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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章 造纸厂事件

    和风县,是贫水县。

    很多时候,巫山想痛痛快快洗个澡,就得斟酌再三。

    一般都是端一盆水,把身上擦擦了事。

    人们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而在和风县当家,就知道了水是多么珍贵的资源。

    来了一个多月,巫山还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造纸厂。

    纸厂造纸前,原料需要用大量碱水来浸泡。

    还需要换水,就这样就把清澈的水变为酱油色水,除气味难闻外,水里含碱等很多化学制剂。

    水不能灌溉农田,不能搞任何养殖。严重时使河道两岸树木枯死。空气异味两岸居民难于居住。

    我国造纸原料以非木原料为主,非木原料中又以麦草为主。

    制浆方法以碱法为主,其他还有很少量的酸法制浆和亚铵法制浆。

    非木原料蒸煮废液的特性与木材原料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目前,永生造纸厂没有配套的碱回收系统。

    即使通过碱回收系统回收的碱不到 5%,95% 以上的烧碱连同被溶解的有机物被排入水体。

    永生造纸厂,名字取得够响亮。

    等他们永生了,老百姓怎么办?

    造纸厂,在县城和布河下游。

    从厂子里,有一条深深的河道,直通和布河。

    这条小河道,真是令人触目惊心,这是巫山平生见过的最脏的河水。

    河水是全黑色,呈现粘稠状,不流动,死水一潭,水面漂浮着密集的粪便块、手纸等垃圾,散发出臭气。水底不时有大团气体翻腾上冒。

    这已经不是什么河道,而是粪池。

    普通的纠纷,李开军自己就能处理。

    现在的和风县城,没有设置派出所。县城及周边的一些民事刑事案件,公安局直接出手。

    然而,现在已经涉及到老百姓和工厂的争端,必须政府出面了。

    好在,由于公安局接到消息,出警及时,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哈尔萨拉大队的社员。自发聚集到永生造纸厂门口。

    当然,是不是自发,不得而知。

    看了这一段出水口,让和风县当家人的脸色青黑。

    厂子的大门紧闭,农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狗日的厂子。老子点把火烧了得了。”

    “别,烧了?你的胆子得有多大?那是国家的财产。”

    “那侯家的小二被打就白打了?”

    “可能吗?公安局已经把人抓走了。”

    “嘘。巫书记来了!”

    巫山的耳朵。自然是听到这些议论。

    “你把人抓起来了?”巫山低声问李开军。

    “诶,听说是群体**件,我让他们快刀斩乱麻!”公安局长说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

    “乡亲们,正如刚才你们说的,我就是县委书记巫山。”他站在人群中间。一点都不害怕。

    本身,是因为艺高人胆大。其次,是由于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还是非常淳朴的。确切地说。是老实。

    当然,常言道:兔子逼急眼了也咬人。看来,老百姓的生存环境,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现在,大家都回家去吧,正是农忙季节,地里的玉米什么的,赶紧去收获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丝丝微笑,在人群中扫视。

    “巫书记,我们今年的收成已经毁了。”一个大队干部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提溜着两个拨开的玉米。

    “你是?”巫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哈尔萨拉大队书记侯同军。”这中年男子坦然自若。

    “侯同军同志,你让乡亲们先回去吧。”县委书记的声音没有一丝火气。

    心底已经气急,你身为基层干部,有事情应该向上级反映。

    动不动煽动社员,几个意思?

    “社员同志们,大家听巫书记的话,赶紧回家吧。”这人还是挺有智慧,小小地拍了一下巫山的马屁。

    中国的老百姓,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很顺从的。

    既然县委书记来了,事情的解决就有希望。

    早在他说的时候,就已经三三两两的退去。

    “说吧,为什么要带人围攻厂子?”巫山的话还是那么淡淡的。

    “巫书记,这些年来,我们不断向上面说了这里的事情。”侯同军的脑袋低了下去:“每次都如石沉大海。今天,我的二小子从自家的自留地掰玉米,他媳妇儿说玉米好像有一股臭味。唉,我家老二也是个火爆脾气,喏,就是这两个玉米,拿着就过来找他们理论。”

    造纸厂的人,理也不理。后来,传达室的人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把侯老二打倒在地。恰好他媳妇儿跟在后面,马上又回去告诉公公,就发生了后续的事情。

    “你儿子呢?”巫山的心里很烦乱。

    不作为,典型的政府不作为现象。

    造纸厂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

    每天,附近的老百姓就闻着这里的臭味。

    自来水厂,只是管城里的用水。

    他们就只有自己打井。

    由于位置临近,估计地下水也被污染了。

    “被公安同志送到医院去了。”侯同军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不要以为,大队书记不错明。其实,每一个基层干部,能够从老百姓里面脱颖而出,能取得绝大多数老百姓的支持,都是当地有名的能人。

    县委书记的恼怒,他自然明白。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侯同军也读过初中。

    书里的帝王之怒,伏尸百万,他不明白是怎么样一种景象。

    但他知道,要是县委书记发怒,自己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走吧。”巫山叹了口气:“让我们去见见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厂长,看他怎么说。”

    李开军一使眼色,随行的公安使劲敲着厚重的铁门。

    “巫书记来了,开门开门!”那公安卖力地叫着。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就这么几个人,传达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改革的春风,并没有吹到这里。

    不难想见,一个和特殊时期起家的副书记,斗得不亦乐乎的县委书记,能有多大的魄力。

    现在的工人。没有半点儿忧患意识。

    在他们的心目中,并没有下岗之类的名词。

    而且,和风县城就这么大,一般的厂长,都不会随意开除一个工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把人开了,明天在路上就能见到。何必呢。

    政府离他们太远了。在工人的心里,厂长或者厂党委书记就是天。

    甚至连传达室的人,都不怎么在乎政府的人。

    新来的巫书记,大家自然晓得,那又如何?

    这里是永生造纸厂。

    “你们厂长呢?”李开军心里相当不舒服了,不要说老领导在这里。就是公安局长过来,他们厂长也得把大门打开迎接。

    “你说张厂长啊,他在睡觉。”传达室的老头说着,一溜烟往前跑:“我去帮你们叫他。”

    传达室里。有一个麦克,原来,这里就相当于是厂子里的广播室啊。

    “工人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巫山,请马上停止手头的工作,关掉机器。”他从容地对着麦克讲话:“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到工厂大门口集合。”

    说完,他就走出了传达室。

    “书记,你准备?”李开军愕然,不晓得老领导怎么这么做。

    “我想把造纸厂关了。”巫山摸摸口袋,又没带烟。

    “来,书记,抽我的。”这小子不好意思把烟盒露出来,直接从口袋里摸出烟给他点着。

    和巫山在一起的人,都会被他感染。在李开军和其他人的眼里,巫山的话,就是真理。

    对面前这个当初在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县委书记还是耐心解释:“这里本来就是缺水区,造纸厂带来的危害,老百姓都不明白啊。”

    “也好,我想在和风来一次彻查水污染的工作。”这话,他像是在对李开军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工人们还没来到,传达室的老人,已经背着一个半醉半醒的人过来了。

    “儿子啊,你快醒醒!县委书记来了。”那老人一边拍打着厂长的脸蛋一边喊。

    难怪,一个传达室的人,能叫来青工把人打了。厂长的父亲叫人,就没多大问题。

    “巫书记怎么啦?”那人的眼睛红红的:“我一天不生产纸,和风城的人,明天连擦屁股的纸都没有。”

    这样的人,巫山连看一眼都没兴趣。

    “张厂长是吧?”李开军直接走上去:“我们要请你去调查下这次打人事件,伤者受伤严重。所以,一定要配合公安局的工作。”

    说着,两个公安上去,一左一右,架着那厂长就上了警车。

    “别的呀!”那传达室大爷在后面追着:“你们要抓抓我呀。人是我喊来的,让他们打人,也是我命令的。”

    喊着喊着,他居然来抱着李开军的大腿,苦苦哀求。

    养子不教父之过。看来他们父子已经把造纸厂当成自家的自留地了。

    “你要再闹,那就一起带走吧。”说着,李开军掏出了手铐。

    老张头一看来真的,马上偃旗息鼓,蔫蔫儿地回到传达室。

    这样的厂长,还没到中午,就醉醺醺的,查一查,问题应该不少吧。

    造纸厂的工人们不多,也就三十多个。

    大家神情木然,都不明白发生啥了。

    “工人同志们,我就是巫山。”他说着,往那边的排水沟走去:“请大家跟着我一起看看。”

    所有的工人,都掩着鼻子。有几个心浅的,当场都呕吐起来了。

    “这里面,有哈尔萨拉大队本地人吗?”再次回到大门口,巫山盯着工人问。

    一两个工人,默默在人群中举起手来。

    “同志们,我叫巫山大家都晓得了。”县委书记打算把工作给大家作通:“我的老家,在巴蜀省亿县地区。喜欢看新闻的人,都显得,那是我国改革的发源地。”

    “今后,不管在和风的情况怎么样,”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和风。但是,你们不同啊。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和风人。你们的子孙,子孙的子孙,说不定都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这些黑黑的水,谁在喝?我们下游的老百姓。你们于心何忍?”

    这话,说到工人们的心坎儿里去了,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旁边,许久一直都是隐形人的侯同军站了出来:“同志们,看看我手上的玉米吧,这是丰收一号。谁家的丰收一号是这种颜色的?我们哈尔萨拉大队的粮食,都受到这里水的影响。下游呢,能影响到的人更多。大家觉得这个纸厂有必要存在吗?”

    他起先听到县委书记的话,想自己做点儿工作,顺便也在巫山面前留下印象。

    “同志们,各自回家吧。”巫书记摇摇脑袋:“造纸厂不能继续存在。你们的新工作到来之前,暂时在家里拿全额工资。”

    真特么烦,这个年代没有环保局,与环境有关的都要自己赤膊上阵。

    “和风县的父母官们,看看这两个玉米,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巫山把玉米丢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给子孙一方净土

    前面一段时间,县委书记每天都在走访,约见。

    即便是卜连生这个张红军系的人物,杨太烈的侄子杨兴才,压根儿就没动手之意。

    他上午的动作,证明县委书记想精简机构。从发展的角度来看,更有效率了。

    这一回来,马上一副清风黑脸,表明了他很不痛快。

    在这个时间,县委常委,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何况一干行局局长。

    “同志们,可能不少人认为我这个书记,小题大做。”巫山长叹一口气:“据史书记载,我们这一片区域,植被繁茂,如今怎么样?”

    维省的生态环境原本十分脆弱。

    这样一个干旱的内陆区域里,水源是极为有限的,上游开荒,下游就不得不撂荒, 而且还破坏了这个地区的生态。

    一旦破坏,就丧失了恢复的可能。这样的盲目开发不仅徒劳无益,还遗害无穷。

    过去,这里水草丰美、物富民丰、商贾络绎不绝,区区几十年,却变成了真正的不毛之地。

    过度的采樵、垦耕,造成维系绿洲生存水源的枯竭。最后,人类葬送了自己辛苦开发 的家园。

    罗布泊地势低洼,是塔里木盆地的聚水中心,曾 经河流交织,纵横成网,面积达两万平方公里以上。

    而到了一九七二年,罗布泊里竟滴水无存。湖盆区变成了白茫茫的盐壳地,湖滨植物枯死,主要水源河塔里木河与孔 雀河的下游成了风沙肆虐的场所。

    五十年来,孔雀河上游依次修建了十多个拦河大坝,将孔雀河水引入农垦灌区。

    塔里木河上则新修了二百零六座水库 ,一九六二年。在塔里木河下游修建的大西海子水库则变成塔里木的尾闾,致使塔里木河缩短一百八十公里,下游无数良田日 益荒漠化。

    原本从事农业生产的人们开始寻求对土地资源的毁灭性利用---掠夺性的刨挖甘草及罗布麻,每年砍伐灌木林在 七千亩以上。

    在楼兰遗址中,用来做房梁、地基的胡杨木直径多在半米以上,足见在两千 年前,这里的胡杨林是何其繁茂。

    作为古代西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楼兰是中西交往的咽喉与门户,是最早开通的丝绸 之路---楼兰道上最重要的中心城市。

    汉代时,大量的屯田开发使胡杨林开始受到灭顶之灾。尽管楼兰颁布了世界上最早的森林法。凡砍伐树木者将被罚没 牛羊,但终未能逃避生态恶化的悲剧。

    新的丝绸之路绕过了楼兰,楼兰居民也离开了这片不再适于居住的家园。

    向南迁都的楼兰到了罗布泊南岸,发现了土地肥美的米兰,西汉政府于是派遣司马率兵卒伐木屯田。建设粮仓。

    到东 汉时,这里屯田的士兵上千。史载“大田三年。积粟百万”。

    但在今天,这些建于汉代的纵横密布的灌溉渠道,大片的田野悉 数被埋葬在沙漠之下。

    巫山目前名义上是欧洛泰的行署第一副专员,实则负责和风这一个小县份。

    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发展、环境、执政能力无一不是考察的范畴。

    既然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和风。那就具体讨论这里,因为这儿的情况和塔里木盆地相差无几。

    南面,就是世界上第三大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古尔班通古特,是蒙语。意即野猪出没的地方。

    众所周知,野猪不可能在沙漠地区生存。

    蒙古人来到这片区域,在十四世纪。

    也就是说,在那时,这里野猪众多。

    六百年的时间,沧海桑田的变迁,曾经树木繁荫的葱岭,变成如今的天山。

    到处是荒漠戈壁。

    其实,这里的环境变化,都是土生土长的和风人,比巫山、蔡勤之类的外来户都清楚。这么一分析,都感觉到保护环境的重要性。

    “诸位,环境,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巫山痛心疾首:“造纸厂,污染大,人数少,我们说关就关了。还有哪些厂子,哪些行业,也在对我们的水源进行破坏呢?因此,特事特办,我们成立一个环境保护局吧。”

    “书记,我们今天这么一讨论,振聋发聩呀。”水利局长张安华竟然是第一个发言的:“在咱们县内,水库修了不少。很多时候,看着清亮的河水,流到水库,变了颜色。很惭愧,我没要朝这方面去想。每天看着逐渐蒸发的水位发愁。”

    “张局长说得对呀,”刚得到县委书记许诺县长位置的王永庆迫不及待发言了:“我们这里的降水量本身就很少,减少水分蒸发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如何让有限的水资源不受到污染,责任更加重大,我同意书记的提议。”

    巫山心中一暖。

    起先和大家讨论维省生态环境的变迁,和风这里生态的改变,就是要唤起干部们对水资源的重视。

    两个人不管是真心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专门来奉承自己,这些都无关紧要。

    只要你承认了,那我就要颁布下去,进行追责。

    “环保局成立了,总得有个带头人吧。”巫山呵呵笑着:“局长人选,大家心里有底吗?”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闭口不言。

    行局局长们,自觉没资格发言。常委们,则感到责任重大。

    看书记的架势,这个环保局一成立,就是得罪人的活儿。

    给自己的部下,升升级,提一个科级当然好。

    如果这个局长,天天得罪人,上面又没有强有力的靠山,群起而攻之,不就又会下去。

    在和风县,除了巫书记。谁更有力度?

    尽管蔡勤和贾国庆看上去和巫山的关系亲密一些,一来他们以往是独行侠,没有这方面的下属。二来,也怕本来是给自己人一个提干的机会,反而把人家推进火坑。

    在之后关系亲密的就是常委副县长波塔,他当了多年的县委办主任,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

    “这样吧,”巫山自然明白大家的心理:“安华同志,你本身就是水利这一块。相对熟悉一点。给你加加担子,暂时兼任环保局长如何?”

    张安华万万没想到这任务落到自己身上。

    水利局,在和风,本身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局。平时就是修修水库,清理河道、水库。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个特殊时期以前的知识分子,也挺硬气。

    “既然书记看得起我。那我张安华今天就当仁不让。”张局长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站起来冲四周抱抱拳:“我就接下书记的厚爱。今后,有开罪各位的地方,请多多担待。”

    他是十年浩劫前的中专生,比起十年中推荐选拔的大学生,含金量十足。

    张安华这一表态,当着县委书记的面。一个个都满脸笑容表示祝贺。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清楚。

    “那好,公安、工商、税务、电力部门,请积极配合安华同志的工作。”巫山趁热打铁。

    既然把他推出来。肯定要为他站台:“我们专门要为环境保护这一块,成立领导小组。组长由我兼任,安华同志任副组长,负责日常事务。”

    这下,刚才很多准备看热闹的和风头面人物心头一凛,感到了压力。

    还能怎么着吧,表态呗。

    干工作,不能一直紧紧绷。

    紧张的话题聊完了,接着就是商讨上午谈话的结果。

    人家巫书记已经首肯,自然是举手表决,全票通过。

    唯有在县长的提名上,肯巴特略有迟疑,最终还是暗叹自己确实不是负责全局工作的料。

    他也举起了手。

    随后,大方表态:“书记,切克尔对法院院长职务力不从心,想让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

    “切克尔同志对法院的工作,是颇有建树的。”王永庆这时也不忘恭维一句:“书记,政协办公室主任空缺好久了,他肯定适合这个工作。”

    巫山心中一窒,看来这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和自己想的完全一致。

    随后又释然了,不要说如今在和风,就是以后到了其他地方,下面的工作,还是需要有能力的人来分担。下属越有能力,就应该越高兴。

    切克尔从实权局长到政协,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一众常委,就是不看在切克尔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肯巴特的面子上说一些好听的话。

    “那蔡书记尽快考察合适的人,来接任法院这一摊子。”巫山已经表明了,公检法是政法委书记的职责范围,大家就别搀和。

    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不能一直悬着,巫山适时把这个位置丢了出来。

    “同志们,波塔副县长兼任县委办主任,一个多月了。”县委书记这话一出来,下面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哪怕没自己的希望,总得知道是谁来接任吧。

    下一句话,引起所有人的兴趣:“各位局长同志,也别闲着,大家都来议议,谁比较适合这项工作。”

    常委们都警惕地观察着其他常委。

    行局局长们,都像打了鸡血,坐立的姿势,比小学生背手都还要标准,想在众人心目中留下好印象。

    明摆着,书记把选择权丢了出来,一个个都在挖空心思,看看谁更能在这么多行局局长、乡党委书记里脱颖而出。

    这不像是有了提名在常委会上举手,互相攻击都有可能。把你的人说得一无是处,我的人就好上位了。

    “书记,我觉得孟和同志不错。”终于有人开声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出林鸟居然是波塔:“孟和同志,本身就是办公室工作出身,现在夏孜盖公社干得有声有色。”

    尼玛,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孟和不就是巫书记的人?

    “还让他在基层多待一段时间吧。”巫山否决了,要这么快就把孟和提起来,一个任人唯亲的帽子就盖下来了。

    “巫书记、同志们,我这里有个人选提出来让大家参考下。”这人是分管交通、文教、体育的副县长王英德:“政协副主任常林同志,以前是查干库勒公社党委书记。在运动中,受到迫害,因为老书记力保,进了政协。”

    一直不做声的贾国庆来了一句:“干脆王副县长你当这个办公室主任得了。”

    对呀!众人一拍大腿。

    王英德身为副县长,在自己的工作上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分管工作。

    这些,巫山也有了解。想不到连平时对政治不感兴趣的贾国庆也在推荐。

    “我同意贾政委的提议!”王永庆率先表态。

    别看王永庆和王英德都姓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祖辈都是中原移民。

    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

    王英德县委办主任提名,常林副县长提名。

    众人也都清楚,提名也就在欧洛泰那边的常委会上过一下。

    切克尔虽然人没过去,从办公室主任成了政协副主任,实打实的副处级。

    而政协办公室主任,由以前的副主任升上来。

    到了最后,县委书记眼前的红人张安华一句话,让会议凝重起来。(未完待续。。)

    ps:  对不起,修改的地方太多,差不多是重新写的。十二点的时候开始,到现在结束,速度还是挺快的。

第四十二章 留后代一片蓝天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巫山习惯性问了一句:“没有咱就开到这里。”

    “巫书记,各位领导、同志们,”在一众准备离开的科级、处级干部中,张安华的声音显得很突兀:“现在,请大家看看窗外。”

    会议室,坐北朝南,本来,看不到什么。

    因为屋子里的窗户多,而且每一个窗户都比较大。从窗户看过去,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那里不是积海矿区吗?张安华想说什么?一众和风的中层高层面带疑容。

    只有县委书记心里暗喜,这次的环保局长,终于找对了人。

    “刚才,承蒙巫书记对我的信任,领导们也都纷纷表态。”目前只是挂了一个名号的环保局长从容不迫:“环保局,顾名思义,就是环境保护。起先,大家都讨论了水资源污染的危害。现在想来,空气污染,何尝不是一种危害?”

