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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二章 种子

    看到陈登和杨宏又一次送来的丰厚赏赐,曹xìng和两百陷阵营将士当然是又一次的喜笑颜开,假惺惺的一再谦虚和推托,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之类的鬼话,更加假惺惺的不肯接受陶应的赏赐——然后就毫不客气的收了。惟有高顺是坚决拒领赏赐,还一再向陈登和杨宏拱手说道:“烦劳二位大人将赏赐带回去,请告诉陶使君,他之前给我们的赏赐就已经足够丰厚了,高顺等毫无尺寸之功,实在无颜再受使君厚赐。”

    “高将军,将军太谦虚了。”陈登笑了,笑吟吟的说道:“谁说将军这支队伍毫无尺寸之功了?将军的队伍帮我徐州军队练兵,未到一月,徐州军队虽未脱胎换骨,但军心和斗志却都已经有了显著提高,这点我家主公是心知肚明的。这点微末薄礼,正是我家主公对将军的感谢,也是我家主公对将军倾注在徐州军队身上的心血的肯定啊。”

    “是啊,高将军就请不要推辞了。”杨宏也满脸谄媚的说道:“将军坚决不收,是否因为将军嫌太少了?如果是这样,请将军不必客气,尽管开口,我等定当禀明主公,为将军再请一笔赏赐。”

    “那里,那里,使君已经赏得太丰厚了。”高顺赶紧摇头否认,旁边的曹xìng则劝道:“高兄,陶使君是一片好意,又是我军盟友,主公将来的女婿,高兄你如果执意拒绝陶使君的好意,扫了使君的连绵。将来主公如果责怪下来,高兄你也不好在主公面前交代啊。”

    高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陶应的好意,谢赏之后,高顺又当众宣布,“帮陶使君练兵,全赖陷阵营将士用力。来人。将使君赏给我的黄金布匹,全部平分给陷阵营将士,我本人一两黄金和一尺布都不留!”

    话音刚落。在场的陷阵营将士已经都是一片感激之声,曹xìng有些尴尬,杨宏悄悄骂高顺脑残。陈登则暗暗钦佩,又向高顺和曹xìng拱手说道:“高将军,曹将军,还有一件小事,我家主公见两位将军练兵有方,助我军训练士卒效果显著,想请二位将军和两百陷阵营将士在徐州多留一月,再帮我们练一个月的兵,巩固一下之前的训练成果,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当然了。”杨宏抢着补充道:“延长的一个月时间内。两位将军与各位陷阵营勇士的一切待遇照旧,如果两位将军觉得在下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足,也请尽管开口,在下一定尽力弥补,保管让两位接和陷阵营将士满意。”

    要说起来。能够在淮南第一马屁jīng杨宏大人的盛情款待下还说不好的人,这世上恐怕还真没有几个,所以听到杨宏和陈登这么一说,在场的陷阵营将士和曹xìng难免都是眼睛一亮,几乎都是脱口就想答应,也更想多在徐州驻扎一个月。多享一个月的福。还好,高顺这次反应很快,怕曹xìng开口误事,便抢着说道:“二位大人请见谅,此事末将无法做主,必须征得主公同意,末将等人才能延长驻扎时间。”

    “高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也没有让高将军为难的意思。”陈登点头表示理解,又飞快说道:“高将军,你看这么办行不行?一个月的所剩时间不多,派使者去和温侯交涉有些来不及了,还请高将军给吕温侯去一封书信,说明我家主公的要求,温侯能够答应当然最好,如果温侯不肯答应,我家主公也绝不强求,不让将军无法向温侯交代。”

    “此事好办,在下马上就可以写信。”高顺不知是计,立即点头答应,旁边曹xìng也赶紧表示自己愿意与高顺联名寄书,请吕布允许自军在徐州多驻扎一个月,高顺也答应了。那边陈登和杨宏表面上不动声sè,肚子里却笑开了花。

    高顺和曹xìng的联名信很快就送出去了,然而让高顺和曹xìng等人意外的是,信送出去还没有三天,吕布的亲信谋士许汜却主动来到了徐州,嘴上说是与徐州军队协商下一轮助训事务,实际上却是刚到徐州就一头扎进了陷阵营的营地,实地了解陷阵营在徐州的待遇情况。

    其实许大人完全用不着对陷阵营的待遇cāo半点心,如果谁敢说徐州军队歧视友军将士,那么第一个和这个人拼命的人绝对就是这批陷阵营的将士,徐州军队招待陷阵营将士的伙食顿顿都是鸡鸭鱼肉和好酒好菜就不说了,隔三岔五大把大把的赏赐也不提了,更夸张的是徐州刺史府还给这两百陷阵营将士每人配备了一个女人服侍,这些女人还全都不是什么青楼勾栏的风尘女子,而是用真金白银从民间买来的良家女,连卖身契都一起送到了陷阵营将士的手中,大部分都还是老光棍的陷阵营将士也把这些女人当做了老婆看待,都已经商量着把她们带回兖州,正式娶为妻室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事前得到过吕布交代的许汜当然是脸都白了,又听说陶应想把高顺和曹xìng等人再留在徐州一个月,许汜更是不敢怠慢,赶紧把调查到的情况丝毫不漏的写成文字,派快马送到兖州,奏报到吕布的面前。而许汜虽然并没有在书信中添油加醋,捏造中伤,可是看到了这些铁一般的事实,又看到高顺和曹xìng联名送来的请求延长在徐州驻扎期限的书信,吕温侯还是又一次的气急败坏了。

    “马上去令高顺和曹xìng,叫他们马上给我滚回来!”吕布拍着案几大声怒吼,“还有两百陷阵营,也全部给我滚回来,少一个惟高顺和曹xìng是问!还有陶应小儿收买他们的黄金、布匹和女人,也一点都不许带回来,全部还给陶应小儿!再让许汜告诉陶应小儿。就说兖州军情紧急,高顺和曹xìng等人必须马上返回战场,我也腾不出多余的兵力和将领帮他练兵了!”

    “主公,慎重三思啊。”陈宫大吃一惊,赶紧阻止道:“眼下我军大敌当前,必需徐州钱粮支持,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开罪陶应啊。”

    “还三思什么?”吕布咆哮。“再三思下去,吾的jīng兵强将就要被陶应小儿收买去了!吾意已决,公台休得再劝。马上传令,叫高顺和曹xìng滚回来,所有的赏赐都退还给陶应小儿!小贼。吾将爱女许你,汝竟然还敢如此待我?迟早有一天,定将你乱刀分尸,碎尸万段!”

    “希望陶应小贼能够保持冷静,没有忘了唇亡齿寒之理,不然的话,我军休矣。”陈宫心中暗暗祈祷,又暗骂陶应道:“小贼,原来你真有吞并我军之心啊,吾之前。还真是太小看你了!”

    通过快马传递,吕布的命令只用了四天时间就送到了徐州城中,首先送到了吕布心腹许汜的手中,再由许汜向高顺和曹xìng出示这道吕布亲笔手令,命令高顺和曹xìng等人立即退还陶应给的所有赏赐。率领陷阵营即刻北上返回兖州,还不得有半点耽搁!

    可以想象得到,听到吕温侯这道蛮横无理到了极点的命令之后,为吕温侯出生入死多年的陷阵营将士有多么的愤怒,基本上许汜还没把手令念完,在场的陷阵营将士就已经炸开了锅。大吼大叫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们把赏赐退还?这是陶使君赏给我们的东西,凭什么要我们退还?”

    “是啊,我们跟着主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主公不给我们赏赐就算了,陶使君赏我们的金银布匹,主公凭什么又要我们退回去?难道我们背叛主公投靠陶使君了?”

    “金子和布匹可以还陶使君,翠花怎么办?翠花可是良家女,我和她说好了,回兖州我们就正式成亲生儿子!我四十一岁了还是光棍一个,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翠花这样的好女人,我不能对不起她!”

    “东西和女人我都不退!南征北战打了十几二十年的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都是我应得的!逼着我退,我就当逃兵!凭我这身本事,走到那里都可以当兵吃粮!”

    “对,我也当逃兵!陶使君对我们这么好,我去投奔他,肯定更得重用!”

    七嘴八舌的叫嚷声中,两百陷阵营将士差不多个个都是怒火冲天,还有不少脾气暴躁的干脆攥拳跺脚,跃跃yù试,随时准备着冲上来把许汜撕成碎片,幸得在场还有一个高顺冷静沉稳,又深得军心,及时大吼道:“闭嘴!都给我闭嘴!听我和许大人说话。”

    喝住了群情激奋的陷阵营将士,高顺又转向了许汜,拱手说道:“许先生,既然兖州战事紧急,命令末将率军回师,那末将定当遵命。陶使君给陷阵营将士的赏赐主公不许收,末将也可以命令将士把赏赐退还,只是陶使君送给将士们的女人……。”

    说到这,素来稳重的高顺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陷阵营都是我军老兵,里面从军时间最短的也在十年以上,最长的甚至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将士们年龄都不小了,还多是单身,陶使君送来的女人又都是良家女,正适合解决将士们的妻室问题,且这些良家女也愿意与我军将士共结连理,让她们终身有靠,所以还请先生回禀主公,请主公开恩,允许将士们把他们的妻子带回兖州。”

    “这个……。”许汜万分为难,可是看到两百陷阵营将士的愤怒面孔,许汜颤抖了一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答道:“高将军,不是在下不肯chéng rén之美,只是兹事体大,在下实在不敢做主。这样吧,高将军你先带着队伍返回兖州,等回到了兖州,在下一定在主公面前尽力劝说,请主公派人把将士们的妻室接回兖州,与将士们团聚。”

    听到许汜这么说,部分陷阵营将士怒气稍消,但就在这时候,一直板着脸生闷气的曹xìng却咆哮起来,一把揪住许汜的衣领,圆睁着眼睛疯狂大吼道:“姓许的,少拿这些屎话搪塞我们!我们回了兖州后。如果主公不答应怎么办?老子无所谓,反正老子有媳妇,可这些将士怎么办?他们大部分都还是光棍,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给他们洗衣做饭的婆娘,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卖命,厮杀一天回家,好不容易有一口热的烫的。你又不许他们要,要将士扔下他们的媳妇回兖州,你他娘的到底安的什么心?!”

    听到曹xìng这话。本已经有些安静的陷阵营将士顿时又sāo动起来,而这些陷阵营将士的女人们听到风声,从帐中出来打听消息。又听到曹xìng的这些话,顿时就有不少女人掩面痛哭了起来,更有女人呼唤陷阵营将士的名字,坚决表示自己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陷阵营将士个个心如刀绞,也有不少人当场流出了眼泪。

    “姓许的,你给老子说实话!”曹xìng越骂越是愤怒,把许汜提着摇晃,大吼道:“你说,主公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是不是有人在主公进谗。说我们背叛了主公对不对?你来徐州也有好几天了,你自己亲眼看到的,我们到底有那一点对不起主公了?又有那一个背叛主公了?!”

    许汜那里敢说实话,只是心虚的鬼扯否认,陷阵营将士则越来越是愤怒。没得高顺允许头一次队伍自行解散,围到许汜身边怒吼质问,还有人乘机赏给许汜拳脚,高顺大声呼喝,却又那里约束得住。还好,就在这个时候。解围的人终于来了——陶应亲自领着陈登、鲁肃、陶基、许褚和陈到等徐州文武来到了陷阵营的营地,把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许汜救了出来,也喝住了愤怒的陷阵营将士。

    “陷阵营的将士们,请你们冷静,听我一言。”当着两百陷阵营将士的面,演技派大师级的陶副主任满脸的神情凝重,向在场的陷阵营将士抱拳行礼,语气更加沉重的说道:“将士们,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本来我只是想报答一下你们帮助训练徐州军队的努力,但我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乘机散播谣言,说我企图收买你们,让你们背叛温侯投靠于我,这才酿成了今天的后果。是我虑事不周,辜负了各位将士,请各位将士务必原谅。”

    “陶使君,真有这样的事?”高顺和曹xìng一起大惊问道。

    陶应不答,只是取出了陈宫给自己的书信,交给了高顺和曹xìng,然后才叹气说道:“这是陈宫先生的亲笔书信,二位将军请仔细看吧,上面写得很清楚,二位将军,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无辜被温侯猜忌啊。”

    仔细看了陈宫的亲笔信,高顺和曹xìng就什么都明白了,陈登和鲁肃等人再把书信内容大概的向陷阵营将士介绍后,在场的两百陷阵营将士也全都明白了,然后这些陷阵营将士也全都愤怒了,“主公,我们是那样的人吗?陶使君是这样的人吗?我们到徐州快已经一个月了,陶使君什么时候说过一句收买笼络我们的话?”

    “陶使君,小人不回去!小人要跟你走!那怕是只当一个普通的小卒,小人也要留在徐州!使君你就收下我吧。”

    “弟兄们,温侯无情无义,我们还跟他干什么?全部留下来,陶使君肯定不会亏待我们!”

    陷阵营将士再一次炸开了锅,不少陷阵营将士还当场向陶应双膝跪下,恳求陶应收留,表示自己愿意留在徐州。见此情景,许汜当然是面如土sè,生怕背上惑乱军心致众哗变的黑锅,曹xìng板着脸不说话,静观其变,高顺则是勃然大怒,还要拔刀去砍这些企图背叛吕布的陷阵营将士,营地中顿时又乱成了一团。

    还好,咱们的陶副主任是一位知晓廉耻的道德君子,说什么都不肯趁火打劫,吞并未来岳父的jīng兵强将,还亲自搀起了一名下跪请求收录的陷阵营将士,流着眼泪说道:“将军,你愿归顺于我,陶应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吕温侯是我岳父,你是我岳父的麾下将士,我把你留在了徐州,把这些英勇将士留在了徐州,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又会怎么看你们?”

    被陶应亲自搀扶那名陷阵营将士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陶应则又向那些跪下的陷阵营将士说道:“将士们,你们都起来吧,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你们,我不能让你们背上贪图荣华富贵的骂名,我也不愿激怒温侯,导致徐州军与温侯军战事重开。让你们与往rì的同伴刀枪相见。所以,你们都请起来吧,陶应对不起你们。不能让你们一个人留下,只能让你们随高顺、曹xìng两位将军回去……。”

    哽咽到这,陶应擦去一把脸上热泪。又哽咽着大声说道:“陷阵营的将士们,你们请放心,我已经考虑好了,既然温侯不许你们把妻室和赏赐带回徐州,那你们就把你们的妻子留在徐州吧,你们在徐州获得的赏赐,也可以交给你们的妻子保管,让她们在徐州为你们买间房子,买几亩地,给你们造一个家。她们如果怀上了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孩子也可以衣食无忧。将来如果有机会,如果再有缘,你们再回到徐州,你们在徐州……。也可以有一个家……。”

    无数的陷阵营将士哭出了声来,也有无数的陷阵营将士向陶应双膝跪下,磕头道谢,陶应抱拳还礼,又转向许汜、曹xìng和高顺三人说道:“许先生,高将军。曹将军,既然温侯误会,要你们立即撤回兖州,那陶应也不能强留你们,应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你们再多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走,一来请让陶应最后款待你们一次,感谢你们在徐州军队倾注的心血,二来,让这些陷阵营的将士,和他们的妻子告别……。”

    许汜点头如鸡啄米,高顺缓缓点头,同意陶应的请求,曹xìng则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强自忍住,只是也点了点头。陶应含泪道谢,又转向旁边的杨宏吩咐道:“仲明,给陷阵营将士安排送行宴的事,我就交给你了,不要花钱粮,一定要尽力让将士们吃好喝好……。”

    “诺,主公请放心。”杨宏答应,还假惺惺的擦了一把眼角,抹去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陶应点头,吩咐了武将们留下,代表自己参与给陷阵营送行的宴会,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向在场的陷阵营将士抱了抱拳,抹着眼泪就离开了陷阵营的营地,后面的陷阵营将士则跪满了一地,冲着陶应的背影含泪大喊,“谢陶使君!”

    “曹将军,如果有可能,请一定要回来。”陶基拉住了曹xìng的手,哽咽着说道:“在下的箭法还是狗屎,如果有机会,请将军一定要再教教陶基……。”

    曹xìng默默点头,忽然张臂抱住了陶基,用力摇晃了几下,沙哑着嗓子说道:“三将军,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再教你弓箭,你是我老曹这辈子最好的徒弟,虚心求教,领悟惊人,又不摆亲贵的架子……。”

    许褚、陈到和徐盛围住了高顺,陈到说道:“高将军,你刚来时,陈到坐井观天,对你颇有不敬之处,但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有一句话憋在了心里许久,今天必须对你说出来——论带兵和练兵,你比我陈到强一百倍!”

    “高将军,如果再有机会,你可一定要回徐州来。”徐盛拉住了高顺的另一只手,哽咽道:“只有你,才有本事练出真正的步兵!”

    高顺缓缓点头,并不说话,眼角却已经有泪花闪烁,对面许褚则一把按住了高顺的双肩,大声说道:“高将军,跟着吕布有什么出息?留下吧,我把帐前校尉的职位让给你!你的队伍才会砍人,不象我的兵,只会杀鸡!”

    高顺苦笑,终于开口,沙哑着说道:“多谢仲康好意,但忠臣不侍二主,温侯只要还在一天,高顺就绝不另投他人。”

    许褚点头,再不说话,只是张臂与高顺拥抱在一起,高顺也是如此,一起的泪流满面。

    同一时间的陷阵营营地之外,眼睛红肿的陶副主任已经骑上了自己的战马,准备返回徐州城中的刺史府去躲着痛哭,旁边的杨宏却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人才难得,这么多陷阵营的jīng兵愿意留下,主公你为何不肯接受?只要主公开口,至少一半的陷阵营将士都愿意留在徐州为主公效力啊。”

    陶应低头看了杨宏一眼,刚才还尽是悲凄的脸上忽然露出jiān笑,低声说道:“你懂什么?现在我接受陷阵营的投靠请求,最多只能留下百把人,可我现在不接受陷阵营将士的投靠请求,把他们放回兖州去,就好象是在chūn天撒出去了一把种子,等到秋天的时候,我就可以收获无数的jīng兵强将了。”

    杨宏似懂非懂的点头,又赶紧大拍马屁夸赞陶应英明,陶应则懒得和这样的笨人罗嗦,只是吩咐道:“快去安排送行宴会吧,不需要你留下陷阵营的人,但一定要给我留住陷阵营将士的心。”

    杨宏唱诺而去,陶应则转向旁边的陈登和鲁肃,低声吩咐道:“元龙,子敬,做好准备,陷阵营一旦离开了徐州,马上就给我封闭徐州北部边境,一颗米、一粒粮、一匹布和一斤铁,都不许再流入兖州!再有,做好和吕布开战的准备!”

    陈登和鲁肃jiān笑,一起低声答应,陶应则又突发奇想,问道:“元龙,子敬,你们说,如果我派一个使者去见曹cāo,就说我听说他的女儿曹节长得不错,想把她娶回来做妻子,会不会让吕温侯崩溃得更快一些?”

    “主公好胃口。”陈登苦笑答道:“就在下所知,曹cāo的女儿曹节今年好象才三岁,主公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才三岁?我还真不知道,那算了。”陶应脸一红,难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混蛋。

    “主公如果想让温侯崩溃得更快一些,与曹cāo联姻不是好选择。”鲁肃低声答道:“曹cāo军与吕布军不共戴天,主公这时候与曹cāo联姻,又在背后捅温侯一刀,会不利于主公吞并温侯的军力。不过在下认为,袁绍的女儿袁芳是主公的理想选择,一来年龄合适,二来袁绍与吕布的仇恨不深,温侯覆灭袁绍只是帮凶,温侯麾下的jīng兵强将对他的仇恨不会超过曹cāo。三来嘛,主公与袁绍联姻正合远交近攻的兵家至理,温侯覆灭之后,可以借袁绍的手牵制曹cāo。”

    “袁芳?不知道长得漂不漂亮?”陶应心里琢磨,“不过漂亮不漂亮并不十分要紧,为了徐州五郡的万千百姓,为了大汉天下苍生,我牺牲一下自己的身子也无其所谓,这个提议值得考虑。”

第一百零三章 最佳女婿

    与曹老大或者本初公联姻的念头,绝对不是陶副主任偶尔的心血来cháo,这个念头其实在陶副主任心中是酝酿已久,原因也有很多,一是陶副主任知道历史,知道大袁三公和曹老大将是北方军阀混战最大的两个胜利者,凭借自己手中这点力量想彻底改变这段历史实在有点不足,希望自己成为北方军阀混战最大胜利者的陶副主任,当然不会不考虑抱大腿这条捷径。

    第二个原因,是便宜老爸陶谦给陶副主任留下来的盟友实在太烂了,当年公孙瓒和袁术结盟,与曹老大和大袁三公的联盟对抗,处于夹缝中的陶谦选择了加入公孙瓒集团,结果事实证明陶谦此举是彻底站错了队,不仅给徐州招来了两个神一样的对手,也给徐州带来了两个猪一样的队友。

    两个猪一样的盟友中,志大才疏到了极点的小袁三公就不说了,先是勾结黑山贼和匈奴左贤王失去中原士族支持,然后又自封徐州伯摆出侵吞盟友地盘的架势,对内窝里拳打得虎虎生风,对外却连和曹老大接壤的勇气都没有,躲到淮南只是给徐州添乱。

    公孙瓒稍微好点,至少公孙瓒救过徐州一次,但是界桥之战后,公孙瓒势力的情况已经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对大袁三公的牵制力度越来越弱,对徐州的利用价值也是越来越小,再加上公孙瓒脑袋进水。听了同窗好友刘皇叔的挑唆,主动切断了与徐州的战马贸易。滑头到了极点的陶副主任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理直气壮撕毁盟约的大好机会。而摆脱了这两个猪一样的盟友后,力量还不足的陶副主任当然要找一条更粗的大腿来抱。

    第三个原因嘛。那就是陶应确实有些欣赏大袁三公和曹老大,这两位老大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参与军阀混战的同时,大袁三公和曹老大始终都没有忘记为华夏民族抵御游牧民族的神圣使命,不管在中原打得多辛苦,都始终在北线保持相当兵力压着异族打。从没做过什么借清兵入关和勾结异族的事。相比之下,刘皇叔为了吞并东吴勾结蛮王沙摩柯和小袁三公兄弟阋墙勾结匈奴王之类的行为,就太让陶副主任厌恶、鄙夷和不齿了。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又见时机已经基本成熟。为了将来不至于四面楚歌孤立无援,陶应当然得开始着手准备加入袁曹集团的行动了,而为了讨得大袁三公和曹老大的欢心与信任,陶副主任还苦心准备了一个绝对能让曹老大和大袁三公满意的投名状——陶副主任的好岳父,吕布!

    当然了,为了吞并老岳父麾下的jīng兵强将,陶副主任并不打算把整个吕布集团都献给曹老大和袁三公当投名状,也不打算彻底撕毁与可爱小箩莉吕蝶的婚约,所以陶副主任尽是坏水的脑袋里,难免盘算起了这样的如意算盘。怎么才能让吕蝶小箩莉主动退位让贤,老实降职做妾,把正妻的位置腾出来让给大袁三公的宝贝女儿?又怎么在尽可能保存吕布军jīng兵强将的情况下,把老岳父吕布一个人的脑袋送给曹老大和大袁三公当投名状?

    为了达成这些邪恶的目的,把高顺和曹xìng等两百陷阵营礼送出境后,陶副主任毫不客气的就关闭了徐州的北部边境,不仅停止了对吕布军的钱粮支持,还彻底切断了徐州与兖州的贸易往来,一颗粮食、一匹布和一斤生铁都不许卖往兖州吕布军的控制地。用经济封锁帮助大袁三公和曹老大收拾自己的老岳父吕布!至于理由嘛,很现成,吕布言而无信擅自停止派兵遣将帮助徐州军队训练的盟约计划,陶使君不堪受辱,愤然还击。

    与此同时,为了防止岳父大人恼羞成怒提兵来犯,陶副主任还派出大将臧霸领兵七千北上,把徐州北大门小沛的驻兵数量一口气增加到了一万人,未雨绸缪做好了与岳父翻脸开战的准备。

    碰上了陶副主任这么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极品女婿,吕温侯当然是有些措手不及,为了避免更进一步激怒极品女婿,准备把高顺和曹xìng杀头问罪的打算也只得暂时放弃,同时派遣使者王楷南下徐州解释,借口兖州战事紧急才不得不暂时停止协助女婿练兵的计划,待到兖州战情缓解,吕温侯自然会再派jīng兵强将南下徐州,再次帮助女婿练兵——所以眼下做女婿必须得继续支援穷岳父钱粮,免得穷岳父粮尽,被曹袁联军所破。

    “待到兖州战情缓解,再派人来帮我练兵?”对岳父积蓄多时的怒气总算是逮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陶应这次不再对王楷客客气气,还把三角眼翻出白眼仁,哼哼道:“谢了,不必了,烦劳王大人回禀岳父大人,小婿怕又背上收买笼络岳父麾下兵将的嫌疑,所以就不必了,以后我不会再向岳父借兵借将了,岳父也不必再派人来帮忙了。”

    “使君,使君,使君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王楷大急,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说道:“请使君明见,眼下兖州的军情确实是危急万分,曹袁刘三家联军共计十万,已经尽数抵达了句阳战场,温侯他孤军抗击群敌,调兵遣将捉襟见肘,实在是无可奈何,这才下令召回高顺、曹xìng二位将军回师听用啊。”

    “为了对抗十万强敌,所以就急着调回借给我的两百步兵?”陶应冷笑连连,又道:“兖州的战事情况,我当然清楚,做为晚辈又是女婿,我当然不会让岳父为难,所以我决定不再借兵借将了——也免得岳父他老人家疑神疑鬼了。”

    “那么使君答应的粮草……?”王楷小心翼翼的问道。

    “之前答应的粮草。我都已经尽数奉上了,一颗一粒都没有少。王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陶应反问道。

    “没有,没有。”王楷连连摆手。又更加小心翼翼的问道:“使君,温侯是想让小使问,以后使君还能再支持我军粮草军需吗?”

    “不能了。”陶应连眼皮都不眨的答道:“袁术匹夫狠毒无情,挖开淮河水淹淮yīn,有着近万人口的淮yīn全县颗粒无收,我手里的钱粮除了要赈灾和救济淮yīn灾民外。还得抢修河堤治理水利,所以我现在连一颗粮食都拿不出来了。”

    “使君——!”王楷差点没有哭出声来,扑通一下双膝跪下,哭丧着脸说道:“使君。温侯的粮草最多只能坚持一个多月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釜底抽薪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下实在是爱莫能助啊。”陶应假惺惺的叹息一声,又道:“再说了,岳父手里还有一个多月的军粮,只要抓紧时间消灭曹贼和袁绍的援军,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抓紧时间消灭曹贼和袁绍的援军?”王楷想哭的感觉益发冲动,心说就兖州战场上那个情况,温侯不被曹贼和袁绍援军消灭就算好的了。还想消灭他们,做梦去吧!

    无奈之下,王楷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使君,客套的话在下也不说了,在下只想转达宫台先生的两句话,第一句,请使君不要忘了与温侯的婚姻之约,第二句,请使君不要忘了唇亡齿寒之理。若温侯覆灭,对使君只怕毫无益处!”

    陶应不说话了,离席起身,背着手走到了王楷面前,低头凝视王楷,直到把王楷看得心虚sè变,陶应这才缓缓说道:“王先生,请你扪心自问,做为女婿,我对温侯如何?做为岳父,温侯又待我如何?是我对不起岳父,还是岳父对不起我?”

    王楷手足发抖,许久后才低声答道:“在下说一句肺腑之言,使君对温侯确实是仁至义尽,温侯对使君却又……,不太象话。”说完了这句心里话,王楷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可是使君,温侯纵然有千般不对,可他也是使君你的岳父,我军与贵军也是互为唇齿,我军覆亡,亦非使君之福。”

    “我军是与贵军唇齿相依不假,不过嘴唇总想拔掉牙齿,这样的嘴唇不要也罢。”陶应冷哼,又道:“这样吧,两个条件,第一,把我的未婚妻子吕蝶立即送来徐州,第二,请岳父就之前的事当众道歉,当着天下人承认他曾经勾结刘备和袁术,企图吞并徐州五郡,不仁不义,当众向我和徐州五郡的军民百姓道歉,严惩罪魁祸首,发誓以后绝不贪图徐州的一寸土地,那么就一切都可以商量。”

    “使君,第一个条件可以商量,但第二个条件……。”王楷苦笑了起来,道:“就温侯那脾气,使君的第二个条件,不是要温侯的命么?”

    “那就算了。”陶应一挥手,喝道:“送客。”

    王楷当然不肯走,只是不断的苦苦哀求,但陶应根本就不理会,甩手就出了刺史府大堂,领着几个徐州官员出了城。不过陶应这倒不是故意摆架子和为难王楷,而是陶应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徐州的冬小麦已经开始下种,虽然这方面有屯田天才陈登负责,但做为徐州的新老板,陶副主任不去田间地头看看也确实说不过去。除此之外,陶应还得去看看自己要求的试验田,实地考察能否在徐州五郡大规模推广麦豆轮种。

    打马来到了彭城南门外的试验田旁,陈登恰好也领着一群屯田官员在这一带视察,徐州众官与田中百姓上来行礼时,陶应挥手制止,二话不说就跳进了试验田中亲自验看土壤情况,附近的上百亩屯田都是按陶应要求播种收获的田地,清明过后将田地里的小麦之后,这里的农田都种上了大豆,然后到农历的八月下旬收获,随即又种上冬小麦,利用大豆的肥田能力增加小麦产量,同时也可以收获一些大豆。

    要说起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陶副主任能够知道大豆肥田这个农家常识,过程非常可笑——在二十一世纪时。陶副主任参加一个整治官僚作风的会议,因为头一天晚上考察娱乐场所的服务质量太过辛苦。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还打起鼾。结果惹得主持这个会议的新县长勃然大怒,当着无数同僚的面把陶副主任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陶副主任紧张之下也只能打起jīng神,十分难得的聚jīng会神听了会议发言一次。

    很凑巧,新县长在这个会议上举了一个外行公仆逼着内行农民犁大豆的例子(即天台犁豆事件),还洋洋得意的现了一把自己的博学广闻。说是大豆之所以能够肥田,是因为大豆的根部寄生有根瘤菌,这种细菌给人类为虎作伥和助纣为虐,会自己制造天然氮肥。所以种植大豆只需要下一些草木灰肥就可以保证产量。此外豆叶落地后又把氮肥带回田里肥田,发达的大豆根能翻松土壤,帮助土壤通风透气,解决田地种植小麦后的土壤板结问题,同时因为大豆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还不用担心这些残根发芽抢肥,只会腐烂变成肥料,增加其他农作物的产量,简直就是农作物中的内jiān!植物中的败类!

    为了不被抓官僚主义典型,恰好用心听了这段话。不算太笨的陶副主任倒也记住了后世的农家常识,结果这会竟然恰好用上了,现在从土壤的情况来看,农作物内jiān大豆对麦田的改良效果多少还是有点,起码这些种过大豆的土地要比旁边用来对比的普通麦地松软一些,同时负责这些田地的农民也按陶副主任的要求,把收获后的大豆茎杆叶片都直接犁碎了留在农田中,相信通过大自然的分解后,能为这些田地增加不少的天然氮肥。

    好不容易等到陶应直起身来。又见陶应把目光转向自己,不等陶应开口,历史上第一个搞屯田制度的陈登就已经主动说道:“禀主公,一百一十二亩田,单亩最高收菽(大豆)一百八十三斤四两,最少收获一百二十五斤六两,平均收获一百五十斤九两,收获还算不错。”

    “蚯蚓养殖那边,情况如何了?”陶应又问道。

    “这个……,不太好说。”三国时代的杰出农业专家陈登难得在农事上皱了眉头,答道:“因为从来没人养过蚯蚓,百姓军民只能摸索着养,按主公的交代,把人畜粪便混合泥土、青叶、瓜果皮搅拌均匀,放进浅坑中养蚯蚓,结果有的浅坑中产出的蚯蚓多,有的浅坑中又没有多少蚯蚓,具体是因为什么出现这些情况,目前还没有总结出经验来。”

    “慢慢来,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这样。”陶应安慰了一句,又道:“那些养过蚯蚓的粪土,可以拿来当肥料放进田里,还有那些人工养殖出来的蚯蚓,也可以拿一部分来均匀撒在这些试验田里,等明年看效果如何。”

    “诺,主公放心,在下会尽快安排。”陈登答应,又疑惑的问道:“不过主公,蚯蚓一般都是用在药里,你用来给麦田当肥料,有用吗?”

    “当然有用。”陶应笑了,道:“蚯蚓是天然的造肥机器,可以增加土壤的肥力,还能松弛土壤,增加土壤的通风透气,帮助农田增收。不过我现在唯一不能肯定的是,这么做效果究竟有多大。”

    陈登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陈登又建议道:“主公,既然如此,那在下认为,养蚯蚓的粪土可以给试验田用一部分,不用一部分,然后给一部分普通农田也用一些蚯蚓粪土,如此一来,到了明年冬麦收获之后,我们就可以知道蚯蚓粪土的效果究竟如何了。”

    “好主意,就这么办。”陶应满意点头,又吩咐道:“还有那些收获的菽豆,我们也要仔细利用起来,熬豆而食那是浪费,人体很难直接吸收未经转换的菽豆蛋白质,如果把菽豆做成豆腐,那就是最好的植物蛋白质了,所以只要有条件,军队里的菽豆就一定要加工成豆腐,然后再给士兵食用。还有,豆腐渣用来喂马,也是上好的jīng饲料。”

    面对连豆腐渣都不肯浪费的陶副主任,陈登疑惑陶副主任的满嘴古怪新名词之余,也拿陶副主任的铁公鸡xìng格彻底无语了,恭敬唱诺后,陈登又好奇问道:“主公,温侯使者那边,打发走了?”

    “不走也没关系,反正我不打算再见他了。”陶应一笑,随口把接见王楷的大概经过介绍了一遍,然后陶应又问道:“元龙,依你之见,温侯听到我的两个条件后,会有什么反应?下一步又会有什么动作?”

    “铁定是暴跳如雷,温侯爱面子和刚愎自用的xìng格,在大汉可是赫赫有名的,不可能会向主公低头认错,自己打自己的脸。”陈登微笑答道:“至于温侯的下一步动作嘛,掉头南下来找我们麻烦的可能不大,一是温侯没把握从我们主力手里夺得徐州城池,二是曹cāo和袁绍不会放过他,也绝不会容许他长期盘踞兖州三郡。所以在下认为,温侯最有可能鼓起勇气,乘着粮草还没有用尽赌上一把,和曹袁联军打一场大会战。”

    说到这,陈登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假如真有这场会战,温侯若是输了,那么一切都好说,温侯肯定又南下来求主公,如果温侯赢了,那我们可能就有点麻烦了。鉴于此情,主公最好还是未雨绸缪做好准备,别让温侯打赢。”

    “有理。”陶应点头,又皱眉说道:“可是吕布到现在还不肯和我彻底翻脸,有很多手段,实在不方便用啊。”

    “此事易极。”陈登笑笑,凑到陶应耳边低声说道:“主公只需把两个条件写成书信,文字语气尽量傲慢一些,再派一个使者送到吕温侯面前,以吕温侯的xìng格,必然斩使退婚,如此一来,主公不就有的是借口肆意行事,将来温侯回头又求主公时,主公不就更加占尽先机和道义上风了?”

