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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图尔迪潜回国

    图尔迪重回和风已经三天了。

    刚回来的时候,他简直都不相信这就是曾经落后贫穷的和布克赛尔。

    新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一条条公路交错纵横,一个个人忙忙碌碌,一声声话语说明这些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

    一张张笑脸可以判断出大家过得很幸福,一家家店铺和气待人,一条条排队的长龙井然有序,一句句争吵瞬间在巡逻人员的调解下化于无形。

    “大哥,我从城塔地区过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图尔迪带着小心,轻声问道。

    “这是市场巷啊,你来找人?”这人是个烧烤店的老板,正在给客人找零:“先生,打九折,收您十八块五,我再减去五毛,收您十八!”

    虽然是下午两点多,烧烤店已经有人关顾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老板又陆陆续续收了几个人的钱,看到问话的人还没走。

    “我说哥们儿,是不是没钱吃饭?”老板一挥手:“这一顿我请了,但你得在我店里打杂一晚上。如果表现好,打烊的时候再给你几块钱的奖金,怎么样?”

    图尔迪这一身装束,看上去与和风本地人格格不入,就像个叫花子。

    苏俄人这些年一直在和山姆扩军备战,重工业还发展得不错,轻工业产品差得太远。

    就像他的衣服,做工粗糙。颜色灰暗,有些线头都很明显外露。

    “大哥,不不不。我就是来投亲戚的!”图尔迪尴尬地一笑:“也就几个月没过来,当时和现在根本是两样。”

    “哈哈,哥们儿,咱和风是一天一个样!”老板自豪地说,随意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儿。

    店老板很健谈,并没有因为他不给自己带来效益而有丝毫怠慢。

    在和风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和气生财。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人,说不定就能源源不断给自己的店带来客源。

    “大哥,我记得公安局不就在前面吗?”到最后。图尔迪忍不住发问。

    “原来你的亲戚是在公安局工作啊!搬到那边办公区去了。”老板随手一指眼睛一亮:“他们的王局长经常到我这里吃东西的。”

    “王…王局长?”图尔迪的脑袋有些不够用。

    “是啊!”老板说话的口气相当自豪:“我们和风出人才,刚开始我到和风的时候,是蔡局长,后来是李局长。如今是王局长!”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他故作神秘地往天上一指:“高升啦!”

    幸好。图尔迪身上还有些钱。

    因为身份证明一直带着,去住店很顺利。

    可惜,曾经以为自己还算有钱,现在才发觉根本就不够花。

    这三天,他吃得满嘴流油,浑身上下焕然一新,不再是乡巴佬的装束。

    由于他带着任务潜回来的,因此一定要打探清楚。

    最后。终于确定如今的巫山如日中天,在整个维省都排得上号。

    原本想去找更高一级的官员。可惜,他的身份敏感,说不定还没见面会被人抓起来。

    到最后,权衡再三,还是惴惴不安地找到县委书记赵德胜。

    听说来人是专员的熟人,现在的和风县委书记哪敢怠慢?一个电话就当着图尔迪的面打过去了。

    “什么?”巫山接到电话大吃一惊,饶是日趋平和的心境不再古井无波。

    “专员,您还在吗?”赵德胜在电话那头听到话筒里半晌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

    “我在呢,老赵。”巫山刚才脑海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估计这次图尔迪回来一定给自己带来了不得的消息。

    “这样啊,你把他安排好,特别是安全问题。”他深呼吸了下:“我会马上过来见他。”

    “对了,老赵,所有知道他的人下封口令。”巫山不想这事儿闹得尽人皆知,毕竟他还没有向上面汇报过。

    “行,专员!”赵德胜偷偷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卧不宁的图尔迪:“我要大家写保证书。”

    “老赵哇,你以为是小学生呢?”巫山不由失笑,加重了语气:“透露出去的人,以叛国罪论处!”

    叛国罪?赵德胜悚然一惊,马上把门卫室的人和自己的秘书找来,说明了专员的决定。

    巫专员的话?一个个当事人惊诧莫名。

    哪怕贵为和风的一把手,他估计自己的命令没有巫山的名头好使。

    至于图尔迪,早就被王克俊带着可靠的人领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边,巫山刚放下电话,铃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我是巫山!”他正要出门,叹口气拿起了电话。

    “臭小子,还蛮不耐烦啊?”平大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我不相信还有啥事能难道巫阎王!”

    “哈哈哈哈,没有的事儿!”巫山精神一震:“就是有些累。”

    “这还差不多!”平大有些自得:“小山,你二叔我又升官啦!”

    恩?巫山一愣。这不刚去当地委书记吗?难道平老亲自出手给儿子谋取前程?

    想了想,他苦笑着摇摇头。毕竟像梅应果那样的人不多,至少平老肯定不会。

    “想不到吧,我在省委开会,增补为省委常委!”平大也不卖关子。

    “啊?”巫山心里有些失落,终究还是年龄的问题呀。

    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地区专员本来够醒目了,三十多岁的省委常委看上去不更吓人?

    “恭喜恭喜!”他压下半丝苦涩,也为老朋友高兴起来:“啥时候请客?”

    “去!要请客也是你这个大财主请!”平大不干了:“你拔根汗毛比二叔的腰粗!”

    “行。你来吧!”巫山调侃道:“长期在欧洛泰吃饭我都供着,想吃啥就吃啥!”

    “哪有时间啊!”平大慨叹:“港岛的商人们都来了,商谈修路的事情。我得马上赶回去。”

    这些老混球!巫山在心里大骂起来。

    原本以为富二代过来,是他们在放权,培养下一辈呢。

    谁知道他们竟然跑到秦岭省去了。

    唉,还是自己没有个好爹。

    在港岛人眼里,巫立行的分量与平老比起来相差太远。

    至于干亲?港岛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有干爹干爷爷,他们不会认为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可叹自己还说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人家早就用得炉火纯青。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不过,港岛企业给自己带来的够多了,也不在乎究竟是谁过来。

    “你找了交通部的人来了吧?”巫山晓得这位平二叔不是个冒进的人:“在生意场上。锱铢必较!”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老百姓的利益!”平大斩钉截铁:“你老丈人唱的哪一出啊?”

    “我爸怎么啦?”巫山以为说的是王铁成,急声问道。

    “不是王老!”平大没好气地说:“是崔副书记!”

    崔大祥?我去,那是啥老丈人?

    “二叔。您说笑了!”巫山自我解嘲道:“崔书记是我尊重的长辈。至于姗姗,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还说没有!都叫得这么亲热!”平大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我自命风、流倜傥,怎么好事儿都被你小子给占去了?”

    “璐璐、莎莉,崔姗姗!”他在那头愤愤不平,马上口气一转:“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崔副书记看上我啦!”

    “你和姗姗?”巫山心里没来由的一疼:“二叔,好好待她!”

    “你小子想哪儿去啦?”平大有些恼火:“我们是不可能的,他就提起这么一句。我提到你,嘿嘿!”

    估计崔大祥也不明白自己与平二叔的关系吧。他的脸色一定相当好看。

    那边隐隐约约有人说话,平大风风火火说了句:“行啦。我先回榆林,再见!”

    放下电话,巫山久久不语。

    记得有首歌的歌词:想得到偏又怕失去。

    对女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心狠的人。

    不过,这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性格必须改变。

    相比上一辈子的状态,这一辈子已经是风光无限了。

    就是在女人方面,明的有璐璐和莎莉,有过肌肤之亲的还有哈斯琪琪格,崔姗姗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想了半天,他都没弄明白。

    摇了摇头,巫山收起自己的思绪。

    “小周,你在自己秘书任上站好最后一班岗!”巫山走到外间,拍了拍秘书的肩膀:“准备去彩石镇上任!”

    “专员,您不要我啦?”周一航有些委屈。

    “没有的事儿,傻小子,自己主政一方,是对你的考验。”

    巫山暗自叹气,因为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而彩石镇是自己的想法,不想交给别人。

    要不然,刚刚火线让向华提成正科的周一航,怎么可能有机会?

    “好的,专员,我希望在您这里拿满分!”周一航脸上又兴奋起来。

    巫山没有再说话,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而去。

    他刚才在电话里给平大说自己很累不是撒谎,真的累。

    一上车,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了和风县城。

    “专员,我们去哪儿?”赵明山看到他睁开眼睛,欣然问道。

    “你跟着我又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巫山指着前面的大厦:“把我放在那儿,车子你开走,走的时候给你家打电话。”

    “那您要用车怎么办?”赵明山大喜过望,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和我都是衣锦还乡啊,”巫山微微笑着:“害怕我在和风找不到车子用?去吧,在你女朋友面前去显摆显摆!”

    赵明山有女朋友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心里整琢磨着是不是把那个小护士调到欧洛泰。

    车子停下,巫山双手在脸上蹭了蹭,打开车门,挥挥手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初闻普西金

    图尔迪自从和赵德胜接触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一切,不可能再由自己来掌控。

    尽管做好了准备,心下不免彷徨。

    这里不是监狱,但和监狱的性质差不了多少。

    然而他坚信,巫山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尽快与自己联系。

    三面都是白白的墙壁,从巨大的玻璃窗看去,能看见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两名刑警警惕地看着他,哪怕是送午饭的进来也没丝毫放松。

    饭菜是民族的特色,但他把送进来的午饭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无聊之中,又抬头瞅着窗子外边,看着外面的人流车流。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办公大楼前的一辆车子里下来。

    巫山!没错,那肯定就是巫山。

    本来维省的人也比较高大,身高一般都在一米七五与一米八五之间徘徊。

    毕竟维省建国后,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人,不是说异地结合的后代不错吗?

    巫山的身材确实太显眼了,即便站在一群维省人中间,也显得鹤立鸡群。

    何况现在外边有些冷,只身在街上行走的人并不是很多。

    看到了想见的人,图尔迪的心脏不由自主猛烈地跳起来。

    就在他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屋里。

    起先随时都对自己审视的公安局王局长落后一步,陪着小心。

    “指导员。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王克俊警告的眼神向图尔迪一扫。

    “老王,你去忙吧!”巫山洒然一笑:“没什么的。这位维族同胞外面我以前见过。”

    他冲两名刑警招招手,一起出去了。

    哪怕知道老领导的身手比自己还好,这人进来之前还搜身了,王克俊出去的时候,果然就像他自己说的,站在门外边。

    门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房间里的隔音效果比较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他的右手放在腰间,有任何不测。肯定会马上掏出枪。

    如今,只要巫山想,凝神一下就能感应到四周十多米的情况,就是关着门窗也一样。

    他只是感应了下。就把精神收了回来。

    “图尔迪。我们又见面了!”他大马金刀地坐下:“你的家人还好吧?”

    “谢谢您的关心,他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图尔迪微微叹了口气。

    “伊禅江呢?”巫山不为所动,开什么玩笑,谈话的主动权肯定要拿在自己手上。

    “他?”图尔迪眼里闪过一抹痛苦:“没了,他一家人都没了,说起来是我害了他。”

    “其实苏俄人那边的情况,还是比较恶劣的。”巫山徐徐说道:“就说是白色恐怖也不为过。我们在十年浩劫期间因言获罪。在苏俄目前也一样。”

    “是的!”这个饱经沧桑的维族汉子眉头深锁,勾起了深深的回忆。

    “过去之后。拿着您给我们准备的资料,刚开始苏俄人对我们还很客气。”

    他的眼神有些散漫,不知道看在散漫地方。

    巫山没有插话,这人能冒着风险回来,必定有任务的。

    也有可能是双面间谍,两边讨好。

    在中国这边,出卖苏俄人的利益。

    当然,在苏俄那边,他也会出卖祖国的利益来换取生存。

    古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是汉族也有汉奸,何况是叛逃过去的少数民族呢?

    所以,巫山并不上钩,就当一个倾听者,让其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叛国罪就够枪毙好几回,能坐在这里就是我给你的恩赐。

    虽然克格勃把所有要做间谍的人弄到营地去培训一段时间,图尔迪也永远不是巫山的对手。

    他终于知道,在这个高大的年轻专员面前,自己好像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因此,图尔迪不再犹豫,一五一十地坦白起来。

    对于他们三人能平平安回到苏俄,那些人还是很高兴。

    可惜,如今的苏俄,已经腐朽了,从上到下,不再着眼于如何与中国交锋,而是忙着争权夺利。

    不管怎么样,克格勃的人还是对这边不死心,让伊禅江去训练。

    而训练的内容,竟然是让他们怎样在恶劣的包围中,发动自杀式的袭击。

    本来伊禅江也好,图尔迪也罢,叛逃到苏俄已经看清了当初对自己这批人百般诱降不过是座位晋升资本的嘴脸。

    冒着生命危险回国,只是为了要家人好好地活下去。

    尼玛,好端端的,让一个人身上绑着找腰包去自杀?

