨状,而扭头时,高顺却又无意中看到了闻讯赶来打探情况的曹xìng,二人四目相交,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沮丧,还有彻底的绝望。

    与高顺、曹xìng的沮丧绝望不同,同一时间的城楼上,吕温侯的小舅子魏续将军目光中却尽是得意,看着陈宫瘦弱的背影,心中尽是幸灾乐祸,“匹夫!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姐夫面前告黑状,说我克扣士兵口粮?”(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仁义道德的力量

    顺水推舟干掉了喜欢打小报告的陈宫,吕温侯的小舅子魏续将军这下子就更没有制约了,整整一个下午,魏续将军就楞是没在自己所负责的南门主战场城墙上露过一面,再到傍晚时分时,魏续好不容易上了城墙晃荡了一圈,然后草草安排了值夜任务,就又要回城里家中去休息。

    往常夜里有陈宫尽心尽职的盯着,由魏续直属统管的高顺倒是没说过什么,但这一次高顺不干了,拦住魏续忠心直谏,力劝魏续留在城上休息,以便随时指挥军队防范敌人偷城,但魏续却这么答道:“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留在城墙上过夜,今天你再辛苦一晚上,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

    “敢问将军还有何事?”高顺微皱着眉头又说道:“将军大概也知道,之前曹贼队伍曾经六次发起偷城,都全赖公台先生及时组织将士杀退,曹贼才未曾得手,现在公台先生已经下狱,南门城上守军群龙无首,还请将军以国事为先。”

    “今天是我三十岁生rì,约了好友宋宪、侯成二位将军庆祝。”魏续倒也坦白,脸sèyīn郁的叹气说道:“昌邑城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大概也是我最后的一个生rì了,乘着现在我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你就让我再快活一次吧。我答应你,明天早上我就象陈宫一样,搬到这南门城楼里住宿,何时城破,我何时给主公陪葬就是了。”

    见魏续说得惨然,高顺心中十分不忍。便也不再劝谏魏续,任由他返回城中醉生梦死,自己挑起了夜间守城的重任。但不管是魏续还是高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晚上的三更过后,又有一队曹军步兵在曹军大将于禁的率领下,借着夜sè掩护摸到了昌邑城下,以锹?攀城而上。干掉了因为疲惫饥饿而昏昏沉睡的吕布军哨兵,接着二十余架飞梯搭上城墙,曹军士兵蜂拥而上。数十名曹军士兵登上城头。

    也是吕温侯还命不该绝,危急时刻,高顺带着一支巡逻队恰好经过此地。看到曹军蜂拥上城,高顺脸sè先是一片苍白,然后马上大吼着拔刀就冲了上去,后面的巡逻兵也赶紧敲锣打鼓的报jǐng。

    这是一场险到了不能再险的生死血战,被饥饿和疲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吕布军士兵大都在藏兵城楼中休息,余下的分布在各个墙段站岗放哨,仓促之间根本无力迅速集结,更无法立即发起强力反击,短时间内完全只能靠高顺等三十余人苦苦支撑,阻止曹军士兵大量登上城头。黑夜中。三十余名吕布军将士在高顺率领下,义无返顾的冲向数量已经超过自军的曹军士兵,用刀砍,用枪捅,用石头砸。用拳头用牙齿与敌人浴血奋战,高顺一人就连杀十二名曹兵,余下的吕布军将士也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斩杀消灭数量远超过自军的敌人,只杀得人人血染,个个带伤。待到吕布军大队赶到增援时,三十余名吕布军也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人,且牺牲的将士大都是在临死之前抱住了敌人滚下城墙,与敌人同归于尽。

    因为发现守军严重准备不足,替于禁掠阵的李典也迅速挥师攻城,用飞梯登上了远处的另一段城墙,南门城墙上处处告jǐng,到处杀声震天。好在吕布军打到现在虽然兵力已经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却几乎已经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jīng锐老兵,不待南门守将魏续和预备队将领宋宪、侯成下令,吕布军的基层将领已经带着预备队冲上了城墙救援,正搂着貂蝉呼呼大睡的吕温侯也赶紧推开貂蝉,匆匆带着近卫亲兵赶上城墙厮杀,于禁李典冲杀至五更梆响,见城上吕布军士兵越来越多,自军能够冲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少,便也不愿再白白浪费兵力,无可奈何的鸣金收兵,灰溜溜的返回大营向曹老大交令。

    听完于禁李典的夜袭战情报告,曹老大倒也没有责怪于禁李典的作战不力,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从今夜偷袭的情况来看,陈宫匹夫就算是没有丧命,也肯定已经失权了,不然的话,你们那有机会几乎偷城得手。”

    “主公所言极是,今天晚上确实可惜,如果不是恰好碰上了敌人的巡逻队,还是一支战斗力十分强悍的巡逻队,末将等今天晚上肯定就能得手了。”于禁点头,又迫不及待的说道:“主公,末将请令明夜再去偷城,末将就不信了,吕布匹夫还能每次都运气好。”

    “不,不再偷袭了。”曹老大果断挥手拒绝,摇头说道:“吕布匹夫也不是傻子,险些被我军偷袭破城,能不全力防着我军故技重施?从明天开始,夜间加强昌邑城墙的监视与哨探,吾有预感,陈宫失势后,吕布匹夫的队伍要出内乱了。”

    与镇定自若的曹老大截然相反,同一时间的昌邑城墙上,吕布军的大当家吕温侯却是在暴跳如雷的发火了,不仅因为差点被曹军偷城得手发火,也为吕布军这一战的损失发火,更为至今都没有看到南门守将魏续而大发雷霆。而当吕布正打算派人把魏续从家中绑来时,衣甲不整的魏续终于急匆匆来到了吕温侯面前请罪,身后还跟着同样衣甲不整满身酒气的侯成与宋宪——也是看到了侯成与宋宪,吕温侯才终于想起了一件大事,作为统率预备队的将领,侯成与宋宪之前也没有在战场上出现!

    因为都知道自己误了大事,魏续、宋宪和侯成三人都不敢有半点怠慢,上了城墙就老老实实的双膝跪在吕布面前,战栗得连大气都不出一口。吕温侯也不客气,先抡起大腿一人赏了一脚。把三将踹了三个四脚朝天,然后一把抓起方天画戟,铁青着脸问道:“曹贼偷城,尔等不在城上守卫,也不率军上城增援,是为何事?”

    宋宪和侯成都不敢吭声,只是悄悄去看魏续。一起心说是你硬拉着我们去喝酒还把我们灌醉的,我们不告你刁壮,你自己解释吧。谁知魏续偷眼看到姐夫脸sè铁青双眼通红。手里还把方天画戟攥得指关节发白,知道姐夫已经动了杀机,便硬着头皮说道:“回禀主公。末将本是在城上坚守岗位,谁知宋宪侯成二位将军硬把末将拉回家中,逼着末将设宴款待他们,结果……,就全喝醉了。”

    吕温侯鹰眼中闪过凶光,无比恶毒的抬头去看跪在魏续背后的宋宪侯成,可怜的宋宪和侯成则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起惨叫喊冤,“主公,冤枉啊。不是我们硬拉魏续,是魏续硬拉着我们去他家里喝酒啊!”

    “主公,真不是我们拉魏续喝酒啊,是魏续说他新酿了六斛好酒,要我们去他家陪他喝酒!末将不去。魏续还硬拉着末将去啊!”

    “姐夫,姐夫,不是我拉他们。”魏续急了,赶紧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抱住吕布的大腿,杀猪一样的惨叫道:“是他们硬拉着我喝酒。姐夫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你的内弟,不敢骗你啊!”

    “魏续,你这个畜生!你……。”宋宪和侯成都是勃然大怒,膝行上前要和魏续理论,不料吕温侯却举起了方天画戟,二话不说就向侯成一戟刺下,侯成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惨叫躲闪,却已经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主公!”眼看侯成即将死在吕布戟下,一支大手忽然探来,一把抓住方天画戟,戟尖捅破侯成胸前衣襟,贴肉停住,众人惊讶转头看去时,却见抓住画戟的人却是满身血染、额头上还缠有渗血布条的高顺。

    “主公,末将可以为宋宪侯成二位将军做证,是魏续将军请他们饮酒的。”高顺沉声说道:“魏续将军擅离职守时,末将上前劝阻,魏续将军亲口告诉末将,今天是他的三十岁生rì,他要去请宋宪侯成二位将军饮酒庆祝!”

    为人清白正直的高顺从不说假话,这点吕温侯比谁都清楚,所以就算是魏续疯狂喊冤,吕温侯还是重重一脚踹在了魏续的胸口上,把魏续当场就踹得口吐鲜血,然后吕温侯狂吼道:“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姐夫,我冤啊!姐夫!姐夫!”可怜的魏续将军大喊大叫着被拖下去了,死里逃生的宋宪侯成刚松了口气,正感激的看向全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染红的高顺时,不料吕温侯忽然又一人赏了他们一脚,然后又铁青着脸吼道:“把这两个饮酒误事的匹夫也拖下去,也打五十军棍!”

    “主公!”宋宪侯成差点没有哭出来,心说主公你处事简直太公道了,你小舅子是主犯只打五十军棍,我们是从犯也要打五十军棍!

    “主公……。”高顺再次开口,不料吕布却一挥手阻止高顺说话,然后掉头就走,背对着高顺冷冷的说道:“与你无关,给吾下去治伤。”

    “唉。”高顺无力的叹息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可怜的宋宪侯成二位将军被吕布亲兵拖下城墙,到城下军法台上和魏续一起当众重打军棍。也就在这时候,本在西门守城的曹xìng悄悄凑到了高顺身边,低声说道:“高兄,如此赏罚不明,小弟之前对你所言,兄台就不仔细考虑一下?”

    高顺看了曹xìng一眼,目光中尽是失落,却并不说话,只是默默低头走开,不与曹xìng对答一言,留下曹xìng在原地长吁短叹,彷徨无定,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吕布如此无情无义,赏罚不明,难道我要象高顺一样,也死心塌地的给他陪葬么……从犯和主犯一起受同样的处罚不算,可怜的侯成宋宪二位将军的霉运还没完,因为执行军法的是吕温侯的亲兵,也因为魏续是吕温侯的小舅子,三天两头出入吕温侯的后宅,与这些亲兵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些亲兵打军棍自然怎么都得手下留情一些,但是打侯成宋宪时就不同了。那是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狠命打,所以魏续将军挨完军棍后,马上就呻吟着被抬走了,可怜侯成宋宪却先后两次疼晕过去,五十军棍打完之后又一起晕去,象死狗一样趴在行刑台上无人料理,最后还是他们的亲兵和仆人把他们抬了回去治疗。

    还好。侯成宋宪好歹都是武将出身,身体都相当强壮,在床上躺了一天多时间后。也就能够勉强走动了,第二天下午,差点死在吕温侯戟下的侯成强撑着来到宋宪家中。借口探病与宋宪展开密谈。先大概了解了宋宪的身体情况后,侯成低声说道:“吕布无情无义,偏袒妻舅,赏罚不明,我yù弃他而去,另投他人,不知将军有意与我同往?”

    “我亦早有此念,愿与将军同行!”宋宪咬牙切齿,然后又低声问道:“城外有陶袁曹三家兵马,不知将军愿去投谁?”

    “将军愿去投谁?”侯成反问。

    “陶应陶使君!”宋宪毫不犹豫的答道:“曹贼素以残暴闻名。又与我等交战良久,早与我等结下死仇,我等穷途末路前去投奔,就算不死,亦必不得重用!袁绍眼高于顶。轻贤慢士,赏罚不明更胜吕布,我等去投他也是凶多吉少。惟有陶应使君恭行仁义,温厚和善,我等去投奔于他,不仅xìng命无忧。且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我也是这个意思。”侯成大喜说道:“前番高顺曹xìng去徐州协助练兵,陶使君对他们款待极厚,爱才之心可见一斑,且陶使君麾下武将匮缺,你我武艺不在高顺曹xìng之下,到了陶使君麾下,必然更受重用!”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宪咬牙说道:“事不宜迟,你我今夜就走,率领心腹亲兵走西门出城,直奔陶使君大营投降!”

    “别急。”侯成摇头,也是咬牙说道:“就这么空手去见陶使君,未免有失礼数!马院是由我的队伍护卫,今夜我们先盗出吕布匹夫的赤兔宝马,然后再去拜见陶使君,做为晋身之礼!”

    宋宪闻言大喜,也是立即点头答应,当下二人分头行事,分别召集心腹将士告知自己打算,询问众人之意,而宋宪侯成麾下众人也早不满吕温侯久矣,不仅无一人反对,也无一人暗中告密,还一起表示愿意去投奔徐州军队。是夜三更,侯成先进到自己掌管的马院,顺利盗出赤兔马与部分战马,宋宪也带着心腹数十人过来与侯成会合,合为一股同奔西门,计划斩关夺门出城去投徐州军队。

    很不幸,可怜的宋宪侯成二位将军的霉运显然还没有走完,即将抵达西门时,他们的行踪不幸被巡城队伍察觉,对答口令虽然无误,但这支巡逻队却意外的发现了侯成宋宪队伍中的赤兔马,顿时察觉情况不妙,巡逻队立即敲锣鸣jǐng,待到宋宪侯成急将巡逻队杀散,前天晚上才差点被曹军偷城得手的昌邑城中早已是锣鼓大作,火把四起,值守西门的吕布军大将郝萌也赶紧率军布防,再待侯成宋宪等人簇拥着赤兔马飞奔西门时,郝萌早已亲自率军守住了门闩,堵死了侯成和宋宪的出城道路。

    无数火把的照耀下,数以千计的吕布军士兵拦住了宋宪侯成的百余人,为首大将郝萌跃马挺枪,怒容满面的向宋宪和侯成喝道:“叛贼,偷盗主公宝马,yù往何处去?”

    敌众我寡,侯成宋宪身上又都有伤,侯成自付难以冲破重围,索xìng就上前大叫道:“郝萌,你少管闲事!吕布匹夫只听妻舅谗言,囚禁公台先生,又无故重责我等,我等不堪受辱,决意出城去投徐州陶使君!你郝萌聪明的话,就马上打开城门,跟我们一起出城去投奔陶使君,陶使君宽仁大度,好贤礼士,天下共知!你到了陶使君麾下,也必然得到重用,胜过给吕布匹夫殉葬百倍……。”

    “住口!”侯成的慷慨陈词还没说话,郝萌就已经暴跳如雷的大吼起来,“上!将这两个背主求荣的反贼乱刀分尸!”

    “呼!”郝萌话音未落,耳后已然传来一声风响,未及郝萌回头,首级早已飞上半空,众人惊讶看去,却见曹xìng是手起刀落,从背后将郝萌一刀斩于马下。侯成和宋宪等人惊喜万分时,曹xìng却又举着血淋淋的钢刀大吼起来,“将士们,侯成将军说得对,吕布匹夫反复无常,粗暴寡恩,有功不赏,有过不罚,覆灭只在早晚!徐州陶使君敬贤礼士,赏罚分明,宽厚慷慨,对我等恩重如山!与其为那吕布匹夫陪葬,不如出城去投陶应使君,成就大业!”

    呐喊着,曹xìng又疯狂吼叫道:“愿随我去投陶使君的,随我一起喊——陶使君!”

    “陶使君!”侯成和宋宪一起惊喜大喊,他们身后的百余人也跟着大喊,接着曹xìng身边的吕布军将士也是纷纷放声大喊,“陶使君……陶使君!陶使君!陶使君!”如雷的呐喊声中,曹xìng与宋宪侯成的队伍汇为一股,迅速杀散周围的郝萌死党,砍开西门木闩,打开城门蜂拥出城,连夜冲向徐州军队大营所在的西南方向,更有无数吕布军士兵从城墙上冲了下来,跟上曹xìng和宋宪侯成的队伍,一起逃向西南方向的徐州大营。

    注定让吕温侯气疯的是,他虽然也派出兵马去追杀曹xìng、宋宪和侯成等人,但是他派出去的队伍却乘着夜sè掩护大半星散,也是跟着曹xìng等人逃向徐州大营,投奔陶使君的声音响彻西门内外,如果不是吕布亲自率军赶到西门堵住道路,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士兵逃出昌邑,去投奔吕温侯曾经的女婿陶使君。

    其实吕温侯的运气已经算不错了,被气得更惨的大有人在,与事先根本就没做任何准备的徐州军队决然不同,曹老大可是每个晚上都有不少队伍在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应对昌邑城中出现异常情况的。吕布军哗变、大量士卒叛变出城的情况,也是曹老大的队伍第一个发现,可是当曹军队伍匆匆赶到现场接应这些吕布叛军时,这些吕布叛军却根本不鸟他们一眼,不管曹军将士如何呐喊招降都不肯停下脚步投降,一个劲的只是直奔徐州大营投降,曹军队伍上前阻拦,吕布叛军甚至还拔刀相向,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大步跑到徐州军队大营门前,向措手不及的徐州将士跪地投降。

    消息传回曹军大营,同样在垂涎吕布军百战老兵的曹老大气得干脆掀了案几,跳起来跺着脚大骂,“陶应,jiān贼!伪君子!你这个天下第一的jiān贼!天下第一的伪君子!仗我打,城我攻,人我死,恶名也是我来背!你躲在一旁看热闹,最后竟然还要捞走最多的好处!伪君子!你这个天下第一的伪君子————!”

    当然了,如果曹老大知道这会咱们的陶副主任这会在做什么,肯定就不是跺脚大骂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彻底气得吐血了…………

    同一时间的徐州军队中营中,面对着数以千计涌来投降的吕布军jīng兵强将,也面对着死心塌地投靠的曹xìng、侯成和宋宪等人,咱们的陶副主任竟然拉着曹xìng和宋宪等人的手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众位将军,众位将士,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啊。怪我,怪我断绝与温侯的联盟,才把你们逼到今天这地步……,如果我再忍一忍,你们又何必会蒙上不义之名?不怪你们,不怪吕温侯,怪我,全怪我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招降吕布

    曹老大可不是什么甘心吃哑巴亏的主,付出无数牺牲好不容易把吕布军逼到穷途末路,又付出无数代价好不容易把吕布军逼到了大规模哗变叛变的地步,结果人才这块的胜利果实却掉进了别人手里,还是掉进了曹老大最痛恨、一直躲在背后看热闹打闷棍的陶副主任手里,曹老大心中的这份狂怒自然也就别提了。愤怒之下,曹老大干脆亲自来到陶袁联军的大营,打算利用之前与袁绍军的口头约定,弄一批吕布军俘虏回来,也狠狠恶心麾下人才匮乏的陶副主任一把。

    领着荀彧和典韦等文武气势汹汹的来到位于昌邑西门外的袁绍军大营,很不凑巧的是,目前袁绍军当家做主的袁尚不在大营之中——听说是出营遛马去了,曹老大无奈,只得找到袁绍军之前当家做主的颜良文丑,要求颜良文丑履行约定,把昨天夜里俘虏的吕布军将士移交给自己处置。

    “明公所言极是,贵我两军确实有约定,我军在兖州战场上捕获的俘虏都得移交给明公处置。”颜良文丑很是无奈的答道:“但现在这事我们做不了主了,三公子这次南下调和贵军与徐州军队的战事,还带来主公的亲笔手令,让三公子指挥我军全军,统帅我等攻打吕布,目前我军是由三公子做主,明公若想索要战俘,必须与我家公子商量。”

    “袁绍匹夫,为了帮你的草包三儿抢功劳奠定夺嫡威望。倒是很会用心啊。”曹老大心中窝火,心知袁绍此刻让袁尚接管兖州远征军。名誉上或许是让袁尚历练,实际上却肯定是让袁尚抢功——吕布残军已经被包围得象铁桶一样。正面有铁杆盟友曹军顶着,自家队伍里又有颜良文丑两员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大将帮衬,袁绍就是派一头猪来当主帅也肯定赢定了!

    同样无奈之下,曹老大只得尝试向袁三公子下手,又向颜良文丑问道:“那么请问二位将军,袁三公子去了何地遛马?吾这就亲自去见他。”

    “不知。”颜良文丑一起摇头。文丑又道:“三公子出营遛马之时,没有向我等交代去向,只是去去便回。”

    “果然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大敌当前。出营时竟然敢不向左右副手知会去向,这样的草包也真的只有袁本初生得出来!要换我儿子敢这么做,看我抽不死这样的草包儿子!”曹老大心中益发窝火。恰在此时,文丑又向营门一指,道:“明公,不用去找了,我家公子回来了。”

    曹老大大喜下赶紧回头,果然看到外表俊秀非凡的袁三公子身着金甲,头戴镶珠金冠,手里亲自牵着一匹高大火红战马。正与一名儒生有说有笑的走进了袁绍军的中军大营,再仔细一看那同样俊秀非凡的青年儒生时,曹老大的黑脸一下子就白了——赫然就是曹老大口中最卑鄙最虚伪也最狡诈的陶应陶小使君!

    “主公,请留心袁尚手中牵的战马。”

    荀彧凑了上来,在曹老大耳边低声提醒,然而不等曹老大转目去看那匹战马,意气风发的袁三公子已经欢喜万分的大叫招呼起来,“曹叔父也来了?叔父来得正好,快请过来 开开眼界。颜将军文将军,你们也过来开开眼界,这匹马就是大名鼎鼎的赤兔宝马了!”

    颜良文丑都是爱武之人,对于战马十分重视,听闻袁三公子手中的火红战马就是大名鼎鼎的赤兔马,顿时都是大感好奇,赶紧迎上去鉴赏战马,近距离打量着赤兔马啧啧称奇,曹老大料定这匹赤兔马必是昨夜吕布叛军献给陶应的礼物,心中也更是窝火,不肯动弹。而对面的陶应看到曹老大脸sè不善,暗笑一声后,又故意大声向袁尚说道:“三哥,做妹夫的还有一件小事相求,希望你千万答应。”

    “妹夫有话请说。”袁三公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赤兔马火一样的毛发答道。

    陶应笑笑,又拍拍第二次属于自己的赤兔马,微笑着说出了让袁三公子惊喜万分的话,“这匹赤兔马,小弟想做为礼物送给三哥,请三哥千万收下,千万不要推辞。”

    “陶使君,你想把这匹赤兔马送给我们三公子?”颜良文丑都惊叫了起来,袁三公子更是惊喜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问道:“妹夫,你不是在说笑吧?你要把这匹赤兔马送给我,真的还是假的?”

    “小弟不敢说笑。”陶应笑着摇头,又微笑说道:“正所谓红粉赠佳人,宝马赠英雄,三哥你英雄无双,文武双全,如此龙驹也只配三哥你所骑乘,所以小弟今rì至此,不为他事,专程只为向兄长献上宝马,还望兄长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收下小弟的一片心意。”

    “完了!别指望袁尚这个草包替吾说话了!”曹老大心中叫苦,同时曹老大也暗暗钦佩陶应的拿得起放得下,如此宝马也能说送人就送人,这份魄力气度,绝非常人可比!

    果不其然,见陶应真的要把天下第一宝马赤兔马送给自己,自视极高的袁三公子兴奋得就只差抱着陶应亲上几口了,赶紧又假惺惺的说道:“妹夫,那你骑什么?我见你的坐骑又矮又小,比驴子大不了多少,顶多算是二流战马,不仅不够威风,还有**份——要不妹夫你还是把这匹赤兔马留下骑乘吧?”

    “三哥不用客气,小弟我的骑术远不如三哥,喜欢骑那种矮小的匈奴马,安全。”陶应笑着说道:“不瞒三哥,小弟也不是买不起上好的西域马,只是西域战马实在太高大了,小弟怕骑上去摔断腿,只喜欢骑矮小的匈奴马。徐州将士孱弱。比不上颜将军文将军这样的燕赵雄士,所以也和小弟一样。都喜欢骑匈奴马。”

    说到这,陶应叹了一口气。又道:“就是现在战乱四起,马路不通,小弟想多买几匹匈奴马也买不到了。”

    “劣等马?你的伪君子军,好象最喜欢骑这种古怪的劣等马吧?”曹老大心中怒吼,但还是那句话,境内没有产马地的曹老大同样害怕袁绍军知道君子军的秘密。所以就算知道陶应是在花言巧语,也不敢开口揭穿。

    “既然妹夫喜欢匈奴马,那好办,颜将军文将军。烦劳你们立即从我军骑兵中挑出三百匹匈奴马,给我妹夫的队伍送去,算我给妹夫的回礼,父亲那里,我自有交代。”袁三公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当场就拍板决定送给陶应三百匹匈奴马。颜良文丑羡慕着答应时,袁三公子又向陶应拍着胸口保证道:“妹夫你放心,马路的事包在为兄身上,回到冀州后,为兄一定请父亲对你开放战马贸易。让妹夫你想买多少战马,就买多少战马!”

    听到袁三公子这话,诡计得逞的陶应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向袁三公子作揖鞠躬,不断的道谢,这边曹老大则是既羡慕又鄙夷,心中暗道:“陶应小贼把赤兔马借给你骑几天,你就要让你爹放开对徐州的战马贸易了?看来,陶应小贼的赤兔马。还真是只借给你骑几天了。还拿三百匹肯定有古怪的匈奴马换一匹赤兔马,袁绍匹夫有再多的家产,也迟早有一天得被你败光!”

    好不容易与陶应互相道谢完了,袁三公子兴高采烈的率领众人回帐就坐,还下令摆设宴席庆祝妹夫的昨夜大捷,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袁三公子才总算是想起了向曹老大打听来意。曹老大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碰碰运气向袁三公子说清楚来意,要求袁三公子遵循约定,把徐州军队抓获的吕布军俘虏交给自己处置。

    “还有这样的约定?是口头约定,还是白绢黑字?”袁三公子自然不会让好妹夫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故意转向颜良文丑问道:“颜将军,文将军,我军与叔父有这样的约定?我怎么不知道?”

    “是有这么一个口头约定。”颜良点头答道:“末将是第一个率军南下兖州增援曹公的将领,出征时,主公曾经口头答应过曹公使者,在战场上抓到的吕布军战俘都移交给曹公,由曹公甄别和处置,报吕布匹夫的偷袭之仇。”

    “老不死的,真够蠢得可以,帮别人卖命还不要好处。”袁三公子心里嘀咕,嘴上为难——袁三公子可是冀州出了名的孝子,公开拒绝履行老爸对盟友的承诺这种事,袁三公子再得宠也要犹豫一下。

    “兄长,请恕小弟提醒一下。”陶应开口了,笑吟吟的说道:“岳丈大人只是答应,把冀州军队抓到的俘虏移交给曹公处置——但岳丈大人并没有答应,要把冀州盟军抓到的俘虏也移交给曹公处置。”

    “小贼,果然会钻空子!”曹老大横了陶应一眼,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果不其然,得到妹夫这句提醒,袁三公子马上就有话说了,哼哼唧唧的说道:“叔父大人,不是小侄不帮你,但陶使君的话也有道理,家父只是答应把我军抓到的俘虏移交给叔父处置,但没有答应把我军盟友抓到的战俘也移交给叔父大人处置,所以很抱歉,小侄这一次实在是爱莫能助……。”

    袁三公子哼哼唧唧的还没有说完,同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曹老大就已经站了起来,一甩袍袖一边大步出帐,一边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告辞。”袁三公子假惺惺的挽留曹老大用饭,肚子里正无比窝火的曹老大那里肯留下来继续窝囊气,一句谢了就出了大帐,留下袁三公子与陶应这对狼狈为jiān的郎舅在军帐中jiān笑嘲笑……打马离开了袁军大营,走出两里多远后,曹老大忽然勒住了战马,昂首仰天大吼了一声,借此发泄胸中的熊熊怒火。旁边的荀彧也知道曹老大心中窝火,怕曹老大继续纠结。便上前劝道:“明公勿忧,所谓的陶袁联盟。也不过是陶应小贼与袁绍为了各自利益而互相利用罢了,和去年的陶吕联盟一样。都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且陶应小贼的反复无常比之吕布都有过之而不及,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只要陶袁两家一旦发生利益冲突,陶应小贼就会毫不犹豫的在背后捅上袁绍一刀,暴露他虚伪jiān狠的卑鄙面目。”

    “陶袁联盟貌合神离,吾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曹老大摇头。又用马鞭一指北面的昌邑城,恨恨说道:“吾是在叹昌邑城中的jīng兵强将,吕布匹夫虽然无谋,不能善用兵将。可是他麾下的jīng兵强将,却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jīng兵,西凉铁骑、飞熊军和并州铁骑这些天下雄师最后的jīng华,那怕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兵,不管放进那个诸侯的队伍里,都最少是什长、都伯之才!不仅远胜过陶应小贼麾下的徐州jīng兵,也胜过吾的兖州jīng兵!”

    说到这,曹老大发泄的又一甩马鞭,更加愤怒的说道:“吾就是因为垂涎这些jīng兵强将,所以才让满宠出使袁绍时。故意诱使袁绍匹夫答应了把这些老兵jīng兵交给吾处置!可是吾没有想到,袁绍匹夫无谋,不知道这些jīng兵强将的重要,半路却杀出了一个与吾有着同样目的的陶应小贼,一个手段比吾更狠毒更狡诈的陶应小贼,一个比刘玄德脸皮更厚更会假仁假义的陶应小贼!攻破这昌邑城后,吾能招揽到多少这些jīng兵强将,就是吾自己也不知道了!”

    荀彧沉默,许久后才点头说道:“主公的担心有理。陶应小贼jiān诈无匹,早早就下手收买吕布麾下的jīng兵强将,又将计就计把陶吕联盟破裂的罪名全部推到吕布匹夫身上,让吕布麾下将士对他没有丝毫仇恨,还尽是感激,昨夜吕布叛军拒绝就近向我军投降,宁可与我军刀兵相向也要投降陶应小贼,就是明证。三家联手攻城,昌邑城破之后,陶应小贼也肯定能比我军招揽到更多的吕布军jīng兵强将。”

    说到这,荀彧忽然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惜,陶应小贼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绝妙,但他却偏偏漏算了一着,这一着,也有可能让他前功尽弃,甚至弄巧成拙。”

    “陶应小贼漏算了那一着?”曹老大赶紧问道。

    “吕布本人!”荀彧斩钉截铁的说道:“吕布虽然无谋,但他本身武勇过人,魅力也着实不凡,对军队的凝聚力极强!这么多年吕布军将士随着他南征北战,颠沛流离,却始终凝聚成团,没有彻底溃散,在已经彻底穷途末路的情况下,智谋如陈宫,武勇善战如张辽高顺等将,都始终对他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吕布在军队里仍然拥有着极高影响力,仍然能完全控制住最后的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荀彧yīn笑说道:“如果主公能把吕布本人招降过来,那么请问主公,陶应小贼就是再能假仁假义,再得吕布军将士感激,又能把吕布麾下最后的jīng兵强将与能臣干吏骗走多少?”

    “咦?吾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曹老大惊喜道:“如果能把吕布本人招降过来,等于就是招降到了昌邑城里所有的吕布残军,陶应小贼就是再会假仁假义,也只能是干瞪眼看着没办法了。”

    欢喜说到这,曹老大又猛然想起一事,脸上的神采也顿时消失,迟疑说道:“可是,有董卓丁原的前车之鉴,吾将吕布招揽到了麾下,万一……。”

    “此事极易。”荀彧笑道:“主公将吕布招揽到手后,可立即剥夺他的兵权,给他一个虚职养起来,他如果老实听话,主公就当多养一个闲官,吕布匹夫如果还有异心,无兵无卒还没有赤兔马,又能翻起多少的风浪?主公实在不放心,只要尽收吕布军心之后,也可以先下手为强,随便找一个罪名,一劳永逸。”

    曹老大的三角眼中闪过凶光,再不迟疑,马上掉转马头就直奔昌邑南门,口中大喝,“派人传令,命夏侯惇率军三千出营,即刻到昌邑城下与吾会合,护送吾去亲自招降吕布匹夫!”