    “不说其他的,我们要去积海那边,都要戴口罩。”张安华今天是豁出去了,他要把这第一把火点起来:“那些每天都在矿区上班的人呢?还有矿区周围的老百姓,他们该怎么办?首先,口罩需要额外支出,花钱购买。一个口罩不打紧,一年四季,每天都戴的话呢?对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其次,戴着口罩干活,很多时候不方便。”

    许多事物,发生在我们身边,都没有去注意或者警觉,习以为常。

    要不然,从古到今,有多少人看到多少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啊,被掉落的苹果砸在脑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结果。只有牛顿去注意,去研究。最后,他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说起来,积海矿区在和风县境内。属于和风县管辖的,只有库伦铁布克等为数不多的小煤矿。其他的中型大型煤矿的管辖权,都在欧洛泰地区。

    但是别忘了,巫书记不仅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他还是和风地区行署第一副专员呢。

    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看着巫山,等他表态。

    “本来。起先我对安华同志担任环保局长心有疑虑,现在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了。”巫山的脸上带着一些微笑:“在安华同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些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张安华和姚志远一样,在十年浩劫期间。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然而,和风县懂水利的。就这么一个中专生。因此。他也在特殊时期起复任用。

    当然,他的性格和姚志远不一样。姚志远恃才傲物,张安华谦逊收礼。待人接物恰如其分,恪守本分。这么多年,没有多大的成绩,却又跳不出毛病。

    这里又不像长江流域和其他容易发生洪患的江河流域。每一年下雨的日子屈指可数。

    洪涝灾害与和风不沾边,也许只有偶尔去水库钓鱼的人,还能想到县里有这样一个行局,平时他都在默默无闻地带着水利局一干人员。辛劳工作着。

    “因此,我提议,由安华同志担任副县长。”巫山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张安华:“管辖范围,就是他目前兼任的两个行局,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在管党群的副书记没有下来之前,县长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我赞成书记的意见。”刚刚得到县长提名的王永庆,唯恐落后,没等书记的话说完,就举起了右手。

    其他常委又好气又好笑,都接二连三地举起了右手。

    所有没有得到提升的人,都羡慕地看着张安华。

    水利局和环保局,是一个级别。就是你身兼十个局长,也还是科级。

    副县长不一样啊,哪怕是没入常,那也是一个妥妥的副处级。

    甚至起先没有给部下提名和毛遂自荐的人,都有些后悔起来,怎么好事都让他遇上了呢?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巫山对各个方面都了解一些,不精通。譬如在炎黄的时候,对电脑、网络、手机之类,只是描述了一个方向。

    其实,他对环保局的具体职权范围,也不是很懂,但不妨碍他提出一个方向。

    “同志们,安华同志的话,让我有一些想法。”巫书记谈兴大发,浅啜了一口茶:“环境,也像我们人体一样,有个承受极限。譬如说,我们人的身体,能承受一百五十公斤,再加上一公斤两公斤,问题不是很大。要是再加上十公斤二十公斤呢?”

    “那么,环境也一样。”巫山侃侃而谈:“一盆水里,我们滴上几滴脏水,可能问题不大。多少才是极限呢?空气质量也一样。家家户户冬天烧烧炕,那些烟尘,肯定在可控范围之内。积海矿区的煤矿开采,特别是积海火电厂的烟尘污染,目前这样,绝对是不行的。”

    “书记,您的意思是要制定一个标准对吧?”闻弦歌而知雅意,张安华马上领会:“请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实验,制定出一个标准出来。”

    “安华同志,正如伟人同志所说,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巫山倍感欣慰,对张安华的表现非常满意:“国外已经有了相关的标准,我让人传真过来一份。再结合和风的实际情况,麻烦你和其他同志多多辛苦下,把我们自己的标准制定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巫书记干脆抛出了更大的诱饵出来。

    “你成了副县长,水利局和环保局长的人选,麻烦你斟酌下,报到王县长那里。”巫山又喝了一口水:“王县长你们讨论好了,就拿到我这里签字。”

    这样的说法,让大家心里又有了盼头。

    张安华自己要一个正科级的名额,他这人本身就很会来事儿,不会全部拿去。

    还有一个名额呢?上来一个正科,以前的副科呢?

    这又是很大的连锁反应。就像俗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家都有份。

    说是在王永庆那里讨论。看书记的架势,要是谁欺负张安华一个名额都不给他,到时候这人肯定就倒霉了,县委书记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人。

    “安华同志,等标准制定出来,我为大家庆功。”巫山在最后又加了一道紧箍咒:“每一个常委,负责一个地方。你们都不好出手的,譬如积海,我亲自去。”

    张安华升任副县长的消息,不胫而走。平时都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水利局家属院。成了热闹的场所。张安华也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这些,都和回到家里的巫书记没有多大关系。

    从珊珊回去以后,哈斯琪琪格几乎每天都偷偷摸摸跑过来。

    反正都在一个家属院,被人看到了,还假意问人家巫书记在没在。要去汇报工作云云。

    家属院的人,即使有所怀疑。谁吃饱了撑的敢嚼舌头?

    一个是识途老马。一个是久旷之身,两人食髓知味,夜夜缠绵。

    年轻就是好啊,巫山的臂弯里,枕着已进入梦乡的哈斯琪琪格。

    今晚她特别疯狂,看到自己的男人在会议上乾坤独断。连提名的县长都在摇尾乞怜。

    这个词很有贬义,但在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这样,还被辛勤耕耘的男人呵斥了一番。

    “喂,我是巫山。”电话一接通。他就自报家门。

    干爷爷现在也有了专人秘书,叫什么名字,他说过一次,巫山没记住。

    “啊,是小山啊,麻烦你稍等,首长刚刚回家。”这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和广播电台里的播音员也有得一拼。

    “小山,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赵立生的声音很疲惫,但精神不错。

    “爷爷,瞧您说的。”巫山失笑:“您的干孙子就这么没出息吗?也许在欧洛泰还阻力重重,和风县还是轻而易举的。”

    “是吗?可别骄傲自满。”赵立生在电话里满是惆怅:“前两天,老三还在念叨你呢,说你好久没打电话回来了。”

    “唉,爷爷,我这不是忙吗?”巫山忙不迭叫苦:“您说吧,聂爷爷带了一帮人,啪嚓扔了颗炸弹。这下好了,他老人家拍拍屁股,回京师享福。这些烂摊子不都要我收拾吗?牧区的牧民要搬迁,他们到新的地方,原来的居民又得挪窝。累死我了。”

    “小山,干工作要有张有弛,千万别想着一步到位。”赵立生警告:“和风县我了解了下,本身就是个贫困县。要是你心里一急,说不定就犯了左倾错误。”

    “爷爷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巫山心里淌过一丝温暖:“三嬢嬢和青松叔睡了没?”

    “青松睡了,老三在他旁边也睡着了,要不我让他们来接电话。”赵立生问了句。

    “还是算了,爷爷。”巫山可不想小孩子睡眠不足:“反正过不了多少日子,我就回来结婚了。干爷爷,您那边有国外的环保数据吧?我想在和风成立环保局,需要一个参考标准。”

    “环保局?!”赵立生的声音有些激动:“这个提议好,下次开会我也建议国家成立相关部门。你那边的环境恶劣,环境保护是重中之重。”

    没想到,一不小心,巫山又成了名人。

    环保局,也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提前一二十多年诞生。

    虽然赵总理说的是维省某县,这个县,稍微有关系的人查了下,不就是和风县吗?

    和风县环保局的标准,出台得很快。

    “书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张安华副县长正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他的主管,是王永庆县长。但王县长对这些环保啊什么的,一看就头大。再说了,明晓得张副县长是巫书记的爱将,顺水推舟,让他过来了。

    这些天,张副县长休息时间每天不到六个小时,刚从和什托洛盖回来。

    他把茶一饮而尽:“水泥厂的除尘设施,也已经谈妥,马上购买。”

    “目前,就一个地方了。”张安华的眼睛,盯着积海矿区:“需要您亲自出马。”

    和风环保部门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水污染治理设施不能确保正常、稳定、有效运行,造成化学需氧量超标排污的企业加大执法力度,加强现场监管,确保治理设施稳定有效运。

    偷排、停运污水处理设施等超标排放的,予以处罚。

    项目已建设运行但尚未建设污水治理设施的排污企业,采取强制措施责令其限期完成水污染治理工程。

    二氧化硫排放总量超标排放的重点企业,要求其通过改进工艺、选择低硫燃料、增加脱硫设施等措施实现减排任务,并由政府下达限期治理通知。

    已经达标排放的重点企业,要求其提高治理设施运行效率,提高废水循环利用率,加强生产管理,推行清洁生产,实现节能减排。

    新建、扩建、改建项目,加强环境影响评价,严格控制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的增加。

    加大污染严重企业的关闭和落后生产能力的淘汰力度,关停工艺落后的企业。

    加大城市污水处理、集中供热项目建设力度,并确保已建成的城市生活污水处理设施的正常、稳定、有效运。

    加大集中供热项目实施后分散锅炉的拆除力度,实现生活污染物排放总量的削减。

    积海矿区,沉重地压在环保部门的心里。

    那边也听说了环境保护的事情,甚至有地委常委打电话说情,在第一副专员这里碰了钉子。

    眼看着躲不过去,积海煤矿的党委书记和厂长亲自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地委常委,他过来肯定就是命令。自己过去,说不定还有些余地。

    “两位,你们自己来感受吧。”巫山目无表情,打开窗户。

    相隔几十公里,恰好是东南风,空气中迷茫着一股硫磺味和烟尘味。

    两人相顾失色,从没想到,居然能影响到县城。

    自己成天在矿区生活不觉得,到了县城,看到河水清亮,街道整洁,已经深有感触。

    “巫副主任,那得花多少钱啊?”党委书记深深皱着眉。

    “你们厂子的钱,倒是够买设备的。”巫山叹了一口气:“我们和风是国家级贫困县,矿产开采占了大头。现在入不敷出,所以,要开源啊。”

    说话的时候,眼睛已看向欧洛泰那边。(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可怜的工业基础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公务员,都是全心工作的人。

    当积海矿区的党委书记和厂长,从三十多公里外,都能看到高耸入云的烟雾,闻到淡淡的含有硫磺和其他杂质混合的烟味时,不得不低头。

    他们答应要买设备,关键是不晓得买什么设备。得,巫山同志还得动用一些关系,从德国去进口设备吧。没办法,现时期,国内相关设备压根儿就没地儿买去。

    当然,这是一大笔开支。煤矿、发电厂、冶炼厂,都需要啊。

    然而,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和风的环境,这没有半点打折的地方。

    他们步履沉重的出去了。

    既然在这个位子上,巫山就要为和风做一些事情。

    他沉吟了片刻,拨了一个号码:“老肯啊,你现在忙吗?”

    “书记,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些天的工作情况。”肯巴特的态度逐渐在改变。

    可能太久没有放低架子和人说话了,这位哈萨克族常委副县长,一直是我行我素,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个民族的常委副县长,当初杨太烈和张红军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巫书记来了近两个月,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假如还像以前一样的行为,这个位子能不能继续做,还是问题。

    其实,这是他自己对巫山不了解。只要你尽心尽力做事,还会得到赞赏的。因为目前,巫书记的心目中,准备设置一位常务副县长,让他来担任。

    王永庆的任命,还等着欧洛泰来宣布。只有等他真正适应了王县长的节奏。再把他提起来,才能水到渠道。目前任命,只会加剧矛盾而已。

    肯巴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书记,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把工业局、轻工业局、二轻局、煤炭局全部合并,中小企业局的局长是原煤炭局长卜连生。其他三个局长还有若干副局长,都作为局级或者副局级调研员处理。”

    巫山眼睛一亮,想不到肯巴特也非常有魄力,在悄没声息的情况,把这些工作全部处理好了。既然是他的管辖范围。除非是明显的错漏,在县长办公会上过一下就通过了。

    “行,老肯,你辛苦了。”县委书记站了起来,移到办公桌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这些局长,像什么轻工局、二轻局。我觉得根本就没必要在我们和风设置。”

    “谁说不是?”肯巴特今天脸上还有微笑。这可和以前的他大不一样:“在我们和风境内,基本上就没有轻工业,更不用说二轻局的设置了。”

    “老肯,这些局长副局长之中,还有没组织或者领导能力稍微强一点的?”巫山给他丢了一支烟过去:“下一步,我们就要把这些事业人员。转为企业人员。一个厂子,一个公司,都需要人去管理。毕竟重新培养一个新手,很需要时间。”

    “真还有这么一两个。”肯巴特眉毛猛地上扬:“二轻局的局长毛德顺。这人还是很有想法的。我们县里的皮毛收购站,就是他当初倡导成立的。”

    “噢?你这么一说,那真的可以用一下,改天你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巫山还是很高兴,特殊时期上来的人,也不可能一个都用不了吧。

    本来,在任用局长的时候,肯巴特更属意毛德顺。不过,他看到卜连生没倒,还以为巫书记对这人青眼相加。

    他大错而特错了,巫山对卜连生,没有感觉的。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即便他在矿难事件中,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应该说有些过了,可能也是他急于想在县委书记面前挣下表现。

    “老肯,既然说到企业,那就麻烦你把和风县主要企业的情况介绍下吧。”巫山拿起烟,肯巴特已经抢先上去给他点着了。

    “书记,我们县里,目前也就煤厂、水泥厂、屠宰厂和清真食品厂。”肯巴特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以前有个造纸厂,被您关停了。另外还有半个,是专门为可拉马伊那边服务的几口钻井。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什么?这话惊得县委书记嘴巴张得老大。

    原本想到和风县的工业基础薄弱,没想到,薄弱到这种地步。

    肯巴特在面前,他也不可能在部下面前表现出多失态。

    “那好吧,你让他们在我这里来一趟。”巫山微叹:“老肯,有时间啊,你也应该到外面去走走。目前,粤南经济特区,那边的企业蓬勃发展。你看看啥时候有时间,去那边走走。”

    张庆云和迟明浩,是第二次见到县委书记。

    当初矿难的时候,两人本来以为就下课甚至坐牢了。不曾想,巫书记提到没提这事。

    “巫书记,最近的环保局成立,我们一直在等着他们去检查。”迟明浩老老实实地说。

    不管是他还是张庆云,认为今天就是县委书记对自己两人动刀,秋后算账了。

    “属于我们和风的,就只有煤厂。”巫山温和地笑笑,减轻他们的惶恐:“所有的除尘设备,准备到国外去购买,连我们的设备,都包含在一起了。”

    这下,两个人就迷糊了,不晓得县委书记找两人来究竟是干嘛。

    “巫书记,我们在工作中做得不好,请批评我们。”张庆云毕竟是做组织工作的,马上就避重就轻。你批评了我们,即便处分,也不一定有多严厉了吧。

    “我处分你们?”巫山有些奇怪:“处分你们干嘛?”

    “上次的矿难,我们有责任。”迟明浩迟疑地说。

    如今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机器陈旧,安全隐患繁多,防患安全的措施很少。

    “事情过去了。”巫山摆摆手:“今后,一定要按照科学的方法采煤,不能瞎胡闹的。上次的朱明全,现在干嘛呢?”

    “巫书记。老朱现在是我们矿上的总工程师。”张庆云这下满以为是当时巫山说的话,怕自己等人当成耳边风了,赶紧解释。

    “找的人才有没效果?”他想不到两人直接给了总工程师的位置。

    “巫书记,不管是我还是迟厂长,最远的也就到过可拉马伊,连乌市都没去过。”张庆云苦笑:“朱总工程师,倒给我们找了一些人。按照您的知识,全部都当成国家干部待遇。”

    “那就好,能来,而且要把人留住。两位。任重道远啊。”巫山的话题一转:“你们两位是专家,我们的每天,炼焦煤合算吗?”

    “太合算了!”迟明浩一拍大腿,都忘了这里是县委书记办公室:“前两天,老五还和我们唠过这问题呢。”

    “哦?”巫山高兴地说:“把你们的计划拿出来的时候。直接交给县政府吧。”

    和风水泥厂,建在和什托洛盖。这个厂子。厂长书记。一肩挑了。

    “向书记,”这人叫向兴凯:“目前咱县的水泥销售情况怎么样?”

    “巫书记,说实话吧,我们的机器,大部分时候,都一直闲置着。”向兴凯挠挠脑袋:“很多时候。我们里面的工人,都没事儿可做。”

    “啊?”巫山想起了一个问题:“难道和风水泥厂的场频,就在县内消化了?”

    “是的,巫书记。”向兴凯脸上充满酸楚:“在维省这块土地上。我们的质量肯定就是这个。”

    他说着,举起了大拇指。

    “那好吧,我也不多说了,兴凯同志,把坐在办公室的人,派出去销售。”巫山心里暗叹,这个时代,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国度的阶段,他们还抱着酒香不怕巷子山的思想。

    “欧洛泰地区和临近的塔城、可拉马伊,每年,都要大搞建设。”向厂长连连点头:“巫书记,我相信,这样一来,我们的销量肯定会直线上升。”

    “那就好,兴凯同志。”巫山看到这人还是有思想的,只不过一直以来,没人正确引导他。“第一,安全生产;第二,环境保护。”

    相信这么一来,和风水泥厂,给我整个县的经济收入,带来不小的助益。

    煤厂那边,暂时还不需要他去出主意。未来一段时间,煤炭的缺口都很大。

    现在是是卖方市场,有多少就能卖出多少。

    上次可拉马伊那边,只是出来一个二世祖。被抓后,那边的石油管理局长,直接找崔大祥联系,和风这边也就交给可拉马伊市的公安了。

    至于那边是怎么处理的,那就不是自己关心的问题了。

    清真食品厂,说起来名字很响亮,就只做一种小面饼,上面有芝麻的那种。

    这个厂子,工人只有三十多个,书记和厂长,也是一个人在担任。

    他是蒙古族的,名叫巴特尔。

    在蒙古族人中间,如果很多同胞在一起,你叫巴特尔,说不定有十个八个一定站起来答应。这名字是英雄的意思,不少家长都喜欢把生下来的男孩儿取这个名字。

    他可能从来没有机会见过县委书记这么大的官员,所以进来后,本来高大的身材,看上去有些伛偻。

    “巫书记,您好。”巴特尔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坐吧,巴特尔同志,我这里有一种食品,麻烦你看看,比较下。”巫山在抽屉的角落里,取出一包炎黄的饼干丢给他。

    别看他表情木讷,看到这么精美的饼干,马上就像见到美女一样,眼睛都不移开了。

    “太漂亮了。”巴特尔抬起头:“巫书记,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可以做这么漂亮的东西?”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做!”巫山看到这厂长脑瓜还是好使。

    “我很愿意尝试,有一样我们没法做。我发现你这包饼干,抽了真空的,目前国内好像还很少用到这种塑料袋子。”

    “巴特尔,”巫山直呼其名了:“如果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让咱和风的厂子也学一学别人的做法。再说了,你准备怎么做?还是用这样的面饼装在里面?”

    “额,这个我还真没想好。”他尴尬地笑着。

    “巴特尔同志了,笑着整个和风县,就咱一家食品厂。”巫山又掏出另一包饼干。“这个给 你瞅瞅。一个牌子,可以做多式花样的糕点出来。”

    “书记,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做出丰富多样的样式出来?”巴特尔有些纳闷:“做得再好看,放到大街上,咱和风的需求量并不大呢。可能销量上不去。”

    “没有谁硬性规定一定要在本土销售。”巫山循循善诱:“你也可以让大家在北疆到处跑跑,看看市场的需求量有多大!”

    巴特尔这下终于不再有起先那样的紧张:“好,书记,我们去走访客户的需求。知道大部分人的的喜好,再来做这件事情,可能要稍微好一些。

    直到巴特尔走了,巫山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财政没钱了

    ps:  啥话不说,我爽约了,迟到一个多小时,对不起。

    早就有过心理准备,想到过和风很穷,但没预料到工业基础如此薄弱。

    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本想着这是一块硬骨头,留到最后来啃。

    和风这个穷县,光靠农业,肯定是不行的。

    工业不行,大不了就马上发展好了,反正心里也没抬怎么把这里的工业基础当多大回事。

    那么,商业那块呢?

    商业局长帅相登,曾经来汇报过工作。可惜那时候心忧搬迁的事情,并没有过多关注。

    就算关注又能怎么样?想必,情况也没多乐观。

    时间,我需要时间!

    换一个地方,他都想呐喊出来。

    眉心怎么觉得有些疼呢?他揉了揉眉头,闭上眼睛,轻轻按摩了下太阳穴,把心底的烦躁压下去。从政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义无反顾。

    “书记,屠宰厂的厂长胡大光同志,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葛松瑞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刚才看到您一直在接见,有可能累了,就又让他休息了会儿。”

    这个秘书,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就是,恩,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人家孟和和自己相处也就一两天,直接下去了。感觉他和孟和有很大的不同。

    对了,亲和力,这小子缺乏亲和力!