    除了后来那些形成规模的恐怖组织有成熟的洗脑经验,此刻的克格勃还在摸索阶段。

    不光是伊禅江,好些个维族、哈萨克族汉子,与克格勃的人对抗。

    这些人过去,苏俄人把他们当做二等公民,怎么会跟他们客气?

    当下,把不肯服从命令的人全部枪杀,家属自然一个都跑不掉。

    “苏俄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图尔迪的眼神终于集中了些:“很多人对如今的政府产生了悲观情绪,想要过来。”

    “什么?”巫山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差一点儿跳了起来。

    这个消息确实太震撼,假如是真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地区专员做不了主。

    “这次回来我带着两个人的托付,一个是哈萨克斯坦的副主席吐甘拜,另一个是克格勃的官员,名字叫普西金。”图尔迪郑重地点着头。

    “普西金?”巫山一惊:“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西金?”

    “对。他的全名就是这个。”这下吃惊的人轮到图尔迪了:“您也知道这个人?”

    “恩,”巫山故作淡定:“难道你以为只有苏俄人向我们派遣间谍的份儿,我们就不能在他们内部做些事情?”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另一个时空里,苏俄在挣扎了几年之后,轰然坍塌。

    由于山姆总统瑞根的计划,让苏俄人在扩军备战上面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国内本身就是民不聊生,要不是从斯大林时代就不断清理各种**人员,如今的苏俄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曾经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内部千疮百孔。

    要不然为什么我们的老祖宗说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内呢?苏俄的解体。充分说明了内部的威胁比外部更甚。

    普西金,叶尔金卸任之后的第二任铁血总统,可以说是力挽狂澜。

    对内。着力于发展民生;对外,与中国联手抗衡山姆。

    想不到后世这样一个威名赫赫的人物,现在也对苏俄的前途如此悲观。

    图尔迪心里更是巨震,原本还有些拿捏的小心思。已经全部放下了。

    普西金还不是什么高层。这边就知道他的情况。

    设若自己在他面前撒谎,估计今后在他眼里就不再有利用的价值。

    “你是怎么回来的?”巫山不等他答话,反问了一句。

    “普西金带人送我过的边境。”图尔迪的姿态马上低了下来,语气里讨好的意图很明显。

    也是,克格勃的人要送人过境,边境部队只有干瞪眼。

    再说了,苏俄的解体,未尝没有军队的因素。

    苏俄建国后。采取的一党专政,要是有军队的支持。估计解体还得有一段时间。

    “除了你刚才说的两人以外,还有军方的人参与吗?”巫山知道,目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职权。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理,他纯粹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那样的话,自己给京城汇报也能具体一些。

    至于维省省委,不在考虑之内了。

    不要说一个省委书记,就是拿到目前的军方第一人伟人那里,老人也得慎之又慎。

    “应该有吧!”图尔迪不确定:“我偷偷地跟踪过普西金,他好像经常与一些军官在一起聚会,看起来关系不错。”

    “你嫌命长了!”巫山冷声道:“你看到的,都是对方想给你看的。要是不想你知道,现在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

    图尔迪一怔,接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克格勃是什么样的机构?在全世界的特务机关里都享有盛誉。

    不要说一个图尔迪,就是十个图尔迪,也不可能在庞大的克格勃的眼皮下跟踪。

    “算啦!”巫山摆摆手:“对方也许是坚定你的信念。口说无凭,他们总不会认为派你回来说上几句话,我们就相信了吧。”

    “您虽然是政府官员,好像比间谍机构更厉害!”图尔迪露出了苦笑。

    他从贴身的背心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

    信是封着的,和信在一起的,是一块亮晶晶的金属牌子。

    图尔迪正要收回去,巫山眼精:“那是什么?”

    “普西金给我的身份证明,”图尔迪不好意思地递过来:“好像是克格勃里的少尉。”

    “也就是说,回去的时候,你这块牌子要给苏俄的边防军看吧?”巫山看了半天,上面的俄语不认识。

    “你自己收着吧,”他把牌子丢回去:“信你也收好。”

    起先他还想看看,后来打消了这个心思。

    以前私自把间谍放回去,自己就做行错一步。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还不上报,那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

    在王克俊的办公室里,巫山思虑再三,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干爷爷赵立生。

    当然,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他也毫不隐瞒。

    “你先把人安排好吧,小山!”赵总理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评价。

    当天下午黄昏的时候,一架军用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公安局大楼前,接到人腾空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广告的效应

    在和风的房子还保留着。

    当初的保姆拥有房间的钥匙,每天都过来收拾一遍。

    而巫山知道后,让人拿钱给她,张光荣说啥也不肯要。

    因为她在巫书记家做保姆,家里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

    如今在欧洛泰街上遇到以前认识的人,谁不停下来交流几句?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谁带来的,所以巫书记的钱,打死都不可能再要。

    今天早上,张光荣把窗户打开放放空气。

    毕竟屋子里没人住,特别是在北疆这种地方,不一两天,房间里就会有味道。

    傍晚的时候,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风风火火跑到那房子里去关窗户。

    屋子里居然有灯,张光荣吓了一跳,接着就是狂喜。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巫书记的房子里空空如也,再说和风的治安情况想到好,压根儿就没听说过入室行窃的事情。

    那结果只可能有一个,巫书记家的人回来了。

    让她大吃一惊,巫书记本人正躺着睡觉,。

    张光荣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累,生怕吵醒他,蹑手蹑脚地关好窗户准备离去。

    “张姐,谢谢你呀!”在她准备轻轻带上书房门的时候,巫书记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书记,”张光荣赶紧改口:“唉,看我这张嘴巴,您现在是专员了。”

    “没关系!”巫山摆摆手:“这套房子我今天过来一趟,今后就给你家吧。”

    “那怎么行?”张光荣一呆:“我可是听说这房子您花了好几千块钱的。”

    房地产的改革。首先就从和风公务员着手。

    县委宿舍,现在早就搬到高层去了。

    如今每一家人都要为自己的住房买单,哪怕你是县委书记也不例外。

    旧的县委宿舍。其实刚建起来没几年,而且是当初和风为数不多的高层,也就保留下来。

    退休的县委县政府员工,舍不得搬离这里到电梯公寓,不少老人住在这里。

    “张姐,就别推了好吗?”巫山这些日子确实很累,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刚才也补了一觉,精神很好。

    “你也知道,我家不差钱。”他把房本都带过来了:“你自己拿去过户吧。孩子们大了。你们家的住房也很紧张。”

    好说歹说,张光荣总算收下这套房子,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自己要去欧洛泰继续给巫山当保姆。

    中国的老百姓就是朴实啊。他们不愿意占别人便宜。

    张光荣千恩万谢地出去后。巫山百无聊赖打开了电视,晚饭王克俊那里吃的工作餐。

    另一个时空里,他听说公务员都会看电视,通过新闻联播知晓国家新的动态。

    尽管这档节目一直都为政府歌功颂德,让不少人诟病不已,然而上了岁数的人每晚七点整都会守候在电视机旁。

    应该是巫山这辈子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电视吧,确实泛善可陈,不是这位领导人接见外宾。就是那位领导人出访。

    可以说,电视业在中国还是一个新兴行业。即便是改革,也要从省市电视台开始。

    新闻联播刚刚播放完毕,照例就是广告,然后才是天气预报。

    咦?巫山愣了下,想不到国家电视台这么给面子,上午打的电话,晚上就开始放送广告。

    不过也难怪,和风的各类广告,为中国媒体界找到一条新的财源,原来政府也会打广告!

    当初哈斯琪琪格按照巫山的指示,在选送广告片的时候,拍摄了不少欧洛泰地区的景点。

    换而言之,这次地区还省去了不少钱来拍摄。

    “老闫,动作蛮快呀!”巫山也不忘给地区宣传部长打个电话。

    闫海东与自己没什么交情,但从接触以来,不断示好。

    不管怎么样,在常委里多个朋友多条路,能拉拢下就尽量拉拢。

    “专员,您过奖了!”闫海东非常高兴,没想到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专员。

    “说起来,还是您打下的基础好!”地委宣传部长在电话里赞不绝口:“我现在对您为什么要把周一航同志放下去感到欣慰了,所有的思路,都是他提供给我的。”

    闫海东打开了话匣子:“本来准备去您办公室找您的,才知道您不在。小周同志就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一告诉给我,而葛松瑞同志在京城的关系网也建立起来了,连我都没想到居然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欧洛泰的广告。”

    哪是那小子的关系呀?巫山不由啼笑皆非。不过是朱建国家那口子在中宣部还有那么一点人脉。

    王一岚目前据说已经上了副处。

    本来也不可能提拔这么快,谁让巫山在外面这么耀眼呢?整得他的同学好友什么的,个个卯足了劲。

    老朱家的孙儿媳妇出面,国家电视台自然相当给面子。

    不说其他的,当初王一岚牵线,才有和风的广告,让这个中国电视行业的老大哥一下子变得高大上起来。

    闫海东在电话里聊了很多,除了夸奖就是夸奖。

    搞宣传的人嘛,滑头一点无所谓,只要他能踏踏实实干好本职工作就行。

    “专员,我准备把咱的彩玉也在国家级媒体上做做广告,您看怎么样?”到了最后,闫海东还是决定探探口风。

    “彩玉我们已经推向市场,做广告是最好的途径。”巫山斟酌了下,马上就拍板了:“你得去和那些商人们沟通下,是为他们的公司拉客源,主要的广告费还是需要他们来出的。”

    放下电话,巫山还是很高兴的。表明自己与闫海东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目前欧洛泰的工作逐步走向正轨,他的心情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他不知道。这个广告在国内引起了多大的反响。

    京城里,巨头们经常看的就是新闻联播。

    人老了,平时除了日常活动以外,还得出去溜达下,天气预报是必看的。

    “恩?欧洛泰?”

    “这小子,又是他的手笔!”

    “想不到哇,小山在专员的位置上动作更大了。”

    惊讶者有之。忌恨者也不少,更多的是赞美。

    津门市一个平常的居民楼里,张大伟拖着疲惫的脚步刚刚回到家。

    本来是准备看新闻联播的。厂子里的党委书记硬把十多分钟的会议开到了四个多小时。

    他是一个国营厂子里的车间主任,实职副处级。

    这家国营企业,在改革开放以后,越来越缺乏活力。让张大伟这样的老人很是痛心。

    每次提交上去的计划什么的。都如石沉大海。

    不仅如此,今天晚上党委书记的讲话,含沙射影,不少都对准自己。

    也许是领导讲话的艺术?他一个字都没提张大伟,而每句话都针对的是自己。

    末了,书记还说什么干好本职工作就行,千万别想着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吗?厂子要是再不想办法,只靠着上级的任务和补贴。迟早会完蛋!

    “当家的,回来啦?”媳妇的笑脸让他心里一暖:“吃饭没?”

    “单位上准备的工作餐!”说到晚饭。张大伟不由心里有气。

    厂子的情况已经这样了,厂里的头头们在吃饭上面一点都不吝啬,专门在炎黄订的餐。

    炎黄食府,一年他也带着家人去吃那么一两次,初步估计,每个人今晚的伙食费差不多一百块。

    一百块呀,那是他们一家人每次都消费不到的一笔钱!

    “诶,七点半了,媳妇儿,把电视打开看看!”张大民把工作服往沙发上一丢:“瞅瞅明天的天气预报。”

    “你看看你,把自己当成厂长和党委书记了!”媳妇儿埋怨着打开电视:“每次你都说天气不好担心运输车辆出事儿!”

    丈夫没有再答话,她一惊,回头看去,张大民整全神贯注盯着电视。

    画外音里甜美的女声正在介绍:“北疆肉业集团有限公司,是由港岛同胞们投资的现代化企业,启动资金十五亿人民币,目前是我国规模最大的肉制品厂家。”

    他爱人也不由关注起来,那好听的女声还在继续:“现在,我公司正式向全中国招聘厂党委书记……”

    让她感到非常惊讶,好像每一条都是为自己的老公量身订做的。

    后面还有几家公司的广告,两口子聚精会神看了个遍。

    看完电视,两口子早早入睡,孩子在姥姥家呢。

    以往很快就进入梦乡的张大伟,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

    知夫莫若妻,他爱人秦雪华怎么不清楚老公的抱负?

    随着枕边人再次叹气,她不由幽幽说道:“大伟,你想去吗?”

    “说不想去是假的,”要是开了灯,就能看见张大伟脸上的苦笑:“我走了,你和孩子怎么办?你那个是集体所有制厂子,每个月的收入不稳定。”

    “尽管每个月都是靠你的工资。”秦雪华一阵摸索,在丈夫的脸上轻轻抚着:“我们结婚七年,每年我差不多攒下两百块,暂时饿不死。”

    “要是我去了没应聘上怎么办?”张大伟本身就心动了,现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明天就以看病的名义请假吧!”妻子的脑袋转得比较快:“咱三姐夫不是在炎黄医院吗?让他开个病例出来就行!”

