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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我也是有组织的人!

    我也是有组织的人!

    巫山正沉吟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夏天,北疆的人家,门窗大开着。

    实在太热了。

    关上门空气一点不不流通,那就闷得更厉害。你看现在,太阳刚出来,大家在房间里呆着,都已经浑身冒汗了。

    还好,这里空气干燥,不像南方。

    巫山想到那边的夏天,身上就刺挠,觉得痒酥酥的难受。

    南方,夏天汗水就贴在身上,衣服裤子,不一会儿就能拧出水来。

    这下,老崔家把自己当做女婿,巫山有苦说不出。

    听到门响,崔姗姗也走出自己房门,拿眼睛示意呢。

    巫山只好走到门边。

    他不知道,身后,老两口又在相视而笑呢。

    一位相貌方正的汉子,在门外笑嘻嘻的。

    “是巫山同志吧?”看到巫山,他有些吃惊。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他习惯性摸摸鼻子,难道自己就这么出名?

    随便跳出来一个人,就能认识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崔大祥听到声音,已经走了出来。

    虽然一家三口把巫山当成自家人,不过他不熟悉这边的人。

    既然上门来的,肯定对自己很熟悉。巫山初来乍到,肯定不认识。

    “哟,”崔大祥看到来人,满脸都笑出了褶子:“谷部长,稀客稀客,快里面请。”

    巫山满脸都是问号,还是让到门边,走在最后进了客厅。

    “小山还没见过吧,”崔书记开始介绍:“这位是我们省的组织部谷千里部长。”

    谷部长一怔。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老领导的女婿吗?

    这两口子,笑盈盈地看着巫山和崔姗姗,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这也太巧了吧。据他所知,老崔从来没有进过京师,而巫山也从来没到过维省。

    巫山到的第一站就是和风,到欧洛泰最多不会超过两天。

    除非他在当天晚上就感到这里,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最多一天的时间,他就和这家人这么熟稔了?

    崔大祥的姑娘长得还不错。看她的眼神,就像怀春少女看情郎。

    自己进来,她只是随意望了一眼,就一直盯着巫山。

    不过,这小子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这家人剃头担子一头热?

    这也难怪,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金龟婿。

    要不是知道他是老领导内定的女婿。在给自己的电话中。老爷子一口一个璐璐她对象。谷千里都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她。

    当然,谷千里也知道,在京师,有人就有两个夫人。

    虽然国家明文规定了,但在解放前混乱的局势下,很多人因为不知道家乡的情况。又娶了一个老婆。

    建国后,把老家的人又接在一起,明面上离婚了,反正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

    其实,他的思绪也就在一念之间。即使巫山的级别比他低了不少,还是热情地伸出双手:“巫山同志,你都没时间去省委组织部报道,我只好上门来补上这道手续!”

    谷千里的脸上笑容不减。

    “谷部长,您好!”巫山慌忙站起来,弄得已经坐下的谷千里也只好站起来。

    大家重新坐下,谷部长这个省委常委,已经主导了客厅的谈话。

    “我也叫你小山吧,”谷千里的热情不减:“我是王老的老部下。”

    巫山的脑袋嗡嗡作响,头皮发麻。

    他没看就知道,崔姗姗这小妮子的目光一直跟随者自己。部队上练出来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了。

    璐璐的叔叔辈看到这情况,该怎么想?

    不要说自己和璐璐没结婚,就是结婚了,他要在外面继续找女人,王老爷子一定会找他玩儿命。

    到时候,即便是伟人和干爷爷,为了安抚老爷子,也只能偃旗息鼓,把巫山雪藏起来,除非王铁成离世。

    在官场上,一步先,步步先。

    巫山现在已经走在了前面,可不像梅勇一样在科级熬资历。

    但真的遇到那种情况,就麻烦了。

    说不定到时候,被梅勇和其他人超越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这些官二代官三代,整个家族的资源,都用在一个人身上,爆发出的能量无法想象。

    崔家人的想法不一样。在中国,王是大姓。

    连谷部长都要教王老的,也有那么两三位,每一位都是德高望重。

    想不到巫山的后台这么硬实,除了巴蜀系的亲睐,赵总理的干孙子,政治新星的儿子,又多了个王老。

    “当然可以,”巫山露出苦笑:“我的长辈都是这么叫我的。”

    不要说其他的,就是刚才崔大祥那一声小山就暴露出不少问题。

    自己只是比他矮了半级,属于正儿八经的同事关系,那么叫,只能是长辈和后辈的关系。

    巫山一时觉得一头两个大,关键是自己还不好怎么说。

    “小山,”谷千里的语气还是那么亲切:“已经到和风上任了吧。”

    巫山看到对方正盯着他,不想说话,点了点头。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谷部长关切地问。

    “很复杂!”巫山侃侃而谈:“导火索是杨书记的被害,我看里面的因素很多。甚至有可能和境外的势力勾结。当然,目前只是揣测,还需要公安局去找证据。”

    他叹了口气:“以前他们没有找到方向,我来了之后,大家碰了下头,有了大致的眉目。除此以外,和风官场乌烟瘴气,居然还有特殊时期的风云人物。至今仍然在领导岗位上。这些我会逐步清除,慢慢捋顺。”

    一天就已经上手了?崔大祥和谷千里相视一惊。以前,他们只是觉得对方的运气好,机遇好,看来工作能力也没得说。

    谷部长心里暗赞,难怪璐璐那小丫头看上了这小子。不是他的福分,而是璐璐的幸运。

    “老崔,”谷千里叹了一口气:“我是来宣布你的任命的,下一步到省人大,副省级。”

    “什么?”巫山大惊:“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

    崔大祥老神在在。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肯定是省委的消息,还来不及传到他这里。

    “昨天晚上?说好?”谷千里觉得莫名其妙:“说什么好?”

    “哦,昨晚我们已经和上面联系过了。”崔大祥含混其词:“可能省委的通知还没到您手上吧。”

    “我和干爷爷打过电话的,”巫山明白了崔大祥的意思,不想让对方误会:“我干爷爷是赵立生总理。他老人家也觉得。老梅家直接插手小辈间的争斗,太不应该。所以。京师那边已经决定了。崔书记还是在这里继续履行书记的职责。”

    “那就好,”谷部长语气轻松起来:“昨晚,我一直在和老领导研究这种局面。我们还想着对这里大动手术,大家一起来打擂得了。他们敢把梅家国调整成地委书记,我们就重新调整一位或者几位地委委员,就是专员也提前给小山弄到手。不过那样。就对你今后发展不利。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越往上走就越难。”

    这一高兴,直接就说出来了。要是平时,我们的谷部长不可能这么直白。

    “糟糕。”谷千里一拍手掌,啪的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昨晚可能是老领导和我一直在讲话,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

    “啊,这是小事。”崔大祥微微一笑:“待会儿谷部长和我们一起去会议室?”看到谷千里点点头,他接着说:“相信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帖木儿书记的传真就会出现在那里。”

    “也是啊,”谷千里也自嘲地笑了笑:“那到时候,我就直接去宣布小山你和梅家国的任命好了。”

    崔大祥使了一个眼色,巫山只好硬着头皮问了:“谷部长,听说顾长雄也来了?”

    “他?”谷部长的脸上露出不屑:“顾长雄又怎么了?省委组织部要做什么决定,不是一个常委副省长能够左右的。”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巫山有些尴尬:“我看他是不是给梅家国站台来了。”

    “哈哈哈哈!”他突然的大笑,让大家都觉得很突兀。

    谷部长犹自在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你以为,我的分量还比不上他吗?”

    他说完这句话,居然笑得咳嗽起来。巫山赶紧把茶递给他。

    谷千里先以为是热茶,只浅啜了一小口。后来发觉是凉茶,可能确实渴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姗姗本来就在旁边站着的,见状又从晾着的大瓷盆里,用搪瓷缸子盛了大半杯。

    她小心翼翼地倒在茶杯里,轻轻放到谷千里面前。

    谷部长眼露精芒,心底不由暗叹:这姑娘真不错,可惜他怎么喜欢小山呢。

    “不好意思,”他也意识到刚才的笑有些不礼貌:“我不是笑你们。不要说顾长雄,就是他的老靠山帖木儿书记,在维省都不可能一手遮天。在全国,可能就是维省的情况最为复杂。其他的省份,最多也就两三个派系,这里基本上每一个常委都自成一派。”

    他不渴了,但还是习惯性地喝了一小口:“总的来说,改革派系的人占了主导地位。就是改革派系,内部又分成若干小团体。更不用说温和派和保守派了,他们的情况一样复杂。”

    这时候的官场,不像后世那么复杂。到了后来,和平时期的官员,都从基层出来,说一句话都给你打机锋,不管怎么样都让你去猜上半天。

    这时候的官员,特别是中高层,绝大多数还是以部队转业的占大多数。当然,新晋官员也逐步上位。就像巫立行,就没有从军的经历,也一样到了副部级的位置。

    “部长。今天在小山和梅家国履职以后,我们就准备宣布新的人事任命。”崔大祥说话保持了一贯的谨慎。

    他已经决定靠上去,称呼的时候连姓都省了。

    反正谷千里是巫山在维省最大的靠山,自己和这孩子已经连在一起了,自己在上面现在没有助力。

    虽然赵老许诺了,在维省,还是需要有人罩着的。谷千里在大家面前可以畅所欲言,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

    “噢?”谷的眉头一皱。

    崔大祥马上把昨晚所说的关于和风的调整,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看着巫山越来越满意。这小子天生就是搞政治的材料啊。到任一天就这么雷厉风行。难怪,老领导也对他赞不绝口,说到他的时候,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老崔呀,不是我说你。”谷千里听出了崔大祥语气的变化。也很满意他的投靠:“你是地委一把手,为什么不能强势一点呢?以前你就有机会升到省里。有人一句你这人太没决断就给否了。你看。小山这孩子就比你做得好,趁对方立足未稳,直接一个下马威。挺好!”

    崔大祥暗自苦笑,早知道自己就不这样了。

    也是自己瞻前顾后,怕给上面一种独断专行的错觉,想不到这样也有人不满意。

    可惜。水过三秋,机会不再。

    怎么折腾,还得在这里呆上三年。那时,只要赵老爷子身体无恙。主要是自己和巫山的关系还是现在这么亲密,上升半级一级的问题都应该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中又露出火热和坚定。

    “部长,”巫山也改了口:“到时候,我怕顾长雄还没走,横加阻挠。”

    “你这孩子,说什么好呢?”谷部长的语气越发亲昵:“有时候胆子很大,有时候过于谨慎。你可千万别学老崔呀。如果你想往上面走,做什么事情,只需勇往直前。有障碍,直接碾碎。只要你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牛鬼蛇神?”

    他端起茶杯,放了下来:“他顾长雄不走,我为什么要提前离开?不要说我们站在同一阵容,就是任何一个省委常委,去质疑干扰人家地委的决定,只要我老谷在场,就坚决不答应。只有一种情况,”

    他伸出了右手食指:“那就是下面的决定是反动的,违法的。”

    “对了,”谷千里又放下茶杯:“难道你们还不能掌控常委会?”

    “不可能!”老崔书记现在已经斗志昂扬,自信满满:“我们已经有妥妥的五票,对方满打满算才四票。就是梅家国要合纵连横,也不会想到我们突然出击,找不到机会和始终中立的那几个人商量。他和小山一样,两眼一抹黑,就是想利益交换,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那就好,”老谷同志大手一挥,随即转向巫山:“小山,老谷我这人在部队的时间太长,学不会地方的拐弯抹角。今后私底下,你就叫我谷叔叔。”

    “行,谷叔叔。”巫山试探着问:“您在维省的排名接下来会不会有变动。”

    “暂时不会有太大变化,”谷千里沉吟了一下:“年后可能再往上走一点。”

    本来巫山是怕在这两年他调离维省,那样自己在这里上面没有人为自己说话。

    干爷爷,别看是总理,需要一碗水端平。

    而据他了解的情况,赵立生在这里没有下属。

    即使到时候要在这里安插人,不得不和别人商量。

    吴振的势力,主要在建设兵团。当初维省建省,他都自觉地没有插手。

    要不然这里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依照太祖的脾气,早就被打掉了。

    对了,巫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谷叔叔在,也不必避讳什么。

    “崔叔叔,”巫山马上给谷千里解释:“我二姑是吴振爷爷家的老幺媳妇。”

    这下,把老谷误导了。那也正是巫山要的效果。不然,对方要是在王老爷子面前露一丝口风,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

    果然,老谷的脸上表现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吴振是崔大祥上级的上级,巫山叫他崔叔叔也就说得过去了。

    崔家人还以为巫山继续在显摆自己的身世呢,这样正好可以让老谷看看这边的力量。今后不管什么事情自然会多琢磨一层。

    “我就觉得奇怪了,”巫山的目的达到,开始发问:“李求胜从部队里出来的,您也是吴老一系,为什么你们二位?”

    巫山没有说话,只是把两只手背往中间靠了靠。

    谷千里早就知道崔大祥是吴系人马,那边也是坚定不移的吴系,闻言也充满了好奇。

    巫山看到他那模样,心里不由一乐,想不到老谷同志也这么三八啊。

    其实。自己这么问,因为本身就和老吴家沾亲带故,不能和吴系的人闹翻吧。

    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成为自己前进路上的润滑剂。

    不然,到时候就会把吴系的人硬生生推到对手一面。那样做。乐子可就大了。

    吴系的人马差不多都在东北和西北的建设兵团,地方上就只有老崔书记这种中层。

    说起来。在维省这里。崔大祥还是吴系的旗帜呢。

    对这种尴尬局面,吴老爷子也没办法,既不能让地方上的人重回军方,又不能贸然把他们调到京师。

    那里的水深着呢。他自己资格老,倒无所谓。

    部下到了京师,部队上的人那种直脾气。会被官油子连皮带骨吞下去。

    所以,巫山必须知道原因。这样,才能决定今后对李求胜今后的策略,最低限度。不能让他倒向梅家国那边。

    “当年,老首长为了解决边疆的男女失衡问题,专门征召了一批女兵。”说起这事儿,崔老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池阿姨就是其中的一员。不凑巧的是,我和老李都相中了她。当年,我们家老池可是军中的一枝花呀。最后,就这样。到了地方,老李还是对我耿耿于怀。”

    池阿姨听到他爱人在赞美,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虽说人老珠黄,那一眼还是风情万种,让老谷都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

    巫山腹诽,不可能这样简单吧,说不定当初你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抱得美人归。

    他这么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当年老崔,不,那时还是小崔同志,确实手法不太光明。他让池阿姨觉得李求胜在喜欢另一个女兵,看到又来讨她的欢心,李求胜同志就这样悲催地踢出了竞争的行列。

    不过,这是老崔头心底的秘密,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巫山的嘴巴有些渴,也喝了满满一杯茶,抢在姗姗面前自己添满。

    “崔叔叔,今后我和李求胜同志,可能很多时候也会走得很近,希望您能谅解。”巫山不敢去看崔大祥的脸色,故意盯着面前的茶杯,又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没什么的,”老崔头有些感慨,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解开这个疙瘩。可惜,他始终不相信我,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人天生就看不过眼,就像崔大祥和李求胜。

    两个人都是精于算计的人,彼此都看不顺眼。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开解。别看老崔头在这里说得好听,真要到了桌子上,两个人又开始顶牛了。

    尼玛,太特么狗血了。巫山不由自主在心里浮想联翩:古人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别人怎么可能原谅你?

    “部长,”崔大祥在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组织部长面前仍然那么恭敬:“正副专员上任以后,我还得麻烦你。”

    “老崔,咱之间说麻烦就不必了。”谷千里手一摆:“哪怕要我和顾长雄干一架都可以。嘿嘿,他可干不过我。毕竟他没在部队上呆过,哪有我干架这么厉害。”

    “那倒不用,”崔大祥看到老谷越扯越远,赶紧插话:“我们七一组织了歌咏比赛,想请您观看并颁奖。”

    哦,说白了就是给他站台呗。不看僧面看佛面,巫山在欧洛泰必须要有同盟,何况自己已经接纳他了。

    “没问题,”谷部长还是那么干脆:“客随主便嘛,我现在是欧洛泰的客人。”

    “嘟嘟!”

    崔大祥还要接话,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声响。

    他看了下手表:“都八点差一刻了?我们这里夏天八点上班,是司机来接我了。”他看了看巫山:“小山,你是等司机来还是?”

    “不用了,”巫山略微沉吟,马上拒绝:“我还是低调的好,毕竟目前我的重心在和风。”

    “那么,”崔书记又看了看谷千里,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起?”

    “敢情好。”谷千里说着向母女二人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巫山也点头道别,他在欧洛泰的行程,正式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撬开一条缝

    人逢喜事精神爽。

    蔡勤从巫山办公室出去,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三分,走路都好像在飘。

    其他两个一起出来的人,那日松的办公室在这栋楼里。

    平时谁都不理的蔡局长,今天破天荒和那县长告别,让那日松有一种太阳从西方出来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大家现在相当于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自然是满脸堆笑挥手。

    和贾国庆谈笑风生的下了楼,两个人的司机在门卫室正无聊着在唠嗑呢。看到这幅场景,两人的眼珠子差点儿都掉了下来。

    贾国庆和蔡勤的关系,自然是不错,但两人平时看到后也就点点头。啥时候连和风县两块不融化的冰都变成滚热的开水了?

    当然,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脸上没有半丝异样迎上前来。

    一个叫着局长,一个叫着政委,各自打开车门。

    “老蔡,到我那儿坐一会儿?”贾国庆已经上了副驾驶,又把脑袋探出来。

    蔡局长还没上车,闻言走到他身边。

    “改天吧,贾哥。”蔡勤也想和贾国庆分享下喜悦,不过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刚才老大可是给我布置了任务的。”

    要是论年龄,巫山肯定比所有的常委都小。现在人家是和风当之无愧的一号,身兼地委常委,实权副专员。

    也不晓得他们俩在楼道里谁先叫的老大,反而觉得这称呼才配得上巫书记的身份。

    贾政委眉毛一扬:“现在就动手?他在家怎么办?”

    说着,把右手食指伸了出来。

    “哼!”蔡勤当然明白说的是张红军,阴笑道:“那又怎么样?忘了老大怎么说的?”

    “恩,”贾国庆神色郑重:“一定要处理好。”

    “放心吧,贾哥!”蔡勤的眼神坚定。

    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说话的声音又不大,只有贾政委的司机听得莫名其妙的,蔡勤的司机已经在那里发动汽车了。

    “杨局长吗?我是蔡勤!”蔡局长回到办公室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给教育局的。

    杨兴才局长,是已故书记杨太烈的远房侄子。他本身就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做事儿也是温吞水。

    要不然,再怎么着,杨太烈也会把本家唯一出息的后辈,放到实权部门。

    “你好你好!”杨局长接到电话,有些惊诧。

    在和风天王老子都不怕,连叔叔都不甩的蔡局长。啥时候对人说话这么客气?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热情寒暄。

    说话的时候,也没意识到在讲电话,都弯着腰站了起来。

    把蔡勤惹毛了,就是抓他杨兴才进去都有可能。

    想当年。他顶着压力,直接把张红军的本家侄子抓进去拘留了十多天。平时作威作福的张红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杨局长。我找你有个问题想咨询下。”蔡勤也不绕弯子。

    杨兴才这下松了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蔡局长,你可是大忙人啊,有事尽管吩咐。”

    蔡勤见到对自己客气的多着了,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今天我们去巫书记办公室了。老杨啦,你不晓得。公安局的工作,被批得体无完肤啊。有一些人,到县直单位,公然打砸。既然书记都发话了。我们就不得不处理是吧。”

    杨兴才在电话那头一愣。因为刚刚听到的消息,是蔡勤是新晋县委常委。巫书记自然就是刚刚上任,接替自己叔叔位置的人。据说他对蔡勤亲睐有加,怎么会挨批呢?

    能够当上教育局长,杨兴才也是很聪明的人,只不过平时都把精力花在了学术上。

    在脑袋里转了下,马上就反应过来,然而他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哪里哪里,公安局的工作,有目共睹。一直以来,都是县属行局的榜样。”

    “杨局长过奖了。”蔡勤还是那样,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所以,巫书记就要求我们公安局来核实那些各地打砸的具体损失。老杨,你不知道吧,财政局的老张起先也去了。到他那里要数据也是可以的。”

    他惬意地喝了一口砖茶:“不过巫书记说过,谁损坏的谁赔偿。教育局要是以公费形式去报账的话,这笔钱就由签字的人自己掏腰包呢。现在,我们负责帮大家追回这笔钱。”

    这话听在杨兴才的耳朵里,吓得他手上抓着的钢笔都掉在桌子上。

    以前在县委,都不是杨太烈一家独大。县委的常委会,可不像下面的每个局。基本上在行局里面,都是一把手一言而决。

    杨兴才再没用,掌控教育局的能力还是有的。哈斯琪琪格这人只是敢和张红军媳妇儿干仗,从不抓权。

    教育局的签字人是谁呀?那不就是自己吗?尼玛,那可不是一块两块,是好几百块呢。

    要自己拿出来,一年的工资都泡汤了。教育局本身就是清水衙门,再加上现在谁敢贪污啊?