    陶应笑了,道:“让那个叫倪环的佐官去吧,新纳美妾用的一万钱,明明就是来自糜记商号,还敢说是他的积蓄,是时候送他上路了。”(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四章 自作自受

    “陶应小儿!欺吾太甚!”

    被陈登的乌鸦嘴言中,看到了未来女婿态度傲慢的书信,又听到未来女婿提出的苛刻和好条件,脾气暴躁在三国时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吕温侯顿时气急败坏了,三下两下把陶应的书信撕得粉碎,不顾陈宫满头大汗的劝说阻拦,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了倒霉的徐州使者倪环倪大人,圆睁着豹眼大吼道:“你再说一遍,陶应小儿要我做什么?”

    “温侯,与小人无关,与小人无关啊。”因为纳小妾用了来路不明银子而摊上这个倒霉差使的倪环魂飞魄散,哭丧着脸解释道:“温侯,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主公只是派小人来送信,然后听温侯的答复,主公的书信里说了些什么,小人一点都不知道啊。”

    “听我的答复?很好,很好。”吕温侯怒极反笑,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挺剑就刺向了倒霉的倪环大人,口中同时大吼,“这就是本温侯的答复!”

    “主公,不可啊!”陈宫惨叫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吕温侯的宝剑已经恶狠狠的捅进了倪环的胸膛,剑刃穿胸而过,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倪环大人也口中涌出鲜血,脑袋一歪当场断气。但吕温侯还是不肯解气,又把倪环的尸体一甩,喝道:“拖出去喂狗!”

    “诺!”帐中卫士心惊胆战的答应,赶紧把倪环的尸体给拖了出去,又手忙脚乱的把帐中地面打扫干净。那边陈宫则跺脚顿足,无比懊恼的叫道:“主公,你太冲动了,太冲动了,这两国相争还不斩来使,何况还是主公你的女婿派来的使者,主公你把他杀了。以后我军就更别想指望徐州的钱粮了!”

    “我没这个女婿!”吕温侯愤怒大吼,“陶应小儿辱我太甚,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我的女婿,还是我的敌人!我要亲自挥师南下,去把陶应小儿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主公,话好说,事难办啊。”陈宫也是苦极反笑,道:“眼下我军大敌当前,又那里有余力攻打徐州?就算现在退兵去打徐州,曹贼和袁绍也不会放过我们啊,肯定会乘机挥师追杀,与陶应小贼南北夹击我军啊。”

    “派人去向曹贼求和!”吕温侯也不算太笨,大手一挥就又来了一个主意,吼道:“只要曹贼答应停战。我就把兖州三郡还给他,腾出大军去攻徐州,破兖州我早呆腻了,那比得是徐州的钱粮富足?陶谦父子与曹贼有杀父之仇,我去替他报仇。他肯定答应!”

    “不可!”陈宫吓了一大跳,赶紧阻止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曹贼的jiān诈不在陶应小贼之下,岂能相信我军求和?况且若是遣使求和,等于就是让曹贼立即知道我军窘境。让曹贼更加生出趁火打劫与斩草除根的念头!”

    “为何不可?!”吕温侯把眼睛一鼓,难得说出了一段无比正确的分析,“我军与陶应小贼反目成仇如此大事,岂能瞒得过曹贼细作的眼睛?反正此事迟早会被曹贼探知,现在让他知道又有何妨?况且陶应小贼jiān诈无耻,发现情况不妙定会向曹cāo、袁绍求盟,与曹cāo、袁绍联手攻我,与其让他与曹cāo、袁绍结盟,不如我军抢先求和,只要曹cāo、袁绍答应停战,吾就可以腾出兵力,拿下徐州五郡立足!”

    “这倒也是。”陈宫难得被吕温侯的见解打动一次,暗道不错,以陶应小贼的jiān诈歹毒,听闻我军斩使毁书,为了报复我军和固保徐州五郡,铁定会派遣使者向曹cāo、袁绍求和,联手夹击我军——这样的事陶应小贼可绝对干得出来,而且还会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陈宫这边刚一忧郁,那边吕温侯就已经开始下令了,指着从徐州无功而返回来的心腹谋士王楷大喝道:“马上去曹营,告诉曹贼,只要曹贼答应停战罢兵,等我拿下了徐州,我就把兖州的山阳、定陶和任城三郡还给他,绝不食言!曹贼如果打听原因,可以把情况如实告诉他!”

    “诺。”王楷心惊胆战的答应,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兹事体大,还请主公写一封亲笔书信,不然曹贼恐怕不信。”

    吕温侯再不说话,大步回到案旁提笔作书,陈宫上前阻拦,劝说吕布三思而行,却被吕温侯一把推开,继续埋头奋笔疾书,陈宫无奈,只得又在王楷面前指点,让王楷见到曹cāo之后,务必要提醒曹cāo切记杀父之仇,更不要忘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人间至理,切不可因为眼前利益再一次养虎遗患,又一次让更加危险的陶应小贼坐收渔利,王楷点头答应,用心记住。

    还别说,王楷携带吕温侯亲笔书信到曹营求和时,曹老大还真吓了一大跳,几乎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直到看了吕温侯的亲笔书信,又从王楷口中打听到了吕温侯低头的详细原因后,满腹狐疑的曹老大才恍然大悟,黑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笑容。当下曹老大既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当场拒绝,只是让王楷下去等候,待自己仔细考虑后再给答复,王楷不敢不从,只是按着陈宫的指点又提醒了曹老大的杀父之仇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出帐去等回音去了。

    王楷前脚刚走,曹老大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还向麾下最黑心的谋士程昱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仲德先生高谋,妙计一出,吕布陶应二贼立即反目成仇,此计得手,简直胜过了十万雄兵。”

    “谢主公夸赞。”程昱谦虚拱手,又道:“就是还不知道真假与否,陈宫多谋,陶应jiān诈,此计究竟是否真的得手。怕是还需时间验证。”

    “不用验证了。”曹老大又拿出几道文书,大笑道:“我军细作已经再三确认,陶应小贼确实已经封闭了徐州边境,切断了与吕布的一切贸易往来,从徐州回来的吕布部将高顺和曹xìng,也被吕布蠢猪剥夺了兵权,不能直接带兵上阵了。”

    “还有此事?”曹老大的一干谋士个个都是大喜过望。赶紧从曹老大接过细作探报传看,然后又纷纷向曹老大行礼道喜,还有大袁三公派来的颜良和文丑两大猛男。也是赶紧抢过了这些奏报细看,而看完之后,文丑又大喜说道:“孟德公。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末将认为,孟德公可以立即答应吕布的请求,放吕布回徐州去和陶应小贼交战,贵我两军可以乘机坐收渔利。”

    “答应吕布的请求?”曹老大鹰隼一样的三角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收住笑容,向一干帮凶走狗问道:“诸公是何意见?我军是趁火打劫猛攻吕布,还是答应吕布求和,放他去与陶应小贼火并?”

    很是出乎曹老大和颜良文丑的预料,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荀彧、郭嘉、荀攸、满宠和程昱等老狐狸竟然一起拱手,异口同声的说道:“主公,万万不可答应吕布求和,除恶须得务尽,斩草定当除根。主公应该抓住这个天赐良机,将吕布斩尽杀绝,永除后患!”

    “诸公竟然众口一词,为何?”曹老大惊讶问道。

    “明公,吕布乃豺狼之xìng,若不早除。将来必为大患!”荀彧沉声说道:“吕布反复无常,陶应是他女婿,尚且说翻脸翻脸,何况明公一介外人?况且吕布求和,不过是形势所迫,必须尽快夺粮就食,否则就得活活饿死,明公若是答应他的求和,吕布获得喘息之机,甚至获得徐州钱粮丰足之地立足,再想破之,更难矣。”

    “吕布答应攻下徐州就归还兖州三郡,更不可能。”荀攸给叔父帮腔道:“吕布乃无义无信之人,他若是攻下徐州,必然又要贪图兖州,绝不会归还兖州三郡。他若攻不下徐州,无处容身,也更不会归还兖州三郡!而明公若是将兖州三郡暂时借给吕布立足,我军既失去南下道路,又得在兖州留驻大量兵力防范吕布豺狼,力量继续被吕布牵制,谈何开疆拓土,与本初公联手征讨天下反逆诸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吕布乃豺狼之xìng,主公若是失此良机,今后恐永无宁rì矣,望主公慎重三思!”其他的曹老大走狗也是异口同声的反对——由此可见,吕温侯的做人之失败,确实要胜过伪君子女婿不少。

    曹老大缓缓点头,稍微盘算后,曹老大又道:“若如此可行否?吾先假意答应吕布求和,待到吕布与陶应小贼战事展开,吾再突出奇兵,去将吕布与陶应小贼一网打尽?”

    “主公,此事太过弄险,怕是不妥。”郭嘉咳嗽着说道:“吕布反复无常,陶应小贼jiān诈过人,见势不妙,二贼怕是又会互相勾结,联手对抗我军,若如此,兖州三郡定然更难复矣。”

    考虑到吕温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极品xìng格,又考虑到陶应的jiān诈无耻加虚伪,曹老大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如意算盘,一咬牙说道:“诸公言之有理,吕布jiān贼不除,吾不得安宁,必须抓住这个天赐良机,先除吕布,再破陶应!”

    “明公之言,正合各个击破的兵家至理。”大帐中唯一始终没有说话的刘皇叔终于开口,平静而又坚定的说道:“吕布,陶应,都是反复无常的宵小jiān贼,陡然能翻脸,也陡然能复合。明公须抓住这个天赐良机,乘吕布陡失强援军心不稳,立即出手一战破敌,让吕布无法反复,也让陶应小贼救无可救。破了吕布,徐州明公也是唾手可得。”

    曹老大欣赏的看了刘皇叔一眼,微笑说道:“玄德公之见,正合吾意。文若先生,替吾去见吕布使者王楷,就说吾答应吕布的求和,条件是吕布拿下徐州一郡之后,必须立即归还吾的兖州三郡!”

    “明公!”差不多所有人的话都被曹老大的话吓得跳了起来。

    “急什么?吾还没有说完。”曹老大狰狞一笑,又道:“吕布知吾许和。今夜定然疏于防备,今夜三更,劫营破贼!”

    所有人又都松了口气,然后一起面露狞笑,连赞曹老大英明过人、信义无双、心慈手软、菩萨心肠和吕温侯、陶副主任有得一比,曹老大则又转向了刘皇叔,微笑说道:“玄德公。吕布英勇无双,非常人可敌,今天夜里。可就要拜托玄德公再来一次三英战吕布了。”

    “明公宽心,包在桃园兄弟身上。”刘皇叔嘴上笑吟吟的答应,心里则破口大骂。“jiān贼,你麾下的猛将难道不能一起上?和吕布那样的绝世猛将对阵,我们三兄弟稍有闪失就可能丧命,白白便宜你这个jiān贼!jiān贼,就冲你这份jiān诈,将来我也一定要把你取而代之!”

    “很好,那今天晚上就拜托玄德公做劫营先锋了。”曹老大得意大笑,立即调兵遣将,安排军队暗中做好劫营准备不提。

    曹老大的乱世之jiān雄美名还真不是白叫的,王楷把曹老大的答复带回吕布军大营后。不仅吕温侯大喜过望,就连陈宫都信以为真,觉得曹老大要不就是在借刀杀人,想让吕布军和徐州军队打得两败俱伤,让曹老大坐收渔利。要不曹老大就是想玩慢敌之计,先哄着吕温侯和陶应开打,等机会一到就突出奇兵,把陶应和吕温侯都一网打尽,所以陈宫倒也没有提醒吕布小心,只是先任由吕温侯尽情折腾。自己躲在一边静观其变,等时机成熟再把吕温侯这匹脱缰的野马重新拉回来。

    郎有情妾有意,曹吕和约当天傍晚就在曹军大营中正式签了字,王楷把曹老大签字的和约带回吕布军大营后,紧张了许久的吕温侯终于松了口气,传令各营准备第二天撤军之余,吕温侯放心的回了寝帐休息,同样紧张了许久的吕布军将士也松懈了下来,除了忙碌准备撤军事宜之外,对正常的巡逻哨探也不再向往常那么上心,可是就在这时候,吕布军最大的灾难却降临了…………

    三更时分,摩拳擦掌了许久的曹袁刘三家联军忽然倾巢出动,刘关张桃子三兄弟亲自率军担任先锋,借着夜sè掩护悄悄摸到吕布军营寨旁,突发一声喊一起杀进营中,见人就杀,见帐就烧,吕布军上上下下无不是措手不及,顿时被冲得大乱,后面的曹cāo军和袁绍军主力jīng锐也乘势杀入营中,与刘备军联手狠揍吕布军,可怜的吕温侯匆匆骑上赤兔马出来迎战时,却一头撞上了多年前的战场老冤家桃子三兄弟,被迫再次上演温侯战三英。

    和五年前一样,一对一吕温侯不怕关羽张飞任何一人,但一对二吕布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幸得还有一位刘皇叔在旁边帮倒忙,吕布只要吃紧就马上挺戟去刺刘皇叔,逼着关羽张飞亡命去救刘皇叔,所以短时间内吕温侯虽然落了下风,也还勉强支持得住。不过好景不长,随着典韦、夏侯惇、夏侯渊、于禁、李典和颜良、文丑等一大票猛人源源不绝的涌来,吕温侯就只能赶快的落荒而逃了,一边大骂着曹老大的卑鄙无耻,一边率领败军弃营逃命,好不容易从曾经女婿那里借来的宝贵粮草也顾不得了。

    夜战中,实力强大又准备充足的曹袁联军占据了绝对上风,数十支队伍在吕布军大营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吕布军将士虽然骁勇,但苦于准备不足又兵力劣势,被曹袁联军杀得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陈宫、张辽、郝萌和魏续等吕布军统兵大将先后弃营而逃,兵权被剥夺的高顺和曹xìng幸亏有陷阵营将士舍命营救,也冲出了被烈火和敌人同时包围的大营逃命,吕布军大将成廉、薛兰和李封等人却先后死于混战之中,最惨的是死心塌地跟着吕布的陈留太守张邈之弟张超,他在突围过程中不幸被曹洪和曹仁兄弟领兵包围,左冲右突不得生机,身边的士兵还越来越少,无奈之下为了不致被擒受辱,只得横剑自刎而死,但曹老大对张邈兄弟的恨意极深,不仅下令士兵将张超鞭尸泄愤,还把张超的尸体挫骨扬灰,让张超魂无所居。

    是役,驻扎在句阳战场上的三万多吕布军折损超过了两万,无数jīng兵强将葬身沙场,宝贵粮草军需也丢得jīng光,吕布军元气彻底为之大伤,不仅再没有力量对曹老大形成威胁,还连自保都大成问题,吕布被逼无奈只得率领败军撤回定陶,心狠手辣的曹老大则挥师长驱,一路追杀到了定陶近郊。吕布军有心凭城死守,曾经被曹军围困数月的定陶城却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既无粮草可就,也没有百姓可以搜刮,同时还有可能被敌人切断与昌邑的联络,吕布只得听了陈宫建议,又弃了定陶空城撤回山阳,曹袁刘联军高歌猛进,继续追杀不止,摆出要把三姓家奴吕温侯斩尽杀绝的架势。

    可怜的吕温侯狼狈不堪的逃回山阳郡治昌邑城时,身边的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万人,而曹袁刘联军却已经逼近到了昌邑五十里内,随时可能扑上来把昌邑城四面包围,见形势危急,连鞋子都跑掉了的陈宫只得赶紧找到吕布,把吕布从严氏、魏氏、貂蝉和吕蝶等人包围中拉出来,焦急说道:“主公,情况危急,敌人一旦四面围城,就算昌邑城池可以坚守,城中的粮草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主公必须马上派人向陶应求援,请他率军来救我等,这样我军才有一线生机。”

    吕布铁青着脸不说话,说什么都不肯向曾经的女婿低头,陈宫大急,顿足道:“主公,眼下已经不是考虑面子的时候了,陶应是你女婿,你遇危难,向他开口有何不可?退一步海阔天空,暂时向陶应低头,摆脱了眼下的危急局面,以后什么事都好说。可要是摆脱不了这个危局,我们可就没有以后了!”

    吕布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扭头盘算间,却见爱女吕蝶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美目中珠泪盈盈,想哭又不敢哭,吕布心中难得一软,叹道:“去求陶应,他能答应么?不久之前,我可才杀了他的使者。”

    陈宫也是呆了一呆,然后又咬牙说道:“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主公可以告诉陶应,只要他能救出你的这番大难,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五章 豪赌

    鉴于冀州距离徐州过于遥远,道路又多险阻,其实早在派信使去故意激怒吕布、诱吕布主动翻脸反目的同时,陶应就已经派出了心腹兼专用外交骗子杨宏为使,化装成了贩茶商人,暗携贵重珠宝和陶应书信,取道唯一比较太平的泰山郡,暗中潜入了冀州境内,赶往冀州的州治高邑城,拜会目前与徐州敌对但又与徐州没有多少仇恨的大袁三公。

    至于杨宏此行目的嘛,因为吕温侯反复无常、背信食言、恩将仇报、悍然杀害徐州使者——虽然杨宏出发时还没杀,咱们的陶副主任为徐州万千百姓与亿万生灵计,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个人感情,含着眼泪被迫解除与心上人第一百零五章    豪赌吕蝶的婚约,决意向袁绍之女袁芳求亲,借此与目前诸侯中最强大的袁绍势力结为秦晋之好,共襄义举,同保汉室,联手平定这汉末乱世,还太平于人间!

    人算不如天算,当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时候,也喜滋滋洗白白的等待杨宏的消息时候,噩耗忽然传来,实力绝非不堪一击的吕布军竟然在句阳吃了大败仗,还是决定xìng的大败仗,整体实力迅速遭到重创,好不容易在陶副主任支持下保住的重镇济yīn郡治定陶也下一子丢了,残兵败将被迫逃回昌邑闭城死守!影响之巨大,后果之严重,事发之突然,以至于听到吕布军使者哭诉这个消息后。陶副主任当场就傻了眼睛,一旁陪同接见的徐州智囊陈登和鲁肃也彻底傻了眼睛。

    目瞪口呆了许久。陶应终于拍着案几大吼起来,“怎么可能?你们在句阳好歹也有三万多军队。不少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兵,就算打不过袁绍、曹cāo和刘备的三家联军,也怎么可能一下子输得那么惨?输得那么彻底?说,你们究竟是怎第一百零五章    豪赌么输的?”

    为了说服陶应出兵救命,吕温侯这次是让许汜和王楷两个心腹谋士联袂出手,见陶应对吕布军惨败的反应如此激动。许汜和王楷难免都是暗暗欢喜,还道陶应还记挂着温侯这个曾经的岳父,同时许汜和王楷又万分为难,不知是否该如何回答陶应的问题。见二人不语。狂怒中的陶应一把掀翻面前案几,难得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说!越详细越好,如果敢有半点隐瞒,后果自负!”

    估摸着徐州军队的细作迟早会摸清楚事情经过,为了避免更进一步激怒陶应,许汜和王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sè后,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把吕布军惨败的原因和经过介绍了一遍,然后代表吕布军与曹军签定和约的王楷又赶紧补充道:“使君,与曹贼缔和的主意可不是小人出的。温侯冲动中小使怎么都劝不住,不过温侯现在也是无比后悔了,这点请使君千万明查。”

    很是让王楷和许汜意外,听到老丈人和外人联手收拾自己后,陶应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更进一步气急败坏,反而难得在许汜和王楷面前露出些张口结舌的表情,许王二人又提心吊胆的等待了许久后,陶应终于缓缓坐回了座位上。表情沮丧的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容我考虑考虑,然后再给你们答复。”

    “有戏!”见陶应并没有一口拒绝,王楷许汜顿时大喜过望,慌忙向陶应行礼告退时,许汜又战战兢兢的说道:“使君,先前之事,温侯确实有不对之处,但不管怎么说,温侯都是使君你的岳父,我军与贵军也是唇齿相依,还请使君看在婚姻之约与唇齿之盟的份上,不计前嫌施以援手,我主温侯脱困之后,定然厚报使君大恩。”

    陶应不说话,只是垂头丧气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也让许汜和王楷赶快离开,许王二人不敢怠慢,一起向陶应重重磕了头,这才跟着卫士离开了徐州刺史府,返回馆驿休息不提。而许王前脚刚走,陶应后脚就又一脚提在被掀翻的案几上,疯狂大骂道:“蠢货!蠢猪!这么粗浅的慢敌之计竟然都看不出来,脑袋里简直都是米田共!输得好!输得活该!猪!蠢猪!”

    “主公,曹贼这手笑里藏刀可不粗浅啊,吕布中计也不是因为他太笨,是因为吕布远远不如主公你这么jiān诈jiān猾啊。”旁边才陈登和鲁肃一起心里嘀咕,但陈登和鲁肃也一起小心眼发愁,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陶应咬着牙齿生闷气,陈登和鲁肃沉默不语,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许久,陶应才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元龙,子敬,你们觉得我该如何选择?”

    “兹事体大,必须主公自决。”陈登不敢在这件事上替陶应拿主意,只是拱手提醒道:“登唯一能做的,只是请主公慎重三思,事关重大,主公这一步走了出去,再想回头就不可能了。”

    “在下也不知道如何选择。”战略天才的鲁肃也是万分为难,道:“温侯败得太快也太突然了,根本就没给我们准备和回旋的时间,主公的下一步如果继续选择袁绍,又怕杨宏求亲不成,我军既没有争取到袁绍为盟,又失去了吕布这个北部屏障;主公下一步如果掉头又去选择温侯,杨宏那边又和袁绍谈成了婚约,那么我军可就不仅仅只是开罪袁绍了,而是要彻底激怒袁绍了。”

    说到这,素来很有担当的鲁肃也是向陶应一拱手,苦笑说道:“主公,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重要选择,也是一场把徐州军队与徐州五郡百姓前途命运当做筹码的无上豪赌,必须请主公乾纲独断,自行决断,在下实在不敢替主公选择。否则的话,一旦错了,在下之罪就是万死难赎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啊。”陶应笑容更是苦涩。本来在陶应的如意算盘中,是打算先派杨宏去冀州求亲。尝试与袁绍缔结盟约,此举如果成功。那么陶应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彻底甩掉吕布这个危险而又麻烦的盟友,借曹cāo、袁绍和刘备的手除掉吕布,力争吞并吕布的部分残余势力,提高徐州军队整体实力,同时借袁绍的手牵制曹cāo,继续固保徐州的北线安全。腾出兵力向南发展。

    如果袁绍拒绝求亲和缔盟也没多少关系,反正是吕布斩使毁书不义在先,陶应悔婚理直气壮,无可指责。同时吕布军也注定不是曹袁刘三家联军的对手,最后肯定还要向陶应低头认错,把漂亮女儿洗白白的双手奉上,陶应也可以大发慈悲再次原谅岳父,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岳父一把,继续利用吕布军阻挡和牵制曹老大向南发展,同时继续蚕食吕布麾下的jīng兵强将,待到时机成熟再把老丈人的队伍连皮带骨头的吞掉。

    与此同时,甚至就连吕布军与曹袁联军暂时和解,掉头来打徐州。对陶应来说都无所谓,第一是徐州军队的主力北倾又南线无忧,现在并不害怕与吕布军全面开战;第二是吕布师出无名,与大恩人徐州开战士气注定不会太高,内部肯定隐患不断;第三是曹老大肯定不会容许吕布长期盘踞在兖州南部三郡,和吕布再怎么的虚与委蛇,也迟早是要和吕布重新开战的。所以假以时rì,胜利必然还要属于徐州。

    很可惜,这些如意算盘都是建立在吕布军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的基础上。心狠手辣的曹老大忽施毒计,一战大破吕布军,吕温侯兵败如山倒,被迫逃回昌邑苟延残喘,曹袁刘三家联军也推进到了徐州边境,而杨宏那边又渺无音信,不知求亲缔盟是否成功。为了不致陷入彻底被动,陶应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就是赌杨宏求亲缔盟能够成功,对吕布见死不救!要么就是赌杨宏求亲缔盟失败,在这个要命时刻拉吕布军一把,继续借吕布的力量抵挡曹老大!

    更要命的是,陶应这会连不做选择都不行,之前徐州支援的粮草已经被吕温侯这个败家岳父在句阳丢了一个jīng光,昌邑城里的粮草最多只够坚持一个月,城外还有十几万的曹袁刘三家联军虎视耽耽,冀州距离徐州又那么遥远,绝大部分的道路还被敌人控制,确认杨宏得手与否不知需要多少时间——如果在此期间昌邑沦陷,吕布军彻底覆灭,杨宏那边又求亲缔盟不能成功,那么曹老大和刘皇叔提得胜之师顺势南下,来找陶应新帐老帐一起算,陶副主任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左右为难之下,饶是陶副主任再怎么的jiān诈过人,拿得起放得下,这会难免也是迟疑难决,不知如何选择为好,在肚子里把无能岳父骂得狗血淋头都不解气。以至于唉声叹气了许久后,陶应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问题另一个关键上,向陈登和鲁肃问道:“元龙,子敬,以你们之见,杨宏替我去向袁绍求亲缔盟,能有多少把握得手?”

    “这个……,也很难说。”鲁肃更是为难,迟疑着说道:“虽然以在下之见,袁绍与我军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害,既可让我军与他的生死大敌公孙瓒彻底反目成仇,同时又可以借我军之手,除掉与他不和的胞弟袁术,进而更可以借我军之手牵制曹cāo,让曹cāo无法向南坐大,但是我们能看到这点,袁绍却未必能有这样的目光。况且素闻袁本初兼寡断,见小利而亡命,做大事则惜身,如此大事,若是袁绍帐下谋士意见相反,各执一词,只怕袁绍就更难下定决断,成与不成,十分难说。”

    “在下觉得颇有希望。”陈登这次与鲁肃的意见相反,道:“主公知人善任,杨长史的品格……虽然那个了一点,但最适合担当这样的差使,相信以杨长史擅长阿谀奉承和见风使舵的天赋特长,替主公讨得袁绍欢心,甚至收买几个袁绍心腹帮忙进谗,难度都不会太大,所以在下认为,杨长史如果能够顺利见到袁绍,应该有七成左右的把握,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

    “至少有七成?”陶应眼睛一亮。

    “主公莫急。且听在下说完。”陈登苦笑,又道:“杨长史确实是替主公向袁绍求盟的理想人选。但是他能不能见到袁绍,恐怕还是一个大问题。且不说我军还是袁绍名誉上的敌人,杨宏一行能否顺利抵达冀州也值得担心,前番我军叛贼张闿作乱,杀曹贼之父曹嵩于泰山郡境内,泰山太守应邵惧怕曹贼追究,舍官弃职去了冀州投奔袁绍。泰山郡遂为曹贼所得,杨宏一行扮做贩茶商人穿行泰山郡地,一旦暴露行踪,曹贼官将岂能放过?”

    陶应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陈登却又给陶应泼了一瓢冷水,先看了看左右无人,然后又低声说道:“况且,主公为了让杨长史潜过泰山土地,除了安排几个绝对可靠的丹阳老兵保护外,还安排了臧霸将军麾下的两个泰山老兵带路,虽然臧霸将军本人对主公的忠心毋庸置疑,泰山老兵熟悉大小道路和地理民情也定可起到作用,但是杨长史毕竟携带有贵重珠宝,叛将张闿的教训。主公也不可不防。”

    陶应又不说话了,埋着脑袋盘算了许久,陶应忽然站了起身来,沙哑着嗓子咬牙说道:“决定了,这么办……数rì之后,当兵力超过十万的曹刘袁三家联军再一次杀退了吕布军的出城突袭后,三家联军的围城工事也基本接近了完工,为了彻底消灭吕温侯的残兵败将,不使一兵一卒漏网。曹老大听取了刘皇叔的建议,效仿徐州军队之前攻打小沛的战术,驱使百姓在昌邑城外修建了一道由防马墙、鹿角拒马和壕沟组成的围城工事,堵住了吕布残军的突围道路,又烧毁和捣毁了昌邑北门外的所有桥梁,把困守孤城的吕布残军包围得水泄不通,摆出不把吕布军杀光宰绝就誓不罢休的凶狠架势。

    对此,察觉情况不妙的吕布也多次率军出击,企图破坏曹军围城工事,并且一度尝试向南突围去投奔陶应,但每一次都被兵力雄厚的曹袁刘联军杀败,损兵折将毫无进展,还白白浪费宝贵兵力,驻扎任城的张邈率军过来救援,也在阵上被同姓家门张飞一矛刺死,张邈麾下的三流队伍也顿时大败,连昌邑城墙的影子都没有看就被欺软怕硬的刘皇叔杀得全军覆没。吕布陈宫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是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曹袁联军围死昌邑,一边祈祷苍天保佑,希望陶应尽快来援,帮吕布军摆脱困境。

    围城工事建成,同样恨吕温侯恨得蛋疼的刘皇叔又跑到了曹老大面前,双手献上了糜竺兄弟当年从徐州偷来的霹雳车草图,并且告诉曹老大说这玩意可以把大石头砸出一百多步远,用来攻城和攻坚十分合适。久闻霹雳车大名的曹老大大喜,忙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此物难道就是那陶应小贼攻打小沛用的攻城武器?若如此,破昌邑易如反掌矣。”

    玄德公有些尴尬,但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道:“明公见谅,此物确实是霹雳车不假,却并不是陶应所用的霹雳车,当年备误中陶应小贼jiān计,得了这份假图,便不再继续刺探陶应小贼军机,白白错失良机,陶应小贼也乘机造出了威力更大的真正霹雳车和无数古怪武器,备入宝山而空回,实在是惭愧之至。”

    见曹老大面露遗憾,刘备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明公也不用担心,这种霹雳车备在小沛之时曾经造过,确实能将百斤大石投出百余步远,用来压制城上守军和给守军制造恐慌十分有效,明公若不嫌弃,可以仿造几架出来用于攻城,相信对明公破城定有益助。”

    “也罢,无鱼虾也好。”曹老大遗憾的叹息了一句,先向刘皇叔道谢,又把霹雳车的草图交给曹仁,命他组织工匠仿造十架,然后曹老大又向刘备笑道:“玄德公不必担心,待到破了吕布,再南下攻打陶应时,一旦缴获到了真正的霹雳车,cāo自当赠与玄德公一架,让玄德公得到真正的霹雳车。”

    “谢孟德公厚赐。”刘备拱手道谢,又假惺惺的说道:“但备助公破吕讨陶,也并非为贪图这些杀伐之物,那陶应小贼恩将仇报,对备几次赶尽杀绝都yù除之而后快,备也毫无怨恨之心,只想助明公兴义师而讨恶贼,还大义于天下。”

    曹老大笑了,道:“玄德公仁德忠义,cāo亦久闻,玄德公不必解释,玄德公也请宽心,待到吾攻下徐州,将陶应小贼凌迟处死,再将陶谦老匹夫开棺戮尸之后,cāo自当厚报玄德公的助战之义。”

    “希望如此吧。”刘皇叔悄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正想打听曹老大什么时候攻城砸烂昌邑这个徐州北部的最后土围子,帐外却冲进来了一个曹军传令兵,连滚带爬的冲到曹老大面前想要行礼禀奏,却因为冲得太快和心情紧张左右脚互绊,当场在中军帅帐里摔了一个狗吃屎。

    “成何体统?”见自军士卒在外人面前出仇,曹老大顿时勃然大怒,向那传令兵呵斥道:“何事如何焦急?天塌下来了?”

    “主……,主公,大事不好了!”那传令兵来不及爬起,双手扶地就面无人sè的大叫道:“敌人来援军了,我军的拦截队伍根本阻拦不住,让他们冲到我军的大营近处!”

    “何处来援?我军为何阻拦不住?”曹老大震惊问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噢,啊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君子好——逑————!”

    没等那个连嘴唇都跌破了的传令兵回答,中军大帐外已然隐约传来了整齐嘹亮而又充满了恶趣味的独特军歌之声,听到这熟悉的军歌声音,惊弓之鸟刘皇叔当场就有些双腿发软,下意识的拔足想跑,曹老大和曹军众将也个个脸sè大变,赶紧率军冲出了大营向南张望,却见数里外的土山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支雄壮骑兵,三面白底黑字的大旗迎风飘荡,展翅yù飞。

    虽然隔得很远,没有望远镜绝对看不到那三面军旗上写着什么字,可光是听到这熟悉的恶趣味军歌,曹老大和刘皇叔就已经知道那三面旗帜上是什么字了,中间那面大旗肯定写着绝对不要脸的‘君子’二字,左右两面副旗,则分写着更不要脸的‘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几个字…………

    “难怪我军拦截队伍阻拦不住,吾的粮道,危险了,吾的大军,rì夜不得安宁了。”曹老大喃喃念叨,益发想把当年那个跳假油锅的小混蛋亲手掐死。

    “完了,这群癞皮狗又来了,困死吕布不可能了。”刘皇叔同样喃喃,也比曹老大更想把那个创立这支癞皮狗军队的小混蛋掐死。

    “君子军!君子军!是天下第一的君子军——!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与此同时,北面的昌邑城头上则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无数的吕布军将士又唱又跳,欢呼震天,场景仿佛当年的徐州城头再现。曾经亲身领教过君子军流氓战术的吕温侯更是激动,疯狂大笑道:“君子军!是君子军!曹贼,这次我看你怎么办,你的军队再多,猛将再多,打不着追不上我贤婿的君子军,光挨打还不了手,又能有什么办法?!哈哈哈哈!君子军啊!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啊————!”(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六章 完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关注兖州战场的同时,咱们也顺便来了解一下杨宏杨大人出使冀州的情况,看看三国头号陈世美陶副主任抛弃了糟糠之妻吕蝶小箩莉后,能不能把四世三公家族出身的袁芳姑娘娶回徐州。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运,混蛋活千年,虽然杨宏在徐州五郡除了陶应本人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喜欢,但事有凑巧,差不多就是在曹老大听到君子军的恶趣味军歌声的同一时间,陶副主任麾下的内定专用外交骗子杨宏杨大人,化装成贩茶商人,有惊无险的穿过了曹军控制的泰山郡土地,又横穿了袁绍军控制的清河、安平和巨鹿三郡,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冀州州治高邑城。

    让杨宏大人鄙夷的是,堂堂的冀州州治高邑城竟然还没有陶应的老巢彭城繁华,就更别说和徐州最富庶的下邳相比了,街道上来往的百姓大都是面有菜sè,面黄肌瘦,衣杉褴褛者比比皆是,一看就知道平时的生活水平不怎么样,街道两旁的民居也大都陈旧,几乎没有刚翻新过的民居店铺,城里的市场也颇为萧条,税还抽得特别的重,杨宏一行十九人外加携带的十车茶叶,如果是在彭城最多一百二十钱的入城税,进高邑城却被抽了三百四十钱,赋税之高,简直和目前一贫如洗的曹老大的泰山郡有得一比——当然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和杨宏的上一个主公小袁三公比起来,大袁三公在赋税方面也算是一个有良心的诸侯了。

    不过万事万物都有正面反面。大袁三公治下也有一点让杨宏大人十分羡慕,那就是冀州城里世家大族和官员权贵的宅院。奢华程度远超过了徐州权贵的府邸,杨宏才在高邑城里随便转了那么一下,就发现了不下五座胜过徐州刺史府的权贵宅院,胜过杨宏大人府邸的宅院,那更是数不胜数。见此情景,咱们品德高古的杨宏杨大人难免还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果袁本初也象主公一样的与我一见投缘,开口招揽于我,那我干脆再改投袁本初算了。在冀州当官,肯定比在徐州当官更舒服。更方便捞钱。”

    杨宏也不算太笨,知道托老陶谦站错队的福,徐州军队和袁绍军目前还处于名誉上的交战状态,就这么去拜见袁绍不仅很难见到袁绍本人,说不定还会有xìng命之忧,所以杨宏先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以贩茶和采购冀州特产粗布、砚台为掩护,开始四处钻山打洞的打听冀州官场的各种情况,尝试接触大袁三公的近侍心腹,在他们身上寻找突破口。获得与大袁三公直接见面的机会。

    杨宏大人在军事上是草包,在谋略上是蠢货,在内政方面也是一塌糊涂,在窝里横、投机钻营和行贿受贿方面却是不亚于陶副主任的绝对天才,暗中接触和接近大袁三公心腹这样的权贵,换陈登来可能十分困难,换鲁肃来肯定两眼一抹黑,但是杨宏大人出手却是简单得如同吃饭睡觉,在高邑城里住了不到三天。杨宏就摸清楚了大袁三公的心腹除了一帮子侄亲眷之外,还有郭图、审配、逢纪和许攸几个谋士。

    除此此外,杨宏又摸清楚了冀州城里还有田丰和沮授也能帮自己见到大袁三公,可惜这两个笨蛋不会拍马屁,不太讨大袁三公欢心,所以杨宏很快就把这两个笨蛋剔除在外,决心对郭图、审配、逢纪和许攸几人下手。不过很遗憾的是,冀州城里公认最贪婪的许攸许大人已经去了幽州战场,逢纪也去了幽州前线督战,目前只有审配和郭图在冀州城里,同时审配在冀州民间的官声还算不错,倒是郭图颇有贪婪之名,又和大袁三公长子袁谭十分亲近,所以杨宏大人也不迟疑,马上就锁定了郭图郭大人,决心不惜代价的把郭图收买过来,走郭图的门路拜见大袁三公!