    “小葛,怎么样,还适应吧?”巫山看着他,慢悠悠地说。

    葛松瑞愕然,心中不免惴惴,难道书记对自己不满意?

    “书记。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忙乱。”他组织了下语言,小心翼翼:“现在已经都熟练了。”

    “那就好,”巫山点点头:“家里都安顿好了吗?”

    “挺好的,”说到家,他脸上一片温馨:“秦局长对我很照顾,把父母都调到农业局,还让我安心在您身边工作。”

    几个意思?这家伙讨好身边的人,无非就是想升官呗。县委书记在心里自嘲,你都在农业局工作好些年了。怎么不见他安排你父母?到我这里当秘书,马上就安排了,太急功近利!

    “培忠同志不错。”表面上,也只能这么说。

    “其实,秦培忠局长挺难的。”葛松瑞正色道:“他对农业局所有的员工都不错。包括孟和书记与老赵的父母。这次,要不是农业局和农机局合并。他也没机会调我父母进来。”

    毕竟这小子在他身边工作过。为他说好话在所难免。

    “我知道了,”巫山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人的亲和力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让大光同志进来吧。”

    有机会,还是可以给秦培忠加加担子。

    现在的动作已经很大了。

    到和风上任,不断动手术。整合班子。成绩还没出来一星半点,短时期内,不宜继续调整。再说,和风的农业发展不怎么样。大环境如此,与秦培忠个人的能力没多大关系。

    正寻思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已经走了进来。

    和一般的干部相比,这人一点都不像当干部的。

    走路咚咚咚震得地板发响,双臂孔武有力。

    可能他这个厂长也没闲着,随时亲自到车间干活。

    手已经洗过,手腕上还是有一点暗红色的血迹,应该是从车间出来就匆匆忙忙过来了。

    “巫书记,您找我?”说话的声音,和他的相貌般配,粗喉咙大嗓子的。

    这人看上去憨厚得可爱。

    巫山不禁莞尔一笑:“坐吧,大光同志。”

    说着,他拿出烟,看他那样子也不会来帮自己点烟,就自己点上:“抽烟吗?”

    “巫书记,您那玩意儿我不抽,没劲儿。”说完,他砰一声坐在椅子上。

    “大光同志,其实你是不是更愿意在车间干活?”巫山在心里苦笑,多让他坐几次,椅子就坏掉了。

    这家伙刚坐下,已经拿出烟袋,在那里掏出烟丝裹烟了。

    “嗨呀,巫书记,您说到俺心坎儿里去了。”听到问话,他的动作一滞,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发出啪地一声:“俺就不喜欢指手画脚的,每天都要去宰几头牛。”

    “这样吧,我给你那边安排一个厂长兼书记过来,”巫山对这个浑人也不能说得太细:“你去做生产厂长,怎么样?”

    “中,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烟都没裹好,已经站了起来:“巫书记,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

    尼玛,这小子真是奇葩。

    巫山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以前的二轻局长毛德顺同志你认识吧?我准备让他去做厂长兼书记,你要配合好他的工作。”

    “老毛哇?”胡大光把烟丝干脆揣起来,只把烟袋拿在手上:“书记,您别见笑,以前,俺看不起小白脸的。俺可不是说你呀。老毛到俺们那里,说要把皮毛收集起来,统一卖出去。本来也没做多大指望,当年底就给俺们厂子拿钱过来了,说是奖金。那人很好。”

    这个胡大光口中的小白脸,应该是第三次见到。

    一副深度近视镜,灰色的中山装洗得发白,看上去就是一个知识分子,一点也不像科级干部。

    “德顺同志,能谈谈你当初为什么要建一个收购站吗?”巫山把烟丢过去,他规规矩矩地把烟放在一边,看也不看,应该是不抽烟的。

    “书记,当初我被派到这里,在二轻局任职。”毛德顺脸有苦涩:“我本身就是学政治经济学的,哪里懂什么轻工业呀?”

    “我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自我解嘲道:“懵懵懂懂就到了二轻局,发现整天啥事情都没有。我这心里着急呀,到处转悠。看到屠宰厂的羊毛牛皮扔得到处都是,就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原来,他竟然是一个十年浩劫前的大学生。被杨太烈忽悠到和风来了。

    当年,要不是杨太烈的力保,早就被张红军打下去了。

    收购站建起来,第一年就出了成绩。第二年,就被张红军找理由拿走了。

    从那以后,毛德顺也就得过且过,整天按部就班,到办公室喝茶看报纸。

    这是一个商业人才!

    用好了价值无可估量。

    他刚才还不想对和风的班子,再动手术。看到这样的人才,也心里痒痒的。

    “一滴水中见太阳。”巫山的语气愈发亲切:“德顺同志,在和风还有没和你一样,很有想法的人?我说的是整天想着如何赚钱之类。”

    他的作用,不在于去管理一个屠宰厂,那样就大材小用了。

    想我中华十亿人口。人才不知凡几。

    只有用到适合的位置,叫人才。否则只能泯然众人矣。

    “有啊。书记!”毛德顺眼里闪出惊喜:“商业局的朝鲁。他父亲巴图开的饭店就是他整的。工业局的张勤发,他老婆开了缝纫店。文化局,现在叫教育局的阔兹开的饭店。”

    接着,他还说了五六个人名。这些,应该就是和风先富起来的一群人。

    当然,这个年代。国家还没颁布公务员及其家属不能经商的规定。

    “德顺同志,你自己为什么不经商呢?”巫山很奇怪,在动乱年代,就看出羊毛和牛皮的商机。说明这人很有商业头脑。

    “我没时间,老婆瘫痪在床,孩子又小。”毛德顺的眼睛先是一亮,接着黯淡下来:“要不是靠这些朋友的接济,好多时候,连生活都无法继续。”

    “怎么回事?你的家人呢?你爱人的家人呢?”巫山感到惭愧,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干部的家庭情况。

    “我父亲在动乱中,批斗致死。”他的眼里,有泪光闪过:“母亲不久也跟着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爱人在动乱中,被人把腰打折了,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她家人?当初跟着我就不乐意,婚后再也没来往。”

    “你孩子多大了?”这话题太沉重,巫山不想继续下去。

    “我儿子五岁了。”说到孩子,他的脸上满是温暖。

    不对,她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就不可能有孩子!应该是这里的医疗水平不够。

    “德顺同志,我在炎黄医院有些关系。”巫山不想给他压力:“他们恰好有这方面的研究课题,能免费治疗。”

    如果说自己掏钱,以他这种知识分子的清高,拒绝的话就不好了。

    毕竟是曾经的大学生,对临床试验,也听说过。

    “是吗?那太好啦!”毛德顺惭愧地摇摇头:“我对不起她,如果能够重新站起来,该有多好!书记,您能帮我联系上吗?”

    这人,唉,关心则乱。

    炎黄医院的电话,很快打通了,报出自己的名字,正好张映雪在京师。

    “小先生,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她的语音透出惊喜。

    大老板什么时候会注意自己?

    “找你的麻烦来了,张总。”巫山把毛德顺爱人的症状,描述了一遍。

    “小先生,您说的这种情况,以前也有遇到。”张映雪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看到病人,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样吧,我派乌市的人来接,直接送到京师。”

    “我们在乌市也有医院了?”巫山很是惊讶,毕竟港岛出来的人,比齐百家更具有商业头脑。

    “还在选择地址,我们想建一所现代化的医院。”张映雪回答:“以前的那些医院,设备陈旧,要价太高,比我们新建还要高出不少。”

    这下,毛德顺没有任何疑虑,传说中巫书记手眼通天,可见一斑。

    “假如你出来工作,孩子该怎么办?”巫山在这里也没办法。

    “呵呵,我这父亲很不称职。”毛德顺苦笑摇头:“他和张勤发家的儿子一般大,长期住他家里。偶尔去看看,老是想跟着我回家。”

    “暂时的困难。”巫山摆摆手:“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的爱人会很快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他的眼里也满是希望。

    “德顺同志,我想让你单独负责一块,”巫书记的脑袋里有个蓝图:“我们再成立一个招商局,就是把外面的人引来我们这里投资。同时,你负责管辖商业局,把和风的东西卖出去,有没问题?”

    说道后面,县委书记的声音严厉起来。

    “书记,我...我能行吗?”毛德顺吞了下口水。

    “其实,我不晓得你行还是不行,这是一个赌注。”巫书记慨叹:“但我相信在特殊时期就能想到开收购站的人,不会令我失望。”

    “好!书记,您就等着好消息吧!”毛德顺的眼里,充满斗志。

    妻子要被送去治疗,儿子有人照看,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连书记都说是赌注,那自己就是累死也不能让他输。

    士为知己者死,他已经豁出去了。

    “你选择一个人当招商局长吧,需要头脑灵活,没有架子的人。”巫山一句话轻飘飘地过来:“你自己,暂定为分管这两个方面的副县长。”

    副县长?!毛德顺使劲摇摇脑袋,发现自己没做梦。

    没想到毫无建树的自己,也升官了。

    刚提名的毛副县长乐颠颠出去,现任财政局长胡晓琳,唯一的女局长进来了。

    “书记,我们账户上没钱了!”她这话出来,让巫山头疼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银行不借款

    胡晓琳,以前是财政局排名靠后的副局长。

    朝中有人好做官,县里也一样。

    当时在推荐县委常委的时候,任谁都没提起这个财政局的人。

    因为在座的都晓得,那日松,有一个孀居的弟妹,把机会留给他的。

    在官场上互相卖人情,那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直到张德年当了常委副县长,先是自己兼着。

    在提名财政局的局长时,想到书记说的培养女性干部,才记起了这个人。

    别以为大家不明白王永庆和张德年那点儿关系,张德年自以为很是隐秘。和风县城才多大?财政局,谁都没有染指,两个常委副县长,没有谁愿意轻易得罪的。

    县委书记,根本就不在乎谁是谁的人。财政局、组织部,一般都是一把手直接掌控的。如今的哈斯琪琪格,是自己的女人。而财政局,敢不听自己的招呼,那换人就是了。

    以地委常委的身份,不要说一个科级干部,就是厅级副厅级干部,只要巫山想和对方死磕,一样拿下。当然,现在欧洛泰就两个人正厅,崔大祥和梅家国。

    一个是为自己保驾护航,另一个则是上面安排给自己的磨刀石,他才不会蠢得自毁长城,拼尽全力把这两个人搬掉。

    真搬掉了,自己也不能坐到一号的位置上。毕竟,他的年龄是最大的硬伤。再说了,真要自己坐到那位置上,就能把欧洛泰发展好了?目前在和风还整得手忙脚乱的。

    巫山心里胡思乱想着,嘴里毫不怠慢:“晓琳同志,别着急。”

    说着,亲自去给她泡了一杯茶端过去:“先喝口水。缓一缓。”

    “啧啧,还是书记您这里的茶好喝。”胡晓琳砸吧了两下嘴巴:“真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

    擦,我说不着急,你反而和我闲聊起来了?那就扯吧!

    “晓琳局长喜欢的话,走的时候让小葛给你带一些回去。”巫书记无所谓的耸耸肩。“我那里还有不少。”

    可惜,此时的国人不晓得耸肩是啥意思,说不定还以为是身上难受呢。

    这都是巫山前世的习惯带过来的。

    除了从干爷爷那里顺来的茶叶,其余的送出去,也没什么心疼的。他这也是实话。

    “书记您这话我记下了,走的时候真找小葛要去。”胡晓琳笑得花枝乱颤。

    “我说出去的话,从不收回。”巫山不以为然:“主要是维省人不怎么喝茶,都是茶砖。”

    接着,他居然给胡晓琳讲起了中国的茶文化。

    这下。自从春风得意,当上了财政局长。到哪儿都是掌控局面的胡晓琳傻眼了。

    也不晓得她听没听懂。反正神情越来越着急。

    巫书记还在那里侃侃而谈:“倭国从我们这里把茶文化学了过去,居然称为什么茶道。他们的道还很多呢,什么花道、剑道,不一而足。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在那里径自品起茶来,一个牛嚼牡丹的主,看上去就是一个品茶高手。

    胡晓琳勉强笑了笑。终于捞着机会说话了:“书记,下个月,全县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

    巫山一怔,想不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书记。我刚接手这一摊。”她面带委屈:“也没想到。苏皮副局长、姚志远局长、杨兴才局长,一个个都拿着您的批示,我只好把钱付了。今天,出纳才告诉我,账面上没钱了,银行那边,拒绝给我们贷款。”

    她没说实话,她自己去瞪了半天,银行的行长都没见她。

    这话要说出去,多丢人啊?

    她想多了,巫书记本身就是一个护短的主,只会为她出头。

    “为什么?”巫山眼里的寒光一闪。

    这个农行的行长,从自己到和风以后,从来没有拜访过。怎么了?认为他是银行系统的人,自己管不了他?现在刚到和风不久,连贷款也不给放了?

    当时派人通知他们到一八四去开一个点,推三阻四,到现在都没去。

    “好的,晓琳局长,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巫山面色平静。

    真特么郁闷,整个和风,竟然只有农业银行。

    工商银行和建设银行,居然都没在这里开设分行。

    还是和风太穷啊。

    他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把电话打给了那日松。不管这个前任县长在和风过得如何,对银行的了解,肯定比自己清楚得多。

    “老那,忙着呢?”巫山觉得和那日松说话很轻松。

    “没有,书记,这两天反而清闲了。”那日松接到电话很高兴:“今天咋想起给我打电话?”

    “嘿嘿,找你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巫书记放松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

    “书记,甭管好事坏事,既然找到我老那,我肯定全力以赴。”那日松在那边豪气地说。

    “别,整得跟什么一样。”巫山赶紧止住他的誓言:“这边银行的行长,你清楚吗?”

    “那小子啊?”那日松在那边抽了一口凉气:“是个狠角色,姐夫在维省农行当行长还是书记什么的。反正以前杨书记和张红军,都把他当上宾对待。”

    “好的,我晓得了,老那,你先忙!”巫山心里有谱了。

    不管你农行行长有多大的来头。银行,不就是一个存钱借钱的地方吗?

    小子啊,你等着,看爷和你好好玩儿玩儿。他在心里,和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农行行长暗暗鼓劲。

    什么玩意儿,你不给财政局长借款,就是不给我们和风面子。

    假如你痛痛快快把款子借出来,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身为欧洛泰地委常委。我肯定会上门表示感谢。

    也就是说,小子对方在拿派,等着和风第一人上门去拜访。

    不要说一个小旮旯的小小行长,就是在四九城里,身无分文,从银行借款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真不是吹牛。

    也许银行的基层人员不认识巫山是谁,高层谁不明白?

    巴蜀系第三代领军人物,赵总理的干孙子,粤南经济特区书记的儿子,本身又是地委常委、县委书记。对这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哪怕是共和国的财神爷们,都会倒履相迎。

    京师还是离这里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下个月的工资,迫在眉睫,这个问题。必须优先处理。

    刚才真还搞忘了,有多大的缺口啊。

    电话打过去。胡晓琳刚刚回办公室。

    “书记。您那边解决好了?”胡晓琳满是惊喜。

    “不是多大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一个月我们需要发放工资多少钱,”巫山顿了顿:“还有,银行那边为什么不给我们贷款了,总得有原因吧?”

    “缺口很大啊。书记,每个月零零碎碎,差不多七八万呢。”胡晓琳的心又悬了起来:“银行说,我们和风政府找他们那边贷款了。现在欠账一百多万呢。”

    “那好吧,你别着急,我等会就处理好了。”巫山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个问题该找谁呢?找自己县的企业,不怎么靠谱。和风现在的形式是寅吃卯粮,提前就借贷了。

    不管什么原因,新任书记上任,你不来拜山头,还卡脖子,就是故意打和风人的脸。

    现在既然成了这里的一把手,就会与和风同仇敌忾。

    心里也不由暗自惊叹,一百多万,不是数字的问题。

    这么点儿钱,就是自己的稿费,都是这些钱的好多倍了。遑论世界上的巨无霸炎黄集团。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哪怕是自己家的企业。既然是企业,就要遵循市场规律来办事。

    企业,也是靠不断赚钱来生存的。

    关键是这一百多万,前面的人,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前面的两个死鬼,可能都有份儿吧。

    巫山伸出双手,用手掌使劲在脸上蹭了蹭,打了个呵欠。

    有了,他马上拿起电话。

    “我是巫山,鲁厂长在吗?”电话直接打给积海矿区的厂长。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不一会儿,鲁应平厂长就接了电话:“巫副专员,您好,我是鲁应平,您有什么指示?”

    “应平同志,你也太客气了。”巫山打着哈哈:“那批设备,已经从德国那边上了船,到我们国家,大概还得等两个月左右吧。”

    “啊?啥?设备?啊哈哈,”敢情他把这码子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谢谢巫副专员。”

    “别客气,咱不都是为了子孙后代留下一片蓝天吗?”巫山有些感慨:“要是全国都这么办就好了,到处是青山绿水碧海蓝天。”

    “是啊,现在像巫副专员这样全心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官员太少了。”鲁应平有点儿懵,他就一处级干部,犯得着这事儿由常委副专员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吗?

    “不能这么说,”巫山正色道:“官员,都是在为群众办事,只不过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有人重视环境,有些人没在意。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本身自然条件已经够恶劣了,还能不把环境保护好吗?”

    在官场上,切忌说同行的坏话。这话要传出去,谁管是谁说的呢。

    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哪怕你巫山后台再硬,也被撕得粉碎。

    “啊,您说得对,瞧我这张破嘴。”鲁应平谨慎地问:“巫副专员,是不是咱矿还有不合格的地方?”

    就是环保局成立,也是张书记和自己过去的,人家亲自上门,那得多大的面子啊。

    “设备没到之前,尽量地降低下产量,减少烟尘的排放。”巫山叹了口气:“应平同志,咱厂的账户,在和风农行吧?”

    怎么又扯到银行账户了?难道要罚款?这些罚款的措施,他有风闻。毕竟,厂子在和风境内,污染了人家的环境,照章罚款,也是应该的。

    其实,只是因为钱不是他自己家的。要是自己的钱,谁舍得大方拿出来给环保局缴纳罚款。

    “对,副专员,是在和风农行。罚款的规则我看了,咱厂子确实应该缴纳。”鲁应平心里难受,说出来的声音也很低沉。

    哪怕是国家的钱,从自己手里出去,也不舒服。

    “环保局的同志,我说过了。”巫山解释:“以前,我们的政策没出台,就没理由罚款。做什么事情,除了党纪国法,还得讲道理是吧。”

    “对对对,副专员您说得太对了。”听到没有罚款,鲁应平的神情一松:“有副专员这样的领导,是和风的福气,是欧洛泰的福气。”

    “别,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巫山轻笑:“首先呢,我想为和风这边,找你厂子借钱。你先转账五十万过来吧。今后,如果有其他银行在和风开设分行,麻烦你们厂把钱,存到其他银行。当然,这是我的私人请求,不是公事。”

    “哪有什么问题?”鲁应平大笑,让副专员欠自己人情,想起来就很美妙:“我们一定按照副专员的指示办。”

    巫山不忘打招呼,怕农行再起幺蛾子,让库伦铁布克煤矿重立账户,把这笔钱存到新账户上。

    自始至终,财政局的人不露面。

    每次要用钱的时候,由煤厂的出纳再把钱提出来,交给财政局。

    工资的事情,总算解决了。

    哪有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这可不是巫山的风格。

    其实,打借钱电话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步骤。(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反击和风农行

    中国工商银行可拉马伊分行,在可拉马伊市友好路上。

    这个年代的,到银行办事,甚至到任何地方办事,都不需要预约什么的。

    分行只是管理机构,并没有营业网点那样,戒备森严。

    看门的大爷,在那里听着收音机,跟着里面的音乐一起哼唱:“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

    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前,从车窗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大爷在那里摇头晃脑。

    司机要按喇叭,被旁边的高个子用手制止了。

    他从道闸旁边的行人通道走到门卫室,和老大爷一起哼唱。当然,他的声音要大上不少:“......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等一曲放完,老大爷终于睁开眼睛。

    “小伙子,唱得不错啊!”大爷赞叹道。

    “大叔,您过奖啦。”他指了指外面的车子:“我们要进来,叔。麻烦您给行长打个电话,说和风县的县委书记,巫山前来拜访。”

    在一般的办公楼里,是没有分机电话的。当工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有钱的大户,连门卫都有分机的。

    而且,前世巫山做过业务。他可明白,一栋大楼里,要说谁对这里最熟悉,非门卫室莫属。他年轻时跑业务,再难的门卫室,都想办法拿下来。不然,连大门都进不去,谈何开展业务。

    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词,尊重。

    别看小小门卫,如果你对他们不尊重,加上大楼内部的人,本身也认为他们不过是看门的。

    因而,他们平时受到的白眼特别多。

    只要你给特么必要的尊重,这些门卫,也会以诚相待。

    每一个人,手里有芝麻大一点的权利,就要发挥西瓜的作用。说的就是门卫这道关。

    “哎哟?”门卫大爷的眼睛睁得老大:“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啧啧!”