    “蔡局长麻烦您等下。”杨兴才额头上全是汗珠,天气本来就比较热,这下更分不清是分泌出来的汗水还是冷汗了:“我马上找找数据。”

    “没事儿,你们数据不来,我不下班。”蔡勤轻描淡写说了句:“顺便把损坏的过程写清楚。具体是谁砸的,当时都有谁在场。不然我们工作不好做啊。”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官场,上下班还是很准时的。

    哪怕整天无事可做,一个个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把几份党报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也要熬到下班时间到。再加上现在时间也不晚,离下班还有近两个个小时呢。

    蔡勤给每一个局打电话,都效果不错。

    扯虎皮拉大旗的滋味,就是好哇。

    我们的蔡局长,从旁边的塑料桶里,捞出一个泡在水里的甜瓜。

    维省的夏天。水果相当丰富。

    葡萄就不必说了,维省的葡萄干享誉中外。哈密瓜、甜瓜、西瓜,每一样吃到嘴里甜如蜜。

    与哈密瓜、西瓜比较起来,蔡勤更喜欢吃甜瓜。

    哈密瓜都吃腻了,西瓜水分是最多的。

    当然,因为维省地处中国西北内陆,降水稀少。所有的水果,在全国应该都是最甜的,因为水分少,夏天日照充足。

    此刻。蔡局长没有先去招呼对面的人,纵然是和风县煤炭局的一把手卜连生局长。

    和风县,无疑是个贫困县。挨着可拉马伊油田,伴生的各种矿产资源,丰富异常。

    掌管这些不可再生资源的行局。在工业时代,都是很牛b的部门。

    蔡勤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西瓜刀。全神贯注地看着甜瓜约有五秒钟。

    “唰、咔嚓”。白光一闪,甜瓜已经从中间分开。

    卜连生一刹那间,看到刀光直奔自己而来,吓得闭上了眼睛。

    “老卜,吃瓜吧。”听到蔡勤的招呼声,平时在哪儿都人五人六的卜局长才睁开眼睛。

    他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翻着。抽出一条灰色的手绢,忙不迭擦着脸上的汗水。

    “好,谢谢,不。谢谢。”卜连生惊魂未定,说话都语无伦次。

    “唔,好吃!”蔡勤张开大口,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老卜啊,我老家那边的瓜和这边的相比,只能是解渴,水多,没这边的甜。”

    “对对,那边的瓜也不错。”卜局长终于稳定心神,发挥起平时八面玲珑的长处。

    “老卜,这个瓜呢,关键是要人来吃。”蔡勤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甜瓜,好像黄色的瓜瓤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得多。

    他三下两下,把手里的瓜吃完,瓜皮往铁皮的垃圾桶里一丢,发出“嗵”的一声。

    卜连生略显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一抖。

    他在心里苦笑,堂堂卜大局长,在和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吃的,穿的,用的,在整个和风都是顶级。就是在维省来说,卜局长的生活质量肯定都位于前列。要不是有贼心没贼胆,女人都不晓得睡了多少个。

    “那是那是,”卜连生心中惴惴:“没人吃的瓜,过不了几天就坏掉了。”

    “说得好!”蔡勤拿过一根毛巾,擦擦手和嘴,在脸盆里搓洗几下,搭在椅子背上。

    “啪啪啪啪!”蔡局长慢慢悠悠拍着手掌,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哈密瓜,味道独特,很多人都喜欢。不过,我不喜欢吃,偏爱甜瓜。老卜,你晓得巫书记喜欢吃什么瓜吗?”

    “这个?”卜连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蔡局长你是说新来的县委书记吗?”

    看到公安局长在点头,他尴尬地摇摇头:“我真不清楚。”

    “其实我也不清楚!”蔡勤抽出一支经济烟给自己点上,又丢了一支给对方:“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喜好,可能和张副书记不一样啊。”

    至于这种最便宜的烟,卜连生也忘了好久没有抽过。

    他拿出一个漂亮的炎黄打火机点上,贪婪地吸着这久违的卷烟。

    卜连生的心里很是恐惧。

    新来的巫书记,他目前还没资格见到。传出来的消息,让煤炭局的局长,惊讶万分。

    当初,就是因为在特殊时期,拼命支持张红军上位。

    后来论功行赏,自己被任命为实权局长。打那以后,他就对张红军言听计从。

    就是以前的杨书记在位,他也对那个看上去像个老农的县委书记不屑一顾。

    有一次,杨太烈的嫡亲小叔要一车煤炭烧暖气,他理都不理。最后逼得杨书记亲自打电话,他还是拖了十多天才批条。

    卜连生支持张红军,自然是看到这个人头脑灵活,胆子特大。

    这并不能说明他愚蠢,只是投资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蔡勤的用意。

    常委会上的交锋,当然有很多人给卜连生汇报。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付之一笑。

    张副书记,那是多么牛的人物?当年在常委会上,经常和杨太烈拍桌子。

    一个人这么说,有可能是瞎传的。两个人呢?三个人呢?

    平时稳如泰山的卜大局长再也坐不住了,他给屠解放挂了个电话:“屠部长你好,我是小卜啊。”

    在张红军这一系人当中,他一直都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和谁都是自称小卜。

    “老卜啊,什么事?”屠解放满心的不高兴。以往无论如何都会寒暄几句。

    听到这话,卜连生知道那传言八成是真的了。

    他没有半分失措,在电话这头笑容可掬:“这天气越来越热,屠部长下班了喝点儿冰镇啤酒降降暑?”

    屠解放在那边没好气地说:“老卜啊,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喝什么酒?我还忙着准备资料呢。”

    卜连生想探听更多的信息:“什么资料需要你亲自去准备呀?咱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聚了。这样,晚上六点,我们去福来顺!”

    “唉,没办法,老卜!”屠解放在那边颓然叹了口气:“新来的巫书记规定的任务。老弟,实话和你说吧,我要做不好,这部长就当到头了!”

    “什么?”虽然心里有准备,卜连生还是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屠部长,不是还有张副书记吗?”

    “张红军副书记?”屠解放愤懑不已:“咱不谈他了。行了,你先忙着,我还得继续准备。”

    电话挂断了很久,一直都是嘟嘟嘟的声音,卜连生坐在那里,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正在这时候,公安局的车子在外面等着他,恍惚间,就来到这里。

    “老蔡,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卜连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他使劲吸了最后一口,狠狠掐灭。(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拔出罗卜带出泥

    拔出罗卜带出泥

    这个年代的公务员,对工作时间的遵守,还是没得话说的。

    夏天的维省,早上八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六点下班。

    现在快五点了,每个机关单位,工作人员都还在办公室里。

    公安局长办公室,只有局长在那里奋笔疾书,门口守着两个民警。

    卜连生这人,实在藏得太深了。

    蔡勤听完,头皮有些发麻。要是自己阵容里有这样一个人,估计寝食难安。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卜连生,才是掌握张红军底细最多的人。

    “卜连生同志,你看看,这是你刚才所说的。”蔡勤把手上的记录丢给他,自己掏出一颗烟猛吸起来:“有没有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

    今天的卜连生在和风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谁又知道,当年的卜勇何许人也?

    他不过是煤厂一个普通的青工。当造反派在全县各地风起云涌的时候,卜勇也在煤厂里拉起大旗。等他在煤厂篡权技术,准备进入县城继续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以前夏孜盖公社一个名不经传的供销社售货员,成了县城造反派的头头。为了显示自己是革命的闯将,连名字都改成了张红军。

    罢罢罢,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不能当红花,那就当一片绿叶吧。卜勇也就认命了,把煤厂的造反派并入张红军的队伍里面。从那以后,世人就知道卜连生。

    卜大局长,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当初看到到处都在革命,在厂子里就拉起造反派的大旗。到了县城后。看到自己的实力和张红军相距甚远,甘当马前卒。

    这样一个小人物,他的特性要在高层,压根儿就行不通。不得不说,在基层,还是有不少这样的墙头草存在的。

    巫书记是什么人?那是地委常委!

    不要说他卜连生,就是张红军,估计今后不是被拿下就是靠边站。

    下定决心之后,他就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晓得的肖兴彩方面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蔡局长,你记录得挺完整的。”卜连生草草看了一眼。

    蔡勤丢过来一支笔:“那就在这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吧。”

    卜连生准备拿出自己挂在上衣口袋里的英雄钢笔,只是想了下,马上拿起圆珠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走了吗?”曾几何时。煤炭局长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公安局长烦躁地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夏忠良!”蔡勤沉思了一会儿。冲外面喊了一声。

    司机应声进来:“局长。我在。”

    “走,去县委一趟!”说着,蔡勤戴上大檐帽。

    在维省,夏天路上基本上就没有车子。

    现在的公路还好点,都是石子路面。

    到了后世,公路都是水泥铺就的。

    一般到了上午十点以后。公路上根本就看不到车子。在晚上一两点以后,才有车子通行。

    要不然,路面温度在太阳的照射下,都能把烟烤焦。橡胶轮胎,会在上面融化。

    就是这个时代,白天公路上也没多少车子经过。

    一方面,是这个年代的车子太少。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国内的机动车辆逐步增多。

    在维省,在和风这个贫困县,四个轮子的车子还是蛮少的。

    偶尔见到在公路上见到赶路的马车,连拉车的马匹,都不停喘着粗气打着响鼻。

    蔡勤神色阴沉,用手把飘溅到脸上的灰尘抹下来。

    他到了县委大楼,直接冲到那日松的办公室。

    “老蔡来了?”看到他进去,那县长停住自己正在哼唱的蒙古歌曲,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请坐,你是第一次到我办公室吧?”

    公安局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前连杨书记的办公室我都没去过几次。”

    说着,他把手里的挎包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夹:“县长,这个麻烦你看看。”

    那县长有些异样地地接过文件夹,取出里面的记录,示意蔡勤坐下。

    公安局长的字写得不错,遒劲有力,那日松站着就开始看。

    那县长的眉毛越拧越紧,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

    他自己坐了下来,丢给蔡勤一支烟,自己在那里吞云吐雾,眼睛望着天花板。

    “难怪她把老县长气死了啊。”那日松掐灭烟头,看到还有大半截,又点上抽了一口。

    那县长不停摇头:“这样的女人,再漂亮都不能要啊。事情查实,她自己都够枪毙好几次,就是她老公也讨不了好。”

    “可惜,没有她老公的问题。”蔡勤有些惋惜。“不然......”

    “那除非是巫书记在家,才有权处置。”那日松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批捕吧。”

    他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万一她老公阻拦怎么办?”别看蔡勤起先和贾国庆说得那么轻松,张红军在和风的威风,就是强势如蔡勤也不得不偶避锋芒。

    那次抓捕他的侄子,不过是因为那小子竟然敢调戏自己的妹妹。一个公安局长,除非是弱智或者疯狗,不然怎么可能和县里的二把手明目张胆对着干?

    “怎么办?”那日松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连我们谁都不怕的蔡局长也有为难的时候?”

    他喝了一口茶:“放心吧,走了,估计也是到欧洛泰找背后的人想对付巫书记吧。”

    “那卜连生呢?”平日里在公安局说话算话的蔡勤也拿不准。

    至于巫山的问题,他压根儿都不予考虑。开啥玩笑,一个能拿出特供烟的人,是欧洛泰地区的人敢随便出手的?

    “还是算了吧。”那日松摇摇头:“他不仅无过,反而有检举揭发的功劳。同志哥,别整得人心惶惶。杨书记的牺牲。让这里的局势不稳。不然,怎么大老远从京师把巫书记调过来?”

    肖兴彩,人称和风一枝花。

    这个年代的维省人,可没有后世整天打扮的条件。

    皮肤看上去,都很粗糙。

    肖兴彩这个一枝花的来历,是因为她的皮肤保护得很好。

    很简单的道理,从小就养尊处优,没有经过风吹日晒。时不时有当县长的父亲,从省城乌市,托人带回来一些雪花膏擦擦。保养得还不错。

    有一次,张红军喝醉了对肖兴军说:“你姐姐在我睡过的女人中间,皮肤是最好的。”

    尽管肖兴彩小三上位,张副书记对她挺不错。

    一来,两人年龄相差十多岁。二来。经常有出差的机会,他也可以带出去显摆下。

    每天下午。肖兴彩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老公的车子来接她回家。

    和风县城,本身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办公室到他们家,走路也就十多分钟。

    每次,张红军的车子在院子里摁三声喇叭。

    她都会从窗口把头伸出去,用整栋楼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喊:“小张啊,你又来接我了?稍微等一下啊。我马上就下来。”

    然后,在众人的各色眼神中,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下楼。

    在和风,如果有一个人上班迟到早退。那这个人是肖兴彩无疑。

    早上,张石健先把张红军送到县委,再回头来送她上班。

    下午,早退的张红军迈着八字步,哼着革命歌曲下楼。

    他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显示,杨太烈拿他没有办法。

    车子在县城逛一圈,开到煤炭局来接肖兴彩下班。

    不管冬天夏天,车窗都开着。

    肖兴彩也明白老公想要她显摆的意思,把脑袋伸出窗外,车子再到整个县城转一圈才回家。

    今天眼看都要下班了,她一遍又一遍把眼光投到院子里,熟悉的车子始终不来。

    手表,还是个稀奇的东西。整个县城的手表加起来,不过十来块。

    肖兴彩总是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手腕上显目的申花牌手表。

    以前看着挺好看的手表,在今天下午看着分外丑陋。

    “肖主任,您还不下班?”时而有人专门从她办公室门口经过,和她打声招呼再走。

    “哎,我在等我们家老张的车子来接。”肖兴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是不忘把手表亮出来瞅瞅:“我们家老张啊,就是太忙了。今天新来了个书记,可能有事找他商量。”

    就像原本时空里一个小品大师说的:地球人都知道了。

    常委会的情况,煤炭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谁都不会来告诉或者询问办公室主任的。

    “诶,你看!”肖兴彩的手往马路上一指:“我们家的车子来了,我也下去。”

    她已经没有了以往在窗口喊话的激情。都啥时候了,煤炭局的人差不多都已经下班。

    这个时间,她喊给谁听啊。

    说着,肖兴彩赶紧拎起桌上的挎包,滴滴嘟嘟往下跑。

    到了办公大楼门口,看到那辆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

    不对!张红军的车子比这辆新得多。

    失望的肖兴彩,脚步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车门打开,几个大檐帽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她厌恶地看了一眼,那是和老张不对付的公安局长。

    蔡勤本来就是担心其他人镇不住场子,才亲自上阵。

    没料到刚到煤炭局院子里,就不期而遇。

    “肖兴彩,跟我们去一趟!”蔡勤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这个公安局长,还有武装部政委,都是属于部队系统出来的人。

    按常规讲,一个县委副书记,是不可能在这两者面前示弱的。

    我们国家,在边境省份,军队的力量强大。

    军队内部又是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会撞到哪尊大神。

    所以,边境省份的政府官员,在对待部队系统出身的人,一般都是慎之又慎。

    强势如张红军,并不是对付不了这两人,主要是害怕他们背后的人出手。别看他成天在和风蹦跶得很厉害,部队大佬灭他都是就是举手之劳。

    因此,私下里,他对肖兴彩就叮嘱过,不要惹这两人。

    老百姓本身就对公安有发自内心的畏惧,平时飞扬跋扈的肖主任,也不禁慌了手脚。

    她本能地往后一腿:“你们可别乱来呀,我可是张红军副书记的爱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张红军出来吓人?没有把握能来吗?

    蔡勤心里有些鄙夷,从容地把逮捕令拿出来:“你严重违法,走吧!”

    什么?违法?张红军死到哪儿去了?

    她慌乱地四周看了一眼,被她看到的人,都齐齐往后退。

    “张红军,你这个没卵子的,你媳妇儿要被人抓走啦!”肖兴彩六神无主,破口大骂起来。

    蔡局长一个眼神过去,两个公安上前把手铐咔嚓给她戴上。

    直到这时,肖兴彩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滚在地上撒泼。

    煤炭局还有不少人没下班,从大楼里走出来的人,都退了回去。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幸灾乐祸,同时都对新来的县委书记暗自称奇。刚来一天,就敢对张红军的女人动手。

    这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强大到张副书记无法抗衡。下午的常委会得到的消息,恐怕是后一种的可能性居多。

    一些有门路的人,都在想着如何去攀上巫书记的高枝儿。

    蔡勤不发话,其他的干警也不管,任由这女人在地上翻滚。

    大家心里都带有一丝快意,让你嚣张,现在不也跟家庭妇女一样吗?不,连家庭妇女都不如,至少人家懂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现在的执法,比不上后世那么文明,公安局干警清一色都是男人。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性,都是在后勤做一些杂务。

    蔡勤心中不忍,叫来一个到审讯室,把肖兴彩的手脸擦洗干净。

    “肖兴彩,张红军是如何指示你,贪污大量钱财的。”蔡局长还是亲自坐镇,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看到她早就目光惊慌,这才开口。

    一个高配的煤炭办公室主任,一个正科级干部,其他的公安局人员,听到这名头都有些发怵。这案子要是办成了,就是建国以来和风甚至在维省乃至全国都是数额最大的案件。

    公安局长不亲自看着,一点儿都不踏实。

    “没有,红军从来没有指示。”肖兴彩明白,如果老公也出事儿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她:“所有的事情,包括杀人,都是我和少华商量着干的。”

    这一句话出来,连她自己都晓得说漏了嘴,大惊失色地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捂住嘴巴。

    “杀人?少华?张少华?!”蔡勤腾地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

    ps:  一些历史再现。

    肖兴彩再愚昧,也明白杀人是要被枪毙的。

    她睁大双眼,惊恐万分:“不,我什么都没说。”

    在公安战线工作经验丰富的蔡勤,心情出奇的好。

    他绕过审讯台,一步步紧逼过去:“你说了,你杀人了,你完蛋了。”

    人犯坐的椅子,是特制的。当然,除非是重犯,不会戴脚镣。一般的人犯,坐在椅子里,都动弹不得。

    看到那张脸越逼越近,肖兴彩不由自主想往后靠,戴着手铐的双手,举起来挡在脸上,紧闭双眼。

    “没有用的,证据确凿。”蔡勤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按照你的贪污罪名,枪毙十次八次都够了。柳青山、章子善你知道吧?那是什么人物?比你高了多少级别?他们贪污的数目还没你多。相比起来,你的冲撞国家机关,不值一提。”

    这两个人,肖兴彩当然熟悉,尽管那时候她没几岁,从大人的口中,知道这是坏人。

    什么时候,根正苗红的肖家人,也成了坏人?

    蔡勤的威逼还在继续:“大家在和风县城相处,都好些年了。据我所知,你们家老张虽然在工作中强横,在生活条件上,比其他老百姓并不会优越多少。”

    肖兴彩已经放下了手,眼睛看上去空洞无神,也不知道她听还是没听,听进去没有。

    公安局长不管不顾,双手撑在审讯椅子扶手上,两个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厘米。

    “所以,现在告诉我,”蔡勤鹰眼盯着她一瞬不瞬:“那些钱在哪儿?要晓得,那都是国家的财产。人民的血汗钱!”

    肖兴彩的眼睛不敢对视,垂下了头。

    她的皮肤确实很白皙,头上留着时下很流行的齐耳短发,刚好露出白皙的脖子。

    身上的衣服应该用很少人才买得起的香皂漂洗过,还放在带有樟脑丸的地方保存。空气中,弥漫着香精和樟脑的混合味道。

    “能给我一支烟吗?”她抬起头来,凄然一笑:“看到你们男人在烦恼的时候,总是抽烟,我也想尝尝味道。”

    审讯过这么多女犯人,蔡勤从没遇到过女性要烟抽的。他只愣神了片刻。从兜里掏出烟盒,却发现是空的,懊恼地随手把烟盒丢在地上。

    “局长,我给您带来了。”夏忠良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敲了几下门。

    审讯室外面是监控室。从小窗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

    公安局的人也八卦。听说要审讯张红军的女人。一个个兴奋莫名。加班的。有些下了班的听说后,偷偷跑回来在那里看着,局长司机也很好奇地在小窗口瞅着。

    局长司机的面子谁都会给的,窗口就只能容两个脑袋一人一只眼睛观察。其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轮班,只有夏忠良牢牢占据了一个位置。

    审讯室的门打开一条缝,他把烟丢进来。迅速退了出去。

    蔡勤熟练地撕开包装,先给自己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又给肖兴彩递了一根。

    他拿出火柴,划了两下着了。先给她点燃,很快给自己点着,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肖兴彩抽烟的样子,看上去是没有抽过烟的人。

    她贪婪地猛吸一口,可能呛着了。

    这是一个好强的女人,脸上都憋得通红也不咳出来。

    抽了第二口,再也忍不住,噗地把烟吐到地上。

    肖兴彩的眼光漂浮,不知道看在哪里。

    “我是一个坏女人,被二十多个男人搞过!”肖兴彩声音不大,只有审讯室里的人听到。

    这话一出来,把对面的两个公安震得不轻。

    做记录的,是办公室的女文员,她惊得笔都掉到地上,慌忙捡起来。

    张红军的爱人,谁敢搞?就是给蔡勤几个胆子,他也大不了在远处多看几眼。

    而且,肖在县城的名声,只听说过她很泼辣,从没人说过乱搞男女关系。

    “张有俊,那个畜生!”这一句话,肖兴彩说得咬牙切齿。

    那是谁?两个公安狐疑地对望一眼,都很茫然。

    “他是张红军的儿子。”肖兴彩呸了一口:“那一年,家人给我介绍了当时的地区专员,如今的地委书记崔大祥的儿子崔党生,我们都看中了对方,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大颗泪珠,从她的右眼里滚落下来:“那是一个大白天,他和十八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把我拖到一间教室里搞了。他是第一个上来的,好疼啊。后来,我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张有俊这个王八蛋,还和另外两个小孩儿留在那里,继续搞我。”

    肖兴彩的精神恍惚,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女公安赶紧起身,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

    她睁开眼睛,甜甜地笑了下:“谢谢你。这么多年过去,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今天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我早就料到可能有这么一天。”肖兴彩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想死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迟,让我在世界上每天都在遭罪。”

    两个公安,都没有说话。蔡勤只是不停抽烟,女公安在那里不停记录。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多天,首先让我爸爸去退婚。”她的眼睛又迷离起来:“党生在我的房间外面,使劲喊我的名字,我就用力咬着嘴唇。”

    说到这里,肖兴彩的眼泪又不停滚落。

    蔡勤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绢,走过去递给她。

    “咳咳,”过了一会儿,她清了清嗓子:“不久我就听说了他找了新的对象。”

    “和风县城才多大?”肖兴彩轻轻摇着头:“那十九个少年的名字,很快就打听出来。”

    “那天,父母带着弟弟去欧洛泰。给崔家人道歉。”她的思维很清晰,娓娓道来:“我以父亲的名义,把张红军约到家里。这个老色鬼,以为我看不出他看着我眼睛都在冒绿光?”