    不一刻,曹老大先行抵达昌邑南门外的围城工事旁。先派人手打白旗到城下大叫吕布上城答话,又过片刻。夏侯惇率军赶到,以长盾护住曹老大的身形防范弓箭。保护着曹老大步行来到了横尸累累的昌邑南门城下,在已经被完全填平的护城河上站定。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吕布也已经匆匆上到了南门城墙,从箭垛口探出身来,曹老大与吕温侯这对不断互暴菊花纠缠多年的好基友兼死对头,也终于又一次在昌邑南门见了面。

    一段时间不见吕布。让曹老大意外且又惊喜的是,当年视十八路诸侯如无物的飞将吕温侯,此刻已然是满头花白,形容枯槁。瘦脸上胡子拉碴,显得既憔悴,又颓唐。而更加让曹老大暗暗欢喜的是,可怜的吕温侯脸上肌肉抽搐了许久,竟然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句,“孟德公,久违了。”

    “很好,这个匹夫心志已经动摇了。”曹老大暗喜点头,大声说道:“奉先将军,确实久违了。不曾想数rì不见,奉先竟然憔悴之至,实在叫吾心疼。”

    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的吕温侯艰难一笑,也不答这个茬,只是大声问道:“敢问明公,呼唤吕布答话,有何指教?”

    “奉先,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也很清楚。”曹老大一边佯做轻松的玩弄着手中马鞭。一边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大声说道:“吾与袁本初的十万大军合围昌邑城池,你唯一的外援陶应小贼不仅抛弃了你,还干脆加入了吾与袁本初的联军,与吾联手围困这昌邑孤城!奉先将军你粮尽援绝,已经是插翅难飞了!”

    可怜的吕温侯又是艰难一笑,并不做声,只是暗暗期待曹老大接下来的言语。而曹老大也没有让吕温侯失望,很快又大声说道:“奉先,你与王允司徒讨伐董卓,于国有功,虽犯我疆土,占吾城池,但吾实在不忍杀你!吾以为,奉先与其负隅顽抗,自取灭亡,倒不如早开城门,率众来降,与吾共扶汉室,同振王纲,将来也不失封侯之位,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果然是来招降我。”

    可怜的吕温侯心中先是一喜,然后又万分犹豫,而这一次吕温侯身边已经没有恨曹老大恨得蛋疼的陈宫站出来放箭了,不仅没有人放箭,吕温侯的小舅子魏续还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在吕温侯耳边低声说道:“主公,曹公招降之意甚诚,不如就此投降,可保xìng命无忧。”

    吕温侯瞪了小舅子一眼,低声叱退魏续,又犹豫了片刻后,吕温侯咬咬牙,大声说道:“明公且退,尚容商议,两rì之内,定有答复!”

    “很好,就给你两天时间!”曹老大暗暗欢喜着大声答应,又大声威胁道:“奉先将军,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后天早上,吾亲率大军到此听你答复,若是奉先继续执迷不悟,可就别怪吾不留情面了。”

    被盟友兼女婿反复出卖的可怜吕温侯默默点头,并不说话,曹老大也是不再说话,只是扭头就走,留下可怜的吕温侯在城墙上久久长立。而曹老大回到阵中后,荀彧立即迎了上来,先向不远处一匹迅速奔逃的快马一指,又低声说道:“徐州的探马,陶应小贼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消息了。看来我们之前有失考虑了,应该暗中招降吕布才对。”

    “无所谓。”曹老大一挥手,狞笑说道:“吾就不信了,陶应小贼还敢效仿我军,也出面招降吕布这条豺狼?吕布曾经是他岳父是他长辈,又被他在关键时刻出卖抛弃,他如果真敢把吕布匹夫招降过去,那吾宁可不要吕布麾下的jīng兵强将,也要等着看徐州内部的好戏!”

    “陶应小贼确实不敢招降吕布,可是这个小贼jiān诈异常,不能排除他唆使袁尚草包出面招降吕布。”荀彧担心的说道。

    曹老大一楞,然后马上又狞笑道:“不会,陶应小贼如果唆使袁尚出面招降吕布,不仅注定得不到他垂涎三尺的吕布军jīng兵,说不定他已经招揽到手的jīng兵,也得乖乖的双手交还给吕布匹夫!”

第一百二十章 陶应也招降

    “曹贼亲自出面招降吕布?这消息真的假的?曹贼吃豹子胆了?丁原董卓是什么下场,他难道忘了?他就算没亲眼见过,难道也没有亲耳听过?”

    这话当然是陶副主任听到曹老大招降吕温侯消息时的第一反应,陶副主任之前也不是不知道招降吕温侯本人,可以一劳永逸的招揽到最多的吕布军jīng兵强将,更不是没有盘算过如何才能够顺利招降到吕温侯本人,但是一想到董仲颖和丁建阳两位老大的教训,陶副主任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陶副主任可没有把握把一条野狼调教成一条听话的看门狗。所以这会听说曹老大亲自出面招降吕温侯,陶副主任难免是惊奇万分,差点就怀疑曹老大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刚开始时,肃也不信。”鲁肃恭敬答道:“可是我军斥候亲眼看到,曹cāo确实在昌邑城下与吕温侯答话,开口招降吕温侯。此外我军斥候还听到,曹cāo答应给吕温侯两天时间考虑。”

    “曹贼吃错药了?”陶应更是惊奇,但稍一盘算后,陶应打了一个响指,恍然说道:“明白了,曹贼肯定是看到吕布军将士心向我军,宁可和他的军队厮杀也要冲到我军营前投降,知道昌邑城破,昌邑城里的吕布军jīng兵强将肯定要大部分向我军投降,所以才动了招降吕布的心思,想利用吕布最后的影响力和我们争夺人心,抢走我的人才。”

    “道理虽然不错。可是曹cāo有把握驾驭吕温侯?”鲁肃疑惑说道:“吕温侯那样的xìng格,怎么可能久居人心,甘心为他人卖命?老jiān巨滑的曹孟德能不明白这一点?”

    陶应不答,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大帐里转了几个圈子,忽然停住脚步说道:“或许曹贼是打这样的主意,先把吕布和他最后的jīng兵强将招降到手,然后马上剥夺吕布的所有兵权。给吕布封一个虚职养起来,只给吕布俸禄官职,不给兵权。这么一来,吕布就算想反咬一口,也掀不起太多的风浪。实在不行的话。曹贼也可以先下手为强,随便找个借口先干掉吕布,永除后患!”

    “那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鲁肃也站了起来,建议道:“既然曹cāo可以这么做,那我们也可以这么做,主公你曾经是吕温侯的女婿,曾经对吕布军有大恩,又素来以仁慈慷慨闻名,招降吕布远比曹cāo容易,只要我们也出手招降。有很大把握把吕布从曹cāo那里拉过来。”

    “不可!”陶应斩钉截铁的摇头,又解释道:“其实把吕布招降过来给一个闲职养着,这个计划我也不只一次的考虑过。但我和曹贼不同,曹贼是招降吕布困难善后易,我却是招降吕布容易善后难。吕布几次差点要过曹贼的命。曹贼给他一个闲职养着,那是以德报怨,会让曹贼获信于天下;吕布曾经对徐州间接有恩,又曾经是我的岳父,我如果只给他一个闲职养着,那是忘恩负义。会让天下英豪人人却步。”

    “还有更危险的一点。”陶应又分析道:“曹贼军队本身的实力了得,招降到了吕布军最后的jīng兵强将,只是补强,不必一定重用这些jīng兵强将。我就不同了,徐州军队将才匮乏,实力相对薄弱,我如果招降到了吕布军最后的jīng兵强将,如果不给予重用,不仅浪费人才,还会导致这些投降的jīng兵强将产生不满;可我如果重用了这些jīng兵强将,给了他们兵权,又把吕温侯留在身边养着,那我可就是连睡觉都不敢放心闭眼了,只要随便有一个吕温侯旧部作乱,搞不好就会要了我的命了。”

    “是这个道理。”鲁肃恍然大悟,道:“主公如果把吕温侯招降过来,是很容易尾大不掉,难以控制。最好的办法,还是继续执行我们的原订计划,只要吕温侯麾下的jīng兵强将,不要吕温侯本人,还最好是让曹cāo杀掉吕温侯,这样我们就可以更放心的大胆任用军队人才了。”

    “曹贼肯定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当众招降吕温侯,让我进退两难,既不能阻止,也不敢和他一样出手招降吕布。”陶应点头,又向鲁肃笑道:“军师,看你的了,有没有什么妙计教我,帮我破解曹贼的诡计?”

    “主公请不要说笑了。”鲁肃苦笑答道:“在下这个军师之职,其实早就是有名无实了,光以yīn谋策略而言,主公你的一根手指头就比在下强上百倍。这种搞yīn谋诡计的事,还是请主公自己拿主意吧,在下最多只能给主公打打下手。”

    “子敬莫要谦虚,一人智短,二人计长,我们一起动脑筋,看看如何才能破解曹贼诡计,既让曹贼无法招降到吕布残军,又帮我们除掉吕温侯。”陶应笑着说道。

    鲁肃点头,皱起眉头努力开动绝对不擅长搞yīn谋诡计的忠厚脑袋,替陶应琢磨如何打闷棍放黑枪。陶应也习惯xìng的背手转起了圈子,尽是坏水里的脑袋里缺德主意也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首先就想到的是,“要不,唆使袁尚那个草包出面招降吕布本人如何?不行,吕布很得军心,他如果跟了袁绍,他队伍里最jīng华的部分也肯定要跟袁绍走,我不仅捞不到太多好处,将来吕布故技重施,又在袁绍那个蠢货的脊背上捅一刀,我说不定也会受连累…………。”

    迅速排除这个有希望得手的主意,陶应又迅速盘算出了两个计划,一是效仿刘皇叔提醒曹老大不要忘了董卓丁原的教训,二是唆使袁尚出面阻止曹老大招降吕布,但两个计划都有各种各样的不良后果,所以陶应也迅速放弃。正束手无策间,陶副主任却又忽然想起了一事。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闭上眼睛紧张盘算,许久后,陶副主任终于开口,一边思索着计划细节,一边沙哑着嗓子吩咐道:“子敬,准备笔墨……。”

    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缺德主意的鲁肃答应。马上拿来笔墨纸砚侍侯,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写什么?”

    “替我写一封书信。用我的口气,招降吕布本人。”陶应闭着眼睛顺口回答,尽是坏水的脑袋里仍然在紧张盘算计划的每一个详细步骤。

    “招降吕布本人?”鲁肃大吃一惊。赶紧问道:“主公,刚才你还分析说,我军招降吕布本人会有无穷后患,这会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别急,听我说完。”陶应终于睁开jiān险的三角小眼,微笑说道:“招降书信上,给我加上一个招降条件……傍晚时分,一匹探马飞奔进了曹军大营,给正在亲自率队巡夜的曹老大带来了一个意外消息,“启禀主公。之前一名徐州骑兵借巡逻之机,忽然穿过我军防线,飞奔至昌邑南门城下,将一支羽箭shè上城楼,又抢在我军阻拦之前。逃回了徐州巡逻队。于禁将军怀疑箭上有信,率军前去交涉,徐州军队解释为狙杀城上敌人,负责西门哨探的袁绍军巡哨将领冯礼也偏袒徐州军队,与于禁将军争执不下。目前两军对峙,于禁将军请令是否动用武力。将那徐州骑兵强掳回来审问?”

    “叫于禁回来,不得与陶袁联军冲突,关键时刻,不能节外生枝。”曹老大顺口吩咐,又哼道:“再说了,把那个徐州骑兵抓回来又有什么用?陶应小贼何等jīng细,就算箭上绑有书信,那个徐州骑兵也不可能知道内容。”

    传令兵领命而去,直到这个传令兵走远,曹老大才又哼了一声,道:“陶应小贼,欺人太甚,仗着有袁尚草包撑腰,就敢当着吾的面与吕布匹夫交通联络!这笔帐吾先记着,迟早有一天与你清算!”

    “主公,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可疑?”旁边的程昱yīn声说道:“如果陶应小贼想和吕布匹夫联络,那他大可以把箭书shè上昌邑西门城楼,昌邑西门是由陶袁联军负责守卫,他把箭书shè上昌邑西门城楼神不知鬼不觉,又不用担心被我军阻拦——既然如此,陶应小贼为何还要冒险行事,派人到我军控制的昌邑南门shè书?”

    被麾下最yīn毒的程昱提醒,曹老大也猛的想起这个大问题——如果陶应只是想和吕布联系,那么直接把箭书shè上昌邑西门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冒险到曹军控制的昌邑南门shè书,多费一番手脚?想到这里,曹老大赶紧向程昱问道:“仲谋先生,那依你之见,陶应小贼此举,有何歹毒目的?”

    “在下仔细思量,觉得陶应小贼此举,可能有两个目的。”程昱分析道:“第一,陶应小贼是故意打草惊蛇,故意让我军知道他正在与吕布秘密联络。第二,陶应小贼的箭书不是shè给吕布,而是shè得另一人,此人目前正在昌邑南城之上,陶应小贼为了避免箭书落入他人之手,不得不冒险行事!”

    “昌邑南门,目前是由那一员敌将镇守?”曹老大下意识的厉声喝问道。

    “回主公,负责昌邑南门城防的敌将是魏续!”左右答道。

    “魏续?!”曹老大的小心肝一颤,下意识的想起了鲁肃那天晚上的话,吕布军中有三人可以利用,除了已经率军投降徐州军队的宋宪和侯成之外,第三个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这个魏续!

    虽然暂时猜不出陶应为何联系魏续,但是为了谨慎着想,稍一盘算后,曹老大还是铁青着脸下令道:“给于禁增加两千步兵,让他rì夜监视昌邑南城的动静,尤其小心留意吕布军南门守将魏续的一举一动!再传令夏侯惇、李典和乐进,让他们各率本部人马轮流休息,每军轮流戒备四个时辰,昌邑南门一旦生变,无须请令,立即出击攻城!”

    几个亲兵飞奔下去传令,曹老大则先看看北面耸立在夜sè中的昌邑城门,又看看西面的徐州大营方向,心中尽是狐疑。“陶应小贼,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吕温侯的情况吧,被可恶女婿反复出卖愚弄的可怜吕温侯自与曹老大见面答话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妻妾女儿都不肯见,一个人喝着闷酒盘算给曹老大的答复。有心想要投降。又怕曹老大出尔反尔,把自己骗得放下武器,然后一刀把自己剁了;坚决拒绝曹老大的要求吧。麾下队伍又已经到了这个鸟样,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粮草再怎么节约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覆灭只是迟早的事。

    犹豫再三,举棋不定之下,雄心壮志早已被现实消磨得一干二净的吕温侯难免是酒入愁肠,一人独饮几至酩酊。还好,眼看可怜的吕温侯就要被自己生生灌翻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敲门的心腹卫士小心翼翼说道:“禀主公,狱中官吏来报,陈宫先生跪求传话。请主公看在多年相随的情分上,与他再见一面。陈宫先生还说,只求再见主公一面,虽死无憾。”

    “叫他……。”吕温侯下意识的想要大喝,但话到嘴边后。还没有象陶副主任和曹老大一样天良丧尽的吕温侯还是改了主意,又把碗中酒水灌进嘴中,这才叹气说道:“把陈宫带来吧。”

    卫士答应,又过了不少时间,满身枷镣的陈宫终于被押进了吕温侯房中,看到吕温侯面前的满地酒坛。蓬头垢面的陈宫习惯的皱了皱眉头,张嘴想要劝说,但话到嘴边又强行闭上。吕温侯朦胧醉眼看到陈宫这副模样,便冷笑问道:“怎么着?今rì不劝吾戒酒了?”

    “主公心中烦闷,借酒浇愁,宫不敢再劝,只求主公善保虎躯,莫要被酒sè误了身体。”人在屋檐下,陈宫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让吕温侯顺耳的话。

    “坐吧。”吕温侯叹了口气,叫卫士给陈宫安排了一个位置,然后问道:“说吧,想见我有什么事?”

    “主公,宫在狱中听闻,今rì曹cāojiān贼亲自到城下招降主公,主公答应两rì之后给曹贼答复,敢问主公,不知可有此事?”陈宫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牢狱里消息还这么灵通,有,怎么了?”吕温侯哼道。

    “主公,万万不可降曹啊!”陈宫赶紧向吕温侯双膝跪下,含着眼泪磕头说道:“曹贼诡诈jiān险,心如蛇蝎,主公若是降他,将来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啊!”

    “死无葬身之地?!”吕温侯的脸sè又开始有些铁青了,怒喝道:“曹公招降之意甚诚,不仅承诺将不杀害于吾,还将与吾联手剿灭天下群贼,汝为何危言耸听,无故中伤曹公善意?”

    “主公,难道你忘了句阳之战吗?”陈宫痛哭流涕,哽咽说道:“句阳大战,曹贼答应主公求和之时,口中许诺如何动听,又如何诚恳?可是让主公松懈之后,曹贼又是如何对待主公?连夜劫营!主公,前车之鉴在前,难道主公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陈宫这话终于提醒了可怜的吕温侯,被陶副主任和曹老大联手反复折磨的可怜吕温侯也总算想起来,自己的军队由盛专衰,一步步走向覆灭,起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自己轻信了曹老大的承诺,被曹老大偷袭得手,一战大伤元气!想到这里,吕温侯总算是有些冷静,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就算曹贼素来言而无信,又有什么?我率军归降于他,他若敢食言害我,今后还有谁敢归降于他?”

    “不错,主公如果率军归降曹贼,曹贼确实不敢直接杀害主公。”陈宫大力点头,又道:“可是以曹贼的jiān诈,主公归降之后,他一定会收缴主公的兵权,封主公一个闲职养起来,让主公你永无出头之rì!到了那时候,主公你既无兵也无权,完全就是曹cāojiān贼的砧上鱼肉,不要说东山再起了,就是稍有动作,曹贼也会毫不犹豫的立即下手,把主公你满门诛杀!吕伯奢的教训,主公难道你忘了?!”

    吕温侯sāo动的心思终于冷静了下来,心说是啊,我投降了曹贼,如果曹贼完全收缴了我的兵权怎么办?到时候,我想象之前对董卓对丁原那样动手,没兵没权怎么动手?难道真要给曹贼当一辈子的奴才。一辈子给他磕头行礼?

    见吕温侯神sè松动,陈宫赶紧又说道:“主公,如果你真有意率众投降,不如去向陶应投降,这样才可以确保主公xìng命无忧,同时主公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向陶应小贼投降?”吕温侯又棱起了眼睛,怒道:“向那个落井下石的陶应小贼投降?向一个晚辈投降?!”

    “主公。陶应小贼的jiān诈歹毒或许不在曹贼之下,可他绝对不敢杀主公你。”陈宫严肃说道:“陶应小贼素来以仁义自居,爱惜名声。主公你又曾经是他长辈,他若杀你乃大不义,所以主公你去向他投降。他不仅不敢害你,还一定会善待礼敬于你,远胜过到曹贼麾下忍气吞声百倍!”

    想到陶应之前对自己的毕恭毕敬,又想到陶应曾经还是自己的女婿,吕温侯微微点了点头,追问道:“那如果陶应小贼象曹贼一样,给我封一个闲职养起来,又如之奈何?”

    “这点更无妨。”陈宫飞快答道:“陶应小贼麾下将才不只一般的匮乏,主公若是率众前去降他,就算主公没有兵权。对主公忠心耿耿的高顺、张辽等人也必然获得重用,他们兵权在手,主公你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且主公麾下忠勇将士多如牛毛,他们到了徐州军中,也必然能有不少人能够出任基层将领职位。只要主公暂且忍耐,待到时机成熟登高一呼,自然是一呼百应啊!!”

    已经干掉过两个干爹的吕温侯终于心动,仔细盘算后,吕温侯犹豫着说道:“此事太大,需容我仔细计议。”

    “主公向女婿低头。主公确实有失颜面,需要时间才能下定决心,这点陈宫明白。”陈宫点头,又道:“在下只请主公记住一点,韩信若没有当年的胯下之辱,就没有后来垓下的十面埋伏,受封齐王!”

    吕温侯又心中一动,但还是没办法立即拉下脸向一个晚生后辈投降,所以犹豫再三之后,吕温侯还是咬牙说道:“你先回去,容我思量一夜,明rì再做决定。”

    陈宫无奈,只得磕头告辞,又被卫士押出了房间,押回大牢继续关押,吕温侯则难得起身送行,一直把重镣在身却仍然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陈宫送出房门,自己也站在房门前久久长离,心中彷徨不定。

    也就在这时候,吕温侯忽然觉得眼角一花,发现花丛旁边似乎有人影闪动,厉声喝问何人时,吕温侯的小舅子魏续将军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到吕温侯面前行礼问侯。见魏续不在城上守城,吕温侯顿时大怒,喝问道:“汝不在城上守卫,来此作甚?是不是还想再挨五十军棍?”

    “姐丈明鉴。”魏续赶紧双膝跪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姐姐传唤小弟来此的,姐姐她身体偶有不适,传唤小弟过来探望,小弟担心姐姐身体,就暂时离开城楼片刻过来探望。姐丈若是不信,可去询问姐姐。”

    “她那里不舒服?”吕温侯对家人确实没话说,不仅不在追究魏续的擅离职守之罪,还关心的问起了小老婆魏氏的身体情况。

    “有些咳嗽,不打紧。”这时,走廊拐角处又传来了女子声音,紧接着,一个颇有姿sè的中年美妇走了出来,脸sè有些苍白的对吕温侯小心说道:“夫君莫怪,其实妾身也不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传唤魏续进来,是妾身担心魏续身上棒伤,又不便去城上探望,故而传唤魏续回来当面打听他的伤势,此乃妾身之过,请夫君责罚。”

    “既然是你们姐弟互相关心,那就算了。”吕温侯一挥手,向魏续喝道:“滚回南门城上去,小心守城,再敢让曹贼偷上城墙,看我怎么收拾你!”

    “诺,诺。”魏续连声答应,赶紧连滚带爬的冲出后院。可是当魏续即将冲出后院时,吕温侯又心中一动,忙喝道:“且慢,回来。”

    魏续又战战兢兢的回到吕温侯面前,请示吕温侯有何指示时,吕温侯却又犹豫了,也不知道过了许久,吕温侯才终于下定决心,领着魏家姐弟回到房中,取来笔墨写了一道向陶应乞降的书信,交给魏续低声吩咐道:“给我安排一个可靠心腹,连夜出城把信送去徐州大营,当面交给陶应!一有回音,无论何时,马上来报我!”

    “姐丈,你真打算向陶应投降?”可能是过于紧张,魏续的声音有点颤抖。

    吕温侯点头,并不说话,神sè却十分坚定。见此情景,魏续不敢再问,赶紧点头唱诺,拿着书信小心翼翼的出门,后面的魏氏也赶紧说道:“夫君,让妾身送送他吧。”吕温侯点头同意,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百密一疏

    一张嘴难说两家话,为了让朋友们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回转,回到曹老大结束巡营的这一刻吧。

    好不容易结束了每天例行的亲自率军巡营,这几天来jīng力与脑力有些透支的曹老大感觉有些疲惫,回到大帐后,曹老大也没有照例拿起军政公文署理,选择了拿起一卷诗集,准备读一些诗词歌赋,放松一下疲惫的大脑————成天和公仆学校毕业的高才生陶副主任勾心斗角加明争暗斗,可不是一件什么轻松的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与曹老大势不两立的陶副主任竟然派来了专用外交骗子杨宏,邀请曹老大到袁绍军大营中赴宴。消息之意外,以至于就连曹老大都惊讶万分,忍不住狐疑问道:“陶应小……,小陶使君请吾赴宴?何事如此相邀?”

    “回禀明公,为今rì傍晚贵我两军巡哨士卒冲突一事。”杨宏习惯xìng的满脸谄媚的说道:“今rì傍晚时分,我军巡哨士卒逞强斗狠,贸然穿过贵军防线狙杀城上贼军,冒犯明公军威,致使贵我两家生出口角。我家主公陶使军为人谦虚,极重礼仪,闻讯十分震怒,已然下令重惩罚肇事士卒,又派下臣前来拜会明公,邀请明公前去赴宴,当面向明公赔礼道歉,解释误会。”

    “小陶使君为人谦虚?极重礼仪?仲明先生可真是会说话。难怪小陶使君能与仲明先生一见如故。”曹老大冷笑着讥讽了一句。

    咱们的杨宏大人脸皮奇厚,对曹老大的些许冷嘲热讽自然是不以为意。只是笑嘻嘻的说道:“谢明公谬赞,宏实不敢当。此外请明公放心。我主陶使君为了证明致歉诚意,也为了不使明公误会,我主陶使君征得袁三公子同意,是把宴席设在了袁三公子的中军大帐之中,明公不用担心是鸿门宴。”

    曹老大自然不稀罕陶副主任的一顿粗茶淡饭,本想拒绝。却又无比好奇陶应的邀请真意,把目光转向左右时,又见几个心腹谋士都一起轻轻摇头,反对自己答应接受邀请。而擅长察言观sè的杨宏大人也发现了曹军谋士的态度。便又赶紧笑着说道:“哦,对了,我主陶使君还说过,当rì在徐州城下,明公曾经说过,希望能够再读一些我主陶使君的诗词歌赋,恰巧我主新近闲暇之时,又做了几首诗词,想请明公顺便指正谬误。”

    真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手里正好拿着诗集的曹老大想起陶应当rì在徐州城外的七步成诗。难免是心中大动,稍一盘算后,曹老大点头说道:“也好,既然小陶使君诚心相邀,那吾若是不去,难免就太小肚鸡肠了。仲明先生且请先回报信,待吾更衣之后,便去袁军营中赴宴。”

    杨宏大喜,赶紧再三行礼告辞离去。而杨宏大人前脚刚出大帐,旁边的荀彧和程昱等人就一起站了出来,争先恐后的说道:“主公,宴无好宴,陶应小贼jiān猾无匹,就算他没有在袁绍军营中加害主公的胆量,也须防他调虎离山,将主公诱到袁绍军中,让我军群龙无首,那小贼便可乘机行事。”

    “吾岂能不知这是陶应小贼的调虎离山之计?”曹老大自信的笑道:“陶应小贼傍晚才shè书上城,与贼将魏续交通联络,今番又来请吾赴宴,自然是想调虎离山,将吾骗出我军指挥中枢,让吾军群龙无首,如此雕虫小计,岂能瞒我?”

    “主公既知此情,为何还要故意中计?”荀彧惊讶问道。

    “因为吾猜不透陶应小贼的真正用意。”曹老大坦白答道:“陶应小贼到底是故意让我军知道他与吕布联络,还是着想联络贼将魏续不得不冒险?这个问题吾至今都猜不透,所以吾要亲自去会会他,找机会摸摸他的底细。”

    “可是主公去了袁绍军大营,如果徐州军队异动,或者昌邑城中生变如何办?”程昱担心的问道。

    “严密监视昌邑城池和徐州军队的一切动静,以不变应万变!”曹老大一挥手,哼道:“没有伪君子军的徐州军队毫无可惧之处,倘若徐州军队胆敢异动,给吾迎头痛击!昌邑城中如果生变,立即攻城!吾走之后,军队由曹仁暂时指挥,文若先生,仲德先生,你们要多帮曹仁出谋划策,一有情况,马上报我!”

    见曹老大决心已下,荀彧、程昱和曹仁等人无奈,只得一起唱诺答应。曹老大也见众人忧心忡忡,便又笑道:“放心,吾答应陶应小贼的邀请,也有吾的目的——从种种迹象判断,今夜定会发生大事,吾故意让陶应小贼调虎离山,其实也是想乘机调虎离山,同样把陶应小贼缠在袁绍军营中。徐州军队与我军不同,徐州军队除了一个狡计百出的陶应小贼之外,余下众人皆不足为惧,即便是徐州军队的军师鲁肃,也是稳重有余,应变不足,只要陶应小贼不在徐州军队营中,不管他的计划有多完美,只要一个小小的环节出现差池,如果不能做到随机应变,因势利导,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功败垂成。”

    说到这,曹老大又得意一笑,道:“吾的军队就不同了,就算吾不在大营之中,文若先生与仲德先生也足以做到随机应变,灵活应对一切变故,因势利导为我军争取最大利益!所以吾与陶应小贼互相牵制,吃亏上当只会是陶应小贼,而不是吾!”荀彧和程昱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再三拜服曹老大的高瞻远瞩,曹老大则更衣后领着贴身保镖典韦赶赴袁绍军大营赴宴不提……陶副主任又一次用抄袭后世的诗词歌赋诓骗曹老大的情况如何。估计朋友们应该都没有多大兴趣了解,所以我们还是再次回过头来。看看可怜的吕温侯的情况吧。

    终于下定决心向曾经女婿陶应乞降后,可怜的吕温侯虽然让小舅子派出信使去与陶应联络。犹豫不决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可是一想到即将向一个晚生后辈摇尾乞怜,心高气傲的吕温侯难免还是尴尬万分,所以回到房间中,吕温侯还是不断的借酒浇愁,一边大口大口喝着闷酒。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什么,向董卓丁原低头是低头,向陶应小儿低头也是低头。大不了将来东山再起的时候,叫陶应小儿把头磕回来就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要象韩信一样,受得了胯下之辱才能成大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吕温侯小妾之一的魏氏袅袅婷婷的走了近来,到吕温侯面前行礼,正心烦意乱的吕温侯随口说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身体不适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

    “夫君请放心。妾身身子无碍。”魏氏轻声答应,又主动跪坐到了吕温侯身旁,一边亲自给吕温侯斟酒,一边柔声说道:“夫君,妾身知道你心中烦闷,所以特意过来陪你解闷。夫君可以当妾身不存在,妾身留在这里也不说话,只给夫君斟酒。”

    吕温侯对家人那是没话说的,见魏氏如此体贴温柔。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闷酒,魏氏则依偎在吕温侯身边,不断给吕温侯的酒碗倒满酒水,让吕温侯尽情喝一个痛快。就这么又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吕温侯已经酩酊大醉时,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吕温侯的贴身卫士在门外低声说道:“主公,魏续将军遣人来报,徐州军营来了密使,正在南门城楼之上等候主公,说是有几个条件要和主公当面谈谈,魏续将军请主公速去城楼。”

    “这么快?准备队伍……。”

    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的吕温侯大喜,正要下令召集贴身卫队,旁边的魏氏则赶紧拉住吕温侯,在吕温侯耳边低声说道:“夫君,这事旁人知道越少越好,如果陶应小儿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夫君你无法接受,向陶应小儿请降不成,那么岂不是贻笑大方?若是风声走漏到了曹贼那里,曹贼一怒之下也不肯接受我军投降,夫君岂不是连最后的一条后路就没有了?”

    “爱妾言之有理。”爱面子的吕温侯晕头转向的点头,便问道:“那依爱妾之见,吾当如何行事?”