    说到三姐夫,张大民有些惭愧。

    当初他去炎黄的时候,自己百般阻挠,想不到人家一个月的收入比自己一年都高。

    “万一单位上的同事要来看我呢?”丈夫有些担心。

    “那就说你去京城了,这病得到那里去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秦雪华忘不了看广告的时候老公眼睛里的渴望。

    “再说了,肉制品厂是你的本行,工资是三姐夫的五倍!欧洛泰那边不是还有其他厂子招聘吗?”她给丈夫打气:“即便应聘不上书记,副书记、干事难道你也没把握?”

    “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张大民更是激动。

    他的嘴巴熟练地凑过去,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喘息声。

    这一幕幕,在千千万万个家庭里上演。(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土豪们找上门来

    秋天的北疆,清晨寒意甚浓。

    克兰河边的胡杨树、白杨树,差不多掉光了树叶。

    在老家,除非是下雪的日子,随时都能看到露珠的。

    可惜,这边基本上就见不到露水的痕迹。

    从和风回来几天了,张光荣自然也跟了过来。

    到欧洛泰上班以后,家里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

    突然增加了一位女性,哪怕比自己的父母年龄都大,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盛情难却呀,张光荣还是太实在了,说不让她过来当保姆,房子也就不要了。

    刚打完一趟拳,时间应该在六点左右,克兰河畔锻炼的人稀稀落落,毕竟欧洛泰镇本身也就一两万人。

    “小伙子,你在哪个单位上班?”一位红光满面的老人地问。

    这老头每天早上自己没到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看样子他在打太极拳。

    刚开始的时候,巫山有些讶异,后来每天早上见面也就点点头。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喜欢锻炼的人也有自己的圈子。

    “我在行署!”巫山微笑着回答:“老人家退休了?”

    “快了!”老人脸上的笑容不减:“你打的那个拳是什么名堂?看上去很熟悉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位长辈教给我的。”巫山有些警惕,看了看表:“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老人意犹未尽。本来还想说说话,年轻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耍了半天的太极拳。身上居然有些汗,只好往家走去。

    这老人在欧洛泰认识他的人还不少,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

    不过,称呼五花八门,有叫白专员的,有叫白主席的。

    他,就是比崔大祥还高两届的欧洛泰地区专员白树里。

    特殊时期以后。因为在十年浩劫期间,他坚决执行上级命令,黯然隐退。

    很简单。白树里本身就是军人出身,是吴振三五九旅的老战士。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算到了地方。对上级的命令就是服从。

    白树里还算好的。最后保留厅级待遇,到地区政协去做主席。

    政治运动,丢官就算很正常的,稍有不小心,身败名裂进监狱乃至枪毙都很正常。

    “爸,您回来啦?”刚回到自家院子,二女婿武长空神色慌张地打招呼。

    没想到,白树里眼皮都不抬。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爹,长空逢年过节可没给家里少拿东西。”老伴儿习以为常。忍不住埋怨:“你连单位上的车子都没用过!”

    言下之意,家里就靠他的工资,生活就比较拮据了。

    白树里悠悠叹了一口气,自己家院子就是这个二女婿掏钱买的。

    “进来吧!”老爷子闷声闷声地招呼了一声。

    要说武长空这人也挺不错的,刚开始和女儿搞对象的时候在粮食局上班。

    可惜改革开放以后,他辞掉了工作,干脆做起了买卖。

    从那以后,白树里就再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每次给家里的礼物,都是二闺女拿回来的,他都不敢来见自己这个老丈人。

    “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啦?”白树里身上锻炼的白色练功服都没换,坐在书房里喝茶。

    “爸,我的生意遇到问题了。”武长空规规矩矩站在旁边:“军分区和公安局的人直接把采石场给我封了。”

    “行署和地委发布的公告你没看到吗?”白树里砰地一声把茶杯放在书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爸,我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武长空嗫嚅着:“谁晓得他们来真的?前脚刚贴出来,后脚就直接派士兵和公安来查封?”

    “巫专员是个好干部啊!”白树里答非所问:“他刚刚扶正,做的事情都是让老百姓受益的。那说明你自己的生意本身就有问题。”

    “爸,不管怎么样,您都是当过专员的人,我怎么肯能给您抹黑呢?”武长空赶紧辩解:“您不知道,乌鸦、老虎、四脚蛇那帮人,手里都有家伙。这么多年,我可从没染指过。”

    “你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儿?”白树里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婿:“别提那些破名字,一听就不是啥好鸟。”

    “爸,我知道您觉得我放着铁饭碗不要去当个体户有意见。”武长空看到老丈人语气缓和了,心头一松:“天地良心,也就偶尔和您的老部下联系下,拓宽销路。”

    “你去找巫专员吧,他是一个讲理的人。”白树里挥挥手:“把你的诉求给他说清楚。”

    “爸,那我一会儿去了啊,还带上几个和我情况差不多的朋友您看怎么样?”武长空面色一喜。

    “自己拿主意吧!”白树里淡淡说了一句。

    武长空欢天喜地出去了,到了厨房,给丈母娘丢下一二十张十块的就跑了。

    “长空,你还没吃早饭呢?”老白他爱人追出门,看到女婿的车子已经开走,武长空从车窗里把手伸出来挥了挥。

    “老头子,是不是你又批评长空了?”她走进书房,满面寒霜。

    “他这次估计过不了关,”白树里的眼里说不出的落寞:“政府把他的采石场封了。”

    “老头子,你还不去给他说说?”老太太急眼了:“不为长空考虑,你也得为二闺女和两个外孙想想啊。”

    “闹什么闹?”白树里有些恼火:“你以为我还是欧洛泰的专员吗?人家梅书记和巫专员从来都没到政协来过,我这么大岁数了。眼巴巴凑上去算什么事?”

    “再说了,我真过去你觉得有用吗?”他愤愤不平:“谁还记得我啊?不要说地区,就是下面的县里老人基本上都走了。”

    人大和政协的作用。在这个年代相当微弱。

    很多地方,一把手兼任人大主任,二把手或者三把手兼任政协主席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政协,就是政治协商。

    在大城市,还有其他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政协里面。

    欧洛泰地区政协,除了政协主席就是办公室主任。办公的地点与地委和行署都没在一起。

    两间办公室,一间是白树里的,另一间是办公室主任王永庆的。

    真不能怪巫山。时代不一样,地委和政府对政协的态度也不一样。

    他也没想到每天在一个地方锻炼的人居然是政协主席,小跑着回家吃过早饭。

    “小韩,今天我有些什么日程安排?”一进办公室。巫山就问自己的新秘书韩雪飞。

    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名字也很女性化。

    按照向华提供的资料,他从中专毕业一年多了,说话还很拘谨。

    “专员,今天您要审阅那些应聘的挂号信。”韩雪飞翻看着记录本:“港岛财团的人您得接见下。”

    如今的经济环境和后世不一样,政府官员大都在办公室里泡一杯茶,看看报纸,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要在几十年后,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每天都忙得飞起来。

    人民日报在维省应该有分社。估计是头一天下午就把第二天的内容传真过来,这边的分社发行的。

    因此。欧洛泰看到的报纸,都是由邮局的车子下午送过来的。

    昨天下午与几个副手在探讨今后谁跟进哪个公司的问题,因此人民日报还在报夹里动都没动。

    桌子上,韩雪飞泡好了茶,巫山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起报纸。

    至于维省日报与欧洛泰日报,上面的新闻**不离十都是旧闻,差不多是摘抄国家级报刊上面的。

    所以这两种报纸,他也就看看题目。

    人民日报还是很给面子的,第三版整版都在给北疆唱赞歌,题目是前进中的欧洛泰。

    也难为这些记者了,人都没来这里,居然还能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

    “小韩,咋回事儿?”巫山一怔,沉声问道。

    “专员,有些个体户代表要来见您。”韩雪飞的脑袋出现在门边。

    “吵吵啥,让他们进来吧。”巫山眉头一皱吩咐道。

    个体户是如今的年代在社会上不受重视的人群,既然他们有本事通过门卫,那说明这些人与行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商人,在整个中国的历史中,都不待见于社会主流。

    远的如吕不韦,贵为秦国丞相,最后灭门的原因不外乎是贵族对商人的胜利。

    近代的胡雪岩,尽管有些书鼓吹他是什么红顶商人,个中艰辛谁能知晓?

    就是现代的易氏家族,京城里也不一定对他们有多重视。

    古代有灭门的知县,对商人的钱财可以巧取豪夺。

    如今与后世,不少当官的动不动杀鸡取卵,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商人抓起来。

    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本身就是一个商人,这一辈子也是经商起家,对商人群体很有好感。

    进来的有三个人,年龄不大,都三十岁上下。

    土豪啊,巫山在心里发笑。

    一个个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大金链子和金戒指每人都佩戴着。

    老百姓看到当官的,都有先天上的弱势,他们站在那里惴惴不安。

    “小韩,泡三杯茶过来!”巫山示意了下:“都坐吧。”

    “谢谢韩秘书!”三人异口同声地道谢,眼睛却一直看着坐在那里没动的年轻专员。

    “怎么回事儿?说吧!”巫山上位者的气势很足。

    “巫专员,我叫武长空,在克兰河谷有一个采石场,昨天被封了。”前专员的二女婿应该是他们当中领头的。

    “其他两位呢?”巫山不置可否。

    “巫专员,我叫哈斯肯,也是采石场被封了。”这个哈萨克族汉子在三个人当中长得最壮。

    “巫专员,我是吴卫星,我们三个人的采石场都被封了。”最后一个瘦小的汉子苦笑道。

    “首先,我想问下,在我们国家,所有的土地是谁的?”巫山和蔼地问道。

    “是国家的!”吴卫星看起来嘴皮子不错,话一出口才发现起先自己等人很充分飞理由站不住脚了。

    “那就好!”巫山推开窗户:“看看我们的母亲河吧,夏天有洪水,水质发生异变说得过去。同志们,这是秋天啊。”

    克兰河水呈淡红色,这么远看过去都能见到。

    “但是我们没有胡乱开采!”吴卫星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如果真的按照国家的法律,你们以前的收入是非法的。”巫山关上窗户:“我们的彩石镇在开始建设了,假如你们有销路,今后去找彩石镇的周书记吧。我们欢迎本地居民进行有关彩玉行业的投资,所有的胡乱开采全部杜绝。”

    “专员,我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三个人的眼睛互相示意了下,武长空开口说道:“但是那些机械都是花钱买的,您看能不能?”

    “今后不许作业了,”巫山给高红权他们写了个条子:“把你们的工具领出来,正规公司开采也需要机械的。要是有可能,你和那些公司商量下,能不能合作什么的。”

    看着三个人的车子开出行署大院,巫山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但要自己下命令没收这些人的财产,万万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彩石镇要火了

    “小韩,你进来下!”巫山把窗帘拉上,似乎可以稍微抵挡外面的寒意。

    韩雪飞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很是惶恐。

    “你和他们认识对吧?”巫山盯着他的眼睛:“好像以前还有些不愉快是不是?”

    “是的,专员!”韩雪飞想不到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领导看穿了。

    其实也是他自己做得太过火,嗓门比较高。

    当秘书的,什么时候都得冷静,在办公室里像吵架一样,成什么体统?

    “那个武长空以前是粮食局的,后来去当个体户。”韩雪飞心中惴惴:“我父亲那时候是粮食局管人事的,不让他走。”

    “呵呵,那关别人什么事啊!”巫山觉得有些好笑:“改革开放大势所趋。我们要鼓励越来越多的公务员自主创业。”

    “我爸说那是投机倒把!”韩雪飞脑袋转不过弯来:“专员,难道不是资本主义的做法吗?”

    “恰好相反啊,小韩。”巫山坐了回去:“一个公务员,他每一年的工资、包烧费、七股八杂的费用都压在国家身上。要是他们自主创业,政府就少了这些负担。”

    “啊?”韩雪飞懊恼地拍着脑袋:“专员,您不会怪我吧?回去我要好好和我爸说道说道。也就是说,实质是他错了?”

    “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巫山微微摇头:“你父亲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了,他自己的父母不管吗?他那样做是不是有点儿越厨代庖?”

    也不好给他详细阐述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别。就让他在今后的生活中慢慢领悟吧。

    假如韩雪飞始终领会不到,这个秘书也就当到头了。

    尽管做秘书的不需要多高深的理论知识,更有甚者只需要学会察言观色就行。

    但巫山的要求很高。每一个秘书身上,都牢牢打着自己的烙印。

    如果自己的秘书都不晓得如何在改革开放中去适应时代潮流,政敌会看笑话的。

    “他……他父母双亡,”韩雪飞呐呐着:“被那批叛乱出去的人杀害了。不要说我爸,就是他老丈人白树里专员都管不住。”

    糟糕,说习惯了。现在的专员不是自己的领导吗?