    她又要了一只烟:“那天,我杀了一只鸡。鸡血全部藏了起来。”

    肖兴彩其实蛮聪明,弹烟灰都像模像样了:“他儿子搞了老娘,我就搞他老爸。当时其实就这么想的。那晚,他和我都喝了不少酒,我也很兴奋。他的工具,比他儿子的小**就大多了。”

    她喷出一大口烟雾:“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到被子和单子上都是血,捏着鼻子认了。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办事。”

    经济烟没有过滤嘴,抽的时候,有些烫嘴巴。

    现在的肖兴彩。感官都可能失去了少许知觉,沉浸在回忆中。

    后来。她对张红军又恨又喜欢。恨他生了个混蛋儿子。带着人夺去了自己的贞洁。同时,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肖兴彩喜欢和张红军在一起睡觉,每一次都感觉很舒服。

    一个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黄脸婆,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另外一个是年轻貌美的黄花闺女,两人在一起很快乐。

    最终。张红军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把另一支造反派的头头和他前妻灌醉了,扔在床上。

    这下,就由不得他前妻。不离也得离了。

    “那人是乌市的下放知青,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她任由香烟燃着:“最后,由张少华处决了。那人还在不停哀求:我在乌市还有老娘和刚出世的孩子,放过我吧。”

    其实,枪杀那个造反派头子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跟着过去看热闹的张有俊。

    “张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肖兴彩又吸了一口:“张少华看着我的第一眼,就想把我吞下去,喉咙里不停咽着唾沫。”

    一个色胆包天,连哥哥的禁脔都想染指,另一个有意勾引,**,一点就着。

    “不过,张家人哪方面的能力确实不错。”她舔了舔嘴唇:“既然到了老娘的手掌心里,怎么可能让他飞了?恰好,他对张有俊也深深忌惮。”

    张少华这个人,确实称得上心狠手辣。根本就不理会那知青的话,扣动了扳机。

    那地方,离县城比较远,是一条小河。

    夏天的河水,齐腰深。

    知青的尸体,随着水流,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河流到了沙漠里面,就断流了。在干涸的沙粒里,尸体暴晒几天,不是风干就是被野狼吃了。

    张有俊看着叔叔冷酷的样子,眼睛里满是崇拜。

    张少华假意向后看了一眼,这个毛头小子,怎么晓得死亡就在眼前?

    他顺着叔叔的眼光看了过去,后脑勺上挨了一枪托,扑倒在地。

    不远处偷偷看着的肖兴彩,差点儿忍不住叫出声来。

    就是这个小畜生,带人夺去了她的第一次。

    后来,张红军的婚礼,张有俊和他妈,早就被张红军撵到了乡下。

    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他们娘俩的遭遇,就是无意之中带人搞的女人在做崇。

    张红军在夏孜盖公社的时候,就是风流人物。

    乡下很多来买货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他总会找各种借口,带到偏僻的仓库里搞。

    那个年代,女人被人搞和偷汉子没什么区别。

    乡下女人,本身都不懂法,一个个忍气吞声。

    不少女性,还成了张红军的情妇。经常借着来公社买东西的理由,出来幽会。

    不晓得是哪一次,被张有俊发现了这个秘密。有一次,他爸爸把一个小姑娘搞了,人都昏了过去。张红军提着裤子走了,在那小姑娘头边扔了一块钱。

    张有俊那时候才11岁,和那小姑娘差不多大,本能地提枪上马。到了最后,只是小**突突跳个不停,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是觉得异常兴奋。

    那小姑娘还在昏迷,他拿着一块钱跑了。

    从那以后,才11岁的张有俊,也迷上了小女孩儿。他还绘声绘色地给小男孩儿们讲述和女性的乐趣,就这样,他的身边聚集了不少孩子。

    等他爸成了造反派司令,家搬到城里,身边竟然聚集了二三十个少年。

    他们每天在一起,没有其他事情,就是在大街上瞅着落单的少女。

    一时间,和风县城的少女们,大都不敢再出门了。

    反正学校停课,家里也不需要还没成年的女孩子赚钱养家,这事儿居然从没有人发觉。

    事有凑巧,他们在街上找不到少女,无意之中看到了肖兴彩。

    以前干过的小女孩儿,谁比得上她啊?

    “看到张有俊倒在地上,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香烟都差点儿烧着了她的指头,才忙不迭丢地上:“这些事情,都是那小混蛋告诉我的。”

    “他必须死!”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肖兴彩余恨未消:“张少华一枪直接顶在前额上打进去。我都哇哇吐了,回头一脚把他的尸体踢到水里。”

    “不仅是他,就是其他的那些小逼崽子,一个都没跑掉。”她说得畅快至极:“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几个,那小畜生的党羽,全部干掉了。”

    说到这里,肖兴彩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从那以后,整个和风县城,再也没有此类事情发生。”

    蔡勤一翻白眼,尼玛,劳资还得感谢你不是?

    看到她的嘴唇都干裂了,记录员给她倒了一杯水过去。

    “回头马上抓捕张少华!”蔡局长冲小窗口说了声。

    他不知道是今天抽的第几颗烟了:“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张少华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侄子?还有,你那些钱都到哪儿去了?”

    肖兴彩的回答,让人不敢置信。(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拨开云雾

    ps:  比真实的历史,削减了好多。

    “张家的人,从头坏到骨子里。”肖兴彩的眼睛里,满是嘲弄:“张家的男人在外面乱搞女人,自己也会生闺女。张少华的闺女,被张有俊给搞了。”

    审讯室和隔壁的监控室之间,窗口处有一块玻璃。一般的审讯谈话,外面是听不见的。

    然而,她刚才这句话,最后说的时候,简直是吼出来的。

    里外的公安,顿时瞠目结舌。

    和风是一个蒙族自治县没错。

    几千年来,少数民族也受到汉族文化的熏陶,接受了汉族的观念。

    家族之内,没出五福的男女,都不可能结婚和发生关系。何况张有俊和张少华的女儿,那不是嫡亲的堂兄妹吗?谁都接受不了。

    张少华本人好色没错。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的亲生女儿,按照常规推断,那时候应该还不满十岁。无论是谁,侵犯了他的姑娘,都会遭受到暴风骤雨般的打击,哪怕对方是他的亲侄子。

    想不到,肖兴彩的爆料还没完:“张少华的秘密,张有俊知道不少。他早就想除去他。后来因为讨我的欢心,更是增添了杀机。”

    “赵少华的秘密?”记录员忍不住插话:“就是你刚才说的搞女人的事情吧?反正他们老张家蛇鼠一窝,谁也碍不着谁是不?”

    肖兴彩直摇脑袋:“不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他和苏联人见面了。”

    叛国!

    这是在蔡勤脑袋里的第一想法,会不会杨太烈也是?他突然之间觉得抓住了什么。

    “你们刚才不是问我,钱到哪儿去了吗?”肖兴彩决定全部说出来:“都是张少华拿走了。他以和我的事情为要挟。后来的几次杀人事件,我都是知情者。”

    她的脸扬起来,好像是在笑,笑容却是那么的凄苦:“有时几千,有时是几万。”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张少华。

    蔡勤戴起大檐帽,准备出去布置任务。他觉得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肖兴彩也是彻底解脱,萌了死志,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全部说了出来。

    走到门口。他鬼使神差问了句:“所有这些事情,张红军都知道吗?”

    肖兴彩身体放松,在椅子上恹恹欲睡。听到这句话,她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想了下:“有些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晓得。”

    “哦?”对于能够扳倒张红军,蔡勤现在比任何人都积极。他闻言又坐回座位。摘下帽子:“哪些他清楚。哪些又不清楚?”

    他示意记录员打开记录本。

    “该让他知道的,他都晓得。”肖兴彩自嘲地笑了:“不该他知道的,我们没有告诉他,除非他张红军还有其他的渠道。”

    “能具体说一说吗?”蔡勤饶有兴趣,怕她不彻底交代,还劝导:“按照你的情况。根据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死罪应该没有。当然,具体的判决不归我们管。如论如何,一个戴罪立功。主动坦白,会给你减掉不少罪责。”

    “我求求您了,蔡局长!”肖兴菊抽泣起来:“让我死吧,好多年前我都不应该活在这世上。我的清白被人家玷污了,我父亲,活生生被我气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乐趣?”

    “愚蠢!”蔡勤说不出的烦躁,啪一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把小窗口偷窥的人都吓得头往后一仰:“是啊,你想求死,一了白了。你的母亲呢?你的弟弟呢?你的孩子呢?”

    听到孩子这个字眼,肖兴彩放声大哭起来。

    蔡勤可不是个会劝人的,记录员也看着这个自作孽的女人,一筹莫展。

    这一顿大哭,延续了十多分钟。

    “我哪里还能生孩子?”她用蔡勤送的手绢擦掉鼻涕眼泪:“没有生育能力了。我到乌市的大医院检查过,说是里面坏掉。”

    肖兴彩的面容变得狰狞:“要不然,我为什么这样痛恨张有俊,非得让他死了才甘心呢?我昏迷后,这个畜生,想试试里面究竟有多深。他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一次的时间比较短,过了两三分钟就收声了:“他拿了个钢筋捅了进去,里面捅坏了。”

    现在的肖兴彩彻底平静下来:“除了他儿子的死我们隐瞒了,把张有俊的死推到那些孩子身上的。我和他结婚几年,一直没有生育。他也默许了我们的报复行动,其他的都没隐瞒。”

    就是这些,足以把张红军拉下马了。至于有没判刑的可能,那就交给法律吧。蔡勤长长出了一口气,大踏步走出审讯室。

    这是在夏孜盖公社和农十师184团交界处的一片西瓜地。

    184团,是当年吴振麾下很有战斗力的一支队伍。

    按照吴振向京师的汇报,那批战士留在戈壁滩上,硬生生从沙漠里开辟出一大片土地。

    这片土地,可不是一般的大啊。维省本身就是中国土地面积最大的省份,到处都是土地。当然,更多的土地,需要我们去向沙漠、隔壁去夺回来。

    184团整个团场,大约有十多万亩的土地。

    大家不要以为,夏孜盖公社和184团两个地方连接在一起的。只是有部分土地接壤,绝大多数的土地,都是隔着广袤的戈壁滩,有的几里地,有的几十里地。

    眼前的这片西瓜地,周围荒无人烟,离184团场的地界,约有五十多里地。

    在内地,也有大片西瓜地。在西瓜地边上,都有专门看守西瓜的地方。

    大家都很熟悉少年闰土的课文,小闰土月下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就是在看守西瓜,肯定晚上就要住在窝棚里。

    没有住过窝棚的人。当然不明白里面的苦楚。

    西瓜成熟的季节,都在夏天一直延升到秋天。

    没有雨的日子,里面闷热,蚊子不断飞舞。野地里的蚊子,俗称花脚蚊子,嘴巴上的吸管更长,叮你一口,奇痒入骨。

    下雨,遭老罪了。蚊子是没有,窝棚的上面。就搭着一块塑料布。雨势稍微大一点,雨水就会渗进去。

    当然,在夏孜盖公社,一年能有一百毫米的降水,那就是邀天之幸了。

    在这里。风沙特大。看守西瓜,肯定就不能建窝棚。

    要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睡在里面。晚上的风大一点,早上起来,不是窝棚坍塌就是不晓得吹到哪儿去了。

    西瓜地边上,是一片胡杨林。两间土房子,掩藏在树林里面。

    两个金发碧眼的人,从小屋里走出来。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和巫山差不多,身上的肌肉看上去,就像一个拳击运动员。

    另一个身材瘦弱,像跟班在后面端着两个杯子。里面都是一些不知名的烈酒。

    两个人的脸膛,都喝得通红。

    “艾力兹,”那个高壮的头也不回站在那里:“你说和风现在巡查得相当勤?”

    “是啊,”瘦小的把酒杯递到他手里:“图罗夫少校,您这体格实在是太健壮了,就是冒充我们民族的人,一点都不像。”

    “说得也是啊。”图罗夫眼睛微眯,看着远处:“一个县委书记没了,难道一点恐慌都没有?这都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前的计划错误了?”

    “可能以前算漏掉一些因素。”艾力兹抿了一口酒:“这酒也就少校您这样的人才适合,真辣。”

    “我们苏联,地处北极周围,冬天又漫长。”说着,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要是没有伏特加,真不晓得怎么过日子了。”

    接着,图罗夫一凝神:“你是说我们忽略了这里的军队?”

    “是啊,”艾力兹叹了口气:“不要说边境上的军队,光是这些团场的人,现在都严阵以待。越往边境走,当兵的就越多。”

    “看来,还得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了。”图罗夫狠劲地踢着面前的砾石:“其他好说,牛羊肉你时不时还能送来一些,就是没有女人的日子不好受。”

    艾力兹连连摇头:“这可不比您特殊时期第一次来的时候了,那时候,随便拉个女人过来。你想玩儿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不想玩儿了就一枪崩掉。现在要是任何一个女人失踪,就能把和风翻个底朝天。”

    “这次杨太烈都没了,怎么啥动静都没有?”图罗夫有些恼火。

    “少校,您不明白。现在和风的形式,是外紧内松。”艾力兹不由苦笑:“要不是这里是张少华的地盘,早就有不少民兵来排查了。”

    “不要给我提那个蠢猪!”图罗夫呸了一口:“让他提供杨太烈的行动路线,还推三阻四。就凭他,也想掌握这里解放后维省的军队?还有他哥哥叫什么来着?”

    “张红军。”艾力兹适时补上一句。

    “对,那混蛋也想当这里的土皇帝?”图罗夫骂了两句,觉得舒服多了:“我们的意思是,还是让你们民族来掌控这片土地。苏联人,永远都是你们的朋友。”

    “谢谢少校先生您对我们民族无私的帮助。”艾力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很多我们民族的人,都迁移走了。”

    “哼,他们就像德国以前的集中营。”图罗夫盅惑道:“你们还不反抗,就要被汉人全部杀光。赶快去武装你们的同胞吧。”

    艾力兹苦笑:“我们要钱没钱,要枪没枪,怎么武装?”

    “怎们会没有?”图罗夫阴阴笑道:“别忘了这地下的两百多条枪。”

    “那不是张少华找您买的吗?”艾力兹的心脏,不争气地快速跳动起来。

    “谁拿着就是谁的。”图罗夫淡然一笑:“你们是我们苏联人的朋友,他不是。”

    听到这话,艾力兹欣喜若狂,奔到屋里把里面的酒桶搬了出来。

    “少校先生,为我们两个民族的友谊干杯!”他举起了酒杯,一口闷掉。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儿,都眼睛发直。

    “都十一点了,他妈的还没黑啊。”图罗夫呢喃着,和艾力兹一起,四仰八叉躺在小屋外的树林里。

    他们俩正谈论着的张少华,一个喷嚏从睡梦中把自己打醒。

    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过。

    他打了一个呵欠,刚才搞了两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体力消耗太大。

    特殊时期以前,他在家里种地,哥哥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在那些年代,哥俩在县城里呼风唤雨。

    想吃什么,拿着就走。想干那个姑娘,拉着就上了。最爽的一次,是让兄弟们围着,在大街上搞的。

    可惜,好日子结束了。曾经威风八面的哥哥,只是和风的县委副书记,自己也只捞着个县委办副主任。

    他的心里极度不平衡,那种想杀谁就拉倒野外,扳机一扣的日子,多快活啊。

    也是因为女人,艾力兹这个民族的小伙子,和他成了朋友。两人经常一起讨论与女人有关的话题,最后就聊到愿望上。

    “我想我和哥哥控制维省这片土地。”张少华一次喝醉了如是说。

    直到艾力兹把图罗夫介绍给自己。

    苏联人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只要他们的军队一进来,维省不就大乱了吗?

    到时候,拿着枪支揭竿而起,带着追随者不断去征服。用抢来的钱再去购买更多的枪支,武装更多的人。

    幸好搭上肖兴彩这条线,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弄钱。

    他很喜欢自己居于幕后的感觉,要不然,当年拼着得罪卜连生,也要把煤炭局长拿到手。

    想到名义上的嫂子,他下面不由自主又硬了起来。

    结发妻子,早就撵回老家去了。

    堂堂公社书记,还缺女人吗?

    他趴在左边那个女人的身上,闭着眼睛想着肖兴彩的白皙,不几下一泄如注。

    恍惚间,好像听到车子在响。

    夏孜盖公社,除了自己借过来的吉普车,哪儿还有第二辆?

    思绪,又回到前面一段时间。

    特殊时期,因为学习太祖语录,也认识了不少字。

    报纸上的新闻,天天都在评论中**队的强大。

    中国都统一了,以前苏联人说的支持,遥遥无期,始终没有动手。

    他这下害怕了,找到张红军,除了不能说的,都如实坦白。

    只得到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正想着,感觉额头上有东西。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两个小时以后,一辆吉普车从公社大院驶出,直奔西瓜地。(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一件小事

    京师时间快早上八点了,太阳升起老高。

    伟人的对面,坐着梅老。

    “老梅呀,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把国家建设得更加美好。”伟人吸了一口烟:“今天,你能提携一把后辈。我们老哥俩还能活多久呢?今后,如果子孙没有出息,今天得罪的人,会和他们算总账的。”

    他抽烟的姿势,和一般人不一样。

    我们抽烟,总是把两个指头,夹在过滤嘴的中间。

    而伟人抽烟的时候,他的手指就把过滤嘴夹了一点点。每吸一次,手指就凑到嘴巴上。

    老人说话,很有特色。不管在什么场合,他说话都用空着的那只手用手势辅助。有时,如果两只手都空着,说话就把两只手都利用起来。

    “老领导啊,这事情我真还不晓得。”梅老一脸苦笑:“小白一直没和我说过。”

    “小白这孩子啊,是不是关心则乱?”伟人抽烟,指头凑在嘴边,偶尔会发出呼呼声。

    “这件事情,是我梅家不对。”梅老摇摇头:“我回去大耳刮子抽他。”

    这就纯属是撒赖。

    梅勇他二叔,梅小白,如今也是快四十多岁的人了。

    “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吧。”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梅老脸一红,还好,皮肤很黑,看不出来。

    伟人的脚尖向内,稍微有点内八字。

    走路的时候,就向t型台上走猫步的模特,笔直向前。

    “白猫黑猫,能抓着老鼠的就是好猫哇。”伟人看着院子里一棵海棠,摘下上面的枯叶:“不管是你们家小勇,还是小山。他们谁能在基层干好工作。就是好干部。”

    海棠的旁边,是一棵石榴树,树上的石榴,都在开着鲜红的花。好几朵花,已经凋谢,成为鼓鼓囊囊的小石榴。再过几天,可能整棵树上的石榴,都会挂满枝头吧。

    “建国初期,我们有十大元帅,**百将军。”伟人看向老部下。早已银发苍苍:“当年,你执意跟着我到政府部门,不然,你的身上必然有金光闪闪的将星。”

    伟人的右手拿着烟,左手在说话的时候。上下挥动:“太祖在世,思想斗争激烈。你想明哲保身。你想稳一稳。这种策略没错。枪打出头鸟嘛,我和杨云同志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吸了一口烟,发出呼呼声:“中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今后,我希望我们的国家,不再有这样那样的斗争。齐心协力把经济搞上去。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奇怪,当年作战勇猛的梅老虎哪儿去了?”