    他一边熟练地打开道闸,让车子开进去,脸上皱着眉:“关键是你要找哪位行长啊?我们这里有五位行长,一正四副。”

    “大叔,我还是找正行长吧。”巫山说着。一支烟已经丢了过去。

    大爷笑眯眯地接着,嘴里说道:“你怎么这么客气?县委书记的烟。我可不好意思收啊。”

    偷偷看了一眼牌子。塞在耳朵根上:“请你稍微等下啊,来的时间正好。再过半个点儿,我们这里就要吃午饭了。我来找找啊,正行长,钟庭禄,分机号301。”

    说话的当儿。赵明山已经停好车子,来到巫山身边。

    “喂,钟行长啊,我是门卫老秦。”他看向了下巫山:“这位和风县委书记...”

    “巫山!”他在旁边补充。

    “对对。巫山,说是要来拜访您,看看您有没时间啊?”老秦在那里打电话,有点儿像前世看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一个东北的著名笑星哇啦哇啦大声喊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打电话。

    “啊?好好。”老秦挂断电话:“巫书记,钟行长说请您在大厅里等候,他马上下来迎接您。”

    说话的语调,从起先的俯视、怀疑到如今的尊敬。

    “好,秦大叔麻烦您带路吧。”巫山还是那么谦和。

    大厅里,有两个中年妇女在那里一边唠嗑一边织毛衣。

    看到老秦领着两个小伙子进去,织毛衣的速度不停。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好奇地问:“老秦,你把两个小伙子带进来干嘛?”

    他偷偷观察了下,发现巫山在坦然自若地看着大厅的环境,小赵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嘘,他是和风的县委书记。钟行长马上下来迎接!”他故作神秘,差不多凑到她耳边。

    “啊?”那女的吓得赶紧把手里的家伙什儿塞进面前的抽屉里。

    “哈哈哈哈!”钟行长人没下楼,声音已经传了下来:“是欧洛泰的巫副专员吧?”

    话一说完,人已出现在台阶那里。

    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敦实,他的双手径直伸向巫山:“我是中国工商银行可拉马伊分行的钟庭禄。”

    “你好,钟行长。”巫山的双手迎上去,嘴角自然往旁边一拉,笑容可掬。

    大厅里的三个员工,嘴巴都合不拢,啥?不是说县委书记吗?咋又成了副专员?

    “冒昧来访,打扰你的工作了。”高大年轻人的手已经握上去了。

    钟庭禄的手,稍微有些干燥,但双手沉稳有力,能感觉得出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巫山对可拉马伊知道自己的职位,并不感到奇怪。

    本身就和和风接壤,假如不清楚和风的事情,那说明这人政治上不成熟。

    赵明山当然留在钟庭禄的秘书那里,屋里只有两个人。

    “巫副专员还适应这里的气候吧?”钟庭禄一支烟丢了过来,就是普通的雪莲。

    “还好。”巫山县给他点烟,反而让钟行长抢先给自己点上了。

    “钟行长,相信你也清楚,我是军人出身的。”他的笑容依然迷人:“所以吧,你叫我的名字,巫山或者小山都可以。毕竟,你的年龄比我大。”

    “行,老弟爽快,我也不那么虚伪了。”钟庭禄说话的时候,也喜欢用手势辅助:“要是老弟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钟哥,我叫你小山,如何?”

    “钟哥说了算。”巫山忙把嘴上叼着的烟取下来。

    “好,小山,你那边的骆方军很难搞吧。”他说的是和风农行行长。

    巫山苦笑:“钟哥,不然我为什么来求到可拉马伊?”

    “说吧,老弟,要贷款多少?我的权力上限。也就一千万。”他是在刻意交好。

    一个二十多岁的副专员,根基何等深厚?

    “钟哥,贷款不是目的。”巫山摆摆手:“我想工行进驻和风!”

    “那里是欧洛泰的范围呢?”钟庭禄心里一震:“如果我们在那边开设支行,会不会越界了?那边是欧洛泰分行的管辖区域。”

    他何尝不想把业务扩张到和风?今后,如果那里的经济发展得越好,存到工行的就越多。那些是谁的政绩?是他钟某人的,甚至会载入到可拉马伊工行的史册!

    “钟哥,我们说,某某某是和风人,某某是克拉玛依人。”巫山意味深长地说:“好像没有听说过某某的钱是可拉马伊的人民币。某某的钱是和风的人民币吧?”

    “小山,你为什么不去找欧洛泰的工行或建行?”钟庭禄感到不能理解,当然,也说明这人做事儿很稳重:“虽然我们这里挨着,毕竟。那里是欧洛泰的管辖范围。”

    “和风,是和风人的和风!”巫山轻蔑一笑:“相信你们这里的几大银行行长之间。都是既要竞争。又要合作吧。在欧洛泰何尝不是一样呢?他们当初既然畏惧骆方军的姐夫什么的,连支行都不敢在和风开。一方面说明他们看不起我们和风;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几大银行妥协的结果吧。”

    欧洛泰那边工行行长,和农行行长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间不好撕破脸皮。

    这里是哪儿?是可拉马伊市。维省目前工行存款最多的地方。

    如果他能在和风插一脚,毫无意外能得到维省工行高层的赞赏。

    在乌市,省行行长之间,不一样也是明争暗斗吗?

    上面表面上斥责几句。心里头不晓得有多高兴呢。

    “市场的份额,早就被骆方军占完了。”钟庭禄还是有深深的顾虑:“我们进去,刚开始的时候,肯定要亏本运营啊。但不管怎么说,为和风人民服务,也是我们银行应该做的嘛。”

    “怎么可能?”巫山高深莫测地笑道:“欧洛泰管辖的煤厂,都想着把钱存到其他银行!”

    “啊?”这一消息,让钟庭禄震得不轻:“兄弟,你已经把他们的工作做通了?”

    “哈哈哈哈,大哥,我是欧洛泰的地委常委!”巫山不由大笑:“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不能摆平,那我这个常委不当也罢。”

    狂喜,钟行长心里只能用狂喜来形容。

    当即,巫山也毫不隐瞒,,把和风政府和银行的恩恩怨怨讲了出来。

    “这个骆方军啊,”钟庭禄对和风农行行长彻底无语,做人也太高调了:“政府欠着银行的钱,慢慢还就是了。难不成他想做县委书记行长一肩挑?”

    作为欧洛泰地委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巫山的做法,拿到什么地方都讲得通。

    欧洛泰的工行和建行,是干嘛的?居然在和风都不设点。既然你们看不起和风,那我们就找可拉马伊的银行入驻。

    在十年浩劫期间,银行系统并没有瘫痪。农业县,一般都是农村信用合作社,也就是农行挂帅。并没有说,其他银行不能进去呀。

    “对了,钟哥,一八四那边,还没有银行网点,到时候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巫山又抛出了一块诱饵。

    尼玛,兵团内部,就师部驻地有银行。团场很少设置网点,除非是团场规模非常大。

    一八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难道?想到这里,钟庭禄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这是干嘛?纯粹就是准备把一八四团纳入和风县的节奏。

    心里,还稍许有些后悔。他这不是在和吴振挑战吗?谁不晓得建设兵团是吴老爷子的心肝宝贝?

    这样的小伙子,是不是做事儿太冲动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担任地方上如此显赫的职务,要说没后台,连鬼都不会相信。

    不管你后台多硬,也不能和副国级大佬对着干啊?

    好像看到了他的怀疑,巫山适时加上一句:“吴老和我们家是亲戚,我要一块那里的土地,和老人家打过招呼的。”

    实在太逆天了,做事儿好像是滴水不漏,钟庭禄心里,对他的感官,又上升了好几层。

    不行,也不能吃独食,还得拉上一个人。

    “小山,到午饭时间了。”钟庭禄豪气地一挥手:“我们去吃午饭。先打个电话给我朋友。”

    “老向啊,中午有没安排?”钟行长电话一打通,就迫不及待:“那个饭局推了。对,过来,你就别问了,我先卖个关子。”

    吃午饭的时候,赵明山没开车,随车一起去了。

    和风县的是吉普车,人家可拉马伊工行行长的座驾,是刚出来的炎黄轿车。

    饭店的名字,很有一些年头了吧,叫红星饭店。

    外面的墙壁,看上去还有些老旧。

    里面,确实这个时代维省最豪华的装饰。

    工行的人,应该经常在这里吃饭,对装饰什么的习以为常。

    而巫山什么豪华的没见过?熟视无睹地跟着进了包间。

    只有赵明山眼睛都看花了,东瞅瞅西望望。

    当然,他不可能和巫山这一桌吃饭,被钟庭禄的秘书引到另一个小包间。

    刚才听钟行长打电话,应该就叫了一个人,三个人就餐,这个房间未免显得太空旷了。

    就在巫山愣神观察的时候,包间的门开了,进来一位和钟庭禄年纪仿佛的中年人。

    “老钟,你脚程快,比我先到一步,这位是?”来人很是热情,满脸堆笑地看着巫山。

    “来来来,老向,我给你介绍一位咱维省最年轻的副专员。”说着,他就指向巫山。

    “啊?你别说,让我猜一猜!”老向脑袋转得很快:“莫不是我们的邻居,和风县委书记巫山同志?”

    “哈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钟庭禄大笑着给巫山介绍:“这是中国建设银行可拉马伊分行行长向良平。”

    尼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钟庭禄的一番做派,无疑引起了自己的好感。

    在官场上,偶尔竞争无妨。更多的时候,是利益均沾。他把向良平请到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三人分头做定,钟庭禄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情况。

    “老钟,我欠你一个人情啊!”向良平冲巫山拱拱手:“小山,你给我们的机会,我记下了。”

    太特么会说话了,我可只找了钟庭禄啊。

    菜上来地很快。

    菜好酒也好,是五十年的伊特酒。

    浓浓的酒香沁人心脾,三只酒杯碰到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酒一入口,巫山觉得不对劲儿:“钟哥,你这酒多少年了?”

    钟庭禄和向良平对望一眼,二人哈哈大笑,把面前这个年轻人笑得莫名其妙。

    向良平拍拍巫山的手:“小山,你钟哥和我,当年是京师银行校的同班同学。”

    这?和酒有关系吗?一向脑袋反应很快的巫山有点儿懵。

    钟庭禄的眼里依稀有些泪光:“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一二十年过去了。”

    当年,五个志同道合的银行学校同学,一起被分到维省,支援边疆建设。

    后来,一起分配到石油城里。

    五位同学立下了“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每人在到可拉马伊的时候,买了一桶酒,放在那里。相约彼此不见面,守望相助,暗地里互相帮衬。

    不知不觉,大家到了成家的年龄。

    其中的三个,因为受不了大西北的漫漫风沙,申请调到繁华地方。

    中专生即便是在有大学生的年代,都是稀缺动物,他们的调离很快批准。

    大学生,那是传说中的,每一年毕业几千上万人,整个国家压根儿就不够分。

    两人默默地在这里待下去,结婚生子,如今孩子又快成年了。

    “老钟,当年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再次相逢,必定功成名就。”和钟行长与巫副专员不一样,他们两个是一饮而尽,向行长是一小口一小口贪婪地喝着。

    “我们不做奸不犯科,大家都从农村出来,彼此照顾。”向良平把有些粘稠的酒浆倒了出来:“你比我先当行长,这次油建二处到我这里存款,应该就是你的手笔。”

    “咱兄弟。不说那些。行得正坐得端。”钟庭禄自己也满上。

    看来,银行暗地里定存款任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巫山也受到感染,给自己满上,三只酒杯,又碰在一起。

    “好啦,这酒喝两杯就是极限。”钟庭禄取出炎黄啤酒:“喝喝啤酒,冲淡下。”

    啤酒这东西,巫山无爱。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喝啤酒对来讲。和白开水差不多,只是不停跑厕所。

    陈年白酒,有些烧心。巫山一气喝了两三瓶啤酒,才觉得心里稍微舒服点儿。

    “小山啊,初次见面。老哥也不妨和你说实话。”向良平喝了一口啤酒,抹了抹嘴巴上的泡沫:“建设银行。在目前地方上还处于弱势。我们现在把支行开到和风。就是赔钱。”

    “谁说的?”白酒喝得有些上头,巫山眼睛微红,大声说:“向哥,我们和风要搞基本建设。我要把和风县城、和什托洛盖,把每一个公社,建设得比可拉马伊漂亮百倍!”

    两个行长。赫然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小山,干工作,循序渐进才行啊。”钟庭禄怕他冒进:“和风。除了煤炭和挨着可拉马伊的石油,就是漫漫黄沙。你拿什么来还?”

    “嘿嘿,两位老哥,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们,眼光太狭窄了。”巫山酒兴大发,一口气吹下一瓶酒,满意地打了个嗝:“石油这玩意儿,不像庄稼,我今年采了,明年还有吗?”

    说着,他又打开一瓶,要往嘴巴里灌。

    “兄弟,别这样,用杯子喝。”钟庭禄赶紧用手压住,把杯子递过去。

    这段时间,巫山绷得太紧,好累。

    他想把旧房子推倒重建,他想把这里的棉花和苹果树基地建立起来。

    两个字:没钱。

    好多时候,都只能一个人面对天上的明月。

    就是钢铁厂项目和农机厂,准备找京师要钱。

    最后批下来,也最多能把钢铁厂的项目整下来,农机厂只能小打小闹一番。

    现在,看到可拉马伊的两位财神爷,真是及时雨呀。

    “可拉马伊的石油,总有个储量。”巫山还在那里傻笑:“开采完了,这里就成为一片废墟。你们说,开采过的地方,能种庄稼吗?这些盐碱地,连草生长都很困难。”

    说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我先去尿尿,回来咱接着唠。”

    “小山,你没事儿吧?”钟庭禄赶紧站起来:“我扶你去?”

    “嗨呀,钟哥,我是今儿忘了吃早饭。”果然,他的脚步稳健:“这点儿酒,就是漱漱口而已。啤酒嘛,水嘛,我去把地方腾一下,今儿好好陪两位大哥。”

    他昨晚又和哈斯琪琪格折腾半宿,这女人越来越厉害。

    他也把工作的烦闷,在她身上当做发泄。

    就是铁人,连续每天作战,也受不了。

    今天早上,生物钟没有把他叫醒。起来没什么胃口,直接洗漱后,就和赵明山过来了。

    等他一出去,两位行长开始商量起来:“你觉得这小子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别看当面喊得亲热,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钟庭禄感于他为自己增添了政绩。

    要说心里究竟对巫山有什么看法,只有他自己晓得。

    听到向良平的问话,钟庭禄眉头拧成川字:“不是吧。你看他对和风农行的反击,快捷有效。我们明晓得这是个坑,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跳,能给我们带来成绩呀。”

    “他在和风的事情,我听说过了。”向良平有些忌惮:“县委副书记,说枪毙就枪毙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特殊时期闹得实在不像话,这样一来,他在和风推行任何政策,阻力就小了很多。”

    民间以讹传讹,本来张红军的事情,从头到尾,他只是在常委会上把张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当然,即便他晓得了这种传闻,也不屑一顾。

    “是啊,手笔大,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吴振那老头。把一八四团都让出来了。”钟庭禄感慨:“为了受伤的矿工,居然调动军用直升机。听说这边一到乌市,那边的军机马上起飞。”

    “等等,你说啥?”向良平打断了老同学的话。

    钟行长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糊涂啊,”向良平一拳捶在老同学胸脯上:“那说明什么?这人重情啊。这些矿工,和他素不相识,拼着被斥责的危险调用军机。有情有义有礼有节,此人必成大器。”

    “你的意思是说?”钟庭禄想不到老兄弟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在原来班上的时候,向良平因为思维敏捷,被人称为小诸葛。他的话。钟庭禄自然深信不疑。

    “老向,他有你说得那么优秀吗?”说起来,还是钟庭禄和巫山先接触。

    “我都还估计小了,”向良平目光深邃,看起来就像没喝酒一样:“你以为京师那帮大佬。都是吃素的?平白无故就把一个小年轻丢这里来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

    “惭愧,还是你看得远啊。你这么一说。真有道理。”钟行长一口喝掉杯里的啤酒:“和风县城西面。原本是主要的牧区。那一颗炸弹,给他毁了。这倒好,转头把一八四拿到手里。他说吴振和他家是亲戚,但我估计没这么简单。吴老爷子,这么可能自毁长城?”

    其实,一八四还没到手上。只不过拿了两个连队的土地。巫山含混其次,就是想让别人知道和风的版图在扩大,这些都是资源。

    “恩,这个口子一开。地方上会纷纷仿效。”向良平一仰脖子:“他的背景,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刚才经过大厅的时候,你看他对这些设施,瞅都不瞅一眼,说明他已经见过大世面。这饭店的设施,比传说中的炎黄食府,都不遑多让。”

    “老向啊,这人尽力结交才是正经。”钟行长喟然长叹:“你一说,我就明白了。他不是找上面要不来钱,在下面折腾,才算自己的本事。既然需要咱,就扶他一把。”

    “对呀,反正钱都是国家的。”向良平眼睛一亮:“可拉马伊反正就是源源不断存钱,又没啥用钱的地方,今后全力以赴。”

    他伸手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他起来了,咱哥俩今后......”

    历史,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拐点。

    原本的时空,两个人也算优秀。到了高层,没有助力,只是央行的副行长,而且是排名靠后的那种。谁也想不到,正是他们今天的一席话,帮了他们自己。

    日后央行行长和证监会主席,就是从这个小酒店里走出去的。

    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巫山想象中那么老。只不过经过风沙的侵袭,原本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四十好几。

    很简单啊,解放初期农村没幼儿园。六岁小学,六年学制,初中三年,中专三年。两个人上学的时候,比同龄的孩子早,都是五岁入学。也就是说,两人今年是三十四五岁。

    三十多岁的分行行长,说出去吓人一跳。关键是他们没有任何背景。

    当然,根本就不可能和巫山这个妖孽相比,任何人和他比较,不如自杀算了。

    房间里两位可拉马伊的财神爷,正在讨论的人,遇到了麻烦。

    却说巫山迷迷糊糊往外走,随手带上房门。

    看到一间房子的门打开着,以为是卫生间,就闯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里和炎黄相比,差了好远。

    炎黄食府的包间里面,都有附带的冲水式卫生间。

    他一进去,就懵掉了,一大群人在里面就餐。

    巫山赶紧把放在拉链上的手举起来,在额角行了个军礼:“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各位请慢用。”

    他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巫山是走了,房间里有一双愤怒的眼睛,从他进门就一直紧紧盯着他。

    “润哥,兄弟们今儿为你出来接风,干嘛呀?”旁边这人的肩膀碰了过去:“你看,自打你进了房间,一言不发,搞得兄弟几个,也不说话。刚才那人只不过是走错了房间,今天才放出来别惹事儿了。在红星饭店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咱别给父辈找敌人。”

    “敌人个鸡毛!”润哥把杯里的啤酒一口喝掉,酒杯啪砸在桌子上,破了。

    他的手也被玻璃划了一道口子。

    “快,去医院。”那人慌神了:“都出血了。”

    “去医院个卵球。”润哥取来餐巾纸,用舌头舔了舔鲜血,再用纸把血擦掉。

    他的一众狐朋狗党,看上去觉得毛骨悚然。

    “他,就是我进去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敌人!”说着。润哥又把旁边的杯子拿过来,倒上酒一口闷掉:“和风的县委书记,叫什么巫山的。”

    “县委书记?”旁边的小弟脑袋一缩:“还是别惹了。”

    刚才用肩膀碰润哥的小子也喝掉一杯酒:“县委书记算个鸟毛。他又不是可拉马伊的书记。润哥,你说他把你整进去,用的什么罪名?”

    “扰乱国家经济秩序。投机倒把。”润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把几个字蹦出来。

    “强子。你是不是我们的兄弟?”碰肩膀的问脑袋往后面缩的。

    “啥?刚子哥你这话都不该问。谁说不是我跟他急。”强子的脖子一梗。

    这个圈子,他可是好不容易挤进来的。

    润哥是谁?他父亲是石油管理局的副局长,听说马上局长就要调走,他父亲接任局长。

    局长兼任书记,到时候,我就不是强子。是强哥了。

    “那好,强子,你爸不是这里的派出所长吗?”接着,刚子声音压了下去。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那他在哪个房间啊?”强子听刚子一说,眼睛发光:“到时候被人知道了不好办吧?”

