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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凯旋在子夜

    如今,中南半岛各地的集市,早就被充分利用起来。

    早在混编旅时期,巫山就邀请了不少农学家跟随过来,改良了这里的水稻品种。

    不说其他的,就是暹罗的香米,在商人们的大肆炒作下,成了紧俏商品,和宝岛的珍珠米齐名。其他的各式商品,被精明的各地商人,转卖到其他地方。

    “地瓜干,刚从秦岭省运过来的地瓜干啦,快来买呀!”

    “大枣,补气血的,泰山省独一份咯。”

    “枸杞子,对滋阴壮阳效果显著,居家必备,没多点儿存货啦!”

    集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更有本地头脑灵活的老百姓,雇用军车把大米等土特产拉到集市上寻找商机。

    这些都是早期移民到这里的汉族人,把钱塘一带的经商理念带到这里。

    巫山和巫立权戴着墨镜,在这里闲逛着。

    现在,龙服、墨镜,在这里只要稍微有身份的人,都有购置。除了巫山的身高,也没有其他比较打眼的地方。

    “这就走啦?”巫立权真的还是希望侄子留下来。很多时候,他都自己摸索着,有侄子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探讨下。

    “该走啦!”巫山把刚买的香蕉塞进嘴里,拍拍双手。

    “影子部队今后该怎么办?”巫立权在巫山面前,更多的时候只带着耳朵。

    “破坏、发动吧,”巫山摘掉墨镜,用手擦擦鼻梁上的汗珠:“爪哇和吕宋那边,还才刚刚起步呢。爪哇还好一点,至少有兰芳军撑着。影子部队,就像你当初来这里一样。慢慢壮大。在这里可以发展好,在那两个地区一样可以的。”

    “也是这个道理。”巫立权若有所思:“我们在非洲的人数处于弱势,干脆把人马拉到那边去,在战火中成长。当然,就是在本地,也有不少小战大战要打。”

    “必要的技能必须交给士兵们,总不能把他们派到战场送死吧。”巫山纠正了下。

    “那是必须的。”巫立权晒然:“你小叔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懂。到时候,我们到非洲去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霸主。你走了,我也不呆了。让保全公司过来就能应付局面。”

    陈佳贵的前敌司令部,虽然现在没有战斗,还是挺忙碌的。

    听说巫山过来了,陈军长亲自出迎:“巫副军长,你就这么走了?”

    “哈哈。我的饭量挺大的,”巫山呵呵笑着:“总不成让陈军长您天天供饭吧?”

    “唉。老咯。我也该回京师啦。”陈佳贵苦笑:“退休工资估计就够我家人花。”

    巫山家多有钱,他不是很清楚。但他晓得面前的小伙子,绝对是个大金主。

    “上面已经把人定下来了?”巫山有些诧异:“速度挺快呀!”

    “算是吧。”陈军长点点头:“太蒙留在这里,我任司令员,他是副司令员。邓道虎去西北军区,也是副司令员。我们都老了。再扶太蒙一程,彻底退下咯。”

    “新三军呢?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提拔吧。”巫山对于自己一手打造的部队,肯定是情有独钟。

    哪怕他和其他人的关系再好,也代替不了对新三军的感情。那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点点在这里发展壮大。

    “哈哈,你这小家伙!”陈佳贵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故意没说。”

    “放心吧,”陈军长摘下军帽,挠挠头皮:“张好古去东北军区,副政委。”

    他娓娓讲述着,一个个名字和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眼前跳动。

    “什么?”当念到刀超仁的时候,巫山不禁吃了一惊:“这小子也成了军区副政委了?”

    “怎么着?”陈佳贵有些奇怪:“不也是你的老战友吗?”

    “不是,”巫山干笑着:“我是没想到他升职这么快。”

    陈佳贵点头微笑着:“可不是?比他爸爸都升得高。估计这下,老刀气得够呛。”

    “怎么会呢?”巫山被逗乐了:“望子成龙,儿子比自己混得好,父亲只有高兴的份儿,哪有吃儿子醋的道理。这么说,神龙的级别也定下来了?”

    “是啊,部队中唯一的特例。”陈佳贵说着,好奇地看着巫山,把他都看毛了。

    “你看着我干嘛?”他摊摊双手:“我今儿才晓得这消息。再说,神龙的级别,您觉得凭我这赋闲的副军长能够决定的了?还要加个括号,称呼副军长,我没军籍了。”

    “不是,我感到奇怪。”陈佳贵收回目光:“凡事与你沾边,都会出现特例。你爸爸的粤南经济特区,是副省级吧,直接向中央负责。神龙级别在大军区和军分区之间,也是直接向京师负责。”

    “怎么着,不服气是吧?”巫山也觉得老将军并没有以往那么严肃,开起玩笑来:“我爸那是把亿县地区发展起来的。神龙啊,没有神龙,我混编旅现在都在苦苦挣扎,哪有什么新三军。何况历次战争,他们都冲在前面。要不给说法,不就叫人寒心了吗?”

    重生以来,经历过不少离别的场面,巫山还是尽量避免。

    要不然,就不会直接去关系由一般转为友好的陈佳贵那里道别了,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去。

    刘太蒙和邓道虎,都在忙着交接。

    人家本身离开熟悉的军队,心里不是很痛快,何必过去添堵呢?

    很多士兵,早就过了转业的年限。

    因为战争,他们在中南半岛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延缓了转业的时间。

    这对每一个士兵,都是好事。

    巫山真还不相信,大家拿着在部队里的军功章,在转业的时候,没有一个好去处。

    农村的士兵。应该都能在城里找到一份理想中的铁饭碗。

    不少战士,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在巫山的建议下,这些残疾的战士,就直接在中南半岛消化了。反正这里百废待兴,工作岗位多多。

    他们都是英雄,不应该流血又流泪。

    大家都不敢保证,这些英雄回家之后,能够享受到什么待遇。

    今后也要从内地不断派人过来治理地方,让他们在这里,总比刚派过来的人熟悉得多吧。

    还有一些战友。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他们为了祖国的大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巫山不免内心有些自责。要不是因为自己脑袋一热,带着混编旅就直接跑到这里来,这些牺牲生的战友。也许早就和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在巫山的呼吁下。把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家里贫困的,全部都接到这里。相信有驻军的照拂,他们的家人永远在这里陪伴。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不外如是。这话说起来轻巧,做起来是多么的困难。

    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自己面对死亡。

    不要以为以前这里的土著军队战斗力不行。就不会有伤亡。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就是现在,也还有零星的战斗,每天都在增加新的伤亡数据。

    一时间。巫山心乱如麻,他站在角落里,潸然泪下。

    那一个个搂着痛哭的背影,那一张张故作笑颜眼里含着泪的面孔,在眼前不停跳跃。

    这里是新三军的欢送场地,一辆辆军车不停按着喇叭。

    在一起几年时间,大家睡一个宿舍,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一同训练,把后背交给彼此,冲上前线。

    今天,大家就要分别了。

    “副军长!”巫山确实太显眼了,虽然站在角落里,还是被眼精的士兵发现。

    人群呼啦一下涌过来。

    “副军长!”

    “旅长!”

    “副团长!”

    “指导员!”

    “班长!”

    称呼够乱的。

    没有像和其他战友般勾肩搭背,也没有任何人吩咐,人群自动站成行列,默默敬礼。

    眼泪再也忍不住,巫山的双眼已经模糊,颤抖着举起双手。

    “褚阿四、曲志军,我也退伍了。”巫山抹掉眼泪,过去搂住两个战士的肩膀:“我们一起走。”

    他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可真不少。

    走的时候,就背着一个挎包。

    “真的?”

    战士们跳了起来:“走走,副军长和我们一起转业啦!”

    “你要走?”肖军过来握着手,拍拍他的肩膀。

    “该走啦!”巫山又从战士的背上把手抽出来抹抹眼泪:“要不,我来当军长?”

    这一句话,把第三军军部的人逗得哄堂大笑。

    “我要回家过年了。”巫山的声音分外沙哑:“你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又是一个个上来握手,连送行的车辆,都不按喇叭了。

    巫山举起了右手,同行的老兵,齐刷刷举起了右手。

    “立正!”巫山整了整军帽:“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后转,齐步走!”

    人群,有序地各自登车。

    身后,是不停挥手的新兵、老兵,还举着右手。

    大家都没有回头,把嘴唇咬得紧紧的。巫山也不敢回头,真怕自己不想走了。

    也许是他这只小蝴蝶的原因,火车提速了不少。

    可能和后世相比,速度还待提高。但在这个时空里,火车的速度,比得上世界发达国家的速度,已经难能可贵了,还能苛求什么呢?

    本来,他也可以申请飞机。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管是新任军区司令员陈佳贵还是副司令员刘太蒙,肯定要给他这个面子。

    人情啊,用一分就少一分。能不用尽量不用吧。

    巫山随着退伍的人流,上了火车。

    大家都是清一色的军装,也没人查票。

    这个年代,可没人敢假冒军人身份的。

    再说了,周围都是相熟的战友,真要假冒。不一下子就露馅儿了吗?

    马上就要回复普通人的生活,巫山也难得去要什么卧铺,直接和战士们一起坐了硬座。

    这难得的战友情,浓得化不开,他很享受和战士们在一起的日子。

    “什么?副军长也会打拖拉机?”周围的战士,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

    整个车厢的人,都拥到这里来了。

    “好了,我最后五张牌,剩一张大王,拖拉机抠底。”巫山得意洋洋地举起手里的牌:“陈福斌。你这小子要是在下面埋了分,嘿嘿。”

    这战士一副骇然的表情。

    巫山一张张把牌翻开:“方块三、黑桃六、方块八、方块四、方块六,又是方块三,一对你就舍得埋下去?”

    “副军长,他没埋分!”对家在提醒。

    “哟嚯?你小子太狡猾啦!那样子看上去还以为你埋了分呢。”巫山把手里的分清点了下:“正好八十五分。我们上庄啦。”

    人群哄堂大笑。

    他这才抬起头来:“喂,兄弟们。你们都围过来干什么?”巫山笑骂:“我也是普通人嘛。会打拖拉机有什么大不了的?”

    吃饭的时候,盒饭都是送到每一个位子上的。

    巫山看了一眼,皱皱眉。

    “怎么啦,副军长?”旁边的战士关切地问,他吃了一口:“虽然比咱的伙食差一点,还是能够吃的啊。”

    “不是。”巫山轻笑:“你想到哪儿去啦?我想吃点儿辣的。你们先吃着,我去下餐车,叫几个辣一点的菜。”

    “辣的啊?”周围的战士都摇摇脑袋。

    大家差不多是燕赵一带出生的,吃不了辣椒。

    餐车里。服务员眼皮都懒得抬:“想吃啥?这里啥都有!”

    “你好同志,”巫山不管别人对他的态度怎么样,微笑着说:“给我来一个虎皮青椒、麻婆豆腐就好了。”

    “把退伍证拿出来,”她终于抬起了满是雀斑的脸:“我们要登记的,不然打折的钱就得自己出。”

    退伍证?巫山一拍脑袋,我哪有什么退伍证!

    “不好意思,没有退伍证!“巫山脸上的笑容未减:“不用打折,你就实收好了。”

    在部队的时候,哪用自己出来呀?

    刚开始是李开军,后来是王克俊。

    在巫山的劝说下,王克俊到下面去任了一个团长,把他也高兴了一把。

    也是这小子运气好,恰好有个军二代来镀金。战争结束,就转业了。

    “什么?你没退伍证?”雀斑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马上就扭头大叫:“快来人啦,这里有一个冒充退伍军人的,来抓住他!”

    她的心里这个激动啊,谁说我只是靠当列车长的表哥的?揭发这人马上就立功了。

    什么?冒充退伍军人?

    餐车连着乘务员和乘警的休息卧铺车,一个个哧溜从铺上下来,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跑了过来。

    “谁?谁是冒充的?”这些乘务人员,抹去眼角的眼屎,看到满眼都是绿军装。

    “就是他!”她指着巫山。

    正在餐车里就餐的军人,也吃惊地站起来。

    “住手!”军人们暴喝:“那是我们副军长!”

    开什么玩笑,这么年轻的副军长?

    “让开!”一个中年军人走到巫山跟前:“副军长,您也转业了?”

    他说着,掏出自己的证件给火车上的人亮了出来。

    “郝大鹏,记得你是团长了吧,也转业了?”巫山握住了他的手。

    “没办法,家里孩子大了。”郝团长摇头苦笑:“这些年,就苦了我老婆,现在没战事,我就申请转业。”

    “哦?”巫山和煦地笑笑:“是啊,家人最重要。单位定了没?”

    “定了,县里的公安局长。”郝大鹏脸上一丝得色。

    “好,好好工作!”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给我们新编第三军丢脸啊。”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彻底傻眼了,看来这个只是个子挺高的年轻军人,真还是副军长。

    “副军长同志!”一个身着列车人员服装的人紧紧抓住巫山的手:“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顾春峰,欢迎领导来检查工作。”

    说着,他狠狠地挖了一眼始作俑者,自己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妹。都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要不是她床上挺会玩儿的,早就不用她了。

    “你们的工作做得挺好,”巫山不为己甚:“同志们都回去工作吧。我们本身就不是同一个系统,不互相统属。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列车长还想说什么,被巫山挥挥手撵走了。

    他当然想献献殷勤啊。这么年轻的副军长,天晓得多大的来头。

    一个不小心,自己不要说列车长,就是在铁路系统都没法呆了。

    看到巫山的手势,无奈地媚笑着离开。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巫山的手臂上,旁边的战士把头压在上面。

    广播突兀地响了起来:“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是从桂西的宁南市直达京师的军用专列。前方到站,终点站京师车站。本车到站时间,十二点三十六分。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本次列车,准点到达,请做好下车准备。你们是祖国的英雄。今后,大家都要走上工作岗位,祝你们在新的岗位上再立新功!”

    也许有巫山遇到列车长的因素吧,播音员的声音分外甜美柔和,还有这个年代少见的煽情。

    “查小勇,准备下车了!”巫山轻轻拍着手臂上的战士。

    “好!排长,让我们班上去揍他狗日的。”这小子还在说着梦话,猛然惊醒,摇摇脑袋:“对不起,副军长,压你身上了。”

    京师的灯光,早就一盏盏关上,人们已经进入梦乡。

    火车站的广播里,播音员略显疲惫的声音重复着:“从宁南市开往京师的军用专列到站了,请做好接车准备。”(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此子不可与之为敌

    北戴河市西十里,有一个三面环水的高坡,刘帅近段时间就在这里疗养。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帅的身体貌似好了不少。

    这两年,中医药大学和炎黄医院的专家学者们,专门就老人的身体,成立医疗小组。

    希望科技集团,名字也起得不错,只不过是几个老外随口叫出的hope,真还给人类带来希望。这不,他们居然鼓捣出了什么磁疗共振的玩意儿,对老爷子的身体,非常有效。

    原本的时空,老人虽然一直退居二线,但始终都在关注中国的改革开放。因为阻力重重,本身就身体欠佳的老帅,更是尽心竭力,耗尽心血。

    我们经常听说,医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当一个人的精气神没了,神仙也就挽救不过来。

    由于巫山的到来,改变了不少格局。改革的阻力诚然有,在有些地方还不小。那不过是疥藓之疾。在改革这股浪潮下,任何反对势力,都会被撕得粉碎。

    刘太蒙在老帅的催促下,从军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山地旅长、师长,统一之战军长,新编第一军军长。现在更成为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年过不惑,是军区副司令员。

    老人的生日,在农历十月十六。

    重生以来,巫山对巴蜀系的元老,也就伟人那里走动得多一些。仍然健在的刘帅和聂帅,聂帅就不必说了,长期扎根在沙漠,偶尔回京,也是来去匆匆。刘帅这里,他很少过来。相信作为巴蜀一系年龄最大的前辈,他也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为了给老爷子祝寿。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还是煞费苦心。

    最后,莎莉的一句话,解决了问题。朱建国这丫,专程派人带了京师大学考古系的人一道,去买了个古董。花钱不多,才五百块钱。据说是北宋时期的一个什么碗。

    五百块钱在一般人的眼里,就是一家人两三年的生活费,财大气粗的巫山,当然不会在意。

    古董。他一窍不通。但既然是京师大学考古系的人出面,肯定假不了。

    秋风渐起,华北的风显得特别凉,特别劲,吹得大旗猎猎作响。

    鲜艳的红旗迎风飞舞。矫若游龙。

    巫山站在大旗下,举着望远镜。看着水天相接的渤海。久久没有说话。

    “小山,我们上车走吧?”朱建国有些着急了。

    “恩,”巫山淡淡点头上了车:“乔叔,不远了吧?”

    “十分钟。”乔叔充当司机,开着巫山的车子。

    在京师,其他人都可以去玩儿京师吉普。作为炎黄的创始人。巫山肯定开着自己公司的车子。

    嚯!好家伙,公路两旁,清一色的都是军车。

    炎黄轿车,在京师自然不打眼。在这里就特别显眼了。

    自然,身穿便装的巫山和朱建国,每个人都会看上一眼。

    老人还是戴着墨镜,身着红色炎黄吉服,满面含笑。

    “山伢子来啦?”老帅的手往前探。

    巫山赶紧过去,弯着腰让他在头上、脸上摩挲。

    “小家伙这次没长个了。”老帅呵呵大笑:“不能再长了,都已经比你太蒙叔高出一个头啦。”

    “刘爷爷,我和小山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朱建国在一旁急了,赶紧插话。

    礼物自然有人收下。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是一回事儿,巫山自己的心意到了就好。

    “是小五子吧。”老爷子笑容未减:“听说了,当初京师的小霸王,如今成了别人心目中改邪归正的楷模。好,好,好,相信老大哥地下有知,也倍感欣慰。”

    连续三个好,让朱建国哭笑不得。都两三年了,人们还拿他的以前说事儿。

    开饭的时候,巫山被刘帅特意关照,坐在老人一桌,并在他的右手边陪着。

    这让朱建国恨得牙痒痒的。

    当然只是玩笑话。他自己晓得和这个干弟弟相比,也许能勉强做一片绿叶。

    “校长,我给您敬酒。”一个年近古稀的军人走了过来,一大碗酒喝水一样进了肚子。

    校长?巫山这才想起来,老人是中国陆军大学的首任校长,被世人称作中国陆军之父。

    一个个五花八门的称呼叫了出来,一碗碗酒喝了下去。

    老人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的姓名、爱好,随意寒暄几句。

    其间,国家现任的大佬们,包括总理赵立生,都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校长,柔佛不敢出战。我们要白去一趟了。”同桌的一位老将军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人是共和国第一批将军,好像姓冯,具体是中将还是大将,巫山记得不大清楚了。

    “这就是问道于盲了。”刘帅自我解嘲:“诶?我现在真的是瞎子!”

    他这话谁敢接嘴呀?

    接着,他又指着巫山笑道:“小家伙刚从那边回来,你们应该问他。”

    “怎么能说白去呢。”巫山放下筷子。

    他停止吃喝,当仁不让接过话头,摇摇脑袋:“与大战一场相比,让柔佛不敢出战,是更大的胜利。”

    就这一插话,让与坐的老将军们高看了一眼。

    在座的人,谁不是战功赫赫?一个毛头小伙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还能侃侃而谈,就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假如他言之有理,那众人对他的观感,肯定更上一层楼。

    “巫山说得对,这说明我们已经从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手了。”另一位老将附和道:“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符合古人的兵法。”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打一战,总觉得不过瘾啊。”下一位揉着手腕,眼巴巴的看着巫山。“在中南半岛上,你们收复暹罗、掸国、寮国、真腊、安南,打得开心。山地军跑了这么远。可是一枪未发啊。”

    原来,这人是支持王永兴的啊。不晓得他是徐世友一派还是王铁成一系,不管怎么样,都对王二哥有百利而无一害。

    共和国的将军们,前前后后,一千五百多人,巫山哪里记得了那么多?只不过一些长相突出或者事迹鲜明的人,才会略知一二。

    “文将军,好战不可取。”巫山恰好认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止戈为武。我们加强武力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而不是为战而战。”

    他仰头把一口酒喝下,润润嗓子:“中南半岛的战争,本意不是为战,而是为了耀兵威。让土著人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以后看到我们的华人华侨时。尽可能的客气一点。不要把他们当成任意屠宰的羔羊。你以为我们现在真的有实力横扫南洋?真要有这本事,我们现在还呆这里,还废这么大的周章?直接攻破加卡塔,踏平梅尼拉。”

    文将军咂咂嘴,有些遗憾:“这么说,我们中**队始终只是为了炫耀武力?”

    “也不能这么说吧。”巫山安慰道:“我们中国的软硬实力都还很薄弱。不说其他的。海军空军,就是一大软肋。柔佛?不出所料,过不了多久就挺不住自动加入中国大家庭的。别看只有王老二的山地军,神龙军早就派人过去了。”

    附近一桌一位老将军笑了起来:“那我们这批老家伙。可就等着看中**人在南洋耀武扬威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不能说天下平定,可以铸剑为犁,马放南山了。”

    “你们愿意,我们都不会愿意。”巫山撇撇嘴:“国虽大,好战必亡,的确没错,可是我更看重另外一句话: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家业越大,越是要防着强盗来抢,越是需要强悍的军队。”

    “这话我同意。”刘帅终于忍不住插嘴说道。“陈佳贵这小子,这次他深得战争的精髓。一方面敲山震虎,将来让柔佛举手来降,吕宋、爪哇不敢再对华人加害。另一方面,把战争的规模缩小在一定范围内,在世界上一个浪花都冒不起来,山姆、苏联无话可说。”

    老校长发话,一众老将们都不接话。陈佳贵什么德行,谁不清楚?要说他老陈突然之间有如神助,敢在中南半岛恣意纵横,谁都不会相信。

    反而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每一次战争,都有他的身影。

    中南之战,与他息息相关。

    带领军舰回国有他,宝岛之战也有他。

    率先进入那里的是他,这次在暹罗、掸国的处理上,还是他。

    从前方反馈回来的情况,那边的土著军队,不堪一击。

    谁都明白了,这年轻人做事情进退有据。

    让几乎所有派系的人,一股脑儿过去,自己反而隐身幕后。

    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然只有二十三岁。

    谁都年轻过,大家都觉得自己处在这个年龄,如论如何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们军人骨子里都是好战份子。”巫山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其实,我现在非常想到爪哇、吕宋去看看,看看那帮猴子进化到什么程度了,值不值得打一打。一群二百五,以前我们中国不行动,肆无忌惮对华人实施惨无人道的灭绝政策。”

    战争,都是要死人的。每一次打战下来,战友们无不心碎,总有朝夕相伴的人离开人世。

    咱们向往和平,贪恋和平,却得不到真正的和平。

    因为真正的和平是向往不来的,只有战,才能止战。可是一味好战,同样会把民族推向死亡的深渊。

    这是一个看似矛盾,却又确凿无误的悖论。

    见巫山出神,其他人也一声不吭,静静的吃着饭菜等待着。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一旁的老将军们都为之颌首。

    巫山终于发觉了气氛不对劲,抬起头来,四处看看笑笑。

    “各位前辈,”巫山终于收起了锋芒:“现在,我啥都不是,只是人大的学生。这里有彩云军区未来司令员的老爸在,我刘叔今后会处理那边的事务。而且,王二哥的花城军区,也会在一旁协助。”

    老一辈的人,除了刘老的学生和老部下,都没过来。

    但每一个人的祝福或者礼物都过来了。

    巫山还暗自观察了一下,他的家人似乎都没在,当然除了汪奶奶。

    “小山伢子,”刘帅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去了,他笑得乐不可支:“你这孩子怎么把矛头指向我?太蒙还不行!”

    巫山翻了个白眼,估计只有他才会这么做。这样也适合他的年龄。

    突然想到老人看不见,他坏笑道:“这么说,刘爷爷您怀疑京师的决定?”