    手里有钱,办事就方便,又只用了一夜功夫,杨宏大人就在高邑城中的勾栏院(jì院)里结识了郭图的侄子郭chūn,先主动买单买到了和郭chūn的交情,又用珠宝砸得郭chūn开口,同意把杨宏大人引见给叔父郭图,然后到了第二天正午,杨宏大人就带着重礼来到了郭府门前,靠着郭chūn的帮忙进到了郭府大门,又来到了郭府后堂,并且顺利见到了郭图本人。

    很让杨宏大人意外的是,自己明明都已经请郭chūn向郭图报明了徐州密使的身份了,郭图竟然也没有单独接见自己,后堂中除了郭图本人之外,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容貌平常,神情yīn鹫,高坐在后堂正中,郭图和另一个中年文士都只是坐在他的左右,似乎地位不低。杨宏摸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双膝跪下,手捧礼盒恭敬说道:“小使徐州长史杨宏,拜见公则先生,拜见两位先生。”

    “你是徐州来的使者?”开口说话的是那yīn鹫青年,态度极不友好的问道:“陶应小贼与我冀州为敌,派你来此作甚?”

    杨宏不知yīn鹫青年的身份,不敢随意回答,只是偷眼去看旁边的好朋友郭chūn,而郭chūn这会也是万分紧张,用目光征得叔父郭图同意后,这才低声向杨宏介绍道:“杨大人,这位公子是我家主公的长子袁谭大公子,这位先生姓辛名评字仲治,现居……。”

    “得了,不用介绍了。”袁谭yīn狠的打断郭chūn的介绍,又转向郭图喝道:“公则,你这位侄子是不是该教训一下了?连敌人的密使都敢接触,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诺,在下定会重惩此侄。”郭图低眉顺眼的答应。然后向郭chūn喝道:“还不快滚?一会再找你算帐!”

    可怜的郭少爷连滚带爬的滚了,擅长察言观sè的杨宏大人心也凉了。暗道不妙,这次搞不会拜错山门了。这位袁大公子似乎很敌对徐州啊。这时,袁谭又喝了起来,“回答,陶应小贼派你来此,是为何事?!”

    “回……,回大公子。”杨宏战战兢兢的答道:“我主陶应陶使君。久慕袁公与大公子大名,特命小使前来拜见袁公,这是我主陶使君孝敬大公子的一点礼物,区区薄礼不呈敬意。还请大公子不吝收纳。”

    说着,杨宏赶紧把手中本打算收买郭图的礼盒打开,露出了满满一盒珍贵珠宝,然而袁谭见了如此重礼不仅没有露出半点喜sè,还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陶应小儿送这么重的礼,是打算干什么?”

    “我……,我主……。”杨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如实答道:“我主陶使君想与袁公罢战言和,化干戈为玉帛。两家永结盟好,永不互犯。除此之外,我主陶使君还听闻袁公有女名曰袁芳,美而贤,有意向袁公求亲,将袁公之女聘为正妻,拜袁公为岳父……。”

    杨宏说一句,袁谭的脸sè就难看一分,当杨宏说到陶应有意迎娶袁绍之女为妻时。袁谭的脸sè干脆就已经难看成了铁青sè,擅长察言观sè的杨宏发现这一点,也赶紧把嘴巴闭上,避免更进一步刺激这位不知道为了什么异常敌对徐州的袁大公子。但杨宏大人这么做已经晚了,袁大公子已经忍无可忍拍了案几,怒不可遏的大喝道:“闭嘴!陶应小儿何许人,也敢向我四世三公的名门世家求亲?结通家之好?”

    “糟糕,要坏事!”杨宏叫了一声苦,赶紧改口,点头如鸡啄米一样的飞快说道:“大公子言之有理,在下也觉得主公是在异想天开,正所谓虎女焉肯嫁犬子,袁公一家四世三公,又岂能将爱女许配给我家主公?之前小人也在陶应面前再三劝谏,只可惜那陶应小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坚决要来求亲,小人无奈,这才被迫来了冀州。”

    自古以来,当做外人的面如此臭骂自家主公的使者还真没有几个,所以听到杨宏这话之后,恨陶应恨得蛋疼的袁谭倒也有些诧异,问道:“你是陶应小儿的使者,为何要在吾面前如此损伤你的主公?”

    “大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对陶应小儿的仇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杨宏飞快说道:“那陶应小儿奇丑如猪,蠢笨如狗,豺狼之xìng,蛇蝎之心,狂悖犯上,驭下苛刻,在下对他早就是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想弃他而去,这一次陶应小儿逼迫小人出使冀州,小人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弃暗投明,为袁公和大公子效犬马之劳。请大公子放心,陶应小儿在徐州的军情布置,兵马驻防,小人无所不知,大公子不管是想知道什么,小人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大公子你千万不要杀小人啊。”

    听到杨宏这番话,袁谭yīn鹫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不料旁边的辛评却笑了起来,道:“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杨宏杨仲明,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份见风使舵的本事,实在叫人佩服。”

    老底被辛评当场揭穿,杨宏脸皮之厚虽不亚于陶副主任,此刻也不禁为之一红,小心翼翼的向辛评问道:“辛大人,你知道小人?”

    辛评懒得答理杨宏,只是转向袁谭笑道:“大公子,请容在下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杨宏杨大人吧,这位杨大人原是公子叔父袁公路的麾下长史,在淮南时就以欺下媚上而著名,最擅长阿谀奉承,进谗献媚,落井下石,在淮南是出了名的人憎狗厌。前番袁公路攻打徐州时,这个杨宏背叛公子你的叔父,帮助陶应小儿大破淮南十三万大军,又被陶应小儿封为了徐州长史,公子你的叔父恨他入骨,悬赏千金要他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啊。”袁谭也yīn笑了起来,道:“如此卑鄙小人,留他做甚?来人啊,推出去砍了,首级送去淮南,献给叔父大人。”

    “诺!”门外立即冲进来几个卫士。将杨宏一把按住,杨宏大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惨叫求饶,还当场尿了裤裆。可惜卫士那里肯听,把杨宏就往门外走,还在地上画出了长长的一道水痕。还好,这时候辛评又开口喝道:“且慢动手,容我等与公子稍做商议。”

    喝住了卫士没有立即动手,辛评又转向袁谭拱手说道:“大公子。杨宏小人虽然卑鄙,但他却是徐州,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公子若是不向主公禀报就将此贼处死,主公那里,公子怕是不好交代。”

    “如此卑鄙小人,杀就杀了,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袁谭冷哼道:“况且陶应小儿是父亲的敌人,杀他的使者,有何不可?”

    “公子,杀使毕竟不是小事,还是谨慎为上。”郭图也劝道:“依在下之见,最好还是先把这个杨宏小人押往法场。然后公子再去向主公禀报一声,说明这个杨宏小人的可恶之处,背叛袁氏的不赦罪行,请主公下令斩杀——如此一来,那边也没机会大做文章,挑唆主公更加不喜公子。”

    “哼!”袁谭又哼了一声,这才勉强点头说道:“也好,就这么吧,先把这个杨宏押往城中法场。待我禀明了父亲,然后再将他斩首不迟!”

    于是乎,咱们可怜的杨大人就连袁谭为什么仇恨徐州的原因都没摸清楚,稀里糊涂的就被拖出了郭府,押到了高邑城中的法场之上,可怜的杨大人一路拼命的哭喊求饶,可惜押解杨宏的袁绍军士卒根本不听,只是把杨宏结结实实的捆在了行刑柱上,一边磨着鬼头刀,一边等待袁绍的处斩命令,法场旁边也围满了冀州百姓,对着杨宏大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虽然大小袁三公兄弟之间的关系是出了名的不好,可是大小袁三公毕竟也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兄弟,杨宏大人出卖小袁三公的行为也恶劣得有点过份,所以被绑在了行刑柱上没等多少时间,一名文官就带着大袁三公的命令来到了法场,当众大喝道:“主公有令,将徐州jiān细杨宏开刀问斩,斩首示众!”

    “诺!”手里拿着鬼头刀的刽子手大喝答应,可怜的杨宏大人却又一次尿了裤裆,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我完了……再回头来看看兖州昌邑战场的情况吧,当君子军一路高歌猛进,绕过曹军外围军队的阻拦阵地,突袭到了曹袁刘三家联军的大营近处时,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昌邑城墙上当然是欢声雷动,穷途末路的吕布军上上下下都是欣喜若狂,如果不是吕布和陈宫知道君子军的作战特点,及时阻拦,吕布军差点就已经打开城门,杀出来接应君子军了。

    与之相反的是,当听到了君子军恶趣味到了极点的军歌后,已经吃够了君子军大亏的曹老大和刘皇叔却是面如土sè,知道这一次麻烦来了——还是大麻烦来了,自家大军注定要被这群癞皮狗sāo扰得rì夜不得安宁了,原本无比安全的粮道也注定要处处告急了。与此同时,在场虽然有关羽、张飞、夏侯惇、典韦和曹仁、曹洪等绝世猛将,却楞是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请战,率军去迎战君子军——都已经被君子军给虐怕了。

    当然了,也有不知死活的菜鸟,至少袁绍军的两大猛将颜良和文丑就跑了过来,先远远看了看君子军的情况,然后都松了口气,最后颜良还向曹老大和刘皇叔笑道:“孟德公,玄德公,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君子军了?没什么了不起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啊。”

    “没什么了不起?那你去试试啊。”曹老大和刘皇叔一起斜了颜良一眼,也一起心里嘀咕,然后曹老大又硬着头皮说道:“敌军来援,何人敢去阻击,将敌人援军击退?”

    曹军众将、包括胆大包天的典韦在内,都是一反常态,把嘴巴紧紧闭上,不敢吭声答应,刘皇叔还悄悄退了半步,生怕曹老大派自己去打这场注定打不赢的仗。那边颜良和文丑却面面相窥,然后颜良又惊讶问道:“诸公,你们为何如此?难道这君子军。真的英勇无敌到了连你们都惧怕万分的地步?”

    曹军众将还是不吭声,惟有素来骄傲的关羽哼了一声。“伪君子军也敢称英勇无敌,可笑!”

    “那云长将军为何不自告奋勇?”颜良又问道。

    关二爷这次不吭声了。只是把嘴巴老实闭上,心里暗骂,“吾为何不自告奋勇?这群伪君子根本就不与吾近战,只是没完没了的放箭,吾怎么打?”

    见平时骄傲得连曹cāo吕布都不放在眼里的关羽这副表情,还没吃过亏的颜良和文丑更是好奇。当下颜良向文丑说道:“叔恶将军,既然无人敢去迎战,你我同去见识一下这大名鼎鼎的君子军如何?”

    “甚好。”文丑不知死活的点头,又道:“带五千jīng骑去。争取把敌人全歼。”

    听到文丑这番话,曹老大和刘皇叔差点没有笑出声音,只是都城府极深强行忍住,那边曹军众将和关羽张飞则个个表情古怪,但因为颜良文丑平时仗着袁绍军强势趾高气昂,与曹军众将和桃子三兄弟都处得很不好,所以楞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提醒,说这是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而当看到可怜的颜良文丑率军出营去迎战君子军时,远处昌邑城墙上的吕问候也狂笑了起来,“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蠢货。敢和我贤婿的君子军在平原上打野战?去吧,去吧,马上你们就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也是到了颜良和文丑率军走远,都已经在和君子军列阵而战的时候,曹老大才猛然想起一事,赶紧转头向众将问道:“汝等,可有人提醒颜良文丑,叫他们不要与君子军斗将?”

    曹军众将整齐摇头,曹老大又转向了桃子三兄弟。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平素你与颜良文丑常有来往,可曾向他们介绍过君子军的战术,提醒他们不要与君子军斗将?”

    “明公见谅,备好象没有说过。”刘皇叔恭敬回答,又试探着问道:“明公,既然明公担心颜文二位将军吃亏,何不派人去提醒二位将军,说不定还来得及。”

    “我傻了才提醒他们,颜良文丑都是袁绍心腹爱将,又情同手足兄弟,他们随便被伪君子yīn上一个,剩下的另一个,还有袁本初那个笨蛋,肯定就和徐州军队不共戴天了。”曹老大心里嘀咕,嘴上则叹道:“怕是来不及了,玄德公请看,颜文二将都已经排好阵势了。”

    刘皇叔抬头看看南面,点头道:“确实,这会提醒他们已经来不及了,说不定还会干扰袁公骑兵的军心,反致大祸。”

    “是啊,来不及了。”曹老大又叹了口气,心中又暗道:“天下英雄,惟刘备、陶应与cāo耳。”

    于是乎,在曹老大和刘皇叔两个好盟友的齐心协力下,可怜的颜良和文丑二位猛将楞是被推到了布满毒蛇猛兽的火山口旁,而颜良文丑将军身出险境还不自知,与君子军正面对圆之后,当看到了君子军的五个松散骑兵横队,又听到了君子军整齐朗诵的孔子曰孟子曰,可怜的颜良文丑二位将军还哈哈大笑了起来,都道:“曹阿瞒、刘大耳和吕奉先真乃无能之辈矣,如此孱弱之军,竟然也能把他们杀得心惊胆战,不敢应战?”

    笑完了,惟独只在吕布面前吃过亏的颜良越阵而出,在摇头晃脑朗诵《论语》的君子军面前大喝道:“汝等休得在阵上装神弄鬼,吾乃祁乡侯袁公麾下大将颜良是也,何人敢与某决一死战?”

    君子军大旗下令旗挥动,孔子曰孟子曰戛然而止,又过片刻,君子军阵中奔出一骑,貌不惊人,手拿方天画戟大喝道:“吾乃吕布吕奉先是也,颜良匹夫,我来会你!”

    “吕布?吕奉先?”可怜的颜良将军同样被君子军这手屡试不爽的斗将绝招吓傻,赶紧勒马横刀,向那君子军将领喝道:“你是吕布吕温侯?不对啊,吕温侯我见过,不是你这模样啊?”

    “非也!”君子军单挑三大名将之一的吕步将军大喝答道:“吾姓吕名步,步伐的步!字奉鲜,鱼羊之鲜!颜良匹夫,快快下马受降,吾可饶你不死!”

    “匹夫,竟敢消遣于我?”颜良将军勃然大怒,夹马挺刀,大喝着冲向对面的吕步,“吕步匹夫,吃我一刀!”

    “颜良匹夫,纳命来!”吕步将军毫无惧sè,同样拍马冲向颜良,挥舞着木头做的方天画戟大吼——吼的自然是君子军斗将代表xìng口号,“颜良匹夫!这次先饶你一命!”

    大喊着,吕步将军奋力把木头方天画戟投向颜良将军,然后勒马回头,颜良将军轻松闪过方天画戟时,吕步将军都已经掉头往回跑了,一再被消遣戏弄的颜良将军更是七窍生烟,夹马挺刀只是追向吕步,口中怒吼如雷,“无耻匹夫,受死!”然后很自然的…………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整齐无比的子曰诗云声中,三百君子军轻骑忽然从后方杀出,穿过前方两队君子军重骑的松散横队,一起在冲锋中拉弓搭箭,三百支羽箭整齐飞出,密密麻麻shè向颜良将军,将颜良的前后左右一起笼罩,可怜的颜良将军手足无措,反应稍慢间,三百支羽箭已经shè到了面前…………

    “公悦————!”事起突然,正在后方观战又与颜良情同手足的文丑救无可救,只能是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眼见无数羽箭破空而来,刹那间就已经逼到面门近处,可怜的颜良将军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绝望的闭上眼睛,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我完了。”(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七章 前功尽弃

    “刀下留人!给我刀下留人!住手!刀下留人————!”

    眼看雪亮的鬼头刀就要砍下杨宏大人的可爱小脑时,围观的百姓人群之外,忽然响起了焦急而又紧张的吼叫声音,紧接着,一队嚣张跋扈得十分厉害的铁甲武士撞开百姓人群,然后是好几十匹的jīng骑,甲胄鲜明,衣衫华丽,气势比那些把围观百姓连踢带踹撵开的铁甲武士跋扈嚣张十倍,而在他们中间,则是一名绸袍儒衫的年青男子,骑着雪白神骏的高大西域良马,连马鞍都是镶金缕银,隔着三里远都能闻出他身上的华贵味道。

    看到那儒衫绸袍的年青男子,本已经都举起鬼头刀的刽子手马上扔下屠刀双膝跪地不说,监斩的袁绍军官员和保护法场的袁绍军将士也是二话不说,或是双膝跪地,或是手扶武器单膝跪地,异口同声而又恭敬无比的分别高呼,“拜见三公子!”

    “三公子?那位三公子?”被紧紧按在砍头台上的杨宏大人晕头转向,心说那位三公子?我杨仲明仇人满天下,在冀州还能有熟人?我那个死鬼老爸断气的时候,没说我家在冀州有亲戚啊?就算我家在冀州有亲戚,也不可能牛到喊一声刀下留人就真不杀我吧?

    还在昏头昏脑的时候,可怜的杨宏大人被人搀了起来,而且搀起杨宏大人的还不是别人,还正是那位高喊刀下留人的年青三公子,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容貌之俊美与外表心肠成反比的陶副主任不相上下,走在大街上绝对能勾引不少豆蔻少女的多情目光,态度还无比的和蔼,亲热而又诚恳的向杨宏大人说道:“仲明先生,让你受惊了,在下袁尚,祁乡侯袁公第三子。见过仲明先生。”

    “袁绍的三儿子?”杨宏大人终于回过了一点神,但也更加的满头雾水,“老袁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袁术又蠢又傻。袁谭一个劲的想杀我,袁尚又跑来救我,还对我这么客气?”

    “仲明先生。让你受惊了,抱歉,实在抱歉。”还有人来给杨宏大人松绑,这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又瘦又干象根竹蒿,儒衫方巾目光有神,一边亲手给杨宏松绑,一边用亲切的语气埋怨道:“不过仲明先生,你既然大驾光临冀州城,为什么不知会一声。让正南登门拜访?偏要去见那郭公则?”

    “正南?”杨宏大人继续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惊叫道:“正南先生?莫非大人就是审配审正南?”

    “贱名有辱尊听,在下正是审配。”审配笑吟吟的回答,同时亲手解开了杨宏身上的最后一根绳索。

    “完了!袁绍家不光一家都有病。他家的谋士文官也全都有病啊!”至今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杨宏大人更是叫苦,“郭图和辛评二话不说要杀我,审配二话不说要救我,这老袁家和老袁家的臣子是不是都有失心疯啊?”

    这时,那位帅得和陶副主任有一比的袁尚公子已经一把抓住了杨宏的手腕,笑着说。“仲明先生,我们走,我带你去见父亲去,先生去放心,有袁尚在,父亲一定会收回成命,赦你不死,还一定会亲自接见于你。”

    说着,袁尚还转向旁边的袁绍军官员士兵喝道:“杨宏先生我接走了,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担当,与你们无关,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大哥和郭图、辛评如果派人来问,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有什么事冲我来!”

    “诺!”在场的袁绍军官员将兵整齐回答,态度还无比恭敬,袁尚大笑,拉起杨宏大步就走,保护法场的袁绍军将士纷纷退让,全然不顾袁尚和审配压根就没出示袁绍的赦免手令就把死刑犯人带走,也好象毫不担心将来袁绍追究的后果。

    稀里糊涂的被袁尚带着不少路,如同身处梦中的杨宏终于是回过了神来,赶紧挣扎着说道:“三……,三公子且慢,还有事,还有事。”

    “仲明先生还有何事?”袁尚惊讶问道。

    “三公子,书信,还有礼物。”杨宏的脑袋还处于短路中,好半天才说出有条理的话来解释,“我主陶使君给袁公的通好书信,还有我家主公献给袁公礼物,都还在客栈里。哦,对了,小使还得换一下衣服,否则就对袁公太不敬了。”

    看看杨宏身上的便衣,又看看杨宏jīng湿的裤裆,袁尚和审配哑然失笑,当下袁尚向审配吩咐道:“好吧,正南先生,你先陪仲明先生回客栈去取书信和礼物,顺便让仲明先生沐浴更衣,然后再带仲明先生到侯府拜见我父亲,不过动作要快,别让父亲久等了。父亲那边,我先去交代着。”

    “公子,让小侄审荣护送仲明先生回客栈吧。”审配摇头,又低声说道:“这会大公子、郭图和辛评肯定都在主公身边,公子你一个人去见主公势单力薄,配随公子同去,也好和他们周旋。”

    见袁尚点头,审配又赶紧补充一句,“哦,对了,公子最好再派人去知会一下田丰和沮授,把实情倾囊相告,请他们也速到主公面前共商此事,一定能为公子帮上大忙。”

    “田丰与沮授从不介入我与大哥之事,能给我帮忙?”袁尚有些惊讶的问道。

    “公子请放心。”审配yīn笑答道:“田丰和沮授素来帮理不帮亲,我军与徐州结盟通好,对主公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们主公的忠心臣子,所以一定会给公子帮忙。”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旁边的杨宏大人越听越糊涂,那边袁尚却一鼓掌,连声叫好。又道:“袁芳是我同母之妹,陶使君向父亲求娶芳妹,娘亲出面介入此事也十分合适,就是不知道陶使君的容貌如何?能否让娘亲满意?”

    说完了,袁尚又飞快转向杨宏低声问道:“仲明先生,请你如实相告,你家主公陶使君的容貌究竟如何?是相貌堂堂。还是不尽如人意?”

    直到袁尚又问了一遍,晕头转向的杨宏大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向袁尚拱手说道:“三公子请放心。我家主公与三公子比起来,虽然处处不如,但惟独在容貌方面。小使斗胆夸赞一句,我家主公能够勉强与三公子不相上下。公子如果不信,在下还有证据,此次为了方便向袁公求亲,主公命高手匠人画了他的丹青画像,让小使带到了冀州,一会小使取来,可以请公子亲自验证。”

    “好,太好了!”袁尚兴奋的又一鼓掌,然后飞快命令道:“仲明先生。一会你可以把陶使君的丹青画像带上,交给护送你的审荣将军。审荣将军,一会你把陶使君的画像交给我的卫士,他们会把画像送去请我娘亲观看。”

    那边审配之侄审荣也抱拳答应,当下众人分别行事。袁尚和审配先安排了心腹去给另两名袁绍军重臣田丰和沮授报信,然后袁绍和审配又匆匆赶往袁绍的祁乡侯府,去向袁绍交代和解释阻拦斩杀杨宏一事,审荣则率领二十余人保护杨宏返回客栈,去那里更衣沐浴和取出书信礼物,同时潜伏在百姓人群中的徐州士兵也凑了上来。与杨宏取得了会合。

    于是乎,至今还是晕头转向中的杨宏大人象是木偶一样,先被审荣带人押回了下榻的客栈,然后被随行的丹阳兵飞快塞进浴桶里,拿猪毛刷子匆匆刷去身上的尿水和眼泪,又手忙脚乱的给杨宏大人套上了徐州官服,梳洗打扮得焕然一新,最后又取出了陶应的通好求亲书信和礼物,硬是塞进了杨宏大人手里,那边审荣则不断催促,要杨宏赶快动身,以免时间久了夜长梦多。

    被无数人反复折腾了许久,杨宏大人也冷静了许多,仔细检查了各种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以后,杨宏大人先是命人取出礼物送给审荣的随行士兵,然后亲自把一个锦囊的明珠塞进审荣手中,审荣谦虚时,杨宏又道:“将军千万不要客气,救命之恩无意为报,区区薄礼,还请将军千万收下。除此之外,小使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千万如实相告,为什么袁公的大公子如此仇恨在下,二话不说就要砍在下脑袋?为什么三公子又如此善待在下,甘担罪责把在下从刀下救出?”

    审荣笑了,先看了看左右,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杨先生,你是烧香拜错山门了,如果你是先去拜见我家三公子,或者先拜见末将叔父,甚至先与末将见面,那么就绝对不会有法场之事,先生也一定能顺利见到主公。可是先生你走错了山门,偏偏去了郭图那里,那郭图可是大公子的绝对心腹,大公子岂能不将先生你yù杀之而后快?”

    “为什么?为了什么?”杨宏更是糊涂。

    “很简单。”审荣也不隐晦,低声笑道:“我家三公子和陶使君一样,都是幼子加爱子,大公子和陶使君的兄长陶商一样,都是不得喜爱的长子。老陶使君废长立幼择立陶应小使君之后,大公子那边的人都说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徐州不久必生内乱,必招大祸,可事实恰好相反,小陶使君继位之后,徐州不仅没有丝毫内乱,还益发的富庶强盛,蒸蒸rì上——杨大人,你说大公子能不恨徐州入骨吗?我家三公子,又能不喜爱小陶使君与先生你吗?”

    杨宏大人确实不算太笨——太笨的话也不可能靠着溜须拍马混到今天的位置了,所以听审荣这么一解释,杨宏不仅马上恍然大悟,心里还一下子乐开了花,在肚子里高呼天助我也,袁谭和袁尚兄弟争位夺嫡,袁谭恨屋及乌想要老子的命,袁尚爱屋及乌对老子无比亲近,老子这一趟差事有希望了——最起码,有袁绍最疼爱的儿子袁尚全力保护,差使不管能不能办成,我的脑袋都不用担心落地了。

    “哈,还有。”杨宏又猛然想起一事。暗暗喜道:“听口气,好象袁尚和袁芳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妹,这可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关系了,袁芳如果真的嫁给我家主公,那袁尚和我家主公就是强强联合,互有益助,袁尚也肯定会全力促成陶袁通婚缔盟了。天助我也。天助老子啊。”

    明白了这些原因和自己的优势后,杨宏大人心中更是大定,当下杨宏也不迟疑。马上随着审荣出了客栈,又让徐州士兵挑上礼物,打马加鞭的赶到祁乡侯府拜见袁绍。而顺利到得祁乡侯府后,侯府门前早有袁尚的亲信迎侯,杨宏赶紧把陶应的臭美画像叫给审荣,然后整理一下衣服,捧上礼单与陶应的书信,随着袁尚亲信进了侯府大门,也终于在大堂之上见到了袁绍本人。

    此刻的袁府大堂中早已聚满了许多袁绍军文武官员,袁绍高坐在大堂正中,四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八字胡子威风凛凛,袁尚站在袁绍身后的右侧近处侍侯,可怜的袁谭则站在左首第二位,还位居郭图之下。与袁尚的受宠程度如何一眼可知,同时见杨宏捧着礼单与书信进来,袁谭还恶狠狠的瞪了杨宏一眼,目光之中尽是怨毒和仇恨。

    知道自己有铁杆盟友撑腰,又见袁谭明显不如袁尚得宠,擅长趋炎附势的杨宏大人当然不再惧怕袁谭的仇恨。只是恭恭敬敬的向大袁三公袁绍跪下磕头,更加恭敬的说道:“小使徐州长史杨宏,奉主公徐州刺史陶应之命,拜见车骑将军、冀幽并三州州牧、祁乡侯袁公,袁公金安。此乃我家主公陶使君呈献给袁公的微薄礼单,以及我家主公呈奉袁公的书信,请袁公过目。”

    袁尚亲自下堂,从杨宏手中接过礼单和书信,双手转呈到大袁三公面前,但大袁三公并没有去接,只是让袁尚把礼单和书信放在面前案几上,这才慢条斯理的向杨宏问道:“杨宏,你不是吾弟袁术的麾下长史吗?怎么又变成陶应麾下的长史了?”

    这个问题难不倒杨宏大人,做为袁术曾经的心腹亲信,杨宏非常袁绍和袁术名为兄弟,实为仇敌,所以杨宏毫无不惧sè的答道:“回禀袁公,小使确曾为袁术麾下长史,只因袁术暴虐不仁,倒行逆施,妄自尊立,义夫扼腕,人鬼同疾。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小使不甘与之同流合污,故而弃暗投明,舍袁术而投陶应,幸得陶公收录,再次出任徐州长史一职。”

    果不其然,听到兄弟家的叛徒如此辱骂同父异母的兄弟,心胸同样不怎么宽广的大袁三公不仅没有生气,还有一点幸灾乐祸,旁边袁谭却忍无可忍了,跳出来喝道:“住口,汝这袁氏叛逆,叔父再不贤德,又是我父亲弟,岂能让你这无耻小人如此辱骂?”

    “大公子,恕小使直言,袁公心胸广大,包容宇宙,把袁术当做兄弟,袁术却从未将袁公当做兄长。”知道袁术无数机密的杨宏更不怕这个问题。

    “胡说八道!叔父何时不把父亲当做兄长了?”袁谭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胡搅蛮缠,喝道:“你倒说说,叔父怎么不把我父亲当做兄长?”

    “大公子,小使斗胆询问公子一句,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杨宏反问道:“当年匡亭大战之前,令尊袁公与袁术分别致书天下诸侯,要求诸侯从己助战,结果天下诸侯大都顺天应人选择了袁公,袁术当时就在南阳校场之上大骂,说是‘诸侯宁从家奴不从我,是何道理?’袁术此语,可有一点把袁公当做兄长敬重?”

    袁术还真骂过这样的蠢话,这点大袁三公父子是早就知道的,所以袁谭马上就哑口无言,大袁三公则冷哼一声,还瞪了素来不怎么疼爱的大儿子一眼。那边杨宏察言观sè,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袁公,他rì袁公攻破逆贼公孙瓒后,一定能在公孙瓒逆贼的易京楼中,抄出一道袁术写给公孙瓒逆贼的书信,在书信上,袁术指责袁公并非袁氏子孙,乃是外人……,狂吠言语,小使不敢复述,袁公rì后可自观之。”

    “真有此事?”小妾所生的大袁三公脸sè开始铁青了。

    “如果没有,小使甘受凌迟之刑!”杨宏重重磕头——因为真有这封书信。所以杨宏这句话回答得倒是难得的理直气壮。

    “狂愚鼠辈,吾迟早必擒之!”大袁三公又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喝道:“谭儿,退下,休得胡搅蛮缠!仲明先生,你也请起吧。”

    袁谭铁青着脸退下了,杨宏大人则欢天喜地的磕头道谢。然后爬起了,那边大袁三公则拿起了陶应的书信打开,仔细观看。见陶应在书信上言辞十分恭敬,对自己尊崇异常,又见陶应的礼单丰厚绝非敷衍。心中倒也暗暗欢喜。最后大袁三公又将书信传递众人,这才说道:“诸公,陶应致书于我,自称晚辈,想纠正其父之过,与我军罢兵言和,结盟讨伐天下逆贼,又想求娶我女袁芳,立为正妻,其意甚诚。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父亲,万万不可啊!”恨陶应恨得蛋疼的袁谭赶紧跳出来,抱拳说道:“父亲,那陶谦老儿当年连同袁术和公孙瓒,出兵发干(堂邑)。三面夹击父亲与曹cāo的联军,着实可恨之至,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岂能与他言和?”

    “主公,不可!”袁军长子党的郭图也毫不含糊的跳出来,斩钉截铁的说道:“陶应小儿反复无常。先与公孙瓒勾结敌对我军,现今见公孙瓒势微,又弃公孙瓒来投我军,意图自保,如此反复无常,岂是同盟之人?况且陶谦父子与曹孟德不共戴天,曹公又是我军盟友,主公若是答应陶应小儿求和缔盟,岂不是让曹公寒心?”

    “主公,陶应小儿欺人太甚,诓骗主公,应将他的使者斩首,然后兴师问罪!”另一个袁军长子党核心人物的辛评也跳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据评所知,那陶应小儿早与吕布逆贼之女缔结婚约,只待吕布之女成年便迎娶为妻,现在又来求取主公之女为妻,岂不是戏耍主公?!”

    “袁公,关于这点,小使有话要说。”杨宏急了,赶紧跳出来解释此事,说明陶应是因为吕布反复无常,一再背弃盟约食言反悔,甚至还斩杀徐州使者和撕毁陶应书信,陶应不堪受辱这才与吕布断绝婚约,决意迎娶袁绍之女。

    听杨宏仔细解释了原因,本已有点愤sè的大袁三公怒气顿消,站在大袁三公背后的袁尚也悄悄松了口气,暗暗佩服自己内定的未来妹夫——连婚姻大事都敢一再拿出来做政治交易的筹码,真乃人杰!那边袁谭、郭图和辛评则大声喧哗,嚷嚷道:“主公,陶应小儿连婚姻大事都敢拿来儿戏,其为人之卑劣可见一斑,主公若是与其缔盟通婚,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见袁军长子党一味的胡搅蛮缠,强词夺理,袁尚和审配难免都是心生怒气,审配出列正要说话时,站在他前面的袁绍军著名炮筒子田丰却抢先出列,大喝道:“汝等住口,休得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吕布斩使毁盟不义在先,陶使君与之断亲,有何儿戏?!难道汝等的岳丈如此对待尔等,杀尔等家人,夺尔等家资,尔等亦能忍气吞声?!先不说陶使君还未正式迎娶吕布之女,便是已经娶了,凭此也可休妻另娶!”

    袁尚悄悄向审配竖了一个大拇指,钦佩审配的先见之明,审配则微微一笑,知道今天己方定能压过袁绍军长子党了。果不其然,刚而犯上的田丰咆哮了无理取闹的同僚之后,又转向大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依在下之见,主公与陶使君缔盟通婚,有百利而无一害,主公万不可拒绝,应当立即允诺!”

    虽然很不喜欢田丰的刚强态度,但大袁三公还是问道:“元皓先生,请试详言之,与陶应缔盟,对吾有何利?”