    “伟人同志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巫山没有注意到他的语病。叹了口气:“首先要我们官员的思想转变。让先富起来的人带动其他人,大家一起来搞活经济。”

    “您还别说,他真还挣到钱哪!”韩雪飞的眼睛里很复杂:“逢年过节。总会给我们家拿东西,每一次都被我爸丢到门外。”

    这个老韩!巫山在心里苦笑着。

    这是哪儿跟那儿啊,人家感恩不忘本,你冷脸相向?

    韩雪飞的父亲韩正东。是欧洛泰地区的粮食局党委书记。眼看这一届干不完就要退休了。

    看来,好久必须和梅家国仔细唠唠,官员的意识没有跟上来,那就太危险了。

    外间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韩雪飞赶紧跑出去,还是没经验啊,把电话撂在那里,跑到门边问:“专员,说是一个叫蔡勤的人马上过来。”

    “噢?”巫山一怔。这小子不在乌市呆着来这里干嘛,他挥挥手:“让他过来吧。我等着。对了,那些挂号信让张副专员他们先甄别下,港商那边给我打电话推了。”

    应聘的人,有人打过电话说要亲自过来,有的在信里交流。

    毕竟是正处级的岗位,不好交给办公室,万一漏掉人才了呢?

    反正巫山下了死命令,不能让任何一封信遗失。

    即便不录用人家,也要在电话或者信件里说明白。

    尽管和风也好,欧洛泰也罢,广告做得再响,也怕在具体细节上让别人对这里有不好的印象。

    蔡勤当初去乌市上任,走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差不多两三个月了。

    既然他过来,肯定要把别的事情都推掉。

    麻庭强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娱乐的人,到这里纯粹就是来找巫山叙旧。

    远东集团真还不指着欧洛泰这边的投资赚多少钱。

    倒是其他的富二代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不过,毕竟是从小喊着金钥匙长大的,很不适应北疆的气候。

    在欧洛泰呆一天,要在和风那边的五星级酒店歇息一两天。

    和风有钱,欧洛泰没钱啊。

    明年看情况在这里也要建一个五星级酒店,相信其他的地委常委都很高兴。

    在维省,省会乌市的酒店都是三星或者四星直接升星的,服务质量和软件硬件配套设施都没跟上去。

    这些人的经理人本身就带了一批,陆陆续续又赶过来一批,最先起步的就是彩玉市场。

    至于与畜牧业相关的产业,就算广告打出来了,今年也只能做好前期工作。

    冰天雪地的,怎么作业?

    所幸在京城党校进修的时候,巫山就让老陈去把彩石镇建起来。

    要不然如今大张旗鼓搞个彩石镇,今年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彩玉在欧洛泰地区诸如武长空这批人手里还有不少存货,冬天营业不影响。

    至于山体内部的开采,就像挖煤一样,里面暖和着呢。

    再说了,他们最有可能是在这里粗加工一下,最后的深加工还要拿到港岛那边。

    “老巫,我来找你喝酒来啦!”正在遐想的时候,蔡勤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你升任专员,还没来给你祝贺呢!”

    老巫?巫山心里一愣。

    时位之移人啊,尼玛。这才走多久?书记就变成了老巫。

    “蔡书记过来啦?”他有些恼火,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看到人进来后,他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嗨呀。瞧我这张破嘴!”蔡勤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症结在哪儿,啪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书记,老领导,昨天晚上我在城塔喝多了,现在脑袋还浑浑浊浊的。”他立马道歉:“今儿的酒我请!”

    “臭小子!”巫山才不相信昨晚的酒到现在还没醒呢,他打趣着站起来:“你和我在一起啥时候需要你来买单?”

    “嘿嘿!”蔡勤直接到他的办公桌里找到烟盒丢了一根在嘴里。

    看到里面的打火机不少。拿了一个出来,啪地点燃烟,顺手把打火机揣到兜里。

    “老领导。不瞒您说,我要在彩玉市场开一个铺面。”蔡勤的身上没有一点酒味。

    “你辞职啦?”巫山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大的魄力。

    “没有没有!”蔡勤把烟拿在手上,连连摇头:“我家小舅子不是闲着吗?让他看着。”

    “噢!”巫山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小子直接辞职。那就不知道是支持还是反对。

    商场如战场。就是自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既然如此,你一定要找几个专业的经理人。”巫山给他分析:“给你小舅子讲清楚,业务上的事情不许插手,除非是连续好几个月亏损,那就换经理人。”

    “您说得对!”蔡勤拍拍后脑勺:“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认为铺面一开张,马上财源就滚滚而来。”

    “行啦!”巫山拍拍他的肩膀:“我马上给老高和开军打电话,中午咱聚一聚。”

    欧洛泰的广告效应真不是盖的。不要说乌市惊动了,就连京城那边也行动起来。

    不少与巫山有联系的人。给王璐、朱建国带话,想要过来插一脚。

    黄金有价玉无价,中南半岛的翡翠好些人没赶着机会,肠子都悔青了,彩玉肯定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文欣月在单位里本来就是闲职,欧洛泰的妇联也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

    当年京城四大美女选出来后,一个早就没了,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居然把她给加进去。

    当然,文欣月本人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与王璐和风小舞她们相比,还是有距离。

    按照她的自身条件,就是和梅勇结亲都是可以的。

    但从小在家里都是掌上明珠,文欣月可不想嫁出去后受欺负。

    最后找的梅家国是因为这人长得还可以,为人处事比梅勇好了太多。

    在梅家,梅家国碰到其他人都唯唯诺诺的。

    文欣月可不管那些,惹毛了连梅勇都是劈头盖脸一顿。

    她想在京城歇着,听别人一撺掇,唉呀妈呀,彩玉这么值钱呢?

    当下直接坐飞机就带着人过来了,和蔡勤前后脚到。

    地委书记夫人,不知道她是为了显示在欧洛泰的地位还是怎么的,直接闯到老公的办公室。

    梅家国可是一窍不通啊,巫山正要出去,他的电话就进来了,想请教开店的事情。

    这又不是多尖端的知识,他也没藏私,按照给蔡勤的思路给梅家国说了一遍。

    拗不过文欣月,地委书记当下连班都不上了,直接开着车子就去彩石镇找地盘。

    嚯,好家伙!

    说是人山人海有些过分,但绝对比欧洛泰镇热闹。

    镇里面的人员都还没配备完整呢,周一航带着赵海龙在那里忙得满头大汗。

    “小周,”梅家国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嫂子想要一个铺面,找一个位置好一点的。”

    文欣月也难得的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小周,多谢你呀,改天嫂子请你吃饭。”

    “哈哈哈哈,梅书记和嫂子说哪儿去啦?你们支持我的工作,要请客也得我请!”

    虽然就短短几天的书记,周一航也真正像一个父母官,说话做事儿游刃有余。

    “对了,第一排18号,铺面空间大,两百多平,”他拿出图样:“数字吉利,房租不贵,半年才六千。”

    “六千?”文欣月的眼睛瞪得老大。

    “没事儿的,文姐,”跟来的小伙子把旅行包拿出来:“我们带了十几万!”

    “好,大永你去办手续,我去看看铺面。”文欣月眉开眼笑,挽着老公的胳膊走了。

    维省的路修得不错,特别是从乌市到欧洛泰这一段,就吉昌州那一段稍微烂一点。

    一路风尘,金春带了一个经理一个会计,终于赶到了。

    “我爸比较忙!”他对两人说:“走,我们直接问到家里去。”

    金春在汽车站的门口问摆摊的大婶:“大娘,地委家属院怎么走?”

    “小伙子,你在地委有亲戚?”中年妇女眼睛一亮。

    “我是巫专员的家人。”谭金春挠挠后脑勺,笑得有些腼腆。

    “当家的,过来看下摊子!”她麻利地把围裙解下来:“走吧,大娘带你去。”

    欧洛泰本身就不大,没到十分钟就走到了。

    听说是专员的家人,看门的大爷笑眯眯地带着四个人一直走到门口。

    “张家大嫂,你们家来客人啦!”隔老远,他大声冲屋里喊着。

    “来啦来啦!”张光荣急匆匆出来。

    “你……你们!”金春瞅着她身后,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

    如今的蔡勤变化很大,给大家的感觉,说话做事儿趾高气扬的。

    本来想着他也是军人出身,哪怕是对他不熟悉的高红权也巫山被拖了过来。

    一到桌子上,蔡勤就忙不迭说这个战友有多么牛逼,那个领导又如何厉害。

    不要说高红权听不下去,就是李开军都满脸诧异。

    面前的两位老领导谁不是在战场上威名赫赫?而且年龄还如此年轻。

    维省军分区,顶天也就一个集团军司令员的配置,有多了不起?

    至于高红权就更不用说了,如今的军,委主,席曾经也每天见到。

    话不投机半句多,四个人酒都喝得很少。

    席间,主要是蔡勤在那里滔滔不绝,不知道他本性是这样还是回到乌市后改变的?

    应该本性就如此吧。

    在和风的时候,举目无亲,就与当时的武装部政委贾国庆偶尔有共同话题。

    乌市也许在全国不起眼,毕竟是维省的省会。

    在那里,蔡勤有自己的领导和战友,混得如鱼得水。

    高红权始终就那性格,喝完第二杯酒,直接说了句部队有事,拍拍屁股走了。

    李开军在那里如坐针毡,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

    “你不是说下午要去庆禾吗?”巫山心里苦笑着扫了一眼:“快去办事儿吧。”

    “好的,专员!”李开军大喜:“听说下面那帮小子不服管。我去瞅瞅。”

    真有事儿啊?巫山一愕,挥挥手让他离去。

    “老蔡,你在乌市很清闲啊?”巫山自顾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吗?大中午的出来喝酒。在我上班以来还是第一次。”

    “书记,是我耽误您了!”蔡勤举起杯子示意下一饮而尽:“我也得把铺面的事情落实,下午就赶回去,事情堆着呢。”

    “老蔡,别让小周为难!”巫山警告道:“哪怕我和梅家国在那里去拿铺面,都是明码实价,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书记您放心!”蔡勤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多的没有。十万八万还是拿得出来。”

    “做生意不要像一口吃个大胖子。”巫山抿了一口酒:“给你小舅子讲,本本分分做生意,人气一旺。彩玉要红火一阵的。”

    至于这家伙说的十万八万不是问题,他压根儿没在意。

    就是前世,这点钱也算不了什么,何况这辈子呢?

    那么多钱普通老百姓在这个年代。节衣缩食一辈子都甭想拥有。

    “书记。平时我没啥时间过来,一切就拜托您了!”蔡勤郑重地把自己杯子倒满:“我敬您,马上我带他过去。”

    他的小舅子和其他两个人在外间吃饭,就刚开始的时候过来敬酒了。

    梳着时下流行的三分头,喇叭裤熨烫得笔直,为人处事看上去还是很敞亮,就不知道真正做生意的时候会怎么样。

    欧洛泰镇的店铺也逐渐多了起来,毕竟马上又有彩石镇要开张。

    隔行如隔山。每一个行业都不可能大伙儿一窝蜂就上。

    彩玉市场上的老板们总得消费吧?

    一路上,饭店是最多的。

    按照巫山的指示。在同一条街,大家尽量别重样,造成无序的竞争。

    多了一家店意味着政府可以多收一些税,不过店老板们起早贪黑的,很不容易。

    既然他们在欧洛泰镇开店,就是相信政府。

    尽管不能给他们更多的支持,在政策上硬性规定下,让个体户们少走些弯路。

    查英恒的父母爱人妹妹孩子,都在欧洛泰,隔着行署大院两趟街。

    无意之中,巫山就转到他们家里来了。

    “查叔叔、杨姨,你们吃了吗?”他一进院就打招呼。

    “专员过来啦?”老太太满脸堆笑:“他爸出去遛弯儿,我自己吃了口,就不晓得他啥时候回来,饭菜在锅里热着呢。”

    让他们叫自己的名字,可两个老人包括整个一家人,每次看到自己,都称呼职位。

    说了好几次,他们也不改,巫山只好作罢。

    欧洛泰的建筑,与内地有很大区别。

    家家户户更像独立的院落,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从围墙外面都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这个小院子里面有四间房,开了两道门。

    “小扣子在上托儿所吧?”巫山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那孩子是查英恒的儿子,长得瘦瘦弱弱的,不过眉宇间很像他父亲。

    “没有,他妈说反正自己在学校里教书,就带在身边也好看着。”老太太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旁边。

    “是不是钱不够用,杨姨?”巫山眉头微皱。

    目前,家里也就查应恒的爱人张玉莲与她小姑子查英红在上班。

    张玉莲的工作,直接调动过来。

    查英红文化不高,在车站那边传达室上班。

    这一家子很是客气,总觉得把大家的农村户口一下子全部转成城镇户口,已经给巫山添了很大的麻烦。

    平时给他们钱什么的,压根儿都不要。

    “这样,杨姨。”巫山想了想有了主意:“我查叔反正没什么事儿,您看让他每天晚上在彩石镇那边打打更怎么样?”