    “校长,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下手一桌的老将军发话:“太蒙在山地旅的时候,第一次带兵,都是可圈可点的。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旅长,面对的可是军中后起之秀曹学友。”

    巫山暗中观察,发现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一个人说一点。这就是长期在一起配合的默契。

    另一个接话:“就是,校长您看,太蒙现在都和曹学友平起平坐了。”

    “老师长就是这样。”话音未落,又换了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这责备的也太过了。”一个老将军摘下军帽:“太蒙在宝岛之战中的首功,有目共睹。”

    一位喝得酡红的脸也冒了出来:“老师长啊,太蒙在宝岛的军功已经够显赫了。毅然决然进入前途未卜的中南半岛,非有大勇气的人不敢去。”

    明知道这些都是马屁,听着好像在责怪老帅。

    巫山在一旁听得心头大乐。

    只有和爷爷的老部下坐在一起的朱建国,睁着迷茫的双眼,跟着说话声扭动脖子。

    “来,刘爷爷,这个糖醋排骨,听汪奶奶说您最喜欢吃。”巫山给他夹到碗里。

    老爷子的手,很稳健。他慢慢地拿着筷子,每一下都夹得稳稳当当的。

    筷子和碗碟之间,没听到发出一丝碰撞声。

    要不是知道老人双目失眠,谁都想象不到这是一个视力有障碍的人做的事情。

    大家在刘老这里来祝寿,有的是学生,有的是老部下。

    这并不就意味着,双方在同一个派系。

    有些时候,连对手都尊敬的人,才是伟大的人。

    老人的一生,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誉。

    来的人,都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尊敬他。

    所有来的人,他们发现这次来值了。

    不仅加强了和老人的关系,更是发现巴蜀系的后起之秀。

    大家在说着奉承话的时候,凛然发现,刘太蒙的每一件事情,都离不开眼前这个年轻人。

    “此子不可与之为敌!”这是几乎每一个道贺的人回家后对家人吩咐的:“止咳与之交好。”(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重生者不是万能的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曰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这首唐朝诗人李白的《行路难》,短短几十个字直道尽了世路艰难。这种艰难不光指行路人脚下的路途艰难,更道尽了世人面对抉择时那艰难的心路历程。

    刚才,巫山从伟人那里出来。

    作为一个重生者,巫山感觉好孤独。他甚至不能找到一个人倾诉自己的内心世界。重生的秘密,不会说给任何一个人的。

    他知道好多事情发生和将来要出现,但怎么解释出去?和伟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因为巫山的推动,在东南亚动手,苏联人加强了在中国西北的军力布署。

    东天竺的事情,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

    本来,神龙的人早就渗透过去了。

    后来,他才想起来,这个国家穷得叮当响,人口众多。巴掌大一块地方,和倭国的人口有得一拼,好像都是两个多亿吧。

    这样的国家,要过来没好处。在这事儿上,被老人狠狠训了一顿。

    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好。让那些华侨自己想掌权的,上位吧,在后面支持就是了。半途而废的,什么意思?

    好吧,我忍,他在心里把这件事情记下了,重新给巫立权说下伟人的看法。

    关于爪哇和吕宋这两个国家,爷孙俩又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巫山的意思就是防患于未然,为什么非得等到事情发生,才会去遏制。

    那些华侨,他们的根在中国。但是今天,在这两个国家。他们的财产被侵吞,家园被占据,亲人被砍头,女性被女干杀。

    曾经也觉得自己是一个重生者,风光无比。面对生命流逝,他不淡定。

    然而,治大国如烹小鲜,伟人他们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说明白了,就是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收复台岛,那是我国固有的领土;东南亚成功到手。是那几个国家同意的。

    吕宋、爪哇,没有理由。

    该死的理由,巫山愤愤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砖头,反而把脚硌得生疼。

    王志强在一旁看见憋着笑,脸都憋红了。看来忍得很辛苦。

    干奶奶居然要王志强随时跟着巫山,乔叔就成天看护着朱建国。

    “唉。我说强子啊。你打又打不过我,来保护个啥啊?”巫山很是郁闷。

    “首长,这是命令!”强子倔强地拗着头。

    “好吧,你赢了!”巫山做投降状。

    刚才气冲冲从伟人家出来,连留饭都没吃。

    想起来,还是自己鲁莽了。

    他苦笑着上了车。

    大陆对港岛的限制早就放开了。巫山本来想要一辆玛莎拉蒂的,不过感觉太招风,只好换了一辆刚刚下线的炎黄轿车。那天去刘帅那里就是这辆车。

    至于玛莎拉蒂这个牌子,巫山不想让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没有改名字,算是自己的一个恶趣味吧。

    没想到,以前的老员工因为炎黄的这个举措,对炎黄更加有了归属感。吴建国他们,巫山有时觉得蛮亏欠的。好多时候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但在这件事情上,后来不吝言辞夸奖。

    车子缓缓驶进中、南、海干爷爷家里,巫山好久没有吃到三嬢嬢做的饭呢,很是想念。

    最主要的是,回来得虽然离学校放寒假还很早,但忙着学校销假,补考山姆的。今天才有时间去伟人那里,老爷子这里没有来,很不像话了。

    赵立生还没回来,三嬢嬢抱着小青松在看电视。这小子,一看到巫山,马上就扑过来,在巫山的兜里掏摸。终于找到了几颗糖,高兴地在妈妈面前炫耀。

    这几颗糖,可是专门留着为了应付小从瑊的。

    三嬢嬢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没来京师之前,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托儿所幼儿园。赵青松,她还是想等他大一点再去上学,在干爷爷立下了好多不平等条约之后,终于松口年后就送去托儿所。

    “谢谢哥哥!”这小子还蛮懂礼貌的,不过老是叫巫山哥哥。三嬢嬢从来不管,她就把巫山当成自己的子侄辈。

    赵立生在饭做好不久之后就回来了,车子到了院子里。

    傅权赶紧跑出去准备打开后面的车门,不过已经从里面推开了。干爷爷和郑伟光老人走了出来。

    “我们的英雄回来了!”郑老的声音洪亮如昔。

    “郑爷爷好,爷爷,我回来了。”巫山忙上前去接过干爷爷手上的挎包。

    “恩,不错,小伙子越来越精神了。”郑老在一旁夸奖。

    巫山讪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通过和三嬢嬢的闲聊中,巫山得知老人妻子在文革中亡故,不想续弦了。

    家里虽然也有保姆什么的,但他喜欢经常来干爷爷家。三嬢嬢做的巴蜀菜,很对他的胃口。郑老和干爷爷是老乡,出生在湘江省,那里的人也特能吃辣。

    三嬢嬢带着傅权和王志强在外面吃饭,三个人在书房里喝一点小酒。

    “小山啊,多亏你回来啦,爷爷好久都没捞着酒喝,酒虫早就在喉咙里直痒痒。”干爷爷惬意地啧了一口酒。

    “老赵,还是你这里的包谷酒好哇。”郑爷爷也啧了一口。

    “爷爷,瞧你说的,三嬢嬢不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吗?”巫山可不敢得罪三嬢嬢。

    “老赵,你们家老三真不错啊。可惜,我咋就没你这么好的命呢?”郑老爷子叹息:“小时候,还能插秧犁田割谷,再后来下放到汉江省啊,我干不了啦。每天都和社员一起出去,走路都走不过他们了。”

    “老郑啊,如果不是小山一家人。我的情况不会比你好的。”老爷子唏嘘:“小山,陈佳贵那老小子没给你难堪吧?”干爷爷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牙齿不给力,费劲地嚼着。

    “没有,陈军长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对我帮助很大呢。”巫山很是困惑,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人身上去了。

    “哼,他敢!要为难我孙子,我就大耳刮子抽他。”赵老的眼睛瞪得铜铃大。

    “呵呵,别吓唬孩子。小山。你不知道吧,老陈以前是你爷爷的部下。”郑老在一旁解释,朝着干爷爷举了一下小酒盅。

    “我们家小元的事情,郑爷爷要谢谢你呀,小山。“郑老把小酒盅和巫山举了举。

    “小元什么事情?”干爷爷满脸狐疑。

    “你还不知道?亏得还是你孙子呢。估计也没人和你说吧。你成天太忙了。小山让小元在新三军当副军长呢。”郑爷爷把盘子里的肉拨开,夹了一箸青椒。放在口里猛嚼起来。

    “恩!”赵立生嘴里有菜。只是比了个大拇指,咽下去才接着说:“小山这个事情做得很对。”

    原来如此啊,看来自己的级别虽然低,但却是这一批部队的纽带。不过串联的作用还不错。

    一军就不必说了,他和刘太蒙的关系还用说嘛?

    至于三军,也许现在肖军都不一定有自己的威信高。

    二军那边。邓道虎走了,好像准备让郑大元过去当军长。和陈佳贵聊天的时候,心情低落,没怎么注意。现在郑老这么高兴。肯定事情有谱了。

    其实,在老一辈的人眼里,相互之间,或许存在着攀比的心理。但在这里,就是两个老战友闲聊,旁边小孙子作陪。他不说出来,巫山也懒得问。回家后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清楚。

    “前两天听说去了老大哥寿宴,刚才又去了伟人那里?”郑伟光以前是干爷爷的参谋长,一语中的。

    “恩。”巫山懒洋洋地点点头,低头吃菜。

    两个老头对望了一眼,干爷爷率先发问:“受挫折了?”

    “恩。”巫山难得说话,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来,给爷爷和郑爷爷说道说道,我们研究研究。”干爷爷本来是一个沉稳有度的人,不过,要看什么事情。要是伟人欺负了自己的孙子,不排除他拍桌子打板凳的可能。

    “也没什么。爪哇、吕宋那些人闹腾起来了,大肆迫害华侨,我就想现在打过去。”巫山有些激愤了:“爷爷,你来说说。难道非得让这些狗日的打到国内,我们才出手吗?我就不明白。”

    本来那天在刘帅寓所,被老将帅们说得热血沸腾。

    当时,自己表了态。

    没想到,刚回到家,从这两边传来消息。

    中南半岛的回归,让这两个国家产生了恐慌,大肆迫害华人。

    巫山的眼泪都出来了:“爷爷,这次,他们从加里曼丹,给送了一个小孤儿,今年才四岁。好可怜啊,他的父母,都是爪哇华侨。”

    他在心里把两位老人当家人,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父亲,被爪哇士兵砍了头。他的两个姐姐被糟蹋了,一个十岁另一个七岁。他的妈妈,当然没跑掉,但把他塞在床底下躲过一劫。其他藏起来的华侨,把他带出来,逃过封锁线到了兰芳军控制的区域。”

    巫山扯过卫生纸把脸上擦干净:“爷爷,我真的好想去打这些狗日的。就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冷清下来,大家都停了筷子。

    “咳咳,”郑老后来做过政治工作,照例咳嗽两声才开始劝说:“小山,人非太上,孰能无情?我们有,伟人也有。”

    他无意识地夹了一块干豆腐在嘴里吃着,闭上眼睛:“想想伟人吧,他的亲生儿子,被那些人从楼上推下来摔断了腿。搁在你我身上会怎么样?难道把那些人都杀了?他是一个父亲,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国家的领导人。考虑问题,从国家层面去着想。中国,经不起折腾了。我们现在就一个目标,把经济发展上去。当然。谁欺负到我们头上,也不可能答应的!”

    他掷地有声:“继续下去,我们始终会帮助的。当然,目前是要兰芳那边赶快打开局面。都几年时间了,发展确实比较缓慢。在兰芳目前的谨小慎微之下,爪哇肯定想以高压瓦解华人的斗志。如果他们把加里曼丹岛拿下来,着急的就应该是爪哇当局了。”

    “小山,”干爷爷也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晓得,在国际上,我们现在压力有多大。山姆和苏联到处拉拢一些国家。想把我国孤立。要是直接出兵,到时候天知道山姆和苏联会不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呢?”

    “孩子啊,这可不应该是我们一向都沉稳有度的巫山同志哦?”郑老想开玩笑,可惜却怎么也开不出来:“我这些日子刚刚从非洲回来。到处去见见老朋友,联络下感情。”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巫山微醺。不过心结始终没有打开。

    另一个时空里,最痛恨的就是这些爪哇猴子。经常在网络上,都能搜到,土著们把华人男性的头砍下来提在手上,女性凌辱致死。

    这孩子有自闭症,华安平把他送到港岛。家里的孩子没办法相处。

    家人一合计,觉得这孩子可能有心理障碍,就送到京师来了。反正他和从瑊差不多大,说不定就能把心里的疙瘩解开呢。

    以前。让大力哥两口子以检查身体的借口去了京师的炎黄医院检查。其实就是看看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后代,巫山感到奇怪。这时候的大陆,还没有展开这方面的研究。

    齐百家两口子,调回大陆,专门做炎黄医疗集团在内地的扩张工作。

    小儿子的名字,谢吉昌老将军亲自起的,叫齐继楠。

    看来,他也没有忘记没看过几眼的孙女啊。

    不过这下,两口子经常住在继父家,陶妮莎每天都回来照料两位老人。

    虽然齐百家还经常去各地考察,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其乐融融。

    当天的检查,也由齐总亲自监督。

    结果,让巫山也没办法。

    张大力小时候生活困苦。特别是在发育的时候,肾部遭受重创,有夫妻生活,但不再有生育的能力。

    大力不会说话,自打结婚以后,对这个媳妇比一般的老公更加疼爱。

    魏小芳家里本身就很穷,生下来就被送给别人了,而后东家送到西家,不停转换家庭。

    现在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公,非常知足。

    当巫山转弯抹角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两口子对望一眼,张大力拥住媳妇,无声哽咽着。魏小芳嫣然一笑,擦掉老公脸上的泪花。

    捡回来的孩子叫源源,实岁也就三岁刚过。他看着自己的新家,忘掉了恐惧的日子。巫山永远不能忘记,孩子见到他就牵着衣襟,生怕没人再管。见到谁都看一眼,不说话。

    魏小芳看到孩子,眼睛一亮,天生的母性让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再也不想撒手。

    孩子对她也很依恋,张大力看着孩子傻笑,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给随时准备给从瑊的糖果,把外皮剥掉塞到他手里。

    两口子在孩子到的当天,就领着他睡觉了。

    后来,魏小芳期期艾艾地告诉巫山,说想收养源源。巫山大喜,本来正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送到齐百家那里,他也没办法。这方面的研究,炎黄才刚刚起步。

    天上飘着雪花,院子的门还开着。门灯昏暗的光线里,张大力上身只穿一件短卦,挥汗如雨不停扫着院子。

    旁边,取名为张晟源的孩子,穿得厚厚的,叫着“爸爸”给他送毛巾擦汗呢。

    孩子从来没有看过雪,张大眼睛用手小心接着飘落的雪花。

    声音很清晰,难道,这孩子的心在消融了?

    抬手看了一下表,九点过,莎莉应该安排孩子睡下了吧。

    王志强停好车,巫山打开车门走进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喜事

    ps:  今天四更这卷结束,明天就进入下一卷了。后面两更是晚上6点和9点各一更。

    二爹巫立碧要结婚了,婚期定在元旦。

    考虑到老吴家的因素,就决定在京城举办宴席。

    当然,老板结婚,回港岛再必须要举办一场的。

    至于地点,还产生了小小的分歧。

    吴振书房里,吴西柏一马当先:“我弟弟的结婚庆典,爸爸,你就想想办法,在钓鱼台国宾馆举办行不行?”

    吴振眼睛一瞪,没等说话,吴建国已经抢先堵住老父亲的嘴:“二哥,别这么高调,我们炎黄饭店就足够了。一来,为自己的企业打打广告;二来,那地方大家没这么拘束。”

    肖军始终云淡风轻:“我就回来喝杯喜酒,老幺的事情,自己决定吧。老二,老幺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什么事情都替他做主。”

    吴振本来要发脾气的,看到哥几个关系融洽,也安慰的笑了。

    “小山,你的意见呢?”巫立碧问。

    “呵呵,我和肖叔叔一样,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这是你们的人生大事,还是自己拿主意的好。”巫山真觉得无所谓。

    汪吉清老太太对自己的小儿子最是疼爱:“老幺,一个店的地方够了吗?”

    “差不多吧,也没多少人来的。”吴建国有些淡然。

    时至今日,炎黄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他的所作所为一天天沉稳。

    更何况,父亲吴振也是开国将领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到了副国级的地步,哪怕是街边的小吃店举办,也没人敢说什么。说不定那小店就因此而出名了。

    其实,国家的领导人,也是普通人,也需要吃喝拉撒。只不过建国后,在太祖的带动之下,有些神化了。

    就像另一个时空,平大去吃包子,被媒体大书特书。巫山当时就纳闷儿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行,老幺。那你就自己安排吧。”老爷子作了总结。

    结果,让大家都很意外,地方真不太够。

    巫山和巫立权代表女方,肖军和吴西柏代表男方,在炎黄门厅那里迎客。

    巫立行和阮秀来了。不过双胞胎太姥姥和爷爷奶奶不让带。

    本来,二闺女的婚事。巫天明老人应该亲自过来的。不晓得老人心里怎么想的。最终没有过来,让大儿子代表。

    金春金玲兄妹和建军也留在港岛,与双胞胎一起给老人作伴,但巫立翠两口子来了。

    寝室里的兄弟们,也被巫山诱拐过来当临时工。至于朱建国,他说待会儿再过来。

    司仪是吴建国请的。说是他的死党,叫什么关大虎,巫山以前真还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意大利阿涅利家族道贺!”随着一声悠长的吆喝,阿尔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山。想死我了。”这货走过来就一个拥抱,勒得巫山就快喘不过气来。“卡洛兄弟,你见过的;这位小帅哥就是费利佩.阿斯图里亚斯亲王。”

    “那是?”巫山不明所以。

    “噢,你不知道?胡安大哥的儿子。”阿尔惊讶地问。

    “帅哥,希望你在中国过得愉快。”巫山不理他,对卡洛点点头,扭头和费利佩说道。

    “山,你看看,这就是你们说的飞得慢的麻雀先跑。”这丫看到里面没什么人,得意地吹嘘。不过不学无术,笨鸟先飞也没学会。

    巫立权终于憋不住了,在一旁哈哈大笑。阿尔上去和他拥抱。

    可能正应了阿尔的那句话,紧跟着的居然是穆罕默德和纳西尔。

    巫山感到相当头疼,阿拉伯人的见面礼没完没了。

    如果是两个老朋友相见,那么,光说几句“你好”和握握手显然是不够了,必须相互拥抱,再行贴面礼,才能显出热情来。

    行贴面礼时,一方用右手扶住对方的左肩,左手搂抱对方腰部,然后,按照先左后右的顺序,贴面三次,即左——右——左。

    在贴面的同时,双方会低语道:“艾赫兰——艾赫兰——艾赫兰”(意为“你好”,阿拉伯一种常用的问候语)。

    如果俩人关系十分亲热,会在贴面的同时,嘴里发出亲吻的声音。(注意:不是真的亲吻,而是拟声而已)。此外,有少数阿拉伯人在见面时除握手以外,还会亲吻对方的鼻子和额头。因为信奉穆罕默德的阿拉伯人在做礼拜的时候,额头和鼻子是最先着地的地方,吻这两个部位,表示尊重对方,同时期望对方吉祥如意。

    得,巫山呻吟了一声:“阿尔,把穆罕默德他们领过去。”

    这下,解脱了。

    如果前面的老外,让吴家的人无动于衷,反正这两个大头兵对老外没啥好感。看到巫山爷俩和老外拥抱的时候都别过脸去。

    后面来的一批,就让他们不淡定了,港岛数得上的大家族,都派出嫡系子弟过来,貌似对爷俩还很尊敬。

    “港岛远东集团董事长,中国中医药大学董事麻廷强到!”

    按照两家的交情确实强哥亲自来才对。家里,他父亲和二叔都抽身回大陆隐居,面上就是他在外面应酬。看到巫山爷俩自然喜不自胜。

    对这些港岛的人,肖军哥俩不少听说过名字,还是对老巫家的财力感到惊讶。两个纯粹的军人,对经济没什么概念的,反正吃穿国家都管了。

    “赵立生赵老和郑伟光郑老到!”干爷爷本人日理万机,肯定来不了的。巫家说起来就是三嬢嬢的娘家人,所以她来了。郑老亲自到了,就是天大的面子,巫山爷俩双双迎过去。

    赵青松哧溜从三嬢嬢怀里下来,牵着巫山的衣襟。旁边人看得哈哈大笑。

    是啊,赵老毕竟年龄这么大了。小家伙今后仰仗巫山的地方比较多。

    看到他和巫山这么亲,作为老搭档的郑老,当然也很欣慰。

    毕竟郑老是和自家老爷子平级的存在,吴家兄弟不能失了礼数。

    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怎么的,巫山总觉得肖军有一丝疏离。

    这就奇了怪了。

    第一次相识,让他在汤山大放异彩,逐渐进入军方的视线。

    要不然,全国的地区级军分区司令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管是京师里的抓捕行动,还是后来的宝岛解放战争。哪有他的事?

    难道是他现在新三军掌控不力?得,有空谈谈吧。

    本身就是亲戚,双方关系一直不错。

    道贺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易智健到!”他牵着明方缓缓而至,脸上沉稳许多。

    “伟人办公室到!”刚到的易智健和吴家哥俩惊呆了。汪瑞林脸上含笑,拿着一幅字画交给巫山。上面写着百年好合几个虬劲的大字。没有说一句话。点点头就离开了。

    接着,大家更加震惊,老帅们好像是组团送礼来了。

    这下,吴家哥俩苦笑不已,这都什么事儿啊,老帅们都奔老巫家去的。哪怕本人不到。心意送到了。

    得,哥俩这下对巫立权和满面和煦了。其实,主要是对巫立权温和起来。

    正规部队出身的他们,对巫山佩服。但不至于对地下势力性质的雇佣军首领也佩服。

    至于后面的粤东省委团队,巴蜀省委团队,反而不那么耀眼了。

    陈帅故去,他的长子陈浩苏不知道啥时候回的京师,居然也亲自赶来作为陈家的代表。

    其实,人走茶凉,陈家也需要联盟。

    巫山自然热情接待,双方使劲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俩的关系本身就不错,再加上巫山现在不在军队里,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相信这次道贺之后,双方的关系能更上一层楼。

    齐百家一家三口也来了,是代表谢老来的。巫山抱过齐继楠,小家伙对巫山也挺黏糊。

    眼看要开席了,估计就没有什么人再来。炎黄内部的人,两口子说好回港岛再举办一次。不然,这地方哪能装下这么多人啊?

    “朱建国到!王一岚到!王璐到!”

    尼玛,朱建国得意洋洋地搂着王一岚来了。

    不过王璐也来了,什么状况?不是说好改天陪她去港岛参加另一场婚礼的吗?

    巫山给了朱建国一拳,这货马上装作疼痛不已。

    王一岚狠狠瞪了巫山一眼,赶紧问哪儿疼。他看到事情大发了,马上哈哈笑着说是和巫山开玩笑呢。

    王璐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炎黄吉服,略施淡妆,看上去居然非常惊艳。

    “傻瓜,不认识我了?”妩媚地一笑,巫山觉得心里都在噗通噗通地跳。

    “咳咳,确实没想到你稍微一打扮这么漂亮。”巫山干咳着掩饰。

    “哼!你的意思是我平时不好看呗。”白了巫山一眼。

    “不,挺好看的。”巫山有些招架不住,忙转移话题:“他们俩这个样子也要结婚了?”