    “你他妈白痴啊!”润哥都差点儿一个嘴巴子过去,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用处,强忍住冲动。

    “强子啊,做人处事,要用这里!”刚子用眼神制止了润哥,点点自己的脑袋:“他反正在这里吃饭。到时候,你在房间门口守着,看到他出现在过道里就咳嗽一声,那些公安直接上去抓人呗。”

    “至于知道了,”刚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啤酒:“就说抓错了。这样的事情,在公安系统还少吗?”

    从那个房间出来,巫山使劲甩了甩脑袋,清醒了许多。

    问了问服务员,终于知道了卫生间的位置。

    痛快放完水,他回到了八号房间。国人都喜欢八,两位行长,自然选的是这里。

    “唉,真不方便。”巫山坐在位子上,手上用水洗过,还有不少水珠。

    他轻轻往地上抖抖水:“在炎黄食府里面就好多了,包间里有洗手间。公用的洗手间,我去看了下,门口的标识醒目,里面随时有人清扫。”

    “老弟,你去过炎黄?”钟庭禄很好奇。

    “这么说吧,”巫山抛了一颗花生米,嘴唇凑上去接住:“大学四年,每一个月,我都会带上兄弟们去打打牙祭。”

    尼玛,据说炎黄的消费,比这里高了太多。进去一次,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最多就是个零头。

    这下,旁边的两位行长不淡定了。现在没有高薪,两人也是志在官场的人,从没想过贪腐。也不会想着一位大学生或者他家人有贪腐的可能。那就是他自己有钱!

    有钱有势,年纪这么小。

    既然已经商量好要把注压在巫山的身上,向良平也全心为对方考虑了。

    “兄弟,你这么大的建筑动作,同时展开吗?”向行长若有所思地问。

    “不可能的,向哥。”巫山轻轻摇头:“政府,是一个县的门面。今年的冬天马上到来,要是在冬天到来以前,就把新的办公大楼建起来就很不错了。”

    前世,看到网上说国外的政府办公楼破旧,他还很感慨。

    现在,不这么想了。办公楼,一定要建设得好。

    然而,美观大方,实用而不奢华是宗旨。

    让在里面上班的人,每天都有个舒适的环境。

    “那县城改造?”钟庭禄也产生了兴趣。

    “势在必行!”和风当家人的语气坚定:“要一步步来,先让城里的居民,住上舒适的房间。下一步,就是乡村的房屋,统一规划。建国三十二年,我们老百姓的房子。和刚建国时一样,能体会出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吗?”

    巫山的谈兴起来了:“社会主义,就是带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既然我姓巫的今天在和风,一定要让和风人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群人。”

    两位早就过了冲动年龄的人,听到这话,心里的热血也沸腾起来。

    “兄弟呀,那你用什么来还啊?”还好,向良平保持了理智。

    “改革开放。已经三四年了。”巫山一直在不停喝酒,杯到酒干,他又喝下去一杯:“全国各地的有钱人不少。不说其他地方,就说我老家巫县,有钱的人比比皆是。我要搞房地产开发。一个农民,只要在我和风投资十万。也就是说。买一套房子一万多点儿。还得做买卖。”

    说法太超前,两人有些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说,农村人就是城镇户口了?”这次,是钟庭禄在问。

    “他们为和风做贡献,一个城镇户口有什么问题?三代以前,都是农民。”巫山乜了一眼:“我的爷爷。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民怎么了?就是他们养活了千千万万的城里人!”

    “兄弟,我们没其他意思!”向良平:“我们两人,家都在农村。这是农民的福音啊。来,哥哥敬你!”

    “对。我们代农民敬你!”钟庭禄也举起了杯子。

    “哈哈,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事情。”巫山拿起一瓶酒:“今后,请两位哥哥鼎力相助,资金上别掉链子。我国庆节前后,还要回京师完婚,顺便跑跑项目。”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就敢说到京师跑项目,旁边两人愈发觉得这是天大的机遇。

    “哎哟,这啤酒哇,喝着真没劲。”巫山一口气吹完,苦笑着:“你看我进来,才喝五瓶不到,又要去放水了。”

    他轻车熟路,到了卫生间,痛快放水。

    用清凉的自来水洗了手,刚走出卫生间,四个公安迎面走来。

    “巫山!”一个公安叫住了他。

    “我是,你们是谁?”他有些警惕地看着逼上来的四个人。

    “现在,你被人举报,盗卖石油,跟我们走一趟。”声音听起来有些威严。

    “我?”巫山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倒卖石油?”

    “对不起,举报人是这么说的。”这是四个公安看着他气度俨然,穿着得体,才这么客气。

    “那好吧,我进房间和朋友们说一声。”巫山叹口气,知道被人陷害了,就不知道是谁,难道是梅家国?

    “不行!”旁边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声吼道:“你一个罪犯,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再他妈不走,老子就掏枪了。”

    “是吗?”在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叫嚣的人枪拿到手里。

    旁边的三个人,也把手摸到腰间。

    他们的枪还没取出来,看到巫山一只手摩挲了几下,手枪已经变成了一堆零件。

    “好吧,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跟你们走。”他也想趁机把幕后的人找出来:“两个条件:第一,我不戴手铐。第二,不许骂人。”

    “我骂你怎么了?”那小子的看着地上的零件,欲哭无泪:“惹毛了,老子枪毙你。”

    “啪!”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五道手指印。

    “给你脸不要脸!”巫山沉声说:“我不再说第三遍。”

    那小子还待张狂,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够了,把你的零件收拾起来。”

    他也觉得事情蹊跷,还是歉然对巫山说:“对不起,在案件没有查清之前,你不能和任何人接触。”

    巫山耸耸肩,领头朝酒店门口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死人啦!

    按说,派出所的民警,是没资格佩枪的。也就指导员、所长、副所长之类,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佩枪。

    但强子是谁?他爸就是金龙派出所所长,给靠他爸上来的副所长一说,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副所长就是那个说话尖利,长得也瘦瘦小小的家伙。

    警车停在外面,巫山径直走上去,坐在后排的中间。

    瘦子和另一个公安,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他闭着眼睛,把脑袋里的思绪理了下,还是找不出究竟是谁在陷害自己。

    管他呢,不是说图穷匕见吗?到了派出所,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再说,两位行长在可拉马伊,肯定是举重轻重的人物。

    看到自己久久不回,马上就会出门查看。这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红星饭店到金龙派出所,不过五分钟车程。

    即便闭着眼睛,他也知道车行方向。

    把他放下来,循着记忆,就能找到红星饭店。

    如今,经过军营熏陶的巫山,可不是当初刚去港岛被葛三民派出小猫三两只,就能随意拿捏的人了。先不说能不能拿得住他,就是抓住他,也能找到具体方位。

    车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你...下车!”瘦子本来又准备骂人,摸摸脸上有些模糊的手指印,色厉内茬地喝道。

    巫山睁开眼睛,从右边下了车。

    这是栋两层小楼的独立建筑,木牌上“金龙派出所”几个模糊的字样,勉强能够辨认。

    闪闪发光的国徽,不晓得多久没人擦了,上面满是灰尘。

    那声音浑厚的人在前面带路。走到门牌上钉着审讯室木牌的屋子里。

    他挥挥手,把其他人留在外面。

    “坐吧,”这人很有气度:“我姓王,是这里的指导员。”

    巫山一言不发,静静地坐下来,看着指导员。

    “看你的衣着,家里不缺钱。”王指导员叹了口气:“而且,能在红星饭店吃饭,更说明了你的家境不一般。说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真以为我倒卖石油?”巫山不禁感到好笑:“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啪”。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审讯桌上:“到了这里,不交代清楚,你以为还能出去?”

    “举报人呢?”巫山平静地看着他:“我想搞明白,谁居然想出了这个办法来陷害我。说点儿其他沾边儿的好不好?我刚到可拉马伊才两个多小时。”

    “既然我们出警了,而且还配了枪。那就说明证据确凿。”王姓指导员循循善诱:“你说吧,那两条。我们都做了。没骂你。没给你戴手铐,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唉,你这人啊!”巫山叹口气,径直走到桌子边上。

    王指导员寒毛直竖,右手已经抓住了佩枪。

    只见他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手铐。自行戴上。

    也不晓得两根指头从口袋里夹出个什么玩意儿,再用那两根指头拎着,在手铐的锁眼上一戳。

    接着,手铐就打开了。把手铐拿着。双手使劲一拧,成了麻花儿。

    王指导员的脸角,不断有汗水渗出。

    他也顾不得擦,深呼吸了几下:“看你的手法纯熟,以前当过兵?”

    巫山淡淡点头。

    “我也是军人出身的,你是侦察兵吗?”王指导员的眼睛热切起来。

    “侦察兵?”巫山的眼睛陷入了回忆:“刚到部队的时候,真还是侦察兵。”

    “我是西北军区的兵,你呢?”王指导员想打感情牌。

    公安破案,就是政绩。

    为了破案,什么手法,都能用得出。

    “西北军区?”巫山随即释然,这里本身就是西北军区的管辖范围:“我在花城军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巫山!”

    “巫山啊,”王指导员又绕回到案件上:“你想想,当年我们为什么当兵呢?不就是保家卫国吗?你呢?”

    说着,他又“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你保的什么家?你是在破坏我们这个国家,你在为军人脸上蒙羞。你用从部队学到的东西,出来为非作歹!还好意思说你是军人出身!”

    “我呸!”说到这里,王指导员被自己的情绪感染了:“你千万别玷污了军人这两个字。”

    “啪!”巫山也被激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妈就是一混蛋,糊涂虫。我告诉你了,我叫巫山,和风县委书记巫山!一个县委书记倒卖石油,你他妈想得出来!”

    “你...你是县委书记?”王指导员张口结舌,好像是听人说过,和风有个年轻县委书记。

    难道真抓错了?不对呀,瘦猴说的信誓旦旦,证据确凿。瘦猴就是副所长的代称。毕竟,靠关系爬起来的人,要是自己没本事,在任何地方,都会被人瞧不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县委书记?”王指导员反问一句。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倒卖石油?”巫山都想一脚踢死他:“时间、地点、数量。我一外地人,在本地总得找人帮忙吧,同案犯呢?你们公安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现在的公安,都是有罪推论。发生了案子,抓住罪犯,就逼着对方赶快交代。

    所谓的罪犯,在后世,叫犯罪嫌疑人。

    然而,巫山这一顿训斥,让王指导员脸上的冷汗更多了。

    人家说得句句在理。

    对对!他脑袋里灵光一闪,同案犯,和他吃饭的人,是不是同案犯呢?

    这么想着,他兴冲冲走出审讯室。在他心里,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年轻人是县委书记。

    “瘦猴。我去一趟红星饭店。”走出审讯室,他对副所长点点头。

    等他一出去,旁边一个公安小声说:“猴哥,你咋这么傻呢?明晓得他和所长不和,你还把案子让他整?破案了,功劳算谁的?”

    “所长喝多了,那咋整?”瘦猴有些为难。

    “猴叔,怎么样?人抓来没有?”他们正说着,强子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回来了。

    在门边看到巫山跟着派出所的人走了。强子马上就给大家报告好消息。

    报仇心切的润哥,连饭都懒得吃了。

    紧赶慢赶,还是落在派出所的人后面。

    “强子,你回来得正好。”瘦猴满脸高兴:“你爸爸喝多了,在床上躺着呢。”

    “人呢?我问你人呢?”强子没说话。润哥已经迫不及待薅住他衣领,恶狠狠地问。

    “咳咳。猴叔。这是邹副局长家的老幺。”强子难为情地说:“润哥,给我一个面子,猴叔是我爸的最得力的助手,放开吧。”

    邹副局长!这几个字像是有魔力,把三个公安给震住了。

    在可拉马伊市,邹副局长的权势。比张红军当年在和风的更加厉害。

    邹副局长的话,比局长的好使。而且,眼看着,局长就要调走了。邹副局长就是正印局长。至于书记什么的,克拉玛依人没概念,那纯粹就是个添头。

    石油人,就是局长这个名称最响亮。

    “润哥是吧?”瘦猴也顾不得对方失礼,满脸堆笑:“那小子我们抓过来了,在审讯室里呢。”

    “那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嘛?”润哥两眼一瞪:“给我打呀!使劲地打!麻辣隔壁,不整死他,老子就不姓邹!”

    “那个,润哥啊。”旁边的公安,简明扼要,把刚才巫山的强悍说了出来。

    几个比润哥打赏十多岁二十多岁的人,叫一个年轻人叫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连枪几下就拆了?”润哥也瞠目结舌。

    “润哥!”强子也是豁出来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知道我们派出所有一套特制的椅子。”

    “那个整不好就能把人搞残废,”瘦猴一惊:“这样不好吧,双方有过节,揍一顿就好了。”

    “搞残废?!”润哥眼里满是火光:“那样才好玩儿呢!”

    红星饭店八号房间里,巫山一出去,这哥俩兴奋不已。

    两人伸出手掌,“啪”拍在空中。

    要是他们在后世看过港台剧,说不定还要叫一声“yeah”。

    “老钟啊,果然,就像你刚才推测的,他不是找上面要不来钱。”向良平也顾不得再矜持:“他说国庆回京师完婚,跑跑项目,那动辄就是上亿呀!”

    “你说,他总不成拎着上亿的资金到处跑吧。”钟庭禄觉得遇到命中的贵人:“他的资金,会存在什么地方呢?”

    说着,他还挤了一下眼睛。

    “哎哟!”向良平正在吃一块牛肉,闻言停了下,兴奋地嚼了起来。结果他忘了牛肉都已经咽下去了,差点儿把舌头都咬坏了。

    他抽了一张餐巾,把嘴角擦了擦。

    向良平伸出五个手指:“一个亿的资金,二一添作五,一家五千万。”

    “五千万!”钟庭禄起先只是想着数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我的妈呀,那不是有我现在存款数量的四分之一了?”

    “谁说不是?”向良平嘿嘿笑着,把两个人的酒杯添满:“来,咱哥俩干了。”

    “好,干杯!”钟庭禄说完,两人一饮而尽。

    “老钟啊,你说咱是不是老了?”向良平夹起一块土豆片儿:“从小到现在,我最喜欢的还是土豆系列的菜。再说了,人家二十多岁,就是县委书记,地区副专员。”

    “噗嗤!”钟庭禄差点儿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喝了一口酒顺下去:“咱才多大的岁数啊?别闹了,正经事儿,他要结婚,你说不知道就罢了,咱该送点儿什么呢?”

    “刚才,他说老家巫县,又经常在炎黄吃饭。”向良平也感到为难:“肯定不差钱。巫县。那是我国工业农业改革的发源地呀。我们一年工资,也最多在炎黄吃一顿。”

    “巫县?巫县!”钟庭禄把脑袋一拍:“对了,我们粤南经济特区的一把手是谁?”

    “也姓巫!”向良平一拍大腿:“叫巫什么来着?巫立行!我的天啦,不会是他的亲戚吧?”

    “很有可能!”钟庭禄停下了筷子:“巫立行比我们大上十岁八岁的,是他兄弟的可能性小。难道是他的儿子?”

    “很有可能!”向良平又扯过餐巾纸擦擦嘴巴:“这一家人太厉害了。老子四十多岁省级干部也就罢了,儿子二十多岁,已经是副厅行列。巴蜀,那是好多将帅的故乡啊。”

    巴蜀系,现在可是红得发紫。巫家人自然也是巴蜀一系。

    两个人就这样,把巫山的背景猜出了冰山一角。

    “行啦。到时候我就拿一个月工资,再凑点儿,一百块随礼吧。”钟庭禄的心里火热:“其他的,就只有在资金上,无条件支持。”

    “也只有这样了。”钟庭禄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我......”

    正要说话,房间门被敲响了。

    一个服务员的脑袋探进来:“两位。派出所的人找你们。”

    派出所?两位行长面带疑惑。

    不要说派出所。就是可拉马伊的公安局长,两个人都爱理不理的。不在同一个系统,级别上,大家都差不多。

    “进来吧,”钟庭禄满脸不高兴:“你们派出所和我们银行有什么关系吗?”

    银行?什么银行?

    “两位,你们是克拉玛依本地人吧。”王指导员描述了下巫山的特征,服务员就带他过来了:“你们的同案犯巫山,已经招了,你们也跟我走一趟吧。”

    巫山?同案犯?

    向良平和钟庭禄惊呆了。

    “瞎了你的眼睛!”钟庭禄破口大骂:“我是工行行长。他是建行行长。你别走了,叫你们局长马上过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还有啊,”向良平也是声色俱厉:“巫山是欧洛泰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要是他掉了半根毫毛,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就等着被拔了这身皮吧。”

    工行行长?建行行长?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那么发达。

    而且银行的人,也不经常抛头露面,王指导员是不认识的。

    对了,不是叫局长吗?

    哼!我就去打电话叫局长!局长肯定是认识行长的。

    这个年代,诈骗案件、冒充案件,还是有的,只不过发生的几率实在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作为可拉马伊屈指可数的大饭店,当然有电话。

    公安局长听说,也感到头大,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褚局长,你的部下就是这么执法的?”看到公安局长进来,钟庭禄眼皮都没抬。

    他有资格在公安局长面前这样做,哪次公安局要发奖金什么的,不找银行贷款?

    “钟行长,向行长,”褚局长一进门就认出来了:“是我公安系统的人做错了。”

    他也很光棍,走过去,拿着巫山的杯子,连干三杯:“我老褚在这里给二位赔罪。”

    “我们没有什么的。”向良平的脸色阴沉:“关键是我们的朋友,欧洛泰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巫山同志,被你部下抓走了!喏,他的杯子就是你刚才喝的。”

    “什么情况?”褚局长又气又急:“赶快说,别给我隐瞒一点儿。”

    王指导员嗫嚅着,还是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

    “啪”地一下,他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他需要倒卖石油?”公安局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家和风就有油井。”

    这时候,饭店的经理也过来了。

    他也不顾旁边的服务员是个女孩子,一巴掌抽过去:“你他妈是猪啊。八号包间,是能随便许出去的吗?唉,两位行长,今天这顿饭,是我们红星不对,别签单了。”

    说着,他也走过去,拿起巫山的杯子,自罚三杯。

    “两位,请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吧。”褚局长深深鞠了一躬:“我亲自去给巫副专员赔罪。”

    饭店里这么大的动静,两位行长的秘书和赵明山自然被惊动了。

    “你们可拉马伊欺人太甚了!”赵明山别看在巫山面前,一副乖宝宝模样:“我们的书记在这里,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抓走。是不是等你们到了和风,我们也先抓起来,然后说上几句好话就完事儿了?”

    “小老弟,是我们没做好。”褚局长走过去,拍拍赵明山的肩膀:“走,现在我们去接巫副专员回来。”

    “哼!”赵明山甩开他的手:“我们和风再穷,也有自己的车子。你等着吧,要是书记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五万和风人民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今,作为巫山的同盟,钟庭禄和向良平倍感欣慰。

    你瞅瞅,人家一个司机都这么硬气。

    车队浩浩荡荡,因为大家都在担心,车速很快,三分多钟就到了。

    “人呢?”褚局长严厉地看着王指导员。

    “在...在...审讯室里。”他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还没走到,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

    “死人啦!死人啦!”他的目光都有些呆滞。

    “瘦猴,谁死啦?”褚局长大惊,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衣领。

    尼玛,一个莫须有的事情,让一个副厅级干部在自己的辖区死了,这个公安局长想都别想再干了。

    听说非常年轻就当了副专员,从京师空降的。到时候,威风八面的公安局长转眼之间就会成为阶下囚。

    “还我巫书记!”赵明山一个劲步上去,使劲一拳揍在瘦猴的耳朵上。

    两位行长脸上,吓得苍白。真要死了,还当什么行长?巴蜀系一个指头就把自己压死。

    “润哥死了。”瘦猴的耳朵被小赵打得嗡嗡作响,还是回答了出来。

    “润哥?”褚局长觉得莫名其妙。

    “邹副局长的幺儿!”瘦猴哆哆嗦嗦说了出来。

    公安局长两眼一黑,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未来的大老虎现身

    强子说的椅子,是他爸爸鼓捣出来的。

    人犯卡在椅子上不能动弹,整个椅子都是金属制成。

    插上电源,让犯人全身都冒烟。

    上次抓了一个人,多硬气的一个人?后来全身瘫痪,不也招了吗?

    瘦猴当时一听,怕个卵啊,这位是谁?邹副局长最喜爱的小儿子!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瘦猴一咬牙,把钥匙交给旁边的公安,后者去推椅子出来。

    “润哥!”瘦猴凑上去解释,怎么用这种椅子。

    “这样,进去之后,你们就往死里揍。”润哥舔了舔嘴唇:“揍累了,再把他往椅子上一丢,做成铁案。县委书记怎么的?不一样是罪犯吗?”