    “秘密前往。”魏氏颤抖着低声说道:“别带卫士,也别惊动城中诸将,让妾身陪着夫君去城楼会见徐州密使,秘密谈判,就算不成,此事也只有夫君、妾身和妾身兄弟三人知晓,夫君你也不用担心被他人嘲笑。”

    酩酊大醉的吕温侯点头,便在魏氏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提起方天画戟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先吩咐了贴身卫士留守府邸保护家小,然后也不惊动城中将士,直接就在魏氏与魏续派来的心腹亲兵搀扶下走出了府门,跌跌撞撞的赶往昌邑南门而去……几乎同一时间的昌邑南门城外,一个黑影借着夜sè掩护,悄悄溜下昌邑南门城墙,连滚带爬的摸向三百步外的曹军围城工事,严密监视昌邑城墙动静的曹军斥候立即发现,上前阻拦捕拿时,溜下城墙的吕布军士兵也不反抗,直接就向曹军斥候双膝跪下,压低声音说道:“各位曹军将士,不用担心,我没带武器,请带我马上去见你们的将军,有机密大事禀报,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见这吕布军士兵说得恳切,又搜身发现他确实没有携带武器,曹军斥候不敢怠慢,赶紧把这吕布军士兵押到今夜值守的曹军大将于禁面前。而这吕布军士兵见到于禁之后,马上就跪下磕头说道:“将军,小人乃是魏续将军心腹人,魏续将军不敢与曹公大军负隅顽抗,情愿献出昌邑南门向贵军投降,帮助曹公破城,请曹公与将军都速速做好攻城准备,一会城上火起,就请将军与曹公立即挥师攻城,魏续将军会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入城!”

    听到这样的话,于禁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令众军立即备战之余,又赶紧派人把这个吕布军士兵押往大营。交给曹老大亲自处置。而曹老大此刻正在袁绍军营中聚jīng会神的欣赏陶副主任抄袭后世的诗词,所以魏续的这个心腹亲兵就只能是押到曹仁、荀彧和程昱面前,向曹仁等人口述魏续的请降口信,而听完魏续请降的言语后,曹仁、荀彧和程昱却一起傻了眼睛。

    “魏续请降?还愿意做内应打开城门?”荀彧难以置信的大叫道:“怎么可能?陶应小贼和魏续箭书联系,魏续怎么会向我军投降?他魏续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要向我军投降?”

    “魏续将军被吕布匹夫无故重责,足足打了五十军棍,心中不满,故而请降。”魏续的这个心腹亲兵其实也不知道魏续为什么选择向曹军投降的原因——可怜的魏续将军也真不敢对任何外人吐露真正原因。所以这魏续亲兵只是随口鬼扯。然后又赶紧磕头说道:“曹将军,两位大人,我家魏将军是真心请降,请你们马上做好攻城准备,不然的话,事情一旦败露,吕布匹夫的心腹做出反应,就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怎么办?”荀彧和程昱再怎么的足智多谋,这会也只能是面面相觑了——虽说荀彧和程昱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应变准备,可这个变化也太突然和古怪了吧?陶应出面联系魏续。结果魏续却跑来向曹军投降,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传令全军,立即做好出战准备!还有,马上派快马去袁绍军大营,请主公立即回来主持大计!”临时代替曹老大指挥全军的曹仁唯一能做出的决定,也就是这个了……同一时间的昌邑南门城上,醉得几乎站都站不稳的吕温侯在魏氏和魏续亲兵的搀扶下,总算是登上南门城墙,在此等候多时的魏续将军赶紧上前行礼。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姐丈,徐州密使就在城楼里,小弟怕走漏风声,故而没有惊动任何人。”

    “做得对。”吕温侯满意点头,含糊不清的吩咐道:“搀我上楼,还有,让人煮一壶浓茶给我解酒。”

    魏续将军答应,赶紧吩咐身边士兵去煮浓茶,又和魏氏一起搀着吕温侯上楼,姐弟两人都双腿微微发抖,但可怜的吕温侯实在太醉,丝毫没有察觉这对姐弟的异常,只是踉踉跄跄的上到士兵都被魏续遣走的城楼,推开了房门走进了城楼,而吕温侯前脚刚一进门,房门也立即无声无息的被人从内关上…………

    “咦?徐州密使人呢?”

    醉眼朦胧中,吕温侯忽然发现城楼大厅中竟然空无一人,不见什么徐州密使,可怜的吕温侯正要回头询问魏续,耳后忽然一声风响,一口麻袋当头罩落,吕温侯顿时双目不能视物,又喝得太醉无法做出快速反应,搀着吕温侯的魏续和魏氏则一起使出吃nǎi的力气,把吕温侯向前猛力一推,把吕温侯推了一个狗吃屎,紧接着,房梁上呼的一声落下一张鱼网,顿时把吕温侯全身罩住…………

    “你们,干什么?”吕温侯大惊下挣扎惊叫间,好几个魏续亲兵在魏续的亲自率领下和身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按住吕温侯手脚,还有人拣起方天画戟用戟杆猛敲吕温侯后脑,吕温侯再怎么的英勇无敌,这会是既被渔网困住手脚,又被大量酒jīng麻醉了身体,说什么都摆不脱魏续等人的捆绑殴打,后脑勺连挨数棍之后,可怜的吕温侯终于还是脑袋一歪,当场昏迷了过去。

    吕温侯的赫赫威名确实惊人,魏续领着几个亲兵把昏迷不醒的吕温侯捆得象粽子一样后,刚松了口气间,也全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上下汗出如浆,魏氏则缩在房角流泪发抖,口中喃喃,“夫君,别怪我,别怪我,妾身,妾身不想死……。”

    坐在地上喘够了气,魏续跳了起来,沙哑着嗓子吩咐道:“快,按计行事,打开城门,点火报信!”

    几个心腹亲兵答应,赶紧飞奔出了城楼,或是在城墙上点燃大火,或是下城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曹军入城。魏续将军则亲自抓着方天画戟守在吕温侯身边,用戟尖对准吕温侯心窝。随时准备拿吕温侯做人质,要挟那些随时可能冲进来的吕布军忠臣…………

    黑夜中见南门城墙上忽然起火。镇守昌邑东门的张辽和镇守西门的高顺当然都是大吃一惊,赶紧派出队伍过来查看情况,而南门城外的曹军大将于禁则傻了眼睛,跳起来惊叫道:“真起火了?主公没有命令,怎么办?”

    惊叫过后,又看到城门露出城中火光。于禁犹豫再三之下,终于还是咬牙下令道:“不管了,先拿下昌邑城再说!擂鼓,攻城!”

    惊天动地的战鼓擂响。于禁麾下早已是严阵以待的曹军将士毫不迟疑,立即呐喊着蜂拥而上,或是直接杀向已经洞开的昌邑城门,或是扛着云梯冲向城墙,措手不及的吕布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曹军将士直接冲进城中,根本来不及补漏堵缺。而当第一队曹军将士顺利冲进昌邑城中后,震天的欢呼之声,也迅速在昌邑城墙内外回荡起来……同一时间的曹军大营,听到昌邑南门响起喊杀声与欢呼声。又看到昌邑南门城头燃起的冲天大火,留守大营的曹仁、荀彧和程昱彻底慌了手脚,既无法判断此事是否有诈,也不知该不该全力攻城。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大群的曹军队伍未经请令,就已经打着火把蜂拥出营,大步冲向已经响起了欢呼声的昌邑南门,曹仁也顿时大怒,怒喝道:“谁的队伍?为什么不经请令就擅自出营攻城?”

    “肯定是夏侯惇将军的队伍!”程昱惊叫道:“今天傍晚。主公曾经下过一道命令,让夏侯惇、李典和乐进三位将军各率本部人马轮流戒备,昌邑南门一旦生变,可以不经请令,立即出击!”

    “主公还下过这样的命令?”曹仁叫起苦来,这时,曹军各营各寨都已经快马加鞭的派来了信使,请令是否出营攻城?曹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逼无奈之下,为了谨慎起见,曹仁只能是咬着牙齿大吼道:“全军出营,攻城……还是同一时间的袁绍军中军大帐中,一身儒衫的陶副主任玉树临风,手里拿着一个酒杯,一边在曹老大、袁尚和颜良文丑等人面前摇头晃脑的念诵:“公子敬爱客,终宴不知疲。清夜游西园,飞盖相追随。明月澄清影,列宿正参差。秋兰被长坂,朱华昌绿池。潜鱼跃清波,好鸟鸣高枝。神飚接丹毂,轻荤随……。”

    顺便说一句,这首诗词还是某个黑矮子的儿子写的,某黑矮子的这个儿子,现在大概快五岁了。

    “杀啊!”当陶副主任的朗诵被远方传来的喊杀声打断时,已经对陶副主任的诗文才华钦佩得五体投地的某黑矮子猛的跳了起来,先冲到大帐门前向喊杀声传来的方向观望,当看到昌邑南门城上的冲天大火后,某黑矮子也不着急,先回头说了一声南门生变、自己必须马上赶回大营指挥作战,然后也不等袁尚和陶副主任答应,马上就领着典韦冲出了大帐,骑上快马一路直奔自家大营而去。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微笑冲着黑矮子的背影念了一句,陶应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又微笑着念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自作诗词,“任你机关再算尽,强中还有强中手。”

    念完过后,陶应马上转向居中高坐的袁三公子,微笑着请令道:“兄长,昌邑城中生变,小弟请令充当先锋,去西门城下拦截吕布败军,请兄长准允。”

    “妹夫是去收容俘虏吧?”绣花枕头袁三公子总算是说了一句聪明话,然后又笑着说道:“去吧,我让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给你掠阵,我军抓到的俘虏,也会马上移交给你,不会便宜曹cāo老匹夫。”

    “谢兄长!”陶应拱手道谢,然后大步出帐。而与此同时的徐州大营中,徐州军队早已是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出击,无数巨大的徐州军旗,也在火光中迎风飘荡……让曹老大万分意外的是。当他率领亲兵队伍快马冲到昌邑南门时,曹军队伍不仅已经杀进了昌邑城中。还已经基本控制了昌邑的南门城墙,彻底奠定了攻破昌邑的坚实基础。见此情景。与吕温侯纠缠多年的曹老大欢喜之余,难免又有些糊涂,“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吾的军队,怎么这么容易就攻破了昌邑城池?”

    带着这个巨大的疑惑,曹老大被曹军将士迎到了曹军旗阵之下,与留守大营的曹仁、荀彧和程昱见了面。然而不等曹老大开口打听事情经过,一队曹军已经抬着一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敌将来到了曹老大面前,同时被押到曹老大面前的,还有满面chūn风的魏续将军和哭哭啼啼的吕布小妾魏氏。

    “体形怎么这么熟悉?”看到那个被俘虏的吕布军将领的熟悉身形。曹老大顿时有些天旋地转,又不死心的用马鞭指着那个俘虏问道:“他是谁?”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押解俘虏的曹军将领满面红光的答道:“是吕布匹夫!是敌军主将吕布匹夫!”

    “真是吕布匹夫?!”曹老大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曹老大顿时狂吼了起来,“谁叫你们生擒吕布的?是谁生擒吕布的?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坏了吾的大事了!”

    “坏了主公大事?”在场曹军将领都有些傻眼,个别聪明的曹军将士还赶紧往魏续一指,飞快解释道:“主公,不是我们生擒吕布的。是这个魏续,他带着人把吕布打昏,然后把吕布和昌邑城门一起献给了我军!”

    曹老大凶狠的三角眼迅速转到了魏续身上,一字一句问道:“汝是吕布妻舅,为何要擒下你的姐丈,献到吾的面前?”

    可怜的魏续将军这会脸上也没有什么chūn风了,还有些双腿发抖,颤抖着说道:“明公军威,天下无敌。罪将惧怕明公神威,故而……,故而……。”

    “闭嘴!”曹老大狂吼道:“别说这些好听的,给吾说实话,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背叛吕布?你知不知道,吕布已经动了心要投降,不是降吾就是要降陶应小贼,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吕布匹夫抓来交给我?!”

    “明公!罪将是对你忠心耿耿啊!”可怜的魏续将军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双膝跪下,磕头如捣蒜的解释道:“罪将探得消息,吕布匹夫准备率领全军向陶应小贼投降,罪将心向明公,不愿投降陶应小贼,只想归降明公,便将吕布匹夫擒了,特来献给明公。”

    说着,魏续还赶紧拿出了吕布给陶应的亲笔乞降信,战战兢兢的说道:“明公如果不信,可以看这道请降书信,这是吕布匹夫亲笔写给陶应小贼的请降书信,末将私自扣下没有送出,请明公过目。”

    无比窝火的一把抢过那封书信,借着火把飞快看了一遍后,曹老大心中更是狐疑,干脆下马蹲到魏续将军面前,沙哑着嗓子问道:“吾问你,陶应小贼比吾有钱,也比吾有粮,名声也比吾好,汝为何不愿降他?偏要前来降我?还抓了你的亲姐丈来降我?”

    “明公赏罚分明,用兵如神……。”魏续将军继续鬼扯。

    “闭嘴!不要说这些鬼话!”曹老大狂吼,然后曹老大猛然醒悟过来,一把揪住了魏续的衣领,狂吼道:“今天傍晚,陶应小贼shè上城墙的箭书在那里?”

    “被罪将烧了。”魏续将军颤抖着答道。

    “你为什么要烧了?”曹老大再次狂吼,然后曹老大猛然醒悟过来,又圆睁着三角眼狂吼道:“难道说,那道书信也是陶应小贼的劝降信?但是陶应小贼招降有个条件,要吕布匹夫先杀了你,然后才能接受吕布匹夫投降对不对?”

    可怜的魏续将军张大了嘴巴,许久后才点了点头,颤抖着说道:“是,是这么写的,而且陶应小贼不仅要吕布匹夫杀了罪将,还要吕布匹夫杀了罪将的姐姐,给吕布匹夫的麾下将士出气。”

    “好,好,果然如此。”曹老大点头,微笑着缓缓说道:“好你个陶应,怕魏续一个人收拾不了吕布匹夫,还特意给吕布匹夫安排了一个帮手,一个可以随时接近吕布匹夫还不会被暴露的好帮手。周到,考虑得真周到啊。”

    缓缓说到这里,曹老大忽然跳了起来,先是奋力一脚把可怜的魏续将军踢了一个筋斗,然后指着西面的徐州大营方向,又一次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陶应!小贼!jiān贼!你这天下第一的jiān贼……jiān贼!你这天下第一的jiān贼————!”歇斯底里的疯狂咆哮了许久,曹老大身体忽然又是一震,然后顿时转怒为喜,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旁边的荀彧和程昱等人怕曹老大气坏了身体,赶紧一起劝道:“主公,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请主公善养玉体,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曹老大狂笑说道:“你们以为吾是被气坏了?错了!吾是真的在笑,真的在笑!吾笑那陶应小贼百密一疏,陶应小贼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魏续会选择生擒吕布匹夫,没有选择把吕布匹夫的首级砍下献来给吾,只要吕布匹夫还活着,这场仗谁输谁赢,还谁也说不准!”

    狂笑着,曹老大又转向魏续问道:“吕布匹夫武勇无双,你有你姐姐的帮忙,砍下他的脑袋,应该远比把他生擒活捉容易,为什么你要舍易取难,冒险把他生擒?”

    “吕布匹夫心腹太多,罪将如果杀了他,那罪将姐弟也活不了了。”魏续这次回答很快,“所以末将只好冒险把他生擒,拿他做人质,让吕布匹夫的心腹不敢靠近。”

    “聪明,做得对,你这次是为吾立下大功了,吾要重重奖励于你。”曹老大满意点头,然后又喝令道:“来人,将魏续姐弟拿下,捆好!”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最后一击》!不过明天纯洁狼有事要出门,更新只能说是尽力争取,如果实在赶不及,就请等后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后一击

    (PS:熬夜,总算是赶出来了。)

    随着曹军的长驱直入,径直杀进了昌邑城池的内部街道,早就已经是士气低落的吕布军将士也彻底的慌了,尤其是主战场南门战场,一边被曹军队伍猛攻强打,一边又找不到南门守军主将魏续,基层将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打,是集中力量封堵城门缺口,还是各自坚守岗位,保护好自己的防区,等待城池内部组织的预备队发起反击?一时之间,吕布军的南门防线也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基层将领各凭经验指挥作战,毫无统一指挥,完全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

    这样的混乱当然是大大便宜了曹军队伍,已经杀进城的曹军严密保护城门入口之余,又见缝插针的不断深入昌邑城池内部,到处杀人放火点燃街道民房,给守军制造更大的混乱与心理压力。城外的曹军或是有条不紊的不断涌入昌邑城内,或是凭借飞梯帮助,不断攻上昌邑城墙,四处开花,牵制和攻击各自为战的吕布军各支队伍,也不断抢占城墙阵地,让后军可以源源不绝的冲上昌邑城墙,逐渐扭转城墙战场上的兵力优劣之势。

    吕布军东西两门的守军反应也不慢,南门沦陷与吕布失踪的消息反馈到东西两门后,守卫西门的高顺和守卫东门的张辽二将毫不迟疑,马上各自率领着最后的jīng锐队伍赶来南门增援。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晚了,早就已经在暗中做好了应变准备的曹军夏侯惇队伍。已经抢先一步抵达了战场,配合之前的于禁军,夺占并且控制住了昌邑南门城墙和内部街道的各个要害,高顺和张辽不要说是夺回南门城防,就是想冲破曹军阻拦会合都是万分困难。

    与此同时,接到曹仁代为下达的总攻命令后,驻守在东门城外的曹军也发起了攻城战事。东门战场上杀声如雷,火光冲天,北门外虽有泗水保护曹军无法进攻。但吕布军也冲不出去。见此情景,沙场经验丰富的高顺和张辽二将心里明白,昌邑城这次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无可奈何下,二将也只能是仗着地形熟悉,各自抄近道奋力杀向吕布家眷下榻的宅院,抢在曹军之前抵达目的地,高顺抢先救出了吕布妻小,接着张辽也率军赶到。

    见面后,匆匆交换了消息,得知彼此都没有寻见吕布,高顺只能是向张辽问道:“文远将军,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大势已去,只能突围了。”张辽飞快说道:“东门与南门都是被曹贼把守,我军向这两门突围,必遭曹贼全力阻击,北门被泗水阻拦无法突围。只有西门有希望突围,袁绍军和徐州军不同于曹贼,不会拼死堵截我们。”

    “也好,先保住主公妻小突围,待rì后探到主公下落,再设法会合。”高顺点头。又道:“我保护主公家小先往西门,护住西门出口,文远将军你速回东门,组织那里的队伍到西门来联手突围,能保住多少将士,就尽力保住多少将士。”

    张辽答应,当下二将立即分头行事,张辽率军返回东门,组织那里的残余守军向西门突围,高顺则率领陷阵营与吕布卫士,保护着吕布正妻严氏、小妾貂蝉与女儿吕蝶,抢先赶往唯一没有遭到攻击的昌邑西门。然而当高顺的队伍好不容易杀回西门时,让高顺怒不可遏的事发生了——在没有敌人进攻的情况下,西门城上的吕布军队伍竟然已经主动放弃了城防,打开了西门逃出了城去!

    狂怒之下,高顺举刀一挥,吼道:“去两百陷阵营,夺占城门,堵住逃兵,再有擅自出城逃命者,立斩!”

    高顺身后的陷阵营轰然答应,两百人迅速冲锋而上,刀砍斧剁在自家败兵人群中杀开了一条血路,冲进了城门甬道,到城门处拦住败兵去路,大声呼喝组织败兵冷静,然而这些陷阵营将士又很快的吼叫了起来,“将军!将军!过来,你快过来,快来看城外的情况!”

    “城外发生什么情况了?”带着满头的雾水,高顺领着剩下的陷阵营和吕布卫士,护了吕布妻小穿过混乱的败兵人群,匆匆赶到了甬道尽头,再仔细向外一看时,高顺顿时就呆住了——西门城外,倾营出动的徐州军队严阵以待,火把密密麻麻,将一面面徐州军旗映得通明,陶应一身儒衫长袍,无比装逼的策马站到了最前方,身后除了徐州诸将外,还站着曹xìng、宋宪和侯成等之前归降的吕布军将领,无数的吕布军将士则争先恐后的冲到陶应面前,冲到徐州军队面前,放下武器向徐州军队跪地投降。

    “公子!陶公子!”

    也就在这时候,高顺的身后忽然冲出了吕蝶,带着哭音推开不敢伤害于她的吕布军将士,拍马直接冲向了火把照耀下的陶应,哽咽呼喊着扑向曾经的未婚夫,陶应也策马冲了过来,张开双臂,在两军战场上将吕蝶小箩莉抱在怀中。而可怜的吕蝶小箩莉回到这熟悉的温暖怀抱后,也顿时就泣不成声,把多rì来的委屈、伤心与思念尽皆化为泪水,尽情的抛洒到了心上人的怀中。

    拍了拍可爱小箩莉的乌黑秀发,陶副主任抬起脑袋,向远处的高顺大声说道:“高顺将军,事已至此,你选择吧,我不会让军队阻拦你突围,但你穿过我军防线之后,我也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你自己决定吧。”

    高顺脸上的肌肉抽搐,他身后的陷阵营将士与吕布军将士也全都屏息静气,期盼的看向高顺,等待高顺的最终决定,一时之间,昌邑西门的战场,竟然安静得连吕蝶小箩莉在陶应怀里的伤心抽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众目睽睽下。高顺不知不觉的策马上前,走到了陶应的对面近处,目光闪烁的凝视着怀抱吕蝶的陶应许久后,高顺忽然抛去了手中的带血钢刀,翻身下马,向陶应双膝跪下,抱拳张嘴想要说话。眼泪却已忍不住夺眶而出。陶应匆忙下马搀扶高顺时,昌邑西门甬道中的陷阵营将士与吕布军将士也一起的欢声雷动,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冲出城门甬道。冲到陶应面前双膝跪下,纷纷带着哭音高喊,“陶使君——!”

    对吕布最忠心也最顽固的高顺终于向陶应投降后。早就已经心向徐州的陷阵营将士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全部投降,还有那些被陶副主任假仁假义宣传洗脑的吕布军将士,只要能够冲出昌邑西门城外的,也几乎都选择了向心目中的好主公陶应跪地投降,吕妻严氏和貂蝉更不用说,两名弱女子在这混乱战场上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又见陶应与吕蝶的真情模样,自然也就主动来到了陶应面前行礼,祈求得到徐州军队的保护,只可惜黑夜之中情况混乱。咱们的陶副主任与心仪已久的貂蝉夫人只是匆忙见了一面,连貂蝉夫人到底长多漂亮都没有仔细看清,更没有摩擦出朋友们所期盼的带电火花,所以短时间内,咱们还不能确定徐州高层内部将来会不会发生**丑闻。

    人算不如天算。世上也没有那么完美无缺的事,从高顺口中大概了解了昌邑城中的情况后,陶应也就在昌邑西门城外耐心的等待了起来,想等着作秀招揽另一员已久的吕布军大将张辽,可是从三更一直等到天sè朦胧,除了等到几百名陆续逃出西门的吕布军老兵之后。却楞是没有看到张辽的半点影子。最后,张辽的下落也从降兵口中得到了确认,有几个降兵亲眼看到,张辽的队伍被大量曹军包围,被迫放下了武器向曹军投降!

    “真是有缘无份。”陶应悄悄叹了口气,又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陈宫呢?公台先生呢?他到那里去了?”

    “啊!”旁边的高顺惊叫了起来,懊悔不迭的叫道:“糟了,我怎么把公台先生给忘了?他被主……,他被温侯关进了大牢,如果没人去救他,他肯定逃不出曹贼的毒手!”

    “可惜,可惜。”陶应连连叹息,又在心中自己安慰道:“算了,陈宫不要就不要吧,这家伙对吕布忠心耿耿,脑袋也非常聪明,如果投入我的帐下,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识破我在昌邑大战中背后做的手脚,反倒是一个巨大隐患。借曹贼的手除掉他,远胜过我亲自动手杀他。”

    虽然没能顺利收到张辽和陈宫,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昌邑大战在人才争夺这个战场上,徐州军队始终还是最大的赢家,靠着之前无私帮助吕布军将士的恩情与苦心建立的假仁假义的名声,陶副主任前前后后,总共招降到了三千八百余人的吕布军jīng兵强将,吕布军最jīng锐的步兵、同时也是徐州最急需的陷阵营步兵,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都全部投入了陶副主任帐下——虽然现在的陷阵营已经只剩下了三百余人,战斗减员超过了一半,但是有了这三百多最jīng锐老兵也足够了,相信在他们尽心尽职的帮助下,徐州的少爷兵在战斗力怎么都得有大的提高。

    天sè微明时,曹军控制了昌邑西门,堵死了已经很少有士兵逃出的城门,还关上了城门打扫战场,不给任何漏网之鱼出城的机会——徐州军队没放一箭没死一人就抓到了最多的俘虏,曹军众将早就已经是怒火冲天,这会自然不会再让陶副主任有半点拣漏拣小鱼的机会。而陶副主任也没有和曹军争执,选择了收兵回营,领着近两千连武装都没有解除的俘虏回营休息,后面同样没有放一箭死一人的袁绍军也大摇大摆的收兵回营,还开始着手准备撤出兖州,返回冀州去请功领赏。

    安顿好了吕布军俘虏,又亲自安排了军医给俘虏治伤,拿出最好的饭菜犒劳俘虏队伍,陶应下令在中军大帐中大摆宴席,款待高顺、曹xìng、宋宪和侯成等归降的吕布军大将,吕布妻女则被安排在了后帐用宴,只等腾出了专门帐篷。然后再安排这些女眷住宿。

    宴席间,陶副主任频频举盏,与高顺等人互叙别来之情,说到动情处,陶副主任还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感动得高顺曹xìng和宋宪侯成等人也是唏嘘落泪,对陶副主任感激到了骨子里。可是就在这时候。帐外却冲进了一个传令兵,抱拳大声奏道:“启禀主公,曹cāo忽然集结五千军队。正向我军营地赶来,似有动武之意!”

    “曹贼疯了?他就不怕袁尚和我联手cāo他?”陶应一楞。

    “主公,请让末将率军出战。去迎战曹贼!”高顺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声请令出战,曹xìng、侯成和宋宪也争先恐后的请令出战,率军去与曹军交战。陶应忙挥手说道:“不急,我与袁尚公子情同手足,料那曹贼也不敢胡来。”

    谢绝了新降将领的请战要求,陶应又赶紧派人去给袁尚报信,请他出面干涉此事,然后也赶紧下令全营戒备,做好迎战准备。最后陶应又亲率众将赶赴营门,准备亲自去与曹老大交涉。也就在这时候,吕蝶小箩莉从后帐跑了出来,拉着陶应的袖子哀求道:“公子,带我一起去好吗?说不定有我爹的消息。我想亲眼去看看。”陶应亏待这个小箩莉许多,自然也是一口答应。

    不一刻,陶应率领众将赶到营门侯住,徐州军队也做好了迎战准备,曹军则与袁绍军几乎同时赶到徐州大营门前,曹军在徐州营门右侧立阵。袁绍军站到了徐州大营的左侧。三家对圆,各自相距不到百步,收到消息的袁三公子率先拍马出阵,意气风发的冲着曹军帅旗下的曹老大喊道:“叔父大人,你这是何意?陶使君是我妹夫,难道你想对我妹夫下手?”

    “贤侄不要误会,如果要对陶应贤侄下手,做叔父的就不会只带这么一点人来了。”曹老大出阵大笑说道。

    “那叔父率军至此,是为何事?”袁三公子大喝问道。

    “想请陶应贤侄与几个人见面,既然袁尚贤侄也来了,那就正好也一起见见,听一听。”曹老大开心大笑,又向后一挥手,后面典韦会意,已经亲自领着一队士兵押出了两男一女三个俘虏,推到了三军队伍的正中。

    “爹——!二娘!小舅!”待看清三个俘虏的模样时,吕蝶小箩莉自然是含着眼泪大喊起来,原来这三个俘虏不是别人,正是吕温侯本人与魏续、魏氏姐弟!看到昨夜失踪的吕温侯露面,陶应身旁和徐州营中的吕布军俘虏自然是一片sāo动,惊呼不断,陶应则心头一跳,已经隐隐猜到了曹老大的恶毒用意。

    “吕布?”袁三公子也认出了曾经在昌邑城墙上见过一面的吕温侯,但袁三公子也确实草包得可以,竟然笑道:“叔父大人,你把吕布押到这里,莫非是想把他当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当然不是。”曹老大也笑了,大声说道:“吕温侯武勇无双,人才难得,又愿意归降于吾,吾怎么舍得杀他?”

    听到曹老大这话,吕布军俘虏队伍里自然又是一片sāo动,陶应则紧张盘算,飞快思索对策,押着吕温侯的典韦也在吕温侯耳边低声笑道:“温侯,看你的了,按我家主公的安排说话,包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如果温侯不听话,哼!”

    说着,典韦把吕温侯往前一推,吕温侯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陶应,小贼!jiān贼!你这天下第一的jiān贼!为了吞并我的队伍,故意设计害我,借魏续的手想要我的命,上天开眼,魏续jiān贼没有杀我,让我有机会到这里揭穿你的虚伪面目,你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吧?!jiān贼,jiān贼!你这天下第一的虚伪jiān贼!无耻小贼!”

    “将士们,温侯麾下的将士们,你们要把眼睛睁大了!”魏续也哭喊了起来,“陶应小贼为了逼我杀主公,故意把一道劝降书信shè上昌邑南门,开出条件要主公先杀了我,再杀我的姐姐,然后才能接受主公投降。我一时糊涂,就中了陶应小贼的jiān计,设计把主公拿下,献给了曹公,我该死,我罪该万死!可我也是被逼的啊!”

    听到这些言语,已经投降陶应的吕布军将士自然是更加sāo动。袁三公子则是满头雾水,大声问道:“妹夫,这是怎么回事?叔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贤侄,问你的好妹夫吧。”曹老大狞笑答道:“问他为了吞并曾经岳父吕温侯的队伍,都在背后做了些什么龌龊手脚!”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陶应脸上,陶应则不动声sè。还举起了双手,大力拍了几掌,向曹老大笑道:“孟德公。好手段,好计谋,看来为了让天下人都看清楚小侄陶应的真面目。你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曹老大狞笑,猫玩老鼠一样的看着陶应,并不说话。陶应也不继续理会曹老大,只是牵着吕蝶小箩莉的手大步走出营门,走到三军将士面前,向怒容满面的吕温侯说道:“岳父,温侯,请容许我再称呼你为岳父,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虽然我不能再娶你的千金为妻。但我还是要把她收为侧室,所以你还是我的岳父。”

    “闭嘴!我没你这样的女婿!”吕温侯铁青着脸狂吼,“茧儿,你如果敢嫁给这个无耻小人,为父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为父落到今天这个田地,这个小贼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小脸正在悄悄晕红的吕蝶当然又哭了出来,陶应则一边爱抚着她的秀发,一边大声说道:“岳父,你承认我这个女婿也罢,不承认也罢。都请听小婿把话说完——岳父大人,虽然小婿不知道孟德公对你说了什么,可是从魏续将军的话里,小婿听得出来,孟德公这次确实是布置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想让小婿刚收降的将士再度哗变,给小婿制造一些麻烦。”

    “不过!”说到这,陶副主任的声音忽然提到了最高,大声说道:“不过岳父,孟德公的计划再怎么巧妙,再怎么完美,有一个漏洞他缺是说什么都没办法弥补!不错,我shè过一道箭书上城,可是岳父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我要shè书招降于你,那我为什么不把箭书shè到昌邑西门的城墙上,偏偏要多此一举,冒着被曹公队伍拦截的危险,把箭书shè上由曹公队伍控制的南门城墙上?”