    “诺!”田丰大声答应,又更大声的说道:“第一,可断公孙瓒羽翼,公孙瓒与陶使君反目成仇,皆因公孙瓒无理勒索巨额钱粮,遭拒后又擅自切断徐州贸易道路,陶使君怒而断盟,其过错全在公孙瓒,公孙瓒rì益穷途末路,迟早必有悔意!现主公若与陶使君通好缔盟,不仅可以借陶使君之手牵制公孙瓒逆贼的青州之军,更可使公孙瓒与陶使君再无反复,主公再破公孙瓒逆贼。易如反掌!”

    “第二,袁术。”袁绍军的另一个属于中立派的重臣沮授也站了出来,抱拳说道:“袁术对主公的不敬敌视之意,其实我等早已心知肚明,陶使君亦与袁术有仇,多番交战屡屡得手,主公与陶使君缔盟通好。退可使陶应牵制袁术,使之无法壮大,进则可使陶应攻打淮南。为主公教训不肖兄弟,甚至将袁术擒到冀州献与主公,也并非毫无可能!”

    “第三。吕布!”田丰又说道:“吕布对主公屡屡不敬,又是豺狼之xìng,若不早除,必成心腹大患,主公此刻与陶应通好缔盟,便可斩断吕布的最后退路,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攻破吕布,指rì可待!”

    “第四,曹cāo。”见时机成熟,袁绍军铁杆幼子党的审配终于站了出来。拱手yīnyīn的说道:“曹cāo虽是主公好友,但人心隔肚皮,曹cāo占据兖州,时刻威胁主公的冀州腹地,一旦生变后果不堪设想!主公若在兖州之南获一强援。曹cāo惟有永远臣服主公矣。此举也正合远交近攻的兵家至理,主公万勿迟疑。”

    田丰、沮授和审配的话确实有道理,旁边郭图和辛评等人虽然有心反对,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那边大袁三公也连连点头,觉得这些话深有道理。可就在这时候,大堂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还有第五。”众人仔细看去时,却是早被大家遗忘的徐州使者杨宏。

    “糟,田丰这暴脾气真是该打,怎么能当着陶应使者的面说这些话,应该叫他暂时避让的。”大袁三公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大袁三公也无可奈何,只得向杨宏微笑问道:“仲明先生,还有第五是什么?请直言之。”

    大袁三公的谋士们情急中当着杨宏的面讨论与徐州结盟的利弊,就已经有些荒唐了,可是杨宏大人接下来的话却比这更荒唐——杨宏大人满脸谄媚的说道:“敢问袁公,可知道刘备、吕布当初与我主陶应交好之时,从徐州借走了多少钱粮?”

    “多少?”大袁三公好奇问道。

    “回禀明公,大概都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刘备从我主手中借得了良马千匹,粮十万四千斛,绢布六千三百匹,车八百乘,兵器万计。”杨宏炫耀道:“至于吕布,他从我主陶公手中,先后借走了粮草十八万斛,钱六十万,车千乘,布八千五百匹,兵器同样万计。”

    这时候的大袁三公还没有达到历史上的鼎盛状态,这点钱粮军资对于大袁三公来说,虽然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少,所以不仅是大袁三公背后的袁尚面露狂喜,大袁三公也颇为惊讶,道:“借给刘备和吕布的都这么多?徐州五郡,竟然如此富庶?”

    “回袁公,和明公的冀州相比,徐州不敢夸口富庶,但也算是薄有钱粮。”杨宏满脸谄媚的说道:“所以请袁公放心,袁公如果许婚嫁女,令爱到了徐州绝不会委屈,我主的聘礼也保管能让袁公满意。”

    “是吗?”大袁三公笑了,正做最后盘算时,后堂中却传来了女子声音,带着笑意说道:“不错,至少我是很满意。”

    说话间,一名中年美妇领着两名侍女,拿着一个画轴走进大堂,在场的袁绍军文武官员赶紧行礼,山呼见过夫人,袁尚欢天喜地的叫了一声娘亲,袁谭则苦着脸硬着头皮叫了一声继母,袁绍也转向那中年美妇,疑惑问道:“夫人,吾正在与群臣议事,汝为何来此?”原来这中年美妇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继室刘夫人“夫君与众官议事,妾身本不该来打搅。”刘夫人微笑解释道:“但芳儿是妾身亲出,事关她的终身大事,妾身必须关心。”

    笑吟吟的说着,刘夫人款款走到了大袁三公旁边,跪坐下来向大袁三公展开手中画卷,露出其中的陶应画像,微笑着低声说道:“夫君请看,陶使君的俊俏模样,可还配得上我们的女儿?”

    罗嗦一遍,咱们的陶应陶二公子虽然比不上什么潘安宋玉,但也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长身玉立,五官俊秀,很有些勾搭yín妇荡娃的本钱,所以大袁三公仔细看了之后,确实还非常满意——大袁三公可是一个很喜欢以貌取人的人。之所以特别疼爱第三子袁尚,冷淡长子袁谭,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袁尚比袁谭生得俊美许多。不过点头之后,大袁三公又好奇问道:“夫人,陶使君的这副画像,你是从何处而来?”

    “陶使君是细心人,派画匠画了他的模样。让使者带来的。”刘夫人随口解释了一句,又凑在大袁三公耳边,吃吃笑着低声说道:“芳儿也看过陶使君的模样了。红着脸不说话,看样子,小丫头应该比我们更满意。”

    “这个小丫头。”大袁三公慈爱的骂了一句。

    “夫君。你还迟疑什么?”刘夫人又低声说道:“先不说芳儿自己满意,又一过去就是母仪徐州,刚才元皓先生和广平先生的话妾身也听到了,把芳儿嫁到徐州对夫君你也有百利无一害,夫君你还犹豫什么?元皓先生和广平先生可是我们冀州公认的大忠臣,他们的忠贞之言,夫君你还不采纳?”

    “我又没说不答应。”大袁三公一笑,又转向众人说道:“田丰、沮授与审配几位先生之言,正合我意,从今rì起。我军与徐州罢兵缔盟,联手征讨天下逆贼!”

    “主公圣明!”田丰和沮授等人好不容易让大袁三公听进去一次金玉之言,顿时轰然答应,那边袁谭则把脑袋垂下,只是暗恨自己的老娘死得太早。没人帮自己在父亲旁边吹枕头风。袁尚更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知道自己这一次不仅是重重恶心了大哥一把,还可以获得一个有钱有粮还有兵的强力援手了。

    “仲明先生,听到没有?”刘夫人又向杨宏嫣然一笑,道:“回去告诉陶使君,叫他赶快把聘礼送来吧。还有,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陶应要是敢欺负我女儿,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袁公,谢夫人。”杨宏欢天喜地的磕头,又赶紧拍着胸膛说道:“请夫人放心,在下一定把夫人的言语带到主公面前,请主公一定善待夫人的爱女!”

    刘夫人微笑点头,很是满意杨宏的回答,杨宏正要站起来时,刘夫人却又忽然说道:“且慢,仲明先生,我还有一件事问你。”

    “夫人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宏再次拍起了胸膛。

    “请问仲明先生,当初老陶使君陶谦病重之时……。”刘夫人仿佛很随意的问道:“为什么要废长立幼?不立长子陶商,反立次子陶应?”

    袁谭和袁尚同时立起耳朵,紧张得心脏几乎蹦出胸膛,他们在场的党羽帮凶也是个个紧张万分,没想到刘夫人会当早提起这个要命问题,田丰和沮授则悄悄冷哼,很是不满刘夫人在这事上做文章,而大袁三公也是有些好奇,道:“对,这个问题我刚才忘记了,仲明先生,常有人言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为何陶恭祖偏要逆之而行?”

    “这个……。”杨宏有些傻眼,心说你们问我有什么用,当初陶谦瞪腿的时候,我可还在淮南天天招人骂啊,怎么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杨宏大人毕竟不笨,稍一盘算就想出了解释,而且杨宏这脑补的鬼扯解释,还让大袁三公、刘夫人和袁尚一起心花怒放——杨宏鬼扯答道:“回禀明公,回禀夫人,我主老陶使君认为,废长立幼确实是取乱之道——但是,废长立贤,却是兴盛之道!”

    “好!好一个废长立贤!”袁绍军铁杆幼子党的审配恨不得扑上来抱着杨宏亲上几口,无比兴奋的大声说道:“主公,废长立幼,或许是取乱之道,可是废长立贤,却是兴盛之道啊!”

    “夫君,听到没有?”刘夫人更是欢喜,赶紧摇晃着大袁三公的胳膊说道:“废长立贤,乃兴盛之道也!陶恭祖弃长子立贤子,徐州马上就蒸蒸rì上,兴盛富强,由此可见,废长立贤才是真正的天下至理啊。”

    众目睽睽之下,大袁三公点了点头,由衷的叹道:“好一个废长立贤,陶恭祖糊涂了一辈子,只有在择立继业嫡子这件事上,做出了他一生最明智的选择啊。”

    听到袁绍这话,袁尚同样恨不得冲上来抱着杨宏亲上几口之余,也在心中感叹道:“好妹夫啊!”

    还是听到袁绍这话,袁谭却是面如死灰,也在心里疯狂怒吼咆哮,“陶应小儿,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看来老袁家的人还真是都有失心疯的毛病,我随口鬼扯一句,怎么就都激动成了这样?”杨宏大人心里是如此说。

    “仲明先生,你还跪着干什么?”刘夫人欣喜间注意到了大功臣杨宏还在跪着,便笑着说道:“仲明先生快快请起,尚儿,仲明先生或许是腿跪麻了,去搀他一下。”

    “诺。”袁尚喜笑颜开的答应,赶紧亲自下来搀扶杨宏,双腿确实跪得发麻的杨宏谢了,靠着袁尚的搀扶挣扎站起,可是刚站到一半时…………

    “报————!”长喝声中,一名满身尘土的袁军信使手中高举着一道军情塘报,连滚带爬的冲进了议事大堂,人还没有跪下,口中就已经唱道:“启禀主公,兖州紧急军情,陶应出兵兖州,我军大将颜良文丑率军与之对阵…………。”

    “砰!”刚爬到了一半的杨宏大人一个狗吃屎又爬到了地上,再一次天旋地转间,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主公,你这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我好不容易办好你交代的差事,你怎么又出兵兖州,还和袁绍的队伍干上了?你这是想要我前功尽弃,想要我丢命么?!”

第一百零八章 墙头草

    可怜的颜良将军算是被自己的战场经验给坑了,常年与骑兵众多的公孙瓒军交战时积累的骑兵战经验,告诉可怜的颜良将军,骑兵在全速冲锋中无法拉弓放箭,即便极少部分的骑术高手能够做到这个高难度动作,但是要想让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在全速冲锋中集体放箭,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所以即便发现了埋伏在两队重骑兵背后的君子军轻骑集体冲锋,可怜的颜良将军也压根没有这些君子军是冲上来放箭偷袭,还以为是想公孙瓒的骑兵一样冲上来近战厮杀,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避箭准备,结果…………

    其实,可怜的颜良将军或许不应该责怪他的敌人太无耻,而是应该痛恨他的盟友太卑鄙,不管是曹老大还是刘皇叔,都是在君子军的无耻战术面前吃过无数大亏的主,但是在颜良将军决定与君子军对阵时,却楞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告诉颜良将军——和君子军单挑三战神吕步、关宇和张非斗将,是自己找死!

    “完了!我完了!”

    眼见无数羽箭飞到近前,措手不及的颜良反应稍慢,甚至连马腹藏身的避箭绝招都没有想起,直接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无数的羽箭接连不断的shè到颜良身上,颜良只觉得全身上下一起剧痛,脸上颈上胸口四肢小腹一起中箭,整个人也绝望的摔下的战马。

    “公悦——!”见颜良中箭落马,与颜良情同手足的文丑发狂了。想也不想夹马挺枪就往前冲,想冲上来搭救战友兼好友,就算救不回颜良的命也要把他的尸首抢回来,但文丑同样也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与此同时,埋伏在重骑兵背后的第四队和第五队君子军轻骑也动手了…………

    “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德。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yù不逾矩!”

    吼叫着各自的动手口号,第四队和第五队轻骑整齐有序而又迅猛无比的冲锋上前,接连shè出了两波羽箭,数百支羽箭全都指向自己上来送死的文丑,可怜的文丑将军魂飞魄散间疯狂挥枪格挡,却又那里挡得住先后两波近六百支羽箭的齐shè,同样是脸上身上四肢战马先后中箭,全身上下一起剧烈疼痛,可怜的文丑将军万念俱灰。心中也不由暗道:“完了,我也完了。”

    “将军!”见颜良文丑先后身中数百箭,他们身后的五千袁绍军jīng骑全都发狂了,无不是拍马齐冲,红着眼睛扑上来给颜良和文丑报仇。可惜他们这一次的对手却偏偏是全天下最擅长逃命的君子军,三队轻骑刚各自放完一波羽箭,五个横队的君子军骑兵都已经一起掉头,二话不说拍马就跑,袁绍军骑兵个个怒火高涨,拍马只是猛追。发誓要把这群无耻的伪君子斩尽杀绝,为可怜的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报仇雪恨…………

    “停!不许追!鸣金!鸣金!”

    突然,袁绍军骑兵队伍的后方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呼喝命令声,还响起了紧急收兵的鸣金铜锣之声,怒不可遏的袁绍军将士疑惑回头间,却无比惊讶的看到身中数百箭的文丑竟然还好端端的骑在马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也没有一支羽箭shè进文丑的身体,同时中箭落马的颜良也晕头转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同样是毫发无伤,手里还拿着一支君子军shè来的羽箭——羽箭之上,箭头竟然已经被人拗去!

    迅速约束住了自家骑兵不去追杀君子军,毫发无伤的颜良和文丑赶紧拣起身边的君子军羽箭查看,发现每一支羽箭的箭镞竟然都已经被人拗去,所以尽管箭杆把他们全身shè得到处疼痛不少乌青,却没有一支羽箭shè进他们的身体!发现了这一情况,死里逃生的颜良文丑惊喜万分之余,难免又万分疑惑,“君子军,为什么要对我们手下留情?刚才如果他们是用普通羽箭,我们哥俩可就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啊?”

    这时,袁绍军士兵又大叫了起来,“二位将军快看,君子军又回来了,还打出了白旗,好象是想和我军答话。”

    颜良和文丑抬头看去时,见本已经逃远的君子军果然去而复返,前队还有一人手打白旗不断摇晃,确实是想要和自军答话的模样,颜良文丑也不迟疑,赶紧整理队伍,要求将士没有命令不得进攻,然后一起拍马来到阵前,准备与君子军的将领答话,了解君子军为何对自己手下留情。

    不一刻,两军重新对齐,一名穿着皮甲的俊美青年与一个大胖子将领从君子军旗阵下越众而出,那俊美青年远远的向颜良和文丑拱手行礼,大声叫道:“在下徐州刺史陶应,见过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刚才之事,让二位将军受惊了,还望二位将军海涵,不要在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陶应态度恭敬有礼,又感激陶应的活命之恩,颜良和文丑忙也在马上抱拳还礼,然后颜良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原来你就是陶应陶使君啊,末将颜良,见过陶使君,敢问陶使君,刚才为何对在下与叔恶兄弟手下留情?刚才只要使君愿意,在下与叔恶兄弟的命可都没有了。”

    “三个原因!”陶应也不隐晦,直接就大声说道:“第一,应久闻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大名,深知二位将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都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心实爱之,这才命令士兵拗去箭头,以免伤到二位将军。”

    “使君过奖了,末将等实不敢当。”文丑谦虚,又满肚子疑惑的问道:“使君。贵我两军乃是战场对手,使君就算知道末将薄名,也与末将素无怨仇,又为何手下留情?”

    “这就是剩下两个原因了。”陶应笑了,笑道:“第二个原因,应此次出兵昌邑,并不是来救吕布。也不是来与二位将军厮杀,自然不愿与二位将军结仇。至于第三个原因嘛,不瞒二位将军。其实在下早有意与二位将军的主公袁公和解,罢兵停战,在下派去冀州拜见袁公的使者。这会或许也应该抵达高邑城了,在这种情况下,陶应自然更不想伤害二位将军,与袁公结下深仇。”

    “陶使君想与我家主公罢兵停战?”颜良有些惊奇的问道。

    “正是如此。”陶应郑重点头,又道:“颜将军,文将军,贵我两军其实从无冤仇,仅在发干有过一次小冲突,结果也是以家父惨败而告终,家父不幸仙逝之后。陶应又与公孙瓒断绝了盟约和往来,为的就是准备向袁公求和缔盟。陶应斗胆,想请二位将军把今rì之事飞报到袁公面前,向袁公说明陶应对贵军的友好之意与尊崇之情,若能如此。陶应将感激不尽。”

    颜良和文丑还算有点良心,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又一起说道:“陶使君请放心,为了报告你的活命之恩,我等定会派出信使快马,向主公禀报今rì之事。但我家主公是否接受使君求和。我等无权做主,还请使君海涵。”

    “多谢,多谢二位将军。”陶应大喜抱拳答谢,心说只要杨宏那个马屁jīng能够顺利抵达冀州,袁绍又看到颜良和文丑的书信,接受老子求和就大有希望了。

    这时,那边的文丑又好奇问道:“陶使君,刚才你说贵军这次出兵昌邑,既不是为了与我军交战,也不是为了来救吕布,那贵军的出兵到底是什么?”

    “陶使君,请恕末将事先言明。”颜良也赶紧说道:“末将知道使君与曹孟德之间有着无数血海深仇,但我军与孟德公缔有盟约,主公命我等率军南下,也是让我军协助孟德公作战而来——所以,如果使君是来与孟德公交战,那么十分抱歉,我军只能与贵军奉陪到底!”

    “二位将军放心,我这番也不是为了与孟德公交战而来。”陶应大模大样的答道:“我这次出兵,是来找大耳贼刘备算几笔老帐的——颜将军文将军,袁公只是与孟德公缔盟,与刘大耳毫无关系,陶应与刘备交战,二位将军不会插手吧?”

    托烂脾气关羽和张飞的福,颜良文丑同样和桃子三兄弟关系一般,听了陶应这番言语,又低声商量了几句,文丑便又大声说道:“好吧,既然陶使君这次是来找刘备算帐的,我军与刘备又无盟约,那么只要是使君与刘备军交战,我军便绝不干涉!但末将等有言在先,如果使君和曹孟德交战,末将等受制于盟约,就只能对使君说抱歉了。”

    “多谢多谢。”陶应大笑着道谢,又笑道:“二位将军也请放心,孟德公也是聪明人,现在与我军开战的后果如何,他应该能掂量清楚,所以我想二位将军被迫与我军交战的事应该不会发生。”

    “希望如此吧。”文丑将信将疑的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陶应大笑说道:“好,我也该暂时退兵了,烦劳二位将军把在下的话告诉给孟德公与大耳贼,顺便叫大耳贼把脖子洗干净等死。也请二位将军告诉给孟德公,我这次出兵不是来救吕布的,所以他绝不用担心他的粮道安全,我也欢迎他派来使者交涉商量,讨论我和他今后的事。”

    颜良和文丑点头答应,陶应也马上下令全军掉头,准备退回百里之外的方与小县,去那里与自家后军会合,不过回头走了几步后,陶应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回头向颜良和文丑叫道:“颜将军,文将军,还有一件小事——陶应斗胆猜想,二位将军出兵来战君子军时,孟德公和大耳贼脸上一定是笑着的吧?”

    “什么意思?”颜良和文丑满头雾水的对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兄弟提兵来战君子军时,曹军众将和桃子三兄弟脸上古怪神情确实大大不对!然后颜良赶紧问道:“陶使君,你如何得知此事?”

    “很简单。因为孟德公与大耳贼刘备,都曾经和君子军交过手,也都吃过君子军的大亏!”陶应笑着说道:“所以陶应料定,看到二位将军出兵来战君子军,孟德公和大耳贼一定笑得十分开心,也一定没有把君子军的作战特点和斗将手段告诉给二位将军知道——所以二位将军才会和我这君子军斗将!”

    颜良文丑大惊失sè,然后脸sè又一起的变了。颜良还铁青着脸大骂了起来,“曹阿瞒,大耳贼。你们给我等着!”

    见君子军自行退却,颜良文丑的队伍也没有发起追击,正等着看好戏的曹老大和刘皇叔当然是满头雾水。又听派去哨探战况的斥候说颜良文丑中了无数君子箭却没有送命的奇事,比狐狸还滑的曹老大和刘皇叔顿时大叫不妙,明白陶应这一次肯定又是在耍花招,但一时半会又猜不出陶应是打算耍什么花招,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出营迎接颜良文丑,从他们嘴里直接了解情况。

    因为被两个所谓盟友恶狠狠摆了一道,差点送命的颜良文丑对曹老大和刘皇叔当然没有什么好脸sè,更没有什么好声气,刚一见面,脾气火暴的颜良就劈头盖脸的向曹老大和刘皇叔质问。问他们是不是故意没有提醒自军不要和君子军斗将,曹老大和刘皇叔当然是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是自己们忘记了提醒,还说以为颜良文丑长期与自军联手作战,已经知道了君子军的无耻战术。所以才忘了提醒颜良文丑小心。

    因为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曹老大和刘皇叔是故意如此,颜良和文丑再是愤怒也无可奈何,但颜良文丑也不是没有办法报复曹老大和刘皇叔,除了转告陶应这次出兵昌邑是找刘备算帐的目的外,然后文丑又jiān笑着向曹老大和刘皇叔说道:“孟德公,玄德公。十分抱歉,我家主公命我二人率军南下,是让我们来协助孟德公剿灭吕布——并没有要求我军征讨徐州陶应,所以在没有收到主公命令之前,以后二公再与陶应交战,就恕我军不奉陪了。”

    “还有,玄德公。”颜良也拍着刘皇叔的肩膀,亲热笑道:“玄德公,好象你只是孟德公的盟友,与我军并无盟约,所以陶使君这次出兵征讨玄德公,也恕我军无法奉陪,陶使君还让末将带话给玄德公,请玄德公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话末将带到了,剩下的事玄德公看着办吧。”

    说完了,颜良和文丑大笑着扬长而去,率军返回自军大营驻扎,一边勒令自军不得主动挑衅徐州军队,一边把今rì之事写成文字,派快马送到高邑禀报大袁三公——这道军情奏报,自然也就是差点把咱们杨宏大人吓得尿裤裆的那道军情奏报了。

    颜良文丑大笑着走了,曹老大和刘皇叔却在大营门前呆若木鸡了,实在搞不懂陶应故意不杀颜良文丑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也搞不懂陶应这次出兵兖州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为了救吕布,还真的只是为了找刘备算旧帐……同样搞不清楚陶应用意的还有许褚和陶基,率领着君子军绕开了曹军在南面三十里外的阻击阵地——驻扎在这里防范徐州来援的曹军大将李典吃过君子军的大亏,根本就不敢脱离临时工事的保护,来平原上和君子军野战送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子军绕过阵地扬长南下。刚远离了李典的曹军偏师阵地,许褚和陶基就凑到了陶应面前,由陶基问道:“二哥,刚才你为什么临时下令,要我们拿无头箭去shè颜良文丑,又为什么要说这次出兵不是救吕布,只是为了找大耳贼算帐?我们这次出兵兖州,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颜良文丑都是袁绍的心腹爱将,随便杀上一个,我们和袁绍的盟约就完了,所以现在还不能要他们的命。”陶应随口回答,又微笑着说道:“至于我军这一次出兵兖州的战术目的嘛,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许褚和陶基都傻了眼睛,许褚又惊叫问道:“主公,你不是在说笑?你也不知道我们这次出兵的目的,那你出兵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随机应变。”陶应示意许褚和陶基低声。压低声音说道:“目前吕布的形势危如累卵,袁绍是否已经接受了我军求盟,目前我也还不知道。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我就先把军队拉到兖州来,在战场一百里外观望风sè,一边间接牵制曹袁联军,间接支援吕布。一边等杨宏的消息,确认袁绍是否接受我军求盟,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间接牵制曹袁联军?间接支援吕布?”陶基更是糊涂。又赶紧问道:“二哥,我们驻扎在一百里外,怎么能牵制曹袁联军?又怎么能支援吕布?”

    “心理威慑。也心理支援。”陶应笑着解释道:“我们君子军擅长长途奔袭,一百里路对于君子军来说,只不过是大半个白天的路程,这点已经吃过大亏的曹贼非常清楚,所以我们那怕是驻扎一百里外,曹贼也得rì夜担忧他被前后夹击,更得为他的粮道安全cāo心,不敢不顾一切的全力攻打昌邑城,间接减轻吕布的守城压力。”

    “至于吕布那边嘛。”陶应笑得更是开心,道:“我之所以带着你们奔袭到昌邑近处。就是为了让吕布看到他的援军抵达,下定决心不惜代价的坚守下去,吕布军的将士看到活命希望,也会士气大振,更加卖命的死守昌邑城池。等待我军救援。这样的心理影响,等于是给吕布增加了上万守军!”

    “可是我们君子军只是昌邑城下打了一个转就走,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吗?”许褚疑惑问道。

    “足够了。”陶应笑道:“虽然君子军只是在昌邑城下露面就走,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吕布军见识过我们君子军的奔袭能力,也知道我们君子军的作战特点。见我们露一个面就走,肯定会认为我们是去断曹贼粮道去了,也认为只要战事需要,我们君子军可以随时出现在曹袁联军的背后。所以就算我们君子军再也不在昌邑城下露面,吕布军也会一相情愿的相信,认定我们一定会去而复返,随时随刻都有可能重新出现。”

    陶基和许褚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陶基又问道:“二哥,那么等到袁绍那边有准确消息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袁绍是否接受我军求和结盟了。”陶应轻描淡写的答道:“如果袁绍答应我军求和结盟,那么我军成了袁绍的盟友,吕布覆灭后曹cāo也就不敢随便对我们徐州下手了,吕布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们也可以让曹袁联军去剿灭吕布了。如果袁绍不肯答应我军求和,也不肯和我军结盟,那么我马上挥师北上,让君子军去断曹贼的粮道,其他军队和吕布联手内外夹击曹袁联军,能击败曹袁联军当然最好,就算打不过他们,也可以接应吕布突围出来,继续利用吕布牵制曹贼。”

    陶基和许褚张口结舌,许久后才一起在心里嘀咕道:“墙头草做到这地步,二哥(主公)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如果袁绍答应结盟,怎么把吕蝶小箩莉救出来呢?又怎么能尽可能多救一些吕布军的jīng兵强将出来呢?”陶应可没空理会堂弟和帮凶怎么评价自己,心里只是不断盘算,“和袁本初结盟后,直接出兵救人怕是不行了,曹贼和大耳贼也绝不会允许吕布军大规模向我投降,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向颜良文丑下手,看来得多准备一些金银珠宝了。不过,把颜良文丑收买过来后,我又该怎么出手救人?”

    陶应算计盟友算计老丈人的同时,昌邑城上城下的吕布军和曹军当然都没有闲着。虽然还没有摸清楚陶应出兵的真正目的,但为了谨慎起见,曹老大还是毫不犹豫的分出重兵,一边加强南线防御,一边加强对粮道保护,派出大量斥候侦察徐州军队的动静,同时全力攻打昌邑的计划也只得作罢,只能是重新计算攻城兵力,调整攻城计划。除此之外,曹老大自然少不得破口大骂,“陶应jiān贼,总有一天,吾一定要把你再扔进油锅!下一次,吾的油锅里,一定装满滚烫青油,把你活活炸死!炸chéng rén干!”

    还有吕布军这边,见君子军在昌邑城下露了一个面就又跑了,熟悉君子军作战特点的吕温侯不仅没有失望,还兴高采烈的大吼大叫,“曹贼,等着吧,我贤婿的君子军神出鬼没,跑不死拖不垮追不上,以后你的大营和你的粮道,rìrì夜夜都别想有安宁了!”

    “主公,应该把君子军流窜奔袭特长告知全城。”陈宫也向吕布建议道:“我军将士中,只有部分人知道君子军的作战特点,知道君子军来而复去只是避敌锋芒,寻找战机击敌薄弱,所以最好是安排大量人手,把君子军的战术宣传告之全城军民百姓,甚至可以适当夸张一些,借以鼓舞全城军民百姓的军心士气,对我军坚守城池有着无穷益处。”

    “妙计!”吕温侯大力点头,又横了陈宫一眼,笑道:“如此妙计,还不速速行之?”(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九章 陶应中计(上)

    “杀啊——!”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持刀荷枪的曹军将士排着密集的攻坚队列,推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具,扛着无数粗糙但又结实的蚁附飞梯,向着高耸的昌邑城墙发起又一轮新的冲击,犹如一道钢铁与血肉组成的洪流,咆哮着,翻滚着,呐喊着,势不可挡的冲向早已是血肉横飞的昌邑城墙。

    又宽又深的护城河早已被石头、泥土、武器残骸和士兵的尸体填平,云梯车和撞城车等攻城武器直抵昌邑城下,更多的曹军士兵则是以踩着飞梯登城,密密麻麻的飞梯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就象一块爬满了蚂蚁的蜜糕,而在原先的护城河边上,则有着无数以长盾和轒轀车组成的临时简易工事,曹军弓箭手躲在盾后车中拼命的对着城墙上方抛shè,压制守军士兵,天空中箭矢来往如蝗,地面上人头汹汹,杀声如雷。

    还有在距离城墙大约百步的位置上,曹军还布置着不下三十辆临时赶制的原始霹雳车,曹军士兵挥汗如雨,不断拽动投臂下方的绳索,也不断把重达百斤的石块抛上城墙,在城墙上下溅起一片片鲜艳的血花。

    曹军攻得凶猛,吕布军也守得顽强,城墙上无时不刻向下倾泻着箭雨,滚烫的金汁不断洒落,五六斤重的坚硬羊头石和生石灰瓶雨点冰雹一般狠狠砸落,几乎每一座箭垛口都探出了一柄连枷,吕布军士兵疯狂摇晃着连枷尾部。以连枷顶端的坚硬木棍击打蚁附而上的曹军士兵,撞木也不断撞击着曹军的简陋飞梯,不断有飞梯被撞得仰翻,飞梯上的曹军士兵惨叫着摔落飞梯,摔死摔伤不计其数。

    还有火箭和燕尾炬,浸满了火油的火箭不断飞向移动缓慢的攻城云梯车,同样浸满了火油的燕尾炬也不要钱的一样扔向云梯车和冲城车。尾捕带有倒钩的燕尾炬一旦砸到木质的攻城车上,即便滑落,尾部的倒钩也能钩住攻城车的结构部位。继续起到焚烧敌械的作用,一架接一架的云梯车和撞城车起火燃烧,把车上曹军士兵烧死烧伤无数。也把曹军的攻城武器变成一个个的巨大火堆。

    即便有几架相对矮小的撞城车偶尔躲过烈火攻击,侥幸靠上昌邑城墙,但不等这些撞城车撞上几下,也不用吕布或者陈宫等守军将领下令指挥,战场经验丰富的吕布军将士就已抛下了巨大的、穿着铁链的青石磨盘,三下两下就把撞城车砸得粉碎,也把一个个来不及躲避的曹军士兵砸成肉酱。

    也有一些曹军士兵冲上了昌邑城墙,但是没等他们站稳脚步,早有无数双眼血红的吕布军将士冲了上来,用刀砍。用枪捅,用石头砸,把这些曹军士兵砍成碎片,捅成蜂窝,砸成肉酱。尸体接连不断的从空中飞落,曹军队伍死伤惨重,却始终无法在城墙上开拓一块前进阵地。

    伤亡惨重之下,曹军队伍的攻击波次难免出现了一点衔接不上的状况,破绽虽小,早已列队待命的陷阵营却突然打开城门。义无返顾的杀出城来,两眼泛红的冲向对昌邑守军威胁最大的霹雳车,曹军队伍上前阻拦,却被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的陷阵营将士杀得人仰马翻,抱头鼠窜,陷阵营乘机冲到曹军的霹雳车队中,又砍又砸又放火,抢在曹军援军抵达之前又杀回了昌邑城中,付出了牺牲上百人的代价基本捣毁了这些该死的霹雳车。

    新赶制的霹雳车基本全毁,失去了这唯一能对守军形成优势的攻城武器,曹军队伍难免士气大泄,见军心已沮,又见自家队伍伤亡实在太过惨重,曹老大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下达了鸣金命令,收兵铜锣敲响时,在城墙下进退不得的曹军将士如蒙大赦,赶紧扔下不堪再用的各种攻城武器,狼狈不堪的逃向城墙远处的自家本阵,留下遍地尸体与无数在尸山血海中翻滚呻吟的重伤士兵,城墙上的吕布军将士则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无数士兵扔下武器就横七竖八的躺倒在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上,鼾声如雷的昏昏睡去。

    这一战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时间还多,攻城曹军因为不占地利和守军防御有方,足足伤亡了六千余人,占到了曹军总兵力的十分之一还多,除了布置在南线的一万军队外,昌邑城下的四万曹军几乎全部轮番上阵,每一营每一曲都有伤亡,也每一营每一曲都疲惫不堪,战斗力锐减,短时间内已经很难再发起大规模攻城战事。而听完了伤亡统计之后,曹老大马上就铁青着脸下令,“让将士们休息两天,两天之内,给吾造一百五十架霹雳车出来!我倒要看看,下一次攻城,他吕布还能不能把我的霹雳车全毁了!”

    “主公,实在抱歉,办不到。”荀彧无可奈何的答道:“昌邑一带前些年人广地少,土地开垦过度,已经没有多少树林了,为了造这些攻城武器,我军将士已经把周围四十里内的可用树木采伐一空,霹雳车对木材的要求又高,要想打造更多的霹雳车,就只能让后方运送了。”

    曹老大的黑脸都气得有点发白了,但也比荀彧更加无可奈何,没有材料拿什么造霹雳车?旁边的夏侯惇则嘀咕道:“霹雳车怎么能集中在一起攻城?如果分散攻城,吕布匹夫想毁掉我们的霹雳车队,能有这么容易?”

    “放屁!”曹老大听到夏侯惇的嘀咕,也难得对这个最早跟随自己的族弟大发雷霆一次,咆哮道:“你当我军的霹雳车和陶应小儿霹雳车一样,一次能把三百斤重的石头砸出三四百步远?我们的霹雳车只能百斤左右的石弹,还只能投不到一百步远。分散使用能对城墙形成多少威胁?和没用有什么区别?”

    见曹老大怒气不笑,夏侯惇赶紧闭上嘴巴,还好,曹老大并没有继续追究夏侯惇的意思,只是转向荀彧问道:“袁绍军负责攻打西门,西门那边情况如何?颜良文丑有没有偷jiān耍滑?出工不出力?”

    “这倒没有,颜良文丑还算厚道。始终替我们牵制住了西门的守军,就是袁绍军的士兵不象我军将士一样卖命,战况远不如南门主战场激烈。”荀彧答道:“至于东门那边。刘备虽然攻得很猛,他的队伍也全都参加了攻城——但他本人和关羽、张飞都没有参加蚁附攻城。”

    “他的队伍本来就是吾给的,他当然不心疼了。”曹老大脸sè更是yīn郁。但也没有计较刘皇叔的滑头——蚁附攻城最危险也伤亡最大,为了避免无谓损失将才,曹老大也没有让麾下大将参加蚁附攻城。

    “主公,要不,我们还是继续围城耗粮吧。”程昱建议道:“昌邑城中至少还有八千以上的吕布军守兵,正面强攻不仅很难得手,还伤亡巨大,左右昌邑城中存粮不会太多,只要围住昌邑不让吕布获得粮草补给,不出一月。昌邑便可不战自破!”