    “是吗?”老太太眼睛一亮:“就怕又给你找落难。”

    “没那么多说道!”巫山摆摆手:“我等会儿给那边的周书记打个电话,应该不少铺面还是需要人的。”

    “那敢情好!”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甚:“我和我老头专门坐公车过去看了,刚好站牌就在我家出门左手边。”

    东北妇女都管自己丈夫叫老头。

    又闲聊了一会儿。巫山告辞,安步当车走回办公室。

    想不到,王家山在那里和韩雪飞聊得热火朝天。

    “专员。您回来啦?”看到老领导,他很是兴奋。

    “前两天我也回和风去啦。”巫山打开了房门:“进来坐吧。”

    “啊?什么时候?”王家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一周了。”巫山把烟盒丢过去:“把房子处理下,估计今后在和风定居的可能性为零,闲着也是闲着。”

    “那倒是,”王家山吧嗒吧嗒地吸着烟:“春妮儿老是说我们家的饭店你很少去呢。”

    “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我嫂子?”巫山也坐到茶几旁边。

    “她也来啦!”王家山乐呵呵地说:“我这不是陪她过来吗?说是要去彩石镇整个铺面。”

    “你们饭店不开啦,要打出去?”巫山自己也拿出一根烟点上。把排气扇打开。

    “开着呢!”王家山对生意一窍不通:“她弟弟在饮食行业干了不少年,就让他来管。反正我们家目前有点儿积蓄,想在彩玉市场上试试水。”

    付春妮真还是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饭店就是开到和风县城,经常都是门庭若市。

    “我嫂子那人很有想法,”巫山不置可否:“彩玉市场,目前也不一定能大热。主要是我们国家的富人不是很多。”

    “这玩意儿我不懂。”王家山的头晃得像拨浪鼓:“反正她说先来的吃肉,后来的喝汤。”

    这个比喻倒是很形象,巫山无声地笑了。

    “对了,书记,”王家山把烟灰缸朝自己跟前挪了挪:“陈俊贵回来了,他亲自把钱送到每一个战友的家里。”

    陈俊贵?巫山在脑袋里一转。

    哦,原来是那个幸存的工程兵。

    “那一路上花费不小啊,把路费给他报了吧。”巫山把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冲外间喊道:“小韩,重新泡点儿茶。有点儿凉。”

    “赵书记亲自批的!”王家山有些自得:“我看那哥们儿真的自己出钱的话,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所以自作主张给报了。”

    总算有个圆满的解决了。

    “怎么样,现在工作有压力吗?”巫山觉得烟雾太大,把窗户打开。

    顿时,一股冷意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专员,我今天专程过来就是听听您的意见!”王家山有些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管事,想把我的位子和王克俊换一下。”

    这人本身就是一个懒散的性格,属于一个甩手掌柜。

    “那也行!”巫山呵呵笑道:“我就感到奇怪,别人只希望官做得越大就越好,你好像已经很满足了。”

    “我就一个初中文化,”王家山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在农十师的子弟校里混的。以前当个团长倒还凑合。这一天啦,忙忙活活的,挺费劲。”

    “那也行,只要你们商量好了报上来吧。”巫山也就不再劝。

    付春妮很会做人,自从有了名分以后,隔三差五就去百屯,把老爷子哄得团团转。

    这不,听说两口子要来欧洛泰,叮嘱他们一定要回去吃晚饭。

    巫山刚一回家,嚯,好家伙,家里从搬到这离就没这么热闹过。

    莎莉牵着儿子的手,在门边甜甜地笑着看他。

    “爸爸!”巫从瑊抛开她的手,一下子冲过来抱着父亲的双腿:“我好想你哟!”

    说着说着,都有些哭腔。

    “爸爸也很想你的!”巫山把儿子抱起来:“走,我们进屋去,外面有点冷。”

    走到客厅一瞅,一个大旅行包放在角落里。

    “咋不拿到房间去?”巫山把儿子放下来,就准备去拿。

    “那是你大儿子的!”莎莉咯咯乐:“他带了两个人,准备在彩石镇安家落户。”

    “是吗?”巫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很是兴奋,这下,巫家自己也可以在珠宝市场上呼风唤雨了。

    其他地方不一定玩儿得转,但这是自己的地盘。

    就是谭金春经营不善,偶尔也可以关照下不是?

    再说了,这孩子那么聪明,白手起家都能赚到一笔钱。

    “爸,你到家啦?”正想着呢,谭金春已经走了进来。

    “呵呵,这下好啦!”巫山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养子:“欧洛泰的书记和专员都要做彩玉行业!你咋黑了这么多?”

    “您就别提啦!”谭金春抱怨道:“我正强叔和正国叔简直把我往死里练。”

    “你跑军营去啦?”巫山拍了拍他略显壮实的肩膀:“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要说你,就是你弟弟他们今后去也一样。”

    谭金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接着目光一凝:“爸,那个梅家国不是和你不对付吗?要不要?”

    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往下砍的动作。

    “算了,金春。”巫山缓缓摇摇头:“生意场上就按照规矩来。我知道你做生意,肯定比他媳妇儿强。”

    “再说,我和梅家国没有矛盾。”巫山坐到沙发上:“就是梅勇,他不惹我,也懒得理他。害人之心不可有哇。”

    毕竟汪瑞林是警告过的,就不晓得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为人的意思。

    这话说得谭金春很不好意思。

    幸好,家里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肯定就是找巫山的,他拿起了话筒。

    “专员,我是李开军!”那边的声音比较嘈杂,他气喘吁吁地说:“庆禾这边暴力执法、暴力抗法,我请求高司令员马上派部队增援!”(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庆禾县的群体性事件

    曾几何时,欧洛泰的官场上有两个红军,一个是和风的县委副书记张红军,另一个是庆禾县的县委副书记顾红军。

    这两个红军在特殊时期甚至还订立了攻守同盟,准备一个从东向西,另一个从西向东。

    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十年浩劫期间,那么多的人整天不事生产闹革命。

    大势所趋,太祖为了纯洁社会的阶级成分,更是为了把政敌彻底搞下去。

    上面有最高层的支持,下面总会有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来响应,最后全国的局面都弄得不可收拾。

    如果真的让这两个红军带着造反队伍,在欧洛泰会师,也许北疆又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他们也太天真了点儿,北疆是国家的军事要地,部队和建设兵团交叉武装。

    对外,肯定是要防备苏俄的进攻;对内,还得保境安民。

    不要说从西向东或者从东向西,他们两个人连自己的县都出不了,直接被部队缴械。

    当然,全国都在闹着造反派,部队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两个红军在地方上依然逍遥。

    我们说,知识就是力量,这话在两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红军文化不高,但顾红军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一个坟头杂草丛生,另一个仍然每天夹着公文包上班下班。

    在庆禾县大街小巷,认识顾红军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是谁,看到后都会恭恭敬敬叫一声顾副书记。

    后者偶尔点点头,心情不好的时候。鼻孔里哼一声扬长而去。

    特殊时期一结束,当年是普通的高中教师,后来一跃成为县委副书记的顾红军审时度势,偃旗息鼓。

    由于国家高层本身就对十年浩劫含混其次,基层的人对已经成为官员的造反派也没什么言语。

    那批人既没有升职,也没有降职,就在那里挂着。

    曾经威风凛凛的庆禾县造反派司令顾红军顿时深居简出。哪怕是在县委、地委、省委的会议上,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

    去年,从京城空降两个干部下来。当时顾红军有一种预感,是找自己这批人算总账的。

    没想到,真如他所料,第一个跳出来的张红军。直接在和风县城外结束了生命。

    顾红军如坐针毡。生怕时为第一副专员的巫山对整个地区都来一次大清算,而自己是下一个目标。。

    谁知道,也就在和风处理了张红军一批人,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今年换届,是欧洛泰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他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高升,就他还原地踏步。

    由于地委和县委对顾红军没有任何表示,眼看改革开放的潮流不可阻挡。而他自己觉得此生升职无望,就开始琢磨着赚钱。

    人以类聚。在庆禾县造反派起家的一群人隔三差五在一起喝喝酒。

    县里的交通局长王群章,是这个圈子的一员。

    和风车市的火爆,也带动了庆禾县的购买热潮。

    既然银行可以贷款买车,那还等什么?

    几个人一合计,就以庆禾县交通局的名义,成立货运公司。

    欧洛泰的交通在维省甚至在整个国家,都已经走在了前面,遍地的收费站,让交通局成为庆禾县最热门的行局。

    其他县是每一个公社都有收费站,而庆禾县竟然在每一个大队的出入口都设置了关卡。

    别的县大车两块,小车一块。

    那怎么行?在庆禾县变成大车五块,小车两块。

    当然,在县内有两种车子不收费,一种是交通运输公司的客车,另一种是庆禾货物运输公司的货车。

    其他县份客车收费都在五分一毛最多两毛的时候,庆禾县的客车价格上涨到五毛一块。

    要不然,老百姓怎么宁愿自己赶着马车、毛驴车,在戈壁滩上跑,也不愿意去乘坐客车。

    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满地的马车毛驴车,王群章又找到顾红军拿主意。

    目前交通局已经垄断了县内的客运、货运,毕竟本地的有钱人还有移民的有钱人还是不少,大都选择公家的交通工具。

    顾红军觉得还是放一放,毕竟张红军的坟茔,他可是偷偷去拜祭过。

    兔死狐悲,巫阎王没有动他们这批人,不代表着他始终不管不问。

    那天巫山他们遇到的老军人,叫蒋孝显,是余杭人,同国党的党魁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然而,解放后的执政党与国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蒋将军遭受了池鱼之灾。

    要不然,曾经刘帅和伟人的部下,怎么可能发配到这里来当农民?

    蒋老将军可是有些冤枉的,解放战争期间,被派到东北。

    四野在解放战争中威名赫赫,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蒋孝显只能在后方默默注视,没人给他机会上战场。

    一九五五年,在评定职称的时候,要不是刘帅与伟人力保,哪有他当将军的份儿?哪怕就是一个少将都不可能。

    干竹昌是自愿回到农村种地,而蒋孝显在四野的日子不好过,一气之下辞职当农民。

    为了表示自己和国党的老蒋没有任何关系,直接到了大西北。

    吴振这人是个直脾气,对老战友不错。

    不过,他不可能长期在维省,直接被调到京城去了。

    人走茶凉,他的部下们,谁还在意农村里有一个默默当农民的少将?

    因为前不久巫专员的一句收费站只对机动车辆收费,老百姓欢欣鼓舞。

    从那以后,各种马车、毛驴车在庆禾县的大路小道上飞驰。

    既然这两种车辆便宜。傻瓜才去坐客车,少量的货物,也都雇用马车之类。

    交通局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

    对行署专员,王群章敢怒不敢言。

    事情的始作俑者蒋孝显,被交通局的人恨之入骨。

    恰好相反,老百姓可就对蒋大爷感恩戴德。

    地委发布的撤销县级以下的收费站,让交通局的人紧张起来。

    而在这里检查的地委常委,是地委副书记张万伦。

    一顿酒喝完,张副书记与顾副书记虽然相差了一个大级别。却已经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俨然一家人。

    至于那些收费站,依然在寒风中挺立。

    蒋孝显有三个儿子。两个在部队上,小儿子蒋民华在家种地。

    事情,也就出在了这个小儿子身上。

    老将军的文化不是很高,毕竟当年走南闯北。视野开阔。

    几个儿子都在他的熏陶下长大。比别人多了一些对外面世界的了解。

    不说其他的,欧洛泰日报到了大队,大队书记直接把报纸送到蒋家。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曾经有过多么显赫的地位,却能判断是非。

    大队里,人们最尊敬的人不是大队书记,而是这个无官无职的老将军。

    在报纸上,蒋民华看到撤销县级以下收费站的通知。和父亲商量以后,头脑一热。贷款买了货车搞货运。

    以前收费站林立,搞货运肯定不赚钱。

    现在的收费站一撤销,全县也就三四个地方需要给过路费。

    没想到,车子一进庆禾,第一个收费站也就罢了,第二个收费站依然收费。

    这下,懂政策的蒋民华不干了,与设在一个大队交界地方的收费人员理论起来。

    不要说现在,就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公务员都是至高无上的代名词。

    收费员尽管不归财政拨款,这些人都把自己当成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

    和普通的老百姓说话是抬举你,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还敢犟嘴?打不死你!