    “当然啊!”王璐骄傲地说:“本小姐出马,他们家王叔叔立马就投降了。本来康阿姨就对岚岚很喜欢,这下没问题了。”她拍了拍手:“说是大学毕业就结婚。”

    朱建国那张欠揍的脸,在一旁得意洋洋,巫山真想一脚踹过去:“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滚,我不认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兄弟兄弟,”他马上举起双手:“我坦白,本来我也不知道。直到今儿个岚岚和王璐一起到我家来,我才明白。”随即深情地看着王一岚:“她也被瞒在鼓里,都是大人之间在说合。”

    “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巫山彻底放下了包袱。

    前世的朱建国,应该是情伤吧,而后胡作非为。

    在这种家庭出生的人,何尝不是痛苦,连婚姻都不能自主。

    “璐璐,你咋亲自过来了啊?”这两天莎莉身体不舒服。她在帮着照看小从瑊。

    小家伙独占性很强,看到小芳姐对源源好,立马就不要她管了。

    这样下去可不好,今后他还得有弟弟妹妹,该怎么办?

    “莎莉今天身体好多了。”王璐从进来后眼睛只看着巫山:“你说说,二姑的婚事,我们家能不来吗?我爸那人啊!”

    说着,小丫头掩口胡卢而笑。

    “怎么了?他挺好的。”巫山严肃地说:“璐璐,可不许对咱爸不敬啊,那样的人我不喜欢。”

    “你说到哪儿去了?”小妮子给了巫山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爸脸皮薄。怕碰到熟人那你我说事儿。”

    “你我怎么了?”巫山在她耳朵边上说:“我在中国可没结婚!”

    “死样!”她的手不知道啥时候拧在巫山的腰上,还使劲一转:“差辈了!”

    说着,扭着小蛮腰走远了。

    酒宴上,巫山比吴建国这个新郎官都要苦逼。

    白酒,红酒。啤酒,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记得喝到很晚才被寝室几个哥们儿抬上车。

    第二天早上。巫山依然习惯性起床。

    院子里,张大力已经带着张晟源在那里等候。

    “怎么不让源源多睡一会儿?”巫山责备:“小孩子的睡眠要保持在十个小时以上。”

    大力哥呵呵笑着,比划解释着什么,巫山没看明白。

    “叔叔,爸爸说,晚上我早点休息。早上就能早起。我很乖的,晚上七点就休息了。”

    看到这孩子那种怕失去宠爱失去家庭的小心模样,巫山没来由感到心疼。所幸,这自闭症竟然好转。也许他只想得到家人的宠爱吧。在港岛,小孩儿都有自己的家人,这边巫山又有自己的巫从瑊。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起床了。吃完饭,巫立行把巫立权和巫山叫到书房。巫立翠两口子连夜回去了,他们现在又要学习又要管理,时间很紧。

    “老幺,老二结婚了,现在你要抓紧,难道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过着?”巫立行在弟弟妹妹面前,说话的时候,从来不吼。

    但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也让巫立权胆战心惊。

    “哥哥,我还想多耍几年。”巫立权眼光向巫山求助。

    “爸爸,爹爹可能和老外接触多了,那边结婚挺晚的。”巫山赶紧解释。

    “少整这些没用的,你爸爸我现在是特区的第一书记。见过的老外,也不少了。他们中间虽然也有结婚晚的,但比例太少。老幺,两年之内结婚,否则,你就别进家门了。”

    得,忘了已经不是当初的巫主任了,现在的巫书记眼界开阔,不好骗啊。

    巫立权苦笑着挠挠脑袋,巫山则摸摸鼻子。

    “对了,小山,上次你说的事情果然发生。这些倭国鬼子,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立一个空壳公司就想要贷款。”巫立行惬意地浅啜了一口茶,这是三嬢嬢给巫山拿的特供。

    “茶挺好啊。他们还有把注册资金悄悄抽走,贿赂办事人员。数额巨大,当事人都枪毙了好几个,那些公司都被列入黑名单,驱逐出境。”老爸面有得色。

    巫立行越说越兴奋:“我申请被列入黑名单的企业今后永久不得进入大陆,京师这边通过了。还有一些倭国制造型企业,想在大陆找原材料,不过,其他地方看到我的态度,都断然拒绝了。现在,他们的企业在特区经营惨淡,本身就没几家,快撤资了。”

    “哟,”巫山调笑:“啥时候我们巫书记这么厉害了?”

    “臭小子,反了你了。”巫立行不由笑骂:“不看僧面看佛面,炎黄是我们家的,大多数人心知肚明。何况,你在军中也强势崛起,谁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至于吗?”巫山哑然:“我最大的官不过一个小小旅长。”

    “小山也不必妄自菲薄,”巫立权活跃起来:“那些骄兵悍将,肖军好几次都差点镇不住场子,不过一句巫山说的,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巫立行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从县革委会主任到特区书记,巫立行完成了常人一辈子都不能实现的目标,官威日盛,做事越发沉稳。虽然心里暗自高兴,却没有表露出来半分。

    后面他说的一句话,让巫山心里没来由地一颤。(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丧事

    “小山,你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太姥姥。”巫立行叹了口气:“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每个周末都要和你妈回去一趟,她现在很多时候都不认识人了。”

    听到这消息,巫山的脑袋一嗡,差点儿就摔倒了。

    小的时候,这个巫山,就是在太姥姥的看护下长大的。

    一件件事情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那时是三岁还是四岁呢?记忆不是很清晰。

    老人牵着小巫山的手回乡下,究竟是哪儿呢?是万古寺那边吧?那里是老人的娘家。

    好像是太姥姥她母亲的忌辰,老人带着孩子去上坟。

    万古寺在二区的山区,是巫县最穷困的地方,没有之一。

    那边的路,在小巫山的心里形成了阴影。

    现在想起来,两腿还发软。

    其实,在山地旅和龙腾部队的时候,比那险要很多的道路都走过。

    去太姥姥母亲的坟茔,在宁厂沟下车,就直接走山路了。

    记忆力,那山路好远好远,一直走不到头。

    快到的时候,那里还有家人户,里面传来狗叫声。

    “小山,走前面吧。”太姥姥摸着小巫山的头,慈祥地说。

    “不的,太姥姥你是大人,应该你走前面。”他梗着脖子在原地磨磨蹭蹭。

    老人还是笑眯眯的:“可是,你是男子汉啊。”

    对呀,我是男人,小巫山被这么一激,挺起小胸脯走在前面。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狗?像一头小牛犊子,站在那里威风凛凛。

    小巫山的双腿。吓得直打哆嗦。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额,这话也不怎么对。那家的主人,是太姥姥的远房侄子。

    听到狗叫声,她的侄媳妇走出家门,看到老人很亲热地说:“姑婆回来啦!”

    这家人和太姥姥的关系,也许都出了五服。

    但因为老人嫁在城里,生活条件比他们优越,逢年过节不时进城来看望。

    按照辈分,她应该管太姥姥叫姑姑。只不过在巫县,大人都跟着孩子叫的。

    “回来啦,给我妈他们烧烧纸,上上坟。”太姥姥好像就没有发怒的时候,随时都是笑眯眯的。

    “这是秀远的儿子小山吧?”她伸出手来摸着小巫山的头:“你叫他招财他就不咬你了。”

    “招财!”巫山麻着胆子叫了一声。果然,那撵山狗摇摇尾巴凑到他身边。东嗅嗅。西闻闻。

    “外婆,可以摸吗?”小巫山仰起小脸,好奇地问。

    “可以的!”说着,那主妇叫了声招财,示范了下。

    “招财!”巫山闭着眼睛,感受到他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小手轻轻触上去。

    猛然睁开眼睛,招财好像正看着自己笑呢。

    “招财!招财!”小巫山高兴得不行,连声叫着。

    太姥姥没有什么文化。

    但中国本身就是农业社会,农村人占绝大多数。

    就是他们。一代代人把我中华文明薪火相传。

    她不知道怎么讲述道理,只是不停示范,有时候还以身作则。

    那件事,巫山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因为老人家教会了自己,什么叫勇敢,什么叫男子汉的担当。

    考完试,都没看结果,巫山回到了港岛。

    太姥姥真的不行了。

    她的眼窝深陷,医生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头上的白发,像干枯的茅草,没有半点光泽。

    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小孩子很怕进老人特别是生病的老人的房间。

    家里的金春金玲兄妹,领着建军、正华正芳,在门口偷偷瞄一眼,就赶紧把脑袋缩回去。

    只有啥都不懂的巫从瑊,牵着父亲的大手,进到里面。

    “小先生,老人就在年底年初的事情了。”张映雪检查完,隐晦地对巫山说。

    “好的,谢谢你啊,我会处理。”巫山吐了一口长气:“张总,齐总想回政府上班,不知道你这边有没人?”

    “啊?真的?我就想去。”张映雪很惊喜,她确实想去大陆。

    “行,你自己去和公司讲吧,估计没人和你争。”巫山这时候心乱如麻,匆匆冲张映雪点头。

    “小山啊,”太姥姥还能认得出来:“我想回老家。”

    “好的,太姥姥。”巫山扭过头去,莫名酸楚。

    说着,他拉过儿子:“从瑊,叫高祖母!”

    “高祖母!”小家伙现在对父亲寸步不离,生怕一放手,爸爸就不见了。

    “从瑊乖,今后也像你爸爸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着,老人伸出满是青筋的手,摸着小家伙的脑袋。

    从瑊有些畏惧地看了父亲一眼,看到他鼓励的眼神,顺从地把脑袋往前凑。

    不敢让太姥姥坐飞机,阮秀和巫山带着老人坐软卧到汉江,然后沿着长江一直坐船,回到家里。

    老家由大姑父的家人在照看着,没有破败。

    和巫立行他们通过电话,娘俩就在这边过年陪老人。

    三口人的团年饭,阮秀做了一大桌子菜。

    老人的兴致很高,吃了两碗米饭,菜什么的也没少吃。

    吃过年夜饭,太姥姥像个孩子一样,在巫山的搀扶下,要在院子里放烟火。

    烟火灿烂,老人双手拍着,像个孩子。

    “阮德彪,阮庆成,你们怎么来了?”太姥姥忽然叫起来。

    “你太姥爷和姥爷的名字。”阮秀在巫山耳边说着。

    巫山大骇,看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不和你们走,秀秀和小山对我可好了。”太姥姥在挣扎。

    巫山觉得毛骨悚然,背上像是有东西在爬,慌忙把太姥姥扶到屋里。让她到铺着厚厚棉被的凉椅上坐下。

    太姥姥的脸色突然变得好起来,满面红光。

    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孙女和重孙:“他们来接我了,我要走啦。”

    太姥姥的手逐渐变得僵硬,脸上的笑看上去有些渗人。

    阮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巫山的泪水,也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滚落。

    老巫家虽然没在巫县了,不要说粤南特区如今的第一书记巫立行,就是炎黄的企业在整个亿县地区遍地开花,全地区百分之七十左右的一线工人都是炎黄的。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杨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巫县的县委书记,还是老巫家的人,叫巫立钟。

    这人巫山不熟悉,阮秀远应该认识,不停和他商量着。

    刚吃过年夜饭。院子里面生上四堆大火。

    整个院子上面,用帆布盖起来。里面还是很暖和的。

    母亲和巫山。头裹着孝巾,感觉到无事可做。

    不管娘俩想做啥事情,都有人抢着干。

    人的尸体,怎么就那么沉呢?

    当巫山把太姥姥抱起来,放在棺材的时候。

    体重也就七八十斤的身体,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抱得动。

    旁边的人看见,七手八脚,把老人放到棺材里。

    阮秀远的眼睛红红的,不停抽泣。她给自己的奶奶洗了最后一次澡。换上崭新的寿衣、寿鞋。

    太姥姥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里面,双眼紧密。

    脸上,还带着一辈子固有的微笑。

    一根桃枝塞进手里,末端,用绳子系着一个玉米饼。

    听这些办事的人说,那叫打狗粑。

    据说,人死后,魂魄要去阴间。

    阴间有狗,只有绳子上的打狗粑不断扔出去,才不会吞噬往生者的魂魄。而且因为桃枝辟邪,狗也不会凑到灵魂身边。

    她的脸上,被一张草纸覆盖。

    随后,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斧头和钉子,把棺材钉死。

    “奶奶!”阮秀远哭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巫山目无表情,脑袋里空空荡荡的。

    他只是在太姥姥的棺材尾定定地跪着,看着那长明灯忽闪忽闪。

    耳边,是一些人围着煤火,在那里唱孝歌。

    “无人接哟嚯,我来接呢嘿嘿,我请歌师傅把气歇啰嚯。”

    孝歌带着固有的哀伤调子,那边歌师傅还在继续唱着孝歌的经典桥段:“大郎替了宋王衫啰嚯,二郎短刀一命亡啰喔。三郎被乱马踏如泥的浆啰嚯,四郎尸落在北方啰喔。五郎怕死为和尚啰嚯,六郎镇守瓦桥关啰喔。只有我七郎儿死得惨啰嚯,七十二箭把命啰哦亡啰嚯。”

    到了这里,就该下一位接着了。

    这个唱段,是佘太君在殿前哭诉杨门七将的下落,巫山在前世的时候还学过。

    谁料到,有朝一日,会在自己的家人葬礼上听到。

    没有大操大办,也没有收任何人的礼金。

    太姥姥的坟茔,在县城旁边不远的阮家屋场背后的山坡上。

    太姥姥就这么长眠在那里,旁边一条小溪日夜流过,身后是一片松林。

    话说,太姥姥的坟对面,离这里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端公。端公就是当地人对道士的称呼。

    当天上午,老人刚葬下,这个叫张丙宁的端公突然觉得心惊肉跳。

    他百思不得其解,推开大门,一阵豪光扑面而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他大喝一声,从堂屋的神龛下取出桃木剑,咬破舌尖喷在剑上。觉得心口一疼。

    “白泉,对面是什么事情?”张丙宁对着里屋使劲喊儿子。

    “噢,说是巫主任的妻奶奶下葬。”

    他闭上眼睛,把拇指搭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上,默念着口诀。

    “不对,这老太太不会有子嗣的,怎么会?”张丙宁心里大惊失色:“白泉,快搬家。对面那块坟地后辈出真龙。”

    话没说完,他的眼睛一下子看不见了,大声怒吼:“快呀,我遭了天谴,眼睛瞎了,再不搬就晚了。”

    一家人看到张丙宁眼睛突然只有吓人的白眼球,赶紧叫上邻居搬家。

    还有一些小东小西在家里的时候,只听见轰隆一声,房子全部掉下去,一个深深的天坑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此同时,对面的坟茔也突然消失不见,原来的地方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塘。

    话说有一天,一个地师从巫山的曾祖父坟前经过,猛然间被一股力量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起来朝坟茔拜了三拜,仔细打量。

    墓地风水乃午山子向,后山来龙雄伟高大,犹如仙人打坐。

    其墓穴之处系主龙变体而起龙虎围堂局而结穴,实属旺气之风水宝地,能对后代催福催贵。祖居、祖墓都是坐南朝北的,先天风水天干壬水旺,地支戌、亥、子、丑、寅方向地势低,先天风水都旺。

    看到这地势,他头皮发麻,问当地人:“这里的山势,是不是断裂过?”

    “是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告诉他:“当时公社烧石灰放炮,轰断了。后来,我们巫主任为了两边的老百姓出行方便,在这里建了一座水泥桥。”

    这时候,巫立行早就在京师退居二线。巫县的老人们,还是习惯性叫他巫主任。

    地师听完,默默无言。

    等别人散开后,他取出一把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找了一块大石头,眼睛也不眨把自己的腿活生生砸断了。

    徒弟大惊失色:“师傅,干什么啊?”

    “希望李代桃僵,能蒙混过去吧。”地师的脸上,疼得满是冷汗,仍带有笑意:“看出天机,不然我活不过三天。”(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丁香花落(本卷终章)

    ps:  ,从明天开始,本月的上传时间依然不变:早六点,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真的有了可能。”梅老喃喃的说道:“小勇,你说他会不会一开始就是有谋划的?要不然当初怎么会那么顺从的去河内?”

    梅勇苦了苦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爷爷这个疑问。当初就能料到现在的情况?这也太离谱了吧。战局多变,谁能预料到这么多。

    “他这么年轻,心机有这么深沉吗?”梅勇沉默了半天,才有些不情不愿的答道:“再说了。他以前也没有一点神童的征兆啊。”

    “谁知道呢。”梅老苦笑道:“只听说过天妒英才,神童大多不得高寿,这次倒是怪了。一个凡夫俗子,病了一场,却突然变成了天才。你说这不是天意,什么是天意?”

    梅勇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他对天意这两个字特别反感,尤其是从梅老的嘴里说出来。

    他发狠地对着爷爷说:“不怕,我有底牌,他们绝对想不到。”

    梅老自然了解梅勇的一切,淡淡地说了一声:“注意下吧,别弄得太过火。”

    当初,让巫山去安南,本身就是梅系的陷阱。

    地球人都知道,当时安南和中国的关系有多紧张。

    让他们很失望,安南人把大部分军队,都抽调到南北方。

    从原寮国边境进入安南,没有花费什么周折。

    如今,中南半岛到手,连柔佛也收入囊中,

    隔着马六甲海峡,对爪哇随时都可以出击。

    一时之间。爪哇和吕宋针对华人的行动,在政府的高压之下,销声匿迹。

    山姆不管怎么劝说,人家土著也不是傻瓜。你山姆有本事就自己冲过来,老让我们在前面顶缸,算什么事儿啊。

    今天的会议,是一个分蛋糕的会议。

    梅系的人,只是在最后的当口,才派出虎啸部队出手一次。相当于整个中南半岛的战争来说,不值一提。他们自己也深知没什么贡献。不发一言。

    但是,暗中,却不停撺掇温和派系和改革派系下面的人去争权夺利。

    每个派系,都不是铁板一般。就是顽固派系,梅家也只不过是其中比较大的一支罢了。

    “现在。我们全国的移民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展开。”赵立生总理好整以暇:“同志们。我们都应该看出。这项工作,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今天是中南半岛在手里了,明天还有其他地方,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过去,赵老怎么可能说具体的地名,成为对手攻讦的把柄呢?

    国际局势风云变幻。谁知道将来山姆人和苏联人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要是他们全力出手,在南洋角力,吕宋和爪哇的争斗,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因此。经研究决定,我们需要成立一个移民办公事,长期负责这项事务。”赵立生说完,看了一眼下面,大家都等着他这句话:“现在,就这个办公室的各项问题,今天研究出来,形成决议,不能给移民工作拖后腿。”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谁负责移民工作,谁就拥有人事权。这些派过去处理日常事务的官员,将来摇身一变,成了中南某地的大员。

    “咳咳,这件事情啊,早就应该研究了。移民工作很早我们就决定做,今天来研究,本身就拉后了许多。”一个梅系的人出来打头阵:“我们都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柳兴元同志在那边监管。他在那边各种情况都很熟悉,不如就让柳老将军辛苦一把。

    “对对,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另一个温和派系成员马上接嘴:“老柳,你可不能歇着啊。在总参里静坐,不适合你的脾气。”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搅屎棍,把这潭水搅浑。不管谁今后管这摊子事,至少心里已经产生了隔阂。梅系的号召能力还真不是盖的,温和派的人员拉了不少过去。

    这些被拉拢的,都是在中南半岛,没有得到好处,或者后知后觉的人。

    当初谁能想到,就这么点人马,取得了这么丰厚的战果?

    他们明白自己这些人没有参与进去,肯定没有啥收获。

    “不了,”柳兴元哪能不明白他们的目的,激烈反对:“我就打打战还行,这些工作一窍不通。”看到别人还要说话,直接一挥手:“不许再提了,谁再说我,就跟谁急。”

    一众大员哭笑不得,老小子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直接撒横。

    “也不要争了!”张好古的父亲站了出来:“这么点事情,吵吵嚷嚷干嘛?如果谁负责都要讨论几天,还能干什么事情?就吴振同志带队得了。只有他那火爆脾气,还能镇得住人,各方面协调起来,也顺利得多。然后嘛,王铁成同志协助。”

    果然,这话一出来,温和派偃旗息鼓。而顽固派,因为派系大佬之一张老的儿子张好古为首的子弟,都分得了不小的蛋糕。

    其实就是顽固派系,不要说虎啸营的出击,就是派系的新生代,同样获得不菲的战绩。东南亚战役,是最不像战役的战役,收获更是超过了预期。本来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吴振老爷子心里那个乐,径直走到张熙若旁边轻声说:“老张,咱哥俩换个位置。”

    “你个死泥鳅,想笑话我?”王铁成恶狠狠地面对嬉皮笑脸的吴老。

    “老王头,我们都是亲家了,至于对我这样吗?”吴振老神在在。

    “唉,女大不中留,我们家小璐就是看上了巫山,你让我这个老子有什么办法?”王老假意叹气。

    “这么说,老王头,你看不上我们家巫山了?”吴振作势撸起袖子。

    “什么你们家巫山?”王铁成一愣:“那是我们家巫山好不好。与你老吴家有什么关系?”

    “得,老王。你就省省吧。我也算看明白了,现在不再是喊打喊杀的年代。经济建设,是一切活动的基础。改革开放,就应该勇猛精进。巫山虽然还没有从政,但是,他父亲的执政当中,可以看出他一些手尾的蛛丝马迹。”吴振在一旁循循善诱:“你们家大小子都参与到里面去了。你不会想着今后和自己的儿子和女婿作对吧?”

    王铁成的神色有些落幕。毕竟,自己一直都是温和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突然反水,连招呼都不打。必然遭到同一派系的嫉恨。他一接任,不就违背了温和派系的根本原则嘛?

    表面上看起来,是吴振在前头顶着。可他头上还有副总理的头衔。

    说白了,是大伙儿看在巫山的面子上,直接把这事情让他来处理。

    温和派系。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循序渐进。不打无把握的仗。

    事实上。很多时候,温和派系和顽固派系,并没有明显的区别。

    怕个鸟,王铁成在心里发狠。

    同盟更加强大,没看到吴振已经拿着橄榄枝过来了吗?