    “你以为我想正面强攻?我又何尝不知道吕布的粮草肯定不多?”曹老大苦笑,向南方努努嘴,苦涩说道:“可是陶应小贼那边,那个小贼的伪君子军怎么办?我和吕布对耗粮草,他岂能不断我粮道?”

    程昱叹了口气。也知道现在曹老大心中的痛苦,本来昌邑城中的守军粮草不多,只要围死城池就可以让吕布军粮尽自破,可是君子军的出现却彻底打乱了曹老大的如意算盘,在华北平原这个悲剧的地形上,陶应的伪君子军简直就是流氓无赖一样的存在。他们可以想打就打,想跑就跑,神出鬼没得让曹老大防不胜防,曹老大却想打打不到,想追追不上,想防防不了,拿这群癞皮狗伪君子毫无办法。

    更悲剧的是,就算君子军无法攻坚也不敢冲阵,更怕和强弩步弓正面抗衡,甚至不喜欢和曹军肉搏近战,可是曹老大的队伍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布阵以待吧?就算主力队伍有营寨可守,辎重运粮队怎么办?总不能分出上万军队,把粮草辎重簇拥在阵中,一直摆着方阵缓缓而行吧?那等粮草送到前线,恐怕曹军主力早就开始人吃人了。

    这时,负责攻打东门的刘备兄弟收到了撤军命令后,也已经来到了曹老大面前交令,因为刘备也基本完成了在东门牵制守军的任务,曹老大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有过于计较,安慰了刘备几句后便下令全军回营休息。可就在这时候,被曹老大骂得不太服气的夏侯惇忽然又叫道:“主公,既然主公担心陶应小儿断我军粮道?那末将倒有一计,可使陶应小儿退回徐州,不再干扰我军攻城?”

    荀彧和程昱等曹军谋士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真是第一次发现竟然比自己们还能用计,曹老大也是欢喜万分,道:“想不到元让贤弟也能用计,是何妙计,快快说来。”

    “主公,末将常听你们说吕布是反复无常之人,见小利而忘大义,乃天下第一的无义无信之人!”夏侯惇得意洋洋的说道:“既然如此,主公何不伪造一封吕布书信,让吕布在书信上向我军求和,又说了只要我军放他一条生路,他就乘着陶应小贼接应他突围的机会,见面时一戟把陶应小贼刺死,替主公报杀父之仇!然后我们再把这封信送到陶应小儿面前,陶应小儿见了必然大怒,不再救援吕布……。”

    夏侯惇的妙计还没有说完,程昱等曹军谋士就已经笑出声来,曹老大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咆哮道:“闭嘴!你这个蠢货!你当陶应小贼和你一样的蠢,会相信吕布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情况下,还敢对他陶应小儿起歹意?滚!下去统兵回营!”

    见曹老大好象动了真怒,夏侯惇也不敢继续献丑,老老实实的下去统兵去了,不曾想始终缄默不语的刘备忽然开口,向曹老大说道:“明公,其实元让将军的提议,只要稍加改动。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吕布反复无常,且又对徐州五郡早已是垂涎三尺,陶应小贼狡诈多疑,对吕布的贪心早已是心知肚明,如果在吕布伪书上加上一条事成之后平分徐州五郡,再加上一条平分徐州军队机密,陶应小贼未必就不会生出疑心。”

    “玄德公。你就不要和吾的族弟一起说笑了,陶应小贼何等jiān诈,岂能中此雕虫小计?”

    曹老大有些生气夏侯惇和刘皇叔的胡说八道。掉转战马带头走了,曹军众将和众谋士赶紧率军跟上,刘皇叔却没有立即跟上。只是在心中琢磨道:“虽然是雕虫小计,可陶应小贼就一定不会中计吗?这个小贼jiān诈无匹,几乎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对吕布更是素来jǐng觉提防,岂能不防着吕布又出卖他一次?况且,这一计就算失败,又会有什么损失?”

    与此同时的曹军队伍中,最得曹老大信任也没有嘲笑夏侯惇的荀彧凑到了曹老大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元让将军的计策虽然荒唐。但是他的计策立意却大有道理,陶应小贼为了什么要来救援吕布,这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若能在这一点上做足了文章,拆散陶吕联盟。我军安心攻破昌邑,并非毫无可能。”

    曹老大的三角眼中闪过jīng光,低声问道:“文若先生,那这篇文章该如何做?”

    ……………………

    因为抱定了骑墙观望风sè的主意,陶应这一次出兵兖州的兵力并不多,除了一千五百君子军王牌倾巢出动外。只带了数量大约一万的步骑队伍,这点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面击败曹袁联军肯定不够,但是在君子军的支援下全身而退却问题不大,如果真到了必须救出吕布那一步,这点力量就算不足,陶应也从可以后方调兵,墙头草计划做到了十足。同时为了避免无谓消耗,陶应干脆把大营安排在了战场一百里外的方与县境内,坚决不肯傻乎乎的去战场近处和曹老大硬拼。

    与此同时,为了预防万一,陶应少不得派出大量斥候侦察北面动静,曹老大不惜代价正面强攻昌邑城池的消息,也早被斥候探报到了陶应面前,不过陶应却拒绝了鲁肃派君子军去战场近处稍微威慑一下曹老大的建议,下令全军继续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曹老大这还只是第一次正面攻坚,昌邑城里的守城物资和守城兵力肯定都十分充足,犯不着为战场经验丰富的吕布军过于担心,而且适当的让吕布军让曹袁联军更进一步互相消耗一些力量,也很符合陶应的利益,jīng打细算的陶副主任没那么傻去阻止这样的好事。

    闲来无事间,大忙人陶应也难得的和鲁肃下一次围棋,陶冶一下自己绝对不算高尚的情cāo,不过陶副主任却是一个臭棋篓子,一把手谈下来,很快就被鲁肃杀得溃不成军,狼狈不堪,人品卑劣的陶副主任正打算偷棋换子时,帐外却进来了一个传令兵,抱拳奏道:“启禀主公,有一曹军使者手打白旗来到我军营前,请求主公召见,请问如何对待?”

    “看来昨前天的昌邑城池攻防战,吕布总算争气了一把,多少让曹贼吃到一点苦头,曹贼终于沉不住气了。”陶应头也不抬的笑道:“以礼相待,不过让他等一等,等我把这盘棋反败为胜了再说。”

    “主公,还是马上召见吧。”鲁肃笑着说道:“你这盘棋别说是偷子换子了,就算杜陵杜夫子(汉代围棋第一名手)来了,也是无力回天了。对了,使者有没有自报姓名?”

    “报了。”传令兵恭敬答道:“曹军使者自称姓荀名彧,字文若。”

    “荀彧?!”陶应和鲁肃同时脱口惊叫,又对视一眼后,然后陶应一把甩出藏在手中的鲁肃用的白子,鲁肃则从袖子里掉出几颗黑子,一起从卧榻上跳了起来,光着脚就冲出 了大帐,连滚带爬的冲出大营去迎接大名鼎鼎的荀彧荀文若——开玩笑,颍yīn荀氏可是整个天下都排得上号的世家大族,族中俊才名士辈出,享誉天下者不计其数,毫不夸张的说老荀家跺一脚整个天下的士族也要抖三抖,在这个士族支持就代表民心所向的汉末时代,野心勃勃的陶副主任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慢待荀彧啊。

    荀彧今年大概三十出头的模样。身材修长且有姿容,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虽然荀彧与陶应从没见过面,但是看到陶应和鲁肃衣衫不整的光着脚跑来,又见周围徐州士兵肃立行礼,荀彧还是马上猜出了陶应和鲁肃的身份,向陶应和鲁肃拱手笑道:“若彧所猜无差。看年龄,二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陶应陶使君与鲁肃鲁子敬吧?烦劳陶使君与子敬先生跣足出营,彧实在是愧不敢当。”

    “文若先生过谦了。”陶应尴尬一笑。向荀彧一鞠到地,恭敬说道:“陶应久闻文若先生大名,只恨无缘相识。今rì得见文若先生,应三生有幸矣。”

    “肃也一样。”鲁肃同样是恭敬行礼,道:“鲁肃早在九江之时,就已是久仰文若先生大名,对先生景仰之至,今rì得睹先生尊容,肃今生无憾矣。”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荀彧目前与陶应、鲁肃敌对,可是看到陶应做为一州之牧和鲁肃做为徐州军师都对自己如此恭敬有礼,荀彧对陶应、鲁肃还是好感大生。也终于明白曹老大当年为什么没有一刀砍了陶应了——如果没有提前了解陶应的为人禀xìng,光看陶应这副人畜无害又恭敬有礼的外表,陌生人还真的很难对陶应生出恨意。所以荀彧也是赶紧鞠躬还礼,笑道:“陶使君与子敬先生太过誉了,彧不过诸侯帐下一佐官。怎当得陶使君与子敬先生如此夸誉?”

    “当得,当得。”陶应赶紧亲自搀起荀彧,招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文若先生快营中请。来人,快在帅帐中安排最好的酒宴,我要为文若先生接风洗尘。还有文若先生的随从,也用好酒好肉款待,不得怠慢。”荀彧再次谦虚,但陶应确实很想讨好荀彧,只是坚持,先恭恭敬敬的把荀彧请到了中军大帐中坐好,又和鲁肃去换了衣服,这才来到帅帐中与荀彧重新见面,军士早把接风酒宴摆上不提。

    与荀彧各分宾主坐定之后,又说了许多久仰大名之类的废话,直到酒过三巡之后,陶应才笑着问道:“文若先生既在孟德公帐下效力,现今应与孟德公两军对峙,文若先生又大驾光临徐州军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指教吧,先生不必客气,请直言无妨。”

    “陶使君果然是爽快人,那在下也就直言无讳了。”荀彧爽朗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瞒使君,在下此番出使贵军,只为使君救援温侯一事而来,我主曹公想请使君退兵,不要再救吕布了。”

    “要我退兵不救吕布?”陶应有些惊讶,又联想到前rì曹老大不惜代价的正面攻坚,陶应立即醒悟过来——颜良文丑为了报复曹老大背后yīn人,肯定没把自己遣使向袁绍求和缔盟的事告诉给曹老大,所以曹老大肯定误会了自己这一次的出兵目的——不然的话,以曹老大的jiān诈和荀彧的聪明,肯定早就明白自己是在观望风sè和待价而沽了。

    猜到了这一点,陶应心中顿时暗喜,脸上则假惺惺的犹豫,言不由衷的说道:“文若先生,你这可是太让陶应为难了,温侯乃我未来岳父,又与我缔有盟约,若陶应弃他不顾,收兵而回,岂非有违孝义之道?”

    “陶使君,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使君为何目的来救温侯,使君心里清楚,在下心里清楚,我主孟德公心里清楚,昌邑城里的温侯更清楚。”荀彧笑着说道:“使君之所以来救温侯,非为温侯,而为我主孟德公也!温侯若亡,徐州立即与我主正面对敌,使君担心不是我主对手,故而使君必须留下吕布,借他之手牵制我主大军。”

    陶应笑了,很是喜欢荀彧这种坦白态度,所以陶应索xìng也坦白说道:“文若先生所言极是,曹公认定陶氏为杀父仇人,对在下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图谋复仇,在下也确实需要温侯这个北线屏障。”

    “曹老太公丧生于张闿之手,我主却一口咬定父亲为使君之父所害,原因为何,使君是聪明人,心里肯定非常明白。”荀彧毫不隐晦的说道:“不过使君,难道使君认为,我主还有吞并徐州五郡的实力吗?”

    “就是因为孟德公有,所以在下才不敢不救温侯。”陶应笑道:“孟德公兵强马壮,带甲数万,麾下能征善战者,谋略过人者,皆不计其数,且又有袁本初这个强援,有孟德公在旁,在下又如何敢掉以轻心?”

    说到这,陶应又补充道:“徐州唯一能让孟德公顾忌者,惟有君子军一支队伍,但孟德公为了克制君子军,一年来,即便已经训练中导致三十余名jīng锐丧生,上百名jīng锐骑兵受伤致残,仍然不肯放弃仿建君子军的计划,如此毅力与恒心,在下就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使君如此清楚我主仿建君子军的情况,看来徐州细作在陶使君的掌管下,已经是大有进步了。”荀彧笑了。

    “彼此彼此,贵军的细作也很厉害。”陶应笑道:“为了接近君子军将士,贵君细作不惜双手送出结发妻子,如果不是曹宏将军麾下的内卫还算得力,君子军的秘密只怕早被孟德公知晓了。”

    “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了。”荀彧笑道:“敢问使君,那位叫张平的君子军士兵,是被使君如何处置的?”

    “看在他过去的功劳份上,本来我想让他自刎。”陶应随口答道:“可惜传令兵动作慢了一步,等赶到君子军营地的时候,那个叫张平的士兵,已经被我暴脾气的三弟当着君子军将士的面亲手活剐了。”

    “可惜,真的可惜了,我主牺牲了不下三十名细作,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位有机会得手的啊。”荀彧摇头叹息,然后荀彧又笑着问道:“敢问使君一句,不知使君可希望这样的事今后永不发生?也不知使君可愿与我主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互相敌对,今后永不相犯?”

    “文若先生说这话,难道说,孟德公有意与我军通好缔盟?”陶应试探着问道。

    “使君只说对了一半。”荀彧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书信,轻轻放在面前案几上,笑道:“我主曹公不仅想和使君通好缔盟,还想帮使君一把,帮助使君与袁本初也缔结盟约,三家联手,共讨天下逆贼?”

    说到这,荀彧又微微一笑,道:“使君与公孙瓒反目成仇,此番又不杀颜良文丑,想必早有与袁绍通好之意,我主曹公与袁公乃是总角之交,可以为使君与袁公之间牵线搭桥,助使君与袁公化敌为友,促成三家之盟。”

    陶应和鲁肃对视了一眼,一起心道:“曹老大果然不简单,竟然猜出了我们想和袁绍通好缔盟,借袁绍的手保护徐州安全。”

    “陶使君,你可以不用相信我主诚意。”荀彧察言观sè,笑吟吟的说道:“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军可以先付钱,然后再收祸,只要使君点头,我主可以先促成三家之盟,然后再灭吕布——有了本初公护着,使君还用担心我主抢夺徐州五郡吗?”

第一百一十章 陶应中计(下)

    还别说,因为还没有确定专用外交骗子杨宏出使冀州是否得手,荀彧代表曹老大开出的停战条件,陶应和鲁肃还真有些动心,觉得这确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先与曹老大停战缔盟,在吕布覆灭后徐州的北线就不用过于担心,如果曹老大再出面促成陶袁曹三家联盟,那么徐州的北线就等于是上了双保险,整体实力稳步恢复中的徐州军队也可以腾出手来,拿南线的那些菜鸟开刀问斩了。

    而且还有一点,相对起出了名反复无常的吕布,号称乱世之jiān雄的曹老大做事起码还讲点规矩,也讲点道理和信用,至少不象吕温侯那么经常脑袋进水,无缘无故就能对盟友下毒手,让人无法琢磨和猜测吕温侯的做人准则。所以和曹老大通好缔盟,无疑要胜过和吕温侯通好缔盟百倍。

    见陶应和鲁肃不动声sè但眼珠子乱转,荀彧也难得有一点紧张,又微笑说道:“陶使君,恕在下背后诋毁他人一句,相对起与吕温侯通好缔盟,与我主曹公通好缔盟,陶使君恐怕更能踏实一点吧?最起码,我主曹公还会顾忌世人唾骂,温侯会不会顾忌这点名声,陶使君心里应该比在下更清楚。”

    陶应不答,用手指头轻轻敲打着面前案几紧张盘算,许久后,陶应忽然笑了,道:“人言孟德公jiān诈,今果然也。好一招缓兵之计,在下如果答应了孟德公的条件,与孟德公同好缔盟。孟德公或许会真的遣使袁公,出面撮合曹袁陶三家联盟——可是在这期间,孟德公如果全力拿下了昌邑城,那么孟德公撮合三家联盟不成,在下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确实!”鲁肃心中一凛,暗道主公言之有理,主公如果现在就与曹cāo停战缔盟。曹cāo或许会遵守诺言出面撮合三家联盟,但是在此期间,我军受盟约所限。也就无法出手阻止曹cāo全力攻打吕温侯了,等到吕布一灭,那么主动权马上就转移到了曹cāo手里。三家联盟无法达成,我军也拿曹cāo无可奈何了。

    “呵呵。”荀彧也笑了,道:“人言陶使君多疑,今果然以。不过陶使君也请放心,我主曹公也已经考虑到了使君的这条担心,所以我主曹公可以在盟约上加上一条——在我主曹公促成陶袁曹三家联盟之前,我军保证对吕温侯只围不攻,然后若能促成三家联盟,陶使君你撤兵我军攻城,若三家联盟无法达成。陶使君你有权撕毁贵我两家的盟约,出兵去救吕温侯。”

    陶应和鲁肃又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满意神情,暗道曹cāo连这么对我军有利的条件都可以主动提出来,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充满诚意了。

    “陶使君。还需要犹豫吗?”荀彧慢条斯理的问道:“如果使君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可以尽管提出,我主曹公可以尽力满足。徐州五郡目前内部已无忧患,为了消灭兖州八郡内部的最后一个隐患,我主曹公可以拿出一切诚意。”

    陶应不答,只是扭头去看鲁肃。鲁肃盘算许久后,也终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接受这份和约,但是陶副主任的jiān诈谨慎也不是盖的,又盘算了许久后,陶应还是如此答道:“文若先生,孟德公的条件确实很是诱人,但在下必须仔细考虑之后,然后再给文若先生和孟德公答复。”

    “使君果然谨慎小心。”荀彧笑笑,起身说道:“那好吧,使君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下定决心了,随时可以遣使到我军大营联络,在下一定效仿使君跣足相迎。好了,谢陶使君赐酒,军务繁忙,荀彧就先告辞了。”

    见荀彧要走,陶应和鲁肃当然不敢强留,只是假惺惺的挽留,但荀彧坚持要走,陶应和鲁肃无奈,只得亲自把荀彧送出营门,与荀彧拱手而别。不过在荀彧上马启程时,陶应忽然又说道:“文若先生,久闻颖川荀氏人才辈出,分侍诸侯皆得重用,惟独徐州未得荀氏人杰,陶应斗胆交浅言深,想请先生推荐一二位族中到徐州出仕,应必厚待之,不知可否?”

    荀彧勒住战马,心说这小子果然聪明,竟然看出了我们荀家分别下注,确保家族长盛不衰的计划,然后荀彧又掉转马头,在马上向陶应笑道:“使君且请放心,使君如此求贤若渴,又如此年少有为,威名远著,若能乘徐州富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之安土乐业,相信不出数年,待到时机成熟,不消荀彧举荐,荀氏中人自有主动来投使君者。”

    “也就是说,我这徐州的实力还没入你们荀氏的法眼了?”陶应心中嘀咕,脸上则笑道:“多谢文若先生指点,陶应一定会加倍努力,力争早rì获得荀氏名门中人青睐。”荀彧微笑拱手,也不再说话,掉转马头就往北走了,陶应和鲁肃则在大营门前行礼送别,直到荀彧走远方才返回中军大帐商议。

    也是回到了中军大帐,很沉得住气的鲁肃才向陶应问道:“主公,曹cāo遣荀彧求和缔盟,其意甚诚,若主公允诺,杨宏即便向袁绍求盟不得,徐州北线也可暂保安宁。此事符合徐州利益,主公素来行事果断,为何今rì一反常态,非要迟疑考虑。”

    “子敬,你是只看到了战略层面,没有看到战术层面啊。”陶应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这还是曹贼的缓兵之计,曹贼嘴上说得好听,在促成陶袁曹三家联盟之前,绝不攻打昌邑城,若不成也把战术交换我军——可是在此期间,曹贼乘机从后方运来了大批粮草军需后,我军还拿什么掌握战术主动权?正面决战,我军又有多少把握救出吕布?”

    “且曹贼围城。昌邑城中的粮草也在不断减少,实际上并不耽误对曹贼最有利的围城对耗战术,届时我军正面进攻不是曹贼对手,切断曹贼粮道也已无用,昌邑城中又因为粮草问题无法长期坚守,战术主动权仍然牢牢掌握在曹贼手里,这个时候我如果马上拍板答应。等于是拱手交出了昌邑战场的战术主动权,所以我才这么犹豫迟疑啊。”

    听陶应这么一解释,战术并非所长的鲁肃这才醒悟过来。惊呼道:“好险,如果不是主公机jǐng,识破曹贼妙计。我军的最大优势可就要拱手让人了,之前主公的种种布置,也都要全部前功尽弃了。”

    “不,不是我机jǐng,是我太清楚曹贼想要什么了。”陶应摇头,表情yīn沉的说道:“曹贼如果在其他方面做文章,或许我就识不破他的狡计,可惜他偏偏要在袁绍身上做文章,这才让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荀彧的任何话。”

    ”主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荀彧的任何话?“鲁肃惊讶问道。

    陶应点头,冷哼道:“曹贼地处我军与袁绍的夹缝之中。北面的袁绍他现在还不敢招惹,西面的洛阳历经黄巾和董卓之乱,元气早已伤得无法再伤,打下来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且李傕、郭汜只要内部不出问题。曹贼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惟有南面的徐州五郡油水丰厚又相对重要,是曹贼下一步拓展疆土的首选目标,如果我军与袁绍结盟,曹贼一旦出兵徐州就有可能招来南北夹击,对曹贼的形势万分不利,曹贼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促成我军与袁绍结盟?不全力破坏,就已经是他曹贼脑袋进水了!”

    鲁肃默默点头,觉得陶应言之有理,更觉得和曹cāo、陶应这样的滑头比起来,自己简直就象是一个老实孩子。点头之后,鲁肃又问道:“主公,既然你已识破曹贼诡计,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个真得容我想一想了。”陶应皱眉答道:“此事牵涉太广,形势也太复杂,我必须仔细权衡各种利弊,然后才能拿定主意,不然的话,现在稍微走错一步,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老天终于长眼刁难了可恶的陶副主任一次,花了相当不短的时间,好不容易把各种关联牵涉整理清楚,正开始琢磨如何从中混水摸鱼捞取最多的利益,帐外有传令兵进来打扰了,说是又有曹军使者求见,还说有紧要大事要禀报陶应。听到这话,陶应和鲁肃难免又是面面相觑,都奇怪怎么刚送走了一个曹军使者,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来了一个曹军使者?一个时辰内,荀彧不可能把消息送到一百里外的曹军大营啊?

    惊奇之下,陶应少不得赶紧下令召见曹军使者,这一次曹老大派来的使者是一个典型的无名小卒,名字陶应和鲁肃都从没听过,而向陶应行礼之后,这个无名小卒马上拿出一封书信,神秘兮兮的说道:“陶使君,这是我主曹公命小使献给使君的书信,我家主公说了,使君只要看了这封书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得陶应允许,帐中卫士将那封书信转呈到了陶应面前,而打开了那封书信大概一看后,陶应先是大吃一惊,再仔细去看书信内容时,陶应的脸sè开始逐渐凝重了,而那无名小卒也是暗暗紧张,其心虚胆怯连鲁肃这样的老实人连都有些奇怪,“这个曹军使者,为什么悄悄的攥拳又放松?徐州军队没有斩杀使者的先例,他有什么可紧张的?”

    仔细看完了那封书信,陶应并没有把书信递给鲁肃,而是合上书信闭目仔细盘算,那无名小卒也更是紧张,连腿都在微微发抖,好在陶应并没有下令斩使,许久后又重新打开了书信,翻过来覆过去的仔细观看。又过了许久,陶应忽然重重一拍面前案几,怒吼道:“吕布匹夫,安敢如此!”

    “主公,何事如此震怒?”鲁肃惊讶问道。

    “你看吧!”陶应愤怒的把书信扔给鲁肃,怒吼道:“我好心来救他吕布匹夫,这个匹夫竟然敢暗中向曹贼求和,还准备假借突围骗我率军去救他,然后在战场上把我一戟刺死!拿我的脑袋,换徐州的东海和琅琊二郡立足!”

    吼叫着。陶应还怒不可遏的一把掀翻面前案几,疯狂咆哮道:“吕布老儿,无耻下作,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难得看到陶应如此愤怒,鲁肃难免更是惊奇和紧张,赶紧拣起书信仔细观看。也马上发现这封书信竟然是吕布写给曹cāo的求和信!而且在书信上,吕布还一再挑拨曹老大和老陶家的杀父之仇,用十分谦卑的口气恳求曹cāo放吕布军一马。表示只要曹cāo饶过吕布军,吕布愿意用计诈陶应去救昌邑,乘着两军会师之际突出一戟刺死陶应。然后吕布又说只要陶应一死,徐州五郡对曹老大来说唾手可得,吕布还愿意为曹cāo冲锋陷阵夺取徐州五郡,事成之后,吕布只借东海和琅琊二郡立足,徐州最富庶的彭城、下邳和广陵三郡则归曹老大所有。

    “子敬,你看到了吧?”陶应又咆哮了起来,“我是如何对他吕布老儿的,他吕布老儿又是如何对我?这一次我们来救吕布老儿,简直就是瞎了眼了!”

    “主公且慢。请冷静。”鲁肃赶紧阻止陶应的咆哮,又扭头去看那个曹cāo派来的使者,发现这个无名小卒不仅已经不再紧张,脸上还有说什么都掩饰不住的暗喜神sè,鲁肃心中顿时更是生疑。大喝道:“你在曹cāo麾下,出任何职?有何身份凭证?”

    无名小卒被鲁肃的厉喝吓了一跳,脸sè也有些发白,旁边的陶应却吼叫了起来,“子敬,你管他出任何职?吕布老儿恩将仇报。意图害我,你说怎么办?”

    “主公,这封信……。”鲁肃又转向陶应,正要提醒陶应仔细鉴别书信真假,但话到嘴边,已经被彻底带坏了的鲁肃忽然改口,道:“主公,不知曹cāo派人将温侯书信送到我军营中,是何目的?”

    “当然是让我看清楚吕布老儿的真面目了!”陶应怒吼,“吕布老儿出了名的反复无常,曹贼如何敢相信他的所谓承诺?所以曹贼才把这封书信送来,让我明白吕布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狼!养不熟的豺狼!”

    “不错,不错,使君英明,一猜便知。”那无名小卒连连点头,解释道:“我主曹公素知吕布匹夫豺狼之xìng,与之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故而断然拒绝吕布提议,又命小使将吕布书信送到陶使君面前,请陶使君看清吕布匹夫的丑陋面目,考虑一下救援吕布,会有什么后果。”

    陶应重重的哼了一声,又一脚踢开已经被掀翻的案几,显然胸中怒气难消。鲁肃则叹息道:“真是想不到,吕温侯竟然如此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主公好心前来救他,他反倒想图谋主公州郡,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与禽兽有何区别?”

    “你回去告诉曹cāo,就说这事我欠他一个人情!”陶应一指那无名小卒,怒喝道:“叫他放心攻城,吕布匹夫,我绝不救了!”那无名小卒大喜过望,赶紧告辞离去……该死的陶副主任这一次总算没有折磨可怜的曹老大,荀彧回到曹军大营的第二天,曹军大营就迎来了徐州军队的联络使者——陶副主任的另一个专用外交小骗子宋恺,正在为如何暂时稳住徐州军队而烦劳的曹老大闻讯大喜,赶紧吩咐将士以礼相待的同时,又很快在中军大帐中亲自接见了宋恺,打听陶应给出的答复。

    让曹老大和荀彧失望的是,陶应这一次还是没有落入他们jīng心布置的缓兵圈套,宋恺代表陶应很坦白的给出了答案,“明公,实在抱歉,我主陶使君虽然很清楚明公的诚意,也知道吕温侯反复无常的xìng格,与他携手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我主陶使君与温侯毕竟有翁婿之情,与温侯爱女也有婚姻之约,吕温侯可以无义,但我家主公不能无义。所以请明公见谅,我主陶使君无法答应明公的通好缔盟请求。”

    曹老大的黑脸又一次铁青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斩使招骂,曹老大就想亲手把好心当作驴肝肺的陶副主任的使者宋恺砍掉。许久后,曹老大才强做笑容说道:“既然陶使君绝吾情义,执意要与吾为敌,那就打吧。看着陶应小贼善待文若先生的份上,你走吧,吾不为难你,回去告诉陶应小贼,从今往后,吾与他,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谢明公不杀之恩。”心里其实万分紧张的宋恺也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了一次,拱手道谢后,宋恺却并没有立即告辞离去,还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明公,我家主公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恳请明公开恩,容许小使到昌邑城下走上一趟,与吕温侯见上一面。”

    “做梦!”一旁陪同接见的典韦和夏侯惇一起怒不可遏了,夏侯惇咆哮道:“陶应小贼拒绝我主好意,还想让你去昌邑城下与吕布匹夫见面,交换消息,你做梦!马上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曹老大并没有暴跳如雷,因为曹老大很清楚以陶应的jiān猾,绝不可能在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后,又异想天开的想让自己犯错,让徐州使者去昌邑城下与吕布交通联络。所以曹老大马上挥手制止气急败坏的典韦和夏侯惇,很是好奇的问道:“陶应派你去昌邑城下与吕布见面,做什么?”

    “请明公放心,小使不是去与吕布交换消息。”宋恺恭敬回答,又说出了一句让曹老大和曹军文武一起目瞪口呆的话,“我家主公,命令小使到昌邑城下,当众向吕温侯宣读绝交书信!”

    “绝交书信?”曹老大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惊呼道:“陶应小贼搞什么鬼?拒绝了吾的好意,又要与吕布绝交?”

    “明公请放心,千真万确是绝交书信。”宋恺点头,又道:“吕温侯豺狼之xìng,反复无常,我主一次饶他不死,一次放他退走,这一次又亲率大军前来救他,不曾想吕温侯不仅不肯顾念半点恩情,反而一再勾结外人坑害我家主公,再三企图夺占徐州五郡!”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主对吕温侯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点,所以这一次,我主陶使君虽然念及翁婿之情,不肯答应与明公通好缔盟,却也不肯再救如此歹毒无情之徒,决意与之绝交断盟!拒绝与明公缔盟,也是我主最后一次报答温侯的许女之恩,从今往后,我主与吕温侯恩断义绝,永不往来!”

    看看曹老大张口结舌的表情,宋恺又补充了一句,“明公请放心,明公可以派军士将小使押到昌邑城下与温侯见面,若小使有半句虚言,明公将士可将小使当场斩杀!”(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信誉问题

    虽然绝不相信陶应真的会主动抛弃吕布这么一条北线的看门狗,但是思虑再三之后,曹老大还是咬牙答应了徐州外交小骗子宋恺的请求,派出一队士兵把宋恺押到昌邑城下,让宋恺去与吕布交涉联络,宣读那道有可能存在的绝交书。同时抱着万分好奇的态度,曹老大少不得率领着曹军文武官员亲临现场,亲眼目睹徐州军队与吕布军的绝交盛景。

    得曹老大允许,始终不相信徐州军队真会与吕布军绝交的典韦,得以亲自押解宋恺到昌邑城下与吕布见面,在出发前,典韦亮出手中的短戟,恶狠狠的向宋恺说道:“匹夫,看好了,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一戟飞出,就算吕布近在咫尺也救不了你!”

    “典将军,就连明公都已经相信我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宋恺苦笑着问道。

    “陶应小贼的走狗,能信才怪!”

    典韦哼了一声,又扭头去看曹老大神情,见曹老大点头后,典韦正打算亲自押解宋恺出阵,远处桃子三兄弟也收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为首的刘皇叔远远就大叫道:“且慢!明公且慢!陶应小贼素来jiān诈,须防有诈!”

    叫嚷着,刘皇叔快步来到曹老大面前,拱手低声说道:“明公,听闻陶应小贼使者要到昌邑城下与吕布宣书绝交,依备之见,陶应小贼若是真的中计,有意与吕布绝交,径直收兵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遣使宣读什么绝交书信?此事定然有诈,还请明公慎重而行,勿要再中陶应小贼jiān计!”

    曹老大看了刘皇叔一眼,语出惊人道:“吾岂能不知其中定然有诈?但吾比你了解陶应小贼,陶应小贼确实是一个伪君子,却又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伪君子。前番从我营中逃得xìng命,从孙策手中诈得传国玉玺,甚至与吾争夺汝南粮草时。陶应小贼虽然花样百出,狡计多端,许诺承诺却从不食言反悔。算是做到了言出必行,一诺千金。陶应小贼不会拿他的信誉开玩笑,吾相信他的使者到了城下,宣读的必是陶应小贼与吕布匹夫的绝交书!”

    “这么肯定?”刘皇叔万分惊讶曹老大的胸有成竹,然后刘皇叔又忽然醒悟过来,心中暗道:“难道吾那一计得手了?陶应小贼真的来与吕布匹夫绝交了?”

    “陶应小贼若是真的中计,有意与吕布绝交,径直收兵就是了?”曹老大又瞟了刘皇叔一眼,心中暗道:“真的中计?这几个字什么意思?吾遣荀彧去见陶应小贼,行缓兵之计釜底抽薪。此事仅有吾与荀彧知晓,刘备如何知道?”

    于是乎,在曹老大和刘皇叔各怀鬼胎的yīn差阳错之下,片刻后,宋恺在典韦的亲自率军押送下。手打白旗走到了昌邑城下的护城河边上,城墙上吕布也早领着吕布军文武严阵以待,不断猜测来使身份,但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从曹军阵中走出的使者竟然是徐州使者,所以当宋恺在城下大声自报姓名和身份时,吕温侯当场就傻了眼睛。忍不住把脑袋伸出箭垛,惊呼问道:“汝是吾婿陶应的使者?”

    “回禀温侯,正是。”宋恺大声回答,又重复道:“小使姓宋名恺字北安,现任徐州刺史府校事一职,前番假冒温侯使者诓骗刘备者,也正是在下。”

    说着,宋恺又拿出了自己的徐州官员身份令牌交给曹军士卒,由曹军士卒送到城下,放进城上放下的吊篮之中,绞上城去给吕布验看。见令牌无误,又听了宋恺的自我介绍,吕布与陈宫等人难免心下更加惊疑不定,吕布又赶紧问道:“宋先生,你既是我婿使者,为何从曹军阵中而来?贤婿派你来此,是为何事?”

    “曹公围城,若不征得曹公同意,小使如何能靠近昌邑一步?”宋恺大声答道:“我主陶使君遣使至此,是有一事须向温侯禀奏!”

    “何事?”吕布赶紧又问道。

    “主公命小使向温侯禀报,曹公为退我主救援温侯之军,派遣使者南下我军大营,请求与我军罢战缔盟,要求我主不得再救温侯。”

    宋恺大声回答,还出示了荀彧前rì送到陶应面前的陶曹两军盟约草稿,当众大声朗读,城墙上的吕布和陈宫直听得脸青嘴白,还道曹老大的釜底抽薪之计已然成功,徐州军队已经与曹军停战缔盟——所以宋恺才能得到曹老大的允许,到昌邑城下宣读这份盟约。而旁边的吕布军众将则纷纷破口大骂,大骂陶应背信弃义、见异思迁出卖吕布军。远处的曹老大也是满头雾水,搞不懂陶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后,又让使者当众朗读这份盟约草稿?

    “曹cāo也派了使者去见陶应小贼,行釜底抽薪之计?”刘备更是万分惊讶,又道:“吾与曹cāo同时对陶应小贼用计,到底是谁的计策得手?”

    这时,宋恺才刚把陶曹两家的盟约草稿念完一半,城墙上的吕布就已经忍无可忍的打断,大吼道:“闭嘴,别念了!直接说吧,陶应小贼是否已经答应了与曹贼缔盟,准备与曹贼联手攻打这昌邑城?”