    “这小贼怎么主公提起这个问题?”曹老大一楞——在曹老大的计划中,不管陶应如何的抵赖扯谎,招降箭书不shè上西门,反而shè上南门,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陶应无法弥补的谎言漏洞,现在陶应却主动的首先捅破这个漏洞,曹老大意外之余,难免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那是因为……。”

    吕温侯本想大吼,陶应却抢先吼道:“那是因为我想拯救于你,拯救昌邑城里的将士,还有城里的百姓!只要你答应投降,不仅保住你的全军将士xìng命,也可以让全城百姓免受战火之苦!所以我才没把箭书shè上昌邑西门,派人冒险把这道书信shè上了昌邑南门!”

    “这……,什么逻辑?”吕温侯彻底被陶副主任绕糊涂了,数以万计的吕、曹、陶、袁四军将士也是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陶副主任的一片善心。

    “好!好!”曹老大怒极反笑,也是拍着巴掌笑道:“陶使君果然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不过陶使君,吾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想救吕温侯和温侯全军的xìng命,那你为什么偏偏要把书信shè上南门,而不shè上你协同助战的西门?”

    “因为一个人。”陶应回答得很郑重,然后陶应回头,向高顺招手说道:“高顺将军,请你上前来。”

    高顺晕头转向的上前,走到了陶应身边,陶应拉起高顺的手,又转向吕温侯说道:“岳父大人,昨天傍晚我shè箭书之时,昌邑的西门城防,是由高顺将军负责吧?”

    说到这,陶应猛的提高了声音,怒吼道:“小婿请问岳父大人,以你的多疑和猜忌,如果小婿的箭书是shè给高顺将军,请高顺将军把书信转交给你,你会不会相信?你会不会怀疑高顺将军已经被我收买,会不会我怀疑我的招降是计,是我与高顺将军联手用计害你?!为了不让你生疑,所以我才冒险,把箭书shè上昌邑南门。因为我知道,镇守南门的是你的妻弟魏续,你唯一相信的将领!”

    吕温侯呆住了,第一次发现事情还可以这么解释——陶应冒险把书信shè上南门,是因为自己不相信守西门的高顺,只相信守南门的魏续!

    “岳父大人,小婿再请问你!”陶应顺手拔出腰间宝剑。塞进了高顺手里,又向吕温侯大吼问道:“岳父大人,小婿那封所谓要你先杀魏续与魏夫人的亲笔书信。现在在那里,如果你拿得出来,就请高顺将军立即取下我的人头!小婿如果皱一下眉头。那小婿就是天下第一的伪君子!天下第一的卑鄙小人!”

    曹老大的脸sè发白了,说什么都没想到陶应竟然会猜到书信铁证已经被魏续销毁。陶副主任的眼角察言观sè,心中暗笑,“老子就知道,魏续王八蛋绝对不敢保存那封书信。不过就算没被毁掉也没关系——反正老子从来不亲笔写信,不是老子的亲笔,老子照样可以抵赖不忍帐!”

    吕温侯终于动摇了,转向旁边的魏续吼道:“匹夫,那封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信在那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信上真是写了要杀我,要杀我姐!”可怜的魏续将军带着哭腔喊了起来,“不过我怕书信不慎遗落,走漏风声,所以看完就烧了。”

    “喂!”旁边的袁三公子叫了起来。说道:“叔父大人,吕布,口说无凭,实据为证,你们说有这封书信,现在又拿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jiān猾小贼,真不应该和他斗口。”曹老大脸sè铁青着心中嘀咕。

    “我相信有这封信!”吕温侯到底还是相信妻弟多一点,大声嚷嚷道:“我相信箭书上是这么写,不然魏续这个匹夫不敢害我!”

    结果很当然的,看到吕温侯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偏袒魏续,几乎没有不恨魏续的吕布军将士自然是嘘声四起,对吕温侯的最后一点好感与忠诚也烟消云散。而陶应也不生气,只是搂紧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的吕蝶,又向吕温侯叫道:“岳父大人,你不用浪费力气了,小婿不算太笨,知道魏续为什么不肯降我,只愿降我——因为在你的偏袒包庇下,魏续大肆贪污克扣士兵口粮,栽赃陷害,推委罪过,与你麾下大部分的将士不和,这些将士都已经降了我,他如果也降了我,不要说荣华富贵和高官厚禄了,能不能保住xìng命都是一个大问题。”

    “我没有!”魏续将军挣扎着大喊,但吕布军将士则个个冷哼,没有一个愿意相信可怜的魏续将军。

    “还有岳父,你为了什么帮着曹公诋毁小婿,小婿也知道原因。”陶应又诚恳的说道:“是人都会贪生怕死,小婿当年在徐州城下为了活命,也曾向曹公屈膝求饶,磕头乞求曹公不要杀害小婿,所以小婿不会怪你。”

    吕温侯低下了脑袋,脸上也有些发烧。陶应则又大声说道:“不过,岳父大人也大可不必担心,正所谓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你过去是我的岳丈,现在是你的岳父,既然你现在不幸被曹公俘虏,小婿自然也要设法救你回来!”

    说罢,陶应又转向了稍远处的曹老大,大声说道:“叔父大人,当年在汝南,小侄用陈国郡和你做了一笔交易,换回了许褚许仲康将军的xìng命!今天,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我再拿一块土地,换回我的岳父大人吕温侯!”

    “小子,你又来这套?!”曹老大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妹夫,你疯了?”袁三公子惊叫起来,“拿一块土地,换回吕布匹夫?你知不知道董卓丁原的教训?”

    听到董卓和丁原的名字,咱们的吕温侯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由身体一震,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咱们的陶副主任则义正言辞的大声答道:“多谢兄长提醒,小弟没疯,小弟也没有忘记董卓和丁原的教训,事实上,之前我与吕温侯结盟期间,我这位岳父大人也几次三番想要我的xìng命,想抢我的徐州五郡!可是……。”

    “可是!”说到这,陶副主任终于第一次在曹老大面前,喊出了一句无比刺激曹老大神经和理智的话,挥舞着手臂疯狂吼道:“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不管吕温侯害过我几次,将来还想不想杀我,想不想抢我的徐州五郡,我身为人婿,就绝不能见死不救!曹公,开口吧,你想要那块徐州的土地?!”

    “啪啪啪啪啪啪!”对吕温侯最忠心的高顺忽然抛下了手中宝剑,双手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含着眼泪向吕温侯喊道:“温侯,你看到了吗?你现在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们的将士,会说什么都不肯投降曹贼,也为了什么都愿意投降陶使君?!”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陶应后方的徐州将士与原吕布军将士也拼命的鼓起了手掌,还有人流下了感动的眼泪。甚至就连中立的袁绍军队伍中,也响起了无数的热烈掌声,而袁三公子也很会抢风头,扯着嗓子大喊道:“妹夫,把我妹妹嫁给你,我放心!我妹妹终身有靠了!”

    结果还是一样,袁三公子这句抢风头的话,也博得无数的掌声与喝彩。曹军队伍则在这如雷的掌声与欢呼声中士气低落,曹老大本人脸sè铁青发白,吕温侯则更进一步的无地自容,羞愧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如雷掌声中,陶应又转向了曹老大,喝道:“曹公,不要演戏了,也不要再利用我岳父的最后价值了。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岳父,就算把他招降回去,也迟早会把他处死!用不着那么浪费,开口吧,要那一块土地,不管那一块土地,我们都可以谈!我陶应是否一诺千金,你比谁都清楚!”

    “啊……不等曹老大开口怒骂,位居三军正中的吕温侯突然想发了疯一样的狂吼起来,神力到处,四个按住他的曹军士兵都被甩开,紧接着,吕温侯发步冲向曹老大,血红着眼睛狂吼,“贤婿,照顾好我的女儿!曹贼,吾要与你同归于尽!”

    吼叫着,双手被捆在后面的吕温侯和身跳起,用身体和脑袋撞向骑在战马上的曹老大,曹老大心惊胆战中滚下战马躲避时,无数弓箭与刺枪已经扎到了吕温侯的身上,可怜的吕温侯身在半空无法躲避,身上四肢接连中箭中枪,最后还被好几支长枪刺穿胸膛,架在空中…………

    “吾乃吕布,吕奉先!吾!顶天立地!不需要任何同情!也不要……,施舍…………。”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决财政问题

    (PS:昨天醉惨了,今天纯洁狼一天都在难受,字数少些,请朋友们理解。)

    “爹——!”

    伴随着吕蝶小箩莉的一声惨呼,也随着这个小箩莉晕厥在陶应怀中,历时将近两年、一波三折的兖州争夺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一度几乎攻占兖州全境的吕布军全军覆没,主帅吕布也被曹军乱枪穿心而死。几乎丢失全部城池领土的曹军绝地反击,靠着盟友袁绍军的直接帮助与徐州军队的暗中协助,成功翻盘,夺回了兖州八郡的所有城池和土地。

    这是一场漫长而又残酷的大战,名誉上的胜利者曹军虽然夺回了土地和城池,但也付出巨大的代价,兖州八郡最繁华也最富庶的土地几乎被战火夷平,人口大量损失,经济濒临崩溃,综合实力严重遭到削弱。始终与曹军站在同一阵线的袁绍军也付出了不小代价,被迫支援给曹军大量钱粮,损失了相当不少的军队,进而影响到了袁绍军与公孙瓒军的幽州争夺战,使得rì薄西山的公孙瓒军赢得了一段喘息时间,最终却几乎一无所获。

    让曹老大恨得蛋疼的是,靠着骑墙观风抱大腿,巧妙的选择出手时机,与曹老大有着杀父之仇的徐州军队,竟然意外的成为了兖州大战的最大胜利者,在仅仅只付出部分钱粮代价的情况下,徐州军队先是利用吕布军严重削弱了曹军的整体实力。又成功抱上了袁绍的粗大腿,在关键时刻出卖吕布军加入胜利者阵营。抢走了军队人才方面的最大胜利果实,壮大了本身实力。同时一度元气大伤的徐州五郡。也赢得了将近两年的休养生息时间,不仅自家土地没有再遭战火蹂躏,还乘机恢复了民生经济,更进一步拉大了与兖州的经济差距,巩固了战争所必需的钱粮基础。

    恨得再蛋疼也没有办法,抱上了袁绍粗大腿的陶应正与袁绍爱子袁尚打得火热。好得蜜里调油,整体元气刚被重创的曹老大就是吃了豹子胆,现在也不敢冒着开罪袁绍的危险与徐州军队立即开战,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徐州军队抢走最多的吕布军jīng兵强将。末了还得对袁绍军与徐州军队千恩万谢,小心翼翼的把这两个瘟神请出兖州,与徐州军队签订联手盟约,发誓永不相犯。

    当然了,曹老大在人才方面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吕布军的头号智囊陈宫和吕布军的骑兵良将张辽就被曹军俘获,不过陈宫对曹老大的痛恨也不是一点半点,不管是曹老大动之以情还是胁之武力,说什么都不肯归降曹老大,一个劲的只是求死。曹老大被逼无奈,又没有胆量把这个危险角sè交给袁尚或者陶应,只能是把陈宫斩首处死,再把陈宫的老娘和媳妇接回东郡赡养了事。

    至于张辽,虽然陶应暗中找到了曹老大,表示愿意在遵守承诺交出襄阳炮草图的基础上,再拿出一些钱粮赎回张辽,但是曹老大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同时张辽本人也表示愿意归降曹老大。所以陶应也只能无比惋惜的眼睁睁看着张辽投入曹老大怀抱,之前承诺给曹老大的襄阳炮草图,也只换回了六百多名吕布军普通俘虏——虽然陶副主任这一次很想食言反悔,但是考虑到还需要曹军与袁绍军互相牵制,与袁绍军交易马匹必须从兖州土地穿过,也考虑到襄阳炮的重力杠杆技术含量不高,就算不给也很难做到保密,所以陶应只只能是咬牙兑现诺言,把做过些许手脚的襄阳炮草图交给了曹老大,换来与曹老大的短暂和平相处,还有战马贸易的道路畅通。

    兴平二年十一月底,当兖州土地上降下第一场冬雪的时候,陶应辞别了三舅子袁尚,也辞别了早就巴不得徐州军队滚蛋的曹老大,率领徐州大军启程南下,返回自己目前的大本营徐州彭城,出发时的一万徐州军队,也已经变成了一万四千余人。而同时被陶应带回徐州的,则还有吕布的家眷与吕布本人的灵柩——陶应想收买人心,曹老大也不想背上亵渎敌人遗体的骂名,各有所需之下,曹老大也就做了顺水人情,同意了陶应把吕布尸体带回徐州安葬的要求。

    当然了,为了恶心陶应和间接牵制徐州军队,在给徐州军队送行时,曹老大又故意拿出了陶应亲笔签名的陶曹盟约,要求陶应履行陶曹盟约上的最后一条,将徐州军队在小沛的驻军削减为一千人,陶应则连眼皮都不眨不一下,拍着胸口向曹老大保证道:“请叔父大人放心,小侄或许没有别的长处,但是在信誉方面一向都还拿得出手,小沛绝对只驻扎一千军队,一兵一卒都不会多!”

    “希望贤侄言而有信。”曹老大冷笑,又道:“如果贤侄不介意的话,老夫想派满宠满伯宁为使,到小沛监督贤侄削减驻军。当然了,贤侄也可以派出使者到湖陆去,监督清点老夫在湖陆的驻军。”

    “这个就不必了,小侄信得过叔父大人。”陶应很是大度的挥手,曹老大连连冷笑,一边与陶应拱手告别,一边派曹洪和满宠率领一千jīng兵南下,监督徐州军队南下和削减小沛驻军,也准备让这支jīng兵驻扎到已经在战火中废弃的湖陆县城,把湖陆建设成攻打徐州的桥头堡,同时曹老大又决定在山阳留驻上万正规军,间接牵制徐州军队,让徐州军队无法安心向南发展。

    罗嗦一遍曹老大一再要求徐州军队削减小沛驻军的原因,徐州五郡位居华北平原,境内虽然到处都是可供开垦种植的平地,却没有什么象样的山脉险要可守,除了一座三面环水的小沛城可以当做北线屏障外。其他城池都是无险可守,四面环敌。小沛城一旦落入了曹军之手,徐州的彭城和东海两大重镇也就立即暴露在了曹军的刀锋之下。所以对曹老大来说,徐州军队在小沛的驻军自然是越少越好,将来曹军突然翻脸动手,只要一个突袭拿下小沛城,徐州的腹地也就得处处告急了。

    与此同时,徐州军队如果大量削减小沛驻军。为了加强北方防线,就势必得在东海和彭城两郡的其他城池增加驻军,既分散了徐州兵力,也增加了钱粮负担。无法把主要力量投入南线战场。

    曹老大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可惜曹老大却严重低估了陶副主任的脸皮厚度,当陶应遣使湖陆曹军,告知小沛驻军已经削减完毕,曹军使者满宠也满心欢喜的走了六十里路到小沛城清点徐州驻军时,首先映入满伯宁眼帘的,虽然确实只有一千徐州正规军,却还有着数量超过三千的小沛县衙役!

    气急败坏之下,满宠赶紧又找到徐州军小沛守将孙观交涉,孙观则指着满城的‘衙役’振振有辞的说道:“满先生。你请看清楚了,他们不是军队,是衙役!是维持小沛治安的衙役!贵我两军的盟约上,有那条规定不许小沛县衙拥有衙役?”

    看看那些拿着正规军武器的小沛‘衙役’,满宠傻眼之余,自然是又大吼了起来,“小沛城里总共只有八千多的百姓,县衙倒有三千多衙役,不到三个百姓就有一个衙役维持治安。天下还有这样的怪事?”

    “衙役可能是多了一点,不过没关系,衙役多了治安才好。”孙观嬉皮笑脸的答道:“再说了,养这些衙役的钱粮又不要贵军承担,满先生不用替我们担心钱粮开支过大。”

    “我算服了,陶使君的脸皮可真是不只一般的厚啊。”满宠无奈的叹息道。而消息传回昌邑后,正在昌邑城里笑眯眯等消息的曹老大傻眼之余,难免也是叹道:“吾也算是服了,这陶应小贼的脸皮,简直比小沛的城墙还厚啊!”

    曹老大发出如此无奈感叹的时候,陶应也已经领着队伍回到了徐州城中,开始大肆封赏吕布军降兵降将,把吕布军的jīng兵老兵打散,重新编制到徐州军队的各支队伍中,让这些老兵jīng兵承担起练兵任务,帮助徐州军队里的少爷兵提高战斗力。唯一没有被重新整编的仅有陷阵营这支队伍,而且陶应还采纳了高顺的建议,让高顺从吕布军的降兵中挑选出了一些jīng兵,给陷阵营补足了八百之数,使之成为徐州军队的步战王牌。

    好不容易把军队整编的事做完,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中旬,眼看就要过年,陶应打算再一次犒劳三军,找来陈登与鲁肃商量赏赐额度时,陈登却苦笑着说道:“主公,你花钱还真是没数啊?你知道我们州库里还剩下多少金银铜钱吗?不要说犒赏七万多军队将士了,就是来年头三个月的俸禄军饷都危险。”

    “我们没钱了?”陶应楞了一楞,惊讶说道:“不能吧,我记得上次清点州库,我们还有三千多斤黄金、两千多斤白银和六千多万钱,怎么就没有了?”

    “主公,你说的是五月的州库了。”陈登一边拿出开支清单,一边苦笑着说道:“这半年来,我军先是打了竹邑大战,又大量赏赐有功将士,笼络吕温侯麾下的jīng兵强将,再加上兖州大战、支援吕温侯、向袁绍求和、扩编军队、打造战船和主公准备迎娶袁本初千金这些大笔开支,老主公给你留下的金银铜钱,早就被折腾得差不多了。”

    看完自己挥霍的金银铜钱清单,徐州头号败家子陶应抿着嘴不说话了,陈登则又说道:“当然了,如果主公只是想要金银珠宝,这点倒是不难,只要我们放开粮食和布匹贸易,徐州周边的诸侯倒有的是想向我们买粮的,价格还可以卖出高价。”

    “不能放开。”陶应果断摇头,沉声说道:“在这个乱世中,粮食和布匹才是硬通货,也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金银铜钱只是死物,不能吃不能穿,手里拿得再多花不出去也没用,不能干拿战略物资换金银铜钱的蠢事。再说我们的粮食布匹也只是稍有盈余。如果放开了卖,再有战事。我们就要捉襟见肘了。”

    “那么今年过年,我们就只能拿粮食和布帛犒劳三军了。”陈登无奈的说道。

    陶应又抿起了嘴。陶应倒不是舍不得拿粮食和布匹犒劳三军,关键是这些粮食布匹一旦赏赐出去,很可能就会被不缺吃穿的士兵变卖成现钱或者金银,这些粮食布匹再流落到市场上,接着就又有可能被走私出境,换来曹老大从坟墓里挖来的那些金银珠宝。而这些金银珠宝流入徐州后就只能徐州五郡的内部流通,根本向周边买不到什么象样的玩意,这样的金银珠宝拿来又有什么意义?

    “走私?”想起这个词,陶应自然也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忙叫了一声,“曹宏。”

    屏风后不声不响的走出了陶谦留给陶应的陶家老走狗、徐州现在最大的特务头子曹宏,走到陶应面前抱拳行礼,鲁肃和陈登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们早就知道陶应身边有着两套卫士班子,明面上有帐前校尉许褚率领的亲兵卫队,暗底里则有曹宏率领的内卫,全部由丹阳老兵组成,除非陶应开口召唤,否则绝不主动露面。

    “糜竺的生意方面。有什么新动静?”陶应问道。

    “自刘备在兖州战场上失踪后,糜竺就停止了向北走私,南北九条走私密道已经全部关闭。”曹宏有条不紊的答道:“九江袁术与曲阿刘繇方面,糜竺给出的借口是我军盘查甚紧,不敢再输出粮食布匹。北面公孙瓒和田楷,是他们的价格太低,糜竺想要抬价。兖州方面情况不明,估计是因为刘备失踪,没有人居中与曹贼联络。糜竺被迫暂时停止。”

    “全部关闭?”陶应哼了一声,道:“怕是闻出危险的味道了吧?我军与曹贼暂时和解,又和袁绍结盟联手,他再敢卖粮给公孙瓒,随时可能被袁绍军发现,把状告到我这里。袁术和刘繇,我军北线危机已经缓解,主力逐渐南倾,生面孔到了南线,他再不收敛就是找死。”

    曹宏点头,并不说话,陶应又问道:“有没有发现,刘备已经和糜竺恢复了联系?”

    “没有。”曹宏恭敬答道:“末将安插在糜府里的四个眼线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之前与糜竺联系的两个刘备密使,也都没有在徐州城里露过面。”

    “很好,继续盯着。”陶应满意点头,又吩咐道:“这一次如果发现刘备密使,不能让他们与糜竺见面,立即暗中逮捕。”

    曹宏唱诺,又不声不响的走回屏风背后侯命,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鲁肃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莫非你想杀羊割肉了?”

    “知我者,子敬也。”陶应笑道:“糜竺原来就身家亿万,这两年兖州粮荒,公孙瓒和袁绍打得死去活来,糜竺靠着粮食走私,估计又挣到了一大笔钱,是时候收回来当军费了,也是时候彻底消弭这个隐患了。”

    鲁肃点头,旁边的陈登则jǐng告道:“主公,虽然现在我军北线危机已经基本缓解,向糜竺下手的时机已经成熟,但是糜家在徐州毕竟是根深蒂固,又和徐州各大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罪名不够充足就对糜竺下手,不仅有损主公英名,也有可能带来无法估计的后果。”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让曹宏将军切断与刘备的联系。”陶应眨巴着jiān诈的三角眼笑道:“子敬,元龙,依你们之见,糜别驾现在是否很着急了?急着恢复与玄德公的联系了?”

    陈登肚子里的坏水可比鲁肃多得太多了,刚听陶应说完,立即就眉毛一扬,试探着问道:“主公莫非是想派人冒充玄德公密使,代替玄德公与糜别驾取得联系,拿到足以把糜别驾抄家灭门的罪行铁证?”

    “知我者,元龙也。”陶应笑着又给陈登戴了一顶高帽子,然后微笑说道:“商量一下吧,怎么行事,究竟什么样的证据,才可以让我们理直气壮的向糜别驾借点钱来解决财政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陶应吃瘪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政事,实际上胸无点墨的陶副主任当然不会象曹老大一样,去做一些诗词歌赋玩一些琴棋书画陶冶情操,理所当然的回到了自家后院,去找侍妾丫鬟们做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体育活动,活动一下被公文军务泡僵了的筋骨,也顺便履行一下身为人子的孝顺义务,为老陶家多造几个子孙,毕竟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嘛。

    考虑到吕布军投降将士的感情,吕蝶目前还没有住进陶应家中,与吕布遗孀严氏和貂蝉住在徐州城里的另一处宅院中,何时正式圆房还是个未知数,所以陶应也只能先到曹灵房中去报个告,然后再去找小妾阿离或者其她质量不是很高的丫鬟发泄兽欲。然而让陶应喜出望外的是,到得了曹灵房中后,自打回到徐州就再没有见过面的糜贞妹子,此刻竟然凑巧就在曹灵房中。

    一个多月时间不见,糜贞妹子似乎又消瘦了一些,清丽的瓜子脸瘦得下巴都尖了起来,虽然更添妩媚,却也让陶应暗暗心疼不已。而可怜的糜贞妹子见到陶应出现,俏丽的小脸蛋也一下子滚烫绯红,羞涩得连到陶应面前行礼的勇气都没有,端着银耳莲子羹躲在曹灵背后,眼观鼻鼻观心,连小巧珠润的耳垂都又红又烫。倒是曹灵没有在乎丈夫与闺蜜的私情,还不断说一些语带双关的话提起那天的捉奸在床的事,又羞得脸皮薄的糜贞妹子几乎夺门而逃。

    还好,曹灵现在肚子里的胎儿都快有七个月了,注定无法与糜贞争宠,所以当糜贞一再提出告辞后,曹灵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让陶应替自己送糜贞出门,然后让丫鬟关了卧室大门自己一个人独睡,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而陶副主任欢天喜地的接过替小老婆送闺蜜回家的差使后,与小老婆的闺蜜离开房间没走几步,二话不说就把小老婆的闺密拦腰抱起,大步走回自己的书房。可怜的糜贞妹子不敢喊叫,挣扎了几下摆脱不了陶应的魔爪,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双颊滚烫的任由陶应施为去了。

    把糜贞妹子按在了书房里的牙床上,狠狠的教训三次这个小丫头的不来侍奉之罪,陶应倒是心满意足的压在小丫头身上大口大口喘气了,可怜的糜贞妹子却累得推开陶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双手双脚紧紧勒住陶应,把脸蛋贴在陶应**的胸膛上默默流泪。哭得陶应都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关心的问道:“怎么?还会疼?”

    糜贞摇头,眼泪仍然不争气的往下滚落,好半天才艰难的举起小手,摸到了陶应胸前那个用红线挂着的香囊,轻声问道:“都快两年了,一点香味没有了,你怎么还挂着?”

    “你送的,我怎么舍得拿下来?”陶应笑着翻了过身,又把糜贞抱到自己身上爬好,一边抚摸着她幼嫩的光滑肌肤,一边微笑说道:“要不,你给我换点香料?”

    糜贞不答,只是把香囊贴到自己脸上轻轻摩擦,许久后,糜贞才又低声说道:“相公,我对不起你。”

    “瞎说。”陶应一挥手,然后又笑道:“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兖州战事,一直没时间去你家登门求亲,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

    “不,你别去。”糜贞赶紧摇头,陶应奇怪的询问原因时,糜贞妹子又犹豫了许久,这才低声说道:“我的兄长,肯定不会答应,我……,我也没有做好准备。”

    “是你多少知道一些糜竺的事吧?”陶应悄悄叹了口气,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拉着糜贞的小手柔声说道:“贞儿,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这几天你天天都来我这里过夜好不好?反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差不多是天天来给灵儿做伴,你就说我公务繁忙常不在家,我想你兄长应该不会反对吧?”

    糜贞妹子的小脸又红了,嘟哝道:“不,天天在这里过夜,你还不天天……欺负我啊。”

    “不要误会。”陶应一边玩弄着糜贞胸前的柔软樱桃,一边鬼扯道:“我这几天是真的公务太忙,没多少时间陪灵儿,灵儿的脾气你也知道,除了你以外,那个丫鬟不是三天两头被她骂得哭哭啼啼?只有你帮着我照顾灵儿,我才能放心。你也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强迫你。”

    柔软的樱桃在陶应大手熟练的挑逗下逐渐鼓胀,渐渐变成两颗红葡萄一般,又热又腻,可怜的糜贞妹子也无法压抑的轻声呻吟起来,只能一边按住陶应的魔爪,一边埋怨的娇嗔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今天晚上不许了,上次被你欺负一夜,我疼了六七天。”

    “那可不行,我是答应明天开始不强迫你,今天晚上可没答应不强迫你。”陶应笑着把糜贞搂紧,又凑到糜贞圆润的耳旁低声说道:“如果你受不了,也没关系,可以象灵儿一样,用你的……。”

    还没等陶应说完,可怜的糜贞妹子小脸又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不过狠狠瞪了陶应一眼后,糜贞还是乖乖的跪爬到了陶应的双腿之间,白嫩小手挽起额上垂下秀发,张开樱桃小嘴,脸颊滚烫的缓缓的含了下去…………………………和陶应预料的一样,第二天下午,当糜贞提出去帮着照顾曹灵时,徐州头号大财主兼大肥羊糜竺不仅没有反对,还欢天喜地的把唯一的妹子送出了家门,让妹子去徐州最著名的色狼家中过夜。不过糜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自兖州大战刘备军全军覆没之后,桃子三兄弟就再也没有了音信,究竟是死是活都至今没有消息,同时徐州北部的危机已经基本缓解,外顾无忧之下,留给桃子三兄弟的浑水摸鱼空间自然也越来越小,在这种情况下,糜竺再怎么的死抱桃子兄弟的大腿,也难免生出留下一条后路的念头。而把妹妹嫁给陶应,无疑就是一条最好的保命后路,同时也能在特殊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当然了,后路虽然要留一条,但是要想让糜竺真的死心塌地的陶应卖命,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且不说内政平平、军事白痴的糜竺重新回到徐州官场,注定只能给陶副主任当一个以德报怨和假仁假义的政治花瓶,糜竺这些年来在徐州干的那些龌龊事,也是一个巨大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糜竺炸一个粉身碎骨,到时候别说糜贞还只是陶应的妾室,就算是陶应的正妻,也保不了糜竺的性命!

    此外,糜竺也非常清楚,自己即便是死心塌地给陶应卖命了,大仁大义的玄德公也注定不会放过自己,肯定还会拿出无数的把柄要挟自己,逼着自己继续给他当内应,甚至给其他与徐州敌对的诸侯卖命——没有人比糜竺更清楚,仁义无双的玄德公到底有多恨陶应!所以骑马难下的糜竺别无选择,也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隐居近一年的府邸,料理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务,眼见天色已黑,糜竺正打算让下人上饭,最信任的心腹家将糜飞却走了进来,在糜竺耳边低声说道:“家主,后门来了一人,自称是姓刘名禅,有机密大事禀报家主。此外,他还出示了玄德公军中的令牌!”

    “玄德公军中的令牌?”糜竺眼皮一颤,差点就想跳了起来,但是又强自忍住,耐心盘算了许久后,糜竺咬牙说道:“让他进来,准备三色酒!”

    糜飞答应,不一刻,三杯颜色不同的酒水被抬到了房中,糜飞也领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而那中年男子向糜竺行礼之后也不说话,只是按照白、红、黑的顺序抬起了面前酒水,先后一饮而尽。见接头暗号无误,糜竺先是松了口气,这才请刘禅坐下,激动的问道:“玄德公现在在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主公仍然在兖州曹公帐下,只是陶应奸贼已经与袁绍缔盟,曹公为了避免与袁绍冲突,没让主公抛头露面。”刘禅低声答道。

    “好,好。”糜竺激动得语气都在颤抖,又赶紧压低声音问道:“玄德公遣你至此,有何交代?”