    “看来大家都同意了,”赵立生还是那样处变不惊。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那这次移民,就以吴振同志为组长居中协调吧。老王,你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向大家提出来。我们协商着解决。”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没想到刚一转变思路马上就有这么大的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

    王铁成经过的事情不知凡几,当即把改革派,保守派和温和派的人都趁势拉了进来。吃独食,在任何一个时期,都会遭到别人的打击。

    王老这种成精的人物,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以人为本!”在刘帅家里,伟人他们哥俩在吞云吐雾。伟人思索着给出了答案:“从他抗震救灾,到宝岛战役,东南亚的系列动作,人,被他放到了第一位。”

    “唉,你不来,他们都不让我抽烟啊。”刘帅苦笑:“真想看到这孩子成长的一天。”

    “老大哥,应该我们都看不到了。”伟人弹了弹烟灰:“这个孩子,是重情重义的人。战友牺牲,他嚎啕大哭。而且,据我所知,他带过的兵,牺牲的,困难的家庭,都受到了他私人的照顾。何况,你们家太蒙,和这小子的关系可不一般。”

    刘帅哈哈大笑起来,引起剧烈地咳嗽。

    “什么?,去你家里?”巫山睁大了眼睛。

    不出所料,王铁成根本就没问巫山的意见,让两人在毕业后的国庆节,与朱建国一起结婚。这是好事,只不过心里对未来岳父的专横心里微微反感。

    马上就要毕业了,王璐这小妮子和他的关系一天比一天亲密。

    更何况这些天莎莉带从瑊回欧洲去了,她就是睡觉的时候,都和巫山黏糊在一起。

    上次莎莉的父母过来,还是刚从瑊出生的时候。虽然和巫家人闹得不太愉快,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只有普鲁士亲王有些窝火,孩子成了巫家独占的了。

    带着孩子回去,也是想让莎莉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本来就没有矛盾,有些问题,说开就好了。

    巫山和王璐除了在最后一道关口打住,其余的程序,私下每天都在温习。

    学校虽然有在校大学生不得谈恋爱的规定,但对有些学生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实际上,巫山也好,朱建国也好,他们在学校的行为,并没有触犯校规校纪。

    学生守则上说的,不许勾肩搭背之类的行为,大家在校内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

    学生会主席,在大三他去部队的时候,已经卸任了,丢给朱建国。

    朱五少和王一岚整天花前月下,不想再处理琐事,找下一届的学弟来管理。

    廖荣柱老师,征求了巫山的意见,首先把他作为自己的研究生之一。

    王璐这丫头,和楠楠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楠楠始终是那类淡淡的女子,王璐爱恨分明。

    想当初,她报的是京师大学。听说文科状元上了人大,不服气在高考中被他甩了几十分而屈居亚元,企图在人大来个翻身仗。

    几年过去了,巫山的成绩,依然遥遥领先。就是他去部队近一年之久,回来补考成绩还是让她望尘莫及。

    小妮子从当初的屈辱愤怒到后来的好感一直到爱慕,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

    她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感到莫名其妙,自己这个京中最有名的冰山女王,当之无愧的新一代天之骄女,爱上了那个坏蛋。

    作为王铁成最小的闺女。她生下来备受宠爱。

    王老这次反水,除了对时代的反思,对巫山的欣赏,姑娘喜欢这个小子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马上就要毕业了,巫山让朱建国组织班上的同学五一长假最后一次春游。当然。所有的支出都由巫山这个大金主来买单。

    这次是春游,把东北的景点都游完了。最后一站是冰城。

    陶楠公园的旁边是五星级的炎黄酒店。

    大家都玩累了。在房间里休息。平时特别活泼的王一岚,拉着王璐,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着了。

    松花江刚解冻不久,公园的负责人还是楠楠的舅舅。看到巫山,他大吃一惊,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巫山冲他点点头。径直上了顶楼,把楼门关上。

    “当初你走的匆匆忙忙,也没有留下一句体己的话,这几年来。有些事情我还是放不开,说起来我真的对不起你。”巫山一边念叨着,眼角却是滑下了一丝眼泪。

    第三杯酒倒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爱妻齐陶楠之墓,夫巫山立的几个大字发呆。

    “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巫山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字,轻声的念叨着。

    “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却相信有前世,因为上辈子你就是我的患难夫妻,都说患难见真情,上辈子咱们日子过得普普通通的,但是最少你心里不用憋着那么多的事情,这辈子日子是过的舒服了,但是应该给你的我却没有做到。”巫山轻声的说道,有些东西并不是用金钱就能够买到的,就好比是感情。

    巫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入喉咙,一阵辛辣的味道,他咳嗽了一阵,但是脸上却是笑了起来。

    “上辈子,我一直都喝着这富裕酒,但是这辈子却是有些喝不惯这个味道。楠楠,你说人真的会变化这么多吗?你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和你重续夫妻之情,让你再不受上辈子的苦,我做到了,但这是你想要的吗?”

    “原本以为自己一直瞒着你是为了你好,但是你却是比我还要想的明白。”巫山叹了口气,情绪却是异常的低落。

    “楠楠,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莎莉你认识,就不用再说了。”

    他眼睛有些迷离:“有个女孩儿,犹如你一样的爱我,我很喜欢她。她叫王璐,不像你一样只是默默关注我,她表面上冷若冰霜,实质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敢爱敢恨,相信你也会喜欢她的。这一去,我不知道啥时候才有时间,再来看你。”

    巫山呢喃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巫山自然不可能和人提起。

    就算楠楠活着的时候,他也没有提起过。

    反而是楠楠走了,他坐在楠楠的坟头才说起了这件事情。

    静静的喝着酒,巫山不断的想起上辈子的事情,虽然艰苦了一些,但是夫妻两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些难忘的经历,也不知道上辈子的儿子小光现在怎么样了?

    巫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重生了,小光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生,自己还想这些做什么啊。

    丁香花,是冰城的市花。从公园出来,道路旁,江边上,随地可见的紫丁香花瓣,发出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巫山使劲吸了吸,甩了甩头,大踏步朝宾馆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章 一路向西

    一九八一年六月三十日,日历上一个普通不过的日子。

    人大外,炎黄食府的又一家分店刚刚开业,门口的花篮还摆放在那里。

    明天,就是大家分手的日子了。寝室的人约好了,一起来吃顿散伙饭。在巫山的提议下,大家有家属的尽量把家属带过来。这一下子,大圆桌不够了,只好把两张方桌拼在一起。

    “这些天,大家都在忙。忙着和老乡道别,忙着和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诉说衷肠。”巫山笑了笑,不过笑里很苦涩。

    毕竟今天以后,大家都将天各一方。下次寝室的兄弟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我不是寝室最大的,按说这话不该我来讲。”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巫山扭过头去擦掉泪花:“几位按照年龄顺序先后介绍吧。”

    “我回津门市交通局上班,也算是专业对口吧,职务暂定为分局副局长。四年过去,我儿子上初中了。”周俊当仁不让:“这是我的宝贝儿子周家全。”

    小男孩儿很聪明,一上桌子就开始不停打量这一桌人,压根儿就不害怕生人。

    听到爸爸介绍自己,赶紧站起来鞠了个躬:“各位叔叔阿姨好,我妈妈叫吴旭梅,我帮我爸爸介绍了。”

    小家伙一介绍完,大家一下子哄堂大笑,离愁不翼而飞。大嫂和老大都爱怜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家全,我是你巫山叔叔,这支钢笔送给你,希望你今后好好学习。”巫山从口袋里把钢笔拿出来:“这是叔叔在宝岛战场上的战利品,嘘,别说出去。”

    “战场?”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叔叔。你是解放军?”

    巫山含笑不语,冲孩子点点头。周家全啥也不说,眼睛盯在钢笔上一动不动。

    “好啊小山,”朱建国不满意了:“我向你要过几次都推诿,居然...... ”

    哟,这货再也说不下去了,总不好意思和小辈争礼物吧。

    老大和大嫂推诿了一下,知道这礼物不管是价值还是意义都比较重大。

    看到巫山执意要送,拍拍孩子的头说:“还不给巫叔叔说谢谢?”

    小男孩本身就崇拜解放军,一听巫山的话早就想把钢笔紧紧攥在手里。听完父母的话。那个速度之快,眨眼间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唉,当了四年的老二,今天我最高兴。”李艾风趣地说:“终于不用听到你们七个整天叫我老二。心里早就腻歪了。”这话说完,又引起一阵笑声。

    周俊最夸张。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和老大的情况差不多。本来也可以留京,但还是想回到家乡。”李艾等大家笑完,接着说:“去向也定下了,在建委,做副主任。这是我爱人,胡元秋。这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李一佳,今年六岁了。”

    “闺女,叔叔今天也给你准备礼物了。”巫山拍拍手,服务员马上从角落里拿出漂亮的书包和炎黄的公主裙。

    小一佳看到精美的卡通米老鼠和米黄色的裙子。一把接了过去,也不忘说了声谢谢。

    周家全看到小妹妹的礼物,眼睛里很明显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巫山笑了笑:“来,大儿子,你的也有,小叔叔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说完,让服务员把准备的双肩背包和帅气的炎黄小礼服拿给了他。

    “该我了,”老三宋立铭明显比几年前活跃了不少:“我留京。这位就是我的对象,刘青兰。兄弟们别笑话我啊,我就是因为青兰才留下来的。我的去向也定下来了,去交通部预算司当主任科员。”

    宋立铭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今年国庆长假,我们结婚。到时候都要来啊。”

    “必须的。本来还没最后决定好,到时候,小山和王璐、我和岚岚也一起举办婚礼,免得大家来回折腾。”朱建国这丫不等其他人说话:“往返机票和食宿小山报了,到时候我负责给你们正式发函,能买到机票。”

    巫山还没说话,王璐白了朱建国一眼:“没问题,我们家巫山全包了。”

    小妮子和巫山相处日久,自然知道他的身家。不过也就是知道而已,这傻妞对金钱没概念。巫山自然不能拉了面子,在旁边点头说好。

    “该我了吧,”田由康拉出旁边藏在他怀里的姑娘:“这是我女朋友徐清,我老乡,京师大学大三的学生。我也留京,东城区供销社下面的分社主任。”

    “我回冰城,到金都县任武装部政委。”傅可正一如既往的简洁:“这是我在农村的媳妇,杜小红。”

    “大家都知道,我对象王一岚,刚才说过的。我去铁道部人事司下面任主任科员,岚岚去中宣部宣传教育局任干事。”朱建国把胸膛一拍:“没说的,大家兄弟一场,来北京就找我。要是谁来了不找我,别怪我找你麻烦啊。”

    “终于轮到我了,”王强迫不及待:“我准备继续读书,黄教授的研究生。突然之间觉得好孤单,你们都走了。”

    “哎哎,老七,你不对呀。”巫山马上接过话茬:“大家都挺高兴的,别说这些忧伤的话题。看来我去的最远,维省和风县,暂定在那里负责。璐璐也想继续读书,不过是在京师大学攻读政治专业的硕博连读。”

    大家都抽了一口凉气,连目前职位最高的傅可正一下子都比了下去。虽然那里偏远,但级别一毕业到了正处不是?

    “怎么,哥儿几个,不服气是不是?”朱建国马上跳了出来:“我们家小山进学校前是旅长。”

    这下更是集体失声,只有小家全和一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巫山。孩子的眼里,解放军永远是光荣而伟大的。

    “几年的兄弟,大家不认识了?”巫山淡然笑笑:“别忘了,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弟。作为兄弟。一直没向大家坦白,是我的错。这里有几张炎黄的消费卡,一年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分店免费两次,你们拿去。”

    看到都不接,王璐不以为然:“都收了吧,炎黄就是他家的。”

    本来亲密无间的同窗情谊,好像无形中拉开了距离。

    这样可不好。这几年来,巫山也见过不少另一个时空中的牛人。

    不过,时至今日,巫山用不着刻意去讨好谁。适当地在见面的时候。表示一下亲近之意,对方反而受宠若惊。

    “大家这么惊讶干什么?”巫山摸了摸鼻子:“不认识了吗?朱建国是总司令的孙子,这丫也没坦白不是?”

    有了前面的铺垫,这次也不怎么震惊。

    毕竟只是朱老总的孙子,又不是朱老总本人。大院子弟念大学。哪一个不是来头十足?就连王璐的父亲王铁成,也是老总的战友。

    巫山这话。一下子把气氛缓和了:“就像我在部队里的战友。什么时候见面,我们都是浓浓的兄弟情。现在,我的情况比大家好。每人拿两万块钱的安家费,结婚什么的事情,每人再拿一万。”

    看到周俊要张口,巫山止住了他:“不许不要。那样兄弟都没得做了。”

    一万块就可以在京师买到一套非常好的房子,这礼确实相当贵重。

    何况巫山此前已经帮大家都买好了四合小院,现在又发安家费。

    “大家放心收着吧,这与炎黄的钱没半点关系。这是我自己的稿费。”巫山惬意地喝了一口炎黄葡萄酒。

    这是两年前在法国收购的一个庄园出产的。

    有钱就是好啊,巫山花钱的地方不多,今天更是体会了一把土豪的感觉。“忘了告诉大家,寻秦记、诛仙、大唐双龙传、吞噬星空、遮天这五部小说,都是我写的。”

    这下,都被震得无以复加。连王璐、朱建国、王一岚都被惊呆了。

    当然,王璐这小妮子更多的是自豪:这就是我想要的男人。

    散伙饭,是这几年吃得最欢畅的,可也是最纠结的。

    和风县,位于维省西北部,可拉马伊油田以北两百多公里,欧洛泰以南三百多公里的地方。这里,北部和苏联接壤。

    和风是汉语的叫法,蒙古族语为和布克赛尔,意即梅花鹿出没的地方。县名因和布克河、赛尔山而得名。“和布克”系蒙语,其为“梅花鹿”;“赛尔”是马背的意思,山形似马背。

    和布克赛尔县境秦汉时期为塞种人、乌孙、匈奴等古民族的游牧地,西汉时期属乌孙国。

    东汉三国时期因西域天山南北诸国互相攻伐合并,县境归入车师后国。

    晋朝时为鲜卑辖地。

    南北朝时期,先后属柔然汗国、突厥汗国和西突厥汗国。

    唐显庆二年,唐朝平定西突厥汗国,县境属唐昆陵都护府。

    宋朝,为西辽所辖。

    后来归属成吉思汗的蒙元政权,封为成吉思汗三子窝阔台汗的领地,归别失八里行省。

    明太祖时,归属察合台后裔建立的别失八里汗国。

    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我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当初,移民政策出来以后,迁移了很多中原和江南的老百姓到这里。迁移汉族过来,没遇到什么波折。农民,土地就是命根子,有了更多的土地,都欢天喜地的过来了。

    这里本身就是少数民族的集聚地,主要蒙古族、汉族、哈萨克族为主体,维族、塔塔尔族等19个民族组成。这里的人口太少,本地的少数民族就没有必要迁移。

    本来,整个县的人口不到四万,迁移了六万多的汉族人口以后,全县人口也不到十万。

    少数民族,大都以游牧为主。

    汉族,则专门从事农业生产。

    当然,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因为不想过着在草原上游牧的日子,也逐渐转化为农民。

    但一般都转化不彻底,属于半牧半农的性质。

    想不到,在巫山毕业前三天,前任县委书记杨太烈,在巡视的过程中,壮烈牺牲。

    一时间,这个边塞小县,风声鹤唳,局势十分紧张。

    就这样,一个县委书记,牵动了中央的神经。

    六月三十日,由中央直接下令,巫山任阿勒太地区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

    命令下达,让地委书记,五十过的崔大祥,惊诧不已。

    欧洛泰地区,前一任专员因为身体原因,调任维省政协。

    专员已经空缺下来几个月了。

    现在没有调来专员,反而空降下来一个副专员,专员由崔大祥兼任。

    作为吴振部队的老战士,随后就收到吴系发来的情况说明,自然对巫山这个算是吴系的人持欢迎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巫山散伙饭一吃完,直接搭乘民航班机飞到乌市。

    未作停留,又乘坐军用直升飞机,直接到了和风县,甚至都没有时间去阿勒太地委报道。(未完待续。。)

第二章 初来乍到

    ps:  嘿嘿,亲们,哈尔滨的春天终于到了。今儿带儿子去放风筝,祝大家周末愉快。

    赛尔山下,几堆熊熊的烟火,让这里显得更加炎热。

    火堆不远的地方,一位壮实的蒙古族汉子在不停地看着手表。

    “孟和,电话里是说的六点半到吧?”县长那日松不禁有些怀疑,快到点儿了,飞机怎么都没看到影子?

    “是的,县长。”通讯员孟和恭敬地回答:“电报和电话里都是这么说的。”突然,他眼睛一亮:“县长,来了。你听,直升机的声音。”

    果然,天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不断变大。渐渐的,都能看到飞机上那显眼的八一字样。这里是戈壁地带,降落时卷起的灰尘,到处乱飞,让迎接的人群不断向后退。

    舱门开了,小四抢先下了飞机。小四就是以前朱建国的朋友,大名叫吴迪龙,在第一届高考中进入京师大学。小四的父亲去世比较早,家里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人撑着,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所以,这次毕业,本来成绩优异的他也有读研究生的机会,但他毅然决然放弃了。但令人费解的是,小四没有留在京师照顾母亲,反而追随巫山来到茫茫戈壁。

    “是巫书记吗?”那日松衣袖象征性地挥了挥还在飞舞的灰尘,第一个迎上前来。

    小四测过身子,巫山高大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那县长吧?”巫山爽朗地伸出双手,和后者紧紧相握。随后,巫山向飞行员挥手道别。

    飞机的轰鸣声太大,直到飞上了天空,看不到飞行员的身影,巫山才大声对欢迎的人群说:“同志们辛苦了。耽误大家的休息。我是巫山,先回会议室吧。”

    孟和马上主动拎起巫山的行李箱:“巫书记,我是通讯员小孟,孟和。”

    “谢谢。”

    巫山走向了炎黄轿车的后座,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巫书记,我是司机赵明山。”

    在官场上,历来自然是官阶高的车子在最前面走。想不到这里虽然荒凉,路还修得不错。当然,也很好理解,这里毗邻可拉马伊。本身也有石油,修路用的沥青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道路很平整,不过,没有后世的宽,也就两辆车并行的样子。

    和布克赛尔镇地处和布克赛尔县境北部谷地中央。隶属和布克赛尔县,是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人民政府驻地。东与莫特格乡规德格村相接。西到乌苏尕,南起阿德尔格山,北到莫特格乡砖厂,东西长约6.3公里,南北宽6.7公里,总面积44.2平方公里;和布克赛尔镇成立于1977年。现辖84个驻镇单位、3个社区和1个镇卫生院,有居民3485户,15036人。

    和布克赛尔县这片神奇的土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矿产,初步探明的有:煤、石盐、石膏、粘土、蛇纹岩、铬、金、铁、铜、铀、石油等20种矿产。矿产地共65处。上述矿产中正被开发利用的不煤、石盐、膨润土、石油、铬、铁等8种。

    和布克赛尔县的优势矿产主要是煤、石盐、膨润土、石油。

    煤炭资源是和布克赛尔县的主要能源矿产,分布于本县中部和什托洛盖盆地和南部准噶尔盆地西北缘乌尔禾——夏孜盖以南中新生代陷下的盆地中。开发利用的煤炭资源分布于白杨河——和什托洛盖——库化铁布克一带。和布克赛尔县盐矿主要分布在准噶尔盆地的西北部,面积约1500平方公里。固态湖盐以上部盐壳及湖盐矿层赋存。液相矿床以表面卤水及晶间卤水赋存,伴生有钾、硼、镁等。

    除上述优势矿产外,和布克赛尔县境内还有芒硝、石英砂等潜在优势矿产。

    和布克赛尔美丽富饶,山川秀丽,景色迷人。雄伟的噻尔山像座

    色彩斑斓的巨大屏围,和步克河、白杨河静静地流淌,阿吾斯奇夏牧场,群山环抱,郁郁葱葱,水草丰美,松树沟避暑胜地,高山流水,苍松翠柏,风光旖旎。县境内有阿尔格勒气泉、魔鬼城、戈壁绿坪、阿吾斯奇等名胜古迹。

    县委和县政府,在一栋楼上办公,位于和布克赛尔镇和布克东街。整栋楼上,只有一间会议室。巫山不无恶趣地想,后世的政府官员们,看到简陋如斯的县里最高机关的办公大楼,竟然寒碜若斯,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在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巫山先让大家对这里的情况做个介绍。在京师看了两天的资料,还不尽详实,由这些人介绍起来,就能了解得更具体。

    其实,只有县长那日松在做报告。所有的数据,没有草稿信手拎来。看来,这个县长不是无能之辈。巫山一边听着,一边在观察其他的班子成员的神态。

    在飞机上忘了喝水,通讯员孟和早就用茶砖泡上了茶。巫山看到茶水的温度稍微降了一些,就吹了吹茶面上的泡沫,喝了一小口。唉呀妈呀,咸咸的味道。

    早就知道维省的水碱性重,想不到重到这种地步。巫山还是勉强咽了下去,毕竟比当初的海水好喝多了。那边的吴迪龙可就差得太远,虽然老吴家已经没落,生活条件却也不怎么艰苦,这样的茶水还是第一次喝道。吴迪龙苦着脸,差点把茶吐到地上。

    那日松是很有想法的。县委书记出了意外,他这个县长能够顶上去的。

    想不到空降了一个县委书记,同时还是地位副专员。他只得咽下这口气,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本来,他以为巫山只不过是京里下来镀金的公子哥,肯定受不了这种苦。想不到巫山看到各种情况,泰然自若,喝水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听他的报告更是用心在作着笔记。

    报告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报告完毕。巫山率先鼓起掌来。他是有意识地主导这次会议,试探下大家的反应。果然,头顶着地委副专员的光环,没有人表示不满。

    “非常感谢那县长的具体介绍,让我对搞好我们县的工作充满信心。来,让我们再次鼓掌。”巫山把双手往下压一压,止住了掌声:“同志们,情况相当紧急,不然也不会直接乘坐直升机到了县里。到现在为止,我连自治区党委和地区党委都没有去报道。我没有给大家作自我介绍。现在补上。大家都知道了,我叫巫山。巴蜀省人,党员。”

    巫山故意忽略了自己的年龄,毕竟在任何地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大有市场。

    “同志们。我是部队出身的,参加过汤山大地震的抗震救灾。后来。解放宝岛。我部为主攻单位,一举拿下伪总统府。后来,被任命为混编旅旅长。”

    “我们旅,是收回东南亚特区的先遣军。第一届高考,从部队回来参加了这次考试,进入华夏人民大学学习政治经济学。刚一毕业。被录取为硕士研究生。今后,我会不时给导师交上我的论文,在三年内完成研究生的课程。”

    “这次,被上级任命为阿勒太地区副专员。县人大主任,县委书记。”

    “旁边这位,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吴迪龙同志,拟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从今往后,我大部分日子都要在县里度过,和大家一个锅里盛饭吃。”

    这番话说出来,这群土鳖们震得不轻。

    尼玛,活脱脱的文武全才。一个解放军的旅长,就把大家晃迷糊了,再一个人大的研究生在读,让这些土老帽情何以堪。

    在座的,中学程度已经可以自称文化人了,至于十年浩劫期间推荐选拔的大学生,大家都知道其中的水分。而且,那批人,不是靠边站担任副职,就是被丢到人大政协养老。

    吴迪龙还觉得不够,清了清嗓子爆料:“大家都不知道吧,当年,我们巫书记是全国的文科状元,只比总分少了三分。”

    这一句话说出来,掌声雷动,巫山也哭笑不得,几年前的事情还说干嘛。

    再一次把双手往下压了压,巫山望了望每一个人:“同志们,非常抱歉,今天这么晚了还把大家留下来,明天我们再具体认识下吧,如何?”

    看到没人反对,巫山直接宣布:“那散会吧。县委办主任是哪一位?叫什么名字?”

    “巫书记,是我。”一位四十多岁的少数民族干部举手站了起来:“我叫波塔。”

    “麻烦波主任帮我们安排下住宿,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小孟!”波塔招呼在外面的通讯员:“招待所都安排好了吧?”

    孟和应声而至:“波主任,安排好了,是招待所的201和202两个房间。”

    “巫书记,时间太仓促了。”波塔抱歉地笑了笑:“您和吴副主任先在招待所将就几天,等我们把宿舍腾挪出来再搬进去?”

    “没关系。”巫山大度地挥了挥手:“我们两个人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暂时如果没有空着的,就先让其他同志住着。”

    “不会,我在一个星期之内解决好。”波塔也好,其他干部也好,目前都没有过硬的靠山。眼前就有一尊大佛,何必舍近求远?

    “巫书记,我们是不是让食堂的同志准备一点饭菜?我让一个师傅和服务员没下班。”波塔试探着问。

    “不用了,招待所就是对面那栋房子吧?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老波,你也回家去陪嫂子和侄子侄女。”巫山过去拍了拍波塔的后背。

    虽然他比巫山大了二十多岁,但从波主任到老波,还是让他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

    越北的地方,夏天黑得越晚。这里的纬度,和冰城差不多。都晚上快九点了,天色还是亮着的。

    一进入维省,热浪扑面而来。白天根本就感觉不到风的存在,这时候丝丝凉风袭来,分外凉爽。

    巫山和吴迪龙在招待所洗了个澡,在孟和与赵明山的陪伴下,往他们介绍的蒙古族饭店走去。

    改革开放以来,饭店早就遍地开花。维省是中国啤酒花的故乡,炎黄啤酒已经在这里设厂了。晚饭后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在县城的街头。马路边,不少年轻人在那些路边摊喝着啤酒,说着各种语言。

    他们介绍的饭店,离招待所也就三百多米的样子,上面写着弯弯曲曲的蒙古族字。

    “巴图大叔,我们来了。”隔老远,孟和就打招呼。

    “好嘞。”一位胖胖的蒙古族老板冲着孟和:“孟领导和赵领导来了?坐哪儿?”

    孟和就看着巫山。

    “就外面吧,”小四建议:“外面凉快。”

    巫山颔首。

    “书记,这里的卡特列特不错,牛肉做的,很好吃。”孟和介绍。

    “那好吧,一人一份,再一人来瓶啤酒吧。吃饭就不要拘束。”巫山想了想又说:“我要一盘炒面,小四,你呢?”