    “温侯差矣。”宋恺大声答道:“温侯是我家主公的岳丈,世上岂有女婿勾结外人坑害岳父之理?我主陶使君乃仁义道德之人,又岂能行此悖逆人伦之事?我主遣小使拜访曹公,便是来拜谢曹公好意,拒绝曹公的缔盟之约,绝不联手曹公冒犯温侯!”

    说着,宋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份陶曹盟约的草稿撕得粉碎,当众抛入风中。见此情景,又听到宋恺这样的话,绝大部分不知内情的曹军将士难免都是咆哮如雷。对拒绝曹老大好意的徐州军队破口大骂,城墙上的吕布军将士则是欢呼雀跃,对陶应感激到了极点,吕布更是喜形于sè,一边赶紧安排人手准备出城去救宋恺之余,一边又高声叫道:“宋恺先生,那曹贼又是如何说?”

    “温侯无须关心曹公的反应。小使的话还没有说完!还有一事!”宋恺又大声叫道:“我主陶公命小使知会温侯,鉴于温侯长期以来背信弃义,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又yù勾结外人谋害我主陶公讳应,吞夺我主基业徐州五郡!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我主命小使通告温侯,自即rì起,陶吕绝交,永无反复!”

    昌邑城墙上的吕布军将士欢呼声戛然而止,曹军将士除了早有心理准备的曹老大之外,也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陶应真会信守承诺,真的在昌邑城下宣布与吕布绝交。而最震惊当然是吕布本人,难以置信的惊叫道:“宋恺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陶应是我女婿。为何要与我绝交?”

    “温侯,我主陶使君为何要与你绝交,原因你心里最清楚!”宋恺大声斥责道:“温侯,请你解释一下,当年大耳贼刘备把你拉进徐州搅局。你与刘备缔结的是什么样的盟约?你是否与刘备约定联手消灭我军,平分徐州五郡?请温侯如实回答,是否有这份盟约?!”

    城上城下两军将士的所有目光都转到了吕布身上,吕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硬着头皮答道:“是有这份盟约,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与陶使君缔盟。也还没有答应把女儿许给陶使君,与刘备缔结这样的盟约,有什么不对?”

    “既然温侯说没有不对,那我军也可以不计较这份盟约。”宋恺点头,又大声问道:“那么再请问温侯,我主与你缔盟之后,你也答应把女儿许给我家主公之后?你为何又答应与袁术暗中缔盟,南北夹击我军,以泗水和祖水为界,平分徐州土地?信使误传消息,让你知道我军在淮yīn惨败,你觉得有机可乘,马上出兵偷袭徐州,可有此事?”

    吕温侯脸上更挂不住了,吕布军将士也个个颜面无光,后悔跟了这么一个不要脸到了极点的主公,曹军将士和更远处的袁绍军将士则幸灾乐祸,无不心说你吕布狼心狗肺到了这地步,也难怪你女婿也要和你翻脸。

    踌躇了许久,吕温侯只得厚着脸皮大声说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我那次出兵,是听说徐州南线告急,准备增援徐州,帮吾女婿击退袁术——吾婿陶应,也在小沛城外说过,感谢我提兵救他。”

    曹军队伍中响起一片嘘声,押送宋恺的曹军典韦更是放声狂笑,“原来吕温侯是为了救徐州啊?宋恺先生,你相信这样的话吗?”

    “既然我主说过这样的话,那我军也可以当做温侯是去救徐州,不以计较。”宋恺再次点头,又大声说道:“第三次请问温侯,你从我徐州借走无数钱粮武器之后,我主陶使君仅仅只向你借了两员大将和两百士兵帮助练兵,为何期限未满,温侯就迫不及待把他们召回兖州?又食言反悔,拒绝拟行盟约,再借兵将助徐州练兵?”

    曹军将士幸灾乐祸的声音更大了,吕布军将士却纷纷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尤其是那些曾经到过徐州的陷阵营将士,更是有不少人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吕温侯则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才在陈宫的低声提醒下,大声叫道:“误会,那是误会,那是我误中了曹贼的离间诡计,误听了谣言,所以才……。”

    “好吧,就算温侯是中了离间计,也是误听了谣言。”宋恺冷笑,再一次大声问道:“第四次请问温侯,我主派遣使者倪环持书去与你联络,质问你为何毁盟背信,你为何亲手将使者倪环杀害,又撕毁我家主公书信,还喊出了让女儿与我家主公解除婚约的话(许汜的告密)?继而又遣使曹公,要求与曹公停战言和,掉转刀锋来攻徐州,请问温侯,可有此事?”

    “我可以做证,有这事!”典韦一蹦三尺高,大吼大叫道:“当时吕布的使者拜见我主曹公时,我就在旁边陪伴。我可以拿我的项上人头担保,确有此事!”

    曹军队伍的嘘声惊天动地,吕布军将士个个都无地自容,吕温侯则干脆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羞愤之下,吕温侯差点就想挥师冲出城去,把这个当着万人之面谴责自己的宋恺一戟刺死!后面的曹老大也连连点头。心说陶应小贼的也真能忍耐,如果换了是我,怕是早就忍无可忍了。

    “温侯麾下的将士们。请问你们,我家主公与吕温侯,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宋恺也被自己的语气激怒。忍不住大声喝问起来,听到这句问话,吕温侯脸sè越发铁青,吕布军将士则个个嘴巴紧闭,只是在心里回答。但宋恺还是不肯解气,又回头向曹军将士问道:“请问曹公麾下将士,我家主公陶使君相比,谁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吕布是小人!”无数的曹军将士轰然回答。

    “温侯!”宋恺又转向吕布大声说道:“温侯,也请你扪心自问,我家主公陶使君待你到底如何?你被我家主公在大泽湖生擒活捉。我家主公放你回去,还归还了你的赤兔宝马与方天画戟,可曾向你提过半点条件?”

    “你偷袭徐州,我主陶使君在小沛布置埋伏,把你三面包围。只要一声令下,你就是一场大败惨败,可我主还是放了你,有什么对不起你?”

    “兖州粮荒,我主陶使君先后送给你军粮十八万斛,钱六十万。车千乘,布八千五百匹,兵器万计!又可曾要你归还半分?”

    “即便是这样!”宋恺越说越是怒不可遏,又放声大吼道:“即便是这样,即便温侯你几次三番背信弃义,恩将仇报,我主看在翁婿之情的份上,你这次被曹公大军重重包围在这昌邑城中,我主仍然不畏艰险,舍死忘生,亲率大军前来救你!可是,你又是如何报答我家主公的?竟然还想设计谋害我家主公,还想贪图我家主公的徐州土地,拿我家主公的人头,换取你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狼心狗肺至此,温侯你叫我家主公如何忍耐?”

    “咦?!”城上城下都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吕布,心说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好心来救你,你竟然还想害人家?脸sè处于铁青中的吕温侯也终于莫名其妙了一次,惊叫道:“没有啊?这次我没有啊?”

    “温侯,你还想抵赖是不是?”宋恺怒极反笑,从怀中掏出了那封吕温侯的‘亲笔书信’,大声喝问道:“温侯,那这封书信,又是从那里来的?你可不要承认,这封书信不是你的亲笔,不是你暗中送给曹公的书信?!”

    “我的亲笔信?!”吕温侯彻底傻了,惊叫道:“我那封亲笔信,信上什么内容?”

    “信上什么内容?”宋恺怒吼道:“温侯,那你是不是要小使当众把这封书信念出来?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狼心狗肺之徒?”

    “是那封书信?”吕温侯还真被唬住,“该不会是我在句阳向曹贼求和那封书信吧?肯定是,不能让他念!不然我就更没面子了!”

    想到这里,吕温侯赶紧大喝道:“放吊篮,宋恺,你把信放进篮子里,我看是那封书信。”

    “我帮你念!”典韦一看乐了,赶紧一把推开宋恺抢过书信,然后扯着绝对不亚于张飞的大嗓门,当着数以万计的曹吕两军将士,用最大的声音念了起来,“大汉奋武将军、温侯吕布,百拜大汉兖州牧、镇东将军孟德公,明公神威,世所罕见,公兴兵围城,布无可抵挡,情愿臣服,归还兖州土地,然兖州穷困,远不及徐州富庶…………!”

    听到了典韦大声念出的这道吕温侯‘亲笔’书信,曹老大目瞪口呆之余,又赶紧回头去看一旁的夏侯惇,怒喝道:“元让,难道这封信是你私下伪作,私自派人送去交给陶应小贼的?”

    夏侯惇比曹老大还要目瞪口呆,直到曹老大再次追问,夏侯惇才回过神来,赶紧矢口否认道:“非也!主公不许用此计,末将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私自行事啊。”

    “那这封信是那里来的?”曹老大怒吼道:“除了你这个蠢货。还能有谁会用这么愚蠢的计策?”

    “冤枉啊,真不是末将啊。”夏侯惇大声喊冤,又万分欢喜的说道:“不过主公,这条计策好象也不蠢啊,你看,陶应小贼这不是中计了吗?”

    “真的中计了?”曹老大心下狐疑,又猛的心头一动。再扭头去看旁边的刘皇叔时,见刘皇叔虽然不动声sè,但是细眼之中却尽是欢喜神sè。曹老大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暗道:“九成九是这大耳贼私下所为!不过,陶应小贼连吾与文若先生jīng心布置的圈套都不肯跳。怎么会中如此粗浅的离间计?难道说,越是狡诈的人,反倒越容易这种粗鄙可笑的雕虫小计?”

    狐疑归狐疑,但是能让陶吕两家彻底翻脸,对曹老大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所以曹老大倒也没有下令阻止典韦念诵这封书信,而典韦在这边大声念一句,吕温侯就在城墙上脸sè铁青一分,当典韦念到吕温侯向曹老大求借东海琅琊二郡容身时,吕温侯也终于忍无可忍了。干脆一把抓起弓箭,拉弓搭箭就是一箭向典韦shè了过去,红着眼睛大吼,“闭嘴!”

    “叮”一声,吕温侯的羽箭shè到了典韦面前的长盾上。不等典韦开口大骂,旁边的宋恺就已经灵机一动的大吼起来,“温侯,事到如今,你还想shè杀小使?我家主公对你仁至义尽,你竟然还想一再杀害他的使者么?”

    “保护宋恺先生!”典韦也难得聪明了一次。一边抓起长盾装模作样的替宋恺挡箭,一边大叫大嚷着给吕温侯继续扣屎盆子,“吕布匹夫,两国相争都不斩来使,陶使君曾经是你的女婿,你竟然还想一再杀害他的使者,你到底还算不算一个人?老实告诉你吧,这封信就是我家主公派人送给陶使君的,请陶使君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放屁,我是要杀你!”

    吕温侯血红着眼睛大吼,但是典韦根本就不给吕温侯解释的机会,率领士兵簇拥着宋恺就往回走,宋恺也乘机在长盾后大吼大叫道:“温侯麾下的将士们,你们都听清楚了,我家主公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与温侯绝交!昌邑城破在即,温侯之女却还在城中,我家主公有吩咐,如果你们谁能保护温侯之女突围,我主必有厚报!我主陶使君乃仁义之人,温侯虽然不义,我主陶使君不能对温侯之女无情!”

    “谁能救出温侯之女,我家主公定有厚报!定有厚报——!”

    “宋恺先生,不要叫了!我军破了昌邑,吕布的女儿肯定跑不了,你家主公如果想要回她,可以找我家主公去谈!”

    大吼大叫着,宋恺被典韦率军架着跑了,吕温侯却还在城墙上怒不可遏的大叫,“放箭!放箭!shè死这帮狗贼!shè死这帮卑鄙狗贼!给我放箭?”

    “主公,都已经走远了,箭shè不到他们了。”

    陈宫拉住歇斯底里的吕温侯,满是埋怨的看了吕温侯一眼,张嘴想要说话,却又强自忍住,倒是旁边的侯成忍不住脱口问道:“主公,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谋害陶使君?抢夺徐州五郡?陶使君都已经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狠得下心,想下这样的毒手……?”

    “啪!”侯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吕温侯的大巴掌就已经抽到了他的脸上,一巴掌抽得他满脸开花,两颗牙齿带血飞出,然后吕温侯又铁青着脸吼道:“那封信是假的!我没写过那样的信!”

    侯成捂着红肿的脸不说话,周围的吕布军将士、包括陈宫在内,都是闭着嘴巴不说话。见此情景,可怜的吕温侯更是狂怒,疯狂大吼道:“都给我听仔细了,那封信是假的,不是我写的?没有!这次我没有打算再害女婿!”

    还是没有人说话,但每一个吕布军将士脸上都清楚写着——主公你骗别人去吧,你是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我们还能不知道?别说只是女婿了,就是义父你都杀了两个了!

    “为什么都不说话?”吕温侯彻底急了,挨个抓起身边的自军将士大吼大叫,“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们也认为,那封书信真是我写的?”

    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全都是拼命摇头,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惟独到了吕温侯抓起陈宫时,陈宫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那封信,真不是你写的?”(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二章 齐心协力坑陶应

    “难道说,越是狡诈多疑的jiān贼,就越容易中粗鄙简单的计策?或者说,因为这个小jiān贼太jiān诈也太多疑了,多疑到了除了他自己之外,不肯相信任何的人?所以吾与文若先生jīng心布置的jīng密陷阱起不了效果,反倒是看似粗浅可笑的计策让陶应小贼上了大当?”

    当着这样的疑惑,曹老大送走了徐州军队的外交小骗子宋恺,同时派出了大量斥候探马,小心监视徐州军队的一举一动,严防徐州军队嘴上说和吕布断交,只待曹军稍一松懈,马上就出兵偷袭曹军大营——这样的事,曹老大干得出来,陶应也绝对干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陶应当众宣布与吕布断交的消息,还是帮了曹老大一个大忙,严重动摇了吕布军死守城池等待救援的守城决心,吕温侯先后三次遣使出城试图与徐州军队取得联络,三批使者都被曹军捕获斩杀后,第四天夜里,粮草即将告罄的吕温侯被逼无奈,只得选择弃城突围,还听取了陈宫的建议,选择由袁绍军防御的昌邑西门突围。

    陈宫的这个选择大有道理,和与吕布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曹军不同,与吕布军仇恨不算太深的袁绍军战斗意志远不如曹军那么强烈,尤其没有曹军那种说什么都要和吕布军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心与斗志,所以按理来说,吕布军向西突围或许有一线生机。但很可惜的是。因为有士兵不满吕温侯反复无常把军队带入绝境,在天sè刚黑时溜下城墙向曹军投降。泄露了吕布军今夜突围的天机。

    虽然投降的普通士兵不知道陈宫为吕布选择的突围方向,曹老大和荀彧、程昱等却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也马上猜出了吕布最有可能的突围方向,暗中知会颜良和文丑做好迎战准备之余,又命夏侯惇与典韦率领jīng兵赶赴袁绍军营外埋伏,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单等吕布突围送死。

    也是吕温侯的运气。在即将倾城突围时,对吕温侯忠心不二的高顺找到吕布,表示自己愿率一军死守昌邑预防万一,吕布犹豫再三咬牙答应。让高顺率军八百守城,自率残余的七千多军队连夜从西门出城突围,结果却遭到了准备充足的袁绍军迎头痛击,死伤惨重都冲不破曹袁联军修建的临时工事防线,典韦和夏侯惇也率曹军jīng兵从两翼杀来,同时曹老大和刘皇叔也一起挥师攻打昌邑南门和东门,吕布军左冲右突不得生路,被迫无奈之下,吕布也只能是长叹一声,率军重返昌邑闭门死守。白白折损超过两千的士卒,却连一兵一卒都未能突出包围。吕布军上上下下都是束手无策,军心大沮,吕布本人更是几近绝望,每rì只是饮酒解闷,再无半点雄心壮志。

    自徐州军队与吕布军绝盟之后,差点被吕温侯坑得无家可归的曹老大确实开始了转运,这场战斗结束的第二天上午,一路之上提心吊胆押运粮草的曹军大将曹仁。终于把郭嘉、荀攸和枣祗在后方东拼西凑出来的二十万斛粮食送到了昌邑前线,同时还送来了大量曹军攻城所需的上好木材,曹老大闻讯大喜,重赏曹仁之余,一颗始终提在嗓子眼的心脏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能在君子军这群流氓对粮道虎视耽耽的情况下把要命军粮送抵前线,还真是不容易啊。

    手里有了这笔粮草,再也不用担心君子军sāo扰粮道的曹老大心中大定之下,也少不得再一次注意南线的徐州军队动静,恰在此时,曹老大第二次派去与陶应交涉的使者也回到了曹军大营,带来了陶应答复——曹老大遣使质问陶应何时退出兖州土地,陶副主任耍赖,借口一定要找死对头桃子三兄弟算帐,说什么都不肯马上退兵,一万多徐州军队始终还驻扎在兖州最南端的方与县境内,没有撤走一兵一卒。

    “陶应小贼赖在兖州不肯走,到底还有什么目的?”曹老大当然不会相信陶应要找刘皇叔算帐的鬼扯,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曹老大也不怎么担心害怕打硬仗的徐州军队了,还笑道:“不想马上走,那最好就别走了,等吾收拾了吕布匹夫,看吾怎么收拾你这陶应小贼!”

    “主公,不管陶应小贼还有什么目的,又是时候考虑如何对付这个jiān猾小贼了。”荀彧不动声sè的说道:“前番陶应小贼不杀颜良文丑,向袁绍示好之意已然十分明显,此番吕布覆灭在即,陶应小贼为牵制我军,更加急需与袁绍通好缔盟,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陶应小贼派去向袁绍求和缔盟的使者,都已经在赶往冀州的路上了。”

    “文若先生言之有理。”程昱也站了出来,yīnyīn的说道:“我军细作前rì发现,颜良文丑麾下的斥候探马,曾经把一辆南边来的马车领进了袁绍军大营,马车再出来时,车辙已经浅了许多,袁绍军斥候队伍又把这辆马车护送到了南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马车上装的东西,应该就是陶应小贼送给颜良文丑的礼物了。”

    “无耻小贼,又来收买贿赂这一套!”目前穷得都靠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筹集军饷的曹老大恨恨骂了一句,对优秀公仆陶副主任这套拿手绝技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曹老大现在可不敢得罪袁绍,更不敢逼着袁绍的爱将颜良文丑吐出受贿所得。

    骂完之后,曹老大盘算了片刻,道:“陶袁若是缔盟,对我军将十分不利,二位先生既已担忧此事,可有妙计助我,使陶应小贼求和失败,陶袁缔盟不成?”

    “暂时还没有。”荀彧这次回答得很无奈,道:“陶应小贼jiān猾过人。刚与颜良文丑接战,就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颜良文丑。又不惜重金收买颜良文丑,向袁绍求盟的决心异常坚定。想要阻止他行此诡计,难如登天。”

    “颜良文丑也指望不上,此二人既已收了陶应贿赂,不帮着撮合陶袁联盟就算好的了,再指望他们出面彻底杜绝陶袁联盟的可能,就更办不到了。”程昱也很无奈。又道:“主公,你与袁绍乃总角之交,深悉袁绍为人,若能设计说服袁绍拒绝陶应求盟。大事济矣。”

    “就因为我太了解袁绍的为人了,所以我更没办法。”曹老大愁眉深锁,道:“袁本初之见利忘义,绝不在吕布之下,他与陶应小贼有百利而无一害,陶应小贼又口才了得,他若说动袁本初,吾无计可施……。”

    “启禀主公,玄德公求见。”

    帐外卫士的禀奏打断了曹老大的盘算,得曹老大允许后。刘皇叔难得甩开关羽、张飞一个人来到曹老大的中军大帐里一次,风度翩翩的向曹老大拱手行礼,曹老大抱拳还礼,微笑问道:“玄德公请坐,昨夜大战,玄德公出力不小,不在营中休息,来此有何贵干?”

    “有一机密大事,必须面呈明公。故而不敢耽搁。”刘皇叔拱手回答,得到曹老大允许后,刘皇叔先在帐中落坐,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备收到消息,前rì下午,陶应小贼密遣使者拜见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向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送上了黄金白银各二十斤,金甲两套,镶珠金冠两顶,另有彩缎五十匹,其用心叵测,明公不可不查。”

    曹老大和荀彧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很惊讶刘皇叔的消息之详细,当下曹老大赶紧问道:“玄德公何以知之?”

    “文丑麾下部将吕旷吕翔兄弟告之于备。”刘皇叔倒也坦白,如实答道:“自三家合军以来,备与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常有交往,联络甚密,二位将军虽是文丑部下,但素来忠义正直,陶应小贼密使拜见颜良文丑之时,吕翔将军正在帐外当值,偷听到了陶贼密使言语,甚恨颜良文丑二位将军贪鄙,又知陶贼深恨刘备,担心陶贼此举对备不利,便将此事密告于备,要备小心。备思之再三,故来报之明公,请明公也做提防,预防万一。”

    “大耳贼拉关系套交情的本领可真了不得啊。”曹老大心中暗暗佩服,“与吕旷吕翔兄弟相处不过数月,就能让吕旷吕翔如此为他着想,真人杰也。”

    暗暗点头过后,曹老大又问道:“玄德公,那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可曾说过陶贼密使与颜良文丑的交谈内容?”

    “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是与陶贼使者低声交谈,吕翔将军不敢过于靠近,故而未曾听清。”刘皇叔老实回答,然后刘皇叔又沉声说道:“明公,陶贼贿赂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其意备虽不知,但备私下揣测,此事必与陶袁缔盟有关!吕布坐困孤城,覆灭只在旦夕,明公大军即将兵临徐州,陶贼为求自保,必然生出向袁绍求盟之心,且陶贼前番故意不肯shè杀颜良文丑二将,其讨好袁公之心,也是路人皆知!明公若不早做提防,倘若陶贼求盟成功,袁公受其蒙骗与之通好,将来明公必受掣肘!”

    曹老大欣赏的看了刘皇叔一眼,暗道大耳贼果然不简单,竟然也能看到这一点。而旁边的荀彧则试探着问道:“玄德公,以公之见,此事我主当如何处之?”

    “必须拆散陶袁联盟,杜绝他们缔盟的可能!”恨陶应恨得蛋疼的刘皇叔斩钉截铁答道:“最好的办法,是立即挑起陶袁两家战事,只要两家开战,陶应小贼纵然求和,袁公也绝不会轻易应允!”

    曹老大笑了,不过笑得颇为苦涩,说道:“玄德公,颜良文丑既已受了陶应小贼贿赂,又如何肯再与陶应小贼开战?”

    “备有一计,可使陶袁两家立即兵戎相见!”刘皇叔语出惊人——而且因为成功用计拆散陶吕联盟一次,这次刘皇叔还回答得十分胸有成竹。

    “玄德公有何妙计?请试言之。”曹老大有些将信将疑——刘皇叔上次的离间计虽然得手。可实在粗浅得夸张,所以曹老大还真有点看不上刘皇叔的用计水平。

    让曹老大、荀彧和程昱三大曹军滑头万分意外的是。刘皇叔这次的妙计竟然十分靠谱——刘皇叔低声答道:“明公可先联络吕旷吕翔二位将军,赏以厚赐。使二位将军听从明公差遣,然后明公再借口轮换南线换防,调回驻扎在金乡的于禁李典籍将军,用他们麾下的生力军攻打昌邑,并请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分兵驻扎金乡,防范陶应小贼突然北上。”

    说到这。素来仁德无双的刘皇叔眼中难得闪过一丝狠毒,又道:“南线并无战事,请颜良文丑分兵驻扎南线,可以减少他们队伍的攻城损失。颜良文丑必然答应!届时,吕旷吕翔二位将军便可乘机请缨,领兵去与陶应小贼对峙,只要此事成功,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到了南线,明公再想挑起陶袁战事,易如反掌!”

    “咦?”曹老大和荀彧等老滑头惊喜的互相对视一眼,心说此计可行啊,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不过惊喜之后,曹老大的目光很快又有些黯淡。道:“玄德公此计虽妙,但那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又怎么会听从吾的安排?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吕旷吕翔就有可能被军法处置,吾如何能使他们甘冒如此奇险?”

    “明公放心,如果换了别人,或许不敢去冒这个险,但是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嘛。却必然愿去冒此奇险。”刘皇叔微笑答道。

    “为何?”曹老大更是惊讶,赶紧追问道:“玄德公为何如此肯定?”

    “这……。”刘皇叔难得有些迟疑,犹豫该不该把这个价值千金的情报泄露给曹老大,但是考虑到了陶袁缔盟一旦成功,自己吞并徐州找陶应报仇的心愿就将遥遥无期,所以思虑再三之后,刘皇叔还是咬牙低声答道:“不知明公听闻袁公长子袁谭与三子袁尚夺嫡一事?吕旷吕翔是袁公长子袁谭公子的……,与袁谭公子交情交厚,因陶谦开了废长立幼的先例,袁谭公子对弟夺兄位的陶应小贼,恨入骨髓!”

    “砰!”曹老大重重一掌拍在了面前案几上,又以掌抚额,暗道吾真是糊涂,怎么把如此大事忘诸脑后?旁边的荀彧和程昱也是既惊喜又惭愧,懊恼自己竟然忘记如此大事,险些错过如此天赐良机!

    懊恼之后,曹老大再不犹豫,马上命令道:“玄德公,既然你与吕旷吕翔二位将军交厚,那就烦劳你速速去请二位将军前来!事成之后,吾必重谢玄德公!”

    “备受明公收容之恩,岂敢再贪赏赐?”刘皇叔假惺惺的拱手,又起身说道:“既然明公有令,那备这就去请吕旷、吕翔二位将军。”

    “且慢。”程昱叫住刘皇叔,又转向曹老大拱手说道:“主公,玄德公此计,还有更加完美之处。依昱之见,此次南线换防,不仅要请吕旷吕翔二位将军率军前去南线,还需请玄德公也去南线驻扎,陶应小贼最恨玄德公,此次出兵,也是打出了征讨玄德公的旗号。玄德公到了南线,可主动率军到陶应小贼营前搦战,陶应小贼若中计出战,玄德公诈败将陶应小贼诱到吕旷吕翔二位将军的伏兵处,就不仅可以挑起陶袁战事,说不定还能一战定乾坤,一举砍下陶应小贼人头!”

    “主公也可请吕旷吕翔将军下书陶应,就说他们收到颜良文丑命令,不得与陶应小贼交战,要求陶应小贼也约束兵马,不得与袁绍军发生冲突。”荀彧也yīn笑说道:“如此一来,陶应小贼就更加会放心的追杀玄德公了。”

    曹老大终于开心的笑了,又转向刘皇叔说道:“玄德公,放心去做吧,和陶应小贼交战,你的队伍损失一名士兵,吾还你两名士兵!”刘皇叔大喜过望,赶紧抱拳道谢,与曹老大对视狞笑,都笑得是异常开心……当天下午,曹老大果然亲自到了颜良文丑营中,请求颜良文丑出兵到南线换防,让驻扎在南线的于禁和李典两支生力军北上,参加攻打昌邑城池的战斗。而颜良文丑一听有这种可以减少攻坚消耗的大好事,又知道徐州军队绝对不敢找袁绍军的麻烦。自然是一口答应,颜良还表示自己要亲率一军到南线驻扎。防范徐州军队北上——顺便去享受短线作战的徐州军队肯定会送来的美酒佳肴。

    和徐州军队勾搭得jiān情恋热的颜良将军想亲自去南线驻扎,曹老大当然极力反对。不过曹老大也有很充足的借口——昌邑城里的吕布单打独斗实在太猛了,如果没有颜良将军这样的绝世猛将坐镇西门,很难保证把天下无敌的吕温侯堵死在昌邑城中。见曹老大言之有理,再加上‘恰好’正在帐中的吕旷吕翔二将坚决请缨,颜良文丑一个不留神,也就掉进了曹老大jīng心布置的圈套。决定派吕旷吕翔二将率军一万到南线驻扎,轮换那里的于禁李典北上,到昌邑城下打伤亡必然惨重的攻城血战。

    当然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还没有收到袁绍已经答应与陶应结盟的消息,但为了报答陶应的活命之恩与厚赠之情,打发走了烦人的曹老大后,颜良文丑少不得密令吕旷吕翔二将严格约束队伍,千万不要主动挑衅徐州军队,除非徐州军队主动开战,否则绝不许开第一枪!而吕旷吕翔二位将军也不迟疑,拍着胸口保证坚决执行颜良文丑将军的命令,约束队伍。与徐州军队友好相处。

    更绝的是,乘着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反复叮嘱的机会,颇有头脑的吕翔将军还请求颜良文丑做书一封,向陶应介绍自己兄弟,说明自己兄弟绝无冒犯陶使君之意,请陶应也约束徐州军队,千万不要与袁绍军产生摩擦,颜良文丑听了大喜,遂作书一封交与吕旷吕翔。让吕旷吕翔带到南线交给陶应。

    于是乎,在经过一番jīng心安排之后,第二天一早,吕旷吕翔二位将军率领一万袁绍军南下了,先是与于禁李典率领的曹军队伍换了驻防,然后吕翔还亲自携带着颜良文丑书信密赴陶营,与陶应通好交涉。同样还没有确认袁绍是否接受缔盟的陶副主任也终于松懈了一把,见书大喜后信以为真,厚谢吕翔将军之余,也下令严格约束徐州军队,千万不能与袁绍军产生摩擦,坏了自己与袁绍结盟的要命大事。

    吕翔将军把消息送回昌邑城下,曹老大闻讯大喜之余,也马上召来刘皇叔,命令刘皇叔立即率领本部人马出击,到陶军大营门前依计行事,还亲手给吕旷吕翔率领的袁绍军队伍制订了伏击计划,详细交代了每一个伏击步骤,同时秘密准备了预备队预防万一,力争一战干掉可恶的陶副主任,彻底奠定夺取徐州五郡的有利基础。

    不厌其烦的仔细安排好了这一切,曹老大终于点头让刘皇叔出帐去组织队伍,不过当刘皇叔走到大帐门前时,目送刘皇叔的曹老大看到了刘皇叔那稳重笔直的背影,心下忽然一动,忙喝道:“玄德公且慢!”

    “明公,还有何事?”大耳朵都快被曹老大的唠叨磨出老茧的刘皇叔回头,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明公,是否还有叮嘱?”

    曹老大不答,反而转向左右的荀彧和程昱问道:“文若先生,仲谋,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这计划中似乎还有什么破绽?似乎还不是完全的天衣无缝?”

    荀彧和程昱面面相觑,左思右想琢磨不出什么破绽,便道:“主公,没有破绽了啊?只要陶应小贼出兵与玄德公交战,就必然中计啊?”

    “是吗?”曹老大又皱起了眉头,但刚才在心头电光火石的一闪,却又说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是觉得那里有不对。

    等了许久不见曹老大说话,腿都快站麻了的刘皇叔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公,如果没有交代,备就下去准备出战了。”

    “到底那里不对呢?吾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曹老大绞尽脑汁都无可奈何后,只得点了点头放刘皇叔出帐,刘皇叔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出帐,结果刘皇叔刚转过身体,曹老大刚看到了刘皇叔那稳重的背影,马上又大喝道:“玄德公且慢!”

    “曹贼,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刘皇叔满肚子火气的回身,结果曹老大接下来的话却让刘皇叔差点晕厥——曹老大跳了起来,指着刘皇叔大吼大叫道:“玄德公,吾知道破绽在那里了!这个计划,最大破绽就是你玄德公!玄德公你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战场逃命大行家!滑头到极点的老泥鳅!怎么可能会亲自去陶应小贼营前搦战?还只领着三千军队去搦战?以陶应小贼的狡诈jiān猾,看到玄德公你去搦战,能不知道你是在故意诱敌?!”

    “好险哪!”荀彧和程昱都出了一身冷汗,也都跳起来惊叫道:“幸亏主公想到这点,不然这条妙计就又要被陶应小滑头识破了!陶应小贼深知玄德公的为人,见玄德公主动上门送死,岂能不知这是诱敌之计?!”

    “曹阿瞒,多谢你的夸奖!这几句话,我记住了!”

    “不行!玄德公你不能到陶应小贼营前搦战,关羽都不能去!让张飞带五六百人去!陶应小贼素知张飞的脾气暴躁,见张飞只带少许军队搦战,定然认为张飞是沉不住气主动上门送死,必然出战!然后玄德公你和关羽再带军队去救张飞,继续诱敌,这个计划才能真正的是天衣无缝!”

    这么多人齐心协力的联手坑害陶副主任,陶副主任会否恶有恶报,惨死在战场之上?请看下章!(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机关算尽再聪明

    “张飞率军搦战?有多少兵马?”

    一边随口问着,陶应一边把棋盘一角的棋子悄悄挪动了一步,对面的鲁肃马上发现,赶紧把拉住陶应的手,质问陶应为何每次下棋都作弊耍赖,陶应矢口否认,单膝跪在案前的传令兵则抱拳答道:“回禀主公,约五六百人,骑兵约二十余人,余下全为步兵。”

    “传令下去,不必理会张飞搦战,无论何人,都不许出寨迎战。”陶应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再有,多派探马斥候哨探西北方向,看看有没有敌人伏兵。”

    传令兵领命而去,陶应和鲁肃则继续争执棋子有没有被偷偷挪动,不过陶副主任的小伎俩也很快戳穿,记忆力超人的鲁肃依次指出了之前的三十余个落子点,证明棋子确实被挪动过,陶副主任才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可能是自己的袖子带动了棋子,然后一口气悔棋三十余步,要求从这枚不小心被袖子带动的棋子重新开始,鲁肃当然不肯,二人正争执间,许褚、陶基、孙观和徐盛等一帮徐州武将却来到了中军大帐,请令出营去战张飞。

    “主公,张飞在营外搦战叫骂,不知主公为何下令闭营不出,不许我等出战?”许褚第一个大叫道:“末将请令率军一千,去战那上门送死的环眼贼,定斩环眼贼首级回来献给主公。”

    “二哥,让我去。”陶基也抢着说道:“小弟率君子军出阵,保管让环眼贼一个人都跑不掉!”

    “三将军。君子军打的胜仗已经够多了,还是让我率风羽军出阵吧。”徐盛也来争抢,还有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徐州将领也自告奋勇,要去与张飞交战。

    “不能出战。”陶应终于转过了身体,盘着腿向众将说道:“你们难道没有觉得奇怪?我军有一万余人,君子军和风羽军等徐州王牌队伍也都在方与大营,张飞怎么还敢只带着五六百人前来送死?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必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张飞队伍之后,定有伏兵。贸然出战,必然中计!”

    “主公请放心。”徐州籍老将袁忠出列,拱手说道:“今rì的哨骑探马是由末将负责。末将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大营方圆三十里内,绝无一兵一卒的敌人伏兵!我军斥候带队的将领也是末将的两个儿子,若哨探有误,请斩末将父子三人的首级!”