    “应果啊,在阶级斗争为本的年代。你思想保守没错。”现在能叫梅老名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伟人无疑是其中的一个:“现在是什么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卯足干劲,要把经济建设搞上去。你抽个机会,到港岛,到国外去走走吧。”

    老人的左手向下一划,事情就这么定了。

    梅应果老人,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满树石榴出神。

    离家属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巫山在那里晃晃悠悠地走着。

    这些天,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好累。他想走慢一点,缓解下疲劳。

    这种疲劳是精神上的。

    从没想到,在政府工作,有这么累。

    以前在部队上,哪怕白天再辛苦,晚上睡一觉就恢复好了。

    昨晚本身就睡得不怎么样,今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谷千里虽然大包大揽,他自己却不能掉以轻心。

    与任何人相处,第一印象最重要。因此,一定要养好精神,以最积极的状态去面对地委委员们。

    顾长雄和谷千里针尖对麦芒,不过是开胃菜。而梅家国和自己,必然会有不大不小的碰撞。如果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今后自己在地委这边,工作就很难开展。这才是重头戏。

    “滴滴!”地委一号车从旁边经过,车窗打开,地位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长在里面挥手。

    巫山灿然一笑,轻轻挥手。

    车子在前面拐了一个弯,消失不见。接着,听到家属院门打开的声音。

    他加快脚步,几步走到拐弯处。

    “爸爸,你小心!”前面一位中年女性对着自己这边喊。

    巫山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状况?

    “你小心啊!”那阿姨丢下手里的菜篮,带着哭腔。

    他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后面。

    猛然回头,什么都没有。

    再把目光往上面一扫,尼玛,要糟!

    巫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刚才经过的那栋楼。

    一位老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一只手抓着六楼的楼沿,吊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刚跑到那里,大爷的手已经支撑不住,掉下来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迅速下落的身影,往前窜了两步。

    大爷的身体,结结实实砸在巫山身上。事情太突然,他双手一搂,也不晓得是搂住哪儿了,快速向前跑了几步。

    这力量太大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砸断。

    好在老人的身形瘦小,巫山实在撑不住,把老人紧紧抱住,就地滚了几下。

    太累了,他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闭上眼睛大口喘气。

    睁开眼睛,发现老人的脸离自己只有两寸,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巫山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把大爷翻了个身,让他平躺在地上。

    “大爷,您没事儿吧?”他有些发懵,这样的事情自己也能遇到。

    老人还是那样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爸爸,爸爸!”那妇女终于过来了,搂着老人的头哭喊起来。

    “姑娘,我没事儿。”老人喉头憋着一口痰,吐了出来。终于开声。

    谢天谢地,巫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要是自己救了个人,砸在身上摔死了,这事情可能就比较麻烦。

    “快去看看那位小同志。”他的手指颤颤巍巍指过来。

    “啊!你流血啦!”那妇女发出一声惊叫。

    巫山的右手往脸上一摸,真还有血。

    他不由苦笑不已,不知道擦到什么地方了,反正是皮外伤。

    刚才还想着以光辉形象,去面对同事呢。这下,整个形象都毁了。

    费劲地站起来,巫山觉得自己的双腿还在发抖。两只手臂都没什么知觉,木木的。

    “大姐啊,这么大年龄的老人,你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呢?”他嗔怪道,心头无名火气。“今天还好。遇到我了。要是我没在这里,会出现什么后果?”

    又没镜子。真不晓得脸上哪个地方蹭破了。

    妇女低头无语。发出啜泣声。

    “好啦,大姐,我们看看你父亲有没事儿。”巫山拍拍身上的灰。

    “小伙子,不怪我闺女。”老人稳定下来:“我住惯了平房,哪晓得她家阳台上有个豁口。就像往常在家里一样,我推开门要出来散步。一脚踩空。匆忙间,就只有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怎么样都抬不上去。”

    “爸,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她也慢慢平静:“昨晚上还和你打过招呼。那个地方坏了,我们今天去找泥水匠来把那个豁口砌好。你站起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

    老人试了几次,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

    “我这左腿,应该是骨折了。”老人惭愧不已。“一动就疼。”

    巫山一头两个大,得,送佛送到西天吧。

    他使劲甩了甩两只手臂,有知觉了。

    “大爷,您别动。”巫山蹲下身,一只手把老人薅在背上:“大姐,麻烦你帮下我。”

    “哦哦。”大姐手忙脚乱地把老人扶上去。

    “对了,大姐,你在前面领路。”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呢。“我们直接去医院。”

    这个年代,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也是一个最坏的年代。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升,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打落凡尘。

    还不是最主要的,没有手机,没有120急救车,给居民的生活带来极大不便。

    “对了,大姐,我们先到地委招待所,开车送过去吧。”老人的体重很轻,估计也就110左右吧。在背上一点都不吃力。

    “好的。”已经走到家属区门口,大姐接着说:“秦主任,上班呢?”

    “是啊,曲姐。”原来是旁边过来一辆车子,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老宋说你父亲要过来,这就是老爷子?”

    “对,他告诉你啦?我们家老宋啊,老早就张罗着要接我爸过来住......”大姐好像嘴巴关不住闸门。

    “对,他和我说过,这是你的侄子?小伙子挺高啊。”那人适时打断了曲姐的话,一眼看过来。

    在部队上练出来的直觉,让巫山本能地盯回去,四只眼睛在空中迸出火花。

    “小伙子挺有闯劲!”他自嘲地笑笑:“那我先走了,再见。”

    “秦主任,他不是我侄子。”曲大姐这才反应过来:“我都不晓得他是谁。父亲从我家阳台上掉下来,是他接住的,准备马上去招待所开他的车子送医院。”

    她这几句话说得又快又急,噼里啪啦像机关枪一样喷洒出来。

    “哦?”车窗还没合上,那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过来,车子缓缓开走。

    “他是秦富民?”走出家属院,巫山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咋晓得?”眼看大姐又要说开去,他打断了:“快点儿带路吧,曲姐,我上班眼看就要迟到了。”

    老宋,和秦富民这么熟络,那就是政府办主任宋家强吧。巫山在心里琢磨着。

    说起来,崔大祥在地方上,乏善可陈。

    从部队转业的时候,直接到地区当了第一副专员。

    这个常委,也不过是在开会的时候,要么举手要么弃权要么反对,并没有多大权力。

    随着前任专员调任,他接了地区专员,这才抖了起来。

    军人做事情,本来就是雷厉风行。崔大祥把部队那一套带到地方上来,和当时的地委副书记王成林水火不容。

    前面的书记到了省人大,他也顺利成了书记,把王成林按在专员的位置上。

    这时候,他才发觉以前的那套不好,居然搞起了老子无为而治的策略。

    没料到,以前那套强硬措施,伤害了不少人,包括地委办主任秦富民。

    挺悲哀的,地委大管家和书记不是一路人。但此时的崔大祥,还是奉行了怀柔策略。

    要不然,一个书记硬要拿下办公室主任,并不是办不到。

    欧洛泰地区医院,可能是这里最好的一家医院。

    不管在那个年代,医院都是很繁忙的地方。

    车子里面空间狭小,只好把孟和与吴迪龙先放在招待所。

    赵明山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和巫山一起,把老人送到大厅。

    他急着想找到卫生间,把脸洗一把。

    要不然,满脸血污去开常委会,那就不像话了。

    “小赵,钱包在你那儿没?”巫山看到他在点头,丢了一句:“待会儿大姐钱不够,你拿出来先垫上。”

    说着,就忙着去找卫生间。

    由赵明山管钱,也很好理解。

    孟和眼看就是要去任公社书记的人了,他把杂事交给赵明山处理,除非是新的秘书上任。

    伤口的位置很显眼,在鼻梁中间,看上去肉都翻出来了。

    巫山把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走回大厅。

    “大爷呢?”他就看到赵明山和曲大姐在那里。

    眼睛一搜索,旁边有个急救室,就走了过去。

    “谢谢你呀,小伙子。我专门留在这里感谢你的。”曲大姐和赵明山快步跟上。

    巫山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不用谢。”人已经到了急救室里面。

    “小伙子,你这伤口得缝合包扎下。”一位中年女医生用镊子在他的伤口处扒拉着。

    “不用,麻烦你给我擦点儿碘酒。”自己的体质自己清楚。

    别以为这伤口看着吓人,不到一周就复原了。

    “你呀,”女医生埋怨着擦碘酒:“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然老了,各种暗伤都会发作。”

    巫山微笑这点点头:“谢谢你,不过确实太忙。多少钱?”

    “不用!”女医生:“碘酒和紫红药水,这些我们都免费给患者提供的。”

    “好,谢谢,再见!”他说着已大步往外走。

    “别走啊,”曲大姐着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还你的钱。”

    “我叫巫山!”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声音从大厅里飘了过来。

    “什么?巫...山...”曲大姐喃喃自语。

    “我还云、雨呢,巫山怎么啦?”中年女医生不住摇头:“一点儿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他是新来的地委第一副专员!”曲大姐幽幽说了一句。

    咔嚓一声,女医生的镊子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老大。(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放马过来吧

    官场上,怎么称呼上级,是一门学问。

    这和部队里恰好相反。

    在部队里,巫山最初带的班,战友们见面,肯定叫他班长。

    而在官场上,在一定的级别,肯定是称呼当下最高的官职。

    到了省部级的时候,你称呼别人老县长之类,反而显示出你和被称呼人的亲密关系。

    现在,巫山在和风和欧洛泰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他的重心还是放在县里。

    县里的人,肯定都会叫他巫书记。到了地区,这里的人就会叫他巫副专员。

    “书记,”一上车子,赵明山先是看了下手表,刚好八点半:“我们是不是先去地委开会?”

    “已经到了时间,现在去也迟到了。”巫山也看了下表:“先把他们接过去吧,让两人帮我收拾下办公室。你也可以搭一把手嘛。”

    赵明山心里,已经自认为是县委书记的第一心腹。

    孟和马上到公社任职,吴迪龙来地区,只有自己一个人长期跟着巫山。

    这是一种亲密,同时也是责任。

    所以,这个憨厚的汉子心里,现在把巫书记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到了招待所,两个人已经在大厅等候。

    看到和风一号车子到了门口,孟和马上对这楼上使劲喊:“服务员,我们现在结账。”

    结账?结什么账?

    即使在外面的车子里,巫山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打开车门,径直走进去。

    大厅里的服务台一个人都没有,难怪孟和叫得那么大声呢。

    “昨天晚上你们没说是我的人?”巫山的心情,现在有点说不出的烦闷。

    “说了,我们是和风县委的。”孟和有些不解。

    “服务员呢?”巫山不想解释。他提高了声音:“谁在前台值班?三十秒之内不到,就别干了。”

    一个妙龄女郎咭嗒着拖鞋,慢慢悠悠从楼上下来:“哟,我看谁呀?这么厉害,还不让我不上班了。”

    接着,她眼皮一翻:“老娘就不相信了,谁还敢把我赶走。”

    “经理呢?出来!”巫山心里特别烦躁:“怎么咱招待所有这样素质的服务员?”

    “你鬼叫啥?”她眉毛一横:“怎么着,我就是这里的经理。”

    “是吗?”他心头火起:“马上打电话给宋家强,我是巫山。”

    “巫山怎么了?”她不知道拿了个什么本子在服务台上一砸:“就是崔大祥来了也不好使。”突然,她好像想起来。吃惊地捂住嘴巴:“你就是巫山?不不,巫副专员?”

    “你起来,”巫山直接走到服务台里面,看到有部电话,用木头匣子锁着:“把锁打开。”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木然打开。

    “自己给他打电话。”巫山觉得自己好像处理得比较过火,降低了声音:“就说我找他。”

    她拨了号码。拿起听筒:“宋主任。巫副专员找你。”说着,把话筒递过来。

    “巫副专员吗?您好。”那边的声音透露出尊敬:“我还以为您到了会议室呢。”

    “我是巫山,还没到呢。”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语病,脑袋里想着其他事情,停了足足五秒才说话:“宋主任,如果入住地委招待所。我可以签字吧?”

    目前这个阶段,不管那个级别的招待所,一个常委的签字就足够了,不用交钱。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首先。如果巫山带的人交钱走人,说出去,涉及到面子问题。一个地委常委,连招待所经理都搞不定,有些人一传播,天晓得会变成什么版本。

    其次,巫家有钱,巫山私人的版费现在都没想好咋用,在亚欧银行吃利益呢。如果他今天交钱住宿,会做那只出林的鸟。

    今天你交了,明天别人交不交?交吧,又会加大自己办公室的工作量。不交吧,他在专区这边,排名第二,已经做了一个表率。

    “啊?”电话那头愣了下,试探着问:“巫副专员,他们不会找您收钱了吧?您签名就好了。今后如果您不在这里,由您指定的人签名也是可以的。”

    “好的,宋主任,麻烦你了。”巫山本来准备直接开除她的。

    想到这女子这么嚣张,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阵容哪位的亲戚,临时换了一句话:“这边的经理......?”

    他压根儿就不想和她交谈,如此素质的服务人员,在这个年代,比比皆是。但谁要她倒霉,遇到巫副专员不开心的时候呢?

    宋家强心领神会:“明浮萍,明廷建副专员的远房侄女。”

    “好的,那你先去忙。对了,等会儿我到地委,还得麻烦你出来下,我们这个车子没有出入证吧。”巫山从电话里感觉到他的亲热:“再见,宋主任。”

    眼角看到刚才明浮萍砸在服务台上的本子,正是旅客登记表。

    天啦,上面的字难以辨认,日期都没有写。

    找了一两分钟,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歪歪扭扭的和风县委字样。

    他抽出自己的钢笔,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回身走到车子里等候。

    赵明山他们三个人,一直在大厅里不知所措地看着。现在主人公出去,司机也跟着上了车子。至于后续的事情,相信小四儿和孟和能处理好。

    “书记,我们这车有出入证!”赵明山轻声提醒。

    我们的巫副专员,今天早上的好心情早就被破坏殆尽,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哦。”他马上醒悟过来,“这车是杨书记的?”

    “对,”赵明山点点头:“车子在现场没有受到损害。”

    巫山本身就是一个无神论者,不会对死者坐过的车子有什么想法,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有些索然。杨太烈以前用过的这车子。车况在和风县委的车当中,还算比较好的。再说了,和风是国家级贫困县,没钱啊,县委的车子都不够用。

    念及这里,心乱如麻。县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却跑来开无聊的见面会。

    也不晓得京里那帮大佬是怎么想的,要么在县里,要么在地区。这样两头跑,有些分身乏术啊。他抬起手指。按了按觉得有些胀疼的太阳穴。

    车子到了地委门口,宋家国早已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

    “是巫副专员吧,传说中很年轻,想不到...”话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不对。改口说成:“竟然如此威严。”

    自己的年龄,始终是个硬伤。巫山自己也没办法。

    我威严吗?他自嘲地笑笑:“宋主任。劳你久候了。我们这车子有通行证。”

    “啊,也是。”政府办主任瞅了一眼车牌:“不过这是下面县份上的,地委领导有专门出入证。等会我给您拿过来。”

    其他的领导,都喜欢坐在后排。可能因为在部队上呆过的缘故,巫山从到和风的那一天起,就喜欢坐在副驾驶上。

    领导在车上的位置。并没有强求,只是一个约定成俗的东西。人们都认为坐在后面位置上,能够安全一点吧。

    “你也要去开会吧?”他随口问了一句。

    “对,我列席。”宋家强挠了下后脑勺:“不过您的办公室这些都还没收拾。”

    看上去。政府办主任比较为难,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使用。

    “不着急。”巫山试探着:“一起去?你可以帮我们带带路。在门口的时候,随便找人带他们过去就成。”

    “好啊!”宋家强眼睛一亮。

    到了门口,有人在那里执勤,他吩咐了一个人,领着小四儿三个人过去。

    这个小会议室,应该平时上面有两张凳子,一个是书记的,另一个是专员的。

    今天可能是临时来了两个省委常委,上面加了两个凳子。从颜色上看,边上的两张,明显和中间的颜色不一致。

    从左到右依次坐的是:崔大祥、顾长雄、谷千里、梅家国。

    “同志们,这次我代表省委,把梅家国同志送给大家。”顾长雄正在说话:“大家都知道,梅应果同志,是我们党优秀的前辈。相信梅老的言传身教,对家国同志今后的工作,一定会有很大的指导作用。”

    今天虽然迟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却什么都没错过。

    刚开始的仪式,专门欢迎省委领导讲话,现在才开始进入正题呢。

    他一说完,带头鼓掌。

    巫山两人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会议室。

    他找到有自己铭牌的位子,坐了上去。

    其他人正要鼓掌,这一打岔,举起的双手偃旗息鼓了。

    顾长雄肯定心里有气,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你一个堂堂的省委常委副省长,总不能亲口来批评我吧。巫山理都没理,正襟危坐。

    “下面请梅家国同志讲话吧。”崔大祥虽然挨着顾长雄,心里也不怎么畏惧。

    本身这里就是他的主场,再说了,不是还有谷千里顶着吗?

    “顾副省长,谷部长,同志们。”梅家国的声音挺柔和,他故意略去了崔大祥:“维省省委把我放在欧洛泰专员的位置上,我就一定会秉承叔祖父梅应果老人家的循循教诲,与大家一道,把欧洛泰的经济搞上去。”

    说着,他把眼光对准巫山:“本来,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会,我不应该提什么意见。因为本人长期在京师,对地方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巫山同志为什么要迟到,能解释下原因吗?”

    “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就是欧洛泰地区新任第一副专员巫山。”他站起来,朝四处点点头,然后坐下侃侃而谈:“我不知道梅专员问话的角度,是代表组织上还是私人的?”

    “两者都可以吧。”梅家国有些愣神,还是很快回答。

    “如果是组织上的,对不起,我应该向崔书记汇报。”巫山环顾了一下会场,发现这些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政治上的派系斗争,除了特殊时期,是你死我活的。很多时候,更多的都是一种妥协。假如明知道是错的,你要坚持,估计你的政治生命就到头了。

    因此,今后在欧洛泰,哪怕是对立的派系,如果巫山提出的方案明显有利于发展,假如对立派系的人反对,而且是为反对而反对,相信其他人就会离开他。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一个不讲原则的人,天晓得什么时候像疯狗一样咬自己一口?

    因而,巫山特别注意初次的见面会。对立阵容的人,又不是敌人。相信今后自己提出的一些措施,只要有利于欧洛泰地区的发展,大家都会网开一面通过的。

    “大家都晓得,我们党历来都是党指挥一切。今天这里有崔书记在,我不晓得第二副书记凭什么代表组织?”巫山本身就是给他挖了一个坑,现在就来埋他的:“我是欧洛泰地区的第三副书记,是不是也可以代表欧洛泰地区党委呢?”

    这句话出来,崔大祥自然是在心里叫好,就是中间派第一副书记于成峰,相当于后来的专职副书记,类似于张红军在和风的位置,他也在心里表示赞同。

    “我是这么理解的,”巫山故意不去看梅家国:“书记在,就书记发话。不然换成于副书记,什么时候轮到你和我来代表了?”

    唉,还是没有人可以用啊,巫山心里哀叫,不管是在和风还是在欧洛泰,都需要自己赤膊上阵。本来,他更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再来分析的。

    “至于说私人方面,”巫山连连摇头:“京师那么大,梅家国同志实在是太不显眼了。所以很抱歉,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看样子,我们也不能成为朋友。”

    他在心里暗笑:放马过来吧,哥们儿今天先把你的脸使劲打几下。“哦,忘了告诉你一句,我和你们家你这代的第一人梅勇,也不友好。”(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火星撞地球

    听到第一副专员这句话,与会的哪个不是人精?都精神一振。

    和梅家在地方上的小辈叫板,那很正常。但和京师梅家第一人叫板,就等于和梅家较劲。

    同时说明了另外一层意思,你梅家国在京师根本就没资格和人家较劲。

    年龄比人家大了十多岁,有欺小之嫌。

    要是今天应付不过去,估计今后梅家国在众人心目中的分量就会直线下降。

    “哈哈哈哈,”梅专员用笑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难怪我堂弟在你手里屡屡吃瘪。”

    他很光棍,直接承认了。巫山和梅勇的过节,京师稍有头脸的人谁不知晓?

    大家心里对他心里又升起一丝好感,敢于承认,并不让人丢脸。

    形势比人强,很多时候,并不因为你说不如别人众人就看不起你。

    相反,还会欣赏这种勇气。

    他在这里说这话,不无挑拨之意。

    看吧,我堂弟干不过他。

    逞勇斗狠,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利。连梅家的人都干不过他,如果我能压倒他呢?

    梅家国不愧是在京师官场混出来的人,刚才连顾长雄都捏了一把冷汗。

    谁晓得巫山像个愣头青一样,蒙着头就直接冲上来。

    “大家都从京师出来,又有幸一起在欧洛泰共事。”梅家国打起了感情牌:“我比你年龄大这么多,表示下关心。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

    尼玛,这丫太阴毒了。

    他把众人的心思拉到巫山晚上和女性缠绵的角度去了,都被他带沟里。

    “可能梅专员没对我的资料进行核实,”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巫山应付起来,也很吃力:“我老家在巴蜀省巫县,京师只是我念大学的地方。一介平头百姓,不敢和声名显赫的京师梅家相提并论?”

    他理清思路,接着驳斥:“再说了,中国这么大,身为政府官员,带个好头,不要有拉山头的想法。大家只有一个名字,中国人!”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反击过去。给梅家国拉了仇恨,从而博得众人的好感。

    是啊,你们梅家我们比不了。京师出来的人,就牛逼么?

    仇富、仇出身,在任何年代任何地方都很有市场。

    既然第一点阐述明白了。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喜好女人:“昨晚的行踪,崔书记一清二楚。三十分钟之前。我和谷部长、崔书记才分开。遇到突发事件。”

    梅家国心头苦笑,有这种富可敌国的草根吗?