    蒋民华的身体是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个男收费员打成重伤。

    而刚买来的货车,则直接以非法运营的罪名扣押。

    老百姓不干了,蒋老头的小儿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蜂拥而至。

    人多力量大,几个人先把伤者送到医院,其余的人则堵在那里和收费员理论。

    一个泥腿子而已,打了也就打了。

    来的这些人,一看穿着也是农民牧民无疑,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一边群情激奋,另一边是趾高气扬,没吵吵两句,又打了起来。

    首先动手的自然还是收费员。

    一个好汉三个帮,擦,两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居然敢动手?

    “揍死这两个瘪犊子!”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当下,一顿痛快淋漓的拳打脚踢,让老百姓总算出了一口气。

    农民是很朴实的,尽管对工作同志无奈之下动手,也不会下死手,就是一些皮肉之伤。

    这下,收费员把蒋民华打了,大家伙把收费员揍了回来。

    一个个当下凑钱,给蒋家人出医药费。

    他们浑然没想到,交通局的人马上就恶人先告状,让公安局出面抓人。

    事情变得严重起来,那不是一个两个,据初步估计,该抓的人不少于五十个。

    公安局长也不敢拿主意,赶紧到县长张安华那里请示。

    庆禾县,目前没有县委书记。

    也就是说,张安华是代书记、县长,算是省委、地委给巫山、张安华的一点奖励吧。

    要是没有什么问题,过不多久,这个代书记的代字就要去掉。

    张安华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做事儿虽然有激情,却不会盲目地偏听偏信。

    经过简单的调查,事情根本就不是交通局所说的那样。

    收费员虽然受伤的有两个,不过是皮外伤。

    蒋民华是一个人受伤,却是重伤,已经够上刑律。

    按照张安华的指示,公安局把两个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收费员抓了起来。

    法不责众,那些马车、毛驴车的车主每一个都受到了批评。

    交通局的人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之间,客车货车停运,司机们堵住了公安局的大楼。

    而知道地区政法委书记李开军到了以后,被鼓动来的人就更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顾红军悄然出逃

    维省严重缺水,北疆也是一个沙漠戈壁遍布的地区,水资源相当贫瘠。

    庆禾县与巫山呆过的和风相比,境内简直就没有成型的河流。

    当然,也有一些天然和人工的湖泊、水库。

    只不过在这个干旱的县份,好多水库和湖泊都成了摆设,全部蒸发干了。

    离庆禾县城西三里路左右,有一个叫桥头阔布的小湖泊。

    比起其他已经干涸的湖泊来说,这里一年四季都有水。又因为挨着县城,桥头阔布在整个庆禾县相当有名。

    在湖中间,有一个微型公园,叫白桦公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园里修建了一个庄园,占了整个公园的一半。

    当年庆禾县造反派头头们,每个人都在里面有一栋房子。

    十年浩劫期间,不同的造反派之间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真正要死人的。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巫山的老家巫县,在文攻武卫的那几年,天天大宁河里能看到尸体。

    作为实力最强的一股造反派,顾红军领着王群章等人,把这里作为红星战斗队的大本营。

    隔三差五,一些男男女女的尸体,被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们,用小木船运送出来,在城东头乱葬岗抛尸。

    作为县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分配回原籍,顾红军是带着满腔热情回来的。

    在他看来,整个庆禾县就自己一个大学生。再怎么着也得弄个一官半职。

    可惜,事与愿违,除了毕业以后回到县城县委书记亲自举办的欢迎会。没有其他表示。

    而顾红军,则被分配到庆禾中学教书,连班主任都不是。

    终于,机会来了。

    太祖在京城发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上全文登发。

    顾红军知道,这就是自己崛起的时机。

    他到处现身说法,以自己无产阶级的身份。跳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对县城里的当政者发起反击。

    那些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保皇派。

    皇就是皇帝。中国已经解放,而且在辛亥革命的时候就废除了皇帝。

    很显然,各地的保皇派在十年浩劫期间,都不是一个好的称谓。

    也许他们中间。真有滥竽充数的人。总体上是好的。

    至少建国后,政治清明,各类犯罪率在全世界都是最低的。

    可以这么说,所谓的保皇派,就是国家的基石。

    太祖口中的保皇派,就是保护当时的国家主席少奇同志。

    就奇了怪了,他自己都不是皇帝,竟然指责别人是。

    曾经的革命战友。中国政坛第一人眼里容不下了。

    要说太祖的声望,就是在巫山重生的那个年代。都没有人敢于抹杀。

    从一九三五年上位,一直到一九七六年去世,始终把持着国家的最高位置。

    既然党的原则是民主集中制,在太祖示意下,少奇同志成了国家主席。

    想不到,他在国家主席上做得有声有色。

    经过五八年到六一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中国各地千疮百孔。

    少奇同志带着伟人和杨云等人,着手发展国家经济,更是喊出了赶英国超山姆的口号。

    在这种情况下,太祖的地位岌岌可危,以党的最高领袖身份发动十年浩劫。

    也许太祖只是想把一批因为搞活经济而声望大涨的人搞下去,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无法收拾。

    不要说其他地方,就是他自己的老家湘江省以及京城近郊,甚至发生了屠村事件。

    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居然成了反革命?

    特殊时期过后,国家高层并没有对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一个说法。

    很简单,文攻武卫是太祖喊出的口号。如果要处理这批人,就是变相地否定太祖。

    要说顾红军等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违反法律吗?

    肯定晓得的,全国上下都在搞,毕竟仇富仇官的心态,在任何时代都大有人在。

    杀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

    为了给反对者施加压力,顾红军甚至把自己的民族改成蒙古族。

    他曾经洋洋得意地声称:“我是少数民族,要知道,我们可有杀人名额的。”

    因为他在外面念过大学,在庆禾该杀的杀了,该关的关了,就带着一些红卫兵到祖国的心脏去串联。

    很有幸,他的手被太祖握过,宣称从那天开始不再洗手。

    老百姓的性格单纯啊,和主席握过的手再来和自己握,那等于自己间接与太祖握手!

    顾红军这个人,是一个很会抓住机遇的人,同时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在庆禾县,所谓的保皇派在特殊时期以后十不存一。

    然而,有些人他是万万不敢动的,譬如说当年的县委书记与县长。

    这些人都是吴振的老部下,开什么玩笑,不要说边防部队,就是建设兵团就在旁边。

    农十师的独立营,设在清河县城东南不到两里路的地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没有侵害到自己的利益,那些人也睁只眼闭只眼。

    太祖去世后,造反派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在顾红军的严令下,开始偃旗息鼓。

    上面的人尽管没有动那些造反起家的,却把这些人分开。

    当年红星战斗队的人,如今在县城里还说得上话的,只有顾红军、王群章等极少数。

    还有一个勉强上得台面的,是城关派出所的所长马战远。

    要不然。交通局的下辖的司机哪敢冲击公安局?

    同为行局,交通局的人竟然敢于专政机关作对,公安们自然眼不下这口气。双方就在公安局门口对峙起来。

    眼看公安根本就不服软,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王群章坐不住了。

    表面上,他和顾红军没有半点儿关系。

    他们在县城都有自己的房子,有事情要商量,都会到当初的大本营来。

    王群章早就给马战远打过电话,让城管派出所的人阳奉阴违,不去管公安局的死活。

    当然。他不可能忘了给当年红星战斗队的大脑顾副书记打电话。

    快下午五点了,北疆的天空已经暗下来。

    庄园正中间的房子就是顾红军的,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的一切,在全国都是最好的。

    房间里是崭新的炎黄电视机,整套家具都是炎黄系列的。

    堂屋正中间,是一幅在特殊时期非常出名的油画。

    下面是几个红小兵举着太祖语录。上面是太祖的挥手照片。最下边的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几个太祖体的字。

    正在王群章坐卧不宁的时候,两个人走了进来。

    前面的人身材适中,在一米七五左右,脸型微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好像这个人都在笑。

    看不惯他的人,暗地里叫他“笑面虎、顾老虎”。

    他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顾红军,右边眼角有一条细小的伤疤,是被对手留下的。

    而那个人。也是红星战斗队处决的第一个对手。

    “小娜,咋不倒茶呢?”顾红军在正中大马金刀的坐下。冲里面喊了一声。

    一个面容俏丽的姑娘诚惶诚恐地端着托盘,提着热水壶走了出来。

    她熟练地在茶几上倒上三杯茶,低眉顺眼地走了进去。

    小娜本身是交通招待所的服务员,她记得第一次看到局长的眼光,好像要把自己整个儿吞下去。

    她可知道,暗地里不少服务员都和这个长得满脸横肉的局长有一腿。

    没想到,王群章带了一个叫顾书记的人来过之后,她就被人送到这里来了。

    虽然在顾红军的许诺解决农村户口的前提下,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关系。

    小娜本质上不是一个放荡的人,她的父亲就是大队的代课教师,在这个贫困地区,也算得上书香门第。

    把身子交给顾红军,并不意味着对其他男人也认同。

    在她的意识里,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公。

    对其他的男人有本能的抗拒,初中文化的小娜,有着自己的世界观。

    “老大,味道如何?”王群章眼睛朝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挤了挤。

    “你的心里只有女人吗?”顾红军正要喝茶,把茶杯使劲往茶几上一放:“要不是大远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刚才王群章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有要事给他汇报。

    都是难兄难弟,交通局长与城关派出所长之间,经常相互在顾红军面前拆台。

    “三哥,也不是我说你!”马战远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老大说,发生人命了谁负责?”

    红星战斗队里的领导们,都是拜把子的兄弟,喝过雄鸡血酒的。

    顾红军的年龄肯定不是最大的,却被推举为老大。

    马战远是后来加入的,由于敢冲敢打,也被纳入核心。

    “老大,辛麻子那狗日的不把哥几个放在眼里,我能饶他?”王群章先是鼻子里对马战远哼了一声,给老大辩解。

    辛麻子是他们私下里对公安局长辛卫东的称呼,他脸上确实有小时候出麻疹的时候留下几个浅浅的小窝。

    “不蒸馒头争口气!”看到对方的脸上有些缓和,王群章继续讨好着:“那犊子啥时候叫过你一声?”

    “说吧,姓辛的怎么处理的?”顾红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的人随时盯着他呢,没有任何动作。”王群章兴奋起来,戏谑地说:“没办法,把地区公安局长都搬过来了。我就和他们耗上了,擦,交通局上下和我一条心,整死公安局的。”

    “我也是公安,你把我也整死吧!”马战远不满意了。

    “什么?”顾红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时还挺喜欢这两个人彼此斗嘴,现在没有了这个心情。

    上位者可不想下面的人一条心,彼此不对路才是王道。

    “说是地区公安局长来了!”王群章鼻孔朝天:“地区的人又怎么样?别忘了,这里是庆禾!猛虎来了也是小猫一只。”

    “你们先回去吧!”顾红军不动声色:“我好好想想!”

    从来不送人的顾红军,亲自把两个人送到大门口,直到他们进了各自的安乐窝。

    “小娜,出来吧!”顾红军风快地从书房里拎出一个皮箱,冲里间喊了一声。

    “顾书记,你现在吃饭吗?”小娜蹦蹦跳跳从厨房里窜出来:“还好,他们都走了,一个个看我的眼光都是色眯眯的。”

    她说着,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受到了惊吓。

    “不吃了,我们今天去乌市吃晚饭!”顾红军难得露出一丝温柔。

    “乌市啊?”小娜高兴得跳起来:“我早就想去了,还有和风,我也没去过。稍微等下,我去换衣服。”

    “不了,没时间啦!”顾红军轻轻叹了口气:“乌市有的是好衣服。”

    他拍了拍皮箱:“平时不让你看,这里面都是钱,十块一张的。”

    小娜的嘴巴张成o型,万万想不到鼓鼓囊囊上了锁的皮箱,全部是钱,那得多少啊。

    当下,她机械地“哦”了一声,顺从地跟在自己的男人后面。

    顾红军的车子,停在湖边。

    他麻利地把皮箱扔在后座上,看了看旁边漂亮的少女。

    老领导应该喜欢这种类型的吧,生死攸关,只有靠他了。

    王群章不清楚,顾红军如何不知道?

    地区公安局长李开军,那是巫山嫡系中的嫡系。

    换届前到乌市,可听过巫阎王的传说。

    在省会都行事肆无忌惮,在欧洛泰他可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就危险了。

    车灯一打开,顾红军抓起一把钱递给小娜:“收费站你给钱!”

    想了想,又从后座上找了一顶帽子戴着,车子箭一样消失在夜色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巫专员到了

    在部队的时候,不管是在私人关系还是在公事上,李开军与巫山接触得更多。

    哪怕他知道自己一个电话高红权也会派人过来,他并没有那样做。

    既然已经涉及到地方上的群体**件,单纯军队掸压是不可能的。

    维省是一个少数名族集聚区,就算在经过了大移民之后,民族政策依然是地方执政主流。

    一不小心,引发民族矛盾,李开军觉得自己这个地区政法委书记也就当到头了。

    “开军,你一定要控制事态的发展。”巫山神情一凝:“我马上就会赶过来!”