    吴迪龙摇了摇头:“我饭量小,估计那什么特就够了。”

    饭菜还没上来,巫山看到大家都望着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啤酒瓶打开,就直接往嘴里灌。啊,真爽!

    “你们两个都是汉族吧?”巫山探询。

    “书记,我是他不是。”赵明山忙回答。

    “噢?孟和什么意思?”看到他的特征,只能是蒙族。

    “就是汉语永恒的意思,书记。”孟和赶紧站起来回答。

    卡特列特确实相当好吃,小四他们都再叫了一份。巫山津津有味地吃完炒面,这里的风俗是吃不饱可以加面,但不加肉。

    吃过饭,巫山笑眯眯地看着还在甩开膀子大吃的三个人。

    突然,街上有人骑马奔来,一边跑一边嘴巴里用蒙语说着什么。

    “苏联人打进来了。”孟和凝重地说。(未完待续。。)

第三章 杨太烈事件

    重生以后,巫山从开始的不吸烟,到后来交际场合吸烟。

    毕竟,在中国官场,不抽烟不喝酒,在高层倒无所谓;但是你的职位低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即使他偶尔抽烟,都在竭力控制自己的烟量,每天最多四五根烟。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一直吸烟的情况可很少见。

    吴起说:在德不在险。

    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又有人说:天下最险,莫过人心。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儒家的迂腐,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人一直是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在古时候,如果人无必守之心,哪怕是坚城百丈也无益于事。

    所以贼中高手黎叔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和风的情况正是如此。

    作为和风县前任县委书记,在境内处理事务的时候,公然被枪杀,再加上有心人的扩散,一时间到处风声鹤唳。

    譬如刚才吃饭的时候,应该是边境上的少数民族,看到苏联人不断入侵我们的边境,引起恐慌。巫山一直在怀疑,杨太烈被杀事件中,应该有苏联人的身影在内。

    窗户是开着的,这时候的中国,纱窗应该还没兴起吧,至少这个地方没有安装。外面,星光灿烂。

    巫山看了看表,十点过了。

    小四可能从来没有吃过苦吧,他住在隔壁的202房间。

    回到招待所,孟和与赵明山就告别回家。

    在201坐了一小会儿,小四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貌似没洗漱都躺在床上睡觉了。

    巫山去卫生间洗漱,走廊里都听到他的呼噜声。

    作为和风县的带头人。何去何从?巫山一时间思绪飘飞,睡不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巫山对小四始终觉得十分怪异。

    他家里只有姐姐在挣工资,姐姐为了他,至今都没结婚。

    据说,今年的国庆长假就准备成家了。

    姐姐一成家,家里只有还在上初中和高中的弟弟妹妹,谁来照顾他的老娘?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在大学阶段,小四被朱建国带到家里不超过五次。和巫山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十句。难道自己真有那种王八之气,虎躯一震英雄豪杰竞相投靠?这显然就是个笑话。

    关键是以前他为什么对自己不远不近,分配的时候这么多困难还跟着自己来到遥远的边疆?

    巫山甩了甩头,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反正他在自己的身边。慢慢观察就是了。

    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凝聚人心。苏联人入侵怎么了?在另一个时空。苏联人从来没在中国身上占到过便宜。

    如今的中国。提早这么久改革开放,国力和巫山的记忆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大大增强了。不要说来自山姆的压力,就是中国本身和苏联相比,也丝毫不会惧怕。

    巫山不由得苦笑,如今自己不再是部队上的将官。是地方的官员了。打仗,是军队的事情。相信中国的军队早就集结在这一线了,自己当前就是要维护好地方。

    风扇呼呼吹着,屋里面还很热。不过。维省和其他地方比,就是蚊子少见,巫山晚上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听到一只蚊子的叫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思绪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六点差五分,巫山的生物钟很准确,每天都差不多在这个时间醒来。有一点不好,小地方的招待所,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要是搁到后世,就是小镇上的旅馆快捷宾馆之类,房间里的设施都要齐全得多。

    晚上喝了不少水,咸咸的味道虽然不舒服,总比忍受着口渴要强。出了不少汗,体内残留的水分还是很多。巫山匆忙到卫生间解决了问题,就换上运动鞋下了楼。

    服务台有一个姑娘在那里打盹,眼睛半开半闭的。

    看到巫山,这个叫加娜尔的哈萨克族姑娘抹了抹惺忪的睡眼,诚惶诚恐地喊了一声:“巫书记早。”

    巫山冲她笑了笑,就到院子里开始一板一眼地打起拳来。

    这天气真要命,动一下,身上像在水里泡过。巫山大汗淋漓地回到楼上,敲开了小四的门。两个人洗漱完毕,来到昨晚吃过饭的地方。

    巴图老爹显然认出了昨晚这两个连平时来吃饭的领导都要毕恭毕敬的客人,赶紧过来招呼:“两位,来点啥?”

    巫山坐下,小四也在小方桌对面皱了皱鼻子坐了下来,还打了一个呵欠。巴图把擦桌子的毛巾去透了一遍,过来把桌子擦了又擦。

    “巴图大叔,来两碗羊汤,再来三屉烧卖。对了,有没有辣椒油,来一点。”

    “好嘞,稍等啊。”

    等巴图进去,小四好奇地说:“小......”他突然觉得不能再叫小山,赶忙改口:“巫书记,你说他们头上那个小帽子,既不能遮太阳,又不能挡雨,戴着还热,整天戴着干嘛?”

    “巴图大叔是蒙古族人,但因为生活在维省,应该是穆斯林。他们戴的无檐小帽,也称‘回回帽’或‘礼拜帽’。因为他们在每次礼拜叩头时,为了方便前额和鼻尖他们就戴上了无檐小帽,这逐渐成为一种风俗,成为穆斯林的标志性服饰,无论大人小孩,无论上寺礼拜和不上寺礼拜都戴这种标志穆斯林的‘礼拜帽’的。”巫山给他解释。

    要说对宗教的理解,至少在目前结识过的人当中,没有能和巫山比肩的。

    他已经看完了几遍可兰经,圣经,流行的佛教金刚经。自然少不了中国道家的道德经。

    “说得太对了。”巴图不知道怎么称呼巫山,干脆就不称呼。他用托盘端来满满两大碗羊杂汤,汤都洒了不少在托盘里。

    “呵呵,恰好知道一些这里的民风民俗。巴图大叔见笑了。”巫山心里也不免得意,到这里来不是一天两天。

    还好,另一个时空里自己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这一世看到的书包罗万象,民风民俗自然也浏览了不少。

    “书记,我们刚去了招待所,看到你们走了。这里是第一天来,其他地方您又不熟悉,估计您就在这里来了。”孟和与赵明山已经连袂来到。

    书记?巴图老爹脑袋有些懵,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让他们服务的。自然就是县委书记!还好,自己对他们的服务态度挺不错的。

    “两位领导来了?吃点啥?”巴图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下,两个人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委办副主任在这里,喊他们领导。那不是打脸吗?

    “巴图老爹,别这么客气。叫我小孟好了。”孟和的脑袋转的很快。

    “就是。”赵明山也反应过来:“巴图老爹,叫我小赵好了。”

    “这怎么可以?”巴图的话没说完,被巫山打断了:“巴图大叔,你的子女相信都比我们大,随意吧。不然今后我相信你会失去这两个顾客。”

    说完,巫山冲两个新部下笑了笑。

    “那好吧。”巴图干巴巴地说:“我儿子三十二。女儿三十了。”

    戈壁的夏天,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阳一出来,晒到人身上,**辣的。八点五十。巫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顶楼的中间,其实顶楼也就四楼。左边的办公室写着县长,右边的门开着,不知道是谁的办公室。

    太简陋了。一个书柜,前任书记的书都在里面放着。木制椅子靠墙,前面是一张木头的办公桌,桌子就用浅黄色的油漆糊弄了下。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一个笔筒。前面还有一把椅子,应该是给进来汇报工作的人准备的。

    “小孟,班子的见面会推到下午吧。”巫山冲孟和说了句:“上午就让公安局长来汇报杨书记的案情,给他说清楚,带上所有的资料来。”

    通讯员就是后世的秘书,不过,改称呼也就这一两年了吧。

    公安局长,叫蔡勤,今年三十二岁,退伍军人。退伍前,是驻疆部队的营长。祖籍汉江荆州人。手头的资料就这么多。从相片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这时候的证件照,都是黑白一寸照片。巫山随意看了看房间的布局,墙上有一副和风县地图,一副中国地图。

    “书记,茶给您泡好了。”孟和进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给蔡局长打过电话,还没到单位,估计一会儿才能过来。不过咱县城小,公安局到这里走路也就三五分钟。”

    “小孟,拿一个暖壶进来。”巫山点点头:“最好多打几瓶开水,这里太干燥,估计每天我喝水不少。”

    孟和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小孟?”

    “书记,我们的开水,是在食堂灌的。食堂由张副书记的亲戚在管,他们就每天早上到食堂上班的时候烧点开水,其他时间是没有的。”孟和豁出去了,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知道了。”巫山淡淡点点头。

    县委有一个副书记姓张的,应该就是张红军吧。资料上,这个人以前是夏孜盖公社的供销社售货员,在特殊时期中异军突起,成为县革委会副主任。十年浩劫结束后,没有下去。

    “书记,蔡局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

    门推开了,进来的蔡勤不像南方人。可能是长期在边疆的关系吧,身上有一股彪悍之气,浓眉大眼。一双犀利的眼睛,也在不停打量着巫山。

    “巫书记,我是公安局长蔡勤。”他敬了个礼。

    “蔡勤同志啊,请坐。”巫山站了起来,右手指了指椅子。

    蔡勤闻言坐了下来,不过很是拘束,就坐了一点点,样子就像在扎马步。

    巫山随手就烟盒里抽出两根烟,给蔡勤丢了一根。特供两个字,在公安局长的眼里仿佛越来越大。天气本身就很热,他的眉梢汗珠都出来了。

    “蔡局长,别拘束。”蔡勤给巫山点上烟,才给自己点。巫山吸了一口,微笑着:“我也是军队系统出来的。”

    “老首长说的人就是您啊?”蔡勤很是震惊:“老首长全名叫郭松睿,以前是吴振将军的部下,现在是维省军分区副司令员。这两天给我说过您的情况。”

    “呵呵,那就是我。老蔡,今天让你来,我是想知道杨书记被害的情况,目前案件的进展怎么样?”至少自己是地委常委,然后才是县委书记。

    巫山用不着在县里看任何人的脸色,相信每个班子成员,都不会也不敢和他斗的。

    但假如今后到了一定的位置,下面必须要有人。就像一棵大树,下面必须要有根须,才能支撑。所以,很自然就喊出了老蔡。

    “好的,书记。”蔡勤心里热乎乎的,看来已经接纳了自己,所以连姓也省了。

    “书记,事情得从六月二十六号那天说起。”蔡勤把整个经过娓娓道来。

    夏孜盖乡,和建设兵团的农十师一八四团接壤。这里,是国家长绒棉的产地。因为灌溉的问题,当地农户和他们打了起来,差点出了人命。

    一大早,杨太烈就和司机张少兵出发了。在阿格湾呼勒呼,与一八四团的团长王家山相约见面,现场处理问题。

    这里的建设兵团和东北的建设兵团,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建国初期,这些地方荒无人烟。部队开到了这里,开始建设。

    他们不像军人,因为现役军人不用种地。他们也不像农民,农闲的时候,都要练兵,如果战争爆发,就得上前线去拼杀。所有的建设兵团,都在中国和苏联的交界处不远。

    事情处理得很圆满,杨太烈谢绝了王团长一起吃饭的建议。

    当天,没有回来,大家都没在意。第二天早上,当地农户发现了杨太烈和张少兵的尸体。杨太烈的胸口中了六枪,张少兵的胸口上,中了三枪。

    可以断定,凶手有一定的射击基础,但枪法不是很好。附近的农户都没有听到枪声,应该是安装了消声器。

    “现场没有弹壳,”蔡勤在材料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有一个弹壳:“书记,这是在杨书记的身体下找到的,一个弹壳残留在那里。”

    巫山隔着比较透明的塑料纸,看到了弹壳。

    黄灿灿的弹壳,和现役武器的弹壳不太一样。诶,不对!这不是中国的子弹!(未完待续。。)

第四章 第一把火

    ps:  这文章发出来,是明天了。上午听说责编远征兄相亲,祝贺下,最好早点儿结婚得了。

    “书记,您也这么认为?”蔡勤很惊讶,如果说他们一直在中苏边境,对这些苏联制式枪弹熟悉很正常。但是,巫山的经历,没有在这边领兵作战吧。

    “老蔡,你应该去找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他们身上开刀吧。”巫山不置可否。他自然明白蔡勤说这番话的含义。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都不知道巫山是个重生者。后世,网络泛滥,作为一个军事迷,这些ak系列的子弹,还是能认出来的。

    “是,书记,保证完成任务。”蔡勤赶紧起来敬了个礼。

    “下午的常委见面会,你就来吧。”巫山不紧不慢说了一句。

    “我不是常委啊,书记。”蔡勤很是震惊,不知道巫山为什么这么说。

    “我让你来就来吧。”巫山高深莫测。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巫山作为地委常委,县委书记,还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这个年代,包括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大多数时候,在县镇一级,都是书记的一言堂。

    书记想拿下谁,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话说那个张红军,居然是县委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

    无论如何,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就直接拿下吧。

    既然蔡勤显示了对自己的好感,让他更进一步,对自己掌控常委会更有好处。

    即便巫山是地委常委,要是连一个县委常委会都掌控不住,那就是天大的笑话。总不能次次开会的时候,以势压人吧。那样。不仅是自己的失败,对今后开展工作也不利。

    一上午的时间,巫山一直就在办公室里看着各种资料。

    因为下午要开会,巫山重点看了县委常委各个委员的资料。

    “小孟!”巫山想了解下和风的一些情况,就把他叫了进来。

    “书记。”孟和身上,看不到少数民族的痕迹。

    听到巫山叫他就进来了。

    这人很识趣,作为前任书记的通讯员,巫山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进来后,站在那里规规矩矩,一言不发。垂手而立。

    “小孟,在我面前,别这么拘束。”巫山喝了一口茶:“抽烟吗?要抽自己拿。”

    孟和不知道巫山的性格,至少目前看不出来。作为秘书,察言观色是第一要务。

    “书记。我不怎么抽烟。”巫山在椅子旁边站着。

    “坐吧,小孟。”看到孟和坐下。巫山自顾自叼起一颗烟。孟和赶紧给他点燃。

    巫山深深地吸了一口:“小孟啊,前天,我还是京师华夏人民大学的学生,等着拿毕业证呢。”

    一切太突然了,连和各位长辈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天气实在太热了,巫山一口把茶都喝完了。孟和马上续上了开水。

    “小孟,我想知道县委各个常委的情况,你给我讲讲吧。”

    “好的,书记。”孟和舔了舔嘴唇。他知道这是巫山考验他的时间到了。

    “你也去把茶杯拿进来吧。”巫山笑了笑:“给你说了别紧张,看你的资料,都已经在杨书记身边当了两年的通讯员了。我好像没有那么可怕吧。”

    还不可怕?

    孟和心里嘀咕,以前的县委书记,是一步步从基层干部起来的,而且还是自己的亲戚。

    巫山从天而降,关键还是地委常委。

    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嘴巴上是不敢说出来的。

    巫山一直听孟和介绍了一个多小时,才大致说完。

    “小孟,赵明山以前给谁开车?”巫山感到纳闷,杨太烈和张少兵都没了,怎么突然钻出一个司机来?

    “书记,”孟和组织了下语言:“赵哥这人吧,很有本事。但是因为性格太直,吃了不少亏。”

    “杨书记五年前当上书记的时候,当时县委办公室管后勤的副主任,是张红军书记的弟弟张少华。张副主任现在是夏孜盖公社的书记。当时,由他给杨书记推荐司机。”

    “不过,赵哥那时刚转业,年轻气盛,看不起张副书记哥俩。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去了。就这样,赵哥没有当成杨书记的司机。”

    “不过,武装部的贾国庆政委和赵哥的部队领导是战友,也没人专门来得罪贾政委把赵哥的编制给下了。中间,他也有机会去其他单位。但是,唉!”

    孟和摇了摇头:“赵哥好像就和他们哥俩扛上了,哪儿都不去,就在小车班呆着,一直到今天。这段时间局势比较混乱,贾政委的威势大增。所以那天去迎接您,贾政委让赵哥跟着过去,谁都没吱声。”

    “好吧,那你让小赵就给我开车吧。”巫山想了下,感觉孟和对赵明山有好感。

    毕竟,今后给自己服务,两个人关系好一点有好处,因此准备给孟和一个人情:“开车可以,但是,任何时候,只要出车,都不能喝酒。”

    “好的,书记,这话我一定带到。”孟和说着站了起来:“书记,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到外面去了。”

    巫山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下面传来“当当当当”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谁在下面敲锣?”巫山有点儿惊讶。

    “书记,”孟和尴尬地笑了笑:“这就是食堂管理员吕行坚在敲锣。每天食堂只做中午一顿饭,饭好的时候就敲锣。”

    “你让波塔主任来下吧。”巫山点了点头。

    波塔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书记。”作为前任书记的亲信,其实波塔也很忐忑。

    哪怕他是县委常委,作为地委常委的巫山,要拿下他,分分钟的事情。

    进来后站在那里,他想说话打破尴尬。却不晓得怎么开口。

    巫山想凉一凉他,假装看着资料,连坐也没让他坐着。

    这个县委的大管家,一上午都没来,巫山自然是有意见的。

    当然,另一边,波塔要是知道巫山的想法,心里会大呼冤枉的。

    他一上午就在观望着,偷偷打量,看到公安局长来了。然后,孟和又进了里面,想来表忠心都没机会。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新县委书记有没有让他靠边站的想法?

    “坐吧,波主任。”巫山抬了抬手。拿了一根烟出来。

    不过,波塔自然很有眼力。马上给巫山点上。

    “波主任抽烟吗?”巫山的情绪稍微缓解:“要抽自己拿。今后在我这里随便些。”

    波塔欣喜若狂,手都有点抖,不过看到特供两个字的时候,手抖动得更厉害了。

    “让下面的锣声停了,”巫山喝了一口茶:“当县委大院是什么地方,马戏团吗?每天吃饭固定时间。到时候就下去吃饭。”

    食堂的伙食,不怎么样。整个食堂就五个人吃饭:巫山四个人加上波塔。食堂后面没有人出来,孟和和赵明山去打的饭菜。

    这顿饭啊,不要说其他几个人完全难以下咽。就是巫山也吃不下去。

    午饭只有馒头和稀饭,稀饭应该是上一天的米饭熬的,一股馊味。巫山不管不顾,抓起馒头就吃,稀饭就搁在那里。恩,什么馒头啊,面都没发好。硬硬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巫山看着面前没有动筷子的四个人,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孟和:“去巴图老爹店里买点吃的拿过来吧。”

    孟和使了个颜色,赵明山马上和他一起去了。

    这个秘书确实很会办事,巴图老爹也跟着过来了。午饭有凉皮、绿豆粥。而且看到巫山昨晚喜欢吃炒面,给他另外叫了两份炒面。另外还有馕饼子。

    这顿饭,大家都没说话,吃得很沉闷。自始至终,食堂没有一个人出来。

    吃完饭,巫山把烟拿了出来,每个人发了一支。

    “孟和啊,去会议室看看,各位常委来了没?来了都全部带到这里来。”

    不到十分钟,各位常委悉数来到食堂。

    看到巫山他们在食堂里坐着,面面相觑。

    食堂里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矮个子走到张红军面前,叫了声:“张书记。”

    张红军眼皮都没抬,鼻子里面嗯了一声。

    “各位可能感到奇怪吧。”巫山心里骂道,草泥马,书记在这里呢,你小子还敢大刺刺地回答?

    他指了指面前的饭菜:“为什么把大家叫到这里来。为什么所有的员工都不到食堂吃饭呢?原来,不是大家想吃好的,是食堂的伙食把大伙儿赶走了。”

    “巫书记,这可能有误会。”张红军不淡定了。

    “有你的事吗?你谁呀?你是政府办公室主任吗?”巫山看都没看他一眼。

    “书记,这是张红军副书记。”孟和在旁边介绍。

    “哦,”巫山自顾抽着烟:“笑话,什么时候食堂归副书记管了?”

    张红军以前敢和杨太烈叫板,但面前的这位不仅是县委书记,还是地委常委。

    他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停擦着汗。

    那日松早就对张红军不满,心里窃喜,但这时候可不敢表露出来。

    “巫书记,食堂归后勤的吕行禄副主任在管。”那日松上前一步。

    “让他过来处理。”巫山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大家都坐下吧,干嘛呀?各位都是和风县的顶梁柱。”

    其实,都不知道有多久没人进来吃饭了,凳子上的灰太厚。这些常委听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和风县本来就是戈壁地带,平时的灰尘特别多。就是一天不擦,凳子都会脏,何况不知道多久没收拾了。

    “各位坐不下去呀?”巫山淡淡说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擦了三分钟左右吧。还是小孟回办公室拿的毛巾。大家都在这里,我们先现场办公,再上去开会吧。大家都先尝尝闻闻我们中午买的馒头和粥。”

    这些常委,一般都不会在这里吃饭,自然不是很清楚。

    如果有人在这里吃饭,应该先和食堂打好招呼,估计饭菜还是像模像样吧。

    一个个走上来,掰下一块馒头,吃的时候面色古怪。粥凑到鼻子面前,脸色变了。

    张红军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不过这人平时威势太重,大家都没做什么表示。毕竟,能做到县委常委,谁也不傻。

    吕行禄和吕行坚长得不一样,胖胖乎乎的。一边走一边擦汗,走到张红军面前:“张书记。”

    “给巫书记汇报吧。”张红军有些无力。

    “你就是吕行禄?”巫山玩味地看着他:“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吧。处理不好,你自己走吧,明天我要来这里吃饭。”

    说完,巫山一马当先,向着一楼会议室走去:“各位,我们去开会。”

    刚倒会议室坐下,还没等说话呢,孟和快步走到巫山旁边,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书记,地委崔书记电话。”(未完待续。。)

第五章 谁的下马威

    会议室里,蔡勤已经在那里等候。看到巫山等人进来,急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书记,我来了。”

    巫山点点头,准备去接电话。

    “诶,蔡勤局长,你怎么来了?今天开常委会,你可不是常委!”宣传部长屠解放诧异地问。

    蔡勤还没回话,旁边张红军冷冷地一句:“常委会,无关的人员离开。”

    张红军和蔡勤一直不对路,他几次想把手伸到公安局,都碰得一脸灰。

    蔡勤在部队是侦察兵出身,专业到地方后,业务能力强悍,把公安局经营成独立王国。

    以前杨太烈在世的时候,也没把手伸进去,何况张红军呢?

    很简单,蔡勤要找人投靠,肯定要一个实力强大的靠山。

    张红军也好,杨太烈也好,都不是蔡勤心目中理想的地方靠山。

    迫不得已他还可以利用军方的支持。

    嗯?什么状况?

    看来这些人确实嚣张习惯了,没看到县委书记还在这里吗?一号不发话,你们在那里瞎嚷嚷什么呀?

    巫山正在门口,回头说了一句:“我让来的,谁赞成,谁反对?”