    听到对方是县委书记,瘦猴也是一愣。不过,既然上了贼船,就别下去了。

    人都抓来了,还怕个球啊。这种事情,他瘦猴经常干,不过一般都是普通老百姓而已。

    审讯室,本身隔音措施就比较好。

    除非是外面的声音特大,一般里面都听不到。

    巫山在里面,有恃无恐。

    这种事情,一打听就能知道。他还以为王指导员真去核实了。

    这个年代的公安,甚至都延续到后世,哪管你证据不证据,抓起来想方设法找证据好了。

    本来,王指导员,在金龙派出所,还是比较方正的一个人。

    大环境之下,也变得和其他公安一样,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门开了,进来了几个人,都不认识。

    不对,他们的手。为什么都藏在身后?

    巫山表面上毫不在意,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一个人从后面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右手一根铁棍,打在左手掌上啪啪作响。

    和风一把手愣住了。太他妈巧,这不就是上次矿难的时候,现场抓的什么后勤采购处的处长吗?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就是这小子在作怪呀。

    只要不是梅家人在后面,巫山不在意的。

    欧洛泰的地委常委。也就比可拉马伊的书记矮了半格。

    他们这里是书记局长一肩挑,就是说,只有一个人比自己的级别略高。

    不要说这里的派出所,就是他们的局长过来,自己也是对方的上级。

    “巫山!”润哥的喉咙里蹦出这两个字。随即,疯狂地笑起来。

    “巫山啊巫山。山不转路转。想不到你今天也落在我手里啦!”润哥的脸上在笑。

    不过,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渗人。

    “怎么了?”他还是坐在审讯桌上:“回到可拉马伊,你就觉得自己很牛啦?”

    “都他妈是猪啊,上,揍死他!”润哥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刚子在他们这群人里面,平时都是充当军师的角色。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往往第一个冲上去。这次也一样,只不过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只见对方的腿似乎蹬了一下,刚子的腰。完成了虾米,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看到如此勇猛的刚子,一下都没坚持住,面有惧色。

    “草泥马!”这次,是润哥自己提着铁棒往上冲。

    “噫哈!”他虽然没有看过李小龙的电影,却叫出了截拳道创始人出拳的时的呼喝。

    铁棒击中人了,润哥大喜,身体跳起来使劲往下压。

    可惜事与愿违,他被一股力道,带到那个讨厌的人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润哥亡魂大冒:“后面我还有这么兄弟。”

    巫山的手伸了出来,速度很慢,可惜,润哥的身体被酒色掏空了,腿如筛糠,怎么都躲不掉。下一刻,他的衣领被抓住,两脚离地,被巫山单手提了起来。

    “记住了!”这人还在微笑,看在润哥的眼里,是那么的狰狞。

    巫山沙钵大的另一只拳头,已经慢慢伸到润哥的眼皮下面。

    “不要再来惹我。”微笑的声音在继续:“下次,你自己选择断哪儿吧!”

    说完,润哥的身体就飞了起来,砸在那些一直都站在原地未动的喽罗面前。

    不要以为这些喽罗是傻子。

    平时在一起骗吃骗喝还行。刚才听瘦猴描述,人家玩儿枪都那么溜,关键是起先已经听说了,这人是和风的县委书记。

    不要以为润哥吱哇乱叫,说什么往死里打。

    真要出了个什么好歹,这么年轻的书记,谁都能想到家里背景很强,至少不可能比润哥哥若。

    不然,他的年龄看上去比润哥哥都小,两者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润哥哥到时候又父亲罩着,自己这些人谁罩着?

    说不定事情一出来,第一个把大家供出去的人,就是这个胸脯拍得啪啪响的润哥。

    要不然,也不可能就刚子和润哥哥亲自向前冲。

    “润哥,你没事儿吧?”刚子终于站直了,悄声问道。

    “走,我们先出去!”润哥连看都不敢朝那个方向看一眼。

    关上审讯室的们,一个个像是死里逃生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起先去拿特制椅子的公安,刚好推过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群耷拉着脑袋的人。

    看到椅子过来,润哥的眼前一亮,低头和大家说着计划,众人点头不已。

    刚子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你可别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计划制订得万无一失。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三个公安跟在后面,润哥和刚子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巫山是吧,咱讲和好不好?”润哥走进去,别人把椅子端了过去。

    他轻轻敲着金属椅子,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讲和?”巫山裂开嘴笑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不停挑事儿吧。”

    “在我们和风,你去索贿。索贿不成,居然强迫我和风煤厂的人喝酒。”巫山说着,已经慢慢踱了过去:“这次到了可拉马伊,你又指使这里的公安,对我进行陷害。”

    他往前走一步,喽啰们就往后退一步。

    最后,都退到了椅子后面。

    “你说说吧,怎么讲和?”巫山的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两人眼睛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厘米:“说得好。那就说明事儿都没发生。说得不好,你的父亲是谁?估计也是这里的一个官员吧,那时你就不够格,让他出来给我个说法。”

    “行,你怎么说怎么好!”润哥心里一阵激动。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心跳就加速跳动:“大哥。我叫你大哥总行了吧。这椅子是我的专座。我让给你,你来坐,我站在旁边陪你怎么样?就像你说的,我确实做得不对。”

    肯定有古怪!巫山心里一怔,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呵呵,好哇。”他无所谓的笑笑:“我来坐吧。”

    巫山一坐上去。看到润哥的眼里一丝欣喜。就在他冲后面点头的一刹那,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一跃而起,把润哥按回椅子:“还是你来坐吧。”

    一把就把润哥推进椅子,自己跳了开来。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在两秒多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次换位。

    那边,瘦猴把插头往插孔里使劲一塞,闭上眼睛都不敢看那惨状。

    轻微地咔嚓一声,椅子扶手突兀地往中间一合,把椅子上的人牢牢固定在上面。

    一声撕心裂肺的“啊~~~~~~~~~~~~~~”

    房间里发出一股肉香味。

    屋子里的人,除了闭着眼的瘦猴,都惊呆了。

    椅子里的润哥,身上使劲颤抖,脸都变形了。

    糟糕!虽然他们想用椅子来制巫山,但他却没想过把润哥弄死。

    既然做政府官员,一切都得按法律办事,不像战场上一颗子弹能随随便便杀死一个敌人。

    “你疯了!”巫山怒吼着冲过去,一个嘴巴把瘦猴砸开,直接拔出插头。

    时间还是太晚了,只看到椅子上的润哥,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两眼反白,停止了抖动。

    看到自己闯了祸的瘦猴,狂奔出去,正遇上匆匆赶过来的褚局长一群人。

    审讯室的门大开,巫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两位行长终于赶到了。

    “小赵,我没事儿!”他说着,从里面施施然走出去。

    “书记!”赵明山的眼睛满是泪花,嘴唇不停颤抖,抢上前来抓住巫山的胳膊。

    “好啦,我没事儿!”巫山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我是激动的,”赵明山破涕为笑:“刚才他说死人啦把我吓得不轻。”

    钟庭禄和向良平的眼里也有晶莹在闪烁,事情发生得就像放电影一样。

    在瘦猴说死人啦的时候,都差点儿晕了过去。

    不是双方的感情有多深,关键是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和自己两人在一起吃饭,接着就被公安带走。

    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京师出来的了两个行长,无法想象后果有多严重。

    钟行长和向行长一人握住一只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看到这年轻人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钟庭禄嘴里不停重复着。

    “走吧,”向良平厌恶地看着公安的人在那里手忙脚乱,一些润哥的喽罗乘机跑掉:“这里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不了!”巫山缓缓摇头:“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里面,先说清楚。不然,天晓得可拉马伊这里的公安,会如何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呢。”

    在公安们哭爹喊娘的时候,公安局长已经慢悠悠醒了过来。

    “闹啥呢?你们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呀?”一个破锣嗓子高声骂道:“你们他妈的知道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金龙派出所,害得老子睡个觉都睡不踏实。卧槽尼玛!”

    一个穿着三角裤,咭嗒着拖鞋的壮年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寇大江,你他妈把老子害死了!”褚局长说着,冲上前去,把那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终于,他打累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瘦猴,你他妈赶快给老子说说,这人是怎么死的!”

    瘦猴不敢隐瞒,把强子怎么找他,自己怎么设局,后来润哥一行怎么操作,一点儿都不敢掺水地讲了出来。

    “一群混蛋!”褚局长抹了一把脑袋上的头发,欲哭无泪。

    他的手上,还有斑斑血迹,应该就是打这里的派出所长的战果。

    “巫副专员,这次是我们可拉马伊公安局对不起你!”褚局长这人,知道轻重缓急,先把眼前的瘟神送走。

    邹副局长马上要接任,人家和风县委书记又岂是好惹的?

    “褚局长,这里没我们的事情了吧?”巫山满含深意地看着面前的公安局长。

    要是自己一拍屁股走了,天晓得公安会不会把这个死人的罪责,推诿到自己头上?

    “谁?就是是谁害死了小润?”一辆小车飞驰而至,车没停稳,一位中年男人从车里开了门出来。

    “是他?”巫山看到这人,满脸不相信。(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和未来石油巨蠹的交锋

    ps:  首先声明,不是真实人物,请勿对号入座.其次,我改动了太多,耽误时间.亲们,巫山再一次拖沓了.八戒说过:什么什么就习惯了,但我不想今后把拖沓变成一种习惯,今后尽量按时发布.一致在野外作业,上网的时间不多,亲们,望见谅.存稿很多,改动得更多.

    邹庚元,普通的农家子弟出身,一直在全国各地石油战线任职。

    石油城市,既有油田的开发,也有民众的管理。

    他在各地的官声都还可以,后来一路官运亨通,担任一方省级大员,最后竟然成为国家九巨头之一。

    在他退休后,平大领导的中国政府,号召大小老虎一起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邹庚元的贪腐问题,才逐渐浮出水面。

    巫山压根儿就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想到,所谓的润哥,就是他的唯一儿子。

    其实,我们都晓得,官员的各种案件,很多时候,都是制度的缺失造成的,特别是对一把手的监督机制。

    像石油、水电,乃至后来出现的电信行业,在自己的领域内,是一个独立王国。

    这个时候的邹庚元,永远没有后世那样风光,但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他一到现场,公安系统的人噤若寒蝉。

    是啊,马上就是可拉马伊的一把手,所有人的命运,都能由他一言而决。

    这时候,他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谁敢轻掠其锋?

    邹庚元的旁边,是刚才溜走去报信的刚子之流,领着他径直到了审讯室。

    这些喽啰们晓得。自己的父辈,和邹家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首先得把自己身上的罪责全部撇清。要是隐瞒不报,他们和自己的家人命运就堪忧了。

    审讯室里,还是弥漫着那股肉香味。由于味道过于浓烈,闻到鼻孔里,让人难受。

    “小润,爸爸来了。”他的神色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

    此刻的邹庚元,早已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醒悟过来。

    可拉马伊的人们。只晓得邹润是他唯一的儿子,并不晓得邹庚元是否还有其他子嗣。

    原来,邹润是他和前妻所生的儿子。而他自己,早就在京师和一个省级大员的侄女结了婚。

    不仅如此,现在的妻子。也为他生下了儿子。

    在中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深入人心。

    当年急于和前妻离婚。和现在的老婆结婚,家里的儿子一直没有亲自管教。

    再次见到的时候,已经成年。邹庚元本人对这个儿子也没多大感情,但不管怎么样,也是自己的血脉不是?派他去念了石油专科学校,随后一直带在自己身边。

    邹庚元的脑袋转得很快。毕竟一天没有当上一把手,一天都可以发生想不到的变化。

    是不是可以利用儿子的死,为自己谋求更多利益,把那些反对自己的人打倒呢?

    利用人们同情弱者的心思。好好把这件事情运作下。从此以后,自己在可拉马伊,才可以真正的一手遮天,乾坤独断。

    “褚局长,”身材高大的邹庚元走了出来:“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可拉马伊公安局长面若死灰,自己是老局长一系。如今早有风声传出,老局长马上就要到京师,调到全国政协,接任者正是眼前的邹庚元。

    虽然批文还没有下来,老领导什么都没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来这事儿十有**是真的了。

    “请邹副局长放心,”褚局长立即表态:“我一定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恩,我相信公安局的战斗力。”他把儿子的尸体交给了身旁的人,拍了拍褚局长的肩膀,表情肃穆。

    身上全是油污,别人看上去,邹副局长的形象更加高大。

    就连老局长铁杆的褚局长,眼神也迷离了片刻。

    旁边的刚子,拉着邹副局长的手,在他耳朵旁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邹庚元的眼睛,炯炯地盯着巫山,一瞬不瞬。

    “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邹庚元满面寒霜:“你是傅奇伟局长的什么人?褚局长,这种罪犯还能让他逍遥法外?看来刚才我说过的话有错误,公安局的战斗力值得担忧哇。”

    傅奇伟局长?那是谁?

    “可拉马伊的市委书记,可拉马伊油田的石油管理局局长。”向良平看到巫山眼里一抹疑惑,在旁边轻轻解释。

    褚局长看了看这边,欲言又止。

    邹庚元也看了过来。

    刚才,他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怎么样用这次事情,获得更大的利益。从进派出所的院子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钟庭禄和向良平两位行长,邹庚元如何不认识?

    看他和旁边的两个大行长关系亲密,邹副局长眼睛一转:“钟行长、向行长,你们二位,一直都是我老邹很敬重的人。但你们的朋友,害死了我的儿子,二位,给我哥说法吧?”

    “你就是邹庚元同志吧,”巫山没等两位刚认识的行长说话,大步上前,走到邹庚元身旁,仔细打量:“我叫巫山,现任欧洛泰地区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

    前世,前半生颠沛淋漓,后半生忙着赚钱养家糊口。

    邹庚元,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哪有这么近身观察的机会。

    这人虽然出生在长江以南,个子敦实,反而有点儿像北方人。

    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嘴角含煞,看上去不怒自威。

    “你是巫副专员?”邹庚元不大的眼睛瞪圆,有些惊慌失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子?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他知道肯定是摆了乌龙,儿子死了,尸体就在旁边。不管怎么样,也能以此为突破口,在巫山身上留下一笔。甚至连梅家国都不晓得。他也是梅家发展的中层人员之一。

    梅家三代的领军人物梅勇,据说就在这人身上吃了大亏,要是自己能在这里扳回一局,肯定能够受到梅家人的亲睐,说不定就此更上一层楼。

    “邹副局长,你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巫山不由感到好笑,这些伎俩,在别人身上或许好使。前世无聊的时候,也研读过不少白马非马的论断,怎么可能被他绕进去?

    “连太祖都说过: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年轻的巫家人步步紧逼:“所谓养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儿子,到我和风煤矿,索贿不成,让煤矿的书记矿长陪酒,从而导致了矿难。”

    “四十五条人命啊!有一个当场就被压死。现在还有十三个人,在京师炎黄医院的病床上。”巫山的声音越来越高:“当时。他被抓了起来。后来。移交到克拉玛依公安部门。”

    和风矿难,这么近的可拉马伊当然都知道。而县委书记巫山为了十三条人命,十三架直升机从克拉玛依上空呼啸而过。

    经过的时候,绝大多数市民都已起床,当时整个可拉马伊的市民都引起了恐慌。

    后来,知道是和风县委书记的大手笔。一个个都赞叹不已。

    现在才明白,这事情居然还有邹润掺杂在里面,邹庚元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旁边稍微移了移。也许他们压根儿都没移动一点距离。感情的天平上,无疑已经偏移了。

    “我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让一个罪犯这么快就出现在公众视野。”他把矛头直指邹庚元:“更有甚者,为了打击报复我,纠集金龙派出所,指控我倒卖石油。”

    巫山的脸,逼向邹庚元:“他一个在押犯人,有多大的权力,可以指使基层派出所。既然你在这里这么说话,那好,大家等一等。”

    说着,他疾步走到审讯室,把特制的椅子搬了出来。好家伙,不得有百八十斤啊。

    椅子的后面,连着电线,电线的末端,是一个插头。

    “这可是可拉马伊公安系统的杰作,就是当年在渣滓洞集中营,国党的老虎凳辣椒水也不过如此吧。”椅子上残留着油污血渍,肉味浓烈,巫山也下意识地后退一点:“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在押犯人,在外面高级饭店吃饭不说,还能到派出所的审讯室参与审讯。”

    和风当家人的嘴角一抿,杀气十足:“竟然敢在审讯室里越粗代庖,对我以铁棍相加。要不是曾经在部队上呆过几年,当时都能被打得半死。”

    “怎么会是这样?巫山同志,听我解释。”邹庚元感到害怕,形式对自己不利。

    “你听我说完,没人告诉你打断别人的说话是不礼貌的吗?”巫山的声音经过军营的洗礼,带有质感,把他的声音给淹没了。

    邹庚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惶惶不安,事情彻底偏移了他的预期。

    “后来,他们就把这椅子端进去,邹副局长,现在你明白了吗?这椅子是他们为我准备的。”他的手在空中连点直点,每一个点到的人,脑袋往后一缩。

    当时的情况危险万分,要不是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警觉,哪怕自己身手再厉害,此刻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那一刻兔起鹘落,他不清楚有没人看清自己的动作。但不管怎么样,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前世看过这样一句话: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百分之七十的真话掺杂百分之三十的假话。

    “当时,他是不是自己坐在椅子上的?”为了增强说服力,巫山把刚子一把薅过来。

    刚子六神无主,可怜巴巴地看着邹庚元。

    平时妙语如珠的邹副局长,面色灰白。什么意思?他看着自己,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自己,难道大家都以为是自己指使的?

    “你照实说,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在现场,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邹庚元大声喝道。

    “是!”刚子机械地点着头:“他等椅子进去之后,自己就坐了上去。”

    “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商量好,如何把我骗到椅子上去的?”巫山追问。

    “是的,”刚子这下就自然多了,反正自己又没动手:“我们在外面设计了各种可能性。目的只有一个,想方设法,让你坐下去。瘦猴告诉我们,只要一通电,椅子的扶手马上就会把椅子上的人卡在里面。”

    “结果,我还真坐了上去。”巫山知道自己已经把握了主动权,一步步引导着刚子:“你们马上就退了开去,对不对?”

    “瘦猴说,上次寇大江把犯人搁在里面,”刚子现在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椅子上的人不是自己:“插头拔出来,人都血肉模糊了。”

    “邹副局长,这就是你领导下的公安局?”巫山又把矛头指向邹庚元:“私设刑具,对可疑的人刑讯逼供,这就是邹局长你的指派吗?”

    “是...不是...”邹庚元已经语无伦次,他陷入两难。

    如果说是,公安局他一直没插进去。说不是,从此就会被人看不起,认为他没有担当。

    “邹副局长,这件事情没完。”巫山说道:“赵明山,把椅子端到车子上,我到维省去告状去。这就是邹庚元局长的杰作,敢于私设刑具,敢于包庇罪犯,敢于指使儿子对一个副厅级干部动刑!”

    后面的细节,已经没有必要再问刚子了,他怕有人看到自己的动作,不想露出马脚。

    而现在的节奏,一直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走。

    他的声音,简直是在吼:“可拉马伊市,还是**领导下的政府吗?邹庚元,你好大的胆子!”

    邹庚元的额角上,汗水涔涔。(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唇枪舌剑

    “巫副专员,请息怒!”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进来。

    接着,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朴实男子。

    “他就是傅奇伟局长。”钟庭禄在一旁小声介绍。

    哦?目前的可拉马伊一号人物,终于舍得出来了?

    不管上面的风向怎么样,一位四十多岁的实职正厅级干部,就说明了这人的能力。

    不,确切地说,他是副省级干部。

    可拉马伊和欧洛泰的情况不一样的,这是维省经济排名第一的地区。一把手,就是省委常委。就像巴蜀省一样,山城市的市委书记,兼任省委常委。

    这个人的姓,让人忍俊不禁。

    不管你在什么职位,叫出来就是傅书记、傅局长,和副书记、副局长一个读音。

    他在可拉马伊干得好好的,梅家人到维省考察,本身是为梅家国探路。

    没想到,鬼使神差,就遇到了傅奇伟。

    当时,来人不过是梅系的外围人员,他突发奇想,准备把石油行业纳入梅系的旗下。

    把想法打电话辗转告诉梅小白,居然获得批准。

    傅奇伟其貌不扬,为人却很硬气,一口回绝了。

    再怎么着,他是上级任命的可拉马伊市委书记、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长。

    梅家是厉害,能凌驾在国家之上?