    高红权刚吃完晚饭,接到电话直接问需要多少人。

    巫山想了想,觉得庆禾县那边一个连的军队就是极限,何况庆禾也有武装部的武警呢。

    自己知道这件事,不给梅家国通气说不过去。

    再说了,真要遇到不可控制的情况,要挨板子地委书记与专员一起来承受吧。

    梅家国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地委书记,因为他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

    然而,他的人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点,巫山对他与梅勇采取不同的对待方式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京城的时候,所有与梅家国接触过的人,也许会说他这人滑头,没有其他的说法。

    欧洛泰一年的专员,让他不上不下,执政水平只能说勉强及格。

    从当初的野心勃勃到如今的偃旗息鼓,因为梅家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和使命。

    至少巫山不管在京城还是北疆。没有听说过这人有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这一点比自己这个专员都做得好多了。

    两边的夫妻二人都是一段时间不见,梅家国和文欣月正准备休息。接到电话只好连连说好。

    不过,今晚两口子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梅家国把电话放在炕边,以便及时能收到来自庆禾的最新进展。

    不管是高红权还是梅家国,巫山都不准备让他们一起过去,欧洛泰才是重中之重。

    要是地委所在地一下子少了三个重量级人物,遇到突发情况就会乱套。

    以前也许无所谓,如今彩石镇刚刚起步。北疆随着畜牧行业在国家级媒体上的广告,再次进入国人视线。

    在这个紧要的当口,地委机关应该保持畅通的运转才行。

    车子就在楼下。巫山想了想,连秘书和司机都不带。

    正如有一次与谭金春说的那样,真要说在部队里说到了什么,巫山认为自己在军营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心理的蜕变。

    开车本来就是很好掌握的技术活。以前不敢开快车。是因为心理恐惧。

    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巫山的车技有了长足的进步。

    也许不能与真正的职业赛车手相比,技术可能比自己的司机赵明山都要好。

    高红权正在军营前等候,在巫山解释了不需要他亲自出动的理由后,做一个简单的交接。

    一个连的士兵在地委二号车的带领下,打开警灯,朝庆禾风驰电掣而去。

    严格来讲,张安华有很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

    要不然。和风的副处级还是不少的,为什么只有他脱颖而出一步到位?

    同时。巫山也在给下面的人放一个信号,和我一起做事儿,环境保护是放在第一位的。

    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县委书记、县长一把抓,经过开始的忙乱,一切都逐步走上正轨。

    有了顾红军的警告,不管是交通局还是其他部门,对新来的庆禾第一人根本就不敢下什么绊子。

    要知道,就是宋家强在任的时候,经常也会受到顾红军一系的掣肘。

    不过,姜是老的辣,他也从年轻的上司身上学到了一招,不就是放权嘛。

    乌市就在省委眼皮底下,区委的那些个要争权夺利的,随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反正有双重领导在省会城市,再嚣张的人,也会收敛三分。

    对于张安华,那简直就是巫专员的嫡系,顾红军都低眉顺眼。

    连县委二号人物也低头了,再厉害的人,心里也得琢磨三分。

    偏偏看起来一团和气,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安华已经把县委常委都召集起来,发现顾副书记联系不上。

    大家都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不知所措。

    目前已经让武装部派出武警,守在司机们的外围。

    本来有对交通局长撤职的提议,因为他的死党顾红军不在,获得了一致通过。

    张安华想了想,还是否决了。

    目前,交通局的员工与公安局的人只是在对峙,偶尔互相叫骂几声。

    真要把王群章拿下,会不会让交通局的人产生激动情绪?

    进而发生流血事件,那就很难说了。

    “书记,刚才李书记来过电话,说巫专员带着部队过来啦!”秘书称呼的时候,肯定不会叫代书记,多难听啊。

    “恩,好!”正在会议室里吸烟的张安华一拍大腿,声音提高:“同志们,我们再等一下。”

    秘书汇报的时候,并没有刻意低声说,反而因为地委来人十分兴奋,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其实,真要每一个官员全是人才,每一个都尽心竭力做事,那中国早就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

    经过了十年浩劫,绝大多数官员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那不做也就没有对和错了。

    这恰好与刚才大家议论的结果是一样,目前县委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本来张安华准备去现场的。尼玛,一个个无动于衷的县委常委就像打了鸡血。

    巫阎王的威势,可不是说说而已。真要张书记有个三长两短。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一言我一语施展如簧之舌,更有甚者,一把抱住张安华,坚决不让去。

    同时,大家心里也有一份期待,这次肯定有人要倒霉。

    至于是谁要倒霉,那还不简单吗?只有一个县委常委没有到场。他可是和王群章经常在一起的。

    众人差不多都从其他地区来到欧洛泰,随后被分到庆禾县。

    也许以前顾红军的历史大家不是很清楚,错就错在这人平时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多次表扬交通局的工作。

    县委常委们都望眼欲穿,心急的还趴在窗户上,看看有没巫专员的踪影。

    此时,巫山差不多把速度开到极限。后面的军车也肆无忌惮。

    不要小看货车的速度。平时拉货的时候看不出来。

    三辆军车,每一辆都只拉了一个排的士兵,飚起来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庆禾地界,如今半个小时还差两分就到了。

    第一个收费站倒还罢了,第二个收费站,巫山无名火起,直接吩咐士兵把收费站拆了。

    至于收费员,被一群核枪实弹的士兵包围在中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看他们平时对过往的司机眼皮也不抬,关键得看对象。

    县城里交通局与公安局的对峙。这些收费员如何不知道?他们自己的家属还每家承包了几个司机的送饭任务。

    当初,收费员们小小的陶醉了一把。

    公安局不是很牛逼吗?我们交通局的人动员起来,马上就被干趴下。

    看着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大家也许不知道他就是专员。

    士兵们有条不紊拆除道闸,举手向他行礼,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来头极大。

    如果真要拆除收费站,一路上那么多,肯定要浪费不少时间。

    但捣毁道闸,每一处停留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救兵如救火,这道理巫山懂的。

    也许还来得及,时态没有扩大化吧。

    真要出现流血事件甚至死人,那也不在乎这一分两分的。

    如果在夏天,维省的高温天气,人们心烦意乱,脾气也火爆无比。

    这可是深秋,现在外面呆上一小会儿,衣服穿薄一点,大鼻涕就出来了。

    不管是公安、司机还是武警,只要在室外的,冻得直哆嗦,闹事儿的可能性少了很多。

    交通局的人简直丧心病狂,想钱想疯了,县城外每一个出口,都设置了收费站。

    巫山心里气得直骂娘,狗日的张万伦,看我回去怎么交代。

    随即,他又叹了一口气,还是在常委会上讨论下,给他一个处分吧。

    在什么地方做官,谁身后没有几个人?

    对地委常委会的决议都敢阳奉阴违,按理说整走都可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他越来越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从去年到今年,欧洛泰都在不停整顿,一个又一个官员批捕、枪毙,就是从稳定的角度都不应该。

    何况,把张万伦挤走倒是痛快了,天知道下一个副书记是不是李万伦、王万伦呢?

    冒着得罪他后台的风险,把主动权交给省委吃力不讨好。

    毁坏了最后一个道闸,他给带队的连长示意下,那些脸若死灰的收费员带到了跟前。

    “也许有人认识我,我是巫山!”他的脸色很严肃:“你们是执行的人,即使今后要追究与你们没多大关系。”

    外套还在车上,巫山感到丝丝寒意,他把双手在胸前轻轻搓了搓。

    “但是,放你们回去之后胆敢造谣生事的,肯定要抓起来。”他矮下身准备关车门:“现在,赶紧回家睡觉!”(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通通抓起来

    庆禾县的公安局大楼也是新修的,不过没有和风那么财大气粗,是一个四层楼。

    辛卫东的办公室本来在四楼,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公安局长首当其冲。

    一楼门厅,临时充当办公场地,传达室的人也撤到里面。

    老式的办公桌上,电话线从旁边办公室里接到这里,电话成了唯一和外面联络的工具。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粗大木棒把大门顶住,厚厚的玻璃被司机们用东西砸花了,还好没砸透。

    “李局,您说巫专员还有多久才能到?”辛卫东摸了摸一天之内冒出来的胡茬。

    “卫东,你就放心吧!”李开军心里也没底:“专员说过来就肯定要来。”

    为了坚定这些人的信心,他不由挠挠头皮。

    “要知道,当年专员是我们部队的副团长,带着大家亲自摸掉国党总统府的岗哨。”话匣子打开,李开军自己也受到感染:“看着从天而降的解放军战士,国党的太子爷都吓傻了。”

    “比起那样的场面来,这就是小儿科了。”辛卫东赶紧接口。

    虽然也当过兵,不过,他对这种战争场面没有经历过。

    “李局,您说的是真的吗?”辛卫东以为对方在吹牛,悄悄问了句。

    因为半天没喝水,嗓子都冒烟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嘶声嘶气的,在寂寞的大厅里显得特别清晰。

    “好你个辛麻子!”李开军打趣道:“你认为我在讲故事?这些都是真实的经历。再说了。我可以拿自己的事情开玩笑,咋敢随意败坏专员的名誉啊?”

    别人叫自己辛麻子,庆禾公安局长自然恼火。

    但自己的顶头上司叫自己的绰号。那就是显示和自己的关系亲密。

    辛卫东的脸上红光满面,连浅浅的白麻子也红彤彤的。

    “那后来专员咋从政了呢?”他感到疑惑不解,忍不住问道。

    “哼,专员什么都行!”李开军觉得比自己的荣誉更重要,得意洋洋地说道:“当年,我们专员是国家十年浩劫后第一批大学生,听说还是全国高考状元!”

    高考状元?还是全国的?

    李局长是巫专员的嫡系。而公安局自然是他的下属。

    一个个公安包括辛卫东这个局长都感到俱有荣焉,胸膛挺得笔直。

    “记住啦,这事情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李开军脸色严肃地伸出右手食指四外比划一圈:“要是有人说出去,我可饶不了他!”

    “是,李局!”辛卫东带头大声吼道。

    其他的公安一听,唉呀妈呀。连头都保证了。

    “是。李局!”

    一个个还敬起了礼。李开军也带起大檐帽,庄重地回礼。

    政法委书记是掌管公检法这一摊子的,公安局是国家的专政机关,历来都认为自己的行局比其他什么法院检察院高一等。

    所以,大家在称呼李开军的时候,并没有叫他李书记,而是称呼他为李局。

    好像不这样称呼,不足以说明政法委书记与公安局的关系更进一层。

    李开军这人。从到和风以后,很快就融入了人环境。

    好像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不过正如巫山说的那样,这小子聪明,学习能力强。

    要不然,王克俊到了和风以后,做的是武装部政委,正是因为怕他不能很快进入角色。

    在地方上锻炼一段时间,熟悉下新的环境,才能给他挑更重的胆子。

    然而王家山自愿回到武装部,巫山也只好赶鸭子上架,让王克俊和他对调。

    随着在公安战线站稳脚跟,李开军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

    巫山在京城党校学习的日子,他已经把各个县公安局的骨干公安们抽调到欧洛泰,实行军事化的集训。

    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公安,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

    再次进入军营,让曾经的军人们纪律性得到巩固。

    也正是在欧洛泰军分区,让公安们知道地区公检法战线的第一人并非滥得虚名。

    所有的军事项目,他样样名列前茅。

    不过,这种群体**件,给了李开军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对面的人是敌人,他会毫不犹豫让公安们出击。

    可是,外面的人都是老百姓,是另一个行局的员工,李开军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司机们经过白天的疯狂以后,也都累了。

    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还有的不晓得从哪儿找的枯枝败叶,用火柴点燃,小心翼翼地一次加一点点枝叶。

    偶尔也有人扯起嗓子怪叫一声:“辛麻子放人!打倒公安局!”

    围墙外面,是清一色的武警,他们穿着冬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院子里的人。

    起先得到指示,万一有司机胆敢冲击办公楼,不妨鸣枪示警。

    正在这时,四辆车子到了。

    从第一辆小轿车里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他手一挥,一个个士兵从军车上跳下来。

    “同志们,我知道你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巫山紧了紧风衣:“现在,跟着我跑步进去,包围冲击公安局的暴徒们!”

    “首长,如果那些人要反抗怎么办?”连长心中惴惴,他感觉面对眼前的首长比面对司令员的压力更大。

    “立刻拿下!”巫山斩钉截铁:“你们手里的不是烧火棍,有一条,尽量不出人命!”