    “主公没有口头交代,只是让小人把书信交给糜公。”刘禅轻声解释,又说了一声冒犯糜公,当着糜竺的面宽衣解带,解下了腰带双手捧到糜竺面前,糜竺接过用小刀拆开腰带,从中间取出了一道素绢,绢上密密麻麻,全是刘备的笔迹。

    信的内容不算复杂,仁义无双的玄德公除了介绍自己现在的情况外,再有就是介绍说自己准备去投袁绍的长子袁谭,准备利用袁谭与袁尚之间的矛盾破坏陶袁联盟,挑起陶袁战争,让曹老大可以放心大胆对徐州下手,找陶应报仇!此外玄德公又告诉糜竺,自己已经在曹老大面前举荐了糜竺,曹老大也决定封糜竺为徐州别驾兼东海太守,同时玄德公还在书信中向糜竺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请糜竺提供一份徐州最新的兵马驻防图,让信使带回兖州,以便曹老大对徐州用兵。

    看完了这道久违了的玄德公书信,糜竺掩卷久久不语,刘禅心里逐渐七上八下时,糜竺忽然开口说道:“刘禅将军,徐州的兵马驻防情况虽然糜竺一直在暗中收集,但是描绘成图并且标注清楚,需要一点时间,且请将军在糜竺家中休息一夜,糜竺连夜绘制标注,还有写好给玄德公的回书后,明日再一起交与你。”

    刘禅一口答应,糜竺先是让人把刘禅请到客房之中休息,以上好酒饭款待,又把心腹家将糜飞叫到面前,在他耳边细细的交代了起来…………………………既然是钓鱼执法,鱼饵撒出去的同时,糜府外围自然埋伏好了无数的徐州兵士,严密盯住了糜府各门与各段院墙的一切动静,同时这些动静也当然随时反馈到了刺史府中的陶应面前。然而让主持这次行动的曹宏意外的是,鱼饵顺利进了糜府之后,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糜府之中虽然是出来了一个糜竺的心腹,但是徐州内卫跟踪监视这个糜竺心腹时,却无比震惊的发现,这个糜竺的心腹——竟然进了徐州军队资格第一的元老曹豹府邸!

    大吃一惊之余,曹宏自然是马上派人向陶应报告消息,而陶应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傻了眼睛,手里装模作样拿着的竹简都掉在了地下,惊叫道:“曹豹?怎么可能?难道曹豹也和大耳贼有牵连?”

    更让陶应震惊的还在后面,紧接着,徐州内卫又送来了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掌管徐州城防的曹豹竟然连夜紧急召集了三百守城士兵,正在向着徐州刺史府这个方向冲来。听到这消息,陶应益发傻眼之余,也彻底糊涂了,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糜竺是勾结曹豹绘制徐州军队驻防图,那么曹豹直接画给他就是了,干嘛还去召集军队?三百士兵就象造反和攻打刺史府,开什么玩笑?”

    糊涂归糊涂,曹豹私自调集军队向刺史府冲来,这事也不是闹着玩的,所以陶应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赶紧命令许褚做好守卫徐州刺史府的准备,可是给许褚的命令刚刚交代,徐州内卫却又送来了一个新消息——曹豹的军队到了一个丁字路口后,毫不犹豫的转向了与刺史府完全相反的方向,目前曹豹军队的真正目的地还不能确认!

    “曹豹到底搞什么鬼?”岳父克星陶应这次是真的愤怒了,拍着桌子吼道:“子敬,你亲自领一队人去见曹豹,当面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鲁肃匆匆领命而去,陶应又在刺史府里提心吊胆的等了许久,刺史府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陶应匆匆走到大堂门前查看情况时,却见曹豹领着四名徐州士兵趾高气昂的押着一个俘虏进来,身后还跟着面色平静的糜竺糜别驾和哭笑不得的鲁肃鲁子敬。再仔细一看那被曹豹抓获的俘虏时,陶应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不是别人,正是陶应花了不少力气从吕布军降兵中挑选出来的鱼饵刘禅——还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开花。

    “贤婿,给你抓了一个大耳贼的细作!”曹豹得意洋洋的叫道:“大耳贼派这个贼子来策反糜子仲,糜子仲假装答应暂时稳住了他,又暗中告知了我,我马上就带人把他给抓来了!”

    说着,曹豹还重重一脚踹在那‘大耳贼细作’的屁股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份白色素绢一亮,更加得意的说道:“人赃并获,这是大耳贼派他带来的书信,我已经下令封锁了彭城四门,贤婿可以马上把这个贼子严刑拷打,审问他有无同党!”

    看着岳父得意洋洋的笑脸,专克岳父的陶副主任还真想一拳把这个老丈人的鼻子砸扁!不过没办法,为了不使自己钓鱼执法的丑行败露,陶应也只能是装模作样的下令把‘大耳贼细作’押下去,用尽一切酷刑折磨拷打审问!然后陶应自然又少不得向曹豹千恩万谢,又向糜竺拱手问道:“子仲先生如此深明大义,应万分感激,但应有一事不明,子仲先生既然决心揭发刘备细作,为何不直接来刺史府揭发?偏要去告知陶应的岳丈?”

    “如果我不这么做,如何能揭穿你这个小贼的虚伪面目?可惜那个假货嘴硬,不然的话,哼!”糜竺心中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还向陶应双膝跪下,拱手恭敬道:“府君见谅,糜竺之弟糜芳之前犯有重罪,糜竺受罪弟连累,实在无颜再见府君,又怕夜色太深府君已经休息,信使见不到府君误了大事,故而让信使舍近求远去见昔日同僚曹将军,所幸府君洪福庇佑,未曾误了大事。”

    “子仲先生,那就是在责罚应的怠慢之罪了。”陶应赶紧亲自搀起糜竺,假惺惺的说道:“当年家父在日,就已经说过,令弟之罪是令弟之罪,与子仲先生毫无关联。子仲先生若是想要见应,随时都可以来登门赐教,应一定倒履相迎。”

    好话说了一大箩筐,末了,正急着宰肥羊填补州库亏空的陶应还得自掏腰包,摆下宴席款待迷途知返的糜别驾与立下首功的岳父曹豹,还得顺便招待闻讯赶来打听消息的徐州大士族陈珪和徐方等人,赔尽笑脸又无比窝火。而把这些人都款待上了后,陶应又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大厅,在后堂走廊上叫来一个内卫,没好气的吩咐道:“叫曹宏收队,全部回来!真不知道他这个内卫将军怎么当的,肯定是探察不细,露出了破绽!”

    内卫领命匆匆而去,陶应则留在走廊上继续窝火,同时分析此事可能导致的后果,觉得这一次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目前罪证还不够确凿的糜竺也很可能会乘机开溜,再次逃离彭城不给自己抓把柄的机会。而如果在没有确凿罪证的情况下对糜竺动手杀肥羊,不仅有可能招来徐州士族豪门的不满,还有可能导致徐州动乱,严重破坏徐州的民间贸易……心中正烦恼时,身旁的卫士忽然低声提醒了一句,陶应再赶紧抬头,见自己请来给曹灵作伴的糜贞妹子穿着月白衣衫,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走廊尽头处,正在刺骨寒风中冷冷的看着自己。陶应犹豫了一下,大步走到了糜贞面前,强做微笑说道:“贞儿,怎么把你也惊动了?没事,是你兄长抓了一个大耳贼的细作献给我,他立了功,我正在赐宴款待于他。”

    糜贞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陶应,美目中渐渐有光芒闪烁,忽然,糜贞向陶应双膝跪下,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对我哥哥下手了,我明白,明白你为什么叫我来陪灵儿了,你不忍心让我看到那一幕。我求你,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看在我尽心服侍你几次的份上,放我哥哥一条生路,我只有,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也离我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取灭亡

    陶应又回到刺史府大堂时,时间已经是接近二更,但刺史府大堂上的宴会仍然没有结束,陈珪、糜竺、徐方、郑玄、陈群和箫建等徐州士族豪门,或是本人亲至,或是派驻徐州的家族代表到场,一个个青衣白袍,雍容风雅,朗朗话语,或慷慨或轻柔,论典引经,滔滔不绝,闻香饮酒,暗贬时政,简直把陶应的刺史府大堂当做了名士清流的聚会场所。*

    说实话,陶应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些所谓的风流名士,胸无点墨的陶副主任和这些清流名士也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是没办法,在这个士族门阀垄断大部分资源土地的时代,陶应要想坐稳徐州刺史的位置,就非得争取这些门阀豪族的支持不可,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的鄙夷,陶应也只能是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何时推行科举打破门阀垄断,一边强作笑颜,摇头晃脑的吟诗念词,满面笑容的回到宴会大堂,言不由衷的与这些士子虚伪客套。

    不过还好,之前的几次士子聚会,陶副主任已经拿抄袭的后世诗词把这些少见多怪的风流士子吓得一楞一楞,这次倒没有人再敢在陶应面前卖弄酸诗腐词,所以见陶应进来,众人也只能是赶紧起身行礼,打听陶应何故去了如此之久,陶应则随口鬼扯道:“刚才顺便去见了那个刘备细作一次,亲自审问打听刘备jiān贼的下落,不曾想此贼十分强横,浪费了不少时间。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拖宣传得力的福,徐州的豪门巨户对于玄德公几番引狼入室的罪行早已是深恶痛绝,这会听到陶应如此痛恨刘备,倒也没有觉得陶应过于恩将仇报,还没少跟着陶应唾骂玄德公的贼心不死。陶应又转目去看糜竺时,却见糜竺神sè如常,还正在与昔rì同僚徐州军队元老曹豹低声耳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曹豹也正在连连点头,脸上还有一些笑意。陶应心中难免又是一阵窝火,暗骂道:“狗rì的,便宜你了!”

    这时。曹豹站了起来,走到陶应面前笑道:“贤婿,有一句话由老夫说虽然不太合适,但这是大好事,于贤婿于徐州都有着无穷益处,所以老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逾越之处,还请贤婿多多海涵。”

    “岳父大人有话请直言,小婿洗耳恭听。”当着众多徐州士族门阀的代表,陶应也不敢在曹豹面前摆主公架子。老实自称晚辈。

    “刚才子仲求老夫做媒,想把他的妹妹送与贤婿为妾,不知贤婿肯纳否?”曹豹知道自己的女儿与糜贞情同姐妹,糜贞也三天两头到陶府帮助照料怀孕女儿,所以曹豹说话也不忌讳。还又笑道:“除此之外,糜子仲还言道,贤婿若肯纳妹,他愿将一半家产做为嫁妆,连同妹妹一同送与贤婿。”

    曹豹此言一出,大堂中自然是一阵sāo动。在场的徐州士族门阀个个张口结舌,都对糜竺的出手之大方惊讶不已,糜竺可是徐州排名第一的大富豪,那怕是一半的家产,对已经超过了在场绝大部分徐州巨户的总资产,拱手送出如此巨资,还搭上一个千娇百媚的漂亮妹妹,这样的豪爽,古往今来都是闻所未闻。

    “一半的家产当嫁妆?”陶应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心中暗道:“糜竺搞什么鬼?我派人冒充大耳贼使者骗取他的罪行铁证,连糜贞那个傻丫头都明白我是想对糜家下手了,糜竺侥幸逃过一劫,还不赶紧的逃命离开彭城,竟然还想把妹妹嫁给我做妾,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时,糜竺也已经来到了陶应面前双膝跪下,拱手恭敬说道:“府君,草民之弟狂悖犯上,谋害老府君,自取灭门之罪,老府君与府君宽宏大量,没有追究草民一家的牵连之罪,草民感激不尽。*今草民斗胆攀龙附凤,诚意献上家妹与一半家产,不求飞黄腾达,只求报答府君父子的活命之恩,万望府君开恩接纳,草民今后也将誓死效忠府君,不敢再有二心,请府君明查。”

    说完了这番语带双关的话,糜竺又向陶应连连磕头,甚至还流出了真诚的泪水,而陶应也听出了糜竺的弦外之音,又在心中暗道:“难道说,糜竺也猜出了我是想宰羊割肉,又知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干脆主动开口,拿妹妹和一半家产换他一条狗命,还有他剩下的一半家产?”

    见此情景,旁边的徐州士族豪门代表也认为糜竺是在始终惧怕糜芳的牵连之罪,所以才主动献财献妹自保,暗暗嗟叹之余,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便也纷纷开口凑趣,劝说陶应接纳糜竺请求。而陶应再三犹豫之后,终于还是亲自搀起了糜竺,微笑说道:“子仲先生言过了,且不说令弟之罪不得牵连家人,乃是先父遗命,今rì之事,也足以证明子仲先生对徐州忠贞不二,应虽不才,对子仲先生也是从无猜疑。”

    “至于令妹之事嘛……。”陶应顿了一顿,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糜贞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俏丽面孔,忍不住假惺惺的说道:“子仲先生之妹贤淑良德,又生得美若天仙,天姿国sè,让她做妾,是否太过委屈?”

    “小妹能为府君做妾,已然是冒昧高攀,岂有委屈可言?”糜竺就好象忘了当年陶谦曾经替陶应向自己求亲的事,也就象妹子嫁不出去一样,一个劲的只是坚持。

    要说陶应不想把糜贞正式收进后宫那是假的,见糜竺其意甚诚,旁边又有徐州的士族门阀撮合,陶应推辞不过,也只好点了点头,正式同意将糜贞纳为妾室。此语一出,糜竺自然是感激不尽,旁边的徐州门阀巨户则纷纷向陶应道喜,同时也纷纷猜测糜竺重回徐州官场的时间——不过这些士族门阀也没有担心糜竺又会骑到自己头上。有糜芳之事在前,糜竺就算重回徐州官场,顶多也就是一个政治花瓶,注定不可能重新得到陶应的重用了。

    敲定了将糜贞纳为妾室的事,糜竺并没有当场与陶应约定正式迎纳糜贞的rì期,少顷席散,见夜sè太深。蹭了一顿好吃好喝的徐州门阀巨户纷纷告辞离去,糜竺也和刚立了大功的老同僚曹豹携手离去,陶应亲自将糜竺和曹豹送出大门。直到二人登车上马走远,方才回到后堂与知道内情的鲁肃、陈登协商。而进到后堂后,鲁肃立即开门见山的向陶应问道:“主公。你真的打算宽恕糜竺了?”

    陶应抿嘴,不知该如何回答鲁肃的这个问题。旁边的陈登察言观sè,知道陶应已经动摇,便替陶应开脱道:“军师不要为难主公了,这一次我们的计划失败,没能拿到糜竺的通敌铁证,主公实在无法向糜竺下手,一时之间,也只有这个退而求其次的法子最好。”

    “元龙先生,肃当然知道主公是退而求其次。”鲁肃犹豫着说道:“只是这么一来。糜竺肯定又要重回徐州官场,上天有好生之德,倘若他真的诚心效忠徐州,主公开恩放他一马,肃也绝不会阻拦。但就怕他贼心不死。……上次老主公宽恕了糜竺的牵连之罪,恩德天高地厚,糜竺都死不悔改,这一次……。”

    陈登不说话了,只是把目光转向陶应,陶应则继续沉默。许久后才叹息了一声,“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也是我给糜竺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真心悔改,我也就认下他这个大舅子,如果他还不肯悬崖勒马,下一次我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就怕糜竺有意真心悔改,刘备也不会放过这枚关键棋子。”鲁肃心中叹息,但是见陶应决心以下,鲁肃也不便逼迫陶应改变心意,只能是强作笑容说道:“既如此,肃就先恭喜主公再纳佳偶了。再有,肃认为,主公与糜贞姑娘的婚事宜早不宜迟,先拿到糜子仲的一半家产,缓解我军现在的银钱危机。”

    陶应闷闷不乐的点头,又在心里自我安慰道:“糜竺的一半家产就一半家产吧,最起码比一文钱都没有的好,糜贞那个小丫头听到这个消息,起码脸上也有些笑容。”

    ……………………

    陶副主任的乌鸦嘴这一次没有完全说对,听到糜竺决定把她送给陶应做妾的消息,可怜的糜贞妹子在这一年多来,不仅第一次在陶应面前绽放出比鲜花还要娇艳的笑容,还主动的依偎进了陶应怀里,搂着陶应激动得娇躯发抖,连声询问陶应是否在欺骗自己?陶应则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说道:“我怎么舍得再骗你?我答应你,只要你的兄长真心悔过,我不仅不会再追究他以前的过失,还会继续重用他,你的兄长治理内政虽然不行,但是做生意的经验丰富,我会想办法安排一个商业的重要职位给他……。”

    陶应还没有说完,可怜的糜贞妹子早已是喜极而泣,抱着陶应哭得是死去活来,口中喃喃,反复念叨就只有一个词,“谢谢,谢谢,谢谢……。”

    “谢什么谢?你的相公不过是做一个顺水人情而已。”陶应笑着捏了一把糜贞妹子的泪脸,又故意yín笑说道:“不过做相公可有言在先,你这个小丫头嫁给来后,每天晚上可都得好好服侍我,叫你怎么服侍就得怎么服侍,不许象灵儿那个小丫头一样,叫她给我吹一吹,每次都象要她命一样。”

    可怜的糜贞妹子小脸又红了,先白了一眼满脸sè狼样的陶应,然后抹去脸上泪水,红着脸跪到了陶应双腿之间,还羞不可耐的颤抖着伸出小手,主动去解陶应的腰带…………

    ……………………

    因为过于兴奋之后带来的疲惫,糜贞妹子第二天直到正午才满面羞sè的离开陶府,回到位于城北的自家府邸。然而进门之后,糜贞发现自己的兄长没有象往常一样的迎上来问东问西,宅院中还到处都是忙碌着张红挂彩和准备宴席的仆人丫鬟,好奇打听原因时。丫鬟却坏笑着回答道:“回禀小姐,家主准备在今天晚上宴请陶使君与曹豹将军,与陶使君商量迎娶小姐你的婚期。”

    丫鬟的坏笑让身上至今留着激情痕迹的糜贞益发无地自容,难得板起脸把坏笑不止的丫鬟呵斥走后,糜贞赶紧快步逃回自己在后院的闺房时,可是在经过普通仆人无法接近的自家后堂时,后堂走廊上虽然有几名糜府家兵把守。但是大门却紧闭,隐约还能听到后堂中似乎有碰撞声音。出于好奇,糜贞走了过去想要查看情况。把守后堂的糜府家兵却迅速拦住了糜贞,恭敬说道:“小姐,家主有交代。现在无论谁也不许进去。”

    “为什么不许进去?”糜贞妹子更是好奇,但是糜贞又马上认出,拦住自己的这个家兵,是自己兄长的心腹家将糜飞的麾下士兵,清一sè由五世经商的糜家奴仆家生子组成,是自己兄长最信任的家兵队伍,也是拿钱粮美女喂饱了的死士,之前自己兄长与玄德公秘密联络全部是由他们经手,自己兄长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全部是由他们执行!再联想到丫鬟之前的言语。一种不祥的预感,也在糜贞妹子的心头油然而生。

    这时,后堂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听到动静糜竺从大门里探出脑袋来,看到是自家妹子。糜竺大大松了口气,先回头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开门走了出来——在后堂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眼尖的糜贞清楚看到,糜飞领着一群家兵,正把一个顶部封口的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房梁之上!

    走到糜贞面前后,糜竺也不说话,只是拉起糜贞的小手就走,一直把糜贞拉到了糜贞的闺房之中,这才低声向糜贞说道:“小妹,昨天晚上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陶应小贼派人冒充玄德公信使,想骗取兄长的通敌铁证,由此可以肯定,陶应小贼是想对我们糜家下手了。”

    “兄长,你怎么知道那个信使是陶应派来的?”糜贞脸sè益发苍白。

    “别怕,为兄早已准备万全,我们兄妹不会有危险。”糜竺还道妹妹是因为害怕才脸上变sè,便低声安慰了一句,又低声狞笑道:“陶应小贼收买了我们府里的四个内线,他以为我真不知道?其实这几个内线,都是为兄安排了故意让他收买的,和我们糜家比有钱,他还差得远!三sè酒的秘密,也是我故意让陶应小贼知道,故意给他下的套!他那道假书信上模仿的笔迹虽然象,却偏偏少了只有我和玄德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记,所以看到了那道书信,为兄就知道书信是假的了!”

    “原来是这样。”糜贞在心里喃喃念叨,“他准备对你下手,故意骗我去照顾灵儿,你又主动揪出了玄德公的信使,我就知道信使是假的了,你不会交出真的玄德公的信使,他也不会再让我伤心。”

    “小妹,别怕。”见糜贞失魂落魄,糜竺忙又拍着糜贞的小手安慰,然后低声说道:“小妹,我们没有选择了,只能连夜离开徐州。今天夜里,我们兄妹从密道出城逃命,你先准备好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天一黑就换上,我会亲自带人来接你走。”

    “那兄长你为什么还要宴请陶应?你在后堂房梁上,藏的又是什么?”糜贞颤抖着问道。

    “洧水(石油)!为兄前些年重金买来的洧水!只要碰到一点火苗,马上就会燃起大火!”糜竺狞笑着答道:“只要陶应小贼进到那座后堂,为兄再在门外拉动机关,房梁上的洧水就会全部摔到地上,后堂里也马上一片火海,不管他陶应小贼身边有多少卫士猛将,也难逃活命!”

    听到这话,糜贞的小脸反而恢复了一些血sè,一字一句的问道:“兄长,陶应既然已经答应迎娶小妹了,证明他已经决心宽恕我们糜家之前的罪过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小妹,你就别说傻话了,陶应小贼jiān猾狠毒,如何肯放过我们糜家?”糜竺皱起了眉头,又咬牙切齿的说道:“况且,就算他陶应小贼假仁假义放过我们糜家,我也不会放过他!且不说杀弟之仇,不把他杀了,玄德公就永远没有入主徐州的机会,我们糜家也永远别想在徐州真正的扬眉吐气!只能永远背着轼主骂名,低声下气的过一辈子!”

    糜贞抿着樱唇不说话了,类似的问题,糜贞已经问过糜竺无数次,也早就知道无法让兄长回心转意,所以糜贞只能选择沉默,眼角又忍不住有光芒闪烁。

    “小妹,你放心,为兄这一次的计划万无一失,陶应小贼这一次绝对跑不了!”糜竺没有在意妹子的反应,只是兴奋而又紧张的说道:“那个小贼早就对妹妹你的美sè垂涎三尺,为兄又拿出一半家产做诱饵,不信那个小贼不会动心。今天晚上,为兄把那小贼骗到我们家中,再把他请进后堂,然后发动机关,你二哥的血海深仇就可以报了,玄德公也可以赢得入主徐州的天赐良机了。你我兄妹从地道出城,回到东海老家,然后要不了多久,你的兄长我就是徐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看着几乎处于疯狂状态的兄长,糜贞彻底的绝望了,接下来糜竺究竟又说了些什么,可怜的糜贞妹子也都是充耳不闻,甚至就连糜竺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闺房,糜贞妹子都始终没有察觉,只是痴痴的坐在闺床上发呆,神游天外。

    茫然间,糜贞忽然看到了青铜镜旁的梳妆盒,想起就在这梳妆盒中,藏着一个自己昨天才亲手缝制的香囊,又想起了另一个已经香味全无、连边角都已经被磨破了的香囊,泪流满面之下,糜贞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天sè渐渐的黑了,大门外传来了礼乐声音,糜贞坚强的站起身体,自己推开房门大步走出闺房,守在闺房外的丫鬟上来阻拦,糜贞大声把她们呵斥退下,然后又大步走向前院,后花园门口的家丁上来阻拦,素来温柔斯文的糜贞妹子忽然抬起小手,一人扇了他们一个耳光,把他们扇得退下,然后糜贞有一步一步的走向礼乐传来的方向…………

    “小妹,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当糜贞穿过了铺满红毯又点满画烛的后堂,又走到了披红挂彩的前院月门前时,收到消息的糜竺终于赶来阻止,但与此同时,徐州刺史府的几十执戈甲士也已经进到了糜府前院,迅速分列两旁为陶应开路,看到大门前出现的熟悉身影,柔弱的糜贞妹子也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一股力气,愤然甩开了拉住自己的糜竺,跌跌撞撞的冲向大门…………

    “小妹!小妹!”

    知道大事不妙的糜竺赶紧又从背后抱住了糜贞,糜贞挣扎不出,只能是冲着惊讶不已的徐州刺史府卫士喊,撕心裂肺的哭喊,“抓我哥哥,抓我哥哥!他要害你们的主公!他要害我的相公!我家后堂里,有机关,我相公一进去,就要被活活烧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分一杯羹

    有了糜贞妹子的亲自揭发指证,又拿到了糜竺再一次企图刺杀徐州刺史的铁证,甚至还在糜竺的卧室中找到了暗通城外的地道,早就对糜竺恨之入骨又对糜竺家产垂涎三尺的陶副主任这一次再不客气,当场就下令将除糜贞外的糜竺全族下狱,糜竺的心腹家将糜飞虽然企图反抗,但当场就被许褚空手撕成了两片,所有胆敢拒捕的糜府家兵家丁也被陶应的卫队和紧急赶来增援的徐州军队全歼,没有走脱一人。

    罪证确凿,糜竺家族在徐州五郡再怎么的根深蒂固,与徐州的豪门巨户再有着怎么样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徐州的士族门阀们这一次也没有人敢站出来为糜竺说情,更不敢有半个字替糜竺喊冤,反倒还纷纷上书上表,一边撇清自己家族与糜竺的关系,一边主张严办糜竺,甚至还有人主张将糜竺车裂处死,夷灭三族!——当然了,这些人都是没和糜竺家族沾亲带故的徐州豪门巨户。

    然而让徐州的士族门阀们赞不绝口的是,咱们的陶副主任即便是在几次都险些被糜竺谋害的情况下,仍然是拿出了仁主慈心的风范,第二天就张榜通告徐州五郡,宣布这一次只追究糜竺本人与其重要帮凶的罪责,余下的糜氏家族成员与亲眷、奴仆只要经过审问调查证明并未参与糜竺谋反者,一律不与追究!而即便是参与了糜竺谋反的糜氏宗族和家丁奴仆,只要证明事前不知详情或者罪行不深。也一律不定死罪,只定流放或者苦役之类的轻罪,主动揭发举报者,还可视情况而定得到赦免。

    除此之外,为了尽量减少动乱与牵连无辜,陶应还起用了徐州门阀的头号利益代言人陈珪主持审理此案,而陶应的这个决定也让所有与糜竺沾亲带故的徐州豪族门阀都松了口气。也极大的稳定了遍布糜家产业的徐州五郡人心。命令刚一颁布,到陈珪面前揭发、告密和撇清的徐州士族门阀马上不计其数,数以万计的糜家童仆食客也大都乖乖的接受了官府调查审问。虽然也有不少人选择逃亡他乡,但基本上没有酿出陶应最担心的民变或者哗变。老成jīng的陈珪也完全领悟了陶应维稳求稳的用心,对于那些不幸与糜竺沾亲的徐州家族基本上都是从轻处理。甚至就连糜竺的妻族都没有被追究牵连之罪,要求糜竺的妻族与糜竺夫妻断绝关系了事,宽仁大度到了极点。

    伪善的背后当然是极度的贪婪,事发的当天夜里,陶应就派出了大量亲信心腹率军赶赴下邳、广陵、东海与琅琊四郡,封存和查抄这些郡县的糜竺家产,而查抄的结果也让手头正紧的陶应笑得合不拢嘴,仅仅是在糜竺的老巢东海郡,带队查抄的陶基就抄出了现钱七千多万,黄金四千多斤。珠宝玉器不计其数,此外还有多达百处的商号店铺,数以万亩计的田地!

    有了这笔钱,出手历来豪爽的陶副主任自然是放心大胆的犒赏三军,让七万多徐州将士痛痛快快的过了一个好年。而陶副主任的好邻居、正在被粮荒困扰的曹老大却骂开了娘!因为战乱破坏生产和刚开始屯粮,兖州的粮价仍然是高达数千钱一斛,到处挖坟掘墓当摸金校尉的曹老大,本打算利用走私贸易从徐州弄一批粮食度过chūn荒,结果陶应一边捂着粮口袋不肯放开粮食贸易,一边干掉徐州最大的走私头子。一边还大撒赏钱抬高徐州物价,曹老大再想靠粮食走私渡荒,不仅大大提高了成本,也大大提高了难度,曹老大又那还有不大骂陶副主任祖宗十八代的道理?

    顺便说一句良心话,其实曹老大这一次还真是有点错怪了陶副主任,陶副主任捂住粮口袋只是为了自保,倒不是故意针对曹老大,陶副主任也还有更狠的一招没用——陶副主任一度考虑过效仿刘皇叔或者碧眼儿,提前发行一枚钱当数百甚至数千的虚值大钱,强制徐州百姓使用,借以打击徐州边境上猖獗的粮食走私,同时大幅度提高徐州本就傲视诸侯的财政收入,但是考虑到这个竭泽而渔的办法对民间经济破坏太大,也有损于自己爱民如子的美名,所以陶副主任考虑再三之后,始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不然的话,曹老大肯定还要比现在骂得更厉害。

    也顺便说一下糜贞妹子的情况,事发之时,可怜的糜贞妹子虽然成功救出了该死的陶副主任——苍天无眼,可是当听到糜竺大骂自己忘却在爹娘兄长灵前的誓言时,糜贞妹子却又昏倒在了陶应怀里。被救醒后,可怜的糜贞还一度上吊自杀,幸得婢女及时发现救下,再后来经过陶应、曹灵和同病相怜的吕蝶小箩莉耐心劝说开导,糜贞的情绪终于恢复了一些冷静,陶应乘机恳求徐州老狐狸陈珪收糜贞为养女,再经陈珪出面把糜贞妹子许给自己为妾,巴不得与陶应拉上亲戚关系的陈珪老狐狸自然是一口答应,先是将糜贞收为义女,又给糜贞妹子改姓为陈,先把糜贞妹子从陶府接回家住了几天,又把糜贞妹子用花轿抬到陶府,几经折腾下来才把糜贞妹子嫁给了陶应做侧室。

    也是出于对糜贞妹子愧疚,天良勉强稍存的陶应违反了一次礼法,把糜贞妹子从中门迎进了陶府——这可是曹灵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直把可怜的糜贞妹子感动得眼泪汪汪,忍不住又在朝贺宾客面前痛哭了一次。同时陶应又把老糜家的一成家产拿了出来,送给了糜贞妹子当私房钱,老狐狸陈珪也给了义女相当丰厚的嫁妆,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可怜的糜贞妹子脸上终于又出现了久违的笑容,也过上了勉强还算幸福的生活。这是后话。这里略过不提。

    忙忙碌碌中,冬去chūn来,二月中旬的一天,在全盘接收了糜竺家产之后,捞得盆满钵溢的陶副主任大发慈悲,赏了糜竺一个自尽加全尸加允许入土安葬,然而让陶副主任窝火的是。糜竺临饮鸩酒时,仍然又大骂老陶家的祖宗十八代,还喊出了玄德公一定要给自己报仇。以及做鬼都不放过陶应和糜贞夫妻的话。监刑官将糜竺遗言回报到陶应面前后,陶应一怒之下几乎打算食言反悔,不许糜竺入土为安。要把糜竺焚尸扬灰。

    “主公,万万不可。”很重仁义声名的鲁肃及时劝解,劝说道:“主公,既然你之前已经做出了那么多宽大决定,不追究糜竺的无辜族人,也不牵连糜家的亲眷,还决定糜竺之妹,博得了仁义之名,那么现在主公如果再把糜竺焚尸扬灰,就势必会让这些仁厚之举付诸东流。对主公的声名不利。依肃之见,主公还是赐糜竺一个全尸入土吧。”

    并不迷信的陶应当然是说句气话,又听鲁肃这么劝说,也就挥了挥手,让监刑官下去把糜竺装棺安葬。然后陶应又叹道:“我就搞不懂了,大耳贼究竟是给了糜竺什么样的好处,怎么都到了这一步了,糜竺竟然还死不悔改,还在期盼着大耳贼打回徐州?”

    “主公,谁家无忠臣?”刚进门不久的陈登开口。诚恳的说道:“站在主公臣子的立场上,登和主公一样,也对糜竺恨之入骨。但如果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登却对糜竺颇有敬意,象这样贴钱贴力还矢志不渝的臣子,世间罕有!主公的麾下,如果也有几个这样的臣子,何愁大事不成,大业不兴?”