    他却不敢说出来,在资料上是绝密,还是有次从梅勇嘴里漏出来的。

    如果他说出来,上级就会追查消息来源,到时候直接捅到梅老身上去。吃不了兜着走。

    更不愿意说出来,哪怕在私下里。因为他担心说出来之后,别人会不会因为畏惧对方的财力,转而疏远自己呢?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别人的思想根本就控制不了。

    “一次履新的会议,就没必要这么这么严肃吧。”巫山继续给他上眼药:“在座的同志们,谁不会遇到特殊情况?我们是政府官员,不是奴隶。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没必要解释自己的行踪对不对?梅专员还没开始工作,连下属的私生活都如此关注?”

    这些话并没用很大的声音,整个会议室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谁让你刚才上来就给人家一顿,还不允许人家反将你一军啊?

    梅家国浑身在冒冷汗,难怪梅勇次次受挫。以前他听说堂弟挨打,心底不由升起快感。平时不是在我们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别人一样抽你。

    他有了一种错觉,认为巫山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你不是喜欢出手吗?我就激怒你,不断挑逗你,你敢出手试试?

    “呵呵呵呵,”梅专员掩饰着尴尬:“只是一句玩笑话,巫副专员千万别当真。”

    “开玩笑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的领导。”巫副专员自然是趁胜追击:“在这里呀,我不得不批评你了,梅专员。今天到会的有省级大员和崔书记,场合不对吧。”

    “巫副专员,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开会迟到就是不对。”他旁边的一个人为了向梅家国表达忠心,硬着头皮就上了。

    “这位是?”巫山故意问道,其实他面前的名牌写得清清楚楚。

    “第二副专员明廷建!”他的头扬得高高的。

    “啊,久仰久仰。”巫山心道,正要找你呢:“刚才在地委招待所,遇到了一位名叫明浮萍的女性,不晓得和明廷建副专员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过去,他却不晓得怎么接口。他敢说这个远房侄女因为很漂亮,自己暗中把他给搞了?而且不遗余力,陷害前任经理,推她上位?

    “今天是见面会和七一的歌咏会赛事准备,不谈其他的。”梅家国赶紧打岔,虽然他不晓得具体情况,就是两个人的姓是一个字,天晓得刚投靠过来的人和这女人什么关系?

    “梅专员这话我不认同,”巫山说了这么久,已经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发现问题,就要处理问题,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些也是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不认为宋家强主任,敢于开罪一个地委委员,去拿下他侄女的位子。”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既然你敢跳出来,那就当面打你的脸。

    “各位领导,同志们。”巫山根本不可能放过他,这么急就靠上了梅家国,就给你颜色看看:“刚才我在地委招待所,看到前台没人。那是什么地方?是我们欧洛泰的一张脸,是我们的门面。如果有人在那里胡作非为,不配为一个合格的服务人员,何况是经理呢?”

    接着,他把起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除了顾长雄和谷千里,大家都没有在招待所住过。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会跑到那里去住?两位省委常委面前,相信明浮萍自然是另外一番嘴脸。

    以前大家也听说过风言风语,碍于明廷建的情面,都没有去过问。

    也许大家在处级副处级的任命上,会争得面红耳赤。一个招待所经理的位置,没人放在心上。那就是事业单位,虽然财政拨款,没有行政级别的。

    谁让她好死不死。去碰排名还在她叔叔之上的地委常委?

    “我建议,马上撤去明浮萍经理职务,追查相关责任人。”巫山的话没有一丝火气,听到众人的耳朵里无不寒意大冒。

    尼玛,敢惹吗?人家就是光棍一条。清洁溜溜地过来上班。

    谁没有亲戚六眷,谁没有三亲四戚。谁敢保证自己的亲戚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自己介绍的人拿下也就拿下了。关键是自己的名声重要。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不要以为只有大院子弟才要面子,官员之间的争执,好多都是意气之争。

    “梅专员,这样的人,我觉得连做服务员都没有资格。遑论是经理呢?”巫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梅家国:“这是政府工作的范畴,不知道您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梅专员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一个刚刚投靠过来的人,难道他下面的人都保不了?今后谁还敢来梅系?关键是巫山点名让他说话。

    “咳咳。这件事情,下来研究如何?”梅家国的眼睛看过来,露出哀求之意。

    擦,痛打落水狗的原理,谁都懂。太祖也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等对方布置完毕,可能就挖好坑等着自己跳了。

    “刚才梅专员质问我的时候,记得你说长期在京师,对地方不是很了解。”巫山玩味地看着他:“看来,你确实不了解。这里的工作,不像机关部委,一个文件扯皮打架,拖上好久。基层的工作,都是具体而微的。”

    他打起了感情牌:“我从小地方出来,觉得基层的工作,都是一件件小事情累积起来的。没有京师那边动辄出台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小小的经理任免,难道还要开一次行署会议专门研究?假如梅专员是这样的工作作风和态度,我很怀疑京师的任命究竟是不是有人在操纵。因为咱在地方,都是处理小事情,而且是当场处理。”

    “不是因为你和我都是第一次来吗?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梅家国还在苦苦挣扎。

    巫山冷笑:“我不知道,一个敢当我老娘的人,一个上班时间穿着拖鞋涂脂抹粉的人,还需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开除?”

    尼玛,你的面子重要,我的面子就不重要了?巫副专员也有火气。

    “在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你说秉承梅老的教诲。”他直接把矛头调转过来,因为主要是王对王,明廷建自己跳出来的:“梅老,是我们国家的元老,他的事迹,我们耳熟能详。”

    大家都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怎么给梅应果唱起赞歌来了?

    “梅老年轻的时候,当机立断,经历的战役从来没有拖沓过。”巫山的话越来越让人费解,当然有些人都晓得肯定是先扬后抑,果然来了:“想不到他教育出来的后代,真不怎么样。你们梅家的三代第一人梅勇,在京师只不过能欺男霸女,抖抖威风。”

    他叹了一口气:“你当面聆听梅老的教诲机会太少了,刚参加工作就这么墨迹。设若专员你的工作态度是这样,那今后政府工作会议,我不参加。喝茶听报告,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话说出来,让梅家国左右为难。而巫山一副有我没她的架势,让他头皮发麻。

    “咳咳,巫山同志是吧?”顾长雄觉得自己不出头不行了:“梅老是国家领导人,不能在这里随意置评。”

    “我只是说的事实。”巫副专员毫不怯场,反唇相讥:“今天是市委安排给我和梅家国同志的见面会,个人觉得是省委组织部的职责所在。当然,我不清楚顾副省长的职责范围。省委领导嘛,过问下基层的人事安排也是应该的。”

    这一句话,呛得顾长雄说不出话。

    巫山的资料,有几年的时间,查不出来,因为权限不够。

    这小伙子的履历,肯定没有纸面上那么简单。

    在官场上,哪怕是不同派系,如非必要,别把人得罪死。

    真到了那种地步,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目前显然还不到那种情况。

    顾长雄暗自感叹,看来他在部队上的历练,不仅仅是在领兵作战上有一套。

    顾副省长喝了一口茶,缓解下自己的情绪:“巫山同志言重了,不愧是京师相中的年轻人,言辞犀利。咱这里都是党的干部,没必要事事都上纲上线的嘛。”

    身为省委常委,他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家国,那个什么经理,就免了吧。”

    “顾副省长说得对,今后我还要向以前在欧洛泰工作的同志们学习。”梅家国的嘴上,把巫山排除:“加强主任,那就麻烦你去处理吧。”

    他的语病,谁没听出来?只不过已经得到解决,没必要继续下去。

    真要那样做,刚才建立起来的不畏强权的印象,就变成了死缠烂打。

    宋家强对这个正眼也不看自己的招待所经理腻歪,听到这话,如奉纶音,欢天喜地应下。

    他本身也只是列席过来,立刻开门出去了。

    欧洛泰的常委们,免费看了一场大戏,心中对第一副专员的感官上升了一层。

    崔系人马,心中高兴万分。

    没办法,省委常委的压力太大了。

    就是崔大祥也不会随意出头,何况一直以来,巫山并没有处于下风,隐然压住梅家国。

    谷千里对这小伙子,虽然刚刚见到,却有着盲目的信任。

    因为电话里,老领导把这小子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其实真不是吹,只不过在谷部长的耳朵里,觉得在听故事。

    他稳坐钓鱼台,也不无观察下璐璐未来夫婿的能力的意味在里面。

    一个地位副专员,敢于对常委副省长诘难,也不由让地委常委们大开眼界。

    主席台上的谷千里一高兴,掏出烟来给旁边的三位。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我也可以证明

    顾长雄这人,难怪能从基层一步步到今天的位置,更是得到梅家的亲睐。

    换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下属低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屈能伸,方为枭雄。这么厉害的人,前世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原本的时空,维省中央也很重视,只不过是重视罢了。话说京师对哪一个省不重视?

    哪像现在,南线无战事,西北和东北的局势骤然紧张。

    帖木儿现在还不是省委一号,是人大主任。等他当了一号之后,顾长雄更进一步,成了一省之长。身为汉族人,对民族矛盾,竟然采用高压政策,最后不得不黯然隐退。

    这一个时空,维省的派系更加复杂。没看到梅系和巴蜀系都把触角伸进来了吗?

    至于今后省里的变化,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沿着原本的轨迹。

    主席台上的三个人,都点头结过谷千里递过来的香烟。

    “崔书记,要不就休息会儿?”梅家国提议。

    “行。”他站起来一挥手:“天气这么热,大家坐了半天也累了,先休息会儿吧。”

    汪学军和冉兴国,自然都是官场中的老手,看到巫山,只是隔空点了点头。

    高红权这人,要让他打战是一把好手。这种官场争斗,本身就不善言辞的家伙,心里早就为巫副专员心里捏了一把汗。他还是那副扑克脸,说了休息,继续在位子上端端正正坐着。

    除了这三个自己派系的和台上的四个人,巫山两眼一抹黑,谁都不了解。

    他从隔壁卫生间出来,在走廊上也拿出了一支烟。正要点上。

    “巫副专员,打火机很漂亮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也是这两天身心疲惫,哪晓得地方上这么多杂事。要不然,人都到了身后,肯定躲不过自己的感官。

    “秦主任,来一根?”他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递过去。

    秦富民把刚洗过的手,在身上蹭了两下,伸手接过去:“巫副专员烟瘾大不大?”

    “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巫山不明白,这个中间派系的人为什么突然接近自己。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含混其次,抢着对对方把烟点上。

    “两位在唠什么呢,这么高兴?”于成峰从会议室漫步出来,手背在后面。

    “哈哈,于副书记也是个老烟民。”秦富民对着巫副专员介绍:“你不晓得。有次他在我家,不歇气抽了一包。”

    巫山心中一凛。原来是中间派系来拉拢自己啊:“烟酒不分家。来,于副书记。”

    他把烟递了过去,心底纳闷。刚才自己已经说了是崔书记一派,他昨晚的行踪对方都清楚,这两个中间派系的人,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其实。还是因为巫山还不了解官场。

    除了那种有深仇大恨的,大家表面上都过得去。

    再说了,刚才新任副专员对付明廷建的架势,根本就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啊。

    当面喊哥哥。背后掏家伙的人海了去了。他们也只想套套近乎,今后要是遇到自己的亲眷或者手下犯错,对方能够放一马。

    没人能保证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假如自己落难的时候,不求拉一把,别趁机落井下石就好了。人都是自私的生物,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

    于成峰抽烟的时候,居然没夹在过滤嘴上,直接夹到过滤嘴外边一圈。

    难怪这家伙不停歇抽一包,估计就是抽几口就扔的主。

    “嘶!”于副书记猛吸一口,不由赞叹:“好烟,我应该没抽过,什么牌子的?”

    “特...特供?”秦富民先看了一眼,舌头都在打结。

    于成峰心里也在叫苦。祖宗,欧洛泰不过是一个小池塘,现在知道梅家国是梅老的人。好嘛,这一个一抬手递出的是提供。刚才还大谈从巴蜀小县城来的。

    尼玛,特供是一个草根官员能够接触得到的吗?

    两人相视一烟,同时内心泛出一丝惧意。

    “在干爷爷那里顺的。”巫山轻轻摆摆手,像是在赶烟子。

    不像南方,那边抽一口烟,空气中都是烟雾。

    这里烟子刚一出口,就挥发在空中。

    “都是喜欢抽烟的人啊,”我们的巫山同志财大气粗,再说他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抽烟:“你们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们一条。”

    “哈哈,巫副专员有从军的经历,难怪这么豪爽。”原来秦富民才是真正的老烟鬼呀:“不管于副书记接不接受管不着,反正我是笑纳了。”

    三个人就着抽烟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巫副专员,你鼻梁上受伤了?”秦富民现在才发觉。

    “那能不受伤吗?”巫山摇头苦笑:“你不知道当时那一下多大的力量,我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卸掉大部分力道。不然,说不定我身上都骨折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烟蒂弹出去:“我先进去了。”

    受伤?受什么伤?经过这里的明廷建恰好听到了最后的几句对白。

    现在,他对巫山也有一种畏惧感,偷偷瞅了一眼从身旁经过的巫山,居然发现了那很明显的伤口。

    他回头找到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梅家国,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顿时一扫阴霾,高兴地走进会议室。

    主席台上,谷千里和顾长雄两个人聊得热络,看上去就像多年的朋友。

    谷千里也是今年刚到维省的。

    换而言之,赵立生和王铁成,早就给巫山安排了去向,就是到这边。

    因为大舅哥王永振一直不属意官场,老二王永兴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王家在官场上需要一个支撑点。王老就着力培养谷千里,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以前的打算。就是王家的资源,集中倾斜在谷千里身上。等到今后王家第三代的子嗣,再让谷拉一把。现在出现了巫山这个异数,就很难说了。

    谷千里本人,是王老快脱离军队时的警卫员。

    他现在和崔大祥年龄相仿佛,正是官员正好的时候。

    看到大家都陆陆续续进来了,崔大祥扫了一眼,除了起先去办事儿的宋家强,都在里面。

    “顾副省长、谷部长,现在继续开会?”他弯着腰低声请示。

    两位省级大员对视一眼。顾长雄开口道:“你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崔书记你自己做主。”

    “咳咳,”崔大祥接着就宣布:“刚才大家都了解了梅专员的基本情况,下面有请省委谷部长接着给我们介绍巫山同志的情况。”

    “北疆。是块风水宝地呀。”谷千里一发话出来,引得一众欧洛泰领导班子发出会心的微笑:“不然。为什么京师都在关注呢?梅家国专员起先顾副省长已经说了基本情况。”

    “下面。我来正式介绍刚才大家都已经熟悉了的巫山副专员。”谷部长的话,让大家一点儿都不反感。

    巫山和梅家国的龙虎斗,目前看起来是前者稍占上风。

    在座的都不是第一天参加工作,不会以一时的得失来品评什么。

    不得不说,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偏向第一副专员。

    等谷千里把情况介绍完。这次的掌声,很是热烈。

    反正领导发表讲话之后,众人鼓掌成为一种惯例。

    至于鼓掌的人是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心理,谁都不清楚。

    崔大祥提示后。巫山今天第二次从位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身。

    “各位领导,同志们。”这怎么感觉有点儿像表决心,但你还不能不走这个过场:“非常感谢维省省委如此信任我,任命我为欧洛泰的地委常委、第一副专员。”

    “心理很是惶恐啊,和梅家国专员一样,我也没有地方工作的经验。”巫山不由自嘲:“各位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前辈,今后在日常工作中请多多指教。”

    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出来:“大家别忘了,我同时是和风县委书记。所以今后的几年中,除了重大的事情外,绝大多数时间,都会扎根在基层,请大家监督我,谢谢。”

    这几句话,四平八稳,让听者无不惊诧。

    原以为,他一定会在这里借题发挥,映射梅家国的,刚才也提到了名字。

    这个年轻的副专员,不仅没有攻击谁,反而暗示他要放权。

    他的主要精力,都会放在县份上。这话赢得了大家的亲近。一个与世无争的地委第三号人物,谁不喜欢?说起来,他应该排到第四去,因为中间还有个第一副书记于成峰。

    官场上都知道,这个副书记,更多的时候,就是一种摆设。

    除非本人根基深厚,威信高。就像和风的张红军一样,居然能力压杨太烈。

    这次的掌声,是今天开会以来,持续得最久的。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声音在掌声中显得特别突兀:“特别是像巫副专员这种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人,两边跑是不是更加忙乱啊?”

    就是同一个派系的人,也很反感明廷建这种自作主张,直接投靠过去的人。

    “明副专员别忘了,”谁都没想到,开会以来,都是隐形人一样的李求胜,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开炮的对象是自己一个派系的人:“我们党和国家的各项规定,并没有说明一个人不能身兼两职,国家领导人,谁不是兼着职务?”

    王成林一走,他就隐然是王系人马的带头人。

    李求胜骨子里就是吴振的老部下。

    吴胡子虽然离开维省这么多年了,北疆的部队,还是留下他的烙印。

    所以,就别指望吴系的人马,会去投靠梅系。

    这也是明廷建独自去见梅家国的原因,他没把握李求胜是否反感。

    这是什么状况?其他两派的人马指望看好戏,梅家国也使劲蹙眉。

    “李部长,巫山同志能和那些国家领导人相比吗?”明廷建不软不硬地顶过去。

    李求胜哑火了,更多的是恼火。

    “明副专员的话,我同意一些。”巫山接过话题,只有他明白李求胜站出来的原因:“我不敢奢望今后会走到哪一步。但是,我们这里有一个领导人侄孙在这里,可以问问。”

    “梅专员,我相信梅老在家,也要吃喝拉撒睡吧。”这话让梅家国不明所以,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因此,我提请明副专员注意。那些领导人,正是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才有今天的成就。”

    话锋一转,巫山觉得避开:“同志们,应该多看看历史。大家都晓得楚汉争霸,最后刘邦取得了江山。那么,楚汉以前的东家是谁呢?是楚怀王。”

    其实,他也挺惋惜的,堂堂楚国王孙,最后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楚怀王熊心,本来是历史上楚怀王的后代。结果呢,隐匿到民间去放羊。反观刘邦,拿到今天,就是一个公社书记顶天了。他却最后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建立大汉王朝。”

    糟糕,这话题别太深入,这个年代,十年浩劫的余毒还很深:“一个人,能走多远,与他的经历和肚量不无关系。而且我也说得很清楚,今后主要是和风县那一摊子。”

    “甭给我整什么怀王不怀王的,”明廷建火了,不就是骂自己心眼小吗:“我不相信任何地位副专员,会像一个街头的小混子一样逞勇斗狠,和人打架。”

    “我?打架?”巫山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没打架,那你的伤口怎么来的?”明廷建以为得计,步步紧逼。

    “我可以证明,巫副专员是救人受伤的。”秦富民笑容可掬。

    “我也可以证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事情挤一起了

    一个人随着声音进来了,不是地区办主任宋家强是谁?

    “因为巫副专员救下的是我的岳父。”说着,他深深鞠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宋主任,别客气!”巫山隔着老远,只能站起来喊话:“我只是做了一个**员应该做的事情。”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很高大,在众人心目中的观感直线上升。

    宋家强苦笑:“对您来说,也有生命危险。假如老宋我要是在那里,应该爷俩都交代了。”

    今天一直没有捞着说话的机会,他趁机把爱人告诉他的情况,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

    “唉,我检讨!”秦富民站了起来,惭愧地说:“当时我的车在门口看到嫂子,她说巫副专员背着去坐他的车。想到有车,我就直接过来了。”

    “我爱人说了。”宋家强脸上满是笑意:“你和我老婆都不认识巫副专员,结果还闹了误会。想不到他的车子在招待所,害他背了那么远。”

    巫山只有陪着站起来,不停双手合十,谦让着。

    “让我进去啦!”门口一个女声在嘶吼。

    “同志,对不起,你不能进去,现在开常委会。”值班人员可能是因为里面的领导在,语气尽量柔和。

    “你嚷嚷啥?”宋家强冲回门口低喝一声,砰地把门关上。

    还是不断有吵闹声从门缝里传进来。

    “对不起,刚才听到你们在批评巫副专员,说他打架,我就忍不住进来了。”宋家强尴尬地说:“明浮萍的账目混乱,据服务员讲,很多时候。她都直接把钱揣在兜里。”

    “明副专员,她说要见你之后才把问题说清楚。”他看着明廷建:“现在,我就把人带来了。不然,她就一直在招待所撒泼骂人。”

    “混账,让她进来。”梅家国今天气得够呛,事情被明廷建搅得一团糟。

    宋家强把目光转向崔大祥,崔书记不由一丝欣慰,微笑着颔首:“那就按照梅专员的意思,让她进来吧。恩,安排两个武警在她旁边。”

    明浮萍还是早上那副打扮。一双拖鞋,穿着背心裤衩。

    里面近二十个人的眼光直接看过去,其中不乏巫山这样气质的军人。

    她不敢再闹,从进来开始,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明廷建。

    刚才一直很得瑟的明副专员。现在嘴唇直打哆嗦:“小萍,你都干了些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吗?你把钱全部交出来。那都是公家的钱。”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挣多少都是我的钱吗?”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看着。

    “我说的是你的工资。”明廷建焦急地使着眼色:“谁让你贪污公款了?”

    “够了!”崔大祥本身就对这个副专员看不顺眼。众人谁不晓得里面有猫腻?