    说完,不管不顾,到了自己办公室。

    “崔书记吗?您好,我是小巫。”巫山带着笑意,拿起了话筒:“麻烦您久等了。”

    “哈哈哈哈,巫副专员是吧?”对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是崔大祥。明天早上你过来开常委会,欢迎新专员的到来。”

    “哦?”巫山心里不由一阵失落,但嘴上丝毫不慢:“好的,书记,今天下午我就出发,晚上到您家里蹭饭吃。反正对欧洛泰不熟悉。”

    “好啊,我让你嫂子多做几个菜。”崔大祥大喜。

    作为吴系官员,他已经没有多少进步空间了。

    吴系在部队上,还像模像样,在地方上就惨不忍睹了。

    在维省,因为是吴振老爷子当年战斗过的地方,连副省级的官员都有,其他省份基本上就没有地方上的关系。

    如果和巫山打好关系,说不定在退休前能更进一步。

    要不然,一个开会的通知。也不至于让地委书记亲自打电话吧。

    压下心中的火气,巫山回到三楼边上的会议室。

    mb的,啥情况啊,张红军居然大刺刺地坐在主席台上。

    “下去吧,谁让你上来的?”巫山的脸不怒自威。

    “巫书记。以前杨书记在的时候我也在这里,毕竟我是和风的副书记。党内排名第二。”张红军心中惴惴。嘴里还是勉强挣扎了一句。

    “那你去找杨书记理论行不行?现在我是和风的县委书记,”巫山重重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摔:“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拖你下去才甘心?”

    “好的,好的!”张红军赶紧拿起自己的笔记本,不想笔记本一把被巫山抓住。

    “大家看看吧,这是张副书记的笔记本。”巫山戏谑地说:“这样的字,我在幼儿园的时候都写得比这好。”

    张红军平时在和风威风惯了。哪像今天这么吃瘪。

    在发达地区还稍微好一点,经济落后的地方,本身干部的文化水平就不高。

    特殊时期,一大批不学无术的人。通过造反,占据了一些领导岗位。

    后世的人,很难想象那个阶段。

    其实,在特殊时期,张红军这种人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一个大队书记就是后来的村支书,一跃成为国家的副总理。

    张红军也很清楚这个过度阶段的情况,包括不少省级干部的字迹都惨不忍睹。

    就是再蠢也知道巫山今天是冲着他来的,看来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

    “巫书记,我是上级党委任命的干部。字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这一番话张红军说出来还是正气凛然:“我是久经考验的干部,政治素质还是过硬的。”

    巫山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波塔准备上来续水,吴迪龙按住了他的手,上来添满水。

    “继续呀!”巫山看着走向台下的张红军:“还有没有?”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我们有些同志,居然觉得干部有没有文化并不重要,这是很可怕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巫山侃侃而谈:“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我们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去指导老农民种地,那不就是天大笑话吗?古人有很多谚语,其中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据说古时候甘罗十二为丞相。”

    “在那个只是封闭的年代,只有世家士族才有机会接触书籍。如果像今天一样,实行全民教育,甘罗那样的小屁孩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首先,在座的各位和风父母官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县的官员,你的知识结构,相当重要。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小学生去教中学大学呢?”

    “当然,也不能唯知识论,那样就犯错误了。我们强调读书,并不是说让你读死书死读书。要知识和工作相结合。书本知识,是人类知识的结晶。”

    巫山点燃烟:“政治素质,我不知道大家心目中的评判标准是什么。那么,我来说说自己的政治素质吧,不然,有的同志认为我是故弄玄虚。到现在为止,我是一个有七年党龄的党员,可能比有些同志不会差。在这七年里,当过兵,念过大学。”

    “在当兵的时候,汤山抗震救灾,我和战友们救出了一百多婴儿,自己被埋,昏迷了好久才苏醒。打倒四、人、帮,我带队亲自抓捕了远新、江卿。”

    “在收复宝岛的过程中,和战友们一起,抓获了国党的总统颜家淦和老姜的儿子姜经国,成为中国最年轻的旅长。后来,在东南亚一系列的战斗中。亲自参与和制定了作战计划。”

    “在华夏人民大学上学的时候,任学生会主席,我们的学生会,成为中国各个大学学生会的模板。我不知道,有些同志所说的政治素质,是否和我一样呢?”

    “政治素质,作为人民公仆,不是让你整天喊着口号不做实事,不是让你打倒这个打倒那个。张红军同志,请问。你入党以来,或者成为县委领导以来,做出了哪些突出的贡献呢?”

    不等他回话:“你的笔记本拿回去,希望今后踏踏实实学习,认认真真为人民做事。”

    说着。巫山把本子准确丢到张红军的位子上。

    “废话了这么多,不是向大家吹嘘什么。我是要让大家记住。只要你做出了贡献。党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只要是人才,党就会让你发光。让无关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下面开始今天的会议。”

    一口气把茶喝光,小四又上来续满了水。

    “巫书记,为什么公安局长坐在常委会的会议室里?这不合乎规定。”张系人马,挨了当头棒喝。心里相当不忿。当然,枪口可不敢对准巫山,宣传部长屠解放率先发难。

    “是啊,巫书记。以前从来没有过先例的。”统战部长陆建国随声附和。

    “在发言之前,先把自己的职务说清楚,我对大家还不认识。”巫山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我是宣传部长屠解放。”

    “我是统战部长陆建国。”

    “呵呵呵呵,”巫山怒极而笑:“我是地委常委,县委一把手。我做什么事情要给你们汇报?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们脑袋缺根弦?”

    巫山初来乍到,目前的县委各个常委还在观望,所以什么事情都只能赤膊上阵,不由感到苦恼。

    他手“啪”一下拍在桌子上,茶杯都翻了,似乎连屋顶的灰尘都震落下来。小四快步过来,倒掉茶杯,把桌子上的水渍抹干净,再重新泡上茶。

    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县委委员都噤若寒蝉。是啊,他不仅是一把手,还是地委委员。

    除非大家只想着在和风终老,如果今后升职,绕不过这一关的。何况他本身就是部队出身,杀伐之气浓烈,和杨太烈相比,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屠部长,先汇报你的工作。杨书记牺牲以后,你的宣传部做了哪些举措,纠正哪些舆论导向?我想听一听。”巫山的神情已经平复下来。

    “我......”屠解放马上拿出准备好的汇报资料,洋洋洒洒的念起来。让巫山啼笑皆非,满篇都是口号,大话空话,是以前工作的总结。

    “谁明白刚才他说的是什么?”巫山很无语,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干部啊。

    “屠解放同志,你回去吧。刚才我说的是当前形势下,宣传部的工作如何展开的。你回去把所有的具体工作落实好,并且体现到文字上再来给我汇报。”

    我们的巫书记心里郁闷,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干部啊。

    秘书准备的稿子,他在念的时候,估计很多字不认识。不仅念稿子的过程中磕磕巴巴,错别字连篇而不自治。

    不要说县委开会,就是上面的领导人,他们的稿子,都是秘书准备的。领导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由秘书去整理成文件。

    这个文革中煤厂工人起家的屠解放,一时间臊得面红耳赤。想不到巫山这么不给面子,当场就让他出去。

    不过他没脸也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收拾好笔记本落荒而逃。在门口的时候,没开门就直接撞了上去,撞得头昏眼花。

    让他更生气的是,平时称兄道弟的张系人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嫌自己丢脸吗?

    “陆建国同志,你既然出来,那把统战部的工作汇报下吧。”巫山的目光唰地看下他:“记住了,别给我念稿子。今天谁再给我照着稿子念,自己出去。”

    “巫书记,对不起。”陆建国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逃不过去,马上认错:“统战部的工作没做好,我检讨。”

    “哼。”巫山也不想大开杀戒:“你统战部的工作确实没做好,这种时候,你联系了宗教局没有?我们是自治县,让宗教局的同志认真开展工作,把群众的情绪好好安抚。”

    “书记您放心,”陆建国大喜过望,没想到对方轻轻揭过:“我一定按照书记的指示办。”

    张红军心里那个憋屈呀,想不到自己的同盟军,被巫山这么一打一拉,即使没有瓦解。也差不多了。

    到了这个位置,他上面自然有保护伞,那人不过是地位排名第二的副专员,而巫山是排名第一的副专员。一时间,他有点心灰意冷。浑身如坠冰窖。

    “刚才,大家说先例。”巫山把钢笔放在桌子上:“如果一切按照先例。国家要不要发展。社会要不要进步?一切按照先例,我们的社会,现在都只能在原始社会挣扎,如何迎来今天的大好局面。同志们,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

    天气确实太热了,不要说和风县。估计就是整个欧洛泰就没几台空调。

    戈壁地区的热和南方还不一样。南方是汗贴在背上,这里则是汗一出来,很快就干了。衣服因为汗水干掉形成的小盐粒,穿在身上就像木板。

    他又一口气喝掉一杯茶:“在法律、道德允许的范围内。我们鼓励打破先例。我为什么让蔡勤同志来列席会议呢,因为目前,张副书记的精力有限,至于政法委书记,就不要再兼任了吧。”

    “巫书记,我也不怎么忙,应付得过来。”张红军再也忍不住了。

    “哦?”巫山笑嘻嘻地看着他:“政法委今年过了半年,工作情况怎么样?对于目前这种情况,有什么好的措施?执行了没有?执行情况怎么样?”

    “这个,”张红军咽了一下口水:“暂时还没有。”

    “那就是没有咯?”巫山大手一挥:“我提议蔡勤同志任政法委书记,大家先表决下吧。”

    什么叫强势?这就是强势。作为地委委员,连这点儿手段都拿不出来,那巫山也白混了。

    以前在和风,基本上是两强并立,那日松在夹缝中过日子。现在杨太烈没了,张红军蔫了,那日松觉得太解气。他第一个举起了手臂,扬得高高的,还示威地向张红军看了一眼。

    一条条手臂举了起来,杨太烈一系的四个人,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互相点了点头。连陆建国也迟疑了两下,举起了手臂。

    张红军咬了咬牙:“我弃权!”

    “按照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巫山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九票赞成,一票弃权,即使屠解放同志那一票反对,也没有任何用处。我今晚就去地委报备。那么,恭喜你,蔡勤同志,你即将成为和风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蔡勤一下子被幸福包围,刚一投靠,就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会议继续,”巫山云淡风轻:“那县长和波主任的的工作我们有目共睹,昨天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下面哪位同志?”

    “巫书记,那县长,同志们,我是纪委书记邓学军。”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开始发言。

    巫山一愣,想不到这个纪委书记是那日松的同盟。其实,也没什么的。一县之长,那日松耿介的脾气,和纪委书记还是蛮对胃口的。邓学军的言语,中规中矩。纪委书记,不要说现在,就是在后世,更像一个摆设。

    其实,即使省里赋予县纪委向上级报告县委常委**迹象的权利,县纪委与县委书记之间的尴尬依然难以消除。

    党章规定,党的地方各级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基层纪律检查委员会在同级党的委员会和上级纪律检查委员会双重领导下进行工作。

    双重领导的份量并不一样,上级很远,同级就在身边,低头不见抬头见。各样考核、各种待遇、各个圈子、仕途前程,实质上都还是由同级县党委决定的。

    因此,县纪委纵使拥有向上级报告县委书记**迹象的权利,这权利能不能使用,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邓书记,纪委的工作可圈可点,”既然起先一直唱着黑脸,巫山现在也不妨唱唱红脸:“纪委的同志们,要不畏权势,排除困难,为我县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我们的国家,没有任何人,凌驾在法律之上,更不要说和风县了。”

    我们的巫书记直视着他:“邓书记,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在我们县,不管是谁,只要他触犯了党纪国法,你就直接请示我,然后带他们去纪委喝茶。涉及到县一级,我会让地委的纪委来配合你的工作。”

    “我一定谨记书记的教导,”邓学军感激涕零:“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也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巫山开起了玩笑:“相信我们的党任命的干部,绝大多数都是好同志。”

    “请书记放心,”邓学军觉得遇上知音了。以前的那日松,只能说两个人性格相近,永说不上同盟。既然书记这么有担当,不靠上去才怪呢。“就请书记和各位同志看我们的行动吧。”

    “巫书记,同志们,我是常委副县长王永庆,主要负责县里农牧业工作。”这人稍微有些秃顶,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当然,王永庆还是有能力的,一些数据,从嘴里冒出来,是下了工夫在踏踏实实做工作。前世的巫山都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何况现在从政?

    用人,就是要用一个人的长处。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据说长得很丑,何况普通的官员呢。

    “巫书记,我是常委副县长肯巴特,主要负责我县的工业工作。”这是一个哈萨克族的官员。

    他的名字汉语意思是高贵,看来是县里的独行侠,其他的常委都懒得打招呼。

    “巫书记,同志们,我是县里的组织部长阿布杜拉。”这个塔塔尔族的汉子也开始了自己的介绍。

    “巫书记,我是武装部政委贾国庆。没说的,巫书记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贾国庆这人很有意思,本来在这里谁都不理,巫山一来就明显靠上来了。

    难道因为巫山曾经的军人经历?

    可能是自己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巫山有点迷茫。总觉得他们的汇报,除了墨守成规就是假大空的套话。

    会议的时间不是很长。最后问了大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宣布散会。

    巫山第一个站起来,可能是地方官员的约定成俗吧,一把手最晚来最早走。

    张红军以前总是抢着和杨太烈出门,但今天可不敢了。

    他在位子上不动的时候,那日松已经夹着笔记本,把钢笔挂在衬衫的口袋上,从他身边看也不看的走了。

    “那县长,听说你也喜欢喝茶?”巫山在门口的时候放慢了脚步,那日松有些踯躅的时候,听到对方说了这句话。

    耿直并不意味着傻,虽然现在的官场没有后来那么复杂,那日松马上领会了意思。

    “正是,我就到书记您办公室讨杯茶喝?”那县长欣喜万分。

    “哈哈,欢迎之至。”说着话,两人往巫山办公室走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 临行安排

    任谁也想不到,那日松粗豪的外表下,有一颗玲珑的心。

    他和巫山一前一后地走着,始终落后半步。

    “书记,那县长。”孟和看到了马上打招呼。

    “小孟这小伙子不错。”那日松也不忘在巫山面前美言一下。

    “还好,”巫山不咸不淡:“小孟,让蔡勤和贾国庆留下来,再给财政局长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和风,本来就是一个小县城。刚发生的事情,不到半个小时,县直机关的人稍微有头脸的,全都知道了。听说新来的县委书记如此强势,每个人心里都想着怎么来靠拢。

    财政局长张德年,自然是第一批知道的消息灵通人士。

    电话,是常委副县长王永庆打来的。

    “老张,杨书记不在了,巫书记目前我们这些人都准备跟着走。”话筒里,王永庆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像他今天要去地委,晚上我们几个聚一聚,商量下怎么办才能为我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好的,姐夫。”外面谁都不知道,两个人居然是连襟。

    两个人的老婆,一个姓齐,一个姓杨,都是前任书记杨太烈的侄女。只不过一个跟着妈姓的。

    “那就这么定了,”王永庆在电话里说:“我和他们联系下时间地点,下班的时候来我家一起过去。”

    “姐夫,”张德年小心翼翼:“能不能时间稍微晚点?别让人看到了不好。”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是办公室的小科员莎琳娜。

    “小莎,怎么进来不敲门呢?”他把话筒放在办公桌上,故意说得很大声,相信那边的王永庆一定听得到。

    “局长。我敲了,听到里面在说话,就是没人理我。”莎琳娜有些委屈:“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让你过去一趟。说往你这里打电话,一直打不进来。”

    “领导,我们县的巫书记找我,那我就先挂了啊。”张德年马上含混其词地对着话筒讲。

    莎琳娜还以为是和上面的领导讲电话吧,想不到是王永庆的电话,张德年暗自得意。

    “小莎,说了时间没有?”张局长贪婪地看了眼她的屁股。正色道。

    “局长,是现在就要你去。”这个少数民族姑娘并没有发现异样,规规矩矩地回答。

    巫山的办公室,烟雾缭绕。四个男人,四支烟发散在办公室里。窗户开着。风扇也不停在吹,大家还是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各种颜色的背心。

    孟和早就把茶几搬了出来。平时立在办公室两边的椅子也搬了两把过来,擦拭得干干净净。

    看到孟和要去用茶砖,巫山叫住了他:“小孟,别用茶砖了。我左边办公桌里有从京师带来的茶叶,拿出来泡吧。”

    茶叶还没打开,香气扑鼻而来。闻之让人精神一震。

    “可惜没有好水呀。”巫山有些惋惜:“好茶还需好水来泡。”

    “书记说得太对了,”蔡勤一拍大腿:“我在部队的时候,首长是老家是南方的,也是个好茶之人。平时总给我讲茶呀水的。可惜我这个人笨,再说给他当警卫员不长时间就下部队了。”

    这话点出了主题,表明他身后也是有背景的人。巫山倒无所谓,其他的两位以前不知道,听到后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书记,”贾国庆的声音有些局促:“这烟是不是......”

    “是的,”既然蔡勤亮出了自己的背景,巫山也不妨让他收敛点儿。

    他的军方背景再深厚,也不过是军分区的领导:“这正是国家级领导人才有的。”

    三嬢嬢不让干爷爷抽烟,反正他一个月有几箱的供应量,需要的时候还可以领取。

    走的时候,巫山其他的都没拿,把烟全部拿走了,近二十箱都在招待所里躺着呢。

    反正维省这里气候干燥,又不怕长霉。

    干爷爷那哀怨的眼神,让巫山觉得好笑,临走又悄悄给他一条,让老爷子喜笑颜开。

    高兴之下,把自己珍藏的茶叶都分了一半给巫山。

    听到这话,蔡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也没什么的,现在他已经靠上了巫山,刚才那番话不过是给其他两位点下自己的军方背景。

    贾国庆没提醒的时候,大家由于没话说,就拼命吸。现在才发觉,只剩下烟蒂前很小的一节了,轻轻地吸一下,生怕抽完了就没了。

    “没事儿,大家喜欢的话,走的时候一人带一条回去。”巫山并不是来争权的,在小小的和风县建个小山头有意思吗?只要有能力的,他就要放心大胆地使用。当然,先给大家一些威慑,大棒加胡萝卜才是王道嘛。

    听到这里,三个人眼里都放着光。

    “今天,我把大家请过来呢,是一些工作的安排。下一步,我准备让屠解放去政协。那么宣传部长就空出来了,询问下大家心目中都有什么样的人选。”诱饵抛了出来。

    反正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谁当这个常委,对自己都没有影响。同时,给别人一种印象,巫书记不争权,但你要好好给他做事情。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冷场。

    蔡勤自己都才洗脚上岸,以前谁都不理,自然在县直机关没什么朋友。

    至于正科级干部,见到他躲都来不及,谁敢跟他近乎啊。

    杨太烈时代的蔡勤,就是滚刀肉。上级的命令,县委发的文件都照做,但谁都不靠。

    “我是这样考虑的,”巫山端起茶杯,香啊,可惜水质不怎么样。

    早上打的开水,也没有绝对的一百度。但就是这样,喝了一口。还是觉得五腑六脏都熨帖。

    巫山又喝了一口:“都说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嘛,再说我们县里呀,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所以,”巫山伸出了食指,“我就一个要求,这位同志最好是女同志。”

    是女的?三个人这下可犯难了。原因无他,在和风的小小官场上,除了妇联主任,其他各个县直机关,都是副职。副县长里面都没有女性。清一色男同胞。

    “我就知道妇女主任吕文菊是正科的女同志,其他不知道。”贾国庆瓮声瓮气来了句。

    巫山的眼里亮了一下。

    旁边,那日松急了:“书记,这个吕文菊据说和张红军......”

    后面没有说下去,要表达的意思显露无遗。

    那日松当然也有靠山。就是原来的专员刚退下来到省里当政协副主任的王成林。

    眼前就有一尊大佛,何苦舍近求远。再去地区找靠山?

    反正巫书记在县里呆不了多久。他一上去,县委书记就空出来了。到时候,巫山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是的,书记,有这么回事。”蔡勤也迫不及待。

    开玩笑,自己的政法委书记一天还没下文。一天都不敢保证。

    何况自己这个书记就是硬生生虎口拔牙,从张红军嘴巴里夺出来的。对张红军,以前都不感冒,现在有巫山在前面顶着自然不怕。

    “我在其他公安局的战友反应。他们两个在可拉马伊宾馆里被抓个正着。”蔡勤才不管事情是否真假呢,反正张系人马不能再有人上来。

    “吕行坚和吕文菊是什么关系?”巫山突然插了一句。

    “她爸爸!”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又相视一笑。

    “那就算了,”巫山有些索然:“其他行局有副科级女性吗?当然,能力要过得去,不然提起来都对不起我们的良心了。”

    “倒还真有一个,”那日松说话有些犹豫。

    “你是说?”蔡勤愕然。

    那日松点了点头。

    “书记,她叫哈斯琪琪格,说起来和我还有些关系。她的丈夫,是我叔叔家的弟弟。人很年轻,以前在妇联当办公室主任,后来上了三年大学。”那县长说的时候有些难为情。

    当然不是那种男女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三年?”巫山很奇怪。

    “对呀,在乌市上的,就是三年。”那日松有些奇怪,大学不就是三年吗?

    噢,专科啊。巫山释然了。

    “我弟弟前年没了,她一直单身。可能是人长得漂亮吧,外面说和很多人都有瓜葛。”那日松的脸上有些沉重:“其实,在座的两位都知道,她这个人不是别人说的那种人。”

    两个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谣言主要是张红军引起的,有次把她叫去喝酒,把他的脸抓得稀烂。张红军他媳妇肖兴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到她办公室打了起来。反正从那以后,别人都不敢惹她。现在,她是教育局排名靠后的副局长。”

    说到这里,那日松心里升起一股怒意。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说不定他和张红军的关系,还不至于到今天这么僵。那就是在**裸地打脸,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县长放在眼里。

    “随意到县直机关,闯进别人办公室打架,她好大的威风。”巫山的脸一沉:“除了这里,她还到其他单位打过架吗?”

    巫山在猜测,看来张红军的后院起火。和风本来就是一个小县城,徒步走完不到二十分钟。不管什么事情,传得要多快有多快。

    “还有不少次呢。”贾国庆这个老实人都知道,这人气焰也太嚣张了吧。

    “肖兴彩是什么人?”巫山很纳闷。

    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就凭张红军?不可能,以前杨太烈和张红军对立,这个机会难道就不抓住?即使不能置张于死地,也可以恶心一把。

    “她本人没什么的,是煤炭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她的父亲是以前的老县长,”那日松的语气明显不满,充满嘲弄:“当年,她就是靠上了张红军,一家人在文革中才没有受到冲击。这个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自己离了婚。硬逼着张红军离婚和她结婚。”

    “这样啊,”巫山轻轻颔首:“政协人大都没有姓肖的,她爸爸现在哪儿啊?”

    “被她气死了,”贾国庆苦笑:“她非得要和张红军在一起,老县长一口气没缓过来,人没到医院就走了。刚开始大家都顾忌到老县长的情面,不好怎么对她。杨书记也是看在搭档老县长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一直没动她。”

    “抓起来吧。”巫山看了看窗外,起风了,丝丝微风从身上掠过。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犹如一颗石子砸在平静地水面。

    “冲击国家机关,损坏公共财物,哪一条都够她喝一壶的。”蔡勤高兴地直搓手。

    “书记,我有个顾虑,”那日松有些期期艾艾:“这些单位不告发怎么办?”

    “谁不告让他自己拿工资垫出来赔偿损失。很困难吗?”巫山不以为然。

    “书记,有些事情过了几年了。”蔡勤也觉得有些棘手。

    “照你这么说。有个人杀人了。逃脱法律的惩处,过了几年就没事儿了?”巫山语重心长:“我的同志哥,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只要事情发生了,触犯了国家的法律法规,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这样吧。”巫山把茶一饮而尽,“哈斯琪琪格,先去组织部担任一段时间的常务副部长,部长暂时就由波塔代理一段时间。日常事务就由她来处理。”

    “恩,波主任这个人确实可以。”那日松点头应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边的两位能有什么意见?