    “元龙言之有理啊,我的麾下,如果也有几个这样的臣子,多有几个象元龙、子敬你们这样才智双全的贤良,又何愁大事不成?”陶应又叹了一口气,还习惯xìng的给陈登和鲁肃戴了一顶高帽子。

    “主公过奖了,登实不敢当。”陈登谦虚了一句,又拿出一张写满文字的蔡侯纸,说道:“主公,登还有一事禀奏,刚收到的细作消息,西都(长安)出大事了。之前一直都亲如手足的李傕郭汜二贼,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忽然各率军队在西都城中火并,死者万计,百姓饱受战火荼毒,李傕贼子还将天子劫入军营,截止我军细作被迫离开西都时,天子已被李傕劫入了湄坞,李傕郭汜二贼的交战也没有停止。”

    “李傕郭汜大火并?!”陶应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按照历史发展,现在应该是西凉军内部大分裂,曹老大乘机拣便宜,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剧情了。

    “可惜。”鲁肃忽然叫了一声可惜,惋惜道:“可惜徐州离长安实在太远了,中间又隔着一个曹cāo,否则的话,这倒是一个混水摸鱼的天赐良机。”

    “登也是万分惋惜。”陈登附和道:“若我军与长安接壤,中间又没有曹cāo阻隔,那我军马上就可以打着兴兵勤王的旗号出兵,既利用李傕郭汜二贼的内讧从中取事,又可以尝试将天子迎到徐州,那以主公之能,就更可以从中获益无穷了。”

    “这两个家伙也动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了。”陶应赞赏的看了陈登和鲁肃一眼,又更加惋惜的说道:“确实可惜,这样的天赐良机,看来只能是白白便宜曹cāo或者袁绍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谁的手快,抢先把天子抓到手里。”

    “从实力上来说,袁绍只要愿意,天子就一定飞不出他的掌心。”鲁肃悠然说道:“但是站在徐州的立场,肃却更愿意让曹cāo拣到这个便宜,这样才符合徐州的利益。”

    “为何?”陶应眉毛一扬。

    “袁绍太强。”鲁肃恭敬答道:“袁绍坐拥冀并二州,又占据了大半个幽州,兵强马壮,钱粮丰足,整体实力胜过曹cāo十倍,若再让他拣到长安这个天大便宜,甚至将天子拿到手中,掌握大义名分,那我军就更是袁绍对手。但如果让曹cāo拣到这个便宜,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袁绍绝不会容许曹cāo长期cāo纵天子,曹cāo实力不足,为与袁绍对抗,就必须得依赖甚至讨好我军。我军也可以赢得更大的战略回旋空间。”

    “子敬先生言之有理。”陈登点头说道:“按照婚约,今年六月,主公就将正式成为袁绍女婿,如果让袁绍拣到了这个便宜,那么袁绍既是主公的岳父,又手握天子号令天下,主公就势必更加受制于袁绍。再想南面称孤,必然难如登天。”

    听了鲁肃和陈登的这番分析,陶应心里难免琢磨开了。暗道:“这话不错,袁三公和曹老大这对好基友之所以翻脸开战,导火线其实就是汉献帝。现在如果历史改变,让袁绍拿到了汉献帝,那么换大袁三公挟天子以令诸侯,老子这个做女婿的肯定要受双重鸟气,办事更加困难。但如果让历史按正常轨道发展,让曹老大把汉献帝抓回来当女婿,那么曹老大抗不过大袁三公就必须讨好我,将来官渡之战大袁三公和曹老大翻脸,老子也有的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了。”

    琢磨到了这里,陶应果断的一拍案几。斩钉截铁说道:“子敬元龙言之有理,这个便宜我们拣不了,那就最好让曹贼拣这个便宜!马上派人联系我们长驻冀州的使者和细作,让他们设法摸清楚袁绍对这件事的态度,再遣使联络曹贼。也打听曹贼对这件事的态度,摸清楚他们的情况。如果可能,可以和曹贼联手迎驾,就算捞不着天子,也可以捞一个汉室忠臣的美名,顺便再升升我的官职!”

    鲁肃和陈登一起答应。然后陈登又建议道:“主公,曹贼jiān诈异常,我军使者恐怕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不仅很难刺探到曹贼的真实态度,还有可能落入他的陷阱。依登之见,我军之中,唯有主公能与曹贼正面抗衡,所以最好还是主公亲自出马,先写一封书信给曹贼,约曹贼在边境见面,当面商谈此事,也可以乘机当面讨价还价,在曹贼迎驾一事中分一杯羹,为徐州牟取最大利益。”

    “元龙太过奖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那里是曹cāojiān贼的对手?”陶应毫不脸红的谦虚了一句,然后陶应又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曹贼的jiān诈也不可不防,此事须防着他乘机离间我军与袁绍的盟约——所以书信得这么写,主要内容是向曹贼打听长安之事,打听天子的下落,说一些忠君爱国关心天子安危之类的漂亮话,然后再借口和曹贼商量战马贸易的过关税赋,约曹贼到边境谈判。”

    “妙!”陈登鼓掌,笑道:“主公果然高明,如此下书,以曹贼之jīng明,必然立即明白主公真意是想商谈长安之事,同时曹贼就算把主公书信抖出去,袁绍也不会疑心我军与曹贼联手,共谋天子……因为道路远近的关系,曹老大当然远比陶应更早知道李傕郭汜大火并的事,也马上明白这是一个混水摸鱼的天赐良机,同时曹老大麾下的智囊们也毫不犹豫的提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馊主意。但是和陶应一样,曹老大也很担心陶袁曹三家联盟中的带头大哥袁绍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更担心贸然出手和袁绍的队伍撞车,导致曹袁翻脸——那么就肯定会白白便宜曹老大最痛恨的陶副主任了。

    所以还是和陶应一样,在暗中做好浑水摸鱼准备的同时,曹老大又迫不及待的派出了大量人手赶赴冀州,不惜代价的刺探袁绍对于长安动乱的态度。而在此期间,陶应的暗示书信虽然提前送到了曹老大的面前,曹老大也一眼看出了陶应的花花肠子,但曹老大还是不敢轻易下注,一边借口政务繁忙暂时无法与陶应当面商谈,一边耐心等待冀州消息。

    曹老大没有白等,当兖州的冬小麦顺利收割入仓时,冀州方面终于传来了准确消息——大袁三公对天子根本不感兴趣!大袁三公的谋士沮授虽然也建议大袁三公出手劫驾,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遭到了谋士郭图和大将淳于琼的全力反对,认为汉室衰微已久,现在天下群雄争霸,没有一个诸侯把天子放在眼里,与其把天子劫回冀州事事请示增加麻烦,倒还不如天子早点断气的好,这样大袁三公才可以更加顺理成章的逐鹿中原,登基成帝。而一度企图立刘虞为帝的大袁三公也看不上董卓立的汉献帝,采纳了郭图和淳于琼的主张,拒绝了沮授的逆耳忠言。

    确认了这一消息,曹老大顿时笑开了花,一边不惜代价的打听长安情况,一边调兵遣将把兵力提前调往陈留,做好随时出手浑水摸鱼的准备,至于和陶应当面协商迎驾——大袁三公都已经表态不要天子了,曹老大还用得着和军力仍然不如自军的陶应协商?乘早那凉快死那里去吧!

    曹老大显然又低估了陶副主任的脸皮与赖皮,曹军探马刚送来了汉献帝在杨奉、董承的帮助下逃到弘农的消息,同样确认了大袁三公对汉献帝不感兴趣的陶应就又把一封书信送到了曹老大面前,在第二封书信上,陶应除了再一次打听天子情况和对天子大表忠心外,再有就是提出了一个新建议——由陶应出面劝说大袁三公出手,陶袁曹三家联手把汉献帝迎回中原,定都邺城,扶汉室于将倾,救万民于水火!

    “这个无赖小贼!”看完信后,曹老大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句,知道陶应实际上是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让徐州军队在这件事中分点好处,那么陶应就会出面怂恿袁绍迎驾,让曹老大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无奈之下,曹老大也只好向旁边的郭嘉吩咐道:“奉孝,替吾给陶应小贼回书,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可以派五十人之内的队伍北上,与吾同去迎驾!至于当面商谈,吾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和他讨价还价!”RQ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对手选择

    南方的收获季节要比北方来得早,兖州的冬小麦才刚开始收割,徐州的彭城、广陵和下邳三郡的小麦就已经基本收割入仓,让陶应和徐州官绅军民都十分开心的是,今年徐州的小麦年景虽然称不上大熟,但收成仍然相当不错,三郡平均亩产达到了每亩四石八斗,仅仅稍次于初平二年那年徐州大熟的平均亩产。同时北面的琅琊和东海两郡也是喜报频传,没有一个县厚着脸皮报歉收要补助,估计就算亩产量比不上南方三郡,也肯定差不到那里。

    更让徐州士族门阀们欣喜若狂的还是徐州的豆麦轮种实验田,先种过大豆又种小麦后,每亩田都能比往年能多收四斗还多,而那些用过蚯蚓粪土施肥的豆麦轮种田,竟然难以置信的每亩增产将近九斗,没有经过豆麦轮种的普通田地在用过蚯蚓粪土施肥后,也增产了四斗以上!喜笑颜开的陶应把这些增产诀窍毫无保留的公诸于众后,徐州的豪族巨户和普通百姓也毫不犹豫的纷纷效仿,争分夺秒的在麦田里种下大豆,又各想办法的挖蚯蚓养蚯蚓,竭尽全力的为自己来年的好收成打下一个好基础。

    收割完了今年的冬小麦,再加上去年想方设法节约下来的军粮,徐州五郡的粮食库存量一下子创造了一个小新高,手里有了粮食,两年来一直处于守势的陶副主任心底潜伏的勃勃野心,自然也象那小麦地里的大豆苗,难以遏制的疯狂滋长起来。这不,刚结束了小麦大豆的抢收抢种工作,陶应不顾曹灵随时可能分娩生子,马上就召来了两大帮凶陈登和鲁肃。与他们商量下一步的徐州战略——徐州扩张战略!

    陪着陶应忙了半个多月的抢种抢收。又基本上都呆在露天野外,与陶应同属小白脸的陈登和鲁肃明显都被晒黑了不少,但情绪都很兴奋。刚一起向陶应行了礼,鲁肃就笑着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听说就在这一两天内,曹夫人就能给主公诞下麟子,肃预先恭喜主公了。”

    “多谢,多谢。”陶应拱手道谢,又微笑说道:“不过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说不定是一个女儿。”

    “一定是儿子,一定是。”饱受重男轻女封建思想荼毒的鲁肃给陶应打气,又说道:“听说曹夫人找了不少高人卜算,都说是公子。甚至就连大名鼎鼎的许劭许子将的真传弟子替夫人看过相后,都说曹夫人是宜子之相,一定是儿子。”

    “哈哈哈哈。子敬。你怎么连那个江湖骗子的话都信?那个江湖骗子自称是许子将的真传弟子,又拿不出证据。也只有灵儿那个想生儿子想疯了的傻丫头愿意相信。”陶应大笑,但陶应并不想和鲁肃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说笑了两句便招呼鲁肃和陈登坐下,这才转弯抹角的说道:“子敬,元龙,今天请你们来这里,是有件大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不知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徐州军队是不是闲得有点太久了?是不是该动一动了?”

    陈登和鲁肃都不是笨人,听了陶应这番话,自然马上就明白了陶应的弦外之音,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陈登微笑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自竹邑大战结束后,我们徐州军队虽然一直都在加强训练,但jīng兵强将也不是仅仅只靠训练就能练出来的,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军队,永远不能成为百战之师。况且徐州五郡也不是守成之地,主公若是想将老主公留下的基业光大兴盛,仅靠守成绝对不行,惟有不断进取,以攻代守,方可永保徐州平安,让徐州五郡兴盛强大。”

    “主公此言大确。”鲁肃也点头说道:“主公即将迎娶袁绍之女为妻,曹cāo惧怕袁绍被迫与我军停战缔和,又因为李郭内讧很可能主力西进,我军北线危机已经基本化解,确实是时候改变一下徐州战略,改守为攻了。”

    说到这,三人中最稳重的鲁肃顿了一顿,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不过,以肃之见,我军当向何处用兵,该选择那一个对手,又要如何制订破敌策略,都必须慎重三思,万不可……。请主公恕在下直言之罪,万不可象老主公一样,扩张策略一塌糊涂,几次打出徐州都是乱打一气,毫无章法,白白损失许多兵马钱粮一无所获不说,还给徐州招来了无数滔天大祸。”

    鲁肃的提醒当然不是毫无来由的胡说八道,之前徐州还是陶谦当家的时候,也曾发起过几次扩张战争,比方说初平三年攻打过袁绍,初平四年用武力加政治手段经略过吴郡、会稽和沛国,同年还出兵抢过泰山太守应劭的几座城池,甚至就是在曹老大猛攻徐州的期间,陶谦都出兵打过吴郡太守许贡。可惜过程结果却都向鲁肃形容的一样,简直就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气,不仅没有抢到敌人的土地城池,还给徐州树立了无数敌人,招来了大袁三公和曹老大这样神一样的对手,又给徐州带来了小袁三公和公孙瓒这两个猪一样的队友,得不偿失,空费无数兵马钱粮,此外还赔进了赵昱、张紘、张昭和王朗等好几个内政长才,白白便宜他人。

    便宜老爸的扩张战略确实笨得可以,陶应自然不会责怪鲁肃对自己便宜老爸不敬,不仅没有责怪,陶应还点头附和,感叹道:“子敬所言虽对家父不敬,身为人子也不该指责父过,但事实就是事实,父亲他老人家的扩张战略确实是一塌糊涂,毫无半点章法。”

    说到这,陶应又恨恨的举例道:“比方说初平四年那次,父亲通过结好李傕、郭汜的政治手段,用朝廷旨意一口气把沛国、吴郡、广陵和会稽四个郡的太守换成了四个自己人,本应该把力量集中在江南巩固新占郡县的统治——可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时候父亲为什么还要挑起泰山郡的战火,与同时得到袁绍和曹cāo支持的泰山太守应劭开战?两线作战结果好嘛,突然袭击打下的几个县全部丢光了不说,吴郡和会稽两个大郡也白白便宜了袁术和刘繇。徐州军队在江南再无半寸立足之地!我就搞不懂了。父亲他人家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初平三年的事,登是当事人。”陈登苦笑说道:“当时在下也劝过老主公,要把力量放在巩固新占地方面。建立徐州军队在江南的桥头堡。可惜在下人微言轻,老主公不肯听从,选择了听取糜竺、曹豹和赵昱的建议。出兵攻打鸟不生蛋的泰山郡,配合公孙瓒南北夹击袁绍。在下私以为,老主公当时是被政治上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过高的估计了徐州军力,也严重低估了袁绍和曹cāo的军力。”

    陶副主任又叹了口气,还是痛恨便宜老爸的无能——如果陶谦能把吴郡和会稽也当做遗产留给陶副主任,那该有多好啊?叹息之后,陶应又摇了摇头,道:“算了。过去的事后悔也没用,我们汲取些教训也足够了。子敬,元龙。依你们之见。现在我该挑谁下手最有把握?同时也能最大限度避免重蹈能打下来却拿不稳的覆辙?”

    终于轮到了鲁肃的强项,鲁肃正要开口说话。旁边在陶谦时期始终没能得到机会大展拳脚的陈登却抢先开口,向陶应拱手说道:“主公,其实早在老主公时期,登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徐州究竟该向什么方向进兵,才能拓展土地与站稳脚步?结合现在的形势,登有几点拙见,或许可供主公参考。”

    “元龙请直言。”陶应高兴的答道。

    “诺。”陈登拱手答应,又清清嗓子,朗声说道:“主公,徐州五郡乃四战之地,边境几乎普遍都是无险可守,周边又强敌环伺,守卫十分困难。但这样的地形也有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我军打出去后,我们的敌人也同样无险可守,同时我们周边敌人环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可以随意选择进攻方向,随意选择作战敌人,可以柿子拣软的捏,避强而击弱。登苦思多rì,认为我军目前有下中上三个个选择。”

    陶应点头,又请陈登详细分析,陈登答道:“登所认为的三个选择,下选是吞并豫州,中选是渡江去攻刘繇,上选则是北上去攻青州。首先豫州这边,豫州固然空虚,无甚强敌存在,周边的曹cāo、袁术和刘表等辈,也对豫州不够重视,控制力度远远不足,我军攻取豫州易如反掌。但是豫州情况复杂,袁术与曹cāo在豫州都有各自利益,贸然攻打豫州很可能会导致与他们全面开战,同时豫州受黄巾荼毒最深,人口锐减,土地基本抛荒,即便拿下来也对主公大业帮助不大,所以豫州虽然最容易打,也最有把握,却最没有夺取的价值。”

    陶应再次点头,徐州军队虽然基本控制有豫州沛国北部半郡,但这半个沛国郡也是倒贴钱粮的存在,如果不是半个郡里还有小沛、竹邑和萧关等几个咽喉险要的存在,jīng打细算的陶应或许早就把沛国这个赔钱货捏在手里了。所以点头之后,陶应又说了一句,“不错,豫州就是我军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与其空耗钱粮把豫州打下来继续贴补钱粮,不如再放一段时间,等以后我们的实力强大到有富余的时候,再把豫州拿下不迟。”

    “中选是刘繇和许贡、严白虎等江南诸侯。”陈登又道:“或许主公觉得奇怪,这些江南诸侯远比青州的公孙瓒、田楷为弱,为什么他们反倒不是我军首选?登是这么认为的,江南诸侯确实较弱,但他们却有长江天险可守,我们徐州的水军又相对薄弱,贸然发起渡江攻势,把握实在不大。”

    “除此之外,我军还与袁术不共戴天,袁术xìng格骄狂好滋事,又一直视江东土地为他的囊中之物,绝不会坐视我军吞并江东于不顾,不仅肯定会出手参战,说不定还会与刘繇、严白虎、许贡等辈结为联盟,共抗我军!更危险的情况是,就算我军渡江成功,袁术的优势水军只需从九江顺水而下,立即就能把我军的江南远征军切为两段。让我军的首尾无法相顾!”

    其实早把江南菜鸟们当做待宰羔羊的陶应心中有些震惊。这才想起自己的江南战略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就算自己孤注一掷的水战侥幸成功,江南远征军幸运登上长江南岸的土地。上游的小袁三公也随时可以顺江而下,消灭徐州的弱势水军,把徐州军队拦腰切断!

    “主公。问题又回来了,既然公孙瓒的实力远强过江南诸侯,为什么他的青州却是我军扩张的上选?”陈登察言观sè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陶应,便继续说道:“公孙瓒的实力确实较强,但他的主力现在却正被实力更强大的袁绍压着打,我军攻打青州,根本不用担心公孙瓒的主力南下救援,仅仅只面对田楷一军之力。与此同时,主公你身为袁绍女婿。出兵攻打袁绍的死敌公孙瓒,也必然得到袁绍的全力支持,甚至直接从侧面出兵援助。这也将大大分担我军的正面压力。”

    “而打下青州之后呢?”陈登又为陶应分析道:“首先我军打下青州能站得住脚。袁绍为了让我军继续分担军事压力,肯定能够容许我军在青州立足。同时青州民风彪悍,盛产强兵,粮产也能勉强自给,既可以为我军提供源源不绝的兵源补给,又不增加我军的钱粮负担。除此之外……。”

    说到这,陈登压低了声音,“我军主力出兵青州,必经琅琊,主公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巩固一下对琅琊郡的控制,把尹礼昌豨这些不太靠得住的队伍推到青州郡内,避免他们象当年的臧霸将军一样,在琅琊坐大到了老主公无法控制的地步。”

    想起琅琊相萧建三天两头的告密文书,陶应难免开始心动,可就在这时候,三国时代数得着的战略大师鲁肃开口了,向陈登问道:“元龙,有一个问题,我军师出何名?当年曹军兵临城下,田楷孔融可是全力来救的,且救出徐州后,田楷孔融也没有索要任何报酬,很痛快的就撤出了徐州土地,主公扩张第一战就拿他们下手,用何借口出兵?”

    “田楷和孔融确实对徐州有恩。”陈登坦然答道:“但田楷是公孙瓒部将,公孙瓒收容纵容刘备犯我徐州在先,又听刘备挑唆,对我徐州趁火打劫无礼勒索,遭主公拒绝后还悍然撕毁盟约,切断徐州战马来源,借此限制我徐州军力发展,背信弃义在先,我军用此借口向公孙瓒开战,理由充足,师出有名。”

    “确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开战借口。”鲁肃点头,又道:“但是元龙不要忘了,公孙瓒决意与我军毁盟断交时,田楷曾经再三劝阻,又几次寄书主公居中调和,虽然调和没有成功,但我们徐州始终亏欠田楷良多,对他开战虽然有理,却不义,更有损于主公的仁义之名。”

    陶应看了鲁肃这个军师一眼,心中万分犹豫,虽然觉得青州田楷确实是最软的柿子,但是又觉得鲁肃确实言之有理,田楷并没有亏欠徐州什么,徐州却亏欠田楷良多,自己的扩张第一战就拿田楷下手,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忘恩负义。

    “主公,不必烦恼。”鲁肃看出陶应的犹豫,先安慰了陶应一句,又转向陈登诚恳的说道:“元龙,我也不是针对你,你的下中上三个选择条理分明,分析得也很有道理,毫无差池——但是,你却漏掉了一个上上之选!”

    “上上之选?”陈登一楞,然后眉毛一扬,试探着问道:“子敬所言的上上之选,莫非是袁术?”

    “正是袁术!”鲁肃点头,又沉声说道:“主公对袁术开战的借口就不用说了,几次犯我徐州疆界,背信弃义吞匿传国玉玺,自称徐州伯蔑视我军蔑视徐州两代主公,随便拿一条借口出来,都可以让我军将士对袁术义愤填膺!而且袁绍与袁术兄弟互相漫骂仇视,主公身为袁绍女婿,随便找一个替岳丈出气的借口,就可以获得袁绍对我军攻打袁术的支持,进而可以利用袁绍牵制曹cāo,让我军北线后顾无忧!”

    “我也不只一次的考虑过建议主公对袁术下手,可是袁术太强了。”陈登担心的说道:“我军与袁术竹邑淮yīn两次大战,虽然都获得胜利,但都是惨胜,我军自己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同时袁术的淮南兵多粮足。且还有历阳的张勋jīng兵毫发无损。足以和我军周旋一段时间,我军攻打袁术不仅要付出巨大代价,还很可能旷rì持久。急切难下。”

    “我军周边诸侯之中,除了袁绍与曹cāo之外,最强的确实是袁术。”鲁肃大力点头。然后又微笑道:“不过,袁术却是强而无助,他的周边诸侯之中,实力最强的刘繇与刘表都与袁术不共戴天,见我军攻打袁术,刘繇刘表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出兵帮助袁术。且袁术xìng格骄狂自大,目中无人,想要他低头向刘表刘繇之辈认错求援。那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事,所以我军讨伐袁术,不必担心周边诸侯增援于他。可以大大减少我军压力。”

    “除此之外。袁术还有一个致命弱点,人心不附!”鲁肃慢条斯理的说道:“肃是淮南九江人。比谁都清楚淮南百姓究竟有多痛恨袁术匹夫!袁术匹夫穷兵黩武,骄奢yín逸,对淮南百姓横征暴敛又毫无恩德,淮南百姓也早恨袁术匹夫入骨,主公兴义兵讨袁术,袁术匹夫治下的百姓不仅不会帮着袁术反抗,还一定会担壶提浆,恭迎主公义师入境!这一点,我军的其他对手,谁都赶不上!”

    “哈哈。”陶应大声笑了,笑道:“子敬,认识你也快两年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你我在面前骂人,能让子敬你这样的仁厚长者都能骂出匹夫二字,看来小袁三公在淮南还真是不只一般的深得人心啊。”

    鲁肃尴尬笑了笑,道:“主公见谅,做为曾经的袁术治下百姓,肃确实对袁术的倒行逆施与法纪散乱恨之入骨,忍不住就骂了一句。不过主公攻打袁术确实是有百利无一害,淮南的钱粮有多丰足,主公你是亲眼见过也亲身体验过的,所以攻下淮南之后,主公首先就可以获得一个绝不亚于徐州五郡的钱粮重地,然后主公又可以控制江南的长江上游,拉长江南诸侯的长江防线,大大增加我军攻取江南的胜算。同时我军讨伐袁术,粮道也可以直穿沛国直抵九江,后勤压力较小。”

    “子敬之言,确实有理,我也再三考虑过先拿袁术匹夫祭旗。”陶应沉吟着说道:“可我也和元龙一样,担心袁术太强,急切难以歼灭。况且袁术和袁绍毕竟是兄弟,袁术事到临头时,未必就不会向本家兄长袁绍低头,袁绍也未必会容许我真的干掉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主公,你还真想把袁术彻底歼灭啊?”鲁肃很是奇怪的问道:“利用我军马步兵优势,夺占九江和庐江二郡,把袁术赶过长江不是更好?以袁术的脾气和德行,到了长江南岸后,怎么可能与刘繇严白虎之辈友好相处,让他们互相狗咬狗不是更好?”

    “对啊,我急着干掉袁术做什么?先把他赶过长江不就行了?”一语点醒梦中人,脑袋钻了牛角尖的陶副主任一拍大腿,胸中的所有担忧也一扫而空。

    “难怪主公一直都说,军师的战略目光远在我等之上,登今rì才算是明白主公的识人眼光。”陈登叹了口气,又建议道:“主公,如果你决意采纳子敬先生的建议,那么登也有一个建议,主公在出兵之前,还是先和袁绍打一个招呼为上,最好是借口为袁绍出气而出兵,这么一来,主公既可以对袁绍有一个交代,又可以争取让袁绍替我们牵制曹cāo,预防万一。”

    “这事好办。”回到战术层面,满肚子坏水的陶副主任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马上就大咧咧的说道:“子敬,元龙,马上替我写两封信,一封信给袁绍,告诉袁绍说鉴于袁术屡屡无礼,我决定出兵攻打袁术为他这个岳父出气,顺便把袁术藏匿的传国玉玺抢回来献给他。第二封信给袁术,告诉他我已经当上袁绍女婿的事,叫袁术把我的传国玉玺交出来,献给袁绍处置,如果不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主公,给袁术的书信就不必了吧?”鲁肃反对道:“先不说以袁术匹夫的骄狂xìng格,送信给的人肯定得丢命,还会让袁术有所准备。”

    “必须得写。”陶应眨巴着jiān邪的绿豆眼笑道:“只有这么做了,袁术匹夫才会认为我揍他是出自袁绍指使,既痛恨袁绍不会立即向袁绍低头,也不会随便动勾结曹贼夹击我的念头。”

    鲁肃恍然大悟,拍了几个马屁后,赶紧与陈登各自提笔,替从不亲笔写信的陶副主任写信。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已经在大厅外等了不少时间的陶府丫鬟才得到陶应卫队允许,怯生生的进到大厅,向陶应行礼说道:“恭喜使君,贺喜使君,二夫人她已经生了。”

    “灵儿已经生了?”陶应大喜过望,赶紧跳起来喝道:“为什么不马上来报?我看到你刚才就在门外等着了,怎么现在才进来?”旁边的鲁肃和陈登也赶紧放下毛笔,一起向陶应道喜。

    “是二夫人的交代,二夫人进产房时有过交代,如果使君正在议事,那么就不许奴婢打扰,不能因为二夫人她的事,耽误了使君的政事。”丫鬟胆怯的答道。

    “这个丫头,终于懂事一点了。”陶应有点感动,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恭喜使君,是个女孩。”

    丫鬟的回答让其实很希望早些后继有人的陶副主任有点失望,但是失望过后,初为人父的陶副主任仍然是喜不自胜,一边快步跑往后院去探望曹灵,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刚决定先打袁术就生了个女儿,看来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要我尽快把大乔小乔孙尚香接回来生儿子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绝对现实

    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养胎十月,结果却生了一个女儿,母以子贵的希望落空,饱受重男轻女思想荼毒的曹灵小丫头难免哭得死去活来,陶应虽然再三安慰,说什么自己更喜欢女儿还表示一定再给曹灵机会生下儿子,可是曹灵却始终闷闷不乐,因为颇有政治头脑的曹灵小丫头非常清楚,自己错过了这个抢先生下长子的唯一机会,再过两三个月袁芳嫁进陶府,再让身为正妻的袁芳生下长子,自己这个自作自受的侧室也就永远没有出头之rì了。

    失望也没用,曹灵再怎么的盼子心切,也不可能把女儿变成儿子,饱受男女平等思想洗脑的陶应再怎么无其所谓,也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陪伴和安慰曹灵小丫头了,因为在短时间内,还有三件复杂而又重要的大事等着陶应去办,一是准备婚礼正式迎娶袁绍的女儿袁芳——虽然陶应到现在都不知道袁芳到底长什么模样生什么脾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袁绍的第几个女儿;二是联手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曹老大迎驾,在营救献帝这个行动中捞一些政治分;第三就是着手准备发起南征战事,收拾小袁三公和抢他最jīng华的地盘。

    三件事中,迎娶袁绍之女虽然是陶应自己的个人私事,但是徐州文武官员们却大都十分拥护陶应的这个配偶决定,认为只要徐州抱上了大袁三公的粗大腿,富庶但又弱小的徐州五郡就有了大靠山,周边诸侯轻易也不敢随便打徐州五郡的主意。所以即便是陶应的个人私事,仍然有许多的徐州官员争着抢着替陶应cāo办婚事,替陶应分担最讨厌的繁文缛节,陶应也因此减轻了不少负担。

    联手曹老大迎驾这件事也好说,不用陶应开口解释为什么要和死对头曹老大联手,麾下就跳出了无数的名士清流,争先恐后的请求挑起迎驾重担。冒着丢命的危险到曹老大的队伍中去,与曹老大的军队一起西征,救天子于为难。扶汉室与将倒——顺便扬个人美名于天下。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陶应放着徐方、郑玄和陈群等名满天下的名士大儒不用,却偏偏选择了徐州刺史府中声名最狼藉的杨宏杨长史担任迎驾使者。去执行这个注定要名扬天下的美差。

    更让徐州名士们跌破眼镜的还在后面,迎驾救驾在他们眼里虽然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差,可是在现实主义者杨宏杨长史的眼里,却是苦得不能再苦的苦差,觉得带队去迎驾不仅有掉脑袋的危险,还没有半点油水可捞,远比不上替陶应cāo办婚事那么油水丰厚,更赶不上陪同陶应南征那么威风和方便捞钱,所以杨长史坚决推辞这个差使,借口自己熟悉淮南民地理。要先替陶应cāo办婚事,然后陪着陶应南征袁术——顺便替陶应管理南征袁术的钱粮。

    陶应当然不敢把钱粮交给杨长史管——那么徐州南征大军的后勤供应肯定就要悬乎了,同时考虑到杨长史在淮南的狼藉名声,把杨长史又带到淮南去显然不利于徐州军队争取民心,再加上迎驾期间有几个任务也只有杨宏最适合去办。所以陶应说什么都要杨长史率队迎驾。好说歹说,最后陶应干脆许诺只要杨长史办好迎驾一事,迎驾结束后就可以马上赶赴淮南接手清点战利品和查抄袁术党羽的差使,最绝对的现实主义者杨长史这才勉强挑起了这个重担,同时也接过了陶应暗中交代的秘密任务。

    最难办的是第三件事南征小袁三公,这倒不是徐州的钱粮辎重不允许陶应发起南征。也不是徐州军队惧怕小袁三公士气不振——恰恰相反,上次的竹邑大战已经给足了徐州军队对阵小袁三公的信心,徐州军队的重将许褚、臧霸、陈到、高顺、曹xìng、侯成和徐盛等人也没有一个对小袁三公有半点畏惧,曹xìng和宋宪新加入徐州军队的将领还争先恐后的到陶应面前请战,要求担任先锋去为大军打第一战,上上下下的士气都十分高昂。

    反对南征的主要是陶谦留给陶应的徐州老人,陶谦几次打出徐州都遭到惨败,心理yīn影一直在笼罩在这些徐州老人的心头,袁术四世三公的威名与淮南的兵多粮足也是这些徐州老人担心的重点,所以陶谦留下的曹豹、许耽、陈群和徐方等徐州文武都坚决反对陶应贸然南征,甚至就连徐州老狐狸陈珪也忧心忡忡,担心陶应贸然南征以弱攻强胜算不大,不肯支持陶应征讨小袁三公。

    还好,陶应身边除了一大帮急于求战的军队将领外,还有鲁肃和陈登两个足智多谋的少年新锐,在讨论会议上,面对徐州老人们的一片反对浪cháo,鲁肃和陈登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坚决支持陶应的南征行动。鲁肃还当众指出了徐州军队与袁术军的优劣之势,点明徐州军队有四胜,袁术军有四败,认定徐州军队此战必胜,袁术军此战必败!