    “你们俩就在这里,把问题交代清楚!”看不出来,崔书记也很火爆,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旁边的顾长雄也惊得浑身抖了下。

    有两个省委领导在场,今天的事情。不管是梅家国和巫山的明斗,还是明廷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是在欧洛泰地区的脸上摸黑。

    正副专员的斗法,倒无所谓。反正谷千里和顾长雄。一人支持一方。到目前为止,两个省委常委,都没针尖对麦芒。

    “我检讨,我坦白。”明廷建垂下脑袋,不敢看人:“作为地委常委,任人唯亲,让远房侄女到招待所当经理。她所有的损失,我来赔偿。”

    “你赔偿?”崔大祥气急:“加强主任,招待所有多少房间?”

    “书记,一共是50个房间,除去两间休息室,两个储物间,客房46个。”宋家强眼皮都不眨说了出来,他对这些数字精熟,张口就来。

    “那具体的入住情况怎么样?”崔大祥有些讶异,想不到宋家强以前即便不能插手,对那边的情况还是很了解。

    “书记,以前上报上来的数据,平均签单的房间,是入住率的两成左右。”他只是稍微闭了下眼睛,就如数家珍报了出来:“这两年,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进行,入住率节节上涨。每一个人,都以能住这里为荣。所以,只要没有接待任务的时候,我批准了对外营业。”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赫然:“地区的经费严重不足,我擅自批准的,请组织处分我。”

    “哈哈哈哈,这样的同志,正是我们改革开放中思想活跃的同志。”不等崔大祥说话,谷千里在一旁接口:“要是欧洛泰都是宋家强这样积极想办法的同志,情况早就改变了。”

    省委的排名,组织部长当然在常委副省长之上。他怕崔大祥为难,不好处理,一锤定音。

    宋家强脸上露出喜色:“谢谢谷部长的夸奖。年平均入住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而明浮萍到这里上班一年零三个月,担任经理一年零一个月。”

    他的脸上露出委屈:“也就第一季度,交了一部分资金上来。后面的10个月,她一直没有上交。我就这件事情,汇报过明副专员。他亲自调查后,得出招待所亏损的结论。”

    梅家国的脸色,说不出出来的难看。专门跑来投靠自己的人,原来是这样一个货色。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是瞎子也晓得,明廷建绝对有问题,至少在招待所的事情上问题不小。

    他偷偷看了一眼顾长雄,发现也在那里苦笑摇头。

    虽然是梅家旁系人员,梅家国到欧洛泰的目的,并不光是为了和巫山争斗,最主要也是为了做一番事业。到时候,让京师梅家的人,也不得不正眼相看。

    “按照正常情况,十个月的营业额,大概有多少钱?”崔大祥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房间的入住费用,在欧洛泰是最高的。统一定价,都是五块钱。十个月就是三百天,我早就把这笔数字算过好几遍。”宋家强胸有成竹:“总数在四万块钱上下。”

    也许只有巫山对这个数字没有啥认识。

    要知道,在京师买一个像样的四合院,都才一万块钱。四万块钱是什么概念?

    参会人员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目不暇接,一件接着一件。

    大家重新认识了这个始终在众人面前满脸谦卑的地区办公室主任的能力,也不由得为明廷建抑或是明浮萍的胆大包天感到万分不解。

    四万多块钱,他或者她拿着究竟干嘛去了?

    “听到了吗,明廷建?”崔大祥长叹一口气:“四万多块钱。你拿得出来吗?”

    “没问题,崔书记,再多也拿得出来。”明廷建只想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说出来才发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全是惊讶。

    平时自诩能言善辩的明副专员。也语塞了。

    一个公务员,就算是副厅级。一个月也就七十多块。四万多块。他得不吃不喝五六年才能省下来。想到这里,算数比较好的明廷建,脑袋嗡的一声。

    “冉书记,麻烦纪委马上调查清楚吧。”崔大祥都快呻吟出来。

    “书记,带谁走?”冉兴国马上站了起来,往门口一招手。又过来两个武警。

    崔大祥都快崩溃了。

    “冉书记,暂时也就明浮萍有问题。”巫山给他解了围:“明副专员目前有钱,最多不过是说明下钱怎么来的。呵呵,不瞒诸位。我比明廷建同志更有钱。”

    在别人眼里是大麻烦的有钱,在巫山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关键是他真诚的眼神,却没人怀疑和反驳,就连明廷建看向他的眼光,都充满激动和感激。

    “明廷建,你这个老王八蛋,睡了老娘,不是说在欧洛泰你什么都可以摆平吗?”那边厢,明浮萍不干了,她在武警的手里不停挣扎,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崔大祥肺都快气炸了,尽管这是对立派系的人,但也是欧洛泰的官员,丢的是地委的脸。

    “报告!”一个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众人心里就是一抖。没办法,今天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在省委领导面前丢脸,大家都抬不起头来。不要说这些老人,就是梅家国和巫山都觉得面上无光。

    门口的人,是公安局长盖援朝和巫山拟任命的地区办公室副主任吴迪龙。

    “巫副主任,和风出事了!”盖援朝径直走到巫山面前,给他敬了一个礼。

    “援朝同志,可以说说具体情况吗?”巫山心头大震,还是冷静还礼。

    地区公安局长四周看了一眼,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副专员。

    “说吧。”巫山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省委领导就是地委常委。”

    “那好,首先请明廷建副专员回避,不,我提请常委会控制他。”盖援朝看来也是军人出身,说话毫不拖泥带水。

    明廷建,又是明廷建。梅家国在那里苦恼地抓着头发。

    关键是他还在那里好死不死地叫起来:“顾副省长,梅专员,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要是有个地缝,梅家国一定想钻进去。

    顾长雄痛苦地闭上眼睛,轻轻挥挥手:“他就是今天早上带着和风的县委副书记张红军,去拜访了我们一趟。以前和他没有任何往来,按照组织规定办吧。”

    “张红军?”盖援朝眼睛一瞪,拉住要被武警要带走的明廷建:“和风那边的调查结果,说是张红军在你那里。快说,他在哪儿?”

    明廷建嘴唇颤抖着,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我还不是罪犯,你这么质问我干嘛?”

    “我不问你问谁?”盖援朝直接去薅住他的衣领:“你知道吗?张红军和他弟弟,犯有叛国罪。杨太烈书记也是他们的人杀的。现在张红军直接找你,你说你有没问题?”

    什么?一个个常委都站了起来,主席台上的四个人也径直走了过来。

    “两位领导,我检讨,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崔大祥一边走一边说:“我会写检讨,让组织上处分我。欧洛泰地委班子,发生了这么多情况。作为班子的带头人,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这一刻的崔大祥,显示出军人本色,说起话来毫不含糊。

    平时不管是一个派系的、中间派、对立派系,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曾经认为很懦弱的地委书记。

    “崔书记,你何罪之有?”惊动京师的案件有了结果,让谷千里心情大好。

    他退后半步,和崔大祥并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代表省委感谢你,欧洛泰目前的局势这么严峻。我们有目共睹,这里的同志们,并没有任何慌乱,很有战斗力嘛。”

    谷千里往后走了几步,拍着巫山的手臂,没办法,拍肩膀很费劲。

    “难怪,京师把巫山同志送了过来。”谷部长说不出的痛快:“尽管他人在欧洛泰,家里安排得有条不紊。我要向省委给和风公安局的同志们请功!”(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地委县委人事安排

    歌咏会比赛,是中国的一大特色。

    每年的国家法定假日,譬如党的生日、建军节、国庆节、元旦节、春节,由政府主办,机关团体都会组织歌咏比赛。

    这种比赛,都是团体性的。演唱曲目,大家都差不多。至于怎么评分,反正巫山这个门外汉是不大懂的,觉得就是分猪肉的游戏,参赛都有奖。

    七月一日,是中国**的成立纪念日。维省省委,肯定有大型歌咏会比赛。欧洛泰这边,是一个没入常的副主任带队过去的。

    地区的歌咏会比赛,因为情况特殊,改到政府的一二把手上任后再来举行。

    现在,轰动全国的案件告破。事实上,这个歌咏会比赛,已经不了了之。

    当天下午,和风公安局长蔡勤,已经带着人犯来到欧洛泰。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和风还是否有同案犯,为防止犯罪分子铤而走险,巫山直接下令,让和风的公检法班子成员到欧洛泰来审理。

    这类案件,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告破,省里面也是相当振奋。

    省委书记汪恩冒也做出了批示,让欧洛泰这边的公检法机关,协同和风的一套班子,尽快量刑定罪。争取最短时间内处理完毕,给犯罪分子以震慑。

    本来准备参加完歌咏会比赛就回去的两位省委常委,直接督阵,创下了和风甚至是欧洛泰地区建国以来最高级别的阵容。

    晚上八点多了,地委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刚刚开完会议,让三套班子连夜突击审问。

    会议并没有结束,因为明廷建和张红军的倒台。必然会引起多米诺般的人事变动。

    欧洛泰这段时间,大出风头,当然,这个名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所以,崔大祥一改以往温吞水的办事风格,大刀阔斧,要求今晚就有结果。

    昨晚没睡好,巫山在食堂吃过晚饭,刚回到会议室,坐在位子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

    崔大祥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回味了一圈才咽下去。天气太热,这些日子,让多年来修身养性的崔书记也大为光火。

    “同志们,”他精神抖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下面大家再议议今后欧洛泰的人事安排。”

    今晚的会议。两位省委常委就没必要掺合了,本身就是地区内部的事情。

    主席台上。撤下了两个凳子。只有书记和专员两个人有位子。

    欧洛泰实在是穷啊,三两个人,还可以到书记办公室去开开会。地区的常委会,只能到大会议室来举行。

    十多个人,在能容纳几百人的大会议室里,显得空空落落的。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一个第一副专员去操心的。

    说起来,专员管发展经济,书记管官帽子。在地方上。谁的拳头大就按谁的路子走。

    别看崔大祥和自己现在是同盟,要是不做好本分,事事插手,关系会走向哪种地步只有天晓得。

    梅家国这人,看上去本性并不坏。巫山一直在仔细观察。

    他和自己前后一起到的欧洛泰,和明廷建也是刚刚认识。

    对明的一些做法和行为,梅家国眼里只有痛惜,说明这人和梅勇不是一样的。

    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堂弟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舍弃。

    新来的两个人,在常委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因为刚刚过来,都是两眼一抹黑。

    看来崔大祥做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要是过一段时间,两人对整个地区的情况有所了解,至少还能提几个人的名字。哪怕是打酱油,也让跟随你的人明白你在努力。

    梅家国最倒霉,正在讨论的常委位置,是刚刚投靠他的人空出来的。

    典型的人走茶凉啊,明廷建刚刚进去,平时一系的人,没有谁说上半句话。

    这让巫山对官场的认识,加深了一层。

    “是啊,”两个从京师来的人相视苦笑抽烟的时候,于成峰已经发话了:“如果我们欧洛泰地区,不把空出来的常委定好。等省委决定,就会空降下来,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看起来,常委会没有半丝火星,或许都在蓄力?

    “于副书记说得对,大家心里有什么人选?”崔大祥掌控着会场的节奏:“不妨说说,让我们都综合考虑下?”

    “同志们,怎么都这么沉稳呢?”李求胜哈哈一笑:“要不我就当这个出林鸟吧。”

    听到这话,崔大祥的眉毛向上一扬,统战部长,则示威似的看了他一眼。

    “富海的县委书记赵德胜同志,自上任以来,工作兢兢业业。”李求胜惬意地喝了一口茶:“当年他也是从地区政府走出去的老同志,大家是不是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进步?”

    谁也没料到,欧洛泰最富庶的县份一把手,居然和统战部长是一系的人。

    这下就有些棘手了。当年赵德胜在地区行署任办公室副主任,和在座所有人的关系私交都很要好。就是下去了,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土特产没少收。

    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会议室陷入僵局,只听到喝茶声。

    “赵德胜同志确实不错。”于成峰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下去多久了?”

    “额,刚好半年。”想不到老实人一下就点中了死穴,李求胜有些汗颜。

    “半年时间确实太短了点儿。”崔大祥装作可惜地摇摇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再说,从办公室副主任,到县委书记,本身就是一个跳跃。半年之后,再次升迁......”

    他不说话了,相信有人接过去的。谁没有关系要好的县委一二把手?

    果然,刚刚落座的柳德顺跳了出来:“庆禾县委书记康光年同志。党性很强,我觉得可以一试。康光年是土生土长的庆禾县干部,我们地区党委相信他的能力,委以县委书记的重任。当初的庆禾县,大家都晓得不怎么样,这两年粮食产量连续上升。”

    这是什么节奏?起内讧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不管是崔大祥还是李求胜,都没有在内部做好沟通。

    统战部长最不满意了,崔大祥那边的人提出人选,很正常。刚才我们这边我已经提出来了。你这下又提出一个人来,不是明目张胆地打我的脸吗?

    李求胜噗嗤一笑,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多年以前,向土地要粮食。同志们啊。庆禾的土地面积增加了,草场急速缩减。土地沙化严重。”

    “有这种事?”从后世来的巫山对环境保护这一块很着紧。闻言一惊,脱口而出。

    众人不解,想不到刚刚来的第一副专员也反对,都看着他。

    “对不起,同志们,我有些激动。”巫副专员理了理头绪。硬着头皮上了:“我是就事论事,不管是赵德胜同志还是康光年同志,我都不认识。”

    “几千年前,黄河不叫黄河。叫河水。”巫山确实很痛心:“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黄河成什么样了吧。”

    “对,”梅家国深有感触:“曾经到黄河那边去看看我们的母亲河。同志们,那是地上河啊,河岸悬空好几米。一遇到洪涝灾害,黄河决堤,后果不可想象。当时我们开车到黄河大坝上,舀了一瓢河水,五个小时,水还很浑浊。把水倒出来,下面是厚厚的一层泥。”

    巫山想不到梅家国这么有意思。当然,他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对黄河深有感触。

    “是啊,正如梅专员所说的。”他接过话头:“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在黄河中上游,大肆砍伐,中游成了黄土高坡。想不到在这缺少水源的庆禾县,也玩儿起了这套。”

    巫山的声音越来越激愤:“马上停下这种野蛮的行为,退耕还牧。种庄稼需要用水的,连人吃的水都不够,乱弹琴。他究竟是要搞哪样?让我们的庆禾后辈子孙生活在沙漠中?”

    梅家国一愣,副手为后辈着想,他也加了一把火:“如果康光年做不来,换一个人去做!”

    一众常委集体石化,两个打酱油的怎么突然联手了?他们可是对头啊。

    柳德顺的脸上颜色变化了:“康光年同志在任上还是很有作为的。”

    “对不起柳书记!”巫山直接打断他的话:“不管他有多大的建树。如今,你晓得他这是什么行为吗?是在犯罪!”

    犯?罪?这个年代的人,哪有环境保护的概念?梅家国毕竟在京师呆过,还能跟得上节奏。其他的人,要么唯人品论,要么唯成绩论,怎么和环境挂钩了?

    “对,就是在犯罪,大家没听错。”巫山痛心疾首:“想想吧,同志们,到处都是沙漠,现在恶果已经显现出来了。难道还要任由他继续胡闹下去?”

    崔大祥这边是意外之喜,本来是讨论地委常委的,顺便拿下对立派系的县委书记。

    “我看啊,老康年龄也不小了。”汪学军一本正经:“政协那边,恰好缺一个副主任。”

    “那好,就这个事情进行表决吧。”崔书记趁热打铁:“我同意汪部长的意见!”

    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手。

    梅家国躺枪了,没看到柳德顺看到他的眼光满是怒火吗?

    不过,京城梅家子弟,哪怕是旁系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地区政法委书记能够威胁的。

    他也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常委们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快就表决,而且一二把手都同意了?

    最后,九票反对,柳德顺弃权,县委书记拿下了。

    “我们再回头商量下第二副专员的任命。”崔书记心头大爽:“要不,巫副专员,你谈谈看法?”

    本来,这不过是一个客套的说法,大不了就摆摆手说不熟悉之类。

    “我还真有一点看法。”什么?没错!巫山说的,他不慌不忙阐述:“第二副专员。在地区常委的排名靠前。谁愿意以前的下属到了自己的前面?”

    对呀!

    特别是秦富民,要是没人在,估计就得搂住他好好感谢,因为他就是排名最后的。

    “呵呵,是我考虑不周全。”崔大祥马上认错:“巫副专员的意思是?”

    “那好吧,”巫山当仁不让:“李求胜同志,是崔书记的战友。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对欧洛泰地区的情况非常熟悉。因此,我建议由李求胜同志担任第二副专员。”

    起先两个人都沟通过了,真到提出来。让自己一直死死压着的对头上位,崔大祥心里还是有一些烦闷。

    作为地委书记,他没有当场表态。如果明着拒绝,会不会让刚刚认识的巫副专员,认为自己心眼小?

    放下吧。当年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崔书记低着头。举起右手:“我同意!”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就是李求胜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地委家属院才多大?巫山昨晚睡在崔大祥家里,所有的常委们早上都知道了。

    李求胜当然没有资格直接和吴振对话。老上级给他的电话里,说是自己的老领导吴老家人。要么你两家都不去吧,你跑到崔大祥家里。

    这下的说话,帮着自己升官,李求胜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个感激的眼神看了过来。

    当事人只是含笑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能说什么?崔书记都同意了。

    李求胜自己弃权,全票通过!

    当于成峰提出让秦富民进一步,任统战部长的时候。还是全票通过。

    欧洛泰的常委们,感觉到好像在做梦。

    以往哪一次常委会,不是你来我往,最后还闹到上面去了?

    秦富民对新来的副专员也非常感激,不是他提议李求胜,自己只能在原地踏步。

    一个和书记不合拍的办公室主任,日子过得很难受。这下好了,专门来负责统战这一块,总算解脱出来。

    投桃报李,汪学军提议吉姆奈的书记刚巴城任地委常委,地委办公室主任,也没有遇到阻碍。

    闫居仁也有收获,宣传部第一副部长胡五力去了吉姆奈任县委书记。

    庆禾县委书记,巫山又表现了一次:“我建议由地区办公室主任宋家强同志接任。我和大家都是第一天认识,只是感到这个同志执行力强,头脑清晰,思维敏捷。”

    地区办主任的提名,巫副主任出人意料,再次发声:“我建议由那日松同志担任。那县长的冲劲有余,沉稳不足。不然,今后我不放心把和风县交给他手上!”

    大家也无话可说。

    毕竟,县委书记和地区办主任,一个级别,但宋家强这下过去,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一个不是每天都在地委办公的第一副专员,安插办公室主任为自己人,谁还能说什么?

    梅家国倒想安插自己的人,关键是他没有。

    和风的安排,常委们无一意外,按照巫山的意志在走。

    都已经到了地委常委的层面,还不明白京师的意思,那就白混了。

    反正给你一个县,随意折腾。

    如果干得好,下一步就上升。不好,那就打落尘埃。

    再说了,刚才讨论常委的时候,大家有目共睹。尽管巫副专员提了人,都是出于公心。人家摆明了,和风是他的自留地,谁也不要插手,还能怎么着?

    只有梅家国最窝火,整个常委会上无一斩获,只是不停地举手再举手。

    这次常委会上,收获最大的无疑是初来乍到的巫副专员。

    从会议室出来,上弦月挂在空中,太阳还没有落山。

    晚风徐徐吹来,北疆的夏天,白天好长啊。

    “巫副专员,谢谢你!”宋家强从身边经过,轻轻丢下一句话。

    “老宋,好好干吧,为子孙后代造福,党委相信你可以的。”巫山拍拍他的肩膀。

    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如果你不行,照样拿下来。这样的话说出来太煞风景。

    一个刚过四十的人,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

    宋家强走得很快,他应该是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

    因为他给巫山说了公道话,梅家国肯定对他有看法。

    跳出这个圈子,主政一方,不也是一种上升吗?

    “巫副专员,一起走走?”李求胜估计是专门等他的。

    “好哇!”巫山爽朗地回答。

    “巫书记,电报!”吴迪龙气喘吁吁地小步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老毛子入侵

    ps:  写手巫山悄悄告诉你:这两章是史实,恩,这一章和后面一章。

    京师时间一九八一年七月二日晚上八点十五分,苏联军队以搜索失踪士兵为由,悍然入侵我国西北边境。

    地点,正是在和风县马群沟西北面。

    地图上,那里是冰雪线,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

    不管怎么着,都是我国的领土。

    接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巫山就想下令还击。

    摸了摸腰间,什么都没摸着。

    他这才想起,如今不再是一个军人,是欧洛泰的地区副专员,和风的县委书记。

    李求胜看到突然间面前这个小伙子的脸色阴沉下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巫山苦笑着,把电报递给他。

    “擦,狗日的老毛子,干死他!”李求胜说着,大步往回走:“去汇报崔书记吧。”

    多年的嫌隙,貌似在刚刚崔大祥举手的一瞬间,撕开了一条缝。

    “别的,”巫山跟上两步:“估计我们的军队早就准备好了。”

    “也是啊!”李求胜不好意思地笑笑:“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了,因为一直地处边疆,随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习惯了。”

    “李部长,噢,现在是李副专员了。”巫山摸了摸鼻子:“咱这就分别了。”

    “啊?”前进了一小步的李副专员,好想和提名的第一副专员表示感谢,闻言有些错愕:“这么急呀?”