    “二哥,方与北面地势开阔,道路宽敞,敌人想埋伏没那么容易。”陶基也不服气的反驳,然后又分析道:“况且那环眼贼素来脾气暴躁,二哥你又在曹贼使者面前扬言。不杀大耳贼绝不收兵,说不定环眼贼就是听到了这消息沉不住气,带着五六百人就来上门送死了。”

    “是吗?”陶应转动着狡诈的三角眼盘算,同时因为张飞的火暴脾气给陶应的印象深刻,所以陶应难免有些动摇。“难道真是这样,环眼贼沉不住气上门送死来了?如果是的话,这倒是一个砍掉大耳贼一条胳膊的大好机会。”

    “主公,何不到大营门前去亲眼一睹,观察敌人是否诱敌?”鲁肃提出新的建议,陶应一听十分满意。当下陶应终于下榻,领着鲁肃和许褚等将赶赴大营门前观察动静。

    到得大营门前,营门远处果然有一支五六百人的刘备军队伍搦战,张飞那独特的大嗓门声音也清晰可闻,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大骂陶应全家,把陶应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听到这些恶毒咒骂,脸皮奇厚的陶副主任和沉稳冷静的鲁肃倒是无其所谓,徐州众将却都是怒不可遏,纷纷请令出营交战,但陶应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还登上寨门哨楼,举起了自己亲手制造的原始望远镜,居高临下的观察来敌动静。

    这时,还算粗中有细的张三爷看到徐州大营门前将领聚集,猜到陶应必已亲临,便又厉声大喝道:“忘恩负义的陶应小贼,你不是要取桃园三兄弟的人头吗?张飞张翼德在此,不怕死的鼠辈,尽管来战!张飞项上人头,看谁能够割下?!”

    “范疆张达能够割下,可惜这两位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陶应心中嘀咕,并不理会张飞的所谓恶言挑衅——三国时代这点骂人词汇,陶副主任还真从来没放在眼里过,只是耐心的观察来敌队伍,然而让陶应迷惑的是,张飞的这五六百人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同时敌人队伍后方也是波澜不惊,远处没有尘烟旗帜,也没有任何可以大量藏兵的地方,所以陶应难免更加生疑,“难道张飞真是自己上门来送死?”

    “主公,地势开阔,似乎没有伏兵。”旁边的鲁肃也说道:“至少在北方十里之内,不可能存在伏兵,在下认为可以一战,我军在方与驻扎已近一月,始终未曾一战,军心已有不少懈怠,打上一仗,对鼓舞军心士气也有好处。”

    陶应微微点头,赞同鲁肃的判断,但陶副主任的多疑狡诈也不是盖的,稍一盘算后,陶应说道:“还是谨慎为上,这样吧,让弓弩手做好准备,待我激张飞过来冲营,试一试他是否真来诱敌。”

    “可怜的张翼德将军,你自求多福吧。”在与孙策交战时见识过陶应骂人手段的鲁肃悄悄嘀咕一句,然后传达陶应命令,让徐州军队在寨栅之后布置强弓硬弩,做好偷袭准备,而大批的弓手弩手布置到位了,陶副主任也开口大骂了…………

    “张飞狗贼!你大爷陶应就在这里,你有种过来和我决一死战!你如果不敢来,你就是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礼少德短命缺心眼的窝囊废!上剑不学学下贱!下贱招式那么多,你偏学最贱!铁贱你不学,去学**!你灿烂的一笑,狼都上吊!你温柔的一叫,鸡飞狗跳!你潇洒的一站,臭味弥漫!你兴奋得出汗,虱子遭难!你不打扮。比鬼难看!你一打扮,把鬼吓瘫————!”

    “哈哈哈哈哈!”就算鲁肃已经领教过陶应的毒舌功夫,也素来稳重冷静。也不禁被陶应的这一连串大骂逗得哈哈大笑,哨塔下方的徐州众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不少人笑出了眼泪。笑疼了肚子,哨塔上的陶应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继续口沫横飞的滔滔不绝大骂不止,“张飞狗贼,你出生时是不是被扔出去过三次,而只被接住过两次?你的牙如同天上的繁星,sè泽鲜艳,相距甚远!你娘带你逛街,别人都问:大娘,你这头猩猩多少钱买的?!”

    “陶应小贼——!小贼————!”

    挑衅骂战不幸碰上了陶副主任。可怜的张三爷算是倒上八辈子的血霉了,不仅丝毫没能激怒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陶副主任,率先挑起骂战的张三爷反倒被激得暴跳如雷,七窍生烟之下,张三爷甩开上来阻拦的燕将十八骑。挺起丈八蛇矛夹动战马,不顾一切的就往陶应这边冲了过来,口中吼声如雷,“陶应小贼!受死!”后面的刘备军将士个个大惊,赶紧跟着冲了过来。

    很当然的,埋伏在寨栏背后的陶军弓弩手。很快就告诉了张三爷千万别和陶副主任对骂,徐盛令旗一挥,数以千计的陶军弓弩手乱箭齐发,可怜的刘备军士兵挥舞圆盾格档间不知多少人中箭倒地,张三爷也连中两箭,狼狈不堪的逃了回去,退到shè程之外继续大骂,寨栏后的徐州将士欢声雷动,疯狂嘲笑张三爷的沉不住气和刘备军的狼狈。

    “还不肯走?是真来送死?还是坚决诱敌?”陶应眨巴着三角眼盘算,忽然瞟见几个中箭重伤的刘备军士兵在血泊中翻滚,陶应顿时心生一计,下了哨塔叫来许褚,向许褚吩咐道:“仲康,你率一千军队出营去战张飞,但千万记住,许战许退不许追,张飞如果败走,不管机会再好,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追!不然的话,军法从事!”

    “得令!”许褚欢天喜地的下去组织军队了,陶应则又叫来老将袁忠,指着那几个在血泊中翻滚的刘备军伤兵命令道:“袁老将军,一会许将军出寨交战之后,你马上带人把那几个敌人伤兵抓起来,审问他们张飞为何单独来此搦战的目的。问出口供,立即报我,但记住,要分开审问,别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诺。”袁忠恭敬答应,又在心里嘀咕道:“我们徐州这位新使君,可真是狡诈多疑到了没边,连防止串供这样的细节都留心到了,老主公温厚笃纯了一辈子,怎么能生出一个这么狡猾的儿子?”

    不一刻,许褚手提雪亮钢刀率军出营,与张飞队伍刚一对圆,二话不说就拍马舞刀杀上,那边张飞也不说话,挺起丈八蛇矛就与许褚战做一处,陶应率领众将在营门观战,袁忠也带十数人把几个刘备军伤兵擒回,分别审问军情不提。

    许褚与张飞的斗将大战,自然是三国时代板指头数得着的巅峰对决之一,二将在阵中刀来矛往,奋战不休,当真刀刀都是力可开山,矛矛亦是势可破石,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喊声震动天地翻,杀气弥漫斗牛寒!只看得斗将素来弱势的徐州将士目不暇接,心惊肉颤,见多识广的刘备军将士也是个个惊叹不已,都道自己生平所见恶战,莫过于此。

    许张二将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时,袁忠也带着俘虏口供来到了陶应面前,向陶应奏报道:“启禀主公,口供问出来了,几个俘虏都交代说,张飞匹夫是昨天夜里私自带兵出营来与我军交战的,几个俘虏又都说,环眼贼气不过主公你一再扬言要砍大耳贼脑袋,向大耳贼请战来与我军厮杀又遭拒绝,便悄悄领了本部人马连夜南下,来与我军厮杀。”

    因为被罗贯中大神洗脑过深,深知张三爷暴躁脾气的陶应听了这样的口供。也顿时信以为真,毫不犹豫的下令道:“陶基、孙观听令,你们各率本部人马出营,孙观兵分两路包抄环眼贼队伍两翼,陶基你带君子军从西门出营,迂回去抄环眼贼的背后!”

    “诺!”陶基和孙观欢天喜地的抱拳答应,飞快下去率领早已集结待命的本部人马出战。那边鲁肃则笑道:“主公,仲康将军正打得痛快,怕是又要埋怨主公了。”

    “再委屈他一次。我只要胜利,不喜欢冒险。”陶应笑着答道。

    又过片刻,孙观率先领着三千琅琊兵出营。兵分两路左右包抄向张飞队伍两翼,只有五六百人的张飞军上下心中惶恐,惊叫不断,张飞也有些心慌,卖个破绽掉头就走,正杀得xìng起的许褚毫不犹豫,立即提兵就追,尚未完成包夹的孙观不肯错失立功机会,也是眼皮都不眨的提兵就追,还有从偏门出营的陶基更是贪功。同样率领陶应最宝贝的君子军追杀而上。见此情景,陶应大骂许褚抗令之余,只得赶紧派出快马传令各军,命令许褚、孙观和陶基三将不得追赶,以免中伏。

    收到陶应的命令。孙观和陶基倒是无可奈何的停止追击了,但是许褚却说什么都拉不住,还说什么回来再向陶应负荆请罪,陶应破口大骂之余,也只得留下鲁肃和徐盛守卫大营,亲自领了陶基和孙观二将率军追赶许褚。打算去把这个徐州军队最能打也最暴躁的许褚拉回来。

    一口气追出了二十余里,好不容易拉住许褚的马缰,暴跳如雷的陶应正要挥鞭抽打抗令追击的许褚时,西北方向忽然尘烟翻滚,两千多步兵列队冲了过来,当先两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与陶副主任互相恨入骨髓的刘备和关羽,刘备还远远就大叫道:“三弟!三弟!你没事吧?!”

    “大耳贼也来了?”陶应心头一跳,暗道:“难道大耳贼发现张飞私自领兵出营,赶紧过来率军过来救他?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倒是一个扩大战果的大好机会。不过,还是得小心有埋伏。”

    这时,刘备的救兵已经和张飞败兵汇为了一股,可能是见张飞安然无恙仅受轻伤,刘备马上就下令撤退,命关羽断后,拉着张飞率军向北就跑。见此情景,陶应先是喝住又要追杀许褚,然后冲陶基吼道:“带君子军上,用箭shè大耳贼后军,抓到几个中箭受伤的敌人,马上停止追击!把俘虏押来,我要亲自审问!”

    陶基大声答应,举刀下令,率领队形整齐的君子军冲锋而上,不断拉弓放箭shè杀逃命的刘备军,殿后的关羽是吃过君子军无数大亏的主,知道在这种开阔地形上和伪君子军纠缠那是找死,说什么都不敢掉头力战,只是率军拼命向北逃窜,就连中箭受伤的士兵都不敢抢救,陶基也很快抓到了两个腿上受伤的刘备军士兵,派人把他们飞快到了正在大骂许褚的陶应面前。

    “说!”陶应用马鞭指着两个俘虏喝道:“你们何时出的兵?为何出兵?老实交代,饶你们不死,敢不回答,敢说假话,我担保让你们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回将军,我们是昨天夜里二更过后出的兵。”一个俘虏战战兢兢答道。另一个俘虏也抢着说道:“我们主公发现三将军私自带兵出营,又听说三将军来了方与和徐州军队交战,担心三将军安全,就赶紧带着本部所有人来追了。”

    “大胆!”陶应勃然大怒,一马鞭抽了下去,诈唬道:“死到临头了,还敢说假话?你们分明是和曹贼勾结好了,曹贼大军在前面布置了埋伏,你们来诱我军去跳陷阱!来人,把这两个狗贼拖下去,一刀刀割死!”

    “诺!”左右士兵答应,上前就来拖人,两个倒霉俘虏则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拼命的磕头喊冤,其中一个还当场尿了裤裆,哭喊道:“将军!将军!我们没说假话,我们真是昨天夜里二更过后出的兵来救三将军的啊,我们的后面也没有曹贼队伍啊,我家主公昨天夜里出兵匆忙,出了大营才去向曹贼报的信啊。”

    “看来不假啊。就算曹贼收到消息,仓促之间。在这开阔地带也很难布置埋伏了。”陶应心中琢磨,先是挥手让士兵放了两个倒霉蛋俘虏,然后转向许褚吼道:“混帐东西,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跟我追!这一战砍不下三十个敌人脑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公放心,末将至少砍五十个敌人的脑袋回来献给你!”许褚欢天喜地的答应。

    “来人。给陶基传令,从西面开阔地带迂回包抄,去堵大耳贼前路。逼大耳贼向东去跳泗水!”亲自安排了君子军的战术,陶应又转向旁边的孙观笑道:“孙将军,看来给令兄报仇的机会到了。给我追,别让大耳贼又溜了!将士们,杀啊!活捉大耳贼!”

    “活捉大耳贼!杀啊!”命令传达,许褚和孙观二将麾下共计四千余人的徐州将士一起欢呼雀跃,又一起发足向刘备军追了过去,一向珍惜自己宝贵小命的陶副主任还破天荒的追在了最前面,兴奋万分的不断盘算,“不知道驻扎金乡的吕旷吕翔有没有胆量也出兵拦截,应该有可能,至少不会让大耳贼藏进他们大营逃命。不过也别追太多,最多追到袁绍军的金乡大营,也必须得收兵了,不然的话,搞不会就会和曹贼的队伍碰面了。”

    陶副主任命令君子军向西迂回包抄的战术十分yīn毒。泗水在这一带是从西北流向东南的斜线走向,刘备军不管是向正北还是向正东逃命,都非得被泗水拦住去路,只有向西北或者正西才有一线生机,但是机动力强悍得可怕的君子军向西包抄后,也就堵死了刘备军的这一线生机了。刘备几次率军向西突围,都被君子军无休无止的弓箭shè得死伤惨重,后面的徐州军队也乘机拉近了不少距离,最后刘备无奈,只得掉头向北撤退,后面的陶应见刘备军伤亡不小绝非作伪,心中更是大定,指挥着五千步骑只是随后追杀不休,决意一定要解决了这个纠缠不休的大耳贼。

    如此又追赶了近二十里路,刘备军队伍前方终于出现了滔滔泗水,虽然兖州连年大旱,河中的水量不够充沛,水位较低,却也足够拦住刘备军的去路。见此情况,刘备军队伍中顿时响起了绝望的惨叫之声,后面的徐州军队则欢声如雷,人加步马加鞭,气势汹汹的猛扑冲上,而可怜的刘皇叔走投无路,只能是一路冲向了被大片树林与河堤包夹的狭窄地带,徐州军队毫不犹豫的继续追杀,无法穿越树林的君子军则绕林北上,去堵刘备军的西北道路。素来冷静的陶应也难得的露齿大笑,“大耳贼,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跑。”

    这时,让陶副主任感觉不妙的事发生了,当把徐州军队大部分诱入了被河堤和树林包夹的狭窄地带后,之前一直在仓皇逃命的刘备军忽然在泗水河旁停住脚步,迅速掉过头来背水列阵。见此情景,谨慎小心到了极点的陶应迅速勒住战马,先喝令众军止步,又赶紧左右张望地形,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陶副主任的小脸都白了——徐州军队的左面,是茂密的大片树林,徐州军队的右面,则是滔滔泗水和漫长堤坝!

    “去几个人,看堤坝下面有没有伏兵?”陶应脸sè惨白的大叫,“还有树林里,也马上去探察!”

    “哈哈哈哈哈哈!陶应小贼,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不等徐州将士依令而行,对面不远处的桃子三兄弟已经越众而出,与陶副主任互相恨之入骨的刘皇叔仰天狂笑,“陶应小贼,知道你jiān猾过人!可惜你再jiān诈再狡猾,机关算尽再聪明,这一次你也终于还是中我计了!”

    狂笑着,刘皇叔举起手中双股剑,发出信号,后面的刘备军队伍中立即铜锣敲响,紧接着,大队大队的袁绍军队伍从徐州军队左面的树林中汹涌而出,右面的河堤之下,也站出了无数的袁绍军士兵,还有刘备军的背后的堤坝之上,也出现了无数的袁绍军旗帜!

    “袁绍军?怎么是袁绍军?!”陶副主任一阵天旋地转,做梦也没想到与刘备军联手伏击自己的,竟然是在兖州战场上一直与徐州军队友好相处的袁绍军?!

    “陶应小贼!”张飞也用他天下知名的大嗓门狂笑起来,“别指望你的癞皮狗伪君子军了,他们那边,也有伏兵招待!”

    “我的背后,也肯定有伏兵对不对?”可怜的陶副主任差点没哭出声来,心中暗道:“完了,我终于中计了!这一次,我不光是不败威名不保,脑袋说不定也悬了!不要啊,我还年轻,还有很多美女等着我去安慰,我不想死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三国时代人憎狗厌的陶副主任是死是活,估计朋友们也没有多少兴趣——不就是一个打酱油角sè吗?有什么可值得关心的?有那些大角sè重要吗?所以,就好象拆迁条款普遍都顺应民意一样,我们就暂时忘记一下拆迁办的小龙套副主任陶应,暂时回过头来,看看绝对够分量的曹cāo曹老大的情况…………

    勾结部分袁绍军将领伏击该死的陶副主任,具体执行人虽然是大仁大义亲身力行的刘皇叔,但最紧张的人却是背后出谋划策的曹老大,作为陶应从始至终的对头兼知己,没有人比曹老大更清楚陶应的危险,也没有人比曹老大更知道陶应究竟有多狡诈,想让他掉进陷阱有多难,所以即便是仔细考虑到了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也设身处地的分析了陶应的每一点心理,曹老大仍然不敢担保自己的妙计一定就能够成功,一定就能让陶应这条涂油泥鳅上钩!

    为了能让陶应上钩,曹老大甚至还使出了代价巨大的死间计,要求刘皇叔故意不向麾下将士透露作战目的,还让桃子三兄弟当着刘备军将士的面,上演了一出刘关月下追张飞的惊天发现,为的就是让刘备军将士也认为他们只是为了去救张飞而出兵,避免刘备军将士知情后诱敌时露出破绽,甚至被徐州军队俘虏暴露天机!

    即便如此,在夜sè中送别了连夜南下的刘皇叔后。用兵用计素来胸有成竹且临危不惧的曹老大也一反常态,不仅没有返回寝帐休息。还始终凝视着刘备军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的不断盘算估摸。心情之紧张,以至于连曹老大的两大亲信谋士荀彧和程昱都觉得有些太过,程昱还忍不住向曹老大问道:“主公,你在万军之中,矢石交攻之际,也未曾动心。今番用计,出兵冒险厮杀的也是刘备与袁绍队伍,何故如此紧张?”

    “仲谋先生所见极是。”荀彧也说道:“此计即便不成,我军也损失不大。还有的是机会重头再来,主公也何必如此担忧?空费心神?”

    “吾何尝不知道这是白费心神,可吾就是放心不下啊。”曹老大叹了口气,道:“自汝南与陶应小贼再次相逢后,吾就有一种预感,天下唯一能与吾一较长短者,惟有这个陶应小贼!这个小贼一rì不死,吾一rì不得安宁啊。”

    “主公言之有理,陶应小贼不仅jiān猾过人,文韬武略也远胜过所谓的天下群雄。惟主公能与之一较长短,确实是主公的心腹大患。”荀彧点头,又道:“但主公也不必过于忧虑,主公此计妙绝天下,天衣无缝,吾料定陶应小贼此番必然中计,就算不能斩下他的脑袋,也必然能重创他的元气!”

    “希望如此吧。”曹老大幽幽的叹息了一声,yīn声说道:“此计有四步异常重要。第一步,布伏!第二步,诱陶应小贼出战!第三步,诱陶应小贼全力追击!第四步,将陶应小贼诱入伏击圈!你们要多派斥候探马,时刻刺探南线战情,一有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立即报我!”

    荀彧和程昱答应,仔细安排了斥候探马时刻探察南线战情之后,这才把曹老大劝回寝帐休息,但就算是躺到了床上,曹老大仍然是辗转难眠,睁眼直到天明。而到了鸡叫三遍之后,荀彧和程昱急匆匆的进到了曹老大寝帐之中,一起向曹老大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吕旷与吕翔二位将军按照主公安排,已经亲自率军就位,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单等陶应小贼上钩!”

    “消息准确否?可曾惊动陶贼斥候?”曹老大从床上一跃而起。

    “主公请放心,消息千真万确,我军斥候亲眼看到了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埋伏到位。”荀彧答道:“至于陶贼麾下的斥候,应该没有惊动,至少在吕旷吕翔二位将军行军与布伏时,我军斥候没有发现陶贼斥候探马靠近,也没有发现陶贼的斥候探马有报jǐng动作。”

    “这就好。”曹老大松了口气,又黑又瘦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些轻松神情,微微笑道:“好!只要吕旷吕翔率军布置到位就好,那个位置远离官道,也远离袁军大营,陶应小贼就是再jiān再滑,也决计无法想到,我军会在伏击圈布置在看似刘备军绝境的泗水河畔!”

    轻松笑过之后,曹老大又飞快命令荀彧和程昱继续派人查探,然后亲自到了昌邑城下巡城,确认了吕布残军没有突围动作,这才回到中军大帐,耐心等待南线消息。而到了正午时分,南线先后传来了两个消息,一是张飞抵达陶营搦战,二是张飞冲营失败后,陶应终于派出了许褚与张飞斗将,目前厮杀正列。

    “好!”听到这消息,曹老大重重一掌拍在面前案几上,黑脸上笑意渐浓,微笑说道:“第二关终于过了,接下来,就看刘玄德的戏演得象不象了!”

    “报————!”又提心吊胆的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又有一名满身尘土的曹军连滚带爬的冲进中军大帐,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大叫道:“启禀主公,张飞与许褚斗将期间,陶应出兵助战,张飞兵少抵敌不住,败往来路,徐州诸军皆停止追击,惟独贼将许褚坚持率军追击,然后陶应也亲率大军随后跟上!”

    “麾下有这样不听话的猛将,杀了舍不得,留下又不好约束,活该陶应小贼受的。”曹老大幸灾乐祸的笑了。

    又过片刻,又一个斥候飞报到曹老大面前,说是刘备已经亲自率军与陶应碰上,刘备军救出张飞后立即撤退,徐州军队只迟疑了少许时间。又立即在陶应的亲自率领下全力追杀。听到这消息,曹老大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仰天大笑道:“陶应小贼,就算你jiān似鬼。这次你也非得喝一次洗脚水了!追!放心的追吧!刘备可是真败,不是诈败啊!”

    接下来大约半个时辰时间里,对于曹老大来说,绝对是今生到目前为止最漫长的半个时辰,撒出去的斥候不惜马力的不断赶回曹军大营,给曹老大带来刘备诱敌顺利的消息。但因为始终还没有确认陶应掉进陷阱的消息,曹老大的心脏也越跳越快,生怕下一个斥候报告的消息,就是陶应发现情况不妙掉头撤退。紧张得心脏几乎蹦出胸膛。

    终于!终于又有一个斥候冲进了中军大帐,带来了让曹老大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消息——那斥候甚至还没完全冲进大帐,刚到了大帐门口,就欢天喜地的大吼道:“启禀主公,大喜!大喜!陶应贼军追杀玄德公抵达泗水河畔,不知为什么道路两侧出现了袁绍军伏兵,与玄德公联手把陶应贼军包围!”

    喜讯终于传来,紧张了不知多少时间的曹老大如释重负之余,一时之间竟然都神飞天外,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直到荀彧和程昱等心腹谋士争先恐后的涌到面前道贺时,曹老大才改坐为躺,仰面躺在坐席之上,四肢呈‘大’字形伸开,看着帐顶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陶应小贼!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啊!这一次,你就是通天彻地之能,也非得尝到一次大败惨败了!”

    “主公,应该抓住机会扩大胜果!”荀彧飞快建议道:“以在下之见。主公应当速派一支jīng兵增援战场,尽最大可能扩大战果!再立即遣人去请颜良文丑过来议事,以免二人听到消息,前去阻拦坏事!”

    “对!这两个混帐东西收了陶应小贼的贿赂,必须防着他们坏事!”曹老大躺着大吼道:“马上派人去请颜良文丑过来议事,借口你们看着找!再传令曹仁,让他马上率领三千jīng兵出营,赶赴战场增援!告诉全军将士,斩下陶应小贼人头者,赏千金,封下邳太守!”

    “报。”荀彧和程昱等人唱诺刚走,帐外忽然又进来一名曹老大卫士,向曹老大奏道:“禀主公,袁绍军遣使求见,说是要向主公递交袁绍书信。”

    “袁绍书信?什么书信?不会是他的幽州战场告急,想收兵回去吧?”曹老大坐直身体,冷哼道:“这样最好,反正吕布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只要再重创了陶应小贼,袁绍把军队调回去更好,省得和我抢徐州。”

    哼完了,曹老大一挥黑手,喝道:“宣袁绍军使者进来……好了,大人物曹老大的情况介绍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该回头来看一看打酱油的小角sè陶副主任的情况了,前面说过,咱们的陶副主任虽然jiān诈异常,在追击过程中都要不断的审问敌人的俘虏,然后再决定是否追击,可惜这个谨慎多疑的好习惯,却偏偏要了陶副主任的命,让陶副主任中了曹老大的死间计,不可避免的掉入了曹袁刘三家联手,jīng心布置准备的灭陶陷阱…………

    “完了!我这次终于中计了!非得吃一次大败仗了!”小脸惨白着在心里喊出了这句话,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陶应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回头大喊,“全军掉头,后队变前队,孙观开路,许褚殿后,全军撤退!”

    “陶应小贼,往那里跑?”与此同时,刘皇叔也下达了总攻命令,“全军冲锋,砍下陶应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在与此同时,陶应军左面的袁绍大队人马中,忽然拍马出来了一名中年文士,疯狂大笑着说道:“主公莫慌,伏兵不是对付你的!大耳贼,徐州杨宏在此,识相的话,快快下马受降,饶你不死!”

    “杨宏?”陶应和所有的徐州军队将领都一起难以置信的惊叫了起来,原来从袁绍军队伍中越阵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应从小袁三公处挖墙角挖过来的徐州新任长史、陶应麾下的头号外交骗子——杨宏杨仲明!

    “杨宏怎么和袁绍军伏兵在一起?难道杨宏求盟失败?贪生怕死又投靠了袁绍?”惊呼过后。狡诈多疑得除了自己谁都不信的陶副主任,脑海中又迅速闪过这个念头——不过以杨长史的德行。这样不要脸的事绝对干得出来。

    还好,袁绍军伏兵确实没有向徐州军队发起攻击。而是迅速向刘备军逼近,从左右两翼和背后三面包夹向刘备军,与徐州军队把刘备军四面包围。见此情景,本来都已经准备逃命的徐州军队上上下下,当然是惊喜得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怜的刘皇叔却是魂飞魄散。大喊大叫道:“吕旷将军,吕翔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

    “妹夫!我们终于见面了!”新的喊叫声传来,一名和陶副主任同样油头粉面的袁绍军青年将领骑着神骏白马。领着相当不少的袁绍军将领士兵也是越阵而出,远远的向陶应拱手大笑说道:“妹夫,初次见面,袁尚无以为礼,大耳贼刘备的项上人头,算是给妹夫的见面礼,妹夫可千万不要推辞!”

    “袁尚?袁尚的妹夫?!”陶应晕头转向中忽然醒悟过来,心中惊喜叫道:“难道说,杨宏替我向袁绍求盟求亲都已经得手,袁绍已经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了?”

    “袁尚?袁尚的妹夫?!”刘皇叔也在晕头转向中忽然醒悟过来。心中绝望惨叫道:“难道说,袁绍匹夫已经把女儿嫁给了陶应小贼?陶应小贼,已经成为袁绍匹夫的乘龙快婿了?”

    让陶副主任惊喜和让刘皇叔绝望的还在后面,咆哮声中,颜良从战场右面挺刀出阵,身后士兵也押出了可怜的吕旷吕翔两位将军——都被粗麻绳捆得和粽子没什么两样,颜良怒吼咆哮道:“好你个大耳贼,竟然敢收买我军叛徒!如果不是三公子知道吕旷吕翔这两个匹夫靠不住,带着我们及时赶到。我等可就没办法向主公交代了!”

    “大耳贼,你今天别想跑了!”文丑也出现在了刘备军的后方,挺枪大吼道:“大耳贼,让汝死个明白!我军已和徐州军队缔结了盟约,联手征讨天下逆贼!汝这jiān贼竟敢收买吾麾下叛将,今天不斩你项上首级,难消吾心头之恨!”

    好不容易走完了无聊却无趣的过场,该打酱油的都打完了酱油,该亮相也都亮完了相,今天真正的主角、咱们的袁三公子袁尚举起手中钢枪,向刘备大旗一指,得意不可一世的大喝道:“擂鼓,总攻!砍下大耳贼的脑袋,送给我的亲妹夫做见面礼!”

    惊天动地的战鼓擂响,袁绍军三面掩杀而上,陶应也毫不犹豫的下令全军总攻,许褚和孙观二将越众而出,率军杀向惊慌失措的刘备军,与袁绍军联手群殴可怜的桃子三兄弟,倒霉的刘皇叔叫苦不迭之余,也只能是赶紧领着关羽张飞向北突围,想冲回昌邑去找唯一的朋友曹老大求救,关张二将护着刘皇叔奋力死战,徐州军队和袁绍军则尽情掩杀,直把刘备军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打手帮凶们围殴桃子三兄弟的同时,爱惜xìng命的陶应和袁尚二位俊秀少年稳cāo胜算,当然不肯去凑这个热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下马步行,快步奔向对方,在战场之侧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一个口称妹夫,另一个呢,则不顾自己其实比对方还要大一岁,仍然是不要脸皮的亲热喊了一声,“三哥!多谢三哥啊!如果不是三哥,小弟今天就要吃大亏了。”

    “陶应小贼!小贼!”与之相应的,则是乱军丛中仓皇逃命的可怜刘皇叔的绝望愤怒吼叫,“jiān贼!你这个天下第一jiān贼!难怪……,难怪你会中我的离间计!原来,原来你早就已经准备抛弃吕布,去抱袁本初的粗大腿了!jiān贼!你这个天下第一的jiān贼……陶应,陶贼!你这个jiān贼!天下第一的jiān贼!jiān贼————!”

    同样在愤怒狂吼的,还有更加可怜的曹cāo曹老大,难以置信的看完了铁杆盟约兼靠山大袁三公的亲笔书信,曹老大顿时就发了狂了,拍着面前案几疯狂怒吼,“难怪你要诱使吕布主动和你翻脸!难怪你要来兖州观望风sè!难怪你要故意中刘备蠢猪的离间计!难怪你要在关键时刻抛弃吕布!原来你这个jiān贼,早就动手去抱袁本初的粗大腿了!jiān贼!你这个天下第一的jiān猾小贼……曹公,请冷静,请冷静。”替袁尚递书的袁军使者劝说曹老大冷静,又道:“曹公,我主袁公已经将陶应陶使君聘为了东床快婿,请曹公看在我主薄面之上,不要再与陶使君兵戎相见。我主袁公又说了,曹老太公之死,也是徐州叛将张闿所为,请明公不要迁怒陶谦父子,与我主女婿友好相处,之前的种种误会,我主袁公也会让陶使君向曹公磕头赔罪。我家三公子这一次亲临兖州,除了率领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协助曹公讨伐吕布之外,再有就是督促之事,调停明公与陶使君之间的战事。”

    “住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主岂能……。”旁边的夏侯惇愤怒吼道。

    “闭嘴!”

    夏侯惇的怒吼被曹老大及时喝住,曹老大非常冷静,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得罪了大袁三公了,陶应已经成功抱上了大袁三公的粗长大腿,还成为了大袁三公的乘龙快婿,自己如果坚持不肯接受大袁三公的调停,以大袁三公目空一切的狗熊脾气,十有**就会与自己翻脸开战,届时袁绍军与徐州军南北夹击,内部的吕布搞不好也会乘机咸鱼翻身,目前已经被吕布搞得元气大伤的自己,到时候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无可奈何之下,曹老大只能一边祈祷着刘备和吕旷吕翔那边能够得手,一边无可奈何的说道:“那好吧,就请三公子出面调停吧。哦,对了,三公子何时到的昌邑?为何不见他的人影?”(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五章 和谈

    很凑巧,袁尚是曹老大和刘皇叔开始动手用计那天傍晚抵达的昌邑战场,因为当时天sè接近全黑,爱面子的袁尚袁三公子料定这会去拜访曹老大,肯定不会有什么大开中门、鼓乐齐备之类的礼仪,所以也就没急着去拜访曹老大,选择了先去自家大营与颜良文丑见面。

    让曹老大吐血的是,袁三公子这次南下途中,要死不死的听了超级马屁jīng杨宏的谗言,决定给昌邑战场上的所有人一个惊喜,在混乱拉锯的昌邑战场上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展露一下袁三公子的赫赫威风,故意没有向沿途经过的兖州郡县官府表露身份,只是打着袁绍军普通信使的旗号南下,曹老大麾下的官员将领们也几乎都没见过这位袁三公子,自然也就没有派出快马向曹老大知会此事,彻底坑傻了几乎得手的曹老大。

    其实被坑的还有可怜的陶副主任,为了给自家老大一个天大的惊喜,走得不算太快的杨宏也故意没有派人先行南下,向陶应奏报自己已经行骗得手的消息,让骑墙观风的陶副主任没少为此揪心,白白提心吊胆了不知多少rì子。

    更让曹老大吐血还在后面,袁三公子与颜良文丑见面后,只大概了解了一下昌邑战场目前的形势,马上就让颜良文丑派出心腹亲信连夜南下,持书去方与和陶应联系,要求未来妹夫立即率军北上来拜见三哥。也就在这时候。要命的转折到来了——为了表示对袁绍爱子袁三公子的尊重,颜良文丑让心腹亲信顺便到吕旷吕翔营中走上一趟。知会吕旷吕翔三公子已经抵达的消息,让吕旷吕翔第二天到昌邑大营拜见袁三公子!

    要死不死的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人去和吕旷吕翔联系。结果很当然的了,颜良文丑的心腹亲信抵达金乡大营时,自然发现了本应该驻扎上万袁绍军的金乡大营人去寨空,只有千把老弱士兵把守大营,吕旷吕翔也不在营中,再细一打听得知吕旷吕翔率领大军连夜出营。去了徐州军队所在的南方,颜良文丑派去送信的心腹亲信自然是大惊失sè,赶紧又连夜回到了昌邑大营向袁三公子和颜良文丑禀报此事。

    前面说过,颜良文丑因为拿人手短。曾经再三命令吕旷吕翔不得主动挑衅徐州军队,这会又已经确认了陶袁缔盟的消息,忽然收到吕旷吕翔大军连夜南下的消息,当然是大惊失sè,赶紧向袁三公子禀报此事,袁三公子也担心节外生枝破坏自己勾搭妹夫的大计,赶紧领了颜良文丑南下来找吕旷吕翔算帐。结果也就很当然了,袁三公子率领颜良文丑从金乡驻军口中拷问出了吕旷吕翔的去向,又找到吕旷吕翔的伏击点,再仔细一问吕旷吕翔为何抗命伏击徐州军队时。也就有了后来的事了。

    整件事之中的yīn错阳差因素简直数不胜数,曹老大和曹老大麾下的斥候也都有各自责任,为了随时掌握伏击战事的进展,曹老大把所有的侦察力量都集中在了刘备军和徐州军队身上,忽视了对铁杆盟友袁绍军的监视;曹军斥候虽然也几次发现袁三公子和颜良文丑等人,甚至就连袁三公子一行快马冲进吕旷吕翔的伏击圈,实际上也被曹军斥候发现,但因为曹军斥候根本不知道曹老大勾结袁绍军叛徒伏击徐州军队的计划,还道只是袁绍军内部之间的普通联络。没有阻拦盘问,自然更没有向曹老大报告,结果…………

    对曹老大来说还好,这次伏击计划虽然彻底失败,但曹老大的队伍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惟独只苦了以刘皇叔为首的桃子三兄弟,费尽千辛万苦又付出无数代价,好不容易把徐州军队乃至陶应本人诱入了伏击圈,结果却被新鲜出炉陶袁盟军联手围殴,三千军队全军覆没,刘皇叔本人身中两箭几乎丧命,关羽张飞一起带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冲出重围,从水缓处泅过泗水,借着夜sè掩护消失在了泗水北岸,陶袁联军虽然也全力搜索追杀,无奈却都不是战场逃命大师刘皇叔的对手,搜遍方圆十数里都找不到桃子三兄弟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得悻悻收兵,让刘皇叔又一次逃脱了陶副主任的毒手。

    顺便说一句,刘皇叔这次之所以能够又一次逃命成功,还真得感谢一下咱们的袁三公子,袁三公子刚下令袁绍军围殴桃子三兄弟,咱们不讲义气的陶副主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心腹亲兵去联络君子军,命令陶基立即把该藏的东西都藏好,马上率领君子军滚回方与大营躲着,免得让袁三公子与君子军见面后暴露天机。不然的话,如果君子军也加入追杀战场,桃子三兄弟想要成功逃命的机会几乎没有!