    “今天把两位武装力量的负责人聚集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巫山手指点了点茶几:“我要去地委开会,不知道时间有多久。县里的所有事情,老那就辛苦下。”

    那日松忙不迭点头,这不是书记在放权嘛,多好。心里恨不得巫山一直在地委呆着才好呢,那样自己就是和风真正的老大。

    “老贾,老蔡,”巫山看到点到名的两位都挺起了胸膛,暗自点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要团结在那县长周围,注意县里面任何不好的情况。如果警力不够,武警全力配合,不要给任何人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这两个人唰站了起来,给巫山精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书记!”

    巫山自然肃穆地站起来还了礼。

    旁边,那日松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如果是自己,这两个人可能不一定配合得多好,充其量给县长的面子。

    但巫山这番话一出来,至少巫山离开的日子,自己是县里最有实权的人物。

    三个曾经的军人,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在部队的日子。

    “书记,财政局张局长来了。”巫山正在回味,孟和敲门。

    “让他进来吧。”

    “巫书记,我就是财政局的张德年。”

    巫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孟和见机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这应该是一个特殊时期前的知识分子,大夏天的,上面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

    突然看到四位大佬在面前,他有些惴惴不安。

    当然,另一方面,他又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反馈给以前的杨系人员。这些人今后的态度转变之快,连巫山都始料不及。

    “德年同志坐吧。”心理压力够了,还是马上宽慰一句。

    听到巫山叫他后面两个字,张德年心里乐开了花。上级叫下级不叫姓只叫名,就表明认同你了。

    孟和不用吩咐,就用明黄绸缎包着的茶叶给他泡了茶,又细心地收了起来放在抽屉里,轻轻地带上门出去。

    “老那,我有个想法,趁着德年同志在这里,我们立下一个规矩。”巫山的茶杯空了,正准备续水,张德年提起水瓶加满水。

    “我们的老百姓,还很穷啊。”巫山喝了一口,茶很烫:“改革开放几年了,形形色色的诱惑也跟着来了。其他地方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在我们和风,必须刹住吃喝这股风。县直机关的人互相请吃,下面来的同志请县直机关的人吃饭,用发票报销,是不允许的。”

    旁边的几个人脸上有尴尬,但更多的是凝重。

    作为和风县的财神爷,张德年心里跟明镜一样,上至县委县府,下到各个公社,吃喝每年至少占了财政的四分之一。

    如果把这部分钱拿出来,县里面的财政就宽裕多了。

    “当然,”巫山笑了笑:“我们都不是圣人,谁没有三朋四友的?规定下吧,两个人,不超过三个菜。三个人不超过四个菜,以此类推。”

    “书记,会不会有人在菜价上做文章?”张德年虽然在这里面官位最小,但财政方面的事情,他却最有发言权。

    “大家都不是傻子。”贾国庆笑了起来:“我说书记,干脆订个标准,几人以内多少钱。刚才您说的那个标准,我觉得好像有点儿......”声音越来越小,老实人也不一定傻。

    “老贾,看你那样子,我有这么恐怖吗?”巫山笑骂:“连话都不敢说了?本来我说这话,就是抛砖引玉,集思广益嘛。我们**人,啥时候只有集中没有民主了?”

    贾国庆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

    “趁着你们几位在,德年同志也在这里,在数字方面你是行家,我们以你的意见为主。”巫山烁烁地看着张德年。这个经历了文革,有些谨小慎微的男人,不相信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书记,那级别上有没有什么规定啊?”他一语中的。

    “没有,”巫山摆摆手:“人人平等,不要光喊口号。三代以前,都是农民,谁比谁高贵?”

    巫山看了看表:“德年同志,不着急,你也下去综合一下意见,闭门造车不是办法。到时候,标准一出来,直接交给那县长,由县政府直接下文。所有单位和个人,包括县委,自然也有我,都必须遵守。”

    张德年知道自己是离开的时候了,马上起来给各位常委道别。

    “感觉怎么样?”巫山期待地问。

    “挺好的政策,我赞成。”贾国庆率先说话。

    “我说这个人如何。”巫山觉得自己没说明白。

    “书记,您的意思是?”那日松有些迷惑。

    “我想增加一名副县长,”巫山自嘲地笑笑:“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自然要烧起来。从简历上看到这个人不错,借这个机会看看。说说你们的看法,我毕竟是两眼一抹黑,新人一个。”

    “书记真有眼光,要说能力和资格,增设副县长这个人真还是最佳人选。”那日松不大不小拍了一下马屁。

    “县长说得不错,书记,老张这人没说的。”贾国庆也说话了:“有原则,不媚上。”

    “接触不多,”蔡勤接话:“但公安局每次的款项,从来不差,没因为我和张红军的关系而少我一分钱。”

    太阳偏西,巫山带着小四、孟和,坐着和风唯一像样的炎黄公务车向着欧洛泰驶去。

    他不知道,在官场上,第一次危机即将来临。(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我就是那头猪

    第七章 我就是那头猪

    张红军脸色铁青,在办公室里砰的一下,把茶杯摔在地上,都摔瘪了。

    “你说这些人都到他办公室去了?”张红军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是的,书记。”这时候的中国,原则上只有县委书记和县长才有通讯员的。

    在和风,张红军是什么人物?不说一手遮天,那也差不多了。所以,出现了一个奇葩现象,他也有通讯员,是妻弟肖兴军。

    “书记,刚才张德年也进去了。”肖兴军很有眼色。

    不管在家里还是外面,老肖家的人,都维护着张红军的权威。他们知道,现在只有这棵大树不倒,肖家才能兴盛如昔。

    很多时候,哪怕是找女人,张红军也不背着他。

    当然,肖兴军自己外面也有好几个,经常和姐夫合伙来欺骗家里人特别是姐姐肖兴彩。

    经常张红军的风言风语传到家里,姐姐自然要找弟弟来问的。

    在肖兴军的嘴里,姐夫简直就是圣人一般,都是女人看到他的全是来勾引的,姐夫怎么可能去找女人呢?

    所以,肖兴彩才会一次又一次上门去打那些她口中的狐狸精。

    “书记,他们走了。”肖兴军现在才敢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

    “都走了?”张红军也冷静下来。

    “姓巫的也出门了,坐车走的。”肖兴军心中惴惴。

    “恩,让张石健去备车,我们等会也走。”张红军眼中一冷。

    “好的,书记。”他飞也似的逃出办公室。

    肖兴军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该自己管的事情从来不问。

    戈壁滩里的灰尘真大啊。虽然路面还不错,很平整,毕竟不是柏油马路。

    关着窗户闷热,就像洗桑拿一样。

    开着窗户吧,风有了,灰尘也扑面而来。

    其他三个人还好一点,小四可就受不了。巫山让开着窗户,大家身上都是一层灰。

    “那个,吴主任,你看看。我这里有个口罩,不知道你想不想戴?”口罩是孟和以前戴过的,洗得干干净净。

    小四不管三七二十一戴上,没过三分钟就扯了下来:“哎呀,孟和。还给你吧,实在受不了。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小四。”这里至少在巫山看来都不是外人,所以就随意了些:“真抱歉啊,让你跟着我来受苦。这里就是这样,除非是冬天。但冬天一样有沙尘暴,而且外面太冷。”

    小四心里挣扎得很厉害,最后毅然下定了决心:“书记。不怪你,是我坚持要跟你锻炼的。”

    巫山坐在副驾驶上,赵明山的车技很好,开得又快又稳。

    问题也就来了。他和后面说话的时候,得扭过身子。

    小四和孟和声音小了,他在前面听得还不大清楚。

    看着巫山坚毅的侧面,挺拔的身子,小四的眼光幽幽,叹了一口气。

    “吴主任,怎么了?很难受吗?”孟和很关心。

    他知道,巫山从京师把小四带到这穷乡僻壤来,那两个人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只要是有关巫山的,事无巨细,都是大事,他就得上心。

    吴迪龙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前面到哪儿了?”巫山对这里也不是很熟,另一个时空,他没往北走过。

    “书记,马上我们就走了一半,到富海了。”赵明山以前一直没有给领导开车,但没少蹭车,这条路相当熟悉。

    “到了富海停一下吧,歇歇气,补充点水分。”没矿泉水的日子苦逼呀。

    富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欧洛泰地区最富裕最繁华的地方。

    当然,在巫山和小四的眼里,这里确实不够看。

    “小四,你是不是晕车?”坐到饭店里,巫山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

    “书记,不是的。可能是刚来不太习惯,慢慢也就好了。”小四眼皮都没抬,现在他越来越不敢面对巫山。

    “噢?那就好。”巫山感觉到小四的疏离之意,还以为他很疲惫呢,不再多说。

    上位者,得随时保持自己和下属之间的距离。如果兄弟之间,最好别有上下属。不然,日子一久,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车子再上路的时候,天上居然慢慢有了乌云。

    “有趣,”巫山把头伸出窗外,任风哗哗刮过自己的脸颊。看到天上的云层,他很开心:“小赵,这附近有没湖泊啊?”

    “有啊,书记,”赵明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您以前来过吗?”

    “没有,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雷阵雨的积雨云。所以我就在想着附近肯定有水源。”巫山靠在副驾驶上淡淡摇头。

    “书记太厉害了,”孟和又小小吹捧一下:“连这都懂得!刚才没到富海的时候我们经过了湖泊区域。左边的是大的乌伦古湖,右边的湖泊就小多了,叫吉力湖。”

    “那我们回来的时候好好看一眼吧。”巫山这么说,纯粹是想给秘书和司机福利。

    巫山就不用说了,见过的湖泊不知凡几。

    小四出生在京师,帝都的人工湖还是不少见的。

    尼玛,小四心里腻歪,这也太假了吧,小学自然课就学过的。

    不过,他万万想不到,孟和小学里是蒙语教材,和汉语教材不一样的。

    孩子们在小学里既要学蒙语,又要学汉语,哪有时间来学其他的呀?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一样,变得太快。

    正讨论着,雨就下来了。

    不过让人很失望,样子气势汹汹的,连中雨都算不上,不到十分钟雨停了。

    当然。雨水也有好处,至少敢放心大胆地打开车窗,没有灰尘了。

    “我来说下对你们的安排吧。”巫山慢慢合上了眼睛:“原本以为,和风的情况很复杂,是我想多了。”

    巫山没有地方工作的经历,他以前觉得在这里要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才能把局势稳定下来。

    这才刚来呢,局面一下就打开了。

    其实,主要是他头顶着地委常委的帽子而不自知。

    “小四,继续把你放在和风用处不大。办公室主任的事情。不能立刻上手。”巫山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你就到欧洛泰,把我的办公室管理起来。我没在身边,自己慢慢学学经验。今后下基层也好,在机关也罢。只要你觉得适合。我来给你想办法。”

    这一刻,吴迪龙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过。很快他还是甩甩脑袋。压住自己的情绪:“我听书记的。”

    “小孟,”巫山有些闷,拿出了烟。

    窗户下过雨后,撤离不像起先那样闷热,车窗只开了一条缝。

    巫山打了几下火,用左手兜住火苗才把烟点燃。

    刚吸一口。风一直吹着,把烟都呛到喉咙里,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我很舍不得你走。但是。你总不能在我身边呆一辈子吧。可能你们觉得我这人很武断,接触这么一天多的工夫,就要把你们分配下去。”巫山干脆把烟从车窗丢出去:“时不我待啊,我都不知道在和风还要呆多久。我恨不得马上就把和风建设好,所以,严重缺人。只要是有用的人才,我都需要。小孟,下一步,你去干个公社书记吧。”

    “书记,我还想跟您学东西,而且怕自己干不好,给您丢脸。”孟和心里当然高兴,现在是副科,一到书记就是正科。

    关键当通讯员是伺候人的,书记自己说了算。

    干不好?我才怕干不好呢。

    巫山心里苦笑,这一来就把自己架火上烤,谁出的这个馊主意呀?

    我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跟我学什么?

    京师,吴振正在向伟人汇报情况呢,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擦擦鼻涕,不好意思地对伟人笑笑,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孟,干工作,没有你想象那么复杂,就是要心里装着老百姓,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你人很机灵,又好学,相信你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巫山经过的事情多啊,说起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行,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我也不矫情了。”孟和是蒙族,虽然工作以来,沾染了不少官场习气。

    这个年代的官场,可不像后世那样浮躁,还是以务实为主。

    他赞许地点点头:“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态度嘛,起先还觉得你偏软。”

    “小赵,你想去公安局吗?去的话挂一个股长吧,毕竟前几年耽误了你的级别。”巫山平静下来,这么多人都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今天下属离开,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书记,我干不来,就给您开车。”赵明山想都没想,摇头拒绝:“您放心,今后不管开不开车,我都不喝酒。”

    遇到这种人,巫山也没招。得,就带在身边吧。

    欧洛泰地委家属楼,在解放路上。

    这里的城市相比和风镇要好得多,一条河流从城市中间缓缓穿过。

    和风啊和风,一个没有水源的县城,怎么才能规划发展好呢。

    巫山正在想着呢,站岗的武警把巫山带到了崔大祥家门口。

    门没关,巫山敲了敲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出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找谁?”

    “请问这是崔书记家吗?”巫山笑着回答。

    姑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冲里面叫了一声:“爸爸,有人找你。”

    说着,她就自己进屋了。

    已经七点过了,里面人声喧闹,估计在吃饭。

    听到姑娘这一喊,里面的声音静下来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很精神的人走了出来,脸上稍微有点红,嘴里还有酒味。

    “你是?”他同样带有戒心。

    “您是崔书记吧,我是巫山!”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尊敬而不献媚。

    “巫副专员?”崔大祥笑容立刻堆在脸上。热情地伸出双手:“快请快请,一直在等你呢。”

    桌子上有两个人,显然听到了崔大祥的声音,早就站了起来。

    崔大祥一直拉着巫山的手,对两个人说:“这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巫副专员。”

    指着左边微胖的人说:“这是组织部长汪学军,老汪。”

    又指着右边高高瘦瘦的:“这是纪委书记冉兴国,老冉。”

    大家谦让了半天,最后,私底下,巫山管崔大祥叫崔叔叔。汪学军叫汪哥,冉兴国叫冉哥。

    本来说要巫山叫崔大祥崔哥的,巫山失笑了,比父亲都大,能那么叫吗?

    崔大祥本来在欧洛泰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这里就是常委会里的铁三角。

    不过,听说新来的专员是京里来的。而巫山也是京城空降的。专门趁这个机会给另外两位打气。

    “崔叔叔,初次登门,不知道您的喜好,就给您带来了一条烟。”巫山从考究的炎黄手提袋里,把特供烟拿出来。

    “特...特供?”崔大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在干爷爷那儿顺的。”巫山看出了崔大祥让他来撑场面的意思。当然会顺着他的意思。

    另外两位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庚即镇静下来。

    “那你和老首长?”崔大祥糊涂了。

    “您说的吴振老爷子是吧?”巫山呵呵笑着,给三位的酒杯斟满,自己也倒了一杯。“那是我小姑的公公。”

    大家起先以为是吴振的什么人。结果发觉只能勉强算得上是吴家的嫡系。不过,能和老吴家结亲的家族能差吗?

    “看来崔叔叔对我一无所知啊,”巫山干脆把底子稍微露出来:“刚才说的干爷爷是赵立生老爷子。我父亲是巫立行。”

    尼玛,三个人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匪夷所思。赵立生是干爷爷?那是谁?国家政府里的二号人物!

    大名鼎鼎的巫立行,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儿子不能说是新星,那叫卫星。

    谁见过二十出头的县委书记?面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地委第一副专员呢。

    “来,喝酒,我迟到了,先干为敬!”一两的杯子一口下去了。

    看到崔大祥要打开刚送给他的烟,巫山拦住了:“崔叔叔,我这里还有。两位大哥想抽,明天一人在我那边拿一条。”

    另外两个心中狂喜。

    “对了,崔叔叔,您告诉我新的专员来了,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巫山有些迫不及待。

    “叫梅家国,京师人。”崔大祥有巫山在身边,自然对这个京师梅家的人满不在乎。

    “应该不是三代嫡系,”巫山也无所谓:“三代嫡系最大的叫梅勇,我们在京师交锋过,不怎么样。”

    这样说其实就是让大家心安,不过三代里梅勇最大没说错,当然只不过是嫡系里最大的。

    要是二代的话,至少四五十岁,还好意思到这个小小地委来争权夺利?

    大家都放下心来,巫山干脆先给每人一包,看他们陶醉的样子,感觉很好笑。

    既然这样,巫山在饭桌上就不让他们发烟吧,留着去炫耀,无疑也为自己做了宣传。

    “恩?崔叔叔您这鱼是什么鱼呀?肉质鲜美,小刺基本上没有。”

    “这是罗非鱼。”崔大祥很自豪:“战友送的。”

    “挺不错,”巫山用舌头把刺滤了出来,手把鱼刺从嘴唇边拨下来放到桌子上:“崔叔叔,咱欧洛泰地区目前都有哪些势力呀。”

    崔大祥嘴里正吃着东西,汪学军接过了话题:“老巫,其实欧洛泰的势力并不复杂,就是以前的专员王成林一系,他们和我们势同水火,不可能相容的。现在的专员来了,这些人百分之百会靠过去。以前的两不帮军分区司令员调走,又来了一个新的司令员叫高,高什么来着?”

    他准备真的叫小山的,但话到嘴边变成了老巫。

    巫山虽然比自己这些人的子侄辈差不多大,未来天知道能走到哪里?

    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一个中、央、委员是跑不掉的。还是低姿态的好。

    “高红权!”看来纪委的人就是记忆力好,冉兴国一口就说出来了,“老巫,关键是我们怕这姓高的跟着姓梅的走,那形式就对大家相当不利。”

    “啊?”巫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来了没?”

    “比你来得早多了,都一个多月了,你认识啊?”崔大祥刚好把嘴里的牛板筋咽下肚,有些喜出望外。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我是认识的。”巫山已经迫不及待:“电话!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闷声闷气的家伙不是他还有谁?

    “你好哪位?”

    “好你妹呀!给老子滚过来!”巫山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你呀?”高红权的声音明显也在波动。不过这可能是他最大的尺度:“在哪儿?”

    “崔书记家知道吧?”

    “恩,来了。”特种兵出身的高红权对环境比巫山更敏感,早就一清二楚了。

    旁边三个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看到巫山和对方这么随便,马上都哈哈大笑狂喜起来。

    不到十分钟。他就过来了。巫山去开门,照例一人一拳。

    “为啥不穿我给你的龙服啊?”巫山有些不高兴。

    晚上到别人家做客。穿一身军装干嘛。谁不知道你是军人啊?

    “忘了换了,刚从军营回来。”

    巫山恨不得一拳打在哪张扑克脸上,平平淡淡的语气,尼玛就不能欣喜下啊。

    他们三个一起迎过来了,不过早就习惯了这货冷冷清清的脾气。

    这时候,三个人不怎么插得上嘴了。

    “都还有谁来了?”

    “就我。”高红权端起酒杯也不敬酒一饮而尽:“还有你的警卫也来了。”

    “哦。”巫山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欣喜若狂,拽住他的衣领使劲摇:“你说开君也来了?”

    “恩。”

    巫山灵光一闪:“是不是伟人爷爷那边早就有了让我到这里来的消息?不然你这个木头才不会把开君给我带过来呢。”

    “你说呢?”高红权一边倒着酒,斜着眼睛看着他。

    旁边三个人激动得无以复加。尼玛,这小子根基这么深厚。伟人爷爷那还能有谁?

    “你是专门把开君带给我的吧?”巫山太兴奋一仰脖子一杯酒下去了:“让他转业吧,我那里正好需要一个公安局长。”

    “行。”

    “对了,崔叔叔,我需要调整下班子。蔡勤任政法委书记,增设常务副县长,让波塔去坐这个位子吧。屠解放因为身体原因,到政协当副处级调研员。”

    “统战部长陆建国到人大,任副处级调研员。李开军担任县委常委,公安局长。哈斯琪琪格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张德年任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

    巫山用漏勺在鱼盆里捞鱼肉,嘴巴不停歇说着。本来可以慢慢进行的,现在干脆一步到位得了。

    高红权无动于衷,旁边三个人基本上石化了。

    稳准狠,趁对方立足未稳,先把自己的根基打扎实。谁敢说这是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人?出手机会太及时了。

    毕竟巫山现在主要的工作是在县里,只有把和风县发展到至少能让人看到未来,那时候才会离开。

    晚饭后大家告辞,崔大祥想进一步拉拉关系?

    他让巫山在他这里睡,说儿子没在家,就睡儿子的房间。

    “崔叔,您觉得对方就这么小的动作吗?”巫山始终感到不踏实。

    “你的意思是说?”

    崔大祥的爱人没在家,说是出门乘凉去了。姑娘进房间之后没出来,两个人自己收拾了。

    “不行,崔叔,我得往北京打个电话,总是不踏实。”

    “电话在书房,他们睡了没?”崔大祥马上反应过来,肯定自己要被调整了。

    没有程控电话的日子,打长途电话真受罪。还好,半天终于接通了。

    “喂,谁呀?”艾玛,原来是小青松啊。

    “青松小叔叔啊,我是巫山,找你爸爸。想我没?”

    “想,好想好想的那种。爸爸妈妈都不让我找你玩儿去了。”

    “我赵立生,哪位?”老爷子接过了话筒。

    “爷爷,是我呀,没休息吧?”

    “小山啦,不到十点,哪有这么早休息的啊?青松不肯睡觉,你三嬢嬢正在哄他呢。你这孩子,到了也不给我们电话。”

    巫山摸摸鼻子,真忘了这茬了。

    “干爷爷,我需要你的帮助,梅家把梅家国安到这里来和我打擂台。我怀疑他们有后招,可能要把崔大祥书记调走。爷爷,我需要两到三年时间。那时候,我就到欧洛泰来和他斗法,现在我还是以县里的事情为主。您去打电话问下,我在这里和三嬢嬢说几句。”

    三嬢嬢的话不多,就是问吃啊,穿啊,气温习不习惯之类的问题。

    结果被青松抢过去和巫山絮絮叨叨地说。

    他说马上终于放暑假了,不想再去上学。巫山温言抚慰了半天,又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才让他打消了不去上学的念头。

    “小山,我打听清楚了。太他妈不像话,狗日的梅老头敢直接对小辈出手。我给伟人他们都打电话说了下,崔书记不调整。你放心,给那个崔书记说下,他扶你上马,三年后到京师来。退休的时候到省级待遇。代我感谢他的照顾。”

    话筒的隔音效果不好,所有的对话,都被崔大祥听得清清楚楚。他这个兴奋啊,原本只以为有个副省级就到头了,真想再喝一斤酒。

    “小山,他们为什么会针对你?”毕竟是地委书记了,崔大祥很快就把兴奋压下去。

    巫山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给了崔大祥一支,他却主动给巫山点火。

    熟练地吐了个烟圈,巫山无奈地说:“崔叔叔,有句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年少,位高,在高层的眼中都举足轻重。资料上连从军的经历读隐藏起来,好多资料都查不出来。

    “小山,”崔书记纳闷:“你有很多事情,都很出名吗?我知道组织纪律,我不问。”

    巫山默默点点头:“崔叔,我就是那只猪啊。”

    叫自己叔叔,难道是自己漂亮的女儿?崔大祥的心里,起了别样心思。(未完待续。。)

第八章 我要做你女朋友!

    早上醒来,巫山看了看表,差两分三点。

    这里的纬度,在冰城以北。

    虽然看不到极光,但夏至前后的日子,白天分外漫长。

    天色蒙蒙亮,他还是打开了台灯。

    这时候的台灯,都是直接用的按钮,还没有后来可以旋转可以调节光线强弱的开关。

    “啪”地一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喝得真不少,后来进房间的时候都有些迷糊,记不大清楚了。

    貌似崔叔他姑娘出来了,巫山坐在窗户边打盹,还是人家扶进来的。

    这是架简易的木床,屋里的摆设也极其简单,就一个凳子和书桌。

    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厚厚的一摞书。

    巫山随意把最上面的一本拿出来,是太祖选集。

    下面的四本,居然都是。

    他不由苦笑:太祖影响了两代人啊。

    翻开上面的第五卷,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看书者的心得体会。

    书桌的正中间,有一面方形的镜子。

    旁边,是一个十六开大小的相册。

    巫山打开相册,第一张是六个人的全家福。

    照相的时间,应该就是最近几年吧,相片上崔叔的年龄和现在没什么变化。

    年轻人可能就是崔叔的儿子,眉宇间依稀能看出他父亲的样子。

    前面那个抱婴儿的年轻母亲就是他老婆吧,可能是少数民族,黑白照也能看出不是汉族人。

    孩子实在太小,大概是刚满月照的照片。

    一位漂亮的姑娘在他右手边,这难道就是崔叔的姑娘?