    “必须的啊,李副专员。”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后共事的时间长着呢,有机会再聚。别忘了,我可是和风县的县委书记。”

    “噢,哈哈。我差点儿忘了。”他拍拍后脑勺:“那好,一路平安。”

    巫副专员挥挥手离去。

    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李求胜还帐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李副专员,这是吴迪龙,我就把他留在这里了。”巫山拍了拍小四儿的胳膊:“麻烦你给崔书记说一声,暂定为地区办公室副主任。级别,就正科级吧。”

    小四儿的嘴巴蠕动着,眼睛有些发酸,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一般人要几年才跳一级。自己倒好,直接副科,还没正式上任呢,又像坐飞机一样到了正科。

    “哦,好的好的。你那边确实紧急,先去吧。都交给我了。”李求胜拍拍胸膛:“走。小伙子,我带你去见崔书记。”

    以前亲密无间的两个战友,因为老婆的事情,整得很僵。

    今天他前进这一小步,肯定要感谢提名人巫山,何尝不想去感谢下崔大祥呢?

    假如崔书记还是像以前一样。把他压着,铁定升不上来。

    刚才他就想去拜访崔大祥来着,所以就想拖住巫山。

    至于电报,和风的县委书记都拿到手。地委书记手上肯定也收到了。

    招待所里,看到李开军已经带着行李来了。

    “指导员!”这小子眼里有些湿润:“终于又见到你了!”

    “恩,来了就好。”巫山想了想,对着正在埋头吃完饭的蔡勤说:“我准备把你调到公安局,先做一段时间的副局长。现在呢,你就与和风公检法的其他同志在这里熟悉熟悉。”

    这么晚才吃晚饭的蔡局长,心里一沉,不由自主放下了筷子。

    “老蔡,这是我以前在部队时的老战友李开军。”看到他的沮丧样儿,巫山像哄小孩儿一样拍拍他后背:“这次的大功臣蔡勤同志怎么了?以为我老巫要鸟尽弓藏?”

    被说中了心事,新晋和风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赫然一笑:“没有,巫书记,我......”

    他确实很感激,要没有巫山的临时提一把,说不定每天就照常上下班,哪有机会把案子侦破啊?书记以前的老战友,明显就是奔着公安局长的位子去的,一时间心里忐忑。

    “换做是我心里也很不安。”巫山哈哈一笑:“你呢,今后就把公检法这一块全盘抓起来,做专职的书记。换而言之,即使你离开了公安局,开君还是你的下属。”

    虽然和巫山相处的时间,就短短两三个小时,他对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充满了信任。

    从前多么厉害的张红军,还不是倒下了吗?

    在来欧洛泰之前就定下的政法委书记,立了这样的功劳,再也不会跑掉。

    他目前还不知道已经通过了任命,就等着宣布了。

    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在这个年代,纯粹是摆设。既然巫书记说管好公检法这一块,那他就一定有办法。心里豪气顿生,思路也开阔起来。

    以前,也就管着公安局,现在,检察院和法院,这两个都是响当当的实权部门,也会纳入自己麾下。

    这样的权势,不要说去工作,就是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向和风县驶去。

    蔡勤跟着回来了,毕竟他对和风的公安系统最熟悉。

    越是在这个时候,和风的公安局和武装部,就越要稳定。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上开着车窗,灰尘不住往车子里灌,谁也顾不上了。

    我们的和风第一人坐在车子里,脑袋里一直在徘徊着几个字:西北军区前敌指挥部。

    换一句话说,军队早就到了和风。这两天忙得飞起来,还没来得及和驻军那边联系。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他竟然沉沉睡去。

    “书记,我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巫山一惊,匆忙中差点就把拳头挥了出去。

    等等,好像是赵明山!他的意识清醒了。

    “到了啊!”巫山用手在眼睛上擦了两下,睁开双眼。

    可不是,车子正停在和风县委的大楼前。

    那日松早就领着一批人在那里等着。

    “书记,您回来啦!”虽然只是过去了一天,让那日松在家里。有些手忙脚乱。

    看到一把手到了,当即不顾车子掀起的灰尘,伸出双手迎了上来。

    定了定神,巫山拉开车门:“老那,辛苦啦!”

    说着,不住在这个蒙族汉子的手臂上拍着。

    换一个场合,说不定那日松都会哭出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前敌指挥部的电报发过来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马上就转发给地区政府,直接让转交给巫山。

    “前指给我们打了电话没?”巫山大踏步往办公室走去。后面县委县府一大堆人跟着。

    孟和和赵明山也随着人群来了。

    “打了!”书记走得太快,那县长跟得气喘吁吁:“让我们安置转移工作。”

    “哦?”说话间,孟和一路小跑,在前面打开办公室的门。

    一天没有人在里面,办公室里燥热异常。

    他手脚麻利地把前后窗户都打开。日光灯也亮了起来,屋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

    巫书记看着。有些惋惜。这小伙子真是一个做秘书的好料子。

    没办法。在和风目前的工作,除了杨太烈案件的侦破,啥都没做。

    要做工作,下面就得有人。

    秘书做得好,不一定其他工作就能做好。

    但不管怎么说,总得给他一些机会出去闯闯。

    最要命的是。刚刚到和风,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

    要不然,时间一久不去欧洛泰,天晓得梅家国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崔大祥?在官场上。能相信的也许只有自己吧。

    同盟的作用,不过是在争取人员安排的时候,能给予一定助力。

    “书记,您看!”沉思间,那日松已经走到和风地图前。

    “在电话里,前指告诉我们,敌人已经到了这里。”他点着马群沟西北的部位。

    “那里好像没有人烟啊。”巫山看着地图。

    也就是说,苏联军队向我国边境前移了一公里左右。

    那些区域,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钦登大队是离那边最近的村落。”巫山摸着胡茬:“那边现在能联系上吗?”

    “贾国庆政委在我接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他去了。”那日松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其实,所有的工作,都是那县长自己在做。由于是第一次来掌管和风,不免手足无措。

    就像刚上小学的学生,他们每做一道题,都会问大人:“正确没?”

    那县长的心理,和小学生何其相似。在其他人面前,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他始终怀疑自己做的安排是否正确。

    “安排运输队。”巫山想了想就开始命令:“交通局的同志来了吧?”

    “巫书记,您好,我是交通局长付志伟。”一个四十多岁,稍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挤了过来。

    “好,付局长,让运输队给老乡们去运送米、面、油。粮食局的同志谁在这里?”巫书记揉了揉太阳穴。

    “巫书记,我是粮食局长顾大雄。”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在人群里举起手来。

    “麻烦顾局长你们互相配合。”巫山沉声道:“统计局的局长是哪位?”

    “书记,我是统计局长张启松。”一个高壮的汉子站在门边,朝县委一把手这边不住拱手。他挤不过来。

    房间还是太小,这么多人在里面,显得特别拥挤。

    “张局长,你们计算出平均每个人每天要吃多少粮食,具体的数据,拿给粮食局。”巫山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安排人手,在计算的时候,尽量往高了算。农牧民们,他们可不像诸位成天坐在办公室这样饭量不大。”

    “是,书记。”这人很会说话,连姓氏都省了。

    三个人挤了出去。

    “对了,”巫山拍拍后脑勺:“各位和风的父母官们,都还没吃饭吧?”

    “嘿嘿,书记怎么知道?”那日松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走,同志们,我们去食堂。”巫山拍拍手。

    “不用这么麻烦吧,巫书记。”那日松摇摇头:“我们的家都在城里面,几步路就到了。”

    “那县长,同志们,现在是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巫山语气坚定:“今天晚上,包括我,所有行局的一把手,都在县委这里待命。”

    “是,巫书记!”人群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每一个人目光沉着。

    就是这个年轻的书记,临危受命,火速来到和风上任。

    刚到地委,又被突发事件打扰,不得不连夜回来。

    看他的面孔,比很多年老的同志的孩子都小。

    既然书记在这里,我们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人群有条不紊向外走去。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县委书记,比想象中更年轻。

    好多都是一边走一边向后张望,期盼一把手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

    他的身上,好像散发出一种魅力。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你感到安心。

    要是知道他经历的人,一点都不会奇怪。

    在炎黄,始终都是他在前面遮风挡雨。

    部队里,他是战士们心中的灯塔。

    到了地方,是和风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老波,食堂的人员撤换没?”波塔和蔡勤、那日松,落在后面。

    “早就换人了。”波塔憨厚地笑着:“昨晚老蔡那边的结果一出,大清早过来,我们就知道张红军完蛋了。哪还有疑问吗?会做饭的人比比皆是,没工作的人也不少。”

    “那就好。”巫书记扭头看着眼睛满是血丝的公安局长:“老蔡呀,还得麻烦你一下,让大家今晚执勤,县城不能出现任何慌乱。”

    “是,书记!”蔡勤毫不犹豫地敬了一个礼,转身小跑着离开。

    “老波,你现在要做一件事。”巫山的布置还没完:“让招待所的同志,把被子褥子送到会议室,今晚大家就在那里过夜。”

    “好的,书记。”波塔也快步走了。

    “书记,你回来得太及时了!”那日松感慨地看着这一切:“你没在家,我心里没底呀。”

    “不要紧,你先去地区锻炼下。”巫山把这消息告诉他:“到地区办公室当主任。”

    那县长的眼睛亮了。

    “书记,我们干什么?”孟和与赵明山觉得是书记的亲信,可不能闲着啊。

    “先轮番守住办公室的电话,换班吃饭。”巫山温和地对他们笑笑:“今晚就和我一起在办公室里过夜吧。”

    他想起一件事情还没做,大步流星走向食堂。

    “哪位是邮政局长?”巫山的眼睛四处探询着,可惜没有看到穿着草绿色邮政服装的人。

    “巫书记,我是邮政局长查布奇!”那人刚把馒头塞进嘴里,又拿了出来。

    “老查,你先吃饭,然后让邮政局的精干人手通宵值班。”巫山命令:“在第一时间内把给我的电报送过来。”

    “好!”纯粹的军人做派。

    “书记,有电话找您!”巫山还要说话,孟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来了就别回去

    同一片天空下,京师,伟人寓所。

    尽管夜色渐深,这里还是人来人往,显得分外忙碌。

    一辆红旗车过来了,警卫一丝不苟地检查着通行证。

    值班的无意间看了一眼车中的人,手里的通行证差点儿掉地上,赶紧放行。

    “班长,那通行证你都没仔细检查,怎么就放过去了呢?”旁边的警卫小声嘀咕。

    “嘘,那是赵总理!”班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脯:“我老乡。上次我爸爸来看我的时候,说赵总理回老家去过一次,让我感谢他老人家。”

    “这么好的机会,你刚才咋不说谢谢呢?”士兵轻声埋怨。

    “哪能呢?”班长剜了他一眼:“刚才我看到他老人家双眼紧闭,肯定是太累睡着了。”

    赵立生这段时间确实很累,但他却觉得很充实。

    走访了很多地方,包括他自己的家乡,看到老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觉得一切劳累都是值得的。

    刚刚从非洲、欧洲出访回来,一下飞机,居然遇到山姆联社的记者在那里等候。

    反正中国和山姆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上去越来越好。两国时不时有领导人互访,民间的贸易也逐步增多。就在那里,让秘书李涛涛和记者们东拉西扯一会。

    车子到了院子里有一会儿了,司机和警卫看到总理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

    那边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伟人肯定晓得总理已经到了院子里面。

    突然,司机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他擦了擦双眼。看到伟人甩开了随行人员的搀扶,已经稳健地走过来了。

    正要叫醒赵立生,伟人比了个嘘的姿势阻止了。

    司机赶紧把后面的车窗降下来,伟人探进脑袋微笑着注视老战友紧锁的双眉。

    赵立生年近七十,好多年没在部队呆过了。伟人的影子印在他身上,条件反射般醒了过来。

    他先是深呼吸了两次,闭着眼睛问:“几点了?”

    “首长,已经十一点过了。”

    警卫还要说什么,被伟人阻止了。

    “噢,是夜里十一点还是白天啊。”赵立生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他突然睁开眼睛:“哎哟,我们不是去伟人家里吗,到了没?”

    头一抬,和伟人的脑袋相隔不到5厘米,赵立生吓得脑袋往后一让。

    “老首长。你还是这样喜欢开玩笑,哈哈哈哈。”赵总理定睛一看。对方脸上满是笑意。

    “老赵。呵呵,你还是当年那么警觉嘛!”伟人的脑袋回到车窗外:“辛苦了。”

    “不辛苦,”说着,他坐了起来。

    刚才把身体前倾,以便伟人能把头伸进来的警卫麻利打开车门。

    周围的战士们忍俊不禁,死死憋住笑意。想不到伟人也有如此童真的一面。

    “首长,你先请!”在赵立生眼里,对方还是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嘿嘿,我专门出来迎接你的。”说着。他搂住了赵总理的肩膀:“一起,咱老哥俩还这么矫情干嘛?”

    伟人有些疲倦,坐到椅子上,脑袋使劲向后仰了一会儿。

    “听说小山伢子把你的烟全部搂跑了?”伟人说着,丢过一支烟。

    “没有,留了一条。”赵总理贪婪地闻了一下,丢了回去:“不抽了,我已经戒掉咯。”

    “我戒过的,”伟人今晚从去接赵立生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笑容:“那是在大别山吧,戒了将近三个月。整天双脚走路都没劲,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那就该继续戒呗。”赵总理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我现在都只能到老首长这里来混好茶喝了。小山啊,走的时候,被老三把我的明前全部都给他了。”

    “不会吧?”伟人正吸了一口烟,差点儿呛了进去:“老三对她这个侄子好像比对你这个老公还好。话说回来,要没有老巫家一家人,我们老哥俩还能不能见面都很难说啊。”

    他长吁短叹:“当年啦,我们那次面对国党军队的围剿,和老刘大哥一起在作战室呆了七天六夜。大家给我丢烟过来,就习惯性又抽上了。”

    “谁说不是?真还亏了他们。”赵立生叹了一口气,把话题扭开,毕竟那段历史,在每人心里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老三以为那茶和烟一样,都是定时发放的。”

    “这两天看了新华社发回来的报道,此行收获颇丰啊。”伟人又呼呼地吸了一口烟。

    “还好,不,可以说是太好了。”赵总理谈起这次出访,眉飞色舞起来:“炎黄在海外,给我们打下了好大一片江山啊。”

    说着,他把右手举起:“南非、坦桑尼亚、赞比亚、刚果......”

    说的时候,每说一个国家,他就捏起一根手指。五根手指捏完,又一个个展开。这样周而复始好几次。当然,他说的是这次出行的国家,先是到的非洲,再到欧洲的。

    “每到一个国家,必定有当地的华人们在炎黄的带领下来欢迎我们。”赵总理的脸上神采飞扬:“想不到连一向高傲的欧洲人,对我们也这样热情。”

    “那就好,方华在你回来前,已经启程去联合国了。”伟人很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接着又抽了一口烟:“看来加入关贸总协定,指日可待咯。”

    “希望如此吧。”赵立生神色凝重:“估计苏联和山姆要给我们设置门槛。”

    “可能性不是很大。”伟人淡淡摇头:“别看苏联人和我们关系这么紧张,在联合国里,并没有优势。至于山姆,也就暗中鼓动倭国等国家对我们使坏,不足为虑。”

    说的时候,他的左手还是在空中一上一下地飞舞。

    “也是啊。总不能破坏这种表面上日渐亲密的关系吧。”赵立生坚持不染发,短短的银发根根竖立起来:“老毛子那边又不安分了?我在途中看过几次参赞给我的汇报。”

    “没多大事儿。”伟人的神色平静:“派了一百多万军队,我还以为敢过来多少人呢,结果就三十万不到。老聂已经亲自赶过去了。”

    “什么?”赵立生闻言,感觉有些窒息:“那我们的民众呢?”

    “迁移,大规模往后迁移。”伟人的烟抽完了,两只手有节奏地往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砍:“他们一直都很看不起我们的武器,既然如此,我们还客气什么呢?”

    “早就该揍这些王八犊子了。”赵总理的眼里露出厉色:“不晓得天高地厚的东西,到处挑事。人家山姆人。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就把枪口对准中国,和我们干了一次,还真以为中国是软柿子?”

    “所以呀,外交辞令得提前想好。”伟人的眼里一片森然:“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两个人正在议论的时候。我们的巫山同志已经上了楼。

    当然,我们的和风县委书记不晓得对方是谁。他也着急。想晓得目前的局势究竟怎么样。

    他疾步回到办公室。看到赵明山来回踱步。

    “书记,前敌指挥部的。”他如释重负:“您可算回来了。”

    巫书记点点头,拿起话筒:“你好,我是巫山!”

    “是巫书记呀,你好,请稍等。”声音很年轻。巫山确定自己没听过。

    就在他等得差点儿失去耐性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了声音:“小山吗?”

    “啊?”一向淡定的巫书记也大吃一惊:“昊苏叔!”

    “呵呵,你小子的耳朵真灵。”陈昊苏在那边大口喝水,听筒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哎呀渴死啦!嘿嘿。小山,你还要在这里呆不短时间吧,没事儿,你小子身体这么壮。我看你能不能受得了,反正我这每天就是不停喝水,还是觉得渴。”

    “还好,”巫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呵欠,含含混混地说:“昊苏叔,你现在还是在做政治工作吧?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都来了两天啦。”

    “擦,你以为我到这里来旅游的啊。”陈昊苏不由笑骂:“恩,我还是政委。我们部队随着首长过来的。你来一趟吧,首长要见你!”

    “陈大爷呀,你们在哪儿啊?”巫山又长长打了个呵欠:“你的首长想见我?唉呀妈呀,我就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见我干嘛啊?吃饭吗?食堂里有馒头粥咸菜。”

    “你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赶快给老子滚过来。”陈昊苏被气笑了:“啥时候你这么谦虚过?还小小的县委书记!我们在敖包特大队外面的戈壁滩上。”

    “行,陈大爷,你能不能等我喘口气呀?”巫山连声抱怨:“刚刚马不停蹄地从欧洛泰回来,才把工作布置下去。我总得检查下县城的情况吧。”

    “行,”陈昊苏也在那边打了一个呵欠:“哎呀,你小子享福呢。我都三天两夜没合眼了。一路从西北军区护送过来的。”

    巫山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是护送首长过来呢。

    不过也感到奇怪,他说的首长,应该就是西北军区的司令员吴昭阳吧,为什么不坐飞机或者军列过来呢,那样不快得多吗?现在老毛子陈兵边境,兵贵神速嘛。

    食堂里,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

    那日松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张开大嘴塞进去,这两天他估计都没好好吃饭。

    巫山的吃相比他的也好不了多少,他边吃边说:“老那啊,我马上要去下前敌指挥部,家里就只有又麻烦你了。”

    “唔。”一口馒头噎在喉咙里,他赶紧端起清溜溜的稀饭灌下去:“书记你尽管去,只要你人在和风,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要是你在欧洛泰,我就有点儿抓瞎。”

    他在说话的时候,巫山已经两个馒头下去了:“老那啊,你还是应该去当兵。你看我,吃馒头的速度比你还快,怎么就没噎着呢?部队上训练的呗。”

    “书记你以为我不想啊。”那日松心有余悸,不敢再边吃饭边说话。几个馒头下去,他也不那么饿了。“小时候家庭成分不好,不让当兵。后来我父亲被平反了,这才有机会工作。”

    “你家不是在农村吗?”巫山讶异不已:“那里在十年浩劫也斗得比较凶?”