    “袁术法无纲纪,任用惟亲,内失军心,横征暴敛,穷兵黩武,外失民心,此乃袁术第一败!我徐州法令分明,用人惟贤,轻徭薄赋,爱惜民生,此乃我徐州第一胜!”

    “袁术虽出身四世三公,却骄狂自大,狂愚而逞,滥用武力,欺凌弱小,对内无一恩德施于百姓,对外开罪天下群雄,至亲如袁本初亦与之互为仇怨,失道寡助,此为袁术第二败!我等主公陶使君年龄虽少,但谦和宽厚与急公好义之名早已名满天下,曹军阵前以命救徐州万民,昌邑城外舍地换徐州旧友,百姓拥戴,诸侯爱慕,得道多助,此为我徐州第二胜!”

    “袁术士卒虽众,但jīng兵稀缺,滥竽充数者十占九成。兵虽多却难堪大用,此袁术第三败!我军士卒虽寡,但jīng兵强将不计其数,以一当十者比比皆是,兵虽少却皆争致死,此我徐州第三胜!”

    “袁术勇而无断,多疑无谋。sè厉内荏,遇变而乱,遇险而惧。兵粮再多也不知用,此袁术第四败!而我主勇谋兼备,用兵有方。用计如神,即便号称天下jiān雄的曹孟德尚且畏惧三分,何况袁术愚夫?且我主外柔内刚,遇变不乱,遇险不惧,身处惊涛骇浪犹如弄cháo,泰山崩于前仍应变有方,此乃我徐州第四胜!我主我军有此四胜,袁术袁军有此四败,何愁淮南不破。袁术不灭?!”

    虽然鲁肃的马屁把脸皮奇厚的陶副主任都拍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反对南征的徐州老人们还是出现了动摇,觉得鲁肃的分析颇为有理,之前老陶谦打不过小袁三公,并不代表现在陶应就暴不了小袁三公的菊花。南征袁术未必不可一试。然后,终于在陶应麾下得到重用的陈登也站了出来,指出徐州乃四战之地如果一味守成,迟早会被层出不穷的敌人活活拖垮耗死,惟有主动出击,以攻代守。这样才能既收到守成之效,又可为徐州军队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二人联手之下,这才终于说服了徐州老人们支持南征,徐州军队也终于开始了全面的扩张侵略准备。

    五月中旬,陶应送走了杨宏率领的五十人迎驾使团后,派去与小袁三公联系的徐州使者也回到了徐州——准确说是使者的人头回到了徐州,这个与糜竺暗中有勾搭嫌疑又没有主动到陈珪坦白罪行的倒霉徐州官员抵达了淮南后,刚向脑袋长在头顶上的小袁三公呈上了索要传国玉玺的书信,想当皇dì dū快想疯了的小袁三公马上就暴跳如雷,一边大骂着亲哥哥大袁三公和侄女婿陶副主任,一边毫不犹豫的砍下了侄女婿使者的脑袋,又主动送给了侄女婿一个理由充分的开战借口。

    紧接着,陶应派去与刘繇和大袁三公联系的徐州使者,也先后回到了陶应的面前,听说徐州军队准备出手干死小袁三公,三天两头被小袁三公欺负调教、东汉朝廷唯一承认的扬州刺史刘繇,不仅马上高举双手双脚加第五肢赞成,表示理解和支持陶应的军事行动,还一边答应出兵配合夹击小袁三公,一边派来了长子刘基为使,既为了恭祝陶副主任新婚快乐,也为了加强与徐州军队的联系,确认徐州军队是否真的打算对小袁三公采取军事行动和军事行动的力度——当然了,陶副主任其实更希望刘繇派来的使者是一个叫太史慈的无名小卒。

    至于大袁三公这边,听说女婿准备出兵收拾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把价值不可估量的传国玉玺抢回来献给自己,大袁三公在给女婿的回信上除了一大堆华丽文藻外,其实就只有一句实在的话——干他丫的!下手越重越好!老子支持你,曹贼敢抄老子女婿的背后,老子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与此同时,为了给女婿解除后顾之忧,大袁三公还主动给曹老大写了一封信,告知了曹老大徐州的军事行动,表示陶应这次征讨袁术是得到了自己的允许——所以你曹阿瞒给我老实点,你威胁着我袁绍女婿的脊背,我袁绍也威胁着你的后背心!

    倒有不是大袁三公弄巧成拙,也不是陶应贻误战机动作缓慢,关键还是曹老大对陶应的戒心太重与恨意太深,所以在通过细作探报和大袁三公书信确认了陶应即将出兵淮南的消息后,即将发起西征迎驾的曹老大虽然暂时没有余力趁火打劫,也没有胆量冒着开罪大袁三公的危险重新挑起兖徐战火,但这并不代表曹老大就会眼睁睁的看着陶应攻城略地,扩大地盘,壮大实力,再所以曹老大经过深思熟虑后,又很快召来了始终躲藏在自己军中的刘备刘皇叔,向刘皇叔出示了大袁三公的书信。

    刘皇叔在这个时代的演技或许也就仅逊于陶副主任,看完了大袁三公的书信后,刘皇叔心里虽然有了一些判断,可还是故意的失惊说道:“陶应小贼要征讨袁公路?这个小贼傻了,袁公路兵多将广,粮草充足。实力远胜过徐州五郡,陶应小贼也敢去送死?”

    刘皇叔的演技再一次瞒过了可怜的曹老大,暗暗点头觉得刘皇叔不足为惧后,曹老大慢条斯理的说道:“兵在jīng而不在广,将在谋也不在勇,陶应小贼诡计多端用兵有方,又收降了吕布麾下的大量jīng兵强将。整体实力大增,袁公路这一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吾估计,袁公路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在陶应小贼面前遭到重创!”

    “和我估计的差不多,袁术匹夫就算能逃活命,最jīng华的地盘起码也要被陶应小贼抢去不少。”刘皇叔心中嘀咕。脸上则恭敬说道:“明公赐教极是,袁公路为人谦厚,远不及陶应小贼jiān诈狠毒,这一次如果用兵不慎,怕是要吃不小的亏。”

    “虽然此战谁熟谁赢,目前还不能定论,但是……。”曹老大拖长了声音,突然恶狠狠的说道:“但是,绝对不能让陶应小贼胜利,更绝对不能让陶应小贼抢走袁术最jīng华的淮南之地!最至少。必须要让陶应小贼付出惨重代价!不然的话,这个小贼将来就更难对付了!”

    “可是,明公,袁本初被陶应小贼蛊惑,不许你出兵徐州……。这又如何是好?”刘皇叔故作为难的问道。

    “吾当然不能出兵,吾即将西征迎驾,后方空虚,也没有力量出兵徐州。”曹老大毫不隐晦的回答,然后曹老大又微笑说道:“不过,吾虽然不能出兵。玄德公你却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攻陶,助袁术一臂之力,使陶应小贼的吞并野心化为泡影!”

    “明公说笑了。”刘皇叔心中激动,脸上假惺惺的苦笑说道:“桃园兄弟孑然三人,无兵无将,更无战马兵器粮草,又如何能助袁公路一臂之力,又如何能阻止陶应小贼的吞并野心?”

    “吾与你一千五百兵,马百匹,车百乘,军粮万斛。”曹老大淡淡的说道:“玄德可带着这些兵马到汝南去,汝南郡土地广大,黄巾并起,又时刻威胁着陶应小贼的南征粮道,以玄德之能,到了汝南之后,定然能够大展拳脚,让陶应小贼的背后rì夜不得安宁!”

    “终于熬到这一天了。”刘皇叔悄悄握了一下拳头,也不推辞,马上离席向曹老大下拜行礼,沉声说道:“明公恩德,备没齿难忘!请明公放心,备到汝南之后,一定竭尽全力,阻止陶应小贼残害无辜,荼毒生灵,必不辜负明公之望!”

    “吾相信玄德公一定能做到。”曹老大点头,又吩咐道:“玄德公请起,下去准备吧,吾这就下令分点兵马,划拨粮草兵马,诸事齐备之后,玄德公可立即出兵汝南。”

    做梦都想摆脱曹老大控制的刘皇叔大喜过望,赶紧又向曹老大再三道谢,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去。而刘皇叔前脚刚走,旁边始终沉默不由的荀彧马上就向曹老大说道:“明公,你这可是放虎归山了,刘备枭雄,今rì一去,今后再想收服,怕更是难上加难矣。”

    “放虎归山?”曹老大笑了,忽然喝道:“吾此举岂止是放虎归山?简直就是放龙入海!刘备乃人中之龙,让他离去,是让他蛟龙脱金锁,吞云又吐雾!”

    “既如此,那明公为何……?”荀彧试探着问道。

    “刘备是龙,不得水便是龙困浅滩,鱼虾可戏,擒之尚有可能。”曹老大语气平静回答了一句,又忽然提高声音,咬牙切齿的吼道:“刘备枭雄只是龙,陶应小贼却是蛇,还是最毒的五步蛇!山川大泽,草木树林,全都困不住这条yīn狠毒蛇!稍有不慎被他一口咬中,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这条毒蛇现在还小,还有希望把他七寸打断,可如果让这条毒蛇长大长粗,长犄角生金鳞,腾云驾雾,化为飞天毒龙,那就是神仙也收服不了他了!”

    懊悔的激动吼完,曹老大喘了口气,又摇摇黑脑袋,叹息道:“两害取其轻,为了牵制住更危险的陶应小贼,吾也只有把稍不危险的刘备放出去了,希望他能够不辜负吾的期望,替吾拖住那个陶应小贼。”

    ……………………

    曹老大发出这个感叹的这天,也恰好是咱们的陶副主任大排宴席,正式迎娶袁绍爱女袁芳的rì子——穿越两年多了终于正式迎娶了第一个妻子,在种马横行的穿越者中,咱们的陶副主任也真算是难得的道德君子专一丈夫啊。而且咱们废私忘公的陶副主任也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婚后第三天就率军南征,去找自己正牌老婆亲叔叔的麻烦——公私分明加大公无私至此,咱们陶副主任也算得上东汉末年的官员楷模了。

    夜深客散,至今不知道老婆到底长什么模样的陶应带着满身酒气,提心吊胆的进到了点满了红烛的洞房之中,灯火之下,身材娇小的袁芳头顶红盖,怯生生羞答答的坐在新床之上,暂时还不敢克现在这个老丈人的陶副主任心中难免嘀咕,“到底长得漂不漂亮?能打多少分?如果只是六十分都好,如果长得象灵儿家那个零分厨娘……。”

    想到那个女版钟楼怪人,陶应不禁打了寒战,身上酒意一下子散了大半,可是事已至此,红盖头下的袁芳姑娘那怕只有二十分,陶应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把这二十分吃下去,所以没了办法,陶应也只能是一边悄悄的祈祷着老天保佑,一边颤抖着慢慢揭起袁芳头上的红盖,心里还不断嘀咕,“如果三十分以下,我就醉在床上睡觉!如果三十分以上五十分以下,我就把灯全吹了!如果五十到六十分,我就只留一支蜡烛……。”

    红盖逐渐掀开,亲切的笑意也逐渐出现在了比杨宏长史更现实的陶副主任嘴角,红盖下的少女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可是白嫩面孔上的五官十分jīng致,羞答答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十分耐看。

    狂喜之下,一个三国时代绝对不存在的词也从陶副主任嘴里脱口而出,“八十分以上!”

    “八十分以上?”羞涩中的袁芳惊讶抬头,满是疑惑的问道:“夫君,什么是八十分以上?!”

    声音清脆,温柔而又动听,可是温柔动听的声音又马上变成了羞涩的惊叫,“夫君,你怎么马上就脱衣服了?门没关,门还没有关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战皆败

    (PS:再有几个小时就是二月一号了,先给朋友们拜一个早年,然后再求一下正月最后月票和二月月票。)

    让陶副主任暗暗欢喜的不只是袁芳的容貌姿sè,还有袁芳那天生的大家闺秀气质,更有袁芳那温柔如水的xìng格。虽然袁芳的生母刘氏是三国时代数得着的悍妇毒妇,可是袁芳的xìng格却完全与刘氏截然相反,温柔和善得连糜贞都自叹不如,对陶应体贴,对陶应的两个美妾曹灵和糜贞友好,待陶应另一个内定的妾室吕蝶有如亲妹,对陶应目前唯一的女儿更是有如亲出,与陶应成亲不到三天时间,就博得了陶府上下的交口称赞,陶应本人更是喜上眉梢——终于可以放心把大乔小乔孙尚香接回家来了。

    可惜,不管袁芳再怎么的温柔可人,咱们的陶副主任也没有多少时间与她共渡**了,成亲三天后,由三万两千的徐州正规军与近八万民夫组成的南征大军,在陶应本人的亲自率领下,取道豫州沛国郡,沿着去年的袁术北伐来路浩浩荡荡南下,避虚就实直捣小袁三公的淮南老巢寿chūn城。与此同时,徐州淮yīn守将谢炎也滥竽充数的出任了淮河水师大将,亲自率领着三千徐州水师逆淮河而上,赶赴淮南战场配合主力作战——用的还全都是小袁三公当年留给淮yīn的战船。

    北线基本无忧,徐州这一次征讨小袁三公基本上是jīng锐尽出,许褚、陈到、臧霸、高顺、曹xìng、陶基、宋宪、侯成、徐盛和秦谊等一大堆便宜实用的主力将领全部随军出征,徐州王牌军君子军、风羽军和陷阵营也悉数出阵,南征先锋的位置竞争也激烈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为了抢先南征第一功,不管是保镖型的许褚还是新加入徐州的高顺、曹xìng等人。全都争先恐后的涌到陶应面前请令担任先锋。甚至就连陶基也不顾君子军无法攻坚渡河的致命缺点,加入了先锋位置争夺战,然后陶基自然被陶应一脚踹出了帅帐。

    让所有人都跌碎眼镜的是。在先锋大将这个重要位置的人选选择上,陶应放着勇猛无敌的许褚不用,放着稳重可靠的陈到、臧霸和徐盛不用。也放着立功心切的高顺、宋宪、侯成和曹xìng等将不用,偏偏选择了徐州旧将秦谊担任先锋,还只给秦谊三千辅兵执行开路任务!陶应的这个决定之意外,不仅许褚、陈到和高顺等徐州大将个个愕然,甚至就连秦谊本人都傻了眼睛,惊叫道:“主公,你让末将担任先锋?主公你不是在说笑吧?”

    “当然不是说笑,你久领沛国守卫重任,对沛国郡的山川地理和风俗民情了如指掌。正适合为我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打开前进道路。”陶应点头。又微笑问道:“怎么?秦将军没有信心?”

    老陶谦留给陶应的陶家老走狗秦谊犹豫。半晌才老实点头说道:“回禀主公,末将确实没有信心。末将倒不是贪生怕死,是担心末将武艺低微,才具浅薄,抵挡不住袁术匹夫的迎战大军,挫了我军锐气,误了主公的南征大计。”

    “是啊,主公,你就不要为难秦将军了。”在徐州军队中地位显赫的臧霸开口,带着笑意说道:“主公你让秦将军担任先锋,还只给秦将军三千辅兵,这不是在拿秦将军开玩笑?如果主公不弃,还是让末将担任先锋吧,保管替主公打一个漂亮仗,鼓舞全军士气。”

    “我没有开玩笑。”陶应继续摇头,又向秦谊微笑说道:“秦谊将军,你就放心挑起这个先锋重任吧,胜败乃兵家常事,吃几个败仗不要紧,只要你尽力而为,那怕是一口气连吃三个败仗,也仍然是我军的南征首功。”

    秦谊瞪大了眼睛,周围的徐州将领也全都瞪大了眼睛,差点有些怀疑陶应是在发高烧说实话——连吃三个败仗,竟然也能算南征首功?这时候,徐州军的军师鲁肃开口了,笑着说道:“秦将军,主公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担心什么?我们主公的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人,他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放心去吃败仗吧,只要保住xìng命回来,南征首功就是你的了。”

    见陶应和鲁肃说得认真,绝对不象是在开玩笑,秦谊惊诧万分之余,也只好乖乖的抱拳唱诺,在更加惊诧的徐州众将目光中接过了先锋重任。而陶应却根本不管不顾徐州众将的惊讶怀疑,只是转向鲁肃微笑问道:“军师也看出来了?依军师之见,秦将军能顺利拿下这个南征首功吗?”

    鲁肃笑笑,然后斩钉截铁的答道:“以袁术匹夫骄狂轻断、刚愎自用的xìng格,秦将军这个首功拿定了!”

    ……………………

    小袁三公的特务细作再怎么无能,徐州出动十几万大军(包括民夫)讨伐淮南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说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所以徐州军队还在集结准备出发时,淮南细作就已经把消息快马飞递送到小袁三公面前。而听到这个消息后,咱们正天天做着皇帝梦的小袁三公顿时暴跳如雷了,马上就下令召集了麾下文武群臣,向众人出示探报,然后拍着桌子狂吼,“陶应小贼,胆大包天,前番竹邑杨宏之事,孤还没有找他算帐,他竟然还敢主动兴兵犯境,上门送死!传旨下去,速速召集二十万大军,由孤亲自率领,去与陶应小贼决一死战!报仇雪耻!”

    “主公,万万不可!”主薄阎象赶紧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陶应小贼倾巢而来,其势甚锐,贸然与之决战只恐凶多吉少,我军惟有依托淮河天险严密布防,先挡住敌军南下脚步,避开陶贼锋芒,待其兵疲粮尽,再寻破敌之策不迟。”

    “主公,阎主薄言之有理。”接替杨宏大人出任长史的舒仲也站了出来,紧张说道:“依仲之见。除了避敌锋芒与立足于守之外。主公还应当南和刘繇,西联刘表,说明唇亡齿寒之理。劝其与我军罢兵,腾出张勋、刘勋二位将军的麾下jīng兵,调来北线参与迎战。以弥补我军战力不足之忧。”

    “南和刘繇?西联刘表?”小袁三公彻底的暴跳如雷了,怒喝道:“为了对付一个rǔ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竟然要孤去向刘繇、刘表老儿低头求和?与孤闭嘴!吾家四世三公,大舜之后,岂能向刘繇刘表宵小之辈低头?!”

    美周郎已经被小袁三公亲手宰了,不太会说话的阎象和舒仲也拿小袁三公的狂妄xìng格无可奈何了,还好,在场还有一个小袁三公的堂弟袁胤颇有理智,站出来说道:“主公。阎主薄与舒长史的提议虽然不妥,但他们对主公也是一片忠心,上次竹邑大战。我军北线的主力jīng锐损失殆尽。新征兵虽众,但难堪大任。敌强我弱,暂且忍让避其锋芒并不为过,望主公慎重三思,万不可贸然出战,更不可以万金之躯亲率大军迎战,轻易犯险。”

    虽然袁胤的话同样不中听,但是看在亲堂弟的份上,小袁三公还是没有继续大发雷霆,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又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迎敌?”

    “主公,仓促之间,大军难以迅速集结,桥蕤将军老于军伍,能征善战,沙场经验丰富,小弟举荐他为先锋大将,率军先去迎战,为我军迎得备战时间。”袁胤往寿chūn目前最能打硬仗的桥蕤一指,又恭敬说道:“但是具体该如何迎战,愚弟不通军事,还请主公多与桥蕤将军商议。”

    见袁胤举荐自己,对小袁三公忠心耿耿的桥蕤明知此战难打,仍然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拱手行礼说道:“主公,末将桥蕤不才,愿意率军前去御敌!”

    “成,孤封你为前部先锋,统率五万大军前去迎敌。”小袁三公很满意桥蕤的坚决态度,一口答应,然后小袁三公又问道:“不过在此之前,孤必须先问你一句,你出兵之后,打算如何迎敌?”

    “末将打算依托淮河……。”桥蕤本想说立足以守,可是看到小袁三公瞪起了绿豆眼,桥蕤只得赶紧改口说道:“末将认为,陶应小贼此番出兵,必然先奔钟离,接应他的淮yīn船队西上会师,然后再以船队载兵渡河,突破我军淮河防线。故而末将打算兵分两路,偏师增援当涂,坚壁清野尽收河上船只,使陶应小贼无可渡之船,主力则直奔钟离增援,尽收民船多造火船,取上流之利阻止陶应小贼的水师西上,再在南岸设防,多修鹿角拒马,多埋暗桩刺角,阻拦陶应小贼渡河南下!先立足于守,然后再图谋进兵破敌。”

    “太保守了,太示弱了!”小袁三公坚定摇头,哼道:“且不说如此迎战太过示弱,我军只守南岸,淮河北岸的下蔡、平阿和义成等地也必然落入陶应小贼之手!你到钟离后,主力必须给我驻扎淮河北岸,先挡住陶应小贼的渡河脚步,让陶应小贼无法分兵去攻淮北城池,也随时做好准备增援淮北各地城池,待到孤集结大军之后前去与你会合之后,再思破敌之策!”

    “驻扎淮河北岸?”桥蕤的心脏马上提到嗓子眼了,没有人比桥蕤更清楚北线袁术军现在的情况,穷兵黩武强行征召的军队倒是不说,可基本上都是乌合之众,真正能派上大用场的也就自己麾下的五六千jīng兵,把这五六千jīng兵全都驻扎到淮河北岸,万一战况不利,那就是想撤回南岸都难啊。

    “孤意已决,休得再言!”小袁三公一挥手,果断阻止了桥蕤的分辨,可怜的桥蕤将军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唱诺答应,心中则忧愁不已。

    还好,散会之后,袁胤、阎象和舒仲等人都悄悄找到了可怜的桥蕤将军,低声安慰道:“将军勿慌,主公之令虽不能不听,但也不必一味全听,将军到了钟离之后,可以因地制宜相机而行,不要过于触怒主公便是,主公这边,我等自然会替将军分说。”

    “那就好,我可以先派一支偏师渡河扎营,给主公一个交代就是了。”桥蕤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桥蕤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三位大人。南线和西线的jīng兵方面,三位大人可得多劝劝主公,一定要请主公尽快从南线西线抽调jīng兵。迅速赶赴北线增援!不然的话,陶应小贼一旦突破了我军的淮河防线,我军钱粮第一重地九江郡可就悬了。”

    “这是当然。将军只管放心。”袁胤、阎象和舒仲理所当然的答应。

    于是乎,带着小袁三公瞎指挥乱布置的死命令,可怜的桥蕤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出征了,抵达当涂之后,先分了一万军队加强当涂、涂山与义成等淮河渡口的防御力量,大修工事布置哨探,尽收民船坚壁清野,不给徐州军队在北岸留下半条可渡之船。然后桥蕤将军又马不停蹄的率领四万主力赶赴徐州军队最有可能选择的渡口钟离城,到那里也是如此修葺工事。尽收民船扎制火船,准备迎战逆流而上的徐州谢炎水师,同时分兵一万渡过淮河。在北岸扎下营寨。做一个姿态给小袁三公一个交代。

    被桥蕤料中,徐州军队这次计划的渡河突破口正是钟离渡口——虽然淮河上游还有更多更好的渡口。但是陶应可不想让菜鸟水师冒险突破被袁术军控制的钟离河段,所以陶应除了钟离渡口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而确定了袁术军在钟离河段两岸布防后,陶应很快也做出了一个应对调整,命令秦谊率领的前锋队伍rì行六十里,尽快赶到钟离与袁术军交战,又让主力队伍的行军速度放缓到rì行三十里,一边加固和加宽南征道路,一边有意给袁术军留下调整时间。

    六天后,秦谊率领的三千徐州先锋军队首先走完彭城到钟离的近五百里路程,抵达钟离战场,正被小袁三公呵斥为不遵军令的桥蕤被逼无奈,硬着头皮和秦谊在淮河北岸干了一仗,然而这一次交手的结果却让桥蕤万分意外,接纳了大量吕布军jīng兵强将的徐州军队在战斗力方面,比之去年的竹邑大战并没有太多的明显提高,在袁术军的优势兵力面前占不到丝毫便宜,被袁术军的人海战术杀败,阵折三百余人,被迫退兵十里下寨,豪言要攻破寿chūn活捉袁术的徐州军队也首战告负。

    第二rì,同样是被赶鸭子上架的秦谊将军又硬着头皮率军南下搦战,桥蕤将军亲自上阵与秦谊斗将,二十几个回合下来,被漂亮老婆掏空了身体的秦谊将军实在抵挡不住桥蕤的枪法,被桥蕤一枪刺中肩头,带伤逃回本阵,袁术军乘势掩杀,再度获得胜利。

    两次交锋下来,基本摸清楚了徐州军队战斗力的桥蕤也有了些胆量和斗志,又知道徐州主力三五rì内难以抵达战场增援,为了鼓舞一下士气和建立必胜信心,也为了给瞎指挥的小袁三公一个交代,桥蕤一咬牙一横心,索xìng又调了两万军队渡河北上,集结了三万大军向秦谊军发起猛攻,全部由徐州辅兵组成的秦谊军抵达不住,被迫弃营而走,兵力损失过半,营寨粮草军械也尽被袁术军缴获,桥蕤一口气追杀出四十余里,这才收兵回营,派出信使向袁术道喜。

    前锋惨败弃营的第二天正午,可怜的秦谊将军带伤逃回徐州主力军中,向陶应哭诉请罪,但是咱们的陶副主任听说自军先锋出师不利三战皆败的消息后,不仅没有半点气恼沮丧,反而还哈哈大笑,连声赞道:“好,好,输得好,有了这几个胜仗垫底,不仅是桥蕤麾下的将领士卒,怕是桥蕤匹夫自己都舍不得马上撤回淮河南岸了。”

    笑罢,陶副主任jiān邪的三角眼中闪过凶光,几乎是嘶吼一样的下令,“传令全军,急刻加速前进,明天rì落之前,务必要抵达钟离战场!陶基,你率君子军上前开路,明rì正午之前,也务必给我抵达钟离战场,咬住桥蕤小儿的尾巴,让他无法撤回南岸!”

    “二哥,你太小看我们君子军了吧?”陶基洋洋得意的说道:“只有不到一百五十里路了,用不着明天正午,明天天亮前,如果君子军抵达不了钟离战场,请斩小弟的项上人头!”

第一百三十章 牛刀杀鸡(求月票)

    桥蕤将军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更不是没有考虑过,把已经逐渐偏离的淮南战车重新带回正确的轨道,至少在干翻徐州前锋队伍的当天晚上,桥蕤就动过连夜把主力撤回淮河南岸的念头。但很可惜,桥蕤也被三战三捷的接连胜利迷惑了眼睛,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太过畏敌如虎,过于高估了徐州军队的战斗力,也低估了麾下新兵们的士气与斗志,加上攻营大战和追击四十余里后军队颇为疲劳,所以犹豫再三之下,桥蕤终于还是放弃了连夜渡河撤退的念头,也错过了这个最好的战术调整机会。

    第二天桥蕤仍然有机会,在确认了秦谊军一路败退没再复返后,暂时后顾无忧的桥蕤难免又动了乘机渡河南下的念头,但是在召集麾下众将宣布这个决定时,一向在军队中极有威信的桥蕤这一次却遭到麾下众将的一致反对,每一员袁术军将领都认为徐州军队的战斗力不过如此,自军撤回南岸虽方便固守,可是却没有扩大战果的机会,所以不仅没有一人支持桥蕤的决定,甚至还有人建议桥蕤干脆提兵北上,主动去与徐州军队主力决战。

    做为前军主将,只要桥蕤能够下定决心,部下诸将再怎么反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桥蕤却偏偏在这一刻犹豫了,一边是坚决反对乘胜退兵的麾下众将,一边又是小袁三公必须把主力驻扎北岸迎战的死命令,在三国时代只能算二流大将的桥蕤难免有些迟疑难决。无法下定这个决心,拿出主将的魄力颁布不退者斩的死命令。

    除此之外,影响桥蕤做出决定的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去年竹邑大战时的徐州军队打得并不出sè,桥蕤本人之所以在战场上输给徐州军队,也是因为袁术军出了叛徒让桥蕤军立寨不稳,还有徐州军队出动了当时的步战王牌琅琊军。再加上小袁三公增援不力,桥蕤才被迫放弃了仅有雏形的黄山大营向南撤退,同时那一场大战中。桥蕤的队伍也给徐州当时最好的步兵队伍琅琊军造成了重创,让琅琊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勉强攻坚得手,可以说是虽败犹荣。输得并不服气。

    上次输得不服气,这一次又与秦谊交手,桥蕤得出了徐州军队仍然不过如此的结论后,也忍不住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现在没有主公的瞎指挥拖后腿,我单独率领三万大军与徐州军队作战,未必一定就会输吧?就算打不过徐州军队的主力,我也完全可以依托营盘工事坚决死守,等待张勋将军他们率领的我军真正主力增援主力战场。再说了,敌人前锋连战连败。对锐气士气肯定有影响,我军背水作战,可以帮助士兵提高士气斗志,此消彼长,优势仍然还在我军一边!”