    没想到,梅家人在这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和邹庚元一拍即合。

    通过梅家的运作,傅奇伟调任全国政协,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们就是要杀鸡给猴看,一个副省级干部,要是不配合梅家。说拿下就拿下。

    原本的时空里,梅家最终还是和邹庚元走到一起。

    只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他调到黑省,担任庆达市委书记,庆达油田石油管理局局长的时候。

    从此,邹庚元才扶摇直上。

    更在梅家人倒台之后,收编梅家实力,成为国家九大巨头之一。

    至于梅家倒台,有没他在其中推波助澜,那就不为人知了。

    傅奇伟以不惑之年。担任可拉马伊一把手这么重要的职位,本身就不是一个庸人。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梅家这棵大树,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

    但事情在巫山来了以后,就出现了转机。

    作为可拉马伊的一把手。和风县委书记到这里的事情,可以称作是大事。

    烂船也有三斤铁。何况傅奇伟本身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尽管人心惶惶。巫山到可拉马伊的消息,他即便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甚至,他得到消息的时间,比邹庚元早了不少。

    邹副局长也收到过消息,不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着接任的那一天。

    既然知道梅家和巫山不对付,他怎么可能沾染上去?要是一不小心,让梅家人认为自己和巫山有什么瓜葛,那就大发了。局长不能到手不说。这一辈子能不能进一步就是问题。

    进院子的时候,一直想着其他事,余光瞄到这个大高个,也不以为然。

    邹庚元做梦都没想到,巫山不仅在这里,竟然和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

    更没想到,几句话,就把自己给兜进去了,而且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傅奇伟其实早就到了现场,和邹庚元前后脚。

    他是在看到邹副局长的车子走了之后,尾随过来的。

    如今觉得自己再不出来,就不好收拾局面了。

    “傅奇伟书记,久仰久仰!”巫山说着,双手迎上前去。

    就这么一句话,让目前的克拉玛依一把手心里很舒坦。

    名字带着姓,好像是不礼貌。针对他的姓氏,在第一时间内就叫出称呼,让他对巫山的决断能力,有了新的估量。

    “局长!”

    “局长!”

    “局长!”

    满院子的人都在打招呼。

    邹庚元神色复杂,毕竟眼前这人一天不离开可拉马伊,都是这里的一把手。

    “傅局长!”他毕恭毕敬喊了声。

    不是他不明白这样称呼的奥妙,是他在故意恶心傅奇伟。

    “庚元同志啊,你节哀顺变吧。”傅奇伟神色淡淡。

    一转头,对巫山满面含笑:“巫副专员,到了可拉马伊,怎么不去市委找我?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你该罚三杯。”

    称呼也很有讲究,巫山是地方上的,自然不能称呼他的局长头衔。而他也不可能称呼巫书记,官职都是喊最高的,那样喊出来,巫山也许不在意,但旁边的人会怎么想?

    “钟行长、向行长,你们两位太不够意思。”傅奇伟顾盼生辉:“ 巫副专员到我们可拉马伊访问,这是大事儿啊,怎么能不告诉我一声啊?我也能来讨杯酒喝。”

    “哪里哪里,巫副专员就是过来私人拜访的。”花花轿子人人抬,向良平笑容可掬:“我们知道您整天日理万机,哪敢来打扰您啦?”

    “我知道,今天巫副专员过来,午饭都没吃好。今天晚上还是在红星,我安排一桌赔罪,就咱这几个人。”傅奇伟谈笑风生,接着就带入了自己的目的:“巫副专员,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可拉马伊的耻辱。没有想到,一个罪犯,竟然可以污蔑迫害一位地委常委!”

    死去的邹润,就是他父亲都不太在意了。旁边的人,本来就是邹庚元把尸体交过去的。

    这尸体脸庞扭曲,头发根根竖立,身上皮开肉绽,看上去就觉得恐怖,何况抱在怀里?

    关键是现在邹副局长没有发话,抱着尸体的人,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至于邹润,人死了,我们没办法再说什么,入土为安吧。”傅奇伟冷冷地说:“很多人都认为。我要调任了,各种牛鬼蛇神全部都跑了出来,兴风作浪。”

    “褚局长,邹润我们没法追究了。”可拉马伊一把手,终于露出自己的獠牙:“但是,一个本来应该在看守所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可拉马伊的公安,难道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位小同志,麻烦你暂时别把椅子放上去。”他招呼着赵明山:“我们得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做出来的刑具。敢于用到我们可拉马伊人民的身上。他们犯法了,自有法律的制裁。”

    巫山本来就是吓唬邹庚元来着,现在傅奇伟的出现,让他有了新的思路。

    从他一露面,强大的气场。显示了可拉马伊的一把手,不是浪得虚名。他的能力。甚至比邹庚元还要强上一分。

    当然。也不排除邹庚元是因为儿子的死,心神大乱。

    人非圣贤,谁能面对儿子的死亡而无动于衷?

    如果能借此让邹庚元隐退,对自己可能更有利。

    毕竟,不管是和风还是欧洛泰,和可拉马伊毗邻。

    有朝一日。邹庚元当权,对和风或者欧洛泰,没有半分好处。相信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会把自己恨到骨头里。

    如果是自己。谁敢害儿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比他说不定猛烈百倍。

    作为一个父亲,这么做无可厚非,但父子俩先后惹到自己,那就是他们的运气太差。

    寇大江这个派出所长,早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这个褚局长的忠实部下,他就是贪杯。

    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和邹副局长的儿子混到一起,这是他不晓得的。

    经过悄声询问,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别看褚局长打他打得厉害,那都是为他好。

    要是今天他清醒,既然是邹副局长的公子出面,不管邹庚元和傅奇伟关系如何,一个外地人,整了就整了。

    他也会给邹润面子,把巫山抓起来的,前提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现在清醒了,也晓得捅了多大一个马蜂窝。

    “局长、邹副局长,”寇大江的鼻青脸肿地站了出来:“有一次,邹润想整一个人,说这种椅子能让人说实话,我们碍于邹副局长的情面,就做出来了。当时确实效果不错,那人熬不过就招了。想不到今天,邹润居然想尝试下威力,我们也没办法。”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肚皮都笑烂了。谁他妈吃饱了撑的,要去尝试这玩意儿?

    邹庚元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他想辩白,却不晓得如何开口。

    这个屎盆子扣得,让傅奇伟开心不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公安系统给摘出来了,褚局长都想大吼一声才觉得爽快。

    一把手没来之前心里那个憋屈呀,这下舒服了。

    傅奇伟憋住笑:“寇大江同志,你是上级党委任命的派出所长。什么时候,一个不是公安系统的人,能在里面兴风作浪?你还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员?”

    “局长批评得对,今后我一定改正,坚决按照上级的指示办。”寇大江在一旁唯唯诺诺。

    让巫山反感的电椅,反而没有人关注。

    这个年代,刑讯逼供之类,并不会引起重视。

    不要说把人打伤了、打残了,就是逼供致死,也不过是写个检讨了事。

    “傅局长,是不是因为小儿死了,各种污名就可以往他身上堆砌?”邹庚元压住火气,声音阴冷:“我承认,他从里面放出来,肯定是受到我的影响。但他还不至于这么坏吧?”

    噢?这么快就自己跳出来,想大事化小?

    巫山哪能答应?本身死了好多脑细胞才把你圈进来。你想跳出去吗?偏不让你如愿。

    死仇既然结下了,那不烦更进一步好了。

    “邹副局长好本事啊,”巫山冷笑:“当年的三二二严打,我们记忆犹新。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高官子弟,任何一个出来,都比邹副局长名号响亮得多。”

    “就凭你?”巫山开始激怒他:“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敢于置国家法律于不顾,放出你的儿子?难怪,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就敢在我和风撒野,说他一句话,保准一颗煤都不会要我们和风的。看到邹副局长,我就明白了。”

    压根儿就不给他反击的机会,他接着说下去:“大家都知道,在我们维省,除了我们这里产煤,就是梯子泉的露天煤矿。都是无烟煤,价格也差不多。算算账吧,从哈密瓜的产地,和从我们和风,哪个近,哪个远?就是小学生都能算出来的,一个成年人还算不出来?”

    “巫副专员,那是邹润不懂事,乱说话。”邹庚元目前根本就不敢想着把巫山整下去,只是想着怎么样从现场脱身:“请原谅!”

    “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原谅你死去的儿子。”巫山冷笑:“组织纪律不会原谅你们,一个不懂事的人,居然在供应处这样的实权部门担任一把手。死去的矿工不会原谅你们,那些还在炎黄医院花了巨大的代价空运过去治疗的矿工们不会原谅你们,和风煤矿的人不会原谅你们,和风的老百姓不会原谅你们。”

    他谈了一口气:“邹副局长,我是和风的带头人。如果我原谅你们,请告诉我,今后,我将如何面对一直以来相信我、尊敬我的和风五万老百姓!”(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两边都在发愁

    巫山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味,就是傅奇伟也差点儿被影响,受到感染。

    奇才!

    目前的场面,已经完全被这个年轻人掌控。

    他的话,犹如黄钟大吕。

    那些公安,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如果邹润在面前,会毫不留情地折磨。

    就是邹润的那些喽啰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惭愧不已。

    邹庚元的脸色蜡黄,接着,就瘫软在地。

    “邹副局长!”一个个随行人员大惊失色:“邹副局长晕倒了!”

    傅奇伟对着褚局长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送医院啊!”

    “哦,好好!”褚局长马上招呼司机:“小王,快,打开车门。”

    两个民警,手脚麻利,把邹庚元抬上了车子。

    看到车子远去,那个抱着尸体的人嗫嚅着:“局长,这个,邹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傅奇伟给了他一个白眼:“送到火葬场,让那边先保存下。你把事情告诉邹副局长,他晓得怎么处理的。”

    “哦,哦。”那人赶紧把手里的尸体往地上一丢,邹润早已发硬,噗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好啦,我们走吧,巫副专员、钟行长、向行长?”傅奇伟淡淡笑着。

    “呵呵,客随主便吧。”巫山耸耸肩,上了自己的吉普。

    还是红星饭店,还是八号包间,只不过多了一个人。

    在港岛的时候,坐席的,规矩很多。到了北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回饭。

    就是那次在崔大祥那里。几个人也是很随意地坐着。

    “钟哥、向哥,咱这里坐席,有没什么规矩呀?”巫山刚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问。

    “这事情啊,呵呵,不瞒老弟。”向良平笑道:“我和老钟都不清楚,估计只有请教局长!”

    “你们这就见外了啊。”傅奇伟神采飞扬,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你们哥仨兄弟相称,叫我局长什么的,拿我当外人不是?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傅哥好了。”

    “那好,傅哥,这事情我就请教你啦。”巫山笑嘻嘻地看着他:“叫我小山好了,朋友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好的,来兄弟们先坐着。”傅奇伟大马金刀地坐下。看到还站着的三个人:“坐呀,这里没有风俗。哈哈哈哈。早年到维省来生活的。有几个有钱人?都是在内地过不下去了,逃荒过来的。穷人吃饭,哪有这么多讲究,随意坐就好了。少数民族的风俗没汉族这么麻烦。”

    上午是巫山坐一方,两个行长左右相陪。现在,有四个人。刚好一人一个方位。

    “这人很厉害呀。”巫山叹了口气:“原以为他今天不能善了,谁知道居然来个装死!”

    傅奇伟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显然对自己的副手知之甚深。

    钟庭禄看看巫山。又看看傅奇伟,有些疑惑地说:“怎么了?今天他在装死?”

    看到傅奇伟不想解释,巫山给他分析:“一个草根,年过不惑的人,就到了厅级干部的行列,肯定是心智坚韧之辈。儿子没了,他很悲切,这是人之常情。你相信一个中年丧子的人,当场没有晕倒,能被几句话气晕?那也就太不可思议了吧。”

    傅奇伟只是直觉地认为副手在装晕,听他这么一解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眼。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现在才发现,仍然是低估其智慧。

    不出巫山所料,车子开出派出所不远,邹庚元就“哎哟”叫了一声。

    “我这是在哪儿啊?”看上去,平时泰然自若的邹副局长,两眼迷离。

    “邹副局长,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陪在他身边的民警轻声告诉他:“刚才,您突然晕倒在金龙派出所的院子里,局长让我们送您去医院。”

    “不了,我的司机和秘书他们在哪儿呢?”邹庚元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起来了,小润没了。小同志,你们直接把我送到办公室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邹副局长,”民警脸有难色:“您的司机和秘书,正在处理您儿子的后事。局长说过,让我们送您去医院的。假如把您送到办公室,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啦?”平时威严的邹副局长又回来了:“正局长的话好使,我说的话你们当做耳边风?难道需要我给你们写个保证书,出了任何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才放行?”

    “不不不,邹副局长。”旁边的民警心里不禁骂道,鬼才想送你去呢。

    “还是我是你们的犯人?”邹庚元又一句呛过来。

    “老张,开到管理局大楼吧。”民警小王心里这个气呀,都他妈开到医院门口了。

    为什么褚局长不让别人送?

    刚到办公室门口,邹庚元就警惕地看看四周,闪身进去,把门窗紧闭。

    接着,他拿起电话,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我是邹庚元。”他心里惴惴。

    “庚元啦,什么事?”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来有些飘。

    “巫山到可拉马伊来了。”邹庚元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来就来吧,”那声音觉得无所谓:“他本身就是维省的干部,到乌市去经过你们那里不是很正常吗?庚元,要对付他机会多的是,千万别做傻事儿。要是一个厅级大员,在你们境内出了事,不要说你,就是我们梅家就走不掉。”

    邹庚元已经忘了打电话的目的:“这么厉害?”

    “哼,”那声音有些鄙夷的味道:“我梅小嘉还能骗你不成?骗你干嘛?共和国有组织严密的特殊机构,出乎你想像。到时候,你和我们家的关系,就会大白于天下!”

    梅小嘉,就是梅家国的父亲。天下的父母。都想自己的子女出息。

    当时听说儿子要被梅家派到欧洛泰,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感到儿子去对付那个连梅勇都铩羽而归、吃亏几次的巫山,就是主家在害他。

    现任家主梅小白的决定毋庸置疑,既然这样,他就想在维省给儿子找几个帮手。从接到消息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想着这个人该怎么找。

    欧洛泰找,显然不现实。京师高层不是吃素的,让巫山过去就是为了磨砺这个年轻人。

    虽然自己的儿子被人打坐磨刀石,心里有些不舒服。

    旋即,又释然了。梅家把家国推出来。未尝不是孩子的一次机会呢?

    顾长雄,肯定不会理他的,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可拉马伊。

    他假意是路过这里,首先就给傅奇伟抛去橄榄枝。后来和邹庚元接洽后,感觉这人比傅奇伟更符合梅家的标准。

    很简单。梅家的成员。一切都要以梅家为中心。

    想想其实也蛮好理解的,锅里都没有,碗里你盛什么呀?

    傅奇伟虽然也想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可惜,那人太不识抬举,竟然说家国要听他的。审时度势而起。

    没管梅小嘉怎么想,邹庚元心里烦闷至极,怏怏说道:“我哪有这个胆子对付他啊?他把小润整死了,我还没办法动他。”

    “什么?他整死了你儿子?”连梅小嘉都兴奋起来:“快。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邹庚元心里虽然把巫山恨到极致,在叙述的时候,却也没有夸大其词。

    “你等下吧。”梅小嘉感到目前的情况很棘手:“我去找小白商量下。”

    说商量,不过是他在自己脸上贴金。就是汇报。

    当然,对巫山这个儿子的对手,不妨在其中加一些料。

    他怕梅小白到时候还要在邹庚元那里核实,也不敢撒谎太多,虚虚实实说了一大通。

    可拉马伊这边,邹庚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他的等待中,电话终于响了。

    他赶紧拿起电话,迫不及待地说:“您好,我是邹庚元。”

    “庚元啊,我是梅小白。”这次的声音,比梅小嘉多了一分沉稳,毕竟是当代家主。

    “小白哥,您好。”邹庚元喜极而泣,梅家负责人都给自己打电话了。

    “庚元啊,刚才小嘉给我说了一些情况,你也说说吧。”他的话没有多大声音,但语气毋庸置疑。

    “目前,你确定巫山和傅奇伟那边关系到了什么地步?”梅小白还是那样,淡淡地问。

    邹庚元皱了下眉头:“这个,真还不敢肯定,看他们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巫山不也是第一次到维省吗?以前也没机会见面的。”

    “静观其变吧。”梅小白叹了一口气:“目前是你上升的关键时期,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了。”

    “好的,小白哥,您就放心吧。”想到马上就是省级干部,心里砰砰直跳。

    在红星饭店的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还好,他把头扭到身后,不然一口酒全部都会喷出去。

    “不好意思,”巫山摆摆手:“维省太干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鼻炎。”

    说完,他还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爽快!”酒精考验的傅奇伟伸出大拇指。

    这可不是啤酒,是白酒啊。

    晚上的酒,是十年伊特,六十二度的高度酒。这一杯酒,差不多半斤啊。

    “小山虽然是和我们第二次在一起吃饭,但他这人,没话说。”向良平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中午我们先喝白的,再喝啤的。结果,我们哥俩一瓶还没下去,他五瓶喝完了。”

    “人品看酒品!”傅奇伟心里一直在犹豫着,这时候探探口风:“小山啊,你和梅家人有什么过节?”

    “过节?能有什么过节?”巫山不以为然,把他和梅家的纠葛,从梅小林、梅勇,说到梅家国。

    “梅家人欺人太甚!”钟庭禄听得气愤不已:“我呸,亏得他们家老爷子也是开国元勋呢。”

    “其实,家族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产物。”巫山呵呵笑着:“几位大哥,不要说你们没有自己的下属什么的。这些人,都要靠我们去提携、去保护,只不过一定要注意成员的纯洁性。那些胆大包天,违反党纪国法的人,千万别沾。”

    向良平一语成谶:“说不定二三十年后,我们这里就有四个家族了。”

    “哈哈,”钟庭禄爽朗地笑道:“只要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遵守规则,相互扶持,也不是没有可能。”

    傅奇伟如释重负:“那就好,小山。我原以为你没准备,结果,你们已经在交锋了。”

    “恩?”巫山感到很奇怪:“这些事情,也就是京师的人晓得。傅哥你好像很了解?”

    “京师?”傅奇伟尴尬地笑笑:“我可能马上就去了。”

    “什么?”两位行长:“难道传闻是真的?”

    “十有**吧,”傅奇伟有些落幕:“梅家想要推邹庚元上位,我一个小小的副省级干部算啥?”

    “什么?”巫山本来准备夹菜的,停下了筷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梅系第一次败退

    “傅哥,你的意思是说,邹庚元是梅系的成员?”巫山眉头一皱。

    “小山啊,傅哥给你告个罪。”傅奇伟深呼吸了下,说了出来:“当初,梅家国的父亲,在可拉马伊来,首先是找的我。当时,我答应了。”

    “啥?”向良平知道肯定后面还有话,钟庭禄满是吃惊。

    在日常生活中,钟行长也是一个很有智慧,深思熟虑的人物。

    可能是一种惯性思维吧,只要和向良平在一起,就难得动脑子。

    巫山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当时,我给梅小嘉就是梅家国的父亲,是这么说的。”傅奇伟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放下杯子:“我给他讲,在官场上,不能为了对付人去使阴招。说白了,就是等你犯错。”

    “哈哈,”巫山的嗓子发紧,这人要是政敌该有多么可怕:“我这人年轻,可能时常犯浑。”

    “而且,我也说过了,让梅家国听我的。”说到这里,可拉马伊一把手身上的彪悍之气显露出来:“我姓傅的不管怎么说,也是维省任命的省委常委、可拉马伊书记。凭什么让我服从一个一直在机关坐着,没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

    “其实,机关是最锻炼人的。”巫山凝神道:“在机关里,左右逢源。能够从机关里出人头地的人,无疑不是搞政治的翘楚。”

    “那样的人,再厉害,我也不会服的。”傅奇伟的火气不减:“我们**人做事,不坑人、不害人、不做坏事。要让我姓傅的没事儿去找茬,对不起,我做不到。”

    “啪啪啪啪”巫山轻轻鼓掌:“傅哥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为官一任,我就要踏踏实实,为辖区内的子民,做好自己的本分。在官场上,争斗是难免的。来,傅哥,我敬你!”

    他把自己和傅奇伟的酒杯都斟满了,自己一口闷:“傅哥,我干了,你随意。”

    “凭什么?”傅奇伟眼睛一横:“是不是以为我老傅比你老不能喝啊?”

    说完。一仰脖子,把杯子倒竖过来,滴答了两滴酒在桌子上。

    巫山不仅暗自庆幸,如今的邹庚元,手法还很稚嫩。真要等到若干年后。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玩儿都要被他玩儿死。

    而傅奇伟更可怕。能够隐忍。可以隐身在暗处。像毒蛇一样窥伺着你。谁说对政敌一定要使阴谋?阳谋比阴谋更加可怕,堂堂正正,让你避无可避。

    要是调令已经下来了,可能就没法挽回,毕竟京师那边任命一个副省级干部,不是儿戏。哪能说换就换呢?