    “不管是十年浩劫还是以前,这边的阶级斗争,始终没有停止过。”他掏出一盒烟,想要给巫山散却又不好意思,这烟确实拿不出手。“要不是我在政府里做事,说不定父亲在十年浩劫里,又得挨批斗。家家户户,谁没被斗过?今天这家是坏人,明天那家也是,人心惶惶啊。”

    巫书记的心情沉重起来,必须彻底清查下历史遗留的各种冤假错案。其他地方,自己管不了。但在和风的一亩三分地上,要坚决杜绝把历史问题交给后来者。

    他抓起那日松的烟盒,抽了根经济烟出来:“行,我先出去了。”

    说完,拍了拍那日松的肩膀往外走。

    街面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慌乱。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吧。

    不少各种民族的青年,在街边的饭店里猜拳行令。

    有两处还在打架,下去制止了。本以为是破坏分子呢,不过是酒喝多了闹事的小青年。

    和宁静的敖包特大队相比,这里要喧闹不少。

    岗哨林立,让巫书记皱眉不已。

    曾几何时,自己进军营还要检查这么多次。

    直到见过陈昊苏,才没有被再盘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车辚辚马萧萧

    “聂爷爷!”巫山看到老人,不禁大吃一惊。

    老人席地而坐,和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那里商量着什么。

    “那就这样吧!”老人费力地要爬起来,巫山赶紧上前两步要扶老人,却被他身边的警卫迅速站出来拦住。

    “你们别这么紧张,他以前也是你们中的一员。”老人最终还是自己站起来了,他对着巫山说:“他们都晓得我的习惯,不喜欢被人搀着扶着什么的。”

    聂帅恋恋不舍地离开,还不住回头张望。

    小巫书记有些奇怪,那边不就是一个帐篷嘛,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聂帅不像其他巴蜀系老前辈,可能是长期与科研人员打交道的关系,为人比较严谨。

    以往在伟人那里见过几面,每次他都是含笑点头,没有说过多少话。

    “怎么现在才来呢?”聂帅责怪道,伸出手捶捶后背:“不行咯,人老啦,坐一会儿双脚居然有些发麻。走了几步都还没缓过来。”

    “聂爷爷精神好着呢,”巫山和陈昊苏落后半步。

    他又想上去搀着,被陈昊苏制止,还是恭维了一句:“您的身体状况,可能还可以活几十年没问题。”

    “你这孩子净瞎说。”聂帅失笑:“老而不死谓之贼。小山伢子,人生七十古来稀。你聂爷爷我都活了八十二咯,每活一天,都是向老天赚来的。”

    陈昊苏听了,眼神一暗,应该又想起了他去世的父亲。

    巫山发现他脚步迟缓,借着明亮的灯光。注意到他的神色,轻轻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陈政委展颜一笑,挺起了胸脯。至少,自己走了出来,能够带携家里的弟弟妹妹。

    “大小子,你啥时候打的电话?”聂帅没有继续感慨。

    “聂叔,我们一到这里,就使劲给这小子打电话,县委书记办公室始终没人接。”陈昊苏不好意思地摘下军帽,挠挠头皮:“后来才给和风县发的电报。”

    他马上又自己解释:“刚刚晓得。这小子才从欧洛泰回来,人都没在办公室呢。”

    “昊苏啊,你呀你呀,”聂帅陷入回忆之中:“要是你父亲,他就会拨打县长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打到欧洛泰地区转嘛。”

    “聂爷爷。我那边也挺忙的,确实抽不开身。”巫山赶紧给陈昊苏解围:“前天晚上到的和风。昨天在这里开班子见面会。连夜被电话叫到欧洛泰,屁股没坐稳,看到电报又赶回来。”

    “你才来和风两天?”聂帅和陈昊苏都有些惊讶。

    说话的时候,老人已经走向了自己的行军帐篷。

    “是啊,我本来应该等到昨天在学校里拿到毕业证,再拿派遣证之后离开学校的。”巫山有些怅然:“说不定我不会离开学校。一位老师已经内定了我攻读他的研究生。”

    “一边工作一边进修好了。”老人摆摆手:“小山伢子啊,中国现在正是一个高速发展期,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投入到建设中来。如果你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再去学习的话就带着目的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豆子也炸麻子也炸,要有选择性的学习。”

    听到这话,不仅巫山,就连旁边的陈昊苏也有些懵圈。老人不是一直在尖端武器的科技战线上吗?怎么谈到建设和其他知识的时候这么在行?

    一理通百理通,老人的社会经验何其丰富?建国后就隐姓埋名,一直在陪伴着科学家们。哪一个科学家,不是知识渊博的存在?触类旁通,很多对经济领域并不陌生,只不过选择了自己钟爱的科学事业而已。

    “聂爷爷您说的很对。”巫山笑笑,笑容很苦。

    因为他看到老人的背,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看上去伛偻了不少。尽管他走路的时候,一直在昂首挺胸,这一坐下来,马上就暴露出来了。

    “小山伢子,我都不晓得还能看你几眼。”老人的手伸出来,巫山赶紧低下头,他在上面摩挲着:“好孩子,到了这里,就好好干吧。我累了,昊苏带他去安排下任务吧。”

    说完,老人的眼睛疲惫地闭上,无力地在空中挥了挥手。

    “聂爷爷再见!”巫山鼻子一酸,声音尽量稳定。

    “小山,你们目前的迁移,还远远不够。”陈昊苏字斟句酌:“把老百姓尽最快的速度,全部撤到县城以东,我们只给你两天时间。”

    他的语气突然间变得生硬起来,让巫山感到一丝异样。

    “是,保证完成任务!”部队规定的,就不能有丝毫的退让。

    我们的小巫书记敬了一个军礼,赶紧上车,马上赶回县城。

    “乡亲们,你们好,我是和风县委书记巫山!”他满脸严肃地站在那里:“现在,无耻的老毛子,已经侵略过来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国家决定让我们往后面撤退。我宣布,撤退现在开始,一颗粮食、一根羊毛,都不要留给侵略者。”

    酷寒刚刚退去,太阳即将升起。在晨风中,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昨晚回去,临夜把大家叫醒,传达前指交给的任务。每一个县委常委,带着一些县委县府和行局的同志,负责一个行政大队或者行政公社的搬迁工作。

    在他的恳求下,陈昊苏去和前指的人商量,除了必要留下的军车,其余的全部派出来帮助老乡们完成搬迁。

    幸好有这些军车,不然,老百姓的帐篷之类的大件,是个很大的难题。

    好在,这里都是牧民。他们的牛羊成群,每一个牛羊的身上,都可以放置一些东西。

    很多政府官员,也是从牧民中来的,他们都热情地帮着乡亲们搬东拿西。

    当时听到命令的时候。巫山脑袋里面嗡的一下,感觉到任务很艰巨。

    到了每一个行政大队和行政公社,才发觉很轻松。这里的居民太少了。内地的老百姓迁移过来,都不愿意到这些小块的绿洲里面去生活。

    巫山自己负责的,是钦登大队、他拉克布拉克大队、沙尔呼尔滚大队、乌兰布热大队、夏尔呼尔根大队的搬迁工作。

    说起来五个大队,满打满算,不到四千人。他心里不由豁然开朗。

    看到一个蒙古包还没有开始行动,巫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大步走了进去。

    “老乡,你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巫山看到一个蒙古族老爹。领着家人正在吃早餐。

    看到县委书记进去,蒙古族老爹慌忙站起来。

    “巫书记,我们没有任何困难。”老爹说着,把手里的牛皮口袋盛着的马奶酒递了过来。

    还好,前世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也遇到这种情况。

    巫山含笑接过马奶酒。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起先每一个地方,忙着说话。现在才发觉嗓子干得冒烟。

    他意犹未尽。又是一阵猛灌,觉得渴意稍解。把牛皮袋子递给满脸欣喜的老爹,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怎么样?”老爹关切地问。

    “好,老爹你的马奶酒是我喝过的最好的。”巫山信口胡诌,举起了大拇指。

    其实,两辈子加在一起。他不过喝了两次。

    蒙古族人民世居草原,以畜牧为生计。

    马奶酒、手扒肉、烤羊肉是他们日常生活最喜欢的饮料食品和待客佳肴。

    每年七八月份牛肥马壮,是酿制马奶酒的季节。

    勤劳的蒙古族妇女将马奶收贮于皮囊中,加以搅拌。数日后便乳脂分离,发酵成酒。

    马奶酒是用鲜马奶经过发酵变酸酿制而成的一种酒精含量只有1.5到3度的饮料,是流行整个草原地区的传统饮料。

    最早始于秦汉时代,历史悠久,味道酸辣。

    有舒筋、活血、健胃等功效,被誉为“蒙古八珍”之一。

    曾为元朝时期的宫廷和贵族的主要饮料,相传忽必烈曾以金碗盛着马奶酒来犒劳将士们。

    蒙族人把马奶酒递给尊贵的客人或者亲密的朋友,你不接或者不喝,都是对他们的不敬。

    老爹看到县委书记在称赞自家的马奶酒,不由大喜过望。

    “来来,巫书记还没有吃早饭吧?一起一起!”老爹热情地邀请。

    “好,恭敬不如从命!”巫山也盘腿而坐,招呼跟在身后的赵明山:“来,小赵,一起吃点儿东西。”

    蒙古族大妈可能汉语说得不好,看到两人进去,一直笑眯眯地看着。

    见两人要吃早饭,马上手脚麻利地端来两盘手扒肉和两碗羊杂汤。

    “巫书记,我是这里的大队书记莫日根。”老爹的胡须上,混杂着马奶和羊肉末:“咱是**员,怎么能和老百姓去争呢?要是军车装不下,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莫日根大叔,没关系的,我们的军车足够了。”巫山大口大口用手抓着羊肉往嘴巴里塞。现在才发现,早就饿了。

    赵明山的面有苦色,这纯汉族的小伙子,偶尔去巴图大叔那里吃吃蒙古族东西还行。这大盘的羊肉,大碗羊杂汤,即使当过兵的他也是一个难题。

    “小赵啊,你多吃点儿,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呢。”巫山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工作,延续的时间比较长。我们不是来把老乡们迁过去就完事儿,还要负责他们的生活,最主要是解决用水问题。”

    莫日根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用蒙古族语言,说给身旁的小孩子听,估计那是他的孙子吧。

    突然,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蒙古包的角落里,有一个大水缸。莫日根大叔从里面端起一个小铝盆。

    “巫书记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还忘了好东西。”说着,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切下一块肉递给来。

    早就听说过,草原上的牧民,在放牧的时候,把牛的里脊肉放在马鞍下面。

    夏天的草原炎热异常,马鞍下的里脊肉,一天在马鞍下面摩擦,晚上回来有一二分熟。

    接过老爹的小刀,巫山切了一小块放在嘴里。

    鲜、嫩!他连连点头冲这一家子比起两个大拇指。

    一家人眉开眼笑。

    看到赵明山好奇的眼神,巫山切了很小的一小纽递过去。

    这小子估计从没吃过生肉,眼睛挤出来,腮帮鼓得老大。

    他在心里哀叹,这小子这么当兵的?

    当初在龙腾,不知道吃了多少生肉。

    后来带着混编旅在中南半岛,也和战士们一起,在野外找食物。

    “小赵啊,你晓得为什么蒙族人为啥体格这么健壮吗?”巫山用刀子送了一块里脊肉在嘴里大嚼。

    莫日根一家人也聚精会神地听着。

    “老毛子他们,吃肉大概在三分熟到五分熟,”说话间,又一块肉进了嘴巴:“蒙古族同胞,他们的肉食在六七分熟,只有我们汉族人,煮肉的时候,唯恐不烂。”

    巫山用刀尖把一块肉送到嘴里:“每一种食物,煮到几分熟最有营养,有一个科学的数据。目前看来,我们汉族人煮肉的时候,养分都流失了。那些运动员,他们都吃生的,基本上都不吃熟食。”

    “怎么可能?”就是莫日根大叔也觉得不可思议。

    要让他们吃个一二分熟的东西,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要是长期吃着血糊嘶啦的生肉,想着都觉得难受。

    “莫日根大叔,要不然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运动员啦。”巫山把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各行各业的人,没有任何行业很轻松。”

    莫日根大叔家的帐篷,搬上了军车。

    他的小孙子一直围着巫山打转,他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满都拉图,”莫日根大叔在远处叫着:“我们走啦!”

    小孩子应了一声:“我额吉(妈妈)呢?”

    原来他会说汉语,只不过比较生硬。

    一位年轻女性在马背上喊道:“我在这儿呢!”

    小家伙撒开脚丫往那边跑过去。

    跑了一段路,又跑了回来。

    “叔叔,我们还会回来吗?”他仰起小脸,满怀希冀地问。

    “能!一定能!”巫山摸着孩子的头:“等把老毛子赶跑,叔叔和你们一起回来。”

    “打老毛子咯!”小家伙欢叫着跑远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原...原子弹

    ps:  好像是真的,不敢肯定。依照当年伟人的火爆脾气,大手一挥,来了个对越自卫反击战。那时候,前苏联可是在我国西北边境陈兵百万,嘿嘿,不是没可能哦。

    世界上军事力量排在前三的两个国家,在中国边境对垒。

    这样的新闻,全世界都在关注。

    让世人感到奇怪,这两个国家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的消息里,都绝口不提。

    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山姆人貌似对这件事情,比中苏两国更有兴趣。

    山姆帝国,白宫之内:“蒙代尔,你说说看,为什么他们都保持沉默?”卡特揉了揉有些发烫的额头,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这些天来,他问这个问题,不下十次。每次,都得不到可信的答案。

    “难道,中国的当权者压根儿对那些土地不在乎?反正那里都是冰天雪地的,拿到手里也没什么用。”副总统无意之中,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国务卿万斯连连摇头:“中国现在的实际控制者,是伟人,那是当之无愧的鹰派。要不然,他们把中南半岛拿下来干嘛?”

    “**!”卡特听到这里,忍不住生气,使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可不是从小练过的,坚硬的实木,把他的手震得生疼。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卡特喝了一口咖啡,稳定下情绪:“吕宋,爪哇,这两个土著国家,不断找我们要支持。他们的成果呢?”

    说着,山姆总统又激动了:“现在都偃旗息鼓。难道从我们这里运过去的是烧火棍吗?下次,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直接一点,别再含蓄了。再这样,山姆不再给武器!”

    少假惺惺了!万斯在心里腹诽,送过去的武器,不仅是部队上淘汰下来的残次品,还卖出了新品两倍的价格,这样的生意哪儿去找?

    脸上,国务卿的神色如故:“我觉得还需要人去实地查看下。决定好帮弱的一方!”

    “对呀,”总统看向中情局长:“韦伯斯特,让你的人加大侦查力度,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现在,中国人在联合国。一直在高调地和大家谈判加入关贸总协定的话题。如果他们输了,马上就拉一把。让他们迅速入关!”

    “如果赢了呢?”蒙代尔鬼使神差来了句。

    “赢了?他们怎么能赢?”卡特的脸上充满不解:“难道中**队真的就天下无敌了?在高丽战场上。我们一败涂地。在安南战场,也黯然撤军!”

    “总统先生,让你失望了。”中情局长不冷不热来了一句:“从嘉峪关往西,对外国人禁售各种交通工具的票证。”

    “**!一群蠢猪!”卡特再次发怒:“难道他们就不能开车过去吗?”

    “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车子。”韦伯斯特叹了口气:“目前,中国政府还没开放对外国人出售交通工具。当然,自行车除外。”

    “那他们就骑自行车去。走路去,爬也要给我爬过去。”卡特的愤怒在继续:“我要真相。这两个国家究竟在那里干什么?谁输谁赢?”

    中情局长还没有回答,蒙代尔抢着说话了:“卡特,可能不管这次战争的输赢如何。我们都得支持中国入关了。不然,连我国公民在那边买车子都不让。”

    “是啊,卡特。”万斯也很无奈地说:“好多公司都在向国会施加压力,让我们开放中国市场。现在,意大利、德国和法国公司已经率先进入那里。如若不然,他们在国际上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场!”

    “市场,市场!”卡特怒不可遏:“他们难道就不替国家想想?我们就凭着关贸总协定,来卡住中国的脖子。如果中国一入关,那么多人口,廉价的劳动力呀!到时候,每多用一个中国人,至少就有一个半美国人失业,中国人确实太敬业了。”

    副总统和国务卿无言以对。

    中情局长每次说话的时候,总会在脑袋里过一遍,本身就要慢半拍。

    现在,大家都在沉默,他终于捞着说话的机会了:“总统先生,中国人说,他们的部队在那边演习。您说的骑车过去走路过去,我们试了,都被抓住遣送回来。”

    大家手忙脚乱,从桌子上找到当天的各种报纸,上面果然有一句话的新闻:据悉,中**方发言人称,中国陆军在中国西北举行军事演习。

    “演习?这么拙劣的借口也能说出来。”蒙代尔在一旁咕哝着。

    “是啊,演习。”万斯拍拍脑袋:“演...习?上帝呀,诸位,这两个国家是不是联合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他们本身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中国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中国一直以来,都叫苏联老大哥。兄弟之间打打闹闹过后呢?

    关键时刻,韦伯斯特来了一句:“人可能骗人,卫星却不会骗人。那边,确实有两国的军队在不断集结。特别是中国这边,这两天的卫星数据线局,中国还在增兵。”

    卡特的脸色灰败:“快,马上给海沃德下令,让在太平洋上的海军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阿拉斯加那边,按照苏联人的性格,不可能和中**队一起去进攻。那么只能是...”

    “关岛和哈瓦伊!”蒙代尔终于反应过来:“苏联从北边出兵,中国从西方出兵!”

    不管山姆那边的鸡飞狗跳,和风这里,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前敌指挥部突然给和风这边发来传真,让地方上配合好军队,巫山那天去的地方,被列为军事禁区,实行戒严。所有的无关人员,必须停留在军事区一公里以外。

    军事区内。这两天聂帅很注意休息,精神好了少许。

    此刻,他正在和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谈话。

    “假如发射之后,因为在我国的区域内,所以,对我国的影响更大。有没可能在发射的时候,让其对这片土地的损害更小。”老帅的眼里,充满慈悲:“这些侵略者确实可恨,但是,我们的后代呢?他们的后代呢?都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存。”

    “首长。”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说:“太祖决定,为了防御,中国也要搞这种武器。我们不首先进攻别人,但不是消极防御,而是积极防御。这就是说。如果有人进攻我们,我们要有办法对付他。”

    他顿了顿:“这是太祖一贯的战略思想。别人如果用这种武器轰炸我们。我们也要有办法回击他。所以。国家决定我们也要研制这种武器。如今研制出来了,首先用来对付当年的老大哥?”

    聂帅的眉毛越皱越紧,轻声问道:“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这些老人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同志们,战争始终是国与国之间最后的手段。如果迫不得已,中国永远不会发动战争。因为打战。就意味着有人员伤亡。”聂帅的情绪很低落:“我们的国家,还很穷啊。难道我们都不知道,这一下出去,都是多少个亿?”

    老人们的头。都低了下去。

    “就像刚才老向说的,我们是为了防御。现在,敌人都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怎么办?”老人的胡须好几天没刮了,根根竖立:“让我们的孩子们,拿起武器和他们战斗?十二年前,在东北的珍宝岛,我们干过一架,当时把他们打回去了。现在,居然侵入我们西北边境。”

    “什么?他们入侵?”老向的胡子都不知道留了多少年了,由于激动,胡子都在发抖。

    “那不然你以为我们还去打苏联?”聂帅苦笑:“他们一直不相信,我们国家研制出了战略性杀伤武器。经常向我们炫耀,他们国家有这种武器,讥笑我们说,凭我们自己的实力,是研制不出来的,即使出了成果,都是残次品。”

    老帅和这些科学家年龄差不多,他在使苦肉计。

    本来,国家要使用与否,不需要和他们打招呼。

    这些老人,为中国的国防事业,献出了自己的青春、热血,很多连生命都失去了。

    听到聂帅的话,大家默然了。

    是啊,就是曾经号称万寿无疆的太祖,不也死了吗?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

    当年,苏联的科学家从中国撤走。一方面,大家在诅咒这些高傲的老毛子,事情做了一半就跑了。另一方面,未尝没在心里怀疑是太祖的火爆脾气,搞坏了和老大哥的关系呢?

    “首长,本来对武器的使用,我们都没有发言权。”老向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怕使用,而是担心您刚才所说的危害呀。”

    链式反应使原子释放出能量,就是热量,其温度极高~能将大部分物质升华,直接从固体变为气体。

    高热,空气迅速膨胀,带着巨大的动能迅速向外移动,当它冲击到人时,就像一辆车撞向这个人。

    裂变产物,链式反应产生了中子流,和γ射线射线可以贯穿并破坏人体和建筑物

    核爆产生的可见光和红外线,能烧伤人的眼睛和皮肤,并使物体燃烧

    裂变产物、未烧掉的核燃料和被中子活化的元素,都会由气化状态冷凝为尘粒。

    沉降到地面,造成地面和空气的放射性沾染。

    所发出的γ和β射线称为核爆炸的剩余辐射,也能对人体造成伤害,使细胞癌变。

    如果爆炸炸死100人,冲击波杀死10000人,辐射可以立即杀死10万人,并使100万人痛苦一生并累积后代。

    其实这种武器的威力,在于核辐射。那是可以长达百年,并且从后代上杀伤的力量。

    “危害这么大,首长,您确定还要在有人区域使用吗?”老向解释完,把皮球踢了过来。

    “我起先就问有没办法降低对地面的损害。”聂帅心里很高兴,工作做通了。

    “空爆!”向老憋出了两个字。

    此刻的巫山,刚刚去巡视了前指发出的通告执行情况。还好,所有的人畜,都远离了军事区。

    说起来,四千人真是个小数目。

    当年的混编旅,都相当于两个多这里的人数。

    走到这里的时候,才发觉人数不少啊。

    帐篷挨着帐篷,夏天的帐篷里热得要命。

    很多人说,少数民族不爱干净,甚至夸张地认为,蒙古族、藏族不洗澡。

    只要是人,都喜欢干净、漂亮。

    关键是在这个地方没有水呀。生活饮用水都很困难,在哪儿去找多余的水来洗澡。

    巫书记带着卫生局的人,挨家挨户检查卫生防疫情况。

    每一个蒙古包,进去以后,一股膻味扑面而来。

    卫生局的人,给每一家细心讲述着防疫的重要性和必要措施。

    有县委书记跟着,每个人都迸发出最大的热情。

    家里的男人,都把牛羊赶到山下背阴处去了。那边没有草场,巫山紧急调动了大批草料过来,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剩下的是妇女和儿童,儿童们簇拥在巡视人员的后面,像尾巴一样,一大群跟着。

    无巧不巧,又到了莫日根家的帐篷。

    “满都拉图,你在干什么呢?”巫山看到小家伙,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叔叔,这是爷爷送给我的小羊羔,他叫咩咩,生病了。”小家伙满脸忧伤,抬起头来。

    突然,他指着巫山的身后:“好大,好漂亮!”

    小巫书记猛然回头,一朵蘑菇云冲天而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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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