    战斗结束之后,做妹夫的自然少不得对三哥千恩万谢,也少不得把袁三公子请回方与大营休息,袁三公子也不推辞,安排了颜良文丑率军回营休息,自己便与陶应携手返回方与,到徐州大营去享受未来妹夫的盛情款待。接着不到半夜的时间下来,溜须拍马本事绝对不在杨宏之下的陶副主任也很快把三哥的脾气xìng格摸了一个**不离十,有点小聪明但绝对是志大才疏,爱慕虚荣喜好表现,对酒sè财气来者不拒又对大哥袁谭恨之入骨,对袁绍军的嫡位垂涎三尺巴不得袁绍马上废长立幼,而摸清楚了这一切后,擅长挑拨离间又喜欢混水摸鱼的陶副主任当然是欣喜若狂,少不得对袁三公子益发的巴结谄媚,与袁三公子的关系也迅速升温,互相以郎舅相称,亲热得几乎穿一条裤子。

    留袁三公子在徐州军营里住了一天,昌邑战场上传来消息。曹老大已经答应了接受袁三公子的调和,与徐州军队谈判停战。又得到了三舅子许诺把谈判地点设在袁绍军大营中,陶副主任欣然从命。留下陶基、孙观和徐盛等将守卫方与大营,自己则与鲁肃、许褚率军两千北上,护送袁三公子返回昌邑大营,顺便在那里与曹老大谈判停战,顺便准备参与瓜分上一个老丈人吕温侯遗产的行动——这也是陶副主任梦寐以求了许久的事。

    一天之后,徐州军队在曹军将士愤怒的目光注视下抵达了袁绍军的昌邑大营。还直接驻扎到了袁绍军的大寨南营之中,曹军将士虽然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但因曹老大严令约束,不敢过来挑衅滋事。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大军大摇大摆的驻扎到了盟友营里,不敢稍有动作。同时袁三公子也派出使者去见曹老大,约定次rì在袁绍军中军大帐谈判,曹老大无奈允诺不提。

    次rì,剑拔弩张的陶曹两家和谈开始,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谈判会场的防务全由颜良文丑亲自率军负责,徐州方面参与谈判只有陶应、鲁肃和许褚三人,曹军方面也只有曹老大本人、荀彧和典韦三人参与,余者皆不许进入袁绍军中军大营。更不许任何人靠近中军大帐的百步之内。

    巳时三刻,谈判开始,双方代表步入大帐时,曹老大和陶副主任这对仇人兼知己也终于又一次见面,当着袁三公子的面,陶副主任倒是很有礼貌的向曹老大抱拳鞠躬,毕恭毕敬的口称叔父,恨陶应恨得蛋疼的曹老大却三角眼一翻,黑脸一昂。没好气的喝道:“不敢当,cāo与使君素无往来,更无亲眷之谊,如何敢当得使君长辈?”

    见陶应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旁边的许褚当然是勃然大怒,下意识的飞快去按腰上剑柄,对面的典韦也是二话不说就去拔剑,陶应赶紧喝住,又向曹老大拱手笑道:“叔父不必过谦,叔父大人与在下岳丈本初公乃生死之交,情同手足,应既身为人婿,自然不敢对岳父兄弟有失恭敬。叔父大人,今rì小侄是为求和而来,之前的种种误会,就请叔父大人还是都忘记了吧。”

    看着面前的‘贤侄’陶应的亲切笑脸,曹老大还真想一拳头把这个小白脸的鼻子给砸扁!这时,另一个让曹老大憎恶憎恨的小白脸袁三公子凑了上来,也不行礼,直接就向曹老大笑道:“叔父,家父与你亲如兄弟,陶使君是我妹夫,也是家父的女婿,叫你一声叔父有何不可?就请叔父看在小侄与家父的面子上,认下陶使君这个侄女婿吧。”

    “小侄与家父?”曹老大用眼角瞟了袁三公子一眼,心中暗道:“把你自己放在你蠢货老爹的前面?看来袁本初那个蠢货还真是教子有方啊!见了我这个当长辈的,竟然也不行一个礼,狂妄成这样,迟早有一天,你这个伪君子妹夫能把你连皮带骨头吞掉!”

    看在这一年来袁绍确实没少对自己雪中送炭的份上,曹老大强压下心头的各种怒气,很是勉强的向陶应还了一个礼,然后大步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脸皮奇厚的陶应当然不会介意,微笑着坐到了曹老大对面,倒是袁三公子十分不满,在心里哼道:“狂什么狂?没有我们四世三公的袁家鼎力相助,你曹阿瞒能撑得过这一年的难关?还敢对本公子甩脸sè,迟早有一天,本公子要让你曹阿瞒后悔!”

    各怀鬼胎的各自坐定,首先是袁三公子发言,说了一大堆和平共处共同发展之类的废话,终于话如正题,道:“叔父,陶使君,我父亲的意思是,既然陶使军现在已经是袁家女婿了,曹老太公也是被黄巾余孽张闿所害,与陶使军父子实无干系,那陶曹两家不如就和了吧?今后袁陶曹三家联手,共讨天下逆贼,还清平于大汉天下,陶曹幸甚,天下幸甚。我父好意,不知陶使君与叔父是什么意思?”

    “好,好。”陶应点头如鸡啄米,恬不知耻的说道:“岳丈与妻兄有令,应敢不从?应可以担保,只要曹叔父同意停战,应今后定然与叔父友好相处,永罢刀兵,互不相犯,联手征讨天下逆贼,上不负岳丈所托。也不使妻兄失望。”

    “很好。”袁三公子开心一笑,又转向曹老大笑道:“叔父。陶使君已经答应与你友好相处了,现在陶曹和睦。可就只差叔父一句话了。”

    “马屁jīng!”曹老大暗骂了一句,很是勉强的点头说道:“既然本初兄开口调停,那cāo不敢不从,但是要cāo与徐州停战,必须有三个条件。”

    “叔父还想要条件?”袁三公子脸sè一沉,开始不满曹老大的不给面子。

    “三哥。没关系。”陶应也早料到了曹老大会有条件,笑道:“叔父大人有条件请尽管明言,小侄一定尽力满足——不过小侄有言在先,一是徐州和兖州都不产马。叔父大人如果开口索要战马或者骑兵,小侄实在无能为力。二是攻城武器,小侄与叔父大人不同,小侄既已成为袁公女婿,今后就是公孙瓒之敌,随时可能奉岳丈之命率军北上,向公孙瓒逆贼发起致命一击,攻城武器必不可少,徐州又和兖州一样都是四面环敌,所以攻城武器实在不足。也无法提供给叔父大人。”

    “吾要你的战马和攻城武器做什么?吾要你的伪君子军和霹雳车!”曹老大心中冷哼,但哼完之后,曹老大又马上就明白了陶应的弦外之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陶应故意提起徐州和兖州都不产马,等于是在变相提醒,袁绍的冀州和并州有着稳定和大量的战马来源,如果让袁绍也知道了君子军的秘密,那天下还有谁能制服得了他?!

    还有攻城武器,霹雳车其实就是攻城武器。陶应故意提起公孙瓒,实际上就是在发出变相jǐng告,与四面环敌的兖州和徐州不同,袁绍现在的敌人只有一个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公孙瓒,如果让袁绍也得到了霹雳车,那么公孙瓒肯定能够支撑的时间更短,到时候公孙瓒一旦覆灭,袁绍再想向南开疆拓土,头一个倒霉的可就是曹老大了!

    “主公,陶应小贼弦外有音,请主公慎重三思。”荀彧也听出了陶应的弦外之音,怕曹老大一时不察误了大事,赶紧凑到曹老大耳边低声说道:“主公,最好是面对面单独谈判,陶应小贼和我们一样,都害怕袁绍得到那些东西,可以利用这一点要挟他。”

    “小贼果然jiān猾!”曹老大在心里哼了一声,转向袁三公子说道:“贤侄,吾的条件还没有想好,得容吾仔细思量。尤其是钱粮数目,还有一些个人私事,吾想与陶应单独谈谈,且请贤侄暂时回避,不知可否?”

    “叔父你还想索要钱粮?”袁三公子更不乐意了,道:“叔父你上次攻打徐州,在徐州掠得的钱粮难道还少了?”

    “吾在徐州是掠到了一些钱粮,可是前番徐州支援吕布,给吾造成了钱粮损失更大,难道吾就不能索要一些回来弥补损失?”曹老大理直气壮的反问。

    “三哥,听叔父大人的安排吧。”陶应也想与曹老大尽快展开正式谈判,便微笑说道:“其实小弟也知道,当着妻兄你的面,叔父的很多话不方便说出口,妻兄你暂时回避,也可以尽快促成三家结盟。”

    “我暂时回避无妨。”袁三公子确实是一个绣花枕头,不仅没有丝毫怀疑,还担心的问道:“不过,你们不会打起来吧?”

    “吾既已答应停战,自然言而有信!”曹老大傲然答道。

    陶应微笑点头,并不说话,袁三公子犹豫片刻这才离坐起身,领着颜良和帐中卫士暂时出帐,经过陶应身边时,袁三公子还低声说了一句,“别给太多,实在不行就一点都不答应,我自然会给你做主。”陶应含笑再次点头,耳朵贼的曹老大则直翻白眼,暗骂袁三公子绣花枕头一包草——陶应小贼都已经准备卖你了,还帮他着想。

    袁三公子等人暂时离开后,当大帐之中只剩下曹陶两家六人之后,曹老大立即离坐而起,走到陶应面前大声说道:“要吾与你停战罢兵可以,但为了补偿徐州军队对吾造成的损失,从今往后,你每年必须向吾进贡军粮五十万斛,布一万匹,绢五千匹!生铁两万斤!”那边鲁肃和荀彧也非常聪明的来到大帐门前望风。以免外人窃听,留下许褚和典韦两大猛人互相监视。以免对方忽然动手。

    大声说完,曹老大弯下腰。在陶应面前低声说道:“小贼,果然够狠,竟然抱上了袁绍的大腿!行,要与吾停战缔盟可以,君子军的骑shè秘密加真正的霹雳车,吾今后不再踏足徐州五郡一步!”

    “叔父。你不是狮子大张口,是鲸鱼大张口啊,这么多,小侄拿得出来吗?”陶应大声苦笑。又压低声音笑道:“明公,你如果不抱袁公大腿,能在兖州反败为胜?还有,把君子军的秘密和做的霹雳车交给你,我以后还敢睡觉安稳?其他条件可以商量,君子军和霹雳车免谈!”

    “军粮最少四十万斛!其他的可以商量!”曹老大大声喝道。然后又低声狞笑道:“免谈也得谈,惹急了吾,吾就当着袁尚蠢货的面捅破此事,让袁绍也向你伸手,看你这个jiān猾小贼怎么办?”

    “那我马上给!我是袁绍的女婿。看袁绍收拾了公孙瓒后先打谁。”陶应低声反威胁了一句,又大声苦笑道:“叔父,小侄的徐州五郡被你杀得元气大伤,实在拿不出来啊。这样吧,小侄一次补偿给你军粮三万斛,这总可以了吧?”

    大声苦笑完了,陶应又从袖子里抽出一份缣帛,微笑着低声说道:“当然了,我也不是毫无谈判诚意——让你吃过大亏的飞火枪枪药配方。要不要?”

    以下就省略陶应和曹老大的大声对答了,总之看到了陶应手中的缣帛,曹老大马上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来接,陶应却飞快收回,微笑着低声说道:“想要可以,我也有条件——攻破吕布之后,吕布可以随你处置,吕布的家眷你必须交给我,还有愿意向我投降的吕布军降兵降将,你也必须交给我。”

    “好小贼!”曹老大勃然大怒,低声怒喝道:“怪不得你赖在兖州不肯走,原来你还想着接收吕布麾下的jīng兵强将啊?”

    “吕布被你杀得还剩几个人?你让我网罗一些算什么?”陶应理直气壮的反问,又亮亮手里的飞火枪配方,低声笑道:“孟德公,你是见识过飞火枪的,你可以想一想,如果你有了这种武器,还用得着怕我老岳父吗?”

    想到那天在定陶战场上的飞火枪神威,曹老大当然是万分心动,稍一盘算就咬牙说道:“飞火枪加霹雳车,换吕布的家眷和一半俘虏!再有,加一份秘密盟约,将来袁绍不管进攻你我那一家,另一家都必须立即无条件出兵相助!”

    “成交!”陶应这次回答得很爽快,又低声说道:“但盟约不能落于文字,只能是口头承诺,我的信用如何,明公你比谁都清楚!”

    “你这个小贼,只有在大庭广众下说的话才会兑现。”曹老大冷笑了一声,又道:“不过没关系,袁绍掉头向南的时候,吾不相信你这个小贼敢看着老夫覆灭!袁绍老匹夫真是瞎了狗眼了,竟然会选你当他的女婿!吾敢断言,迟早有一天,吕布就是他的前车之鉴!谁当你的岳父,谁就要倒大霉!”

    “明公可千万别这么说,在下对两位岳父可都是万分尊敬的。”陶应笑着说道:“再说了,听说明公你也有女儿了,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在下也会尊称你一声岳父。”

    “谢了,老夫的命可能没你的硬,克不过你!”曹老大很认真的一挥手,一把抢过陶应手里的飞火枪配方收好,又说了一句拿霹雳车草图换吕布家眷和吕布军俘虏,这才走回座位坐下,示意荀彧请袁三公子进帐。

    又过了片刻,袁三公子领着颜良回到大帐,很是疑惑的问道:“这么快就谈完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谈几个时辰,正准备回去睡觉。”

    “你以为陶应小贼和你一样草包,除了废话就不会说别的?”曹老大心中冷哼,嘴上则笑道:“陶应贤侄慷慨大方,答应补偿给吾粮草十万斛,布三千匹,绢千匹,生铁五千斤,吾很满意,自然就谈得快了。”

    “这么多?”袁三公子瞪大了眼睛,赶紧扭头来看陶应。

    “确实如此,这是叔父大人的第一个条件,做晚辈的不敢不从。”陶应郑重,又微笑说道:“不过叔父大人考虑到徐州五郡财力单薄,所以第二个条件又做出了让步,只要小侄提兵北上,帮助妻兄你和叔父大人共同攻打昌邑城——这些钱粮布匹就可以减一半,这点我也答应了。”

    “减半?减办好。”袁三公子松了口气,又笑道:“既然妹夫你答应出兵帮忙攻城,那我们郎舅这次就可以并肩作战了。”

    “小贼,算你狠!”曹老大在心里哼了一句,又笑道:“老夫的第三个条件是攻破吕布后,陶应贤侄立即全线撤出兖州,同时为了彼此取信,陶应贤侄将只在徐州边境小沛城驻扎一千军队,老夫也将仅在湖陆驻扎一千军队,一兵一卒都不许增驻。”

    袁三公子和颜良等人都不知道徐州地形,对曹老大这个看似友好的条件当然是连连赞赏,这边鲁肃和许褚却急了,张嘴正要反驳时,陶应却拦住了他们,微笑说道:“正是如此,子敬,文若先生,请写友好盟约吧,我们现在就请签字,也请妻兄做一个公证。”

    听到陶应答应得如此爽快,曹老大、荀彧和典韦当然都笑了,鲁肃却急了,赶紧凑到陶应耳边说道:“主公,你疯了?我们徐州的北线,也就小沛这么一个三面环水的咽喉可以坚守,你又把霹雳车给了曹cāo,只在小沛驻扎一千军队,万一曹cāo突然翻脸怎么办?”

    “别急。”陶应也在鲁肃耳边低声说道:“回去我就让孙观兼任小沛令,他的麾下也只留一千军队编制,剩下的三千军队——全部改编为小沛县衙的衙役,让他们维持小沛县的治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岳父是用来坑的

    “三哥,做妹夫的这话可绝对不是奉承,三哥你的脾气妹夫也知道,最讨厌阿谀奉承,阿谀谄媚!妹夫更知道三哥你的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从来不喜欢听那些阿谀谄媚之语!妹夫之所以一再表达对三哥你的敬意,也完全因为是小弟对三哥你的崇拜!妹夫我的出身也不算是寒门,根基也不算是短浅,一直都自认为普天之下,除了妹夫自己之外,就没什么能够入眼者!可是自打见到了三哥你,妹夫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坐井观天……。”

    “颜良将军,听闻当年在汜水关下,那华雄小儿连斩十八路诸侯麾下数将,威风不可一世!本初公惟长叹者,就是颜良将军你和文丑将军不在帐中,这才让关羽小儿侥幸成功,关羽小儿的欺世盗名,莫过于此!杨宏也真是替将军惋惜,当时将军如果也在汜水关下,岂有那贩枣卖豆的关羽小儿沽名钓誉的半点机会?”

    “颜将军千万不要过谦,杨宏其实也是把那关羽小儿夸奖太过,若论文韬谋略,那关羽小儿那能及得上将军的十中之一?若论英雄盖世,那关羽匹夫就好象是草丛里的萤火之光,将军你却是明月当空!再论武艺手段,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那关羽张飞两个匹夫与颜良将军你来相比,那就更是望尘莫及、瞠乎其后了!”

    “仲明先生,你此语是否太过了?颜良将军英雄无敌,难道文丑将军就要愧然长叹了?依我之见,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不相伯仲,不分高下!什么关羽张飞、吕布典韦、张颌高览,与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对二位将军最大的污辱!”

    “主公所言极是。是杨宏失言,该打该打!文将军请千万恕罪,在下不是觉得你比不上颜将军。恰恰相反,在下还非常清楚,文将军你不仅与颜将军情同手足。都是三公子与袁公的左右臂膀,文韬武略也与颜将军不相伯仲!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文将军你与颜将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谁不知道你们二位将军于万军之中,取敌人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上次在冀州,当时在冀州数得着的名将耿武、关纯企图刺杀袁公,被二位将军一刀一枪,当场斩于马下,刺于马下!其赫赫武勇,杨宏就算只是耳闻。也不禁为之神往…………。”

    以上之类的话,自打徐州军队北上移驻袁绍军大营之内后,咱们的陶副主任和咱们的杨宏杨长史。差不多每天都要在袁三公子和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面前说上十遍。还每一次的内容都不一样,每一次都花样翻新。绝不重复!直把自视极高的袁三公子和大老粗颜良文丑捧得是飘飘yù仙,眉花眼笑,****,对陶副主任和杨宏大人也是益发喜爱,无不把陶应和杨宏视为生平挚友,知己兄弟,骨肉手足。

    杨宏这样拍马屁当然是出于个人习惯,陶副主任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拍马屁,却当然是为了公事,这不,袁三公子高兴时只是点了点头,袁绍军在吕布军最后一次突围战斗中抓获的吕布军俘虏三百多人,就没按之前袁曹约定给曹军送去,而是送到了徐州军队的营寨之中,交给陶副主任发落处置。而让陶应、鲁肃和许褚等人惊喜的是,这三百多人中,竟然就有一个曾经到过徐州的陷阵营将士。

    这个陷阵营将士叫做刘云,在吕布军最后一次突围的夜战中,刘云的大腿被长矛刺穿,没能随着吕布撤回城中,被袁绍军士兵在尸体堆中发现并且俘虏,被关进战俘营后也没有得到任何治疗,全靠他自己多年积累的战场经验包裹伤口,这才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致死,坚持到了被徐州军队解救出来。但即便如此,陶应和许褚等人见到刘云时,他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大腿伤口都已经在生蛆腐烂,徐州军队的军医也是花费了无数力气,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陶使君……。”刚一恢复了些意识,七尺男儿刘云就拉着陶应的手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说道:“使君,小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人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你,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刘将军,没事了,没事了。”陶应温柔安慰道:“我已经和袁绍公的队伍说好了,你和被俘的温侯麾下将士,从今以后都跟我,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还有,郎中说了,你的伤口也有希望痊愈,不会残疾。”

    “嗯,嗯,谢谢使君,谢谢使君。”刘云哭着抹眼泪,又赶紧问道:“使君,翠花她还好吧?”

    “翠花是谁?上酸菜那位?”陶应有些莫名其妙,旁边的杨宏则插口说道:“刘云将军,你请放心,你的妻子翠花现在很好,她在彭城郡的观道亭安了家,还用你留下的金子买了十亩地,雇了几个徒附种田,买地的事,还是我帮你们陷阵营将士的家眷出的面,你回去后就马上能看到她了。”

    “谢谢使君,谢谢杨大人。”刘云喜极再泣,又挣扎着说道:“使君,只要小人还能好过来,只要使君你愿意收留小人,以后小人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不管是练兵练武,还是上阵杀敌,只要使君你一声令下,小人为你赴汤蹈火!小人如果有二心,天地不容!”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安心养伤,我会让郎中全力救治于你,一定能让你痊愈。”陶应温和的笑笑,又问道:“刘云将军,你和温侯最后一次突围时,昌邑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多少军粮?”

    “还能怎么样?军队里一天喝两碗稀麦粥,百姓都已经在吃草根树皮了。”刘云神sè黯淡的叹了一口气,又恨恨说道:“倒是温侯那个小舅子魏续,还在克扣我们的口粮拿粮食酿酒,温侯把我们陷阵营交给魏续这个***,简直就是想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别急。从头至尾慢慢的说。越仔细越好。”陶应又吩咐道。

    刘云艰难点头,这才在陶应的要求下仔细介绍起高顺等人回到吕布军后发生的事,原来高顺和曹xìng率领两百陷阵营将士回到兖州后。怀疑高顺和曹xìng已经被陶应收买的吕布立即将高顺曹xìng下狱,两百陷阵营将士也被发配到了吕布小舅子魏续的麾下,全部进了辅兵队伍干苦力。高顺和曹xìng的兵权也被吕布剥夺得一干二净,尽数交给了魏续掌管,而且刘云还听说,如果不是陈宫全力阻拦和徐州军队交涉,吕布还曾经下令将高顺和曹xìng斩杀。

    再后来的句阳大战中,吕布率败军弃营而走,身陷囹圄的高顺和曹xìng几乎被曹军生擒活捉,幸得高顺深受麾下将士爱戴,七百多陷阵营将士没有跟随魏续逃命。自发的组织了起来,在乱军拼死救出了高顺和曹xìng,又在逃亡路上收拢了近千败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曹军追杀。然后曹xìng一度提出率众弃吕布投徐州。大部分陷阵营将士和部分吕布军将士也赞同这个主张,高顺却力排众议坚决反对。又带着陷阵营和其他败兵逃回了定陶城,重新回到了吕布麾下。

    让刘云等陷阵营将士失望而又愤怒的是,看到高顺和曹xìng带兵回归,吕布虽然免除了高顺和曹xìng的牢狱之灾,却仍然不肯交还高顺曹xìng的兵权,高顺和曹xìng带回定陶的队伍也被分别交给了魏续和郝萌,高顺曹xìng只有在战时才能临时统兵,且还要听魏续郝萌的指挥,陷阵营将士虽然个个气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再到后来,吕布军残部被困昌邑城,几番大战下来,七百多陷阵营将士也已经只剩四百余人,曾经到过徐州的两百陷阵营将士,就刘云所知,也已经只剩下了不到百人。

    至于昌邑城里的存粮情况,仅为陷阵营什长的刘云当然没办法知道存粮实数,唯一只知道的是吕布军已经尽收昌邑城中的民间存粮,但吕布军将士每天的伙食供应,已经从最初的每人一斤二两,削减到了每人半斤。同时刘云还十分愤怒的指出,吕布的小舅子魏续不仅肆意克扣士兵口粮,还利用收缴民粮的机会大肆搜刮贪污,用这些救命粮酿酒自饮和进献吕布,吕布军士卒多有怨言,吕布却根本不理不问,还常常带着醉意巡城。

    “士兵每人每天半斤口粮,魏续也还敢偷偷酿酒,看来昌邑城里应该还有一点存粮,不然魏续也不敢不知死活到这个地步。”陶应心中盘算。

    “主公,如果曹cāo听到这个消息,恐怕脸sè就要更难看了。”鲁肃也分析出了昌邑城中的情况,向陶应说道:“从魏续酿酒和每人半斤口粮来看,昌邑城里应该还有一点存粮,估计是因为尽收民间存粮和士卒大量伤亡这两个原因,吕布暂时还不至于饿死,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陶应没有和鲁肃答话,稍一盘算后,陶应向刘云吩咐道:“刘云将军,你先安心养病,等你身体好点,请你帮我个忙,帮我到你们被俘的将士队伍中,挑几个靠得住又机灵的朋友出来,介绍给我,我有大用。”

    “小人现在就去。”刘云挣扎着马上就要去给陶应当差,但腿刚一动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陶应忙按住他,连说不忙,直到刘云老实躺回病榻,陶应又吩咐了麾下将士善待刘云和其他吕布军俘虏,这才领着鲁肃、杨宏和许褚等人离开伤员小帐,返回自己的大帐议事。

    回到自家大帐时,南线传来消息,徐盛已经率领着三千后军抵达了金乡,估计入黑前就能抵达昌邑大营,陶应先安排了杨宏去和袁绍军交涉,请袁绍容许徐盛的后军也进袁绍军大营驻扎,又安排了许褚去组织士兵腾出营地方便徐盛驻扎,直到大帐里只剩下陶应和鲁肃两人,陶应这才向鲁肃忧心忡忡的说道:“子敬,情况不妙啊,我和你的判断一样,从刘云介绍的情况来看,昌邑城里应该还有一点粮食。吕布也还能再支持一段时间。”

    “主公。这是好事啊?”鲁肃有些莫名其妙,道:“我军与曹cāo已经签订了和约,化敌为友。又有袁绍父子做保,一时片刻量那曹cāo也没胆量与我军翻脸,我军后顾无忧。不怕与吕布久耗。倒是曹cāo那边,即便不算路途消耗,五万大军一天的军粮开支就得三千多斛,让曹cāo在昌邑城下多拖一天,对我军不是更有利一分?”

    “子敬,你就是太忠厚了,昌邑战事拖久了,对我军来说也不是好事。”陶应叹道:“先不说你我不能抽身返回徐州,袁绍军这边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袁绍这边也是五万大军,其中骑兵还远超过我军与曹贼的总和,每天的军粮开支至少在四千斛以上!如果时间拖久了。曹老贼东拼西凑弄来的二十万斛粮草用尽。你说我那位新老丈人是会继续借粮给曹贼?还是让我这个新鲜出炉的乘龙快婿当冤大头?”

    “主公言之有理!”鲁肃心中一凛,道:“还是主公看得长远。昌邑战事一旦久拖下去,曹cāo军粮一旦告罄,就算曹cāo不向我军伸手,袁绍军也会向我军伸手!到时候给了是当冤大头,不给就是伤和气,进退两难。”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陶应点头,又哼道:“如果不想当冤大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帮曹贼尽快攻下昌邑城, 然后大家一拍两散,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主公,出动霹雳车吧。”鲁肃建议道:“我军在方与大营有十五架拆散运输的霹雳车,只要拿到这昌邑城下,三天之内必能破城。”

    “子敬,你怎么越来越老实忠厚了?”陶应苦笑说道:“看到霹雳车的威力,袁尚和颜良文丑能不伸手,给了他们,公孙瓒还能替我们牵制住袁绍几天?况且用徐州的霹雳车攻破昌邑城,吕布麾下的jīng兵强将还不得恨死我们徐州军队?”

    “这倒也是。”鲁肃点头,又为难道:“这么可就难办了,不能用霹雳车,我们的军队又不方便参与攻打昌邑的攻城战事,那如何能让曹袁联军尽快攻破昌邑城呢?”

    “看来,只能是从吕布军的内部下手了。”陶应沉吟,又仔细回忆了许久脑海里那点可怜的知识,然后陶应才低声说道:“这么试一试吧,子敬你替我去见见曹贼,把我们了解到的昌邑城中情况和我们的分析都告诉给曹贼,然后告诉曹贼,吕布麾下有魏续、侯成和宋宪三人可以争取,让曹贼自己想办法对这三个人下手,利用他们攻破昌邑城。”

    “但记住。”陶应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切都只能口述,绝对不能有只言片语落于文字,要防着曹贼从背后捅我们一刀,和我们争夺吕布军的降兵之心。”

    “这个在下省得。”鲁肃点头,又好奇问道:“不过主公,那个刘云只是提到魏续克扣士兵的口粮酿酒,并没有提供魏续有可能背叛的线索,也没有一个字提到侯成宋宪,主公如何断定此三人有可能背叛吕温侯?”

    “我是瞎猜的,反正是借曹贼之手行诈,即便失败也毫无损失。”陶应随口鬼扯,又道:“曹贼如果也问这个问题,你就告诉他,无可奉告!”

    “那在下去试一试。”

    鲁肃答应,起身正要出帐,陶应却又叫住了鲁肃,然后陶应三角眼里的眼珠乱转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才咬牙说道:“既然要帮曹贼破城,那我们索xìng就好人做到底,也帮人帮到底!我已思得一计,定可助曹贼迅速破城,子敬你附耳过来……。”

    …………………………

    是夜,鲁肃以个人身份到曹营拜访,正在帐中与众人议事的曹老大闻讯大奇,赶紧领着荀彧、程昱出帐亲自迎接,把鲁肃这个同样垂涎已久的人才请进大帐,礼待甚厚,直到受宠若惊的鲁肃再三道谢,曹老大才笑着说道:“子敬先生大驾光临,想必是定有赐教,还请先生直言无讳,cāo定当洗耳恭听。”

    “孟德公果然直人直语,那肃也就斗胆直言了。”鲁肃拱手答谢,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来向孟德公禀奏一个消息的,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孟德公若是想靠围城耗死吕布。怕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说着。鲁肃把徐州军队从战俘口中搜集到的昌邑情况向曹老大详细介绍了一遍,也主动说出了自己对昌邑粮草情况的分析——也就是吕布军的士兵口粮情况判断,吕布应该还能支撑一段不短的时间。然后鲁肃又主动说道:“贵我两军现在既为盟友。联手攻打昌邑,如此敌情不能不向明公通报,故而肃瞒了主公。私自来向明公知会此事,还望明公深查之。”

    “瞒了主公?”曹老大可不傻,笑道:“子敬先生怕是替陶使君背黑锅吧?陶使君现在与袁三公子亲密无间,昌邑又紧邻徐州,战事一旦迁延rì久,我军一旦断粮,无力再向袁军提供粮草,袁三公子岂能不向贵军伸手?袁三公子麾下的五万大军,每天消耗的钱粮不可是小数目。陶使君能不担心和心疼?”

    老实人鲁肃有一点脸红,硬着头皮答道:“明公误会了,我主确实不知此事。是在下害怕徐州百姓无辜受到钱粮牵连。这才来向明公知会此事。”

    曹老大和荀彧、程昱都笑了,都看出了鲁肃的言不由衷。然后曹老大笑道:“好吧,既然子敬先生舍身护主,甘愿替陶使君背这口黑锅,那cāo也不让先生为难,就算是子敬先生的意思吧。”

    笑完了,曹老大又道:“子敬先生既然提到此事,那吾也不在明人面前说暗话,不瞒先生,其实在下也从吕布军俘虏口中得知了这些情况,同样也认定吕布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rì,也正为此事烦劳——吾这可是真心话,战事迁延rì久,固然对陶使君不利,对吾却更不利!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州五郡不仅钱粮丰足,且先于我兖州屯田六年,粮草极有保证,对耗钱粮,吾是绝对耗不过陶使君!故而请子敬先生与陶使君放心,cāo这一次绝对不敢故意拖延战事,把徐州拉下水,因为cāo就算把贵军拉下了水,首先被淹死的也只有cāo自己!”

    鲁肃点头,知道曹老大这话不假,如果曹老大想故意把徐州军队拉下水,首先被钱粮拖垮只会是曹老大的队伍,所以曹老大这次就算是有恶心陶应的机会,也肯定不敢抓。

    难得说完了一番心里话,曹老大又问道:“子敬先生,既然贵军也不愿与吕布匹夫再耗下去,那么不知子敬先生可有良策教我,助吾迅速破城?”

    “请明公记住三个名字,魏续、宋宪和侯成。”鲁肃按陶应的吩咐答道:“就我军掌握的情报,此三人有希望为明公所用,助明公取得昌邑城。”

    “先生如何得知此三人能够利用?”曹老大惊喜问道。

    “无可奉告,请明公理解。”鲁肃恭敬答道。

    “八成是在吕布军队伍里有内线。”曹老大信以为真,便又追问道:“cāo与此三人素无往来,不知子敬先生可有办法教我,助我与此三人取得联系?”

    “肃亦与此三人素无交情,不通消息,故而实在爱莫能助,只能请明公自决之。”鲁肃很不讲义气的推卸了责任,然后鲁肃又压低声音说道:“但肃却有一计,可使吕布军心彻底涣散,互相间离,助明公从中取事,攻破昌邑。”

    “先生有何妙计,还请快快道来,cāo定当厚报先生。”曹老大大喜说道。

    “尽盟友之力而已,不敢图报。”鲁肃谢绝,又低声说道:“肃闻陈宫与明公乃是旧交,明公可做一封亲笔书信与陈宫,中写朦胧暧昧字样,于要害处自行涂抹改易,然后乘陈宫上城巡视之时,遣一降军士卒送入交与陈宫。陈宫得书若不毁,吕布闻讯必索书观看,见书中紧要处尽被涂抹,必然怀疑乃陈宫所为,若陈宫毁书更妙,吕布得知陈宫销毁明公,必然更疑陈宫!疑则必猜忌,猜忌则必乱,明公再取昌邑,岂不是易如反掌?”

    曹老大不动声sè,旁边的荀彧和程昱也不动声sè,盘算许久后,曹老大微笑说道:“子敬先生此计大妙,只是cāo文笔不jīng,如此紧要书信,还需请子敬先生为cāo代笔,指点何处朦胧,何处涂改,cāo必重谢。”

    “请……。”鲁肃差点就想让曹老大取来文房四宝,话到嘴边却及时醒悟过来,心道好险,如果我中计留下墨吃纸,我军招降吕布军残兵败将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醒悟过来后,鲁肃赶紧摇头,道:“肃不过一乡野书生,如何做得此等重要书信?明公幕中高才甚多,可请文若先生或者仲谋先生代笔。”

    “可惜,看来又是陶应小贼的叮嘱。”曹老大暗叫了一声可惜,又向鲁肃道了谢,还命人取来金银财物答谢鲁肃,鲁肃坚辞不受,拱手告别而去,曹老大亲自将鲁肃送出自军营门,方才与鲁肃拱手而别。

    “子敬先生你的妙计?”看着鲁肃远去的背影,曹老大忽然在心中感叹起来“世上除了那个外表俊秀又心如蛇蝎的jiān毒小贼,还有何人能够琢磨出如此歹毒的计策?本初兄啊本初兄,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可真是你的福气,运气!你的掘墓人,九成九也就是他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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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好孩子介绍:
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