    晚上开门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再说她背对着灯光。巫山正对着灯光,也没看清楚。

    她实在漂亮得有些过分,校花级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差不多有王璐的水准了。

    崔叔坐在中间,旁边的阿姨就是他老伴了吧。

    难怪姑娘漂亮呢,妈妈看上去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大美女。

    又看了几张照片,不过都是他们家大儿子的。

    穿着军装,看不出来级别。这哥们儿好像很喜欢照相,每个季节都有照片。

    口有点渴,巫山这才看到书桌边上。搪瓷缸子里泡好了茶。书桌边上还有暖水壶,巫山提起来把水倒满。

    这肯定是那个美女准备的,反正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家阿姨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巫山会心一笑。这丫头和王璐一样。面冷心热。

    欧洛泰位处准葛尔盆地边缘。

    沙漠戈壁滩的气候,就像人们常说的“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时候可真冷。

    巫山起先没洗漱就和衣躺在床上了,身上都有一股馊味。

    打了个呵欠,自己都能闻到浓烈的酒味。

    他赶紧把窗户关上,关了台灯,摸索着脱掉衣服裤子,裹上被子进入梦乡。

    不过他一直睡得不实。老是在做梦,似乎是个姑娘,一会儿是莎莉,一会儿是王璐。一会儿怎么看怎么像照片上的崔家姑娘。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尿憋醒的。

    天已经大亮了。

    巫山发觉裤裆里湿漉漉的,脱下裤衩,黏黏糊糊。尼玛,昨晚居然遗精了,难怪做春梦。

    在书桌的另一端,居然搭着换洗的衣物。

    应该是她哥哥的吧,巫山穿上去有点小。

    自己的衣服都在包里,让孟和带到招待所里去了。

    边上还有崭新的搪瓷缸子和牙膏牙刷、毛巾,看来都是那丫头准备的。真是个细心的姑娘!

    晚上去过卫生间,巫山打开房门,轻车熟路地到里面解决了问题。又回到房间把衣服在卫生间洗了。把自己脱光了,洗了个冷水澡,浑身的酒后不适一扫而光。

    这一切完事了,回到房间,才六点二十。

    那两个小子不知道睡醒了没,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特别是赵明山,全神贯注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子,一定很累。

    巫山轻手轻脚地把屋子的门关上,到院子里开始打拳。一套拳法打完,又单手换着做了俯卧撑。

    屋子的门紧闭着,巫山这下傻眼了,忘了这不是自己的房子,没有钥匙进不去。

    得,还是到河边走走吧。

    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当然,要是再过一会儿,在阳光下就是火辣辣的感觉了。

    走出地委宿舍,沿着将军山路,就到了克兰河边。

    克兰河水,穿城而过。古老的克兰河从原始、荒凉的群山深处流向了这座略显荒凉的边境小城,似乎和这座城市有一种相依相恋的生命关系,它不顾一切地向前奔涌着,河流的奔放激情与城市的安静闲适,形成了一种说不清的反差。

    大路上早就有了三三两两的人们在锻炼身体。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锻炼的人群主题始终是老人。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中年人,在路边慢跑。巫山在早起的人们中间,显然是最年轻的一个。阿勒太本身就是一座小城,人口这时候不到三万。

    平素锻炼的人,相互间不说彼此认识,至少是看上去面熟的。

    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年轻的生面孔,都禁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还好,巫山看起来不像坏人,不然说不定都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这时人们的政治素质和警惕不是一般的高。

    看得出来,河两边的植被,没有怎么破坏。虽然水流湍急,河水却很清冽。河边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巫山慢慢悠悠到了水边。掬起一捧水,冰冷刺骨,应该是冰川融水吧。身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已经有汗珠冒了出来。被冰凉的河水一刺激,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到时间快到七点了。巫山不紧不慢往回走。

    路过招待所的时候,赵明山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端着一盆水在洗车呢。

    巫山看到他,正准备打招呼,却只看到背影,人已经进了门里。

    孟和拿着搪瓷缸子,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巫山点点头,到房间里把换洗的东西找出来,找了个双肩包背着就往崔书记家走。

    到了院子里,崔叔家的门已经打开了。

    那漂亮姑娘脸罩寒霜。正和一个小伙子在那里说着什么。

    看到巫山过去,她跑过来牵着他的手,一脸骄傲地对那个小伙子说:“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你总该死心了吧。”

    神马情况?巫山懵了。同时心里窃喜,被一个和王璐漂亮得不相上下的姑娘称为男朋友。自然是高兴的。虽然知道她是拿自己做挡箭牌。巫山也不想拆穿,反而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这小伙子脸上都变成了酱紫色,满怀敌意地盯着巫山。如果说眼光能杀死人的话,早就把巫山杀了个千疮百孔。

    “这小子是谁,姗姗?”他愤怒地说。

    “这小子?”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脸上竟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咳咳。”姗姗都笑得咳起来了:“你敢叫欧洛泰地区的第一副专员小子,李东军,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

    “他就是那个巫...巫副专员?”这个叫李东军的瞠目结舌,看到姗姗坚定地点头。满面惶恐如飞地逃走了。

    “唉,我说,”姗姗拉长了声音:“这人都走了,还拉着不放开啊。”

    巫山一窘,赶紧松开手。

    她乐不可支,又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听着很舒服。

    姗姗围着巫山转了一圈:“长得挺帅的嘛!”

    接着,双手叉腰:“我决定了,我要做你女朋友。”

    “啊?”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两个人侧脸一看,照片上的阿姨手里拿着一把四季豆,眼睛瞪得大大的。

    “姗姗那个,我,阿姨,不是,那个......”巫山本来准备说自己有了女朋友。不过,话都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妈~~!”她使劲跺了跺脚,又扭头对巫山说:“就这么定了,不许不答应!”

    说完,脸都红到了耳根。这个年代,男女间拉手都很罕见,哪有后世v587的女汉子。

    姗姗落荒而逃,从她妈身边挤进去,然后是砰地一声她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阿姨看了看里面,又饶有兴趣地看着巫山。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看着看着,笑容爬上了她的脸庞,最后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是阿姨吧,我是巫山。您贵姓?”巫山已经镇静下来,礼貌地打招呼。

    “老崔,你还没告诉小巫我姓什么?”阿姨扭头向里面问,又满脸堆笑地告诉巫山:“我姓池,水池的池。出去散步了?快进屋,我在给你们做早饭。”

    说着她自己进厨房去了。

    巫山落落大方地进去,发现崔叔立在门边,一只手拿着牙刷塞在嘴里,嘴巴边上还有牙膏泡子。

    看到他进来,脸色一慌,讪笑着进卫生间继续刷牙。

    这老家伙原来一直在偷看,那岂不是都看到了?

    巫山苦笑着走进房间,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下来,穿上自己的衣服。他把换下的都拿在手上,准备全部都洗了。

    “小巫,放在那里,阿姨洗。”池阿姨端着菜往桌子走:“还有一个干煸四季豆就吃饭了。”

    说着,冲里面喊:“他爸吃饭了,姗姗,出来帮妈的忙。”

    巫山迟疑了片刻,还是去把内裤搓洗干净,晾在他睡的房间的窗台上。

    池阿姨的手艺真不错,比三嬢嬢都要高两个档次,接近奶奶的水平,比自己的妈就不知道好哪里去了。反正巫山的感觉,他自己母亲做的饭菜,纯粹只是做熟而已。

    一盘葱爆羊肉,色香味俱全。干煸四季豆,外焦里嫩。拍的黄瓜,口味适宜。粥熬得恰到好处。就连自己家蒸的馒头都比得上饭店的松软好吃。

    在桌子上,池阿姨不停地给巫山夹着菜。这么可口的饭菜,巫山也是食指大动,吃个不亦乐乎。

    “小山,就跟自己家一样啊,别客气!”崔叔笑呵呵地招呼。

    “太好吃了,阿姨,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家常菜。”巫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冲池阿姨举了个大拇指。

    “哎呀,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池阿姨眉开眼笑:“姗姗做饭也挺好的。从小都开始做给我们吃呢。”

    她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两眼放光地打量着巫山。

    你别说,巫山这身衣服穿在身上,人显得更加英俊。

    姗姗眼皮都没抬,不知道怎么看到巫山在质疑她的眼神的。

    “哼。你还不相信?”瑶鼻一皱:“妈,你这个黄瓜没放辣椒油。”说着端起装黄瓜的小盆进了厨房。

    “这孩子。真不懂礼貌!”池阿姨貌似在批评女儿:“她呀。小时候没在我们身边,我妈家长大的。她姥姥家在乌市呢,都是姗姗伺候的。唉,老人家去世后,她就跑部队里去了。又上了大学,去年毕业后她说要挨着我们。就到地区财政局上班。”

    说话的工夫,姗姗已经把黄瓜加了辣椒油拌匀端到桌子上了。

    “呵呵,小山是巴蜀省的人,正好喜欢吃辣的。”崔叔叔夹起一块加工后的黄瓜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恩,闺女的水平越来越高,好吃。”

    “老头子,你不早说?我还怕小山不能吃辣呢。”池阿姨自然而然也叫小山了:“小山啊,你崔叔叔和我都是湘江省的人,一家人都能吃辣。你大哥你还没见过吧,叫崔党生,在部队上服役呢,已经是营长了。”

    本来,她可能准备炫耀儿子有出息,突然想起面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伙子,已经是地区地委常委、第一副专员兼任和风县委书记,就把话收住了。

    你大哥?艾玛,巫山呆住了。这好像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是这家的女婿,情况不妙啊。

    “嗨,小山,”崔大祥以为巫山脸色变化是起先那场闹剧:“东军这孩子真还不错,可惜是李求胜那家伙的小儿子。老李那个人吧,认死理,想不到他儿子还想追求我的闺女。”

    李求胜?巫山知道这个人,是地区敌对派系目前的领军人物,任地区宣传部长。这人从昨晚得到的零星信息,是因为军分区的支持,是以前的副司令员转业的。不过,现在嘛,高红权的司令员,嘿嘿,那就难说了。

    “崔叔,不是那个意思,唉,就是那个......”巫山又想说自己已经有了女友,国庆节回去就要结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崔珊珊停住了筷子,羞怒地看着他。

    “小山,我们家姗姗脾气挺好的,从来没和任何人吵过嘴。”看来误会越来越深,池阿姨还以为巫山嫌弃她女儿的脾气呢:“小时候像个假小子,现在人人都夸我姑娘懂事贤惠。你不知道啊,每天都有人来我这里想给她做媒,弄得我都不敢上班了。”

    得,不说了。不然你叫人家女孩子脸往那里搁啊?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解释吧。

    “妈~~”姗姗又开始撒起娇来:“人家哪有那样好嘛。”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昨晚开门之前,姗姗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阳光男孩儿。

    父亲叫他副专员的时候,还是让她很是吃惊,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是这段时间爸爸一直在念叨的人?

    她还以为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后来,她虽然人在房间里没出来,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巫山的谈吐风趣幽默,和每一个人都有话题。做事情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拖拉拉,当时就决定县里的各项任命。

    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到和风才一天的时间吧。这么厉害?

    给家里打电话,又体现出了孝顺体贴的一面。能量巨大,一个电话,决定父亲继续留任。

    不得不说,高富帅,在任何时候,都是女神们心仪的对象。

    大家都走了,一贯冷峻的父亲坚决留他在家里住宿,她就知道可能是想撮合自己和这个人。

    看到他喝得最多,却一点也不像身边的人一样耍酒疯什么的,微笑着靠在窗框边。记得小时候父亲喝醉了就是一滩泥,妈妈还得加上哥哥和自己才能抬到床上。这个人自己尝试着一拉,就跟着到了哥哥的房间。躺在床上自己蹬掉鞋子,还不忘给自己道谢。

    回到自己房间,她就心如小鹿乱撞,脸上发烫。直到妈妈从哥哥家回来,她还没睡着。

    昨晚喝成那样了,今天一大早就出去锻炼。特别是把他和其他人一比较,犹如云泥之别。本来是鼓起勇气让他当男朋友的,说出来没一点迟疑。

    崔叔已经吃好了,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女儿。池阿姨压根儿就没怎么吃,连馒头都没动一下,光顾着给巫山夹菜和说话了。

    “还来点儿主食?”姗姗看到盘子里的馒头已经吃完了,征询地看着巫山。

    “那感情好。”他感觉到还没吃饱。

    她拿起盘子就进去装馒头。

    旁边老两口对视一眼,笑意都溢满了脸。

    姗姗就像个小媳妇一样,自己吃完后,又把菜拨进巫山的碗里。

    池阿姨也没想到巫山这么能吃,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他风卷残云一样全部进了肚子。

    “好,能吃才有力气做事情!”崔大祥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巫山:“我年轻的时候,一顿最高纪录吃过十个馒头。”

    “你那时候在部队上啊,”池阿姨白了老公一眼:“再说那时候的伙食哪有现在这么好。”

    “唉,不好意思啊,阿姨,崔叔,我饭量在部队上养成的。”巫山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真的在部队当过兵?”姗姗愕然发问。

    “是的,”巫山点点头:“以前,我是高红权司令员的旅长。”

    旁边的一家子都凌乱了,十几岁的旅长?

    本身就是出自军旅的一家,如何不清楚建国后部队上升职多么难。

    崔党生都快到而立之年,才是一个营长。

    那可是当了十多年兵啊。

    部队上虽然也讲关系,拼后台,但比地方上就严格多了。

    “咳咳,”崔大祥最先冷静下来:“小山,在上午梅家国上任之后你就要就霍风的安排摊牌,做好准备了吗?”

    “他来了?”巫山很惊讶。

    “和你的动作差不多吧,”崔大祥的脸上露出郑重:“只不过在省里报过道,和省里的常委副省长顾长雄昨晚就到了。”

    顾长雄?!(未完待续。。)

第九章 对手在行动

    崔大祥口中的顾长雄,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梅家国作为梅家的支系,能够利用的资源并不是很多。他非常清楚,这次要不是家族需要打压巫山,不可能给他机会。走的时候,梅老爷子都没和他见一面。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出了京师,从前的唯唯诺诺依然保持着。

    但是,特殊时期都没有受到冲击的,说明梅家国为人处事相当厉害。

    十年浩劫,不要说地位低如梅家国,就是梅家的当家人都不可避免地陷入到里面。他们在任何时期,都是保守势力。特殊时期,梅系人物,叫做保皇派。

    一到乌市,梅系的牌子还很好用。

    几个副省级都主动找他去办公室谈话,虽然自己是他们的下属,不过谈话中,对方都以平等的身份来对待他。

    看来,自己在家族内部的情况,这些人并不了解。

    顾长雄是梅老爷子让人带话要去拜访的。

    作为梅家的嫡系,顾长雄自然清楚梅家国在家族内部的尴尬地位。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梅家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梅家国只是试探着邀请对方来压阵,不知道顾长雄是怎么考虑的,当场就定了下来。

    “家国,情况不是很好啊。”

    “省长,出了什么事情?”

    “崔大祥不走了!”

    顾长雄的语气平淡,梅家国的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本来,坐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个屁股。听到这句话,四仰八叉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再也没顾上形象。

    “家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他不走,你也是维省省委任命的地委专员。”顾长雄宽慰道。

    他心里在感慨,这人始终生活在梅系羽翼之下,不可能这点风雨都经不住吧?假如过不了这个关口,即便是梅系的人,那就是烂泥一堆,自己也不能再帮他。

    梅家国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他只不过是梅家的支系,可以说,目前除了顾长雄。他得不到来自家族的支援。

    连顾长雄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惶急呢。

    在官场上,到了省委常委这个层面,只需要在上升到正部级的时候需要一定的助力。

    对派系的依赖,不像初级馆员那么强烈。

    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政治主张上的相近相容。不是说高层有人对你亲睐就靠上去,那样为人不齿不说。还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上你。

    顾长雄的执政理念。和梅系相近。他本人能在特殊时期,蜿蜒上升,也与自己温和的性格有关系。

    不管是一个派系的人,还是对手,都对他没有多大恶感。所以,不管什么运动。他都始终屹立不倒。

    这并不就意味着顾长雄没有能力。从基层干部,一步步上升到省委常委副省长,他的能力毋容置疑。以前,他和省委一号的帖木儿保持一致。他的能力。自然得到其认可。

    在咱国家,少数民族由于自身的劣势,到了更高层面的时候,只能在人大政协混混日子。眼看着,帖木儿就要到站了。

    而帖在更高层,却没有得力的后援。就在这样尴尬的境况下,顾长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和梅家二代的掌门人相遇。双方谈得挺投机,后来还被引荐到梅老爷子跟前。

    梅家国这个人,他接触只不过一天时间。当然,梅老爷子虽然对这枚棋子不在乎,梅家二代的掌门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长雄,让他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援助。

    现在,他本身就有想法,想得到梅家的助力,以期更进一步。既然梅家让这人过来,应该还是很有能力的。

    想不到,他整天在京师部委上班,没有自己的主见。他的级别,应该都是熬资历慢慢上来的。

    维省,地方和建设兵团两分天下。因为和北极熊关系相当微妙,驻军很多。

    所以,这里比全国其他地方都更注重能力。

    你自己有本事,谁都挡不住你。而顾长雄就是从基层慢慢起来的,虽然没有军人的铁血,也不乏彪悍之气。

    他看了梅家国的履历,平平无奇。但他在京师那么复杂的情况下,都能不受波及,说明这人本身还是很智慧的。

    人聪明就好办,能够审时度势。在维省,梅家国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直接被干趴下,一蹶不振;另一种,就是一飞冲天,就是梅家主家都制约不了他的发展。

    但愿他会是后面一种情况吧。

    想到这里,顾长雄舒了一口气。

    “家国,你……”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进!”顾长雄一丝愠怒,说这个字的时候口气很冲。

    在他面前,梅家国有自知之明,不会自作主张去打招呼。

    顾副省长心里暗自点头,觉得这人还是知进退。

    “省长,”生活秘书申育林走了进来:“欧洛泰地区第二副主任,地委委员明廷建同志来拜访您。”

    秘书不需要你给自己的老板出主意,除非是对方让你说话。即使他让你说,你也不可能说得太透。说实话,秘书这个职业,非常锻炼人。

    “才六点过啊,”顾长雄看了下手表:“这里亮天也太早了。”

    申育林和梅家国都不做声,等着顾自己拿主意。

    “走吧,我们去迎接地方的同志。”他率先向门外走去。

    申育林赶紧先一步去开门,然后站在门边。

    “呵呵,”顾长雄一出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是廷建同志吧。”

    他说着,已经先把右手伸了出去。

    明廷建他们受宠若惊,上来热情地和顾长雄与随后出来的梅家国握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顾当仁不让地走进屋:“进来吧。”

    申育林马上搬来椅子。就退了出去在外面守候。

    “想来大家都猜出来了,”顾长雄开始介绍:“没错,我旁边这位,就是京师来的梅家国同志,出任奥乐泰地区的专员。”

    这句话的信息,两个人马上就领会了。京师来的,那就是开国元勋梅家的人。

    那是自己这些人在新闻里才能看到的人物,想不到他老人家的家人要和大家一起共事。

    另外一层含义就是,梅家国在维省是我罩着的。

    他们大喜过望。

    “省长,专员。”明廷建自动忽略了顾长雄还是副省长,看到对方的微笑好像还挺满意这个称呼:“我旁边这位是和风县的常委副书记张红军同志。昨晚他到我这里很晚了,我们就没来打扰领导们的休息。”

    明廷建这是在赌博,赌巫山一系和梅家不和。不然两个人都是从京师来的,现在已经在一起叙旧了。

    顾长雄只是含笑点点头。

    梅家国先看了一眼顾长雄。看到一个鼓励的眼神,他马上满脸堆笑:“和风国家好像都很重视啊。居然还拍了一个地区第一副主任去兼任书记。”

    他特意把副字咬得很重。表明自己才是行署的老大。

    这一下,进来的两个人心头踏实了。他们对望一眼,原来双方果然是对立派系。

    “请专员放心,今后我们和风一定在专员和地委的领导下,再上新台阶。”张红军本身就是八面玲珑的任务,干工作不一定有多大能力。说话的水平与日俱增。

    巫山要在这里,说不定会喷他满脸口水。尼玛,啥时候,专员居然凌驾在地委头上了?

    “我相信和风的同志是有战斗力的。”梅家国的心里乐开了花。对方把自己的名字说在前面,当然心里高兴。

    “专员,”张红军字斟句酌:“咱们的巫书记,以前可能没有在地方上工作过吧?对待同志的方式有待商榷,那样会挫伤同志们的积极性的。”

    这,要不是这些人在旁边,梅家国都想使劲吼一嗓子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巫山去一天已经把矛盾激化了?

    “省长,专员,”明廷建看到梅家国的高兴劲,趁热打铁:“我和其他同志都觉得,和风的问题,还是交给熟悉当地的同志来处理吧。”

    梅家国心里那个乐啊,起先的郁闷一扫而光。刚才看到张红军的投靠,只是想到在巫山的心脏里面插了一颗钉子,现在好像还可以趁机把他直接赶走,换上张红军是自己的人啊。

    到时候,在地区行署,和第二副主任联手,就彻底把巫山架空了。家族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完成。

    自己一定可以得到家族的重视,飞黄腾达不再是梦想。

    “省长,您看?”还好,梅家国没有得意忘形,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顾长红恨不得一脚踩在他脸上,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难道你看不出来,高层把他搁在这里,只是磨练他的执政能力吗?

    而同意你下来,只不过是当做他的试金石而已。

    我敢把他拿下?今天撤巫山的县委书记,明天我就得去养老。

    如果巫山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证明他并不能适应县委书记这个位子。到时候再做这件事情,相信他后面的人也无话可说。现在我能这么做吗?那是什么行为?是对抗上级的决议!

    “巫山同志,毕竟是上级派给我们的优秀干部,我们要支持和相信上面的决定。”顾长雄脸上古井不波。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进来的这两个人,现在才知道,巫山也是直接由上面空降的。

    明廷建只是些许失落,但能攀上顾长雄乃至梅家的高枝,这件事微不足道。

    张红军暗自神伤。以前只是想到巫山地委委员第一副专员的身份,想不到来头更大。

    得,装孙子吧,我啥事儿都不管,啥权都不揽。京师来的人如果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还要赶尽杀绝,不是有两尊大神吗?

    “红军同志,”顾长雄自然看到他的失态:“和风还是党领导的政府嘛。”

    张红军的脸色为之一轻,顾长雄话锋一转:“廷建同志,刚才你不是说还有其他同志吗?怎么没一起过来?”

    “啊,是政法委书记柳德顺同志和宣传部长闫居仁同志,”他在心里感叹领导明察秋毫:“我们已经在电话里沟通过了,在专员的见面会过后,再来拜访。”

    原来是先来探路的啊,梅家国恍然大悟,可能以为自己这边不接纳吧。

    “我这人性格耿直,”他自己都不相信,面子话说说吧:“在京师的时候,就和同事打成一片。看到廷建同志和红军同志都是这么有能力的人。常言道:人以类聚,你们这些志同道合的同志,肯定就对省长和我的脾气。”

    梅家国眇了一眼顾长雄,后者只是矜持地微笑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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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489/ 第一时间欣赏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作者:巫山哥所写的《领先四十年》为转载作品,领先四十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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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