    高层那里,不管是可拉马伊的争端也好,欧洛泰的争端也罢,不过是小孩子在玩儿游戏。不管大家怎么玩儿。只要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你就是正确的。

    假使邹庚元真当上了可拉马伊的书记,而且那人的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到时候,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害。

    至少在和风的油井那边,随时给你搞点儿事儿,还是有可能的。

    就是来恶心死你,让你次次打电话求他。

    那样,和风怎么发展?自己为了几口油井,都忙不过来了。

    “这样的一个人,人品本身就有很大的缺陷,让他来当可拉马伊的一把手,那将是京师那边的失误,可拉马伊的灾难。”心里想着,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大家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即使不是同盟,那也是在同一战线。

    总不能在这里为邹庚元唱赞歌,说他很不错吧。

    钟庭禄和向良平二人来说,对他们的损失不是很大。大不了,到时候可拉马伊的财政,在邹庚元的指使下,向其他银行转移。

    “是啊,”傅奇伟的神色落幕:“反正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共和国的顶级家族抗衡的。不要说梅家了,任何一个稍有底蕴的家族,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不要紧的,傅哥。”巫山表态了:“只要一天你的调令没下来,那你还是可拉马伊的一把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离开这里,但我敢肯定,邹庚元不可能接任!”

    这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让旁边的三个人心里一震。

    “小山,你有办法?”这本身就和傅奇伟休戚相关,当然他最着紧。

    “梅家人做事儿,太下三滥了。”巫山的心里也很愤懑,我他妈在地方上,就想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让这里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就撵了过来。

    不仅把梅家国丢到我头上,还想在可拉马伊这边也堵塞,就是想我在和风毫无建树,黯然离场呗。

    他真想指着梅家人鼻子骂:我和你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啦?还是刨了你们家祖坟?

    “就是,”钟庭禄也义愤填膺:“对了,小山,你想怎么操作?越快越好吧,不然那边就真的把调令整下来了。”

    “实不相瞒,我的干爷爷是赵立生总理。”巫山轻轻说了一句:“梅家人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我会一丝不漏全部说给他老人家听。而邹家父子的事情,我也要给他老人家汇报。”

    三个人当场石化。

    不像欧洛泰,那里只有招待所。可拉马伊,有可拉马伊宾馆。

    宾馆在友谊路上,从红星饭店出来,上217国道,拐到迎宾大道一直走,经过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不远,就到了这里。

    让巫山很奇怪,这里的宾馆,竟然还是四星级。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欧洛泰和可拉马伊的经济,不可同日而语。

    人家可拉马伊,本身就有钱,还不时会接待外宾,宾馆自然要修得像样一点儿。

    原计划今晚上办完事儿就要回去的,这下。走不掉了。

    一把手过来,自然是要住最好的房间,开了宾馆唯一一套总统套房。

    说是总统套房,里面从建成至今,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总统。

    倒是省部级领导,在这里面住的不少。

    要是巫山在港岛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他从来没有住过总统套房。

    原以为有多豪华,结果,不过是大厅多了真皮沙发。一部电视而已。

    不过,在这个年代,至少在可拉马伊,在维省,都是最好的房间了。

    里面。竟然有六个房间。

    难得赵明山跟自己一道,就没让他去另外开房间。也住在这里开开洋荤吧。

    看到巫山的动作。另外三个人,也把自己的司机秘书留在里面。

    至于他们七个人怎样分配两个房间,就由市委一秘去处理。

    大不了多拿几床被子过来,房间里是地毯,铺在上面就可以睡的。

    “小赵,把烟拿过来。”看到赵明山要进房间。巫山吩咐了声。

    今天忙忙活活半天,一直都没抽烟。

    其他三个人,就不晓得傅奇伟的烟瘾怎么样了,食指都是黄的。估计小不了。

    而钟庭禄和向良平两人,保持了农村出来的好习惯,大概没啥烟瘾。

    “你去和他们招呼一声,”巫山接过烟:“没事儿在房间里呆着就不要出来了。反正房间里啥都有的,我们要在这里谈事情。”

    赵明山应声而去。

    “来,抽烟。”巫山说着,把烟一支支丢了过去。

    两位行长,看到没看,礼貌地把烟放在茶杯旁边。

    傅奇伟嗅了一下卷烟,再看看牌子,眼睛瞪得溜圆。

    他站起身来,拿起烟盒仔细观察,手都有些发抖。

    两个行长觉得很奇怪,把烟拿起来看看,好像也没什么的。

    “这烟好像没啥啊,”钟庭禄笑了笑:“傅哥你啥眼神?不就是汉字的特供熊猫吗?”

    傅奇伟把烟盒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哭笑不得地对巫山说:“对不是烟民的人,真还解释不明白。”

    他举起桌上的烟盒,对两位财神爷扬了扬:“两位老弟呀,这是国家级领导人才能抽的烟。不要说有价无市这句话,压根儿就没有价格,市面上不销售的。”

    “啊?是吗?”两个人如获至宝,赶紧拿起烟点燃,贪婪地吸起来。

    “好像也没啥味道啊。”钟庭禄苦笑:“你们俩可别笑话我们啊,是偶尔为了交际抽一颗,平时都是不抽烟的。”

    “本身就没什么。”巫山很喜欢他的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这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管什么烟,抽了都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害处。这是在我干爷爷那里顺的。喜欢就一个人拿一两包吧。”

    当然,一般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这上面是没有的。

    看到傅奇伟那渴望的眼神,巫山内心里笑了下,还是拿起了话筒。

    拨了一下号码,却拨不出去。

    这才发现,电话机下面有一行小字:内线,拨长途请先拨“0”。

    旁边还有一部电话,下面什么字都没写。

    于是,就换了一部话机,电话拨过去,有人接,声音却不是上次那人。

    “你好,这里是赵立生同志家里,请问你是哪位?”这声音比上次的年轻了十岁左右。

    “我是巫山。”

    “巫山同志啊,”那声音窒了一下:“这两天,首长没在中国,去山姆了。”

    尼玛!巫山在心里暗骂一句国骂,这不是要命吗?

    “好的,没事儿,谢谢你呀。”表面上还是无所谓地说了句。

    想了下,还是把电话直接打给伟人算了。

    不管是王铁成还是吴振,分量不够。当然,相信他们两人知道这事儿,肯定要去和梅老死磕。那样,事情就闹大了。京师的人,会怎么看自己?

    伟人刚送走一位老战友,点上一支烟在那里沉思,电话就进来了。

    “首长,巫山同志的电话。”那头征询着。

    “接进来吧,”老人觉得和巫山说话,最是放松。

    他把烟掐灭。闭上眼睛,头靠在椅子上,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只听见话筒里传来“嘟”的一声,有轻微的沙沙声。

    怎么一直没人说话呢?伟人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难道小山伢子那边的电话出了问题?”

    “啊?伟人爷爷,是你呀?”巫山惊喜地问道:“我还一直以为没转过来呢。”

    “小猴子,”伟人没好气地说道:“你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的。说吧,要找你聂爷爷算账,那就免了,你自己回来找他去。”

    巫山没想到老人也有这么赖皮的一面。不仅笑道:“那好吧,真还想找他说道说道,前段时间为他那一颗炸弹忙死了。我回去结婚,就去找聂爷爷,就说您说的让我找他的麻烦。”

    “讨打!”伟人呵呵笑道:“你还没忙完吗?”

    就是隔着电话线。他也在讲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加上了手势。

    “差不多啦。”巫山愉快地说:“还没完成老百姓的搬迁。估计您就该骂我啦。今天我在可拉马伊呢。找银行贷款来啦。”

    “你这小伢子,真胡闹。”伟人听完缘由,不仅感到好笑。

    对他老人家来讲,你有本事,从京师的银行把款贷过去都无所谓。

    别人就罢了,要是巫山还不了贷款。就让他自己拿钱出来赔。

    “伟人爷爷,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巫山叹了口气,把后面事情讲了出来。

    他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当然。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推邹润进的椅子。

    “本来,我不想麻烦您的。”巫山不好意思:“但是,他们实在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晓得这个邹庚元的能力如何,就凭他对儿子的教育不成功,我就不认为他能把可拉马伊搞上去。推诿责任,被我质问了装死,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老人心里不舒服,不是给你说了吗,小辈的事情别插手,当我说的话是什么?

    “小山伢子,你的所作所为,包括环保局的设置,一些行局的合并,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伟人的话里透着关切:“和风本身就是一个贫困县,你不能太着急,慢慢来吧。事情我都知道啦。”

    放下电话,伟人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给梅老打了一个电话:“梅应果同志,你们在安排干部的时候,是不是要把人品放在第一位呀?”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梅老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变把话筒举着,听着忙碌的蜂音发呆。

    梅应果同志,这是很严厉的批评了。

    “叫小白过来。”他对暗中说了一句。

    “爸,您叫我?”梅小白很快就过来了。

    “最近,你在维省那边,对什么干部动了手脚?”梅老心里烦躁,劈头就问。

    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落在巫山那里。要是其他的人,不是引不起伟人的注意,而是到了他那里就是轩然大波了。

    “爸,我们通过交换,让可拉马伊的傅奇伟到政协。”梅小白一直站着:“上次给您汇报过,我们应该在石油战线,也要有得力的人手。所以呢,就把东方同志的外甥女婿上调一下。”

    “东方同志的外孙女婿?”梅老有些诧异:“怎么回事?”

    听说这个邹庚元是离婚后找的,他不禁有些生气:“这不是一个活脱脱的现代版陈世美吗?唉,算了,东方同志都没说什么,我们也难得管。这件事情,缓一缓吧。”

    梅小白回到书房,想了半天,还是给邹庚元挂了电话。

    “庚元,你是不是让人知道你要上来了?”梅小白的脑袋转得很快。

    “对呀,小白哥,您不知道,他在可拉马伊这里,根基很深。”邹庚元有些无奈:“所以,就放风出去,效果还不错,很多人都投过来了。”

    “庚元啊,你为什么不找下东方同志呢?”梅小白心里很难受,怎么啥事儿遇到巫山,就马上卡壳了呢?

    “我舅舅啊?”邹庚元苦笑:“要是我去找他,特定被他批一顿。有次,我媳妇儿说想让他帮忙调到丘仁油田,离家近一点。他就很生气,说我不好好工作,尽想没用的。”

    “丘仁油田?”梅小白若有所悟:“那你就过来好了。”

    什么?!邹庚元的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咔”的一声。(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建设资金到手

    可拉马伊宾馆总统套房里,三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打电话。

    放下话筒,巫山笑容可掬:“放心吧,上面已经晓得了。”

    三个人的嘴巴,张得老大,一直都没合拢。

    他们听到了什么?聂爷爷、伟人爷爷。

    我擦,每一个人的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

    起先他说巴蜀省,又姓巫,只是想到了巫立行。

    后来,说干爷爷是赵立生。这人即便现在是总理,但子嗣凋零,在京师一时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有多长久。

    国家领导人的大情小事,老百姓都会津津乐道。

    由于三嬢嬢和干爷爷的结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普通老百姓,以为新总理比老总理身世更凄凉,老总理老伴儿还在呢,新总理连老伴都没有了。

    而伟人爷爷一叫出来,三人心中的惊喜,无以言表。

    巴蜀系!对方竟然是巴蜀系。那里出了多少国字号领导人?

    确实没想到,一个巴蜀系的三代,会到这么艰苦的环境中来。不能说巴蜀人都是巴蜀系,因为巫山的老家在三峡一带,地域上和汉江省毗邻。

    傅奇伟最先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问:“小山,刚才你是和伟人同志讲话吗?”

    “对,”巫山不以为然:“干爷爷没在,涉及到副省级干部的任用,我就只好麻烦他老人家了。我也很不好意思打搅他,聂爷爷对地方上的事情不怎么关注,刘爷爷身体不好。”

    说着,他不停摇头。

    巴蜀系,因为地域关系,是一个统称。里面自然有很多派别。

    看样子,对这些老一辈开国元勋,关系都很不错。

    这下,巫山才注意到,三个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就像看着绝世美女一样。

    “三个大哥,别整得跟什么一样行吗?”他坦率地说道:“不管我们出自什么地方,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具体能走多远,都只能靠自己。希望我们几个人。永远都像兄弟一样。”

    巫山深有感触:“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在官场上,难免磕磕碰碰。我就把话放出来,只要你们不是违反党纪国法,除了什么事情。我必全力以赴。如果谁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那我第一个想方设法把谁亲手送进去。”

    “老弟。你放心。”向良平表态:“老钟和我,都来自农村。以前,哥俩暗中扶持。今后,那就摆明了,我们是同学,我们是哥们儿。作奸犯科的事情。对不起挖泥捧土的列祖列宗。”

    傅奇伟哈哈一笑:“如果我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兄弟们,你们觉得现在我们能坐在一起吗?一个副省级干部,也许在梅系不算什么。但石油系统,看样子他们想进来啊。”

    巫山闻言一怔,目前看来,这事情十有**是真的。然而,自己人微言轻。别看今天晚上把邹庚元的事情捅上去,那是因为自己在理。捕风捉影的东西,还是埋在肚子里好了。

    这种感觉,很痛苦。看到邹庚元,他想起了后世暴露出来很多大小老虎。但自己能怎么办?目前只是一个挂名的副专员,实则就一县委书记。明知道他们今后会出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以前没从政还不觉得。走上政坛,就想为老百姓做事。那些人,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花天酒地,烧掉了多少民脂民膏。他们一个签字,会造就多少豆腐渣工程。

    “小山,小山,你怎么了?”向良平不愧是三个人当中心最细的,看到他神色突然之间很痛苦,大声喊了起来。

    “小山,没事儿吧?”傅奇伟和钟庭禄赶紧站起来,在他的一左一右拍打着肩膀。

    “对不起,我失态了。”巫山苦笑道:“看到这些家族为所欲为,却无能为力,心里难受啊。不晓得这些人,为什么要利欲熏心。这些国营企业,想法设法都要插进来。”

    “不要紧的,小山。”傅奇伟经过这次梅家随意插手官员调动的事情,深有感触:“在我看来,天下的官员难免良莠不齐,但绝大多数官员都是想做实事的。我们要把这些人,团结在自己周围,不断和那些国家的初中作斗争,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各位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巫山呐呐的问道:“要不然怎么会每走一步,这么艰难?自认为不过是想造福一方,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发展啊?”

    向良平话到嘴边,可是一看到巫山那失落的眼神,又不忍心说下去了。他犹豫了一会,轻声说道:“不是你错了,是天下人好利多于好义。正如夫子所言,好色者众,而好德者寡。你不好利,所以来做官,你坚持义,所以要与好利的天下人为敌。不是你错,而是天下人错。”

    “那么,我们是该坚持我的对,与天下人为敌呢,还是顺应形势,与天下人一起为非呢?”傅奇伟也大感困惑。

    就是平时聪颖如向良平也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傅奇伟这句话。

    这种问题,大概就是孔子再世也回答不出来。

    孔子是坚持道德的,结果他一辈子困苦。

    孟子是坚持义的,结果一辈子不得志,只能把满腔的浩然之气留在他的书里。

    巫山无声地笑了起来,伸手举起高脚杯,向天致意:“苍天,得友若此,夫复何求?我很知足了。可拉马伊有钱啊,连葡萄酒都有了。”

    “嘿嘿,附庸风雅。再说炎黄的葡萄酒,据说最好。”傅奇伟接过话头:“小山说得对,哪怕就是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也敢于和各种不正之风作斗争。来,我提议,干一杯。”

    两位行长本来以为聊一些轻松的话题,结果却如此沉重。相互对望一眼。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来,干了。”

    刚开始还有些迟疑,等酒杯举起来,话语也豪气干云。

    “小山,你说你不为利,这话老大哥就不认同了。”傅奇伟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块炎黄产的饼干,往嘴里一丢:“千里为官只为财,只不过随着我们职位的上升,国家已经把一切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官员的生活。也不是清贫的。我一个月的工资,可以养活普通人家一年还多。”

    “哈哈,”巫山的心情好转起来:“我们四个中间,说句不客气的话,也只有我对钱没什么概念。从上任到现在。我都没去领过工资,根本就不晓得我的工资是多少。”

    “怎么可能?”就是见惯了钱的钟庭禄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你怎么生存?”

    深深吸了一口气。巫山决定说出实情:“炎黄就是我家的。你觉得我会在乎工资吗?”

    在三个人面前,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谜一样。等你发现了一层,却又发现那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现在,居然说炎黄是他家的,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三个人都互相看了看。

    “小山。你开什么玩笑?”钟庭禄因为是三个人中最先和巫山接触的,自我感觉比其他两人对他更亲近:“要是炎黄是你家的,你还找我们贷款?”

    同时,傅奇伟也被震得不轻。他拿过葡萄酒瓶示意,又抓起一块饼干,往嘴里一丢,发出嘎嘣的声音。“小山,你说的就是这个炎黄?”

    听到钟行长的话,他和向良平一起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就是这个炎黄。”巫山从傅奇伟手中接过葡萄酒瓶,给自己斟了半杯,轻轻晃荡着:“钟哥,你这话说的,你会把自己家的钱,拿出来开银行吗?公是公私是私。”

    三人都觉得自己想偏了,尴尬一笑。

    “贷款?你贷款干嘛?”傅奇伟有些纳闷:“和风是穷,但还没到贷款的地步吧。”

    “花钱地方多啊,”巫山轻轻摇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才晓得和风目前多需要钱。”

    钟庭禄在旁边,自告奋勇地把他这次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这样啊,”傅奇伟不晓得最终自己会不会被调走,但不妨卖个好:“如果和风建设差钱,作为邻居,我们可拉马伊市政府也可以给你借贷一些。”

    即便自己被调整了,不也留下了香火之情不是?反正今后和风还不还,都不管自己的事。自己留任就更好了。看到这小子身后那么多助力,为他打打基础,今后自己的路子会更宽。

    “傅哥你们可拉马伊真的该出点儿血了。”向良平不以为然:“想想吧,和风那几口油井,每年为你们创造的利润就不少。”

    “诶,这话不能这么说的。”傅奇伟马上反对:“那些石油,我们都是花钱买来的。”

    “大哥,你说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啊?”巫山白了一眼,他指头敲着面前的茶几:“这个茶几,原材料能用多少木料?一棵树不过三五块钱,做成茶几呢?价值几何?能做多少茶几?你把原油以低廉的价格拿过来,稍微提炼下再卖出来,那利润海了去了。”

    “嘿嘿,都是国家的,都是国家的。”傅奇伟脸上挂不住,干笑着。

    “小山,我看啊,干脆你把油井卖给可拉马伊算了。”向良平看到傅奇伟吃得香,也抓起一块饼干嚼着:“不过,到时候价格得往高了算,不然大头都被可拉马伊赚走了。”

    “卖,是不可能的。”巫山眼睛一亮:“但是,可以一次性卖多少年的开采权。真要我把油井卖了,你以为梅家国在欧洛泰那边是吃素的?这些都是国家财产,他正蛰伏着等我犯错呢。傅哥,当时你的提议,估计梅家人也听进去了。”

    “呵呵,我无意中给你埋了钉子。”傅奇伟有些难为情。

    巫山轻轻摆摆手:“无所谓呀,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早晚就要遇到。他等着我犯错,我何尝不也在找机会抓他的漏洞呢?已经撕开脸皮了,我还跟他客气干嘛?”

    “那也是,这样还能给你增加经验呢。”傅奇伟马上转到自己的目的:“你真的想卖开采权?那你想卖多少年?什么价格?”

    “二十年吧,”巫山又用手势辅助,先伸出右手两个指头,再伸出一个指头:“一个亿!”

    “一个亿?!只有二十年?”饶是傅奇伟心里有准备,也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至于旁边的两位行长,更是被这数字惊呆了。

    “是啊!”巫山耸耸肩:“我们的经济存在着通货膨胀。”

    想到面前三个人,即便有两位是金融人士,也不一定对这概念清楚。

    他科普起来:“以前,一个鸡蛋一分钱,现在都快到一毛。在我记事的时候,一两块钱,浑身的衣服就能扯布找裁缝做。现在你试试?十块钱都不止了。”

    “这,”傅奇伟试探着:“还是有点儿高哇。”

    “一点儿都不高!”在公利面前,私交先抛开:“不要说石油价格会节节上涨,你污染我们的土地呢?那些盐碱地,今后采光石油了,就只能荒着。大哥,我们子孙后代都要跟着受苦啊。再说了,如果我把要卖开采权的消息传出去,你估计凯旋油田和庆达油田会不会感兴趣?”

    巫山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奇伟。

    “好吧!”可拉马伊一把手咬咬牙,伸出手掌:“成交!”(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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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