    生出了这个念头后。又考虑到小袁三公得知自己仅派分师渡河扎营消息后的书信呵斥,桥蕤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把,收回了全军撤回淮河南岸的命令,改为加固营寨,修筑营防工事。同时下令让南岸后军抢修渡河浮桥,运送大批粮草军需过河,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而袁术军众将见桥蕤迷途知返,自然也是欢声雷动,一边幻想着大破敌军后的丰厚赏赐与风光,一边迫不及待的下去执行命令去了。

    错过了这个最后撤退机会,可怜的桥蕤将军也就再没有机会了,就在袁术军将士不紧不慢的开始修建加固营寨工事的时候,之前一直象乌龟一样爬行的徐州主力忽然加快了行军速度,人加步马加鞭,争分夺秒的赶赴钟离战场,近来已经很少出手的徐州第一王牌君子军还冲到了最前面,拿出了最擅长的长途奔袭绝技,全速杀向钟离战场牵制袁术军。

    君子军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连桥蕤派出的斥候哨马都望尘不及,这些斥候发现徐州军队忽然加快行军速度后,也曾飞马赶回竹离向桥蕤报jǐng,可是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全速行军的君子军就已经从后方杀来,乱箭齐发之下,一个接一个的袁术军斥候中箭落马,然后奔袭而上的君子军将士甚至都懒得挥刀抡斧,直接就用马蹄把这些袁术军斥候践踏成了肉泥,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能够摆脱君子军的追杀,更没有一个袁术军斥候能够把消息送抵钟离,给桥蕤赢得应变时间。

    陶基在陶应面前的承诺半点都没有吹牛,在已经逐渐给每个君子军将士装备三匹战马的情况下,不到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对于君子军来说,确实是短得不能再短的奔袭距离,那怕是在夜间让士兵休息了一个半时辰的情况下,君子军还是只用了一个下午加一个夜晚就赶到了钟离战场,忽然出现在了连营寨都没有完全立稳的袁术军队伍面前。而当看到神兵天降的君子军骑兵队伍,至今仍然沉浸在三战皆胜喜悦中的袁术军上下也全都傻了眼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最为震惊的还是桥蕤本人,以至于当着惊惶失措的袁术军将士的面都惊叫了起来,“按路程计算,徐州军队至少还在百里之外,那怕是急行军,起码也要今天晚上才能抵达钟离,怎么可能现在就来了?我们的斥候探马那里去了,为什么没有一个斥候探马报jǐng?”

    惊呼后,桥蕤又转向自己的前哨官骑都尉杨正喝道:“杨正,你的哨马是如何哨探的?为何敌人都已经到了我军营外,你都没有向我禀报敌情?”

    “末将……,末将也不知道。”杨正满头大汗的答道:“末将也正奇怪这事,为什么派去哨探的斥候探马,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报消息,也不见一个斥候探马回来?”

    “废物!”桥蕤勃然大怒,一脚把杨正踹开。这时。桥蕤的副手宋徴凑了上来,劝说道:“将军休恼,我军斥候探察敌情为何失职,可以慢慢查究,今贼军骑兵远来,士兵战马必然是疲惫不堪,已到强弩之末。末将请令率军出营迎战,定破贼军!”

    上次的竹邑大战,君子军基本上就没有公开上阵。桥蕤没有亲身领教过君子军又没有听到君子军的标志口号,又不能放着敌人的骑兵在营外耀武扬威,所以很快就答应了宋徴的请战要求。让宋徴率领五千步兵出营迎战,桥蕤自己则率众来到营门登高观战,又命全营戒备不提。

    片刻后,可怜的宋徴将军率军出营,与君子军在营门外对圆阵脚,陶副主任的缺德堂弟陶基见了不惧反喜,还笑道:“好,故意没喊口号,终于有人上门送死了,关宇张非吕步。你们谁上?”

    通过猜拳决定,君子军单挑三战神之一的吕步将军成了捞功的幸运儿,兴高采烈的提着木头做的方天画戟冲出了旗阵,留关宇张非两位君子军‘猛将’在队伍中哀叹自己运气不佳。而吕步将军越阵杀出后,自然是习惯xìng的扯开嗓门大吼。“吕步吕奉鲜在此,尔等鼠辈,尽管上来送死!”

    “吕布?吕奉先?”和所有的倒霉蛋一样,可怜的宋徴将军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拍马挺刀出阵,惊叫道:“你是吕温侯?吕温侯不是死在了昌邑城下。怎么还活着?”

    “非也!吾姓吕名步,步伐之步!字奉鲜,鱼羊之鲜!无名鼠辈,受死!”

    吕步将军的回答自然是让宋徴将军气结,又看到吕步将军挥戟杀来,宋徴将军是毫不犹豫的跃刀挺刀,怒喝着杀向吕步将军,紧接着吕步将军当然是喊出了君子军斗将的标志xìng口号,然后把戟一扔掉头就跑,“无名鼠辈,这次先饶汝一命!”

    “宋将军————!”

    再然后当然是袁术军将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众目睽睽中,埋伏在两队重骑之后的君子军轻骑整齐杀出,将三百支羽箭一起shè向可怜的宋徴将军,把可怜的宋徴将军连人带马shè成刺猬,当场人马一起毙命。而目瞪口呆之后,袁术军将士又愤怒的冲向无耻君子们拼命时,君子军最拿手的曼古歹战术自然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如雷的喊杀声中,可怜的袁术军步兵带着满腔的怒火杀向君子军,无耻的伪君子们则一起掉转马头,一边小跑着保持距离,以四条腿欺负敌人的两条腿,一边不断的回头放箭,shè杀根本近不了身的袁术军士兵。而在得到了吕布军神箭手们悉心指导之后,君子军将士们的弓箭准头也明显有了提高,基本上平均五支箭就能shè中一个敌人,十支箭就能shè死一个敌人,弓箭不断破空,可怜的袁术军将士也在不断倒下。

    在高处看到了这样的情况,曾经在周瑜和程普等人口中听说过这种无耻战术的桥蕤顿时脸都白了,也一下子明白自军到底是碰上那群瘟神了,心惊胆战之下,桥蕤赶紧阻止了众将的追击请令,又赶紧派出快马传令宋徴军,让宋徴的队伍赶紧撤回来,不要白白送死!

    其实用不着桥蕤传令,宋徴麾下的袁术军将士在发现不可能追上君子军后,已经纷纷自发的停住了追击脚步,然而让这些袁术军将士更加愤怒的是,他们这里才刚不追杀了,刚才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君子军又象癞皮狗一样的掉转了头来,二话不说仍然是铺天盖地的弓箭招待,袁术军将士继续惨叫着不断倒下,袁术军又冲上去拼命时,君子军又已经跑了。而桥蕤的命令传达,这股袁术军全线退却时,君子军却又马上掉头冲了回来,不断的在战马上拉弓搭箭,拼命shè杀可怜的袁术军将士,羽箭到处,可怜的袁术军将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一个接一个的鲜血飞溅,惨叫声惊叫声络绎不绝,为了躲避弓箭和争先逃命,袁术军士兵自相践踏挤撞,死者无数,更有许多的袁术军士兵四散溃逃,成为君子军肆意追击屠杀的箭下亡魂。

    宋徴残军好不容易撤回了勉强有着寨栅保护的大营时,出发时的五千步兵竟然已经只剩下了三千余人,惊骇于君子军的箭雨猛烈之余。可怜的桥蕤将军也总算是相信了周瑜对君子军的评价——平原无敌!也无比后悔白白浪费一天多宝贵时间,没有及时把主力撤过淮河。但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在强敌当前的情况下渡河那是找死,所以桥蕤也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下令多布强弓硬弩守卫营寨栅栏,同时抓紧抢修营寨工事,打算先挡住君子军的脚步再考虑下一步。

    袁术军营寨有强弓硬弩守卫。不喜欢拼人命消耗的君子军当然不肯发起强攻,但是不喜欢强攻并不代表君子军拿躲在栅栏背后的袁术军没有办法,已经被缺德堂哥彻底带坏了的陶基亲自出马。领着一群大嗓门的君子军将士在袁术军营寨门前破口大骂,还点着桥蕤的名骂,从桥蕤的祖宗十八代一直骂到了桥蕤还没有出世的孙子。骂语之刻薄,词汇之丰富,饶是桥蕤也算颇有涵养了,也不禁气得浑身发抖,须发怒张。

    “桥蕤小儿,你娘的还有脸自称大将上将,学王八躲在乌龟壳里也是大将上将?你他娘的如果还要点脸,就滚出来和你祖宗决一死战!你要是不敢出来也可以,听是你婆娘和你闺女还有点长相,把她们送出来。让我们好好享用一番,享用完了我们马上就走,保管给你婆娘给你闺女肚子里留下点种子,帮你桥家传宗接代,留下几个优秀子孙!免得桥蕤你娘在yīn曹地府都感叹。说她当年生了一头猪现在你又给她生了几条狗!”

    东汉末年的骂人词汇之贫乏,从诸葛老妖骂死王朗老头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听到陶基从缺德堂哥处学来这些恶毒下流词语后,不仅桥蕤本人气得全身发抖,桥蕤麾下众将也个个暴跳如雷,或是冲到寨栏之后与君子军对骂。或是冲到桥蕤面前请战,请求率军出击,去与这帮嘴巴奇臭的伪君子拼命。结果和君子军对骂的袁术军将领无不被骂得狗血淋头,桥蕤拒绝出兵送死的命令也让袁术军的军心混乱,三战三捷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

    “让他们骂去,不要和这帮伪君子真小人纠缠。”桥蕤一边怒力压抑着胸中怒气,一边铁青着脸下令,“传令下去,擅自出战者,立斩!加紧抢修工事,搭建浮桥,做好预防万一的准备!”

    骂了一个多时辰,口干舌燥的陶基见袁术军不肯再出营送死,也只好灰溜溜的领着君子军暂时退后十里休息——同时陶基少不得叮嘱陶应亲自颁布的命令,让士兵一定要把饮水烧开再喝,以免感染这个时代在淮河流域十分猖獗的血吸虫病。而袁术军虽然也派出了大量斥候探马出营,监视君子军的动静和探察徐州军队主力的位置,但是这些斥候探马基本上是出营一个死一个,手里拿着原始望远镜的君子军轻骑队只要一看到袁术军斥候,马上就是蜂拥而上乱箭shè杀,让袁术军斥候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侥幸逃回大营,对徐州军队主力的情况一无所知。

    桥蕤或许不应该浪费人命刺探徐州军队主力的动向了,因为大概到了申时的时候,第一支徐州主力队伍就已经在徐州大将陈到的率领下来到了钟离战场,与在此牵制桥蕤军的君子军会师,确认了桥蕤军没有抢渡淮河,少年老成的陈到拒绝了陶基的抢功提议,选择让军队停下休息,抓紧时间恢复士卒体力。而桥蕤军的斥候根本无法接近君子军的五里之内,对此彻底是一无所知。

    紧接着,大半个时辰后,陶应亲自率领着许褚、高顺和曹xìng等主力战兵队伍也抵达了钟离战场,见陈到没有为了抢功立即发起进攻,陶应很是表扬了陈到一通,又命令全军就地休息,耐心等待臧霸和徐盛率领的后军队伍。一直到了天sè全黑,携带粮草辎重的徐州后军和民夫队伍也抵达了战场,陶应这才下令全军南下,到桥蕤军北岸大营的五里处立营扎寨。

    二更时分,徐州军队十余万人逼近桥蕤军大营五里处,开始连夜安营扎寨,一时之间,淮河北岸旌旗蔽野,遮映山川,营火遍地,夜空通明。见到徐州军队的如此声势,已经被君子军收拾得没了脾气的袁术军上下当然是心惊胆战。桥蕤本人更是睡不安眠,连夜巡营不止,催促士卒抢修工事,巩固守势,同时少不得派出快船快马赶赴寿chūn告急,请求袁术速调jīng兵前来接应。

    也有将领在桥蕤面前进言,建议乘着徐州军队远来。立足不稳又人困马乏,连夜出兵攻打徐州军队,或许可以获胜。桥蕤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敌众我寡,自己出兵偷营,一旦失手必然损失惨重。白白折损宝贵jīng兵,倒不如坚决立足以守,只要营防工事强大,自军才有久持希望。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营寨基本立定的徐州军队一口气出动了两万主力,由陶应亲自率领来攻桥蕤营寨,桥蕤见这支徐州军队的步兵众多,最害怕的君子军无法施展流氓战术,便也亲自率军出营。前来试探徐州军队虚实。不一刻,两军各自shè住阵脚,陶应亲自跃马出阵,在阵前大骂道:“桥蕤匹夫听着,袁术匹夫赖我玉玺。侵我土地,荼毒生灵,狼戾不仁,汝这匹夫不仅不稍加劝谏,还敢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今吾亲率十万大军至此。汝这匹夫还不快快跪下投降,更待何时?”

    “无耻小贼,汝这天下第一卑鄙歹毒之徒,也敢小丑跳梁,狂犬吠rì?!”桥蕤回骂,又转身喝道:“谁敢与我取下陶贼人头?”

    “末将愿往!”昨天才挨过桥蕤一脚的骑都尉杨正拍马出阵,挺枪直奔陶应,陶应向旁边的许褚只一努嘴,许褚马上就兴奋大吼着拍马出阵,挥刀杀向杨正,两骑相撞,可怜的杨正将军甚至连许褚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就感觉自己象腾云驾雾一样的飞上了天,映入眼帘的除了蓝天白云之外,再有就是一具无头尸体从战马上缓缓摔下。

    “那具尸体,怎么这生眼熟?”这个念头,也是可怜的杨正将军人头落地时的最后念头。

    “匹夫,受死!”许褚砍了杨正仍不满足,又马不停蹄的杀向桥蕤,桥蕤大惊失sè,赶紧催促身后副将上前迎战,两员副将应声而出,各执戟矛左右杀向许褚,许褚刀短先架住右边执戟敌将的戟上小枝,然后左手探出,一把抓住长戟戟杆,奋起神力向左一抡,将那执戟敌将生生抡下战马,戟尾去势不消,又砸在左边执枪敌将的枪上,将长枪一下撞飞,执枪敌将大惊失sè,赶紧勒马回头时,许褚又已甩出了手中长戟,戟尾正中执枪敌将的面门,直插入脑,鲜血脑浆同时飞溅,那执枪敌将也当场毙命。

    见许褚眨眼之间连杀二将威猛至此,知道有几斤几两的桥蕤心中胆怯,赶紧回马就走,桥蕤军将士也个个心惊胆裂,纷纷掉头逃命,后面陶应得意洋洋的令旗一挥,左右两翼的宋宪侯成立即冲杀而上,身先士卒的红着眼睛杀向敌人,徐州军将士见自家大将如此威风,也个个都是热血沸腾,吼叫着个个奋勇当先,撵着桥蕤军的屁股猛砍猛杀,直把可怜的桥蕤军将士砍得是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同时每一个桥蕤军将士也心中纳闷,“不对啊,前几天的徐州军,没这么猛啊?”

    “杀啊——!”终于有菜鸟可以欺负一把了,这半年多来天天被吕布军老兵们虐待的徐州将士也终于逮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个个都象是打了鸡血一样,冲得一个比一个快,砍得也一个比一个猛,吕布军老兵们也个个争先,兴奋吼叫着疯狂砍杀,任何胆敢阻拦在他们面前的袁术军士兵都毫无例外的被砍成好几大块,战场上徐州将士杀声震天,可怜的袁术军将士则哭喊遍地,横尸也遍地。

    大战中,徐州军队中甚至还破天荒的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一个徐州士兵左手提着刚砍下的人头,左胳膊夹着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俘虏,拖着敌人俘虏还在向前猛冲,右手也还在提着血淋淋的钢刀疯狂砍杀敌人!而看到这样的景象,陶应也满意的笑了,暗道:“终于象点样了,老丈人,多亏了你啊。”

    招架不住徐州军队如此疯狂的正面强攻,桥蕤狼狈不堪的逃回自家大营时,本打算闭营死守,可是自家败兵仍然在源源不绝的涌入营内,营寨大门却说什么都关之不上,桥蕤也不忍心下令刺杀和shè杀自家败兵,才稍一迟疑间,率领中军追来的陶应就已经抓住了这个难得良机,招手把跃跃yù试的高顺叫到面前,指着仍然挤满败兵的袁术军大营的寨门,微笑说道:“高顺将军,桥蕤匹夫擅守,如果让他闭营死守,我军就算有风羽军可以压制守军弓弩,也有霹雳车可以摧毁敌人营防,怕是也要花一些时间。所以,看你的了。”

    “诺!”虽然陶应并没有要求高顺作战,但高顺还是心领神会的抱拳大声答应,然后高顺翻身下马,提刀走到八百陷阵营将士面前,用钢刀指着袁术军营寨大门,大吼道:“陷阵营听令,直捣敌营,为我大军打开前进道路!”

    “诺!”八百陷阵营将士整齐答应,一起拔出腰间钢刀,跟随在高顺身后,默不作声的杀向袁术军营寨大门,也义无反顾的杀向十数倍于己的敌人!

    与此同时,陶应也颁布了一条新命令,“擂鼓,总攻!给我一战破敌,彻底砸烂桥蕤的乌龟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摧枯拉朽

    “徐州贼军怎么变这么厉害了?这才一年时间啊,徐州贼军怎么就象换了一支军队一样,士兵jīng锐这一块,一下子就提高了一大截?”

    可怜的桥蕤将军彻底的纳闷了,一年前的竹邑大战中,桥蕤将军可是亲身和徐州军队当时的步战王牌琅琊军交过手的,知道琅琊军大概能和袁术军的一流jīng兵不相上下,但又稍弱于孙坚最后那批一千多人的百战老兵,也弱于桥蕤见识过的袁绍军战兵和曹cāo军战兵,在天下jīng兵中勉强可以列入准一流行列,所以这一次陶袁战事重开之后,步战方面桥蕤最提防的就是臧霸麾下的八千琅琊军。

    至于其他的徐州步兵,在桥蕤将军眼中也就是一堆犬类排泄物了,能打硬仗的丹阳兵不擅配合,纪律涣散,单兵作战一条龙,集体作战一群虫,普通的徐州少爷兵单兵作战一只羊,集体作战一群羊,比之小袁三公胡拼乱凑建立起来的那群乌合之众都是好点不多,根本不是桥蕤麾下jīng兵的对手。竹邑大战那次,徐州军队主力分兵去了相县,桥蕤的队伍就一度冲破了徐州军队的睢水防线,如果不是臧霸的琅琊兵坚决顶着和徐州军队事前修建的坚固工事,竹邑大战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这点陶副主任自己也承认,如果不是杨宏大人大展神威,把袁术军内部搅得天下大乱,士气低落,军心不稳,又把桥蕤这支jīng兵骗出了有着坚固工事保护的高皇山大营。竹邑大战徐州军队未必就稳cāo胜算,同时黄山新营一战下来,当时徐州的王牌步兵琅琊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不计算炮灰军队伤亡的话,琅琊兵与桥蕤麾下的jīng兵伤亡几乎是一比一。所以这一次陶袁战事重开,陶副主任理所当然的把桥蕤军当做北线袁术军的头号对手,桥蕤将军也没有过于的惧怕除琅琊兵之外的徐州步兵。

    经验教条主义害死人啊。一年时间过去后,同样在一年时间内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情况下,徐州军队的战斗力就好象是吃了伟哥一样。一下子就把淮南军队甩到了泰国去,营前战场上,数量大致相等的徐州军队完全就是在压着袁术军打。士兵将领就象是疯了一般,刀枪戈戟不要命一样的只是往袁术军士兵招呼,每一刀每一枪都是有去无回的同归于尽架势,袁术军士兵只要稍微胆怯,马上就能被砍死捅死!刀砍钝了砍卷刃了用刀柄砸,枪折断了用枪杆打,武器没了用用拳头用石头,抱着敌人在地上翻滚扭打,咬住敌人的咽喉就不松口,扣住敌人的眼睛那怕手指断了也不松手。凶猛残忍得与野兽一般无二!

    斗志昂扬的同时,徐州军队在集体配合主公方面也明显有了质的提高,一人遇险同伍的其他四人立即全力救援,或是替同伴格挡,或是围魏救赵砍杀敌人。混战中又以队什为单位,互相依靠互相保护,尤其擅长夹击围歼,一队五什的其中三什在局部以多打少,负责围歼包围圈中的敌人,另外两什则负责外围jǐng戒。单兵方面也尤其注意彼此掩护。而这个队一旦遭遇大股敌人,周围的友军都伯百人将也会迅速赶来增援,始终保持着局部兵力优势。

    这么一来可就苦了袁术军了,为了争取撤回大营的时间,殿后的袁术军队伍几次发起反击,都迅速被源源不绝涌来的徐州队屯队伍淹没,不仅不能稍微击退徐州军队,还一次又一次的被徐州军队包围砍杀歼灭,弄得这些袁术军将领都莫名其妙,“徐州贼军,上那里找来的这么多经验丰富的都伯百人将?混乱的战场上,徐州贼将不可能这么快把命令传达到位啊?”

    让可怜的袁术军将士心惊胆战的还在后面,混战中,一支清一sè使用近战钢刀的徐州步兵、为数大约只有八百人的步兵,忽然从正面切入,就象一把利刀插进了一块豆腐,直接就插进了袁术军士兵最密集的正面,任何阻拦在他们面前的袁术军士兵将领都只有一个结局,被他们锋利的钢刀砍成几截!甚至砍成碎片!

    一个深得桥蕤欣赏的袁术军曲将为了立功和梦寐以求的牙将职位,也为了给主力争取撤回大营坚守的时间,率领着本部五百jīng兵迎了上来,打算带着这批连桥蕤都赞不绝口的五百jīng兵挡住这队徐州步兵的脚步,可是这位袁术军队伍里的希望之星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立即就发现,他所遭遇的这八百步兵根本就不是步兵,而是整整八百条雄狮猛虎!

    两军刚一相撞,冲着最前面的袁术军jīng兵马上就变成了血肉残块,无数的袁术军jīng兵甚至连敌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立即就被猛虎雄狮的爪牙撕成碎片,也就是被钢刀砍成肉块,无数的袁术军jīng兵也只是刚举起刀枪,对面的钢刀就已经快得难以想象的砍到了他们的身上,不是把他们砍成两截,就是把他们开膛破肚,让他们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眼神倒下,而那些雄师猛虎毫不留情,上前一步后又是快得无与伦比的一刀砍出,把新的袁术军jīng兵砍开砍断,袁术军jīng兵们的刀枪用引以为傲的速度砍出刺出后,这些雄狮猛虎又忽然变成了猿猴狡兔,用快得让袁术军jīng兵们看不清楚的动作躲开避开,接着或砍或刺,把这些目瞪口呆的袁术军jīng兵砍断捅穿,转瞬之间就倒下了近百袁术军jīng兵,那些貌不惊人的八百徐州步兵却几乎无一伤亡。

    希望之星张口结舌的时候,八百徐州步兵的带队将领已经杀到了面前,几个亲兵冲上来试图阻拦,被他一刀一个接连砍翻两个,第三刀则顺势一插,直接指向希望之星的胸膛。希望之星清醒过来慌忙闪避,又使出生平武艺,手中钢刀横劈去砍那将的腰杆,那将则一个铁板桥突然向后仰天斜倚,玄之又玄的让钢刀掠腹而过,双脚仍然牢牢钉在地上,直到希望之星的收势不及身体前倾。那将才忽然上身弹起,左手一掌砍在希望之星的后脖处,希望之星的脖子上也顿时响起了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颈椎骨为之粉碎,那将则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希望之星踢开,挺刀又杀向其他的敌人。那全身瘫痪的希望之星落地时正好脸向天空,在被自军败兵踩断气时,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八百徐州步兵打着的军旗上写着那三个大字——陷阵营!

    其实陷阵营将士的武艺并不花哨和巧妙,除了几个简单的规避动作外,手中钢刀来来去去也就是劈砍刺削四个简单招数,招数上胜过袁术军jīng兵的也只有三点,快准猛,每一刀挥出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砍向劈向敌人的致命要害,快得让敌人难以置信,也猛得让敌人生不出反击念头。只想着躲避招架,袁术军的所谓jīng兵们常常是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要不就是身上的某个零件已经永远的离体而去,或者就是胸膛小腹已经被捅穿剖开,热腾腾的内脏肝肠滑出体外。

    看到这些陷阵营将士砍瓜切菜一样的收割着同伴的宝贵生命。又看到这些满身血染的陷阵营将士势如破竹的向着自己杀来,不幸拦在陷阵营将士前进道路上的袁术军将队伍都慌了,将领士兵个个手足冰凉,个个全身发抖,无数的士兵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疯狂的喊叫。“疯子!疯子!他们都是疯子!鬼神!跑啊!快跑啊!”

    “太弱了,实在太弱了。”与之相反的是,以高顺为首的陷阵营将士却都在心里这么评价袁术军的所谓jīng兵,“连曹贼队伍里的青州兵都比不上,就更别说我们以前碰上的飞熊军、先登营和西凉铁骑了,那怕是黑山贼张燕队伍里的jīng兵,也比这些淮南兵强多了。打败这样的敌人,有什么光彩可言?”

    抱着这样的念头,陷阵营势如破竹的继续前插,轻而易举的把一队队拦在自军面前的敌人冲跨杀散,硬生生的在袁术军大营门前的密集队伍中打开了一个缺口,陈到率领的徐州后军则乘机杀上,一边扩大缺口,一边疯狂砍杀乱成一团的袁术军士兵,cháo水一样的涌向敞开的袁术军营寨大门。看到这样的情况,可怜的桥蕤将军瞠目结舌之余,也立即明白了陶应的恶毒用心——利用这队jīng锐得变.态的步兵开路,直接杀进自军大营,一鼓作气踹翻自家大营,让自己这些天来辛苦修建的营防工事化为泡影!

    “怎么办?要人还是要营寨?”明白了这点,可怜的桥蕤将军也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舍弃营外军队全力守卫营地,二是冒险接纳败兵回营。但犹豫了片刻后,桥蕤还是下定了决心,吼叫下令道:“放箭!马上放箭!关闭寨门!马上关闭寨门!”

    桥蕤的选择虽然无奈,但是十分明智,如果继续冒险接纳败兵回营,那么一旦让徐州军队攻入大营,那么袁术军就是想撤过淮河都难了,且不说河上的浮桥还没有修好只能靠船只渡河,就是浮桥已经修好,狭窄的浮桥仓促之间也休想通过所有的袁术军队伍,袁术军遭到的损失也只会更大更惨重。而选择放弃来不及撤回大营的军队,只要守住了工事完善的营寨,袁术军才可以从容转移宝贵的军需粮草过河,也可以利用浮桥和船只把更多的袁术军将士转移到淮河南岸,为将来的淮河防线留下更多的守卫军队。

    还可惜,桥蕤的选择虽然明智,但是袁术军大营里乱箭齐发后,拥挤在大营门外的几千袁术军败兵可就倒足了大霉了,背后有如狼似虎的徐州军队猛砍猛杀,前方又是自家同伴的密集弓箭,前后受气,被徐州将士砍死捅死的不计其数,被自家弓箭shè死的更是数不胜数。走投无路之下,这些可怜的袁术军士兵除了哭喊震天之外,再有就是拼命的冲向狭窄的营门,自相践踏,自相拥挤,被同伴活活踩死无数,掉进埋满尖桩的自家壕沟被扎死者也有无数。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因为大营门前早已挤满了自家败兵和守营队伍。营门根本关之不上,桥蕤急令出动塞门刀车上前逼退自家败兵时,进退不得的袁术军士兵为了活命,干脆对自家士兵拔刀相向,也拼命去撞去推去砍营寨栅栏,出工出力还不要报酬的为徐州军队打开前进道路。

    “轰隆”一声巨响,让桥蕤绝望的事发生了。原本十分坚固的营寨门楼经不住自家败兵的冲撞与劈砍,竟然在摇摇yù坠中轰然倒塌,不仅营寨大门再也关闭不上。寨门箭楼上的弓箭手也一起摔落尘土,砸死砸伤许多自家士兵,摔得七荤八素的弓箭手也无一例外的被自家败兵活活踩死。生生踩成肉酱。见此情景,徐州军队当然是欢声雷动,桥蕤却彻底绝望了,“完了,不可能守住了!”

    士气大振之下,徐州军队当然是冲杀得益发凶猛,势如破竹的陷阵营率先冲入袁术军大营,陈到率领的后军源源不绝的杀入大营,左右两翼的宋宪和侯成也象赶羊一样,赶着袁术军的败兵冲击自家营寨栅栏。用袁术军士兵的尸体填平壕沟,也用袁术军士兵的尸体淹没壕沟背后的尖锐鹿角拒马,再用这些袁术军士兵冲击营寨栅栏,抵挡栅栏背后shè来的弓箭,大营门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大营之内也是杀声震天,火头四起。

    大势已去,可怜的桥蕤将军也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的派出人手准备渡船,尽可能的转移更多的将士过河。然而桥蕤将军很快又收到了让他暴跳如雷的报告,后营的守军将领陈凯见败局以定,为了活命竟然带头抢上了一条船渡河逃命,导致后营的队伍和船工水手也彻底的军心崩溃,争先恐后的上船过河,现在北岸码头上的渡船几乎都已经被哄抢一空,还都在绝对不满员的情况下渡过了淮河,逃回了南岸。

    愤怒之下,桥蕤只能是马上派心腹过河传令,命令南岸钟离城的守将王沦将陈凯立即斩首,再马上组织水手驾船过河,接应北岸主力过河转移,同时桥蕤又亲自上阵,领着麾下最后的三千多jīng兵——率先转移!桥蕤很清楚这些jīng兵的价值,为了给将来留下一点种子,桥蕤只能是背一次骂名带头逃命,争取多保留一些jīng锐力量。至于剩下的乌合之众,桥蕤也只能是他们的脑袋争取时间了。

    钟离守将王沦还算是尽力尽职,桥蕤组织着最后jīng锐飞奔到渡口码头时,王沦派来的船队也已经快要靠上码头,但是前营的袁术军队伍招架不住徐州军队的冲杀,也已经争先恐后的涌来渡口岸边逃命。见船驶近,不等桥蕤下令,jīng兵、辅兵和民兵都迫不及待的上前抢船,为了上船不惜自相砍杀,互相践踏挤撞间,无数的士兵落水,也有无数的大小船只被过多的士兵压沉,无数的袁术军士兵在河中翻滚挣扎,随波逐流,消失在波涛深处,河中浮尸无数,哭声响彻淮河两岸。

    甚至就连桥蕤的坐船,都差点被自家败兵压沉,桥蕤亲自挥刀把乱涌上船的士兵赶下船去,这些士兵却又攀着船舷不肯松手,渡船仍然继续下沉,桥蕤被迫无奈,只得下令船上士兵斩砍攀舷士兵手指,众士卒手起刀落间,鲜血喷溅,断指乱飞,无数断指抽搐着滚落甲板,在甲板上落下厚厚一层,手指的主人则带着满手的鲜血摔入河中,绝望痛哭着被河水吞没。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在此时,徐州军队也已经杀到了码头附近,拥挤在码头上的袁术军士兵无心抵挡,只是拼命的抢船渡河,泅水渡河,宽阔的淮河水面上乱成一团,载满士兵的船只艰难渡河,游泳过河的士兵与死尸一起飘荡,密密麻麻几乎把河面掩盖。而当桥蕤的渡船艰难靠上南岸时,下游处却又驶来了庞大的徐州船队,乘风破浪,摇撸划桨轻舟急行,浩浩荡荡的向着钟离战场驶来——陶应早就拿定了主意要一战破敌,在此之前自然有命令让谢炎奔赴钟离战场配合作战。

    “快放火船!快放火船!”见徐州船队驶来,桥蕤自然是大吼大叫着命令早已备好的火船出动,可是旁边的王沦却抹着汗水说道:“将军,这个情况,我们的火船放不出去啊,先不说火船出不了码头,就是放出去了,也很难靠上敌船啊。还有,我们的水手也不够了。”

    桥蕤一呆,再回头去看河面情况时,见南岸码头处确实已经堵满了大小渡船,系在岸边的火船出入不得,同时河心处也到处都是自家败兵乘坐的渡船和泅渡士兵,火船放出去了也无法灵活驾驶,顺利靠上敌船放火烧船。绝望之下,可怜的桥蕤将军一屁股坐在了泥泞的河岸上,张口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完了,淮河防线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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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好孩子介绍:
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