    他确实太愤怒了,张安华就是自己推荐给省委的。

    当初也没想到,欧洛泰的干部这一期需要省委组织部直接任命。从而也能看出维省省委对欧洛泰地区的重视。

    张安华相当于自己的嫡系,不就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给他站台吗?一个个还反了天了,在庆禾县来这一套。

    巫山过来。不仅仅是给其他县一个警告,更是高调显示我的人你们谁都别动。

    不错,就是要让人知道,我巫山是一个护犊子的人。

    他心中好像有火在燃烧,把风衣的扣子全部解开。

    巫山熟练地喊着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说着,自己已经领头向公安局大院跑去。

    武装部的武警,羡慕地看着一个个士兵。自动把公安局大门口让出来。

    “子弹上膛,包围暴徒!”到了门边,巫山让士兵们跑在前面。冲武警喊道:“你们的政委呢?让他来见我,我是专员巫山!”

    “巫专员,您好!”一个敦实的中年汉子几步跑到他面前,敬了一个礼。

    “向世军政委。我命令你马上带着武警。把所有的暴徒们抓起来!”巫山还了一个礼,大声宣布。

    向世军只是愣了一刹那,马上下去执行命令,随手擤了下鼻涕。

    看到那个进了院子的高大身影,武装部政委心里一片火热。

    尼玛,交通局的人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他们的局长更不是东西。

    这些人料定公安和武警都不敢开枪,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得他浑身发抖。

    要按照以前在部队上的脾气。早就抓人了。

    其实,抓人很简单。怎么抓,抓谁,出了问题谁负责任。

    说白了,在庆禾县就是少了一个敢于负责任的人。

    要不然,不要说这一百多司机,就是再多的人,早就处理好了。

    交通局的人,在庆禾本身就是最牛逼的那一伙,没有之一。

    坐办公室的,看不起这些卖手腕子的,像冲击公安机关这样的粗活,自然会唆使司机们来干。

    司机们傻眼了,大家虽然没有玩儿过枪,周围的边防部队以及农十师的人训练可看过的。

    明显拉枪栓的声音,让他们噤若寒蝉。

    “我们……我们是被逼的!”有胆大的司机喊了出来:“要是我们不来,工作也就没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巫山沉声说道:“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还是冲击公安局,有人要你们杀人你们干不干?”

    当然,他也理解这些人的难处。

    “记住了,你们的饭碗不是某一个人给的,是国家给的,政府给的!至于你们怎么量刑,由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来判定!”巫山大手一挥:“带进去!”

    公安局的人一直都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在士兵冲进院子的时候,已经把抵门的木头给移开了。

    “老领导,您终于来了!”李开军大喜过望,一个人冲在最前面。

    “很好!”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局势控制得不错,没有出人命!”

    “这是庆禾的局长辛卫东!”李开军把公安局长一把薅过来:“他对交通局的人恨之入骨。”

    “辛局长,相信你已经掌握了交通局的人犯罪的证据!”巫山握着他的手,温和地说:“这些害群之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处理。现在你去审讯吧。”

    “老领导,我也去,别忘了我是侦察兵出身的!”李开军跃跃欲试。

    他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还是自己的上级呢。

    “也许用不着你吧!”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忘了,辛局长才是这边的地头蛇,他对这些人的关系了若指掌。”

    李开军讪讪笑着:“我原以为您最快也得十点钟左右才会到呢!”

    “大家都很辛苦啊!”巫山看着那些被武警和公安押解进去的人,叹了一口气:“武警战士们在外面受冻,司机们也冻得难受不是?”

    可不是?那些垂头丧气的司机,不少人都流着大鼻涕,武警们也不时在抽动着鼻子。

    “城关派出所的人呢?”巫山眉头一皱。

    他可以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那边辛卫东在分派任务,就是没有听到城关派出所的名字。

    “听老辛说,马战远那小子和王群章好得穿一条裤子。”李开军眼里大恨:“不推波助澜就很不错了。”

    “那还等什么?”巫山的声调提高:“公安局在城关镇,这样的事情所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交通局长呢?他的下属在这边闹事不露面,通通抓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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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个也不能少

    “公安,对不起,我受到了顾胖子的威胁,今天要是我不来这里的话,从明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工作了。”一名司机痛哭流涕。

    “顾胖子?”那公安显然不是庆禾人,眉头一皱。

    “小武,那顾胖子是王群章的小舅子。”旁边一个年长的公安丢给他一支烟:“歇歇吧,我顶一会儿。”

    “那好,张哥!”小武脸上大汗淋漓,抱起旁边的搪瓷缸子咕嘟咕嘟喝完了里面的水。

    “怎么样?”旁边另一个公安把火柴丢过来。

    “累死了!比当兵的时候训练都要累得多。”小武咧着嘴笑道:“不过感觉很爽。这些王八蛋,起先一个个在外面叫嚷得欢实。”

    “太祖告诉我们说,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叫张哥的虽然在笑,脸上隐藏不住一股阴霾之气。

    “昌老六,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他的笑容一晃不见,盯着面前另一个吓得簌簌发抖的男子。

    “张疯子,今儿折在你手上了。”昌老六眼睛都像要喷出火来:“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让我背叛王局!”

    “哼哼,王局?”对方叫他张疯子他也不以为忤,冷笑着:“身为党员干部,鼓动员工围攻公安机关,他还坐得稳吗?”

    旁边的公安凑了上去,递给昌老六一支烟。可惜他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那公安只好亲自给他点燃。

    “昌老六,我老苏很佩服你平时的行为。算得上一条汉子。”那公安脸上的表情转冷:“你以为巫专员来了,王群章还能跑得掉吗?”

    昌老六正在猛吸烟,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下子呛得咳嗽起来,接着无奈地低下头。

    “起先那人说是专员巫山,我还没反应过来。”昌老六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人做事儿一人当,我是自己主动来的。”

    可惜,他的语气好像并没有多坚定。

    此刻,巫山还在公安局大厅里面,给张安华的电话已经打过去了。

    他不胜嘘唏。也许确实有些拔苗助长,让当初的和风县水利局长一下子跳得太快。

    这人实干精神还可以,大局感和魄力未免短缺点儿。

    再看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行,也只好让他去做自己熟悉的行业。

    “专员,我…我…”正想着,张安华神色激动带着一大群人进来了。

    看他那样子。一夕之间好似老了十岁。

    “安华。时态控制得挺好的。”在外人面前,巫山也只有温言相向,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哈副县长、涂部长、向部长,”眼睛瞄向其他几个人,全部叫出来:“我感到很欣慰,在这个危急的时刻,你们都紧紧团结在县委周围。”

    什么县委?不就是与张安华共进退吗?

    一个个在心里腹诽而已,根本就不敢说出来。还满脸灿烂地握住那伸过来的手。

    “安华,你们的县委常委好像少了两个人!”巫山再四下打量了一番:“顾副书记和文主任呢?”

    “专员。文主任守在办公室里。”张安华心情平稳了不少,有靠山就是好。

    “至于顾副书记,今天下午下班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联系上。”他顿了顿,实话实说:“给他家里打电话,说是没回去。”

    “专员,虽然只审问了二十多个人,已经很明确了。”辛卫东兴冲冲拿着一摞笔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群章!”

    “刚才我不是说把这人和什么马战远都抓起来吗?”巫山眉毛一扬:“两个人肯定和这次的暴徒事件脱不了干系!”

    没错,刚才与梅家国通电话的时候,就给庆禾的**定了性。

    敢于围攻国家机关,不是暴徒是什么?

    对于张万伦,巫山啥都没表示,只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庆禾这边所有的大队级收费站仍然存在的事实。

    作为欧洛泰的地委书记,梅家国或许有些勉强,但这人的政治智慧不低,也应该明白自己不想追究什么。

    既然是暴徒,掩在幕后的王群章肯定跑不掉。正因为定性了,才有底气连城厢派出所长也要抓起来。

    家里面,估计梅家国连夜要召开常委会,声援这边的行动。

    近来有耳闻张万伦与顾红军走得很近,那就敲山震虎,直接把顾红军拿下。

    看看张万伦今后会不会收敛点儿,要是依然故我,即便冒着得罪他后台的风险,必须赶出欧洛泰。

    听到巫山的问话,李开军有些尴尬。

    “专员,刚才看到公安们都在忙,我忘了通知下去。”他挠挠头皮,冲辛卫东低吼一声:“还不快去执行?”

    “专员,这两个人还有顾副书记他们…”辛卫东欲言又止。

    “说吧!”巫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在桥头阔布的白桦公园里,这几个人都有房子。”辛卫东鼓起勇气:“林林总总,十多个人都在那边有房子。”

    “哪有什么?”李开军横了一眼自己的部下:“抓两个人而已。”

    “他们在特殊时期,都是一伙的。”辛卫东豁了出去:“属于同一个战斗队的,据说,在他们手里有枪!”

    自从拿下围攻的司机后,士兵们都在公安局一楼大厅里集结。

    辛卫东这人做事儿还不错,面面俱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这群士兵叫来了面条,巫山都吃了一大碗。

    大伙儿都是吃了晚饭过来的,不过半天的劳碌奔波,都有点儿饿了。

    “张连长!”巫山吩咐:“抽调一个排的战士,跟随公安局的同志去执行任务。搜缴枪支。遇到反抗者,格杀勿论!”

    哪怕在庆禾官场,大家都隐隐约约知道巫阎王的外号。

    听到这句话。一个个寒气大冒。

    十年浩劫期间,也许杀一个人是大势所趋。但在今天说出来,就有点儿骇人听闻。

    “是!”旁边的连长没有丝毫犹豫,大声吩咐:“三排出列。”

    他在那里有条不紊整理好队列,走到辛卫东面前敬了个军礼。

    李开军摩拳擦掌,可惜,看到巫山飘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只好作罢。

    不要说他,就是巫山自己,看到那一身草绿色的军服都热血沸腾。

    地位不一样了。如今大家都已经走上政途,侧重点应该放在如何处理政务上。

    辛卫东快速地和李开军做了交接,开着公安局的车在前面带路。

    今天来到现场的常委,最难受的应该就算县政法委书记吐勒科拜。

    他的名字。在哈萨克族语言里面是狐狸的意思。

    到庆禾以后。他也确实表现得像一只狐狸一样,滑不留手。

    要是庆禾县有一个得力的政法委书记,早就把公检法整合完毕。

    开什么玩笑?交通局还敢围攻公安局,全部抓起来!

    张安华也是第一次独立主政,还缺乏经验。

    总起来讲,目前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至少没有发生流血事件,更没有人命的出现。

    一众常委在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的带领下,到了公安局的会议室里面。

    看来。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

    至少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以前,没有谁好意思回去。

    专员都亲自督阵。哪个敢说回家休息?

    这样也不好,巫山喝了一口水:“开军和安华留下,其他的都散了吧!”

    “那不行!”哈里副县长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马上婉转地说:“专员您都在这里,发生在庆禾的事情,身为庆禾父母官,我问心有愧!”

    这一句话说出来,让大家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尼玛,起先怎么没勇气?现在眼看结果就要出来了,在这里逞什么能?

    可惜,他的勇敢出击,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安华,上次的拆除不必要的收费站的通知,你们庆禾收到了吗?”巫山扭头望向自己的老部下。

    “专员,我早把文件附上自己的意见送给交通局了啊?”张安华愕然:“而且地委的张副书记也亲自来检查过。”

    可怜的张安华,貌似在庆禾孤立无援,什么事情都要他来拍板。

    “谁在负责交通这一块?”巫山不答应了。

    “我在负责!”看到大家的目光看着自己,常务副县长哈里硬着头皮回答:“不过,具体的事务是王福林副县长在处理。”

    他不由心里暗暗叫苦,真是现世报,刚才自己出头想要表现,马上就摊到自己身上。

    “专员,这是我的责任!”张安华脸色一肃:“我早就听说,顾红军副书记和王群章关系不错,哪是一个不入常的副县长能管得了的?”

    “一个县,有九个常委,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巫山摆摆手:“今后,如果任何人再把手里的事情交给你,那你就直接交到地委来。那个同志既然没有做事的经验和能力,还是不要尸位素餐,把位置让给有能力的同志。”

    听到这话,张安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以前看到巫书记好像每天并没有多忙,现在才知道其中的猫腻。

    常委们噤若寒蝉,看来再也不能糊弄了。

    原本以为,什么事情自己不担责任,丢给书记就是。反正他是专员的嫡系,出了事情也是他在前面顶着。

    毕竟都是从外地过来,刚到一个新的环境,反而张安华勉强算个地头蛇。

    大家都在观望,同时看到张代书记什么事儿都抓在手里,不放权。

    可以说,双方都闹了个乌龙,一方是认为一把手本来就应该如此,另一方面在试探对方主政的风格。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就连平时在巫山面前比较随便的李开军也严肃起来,他和张安华只能说点头之交。

    这些人欺负自己的老同事,自己脸上不也没面子了吗?

    “报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卫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清河县城本身就屁股大一点儿,这时候回来也很正常。

    “说说吧,什么情况,辛局长!”巫山这才抬起头来。

    “报告专员,王群章和马战远已经抓获!”辛卫东的脸上满是亢奋:“根据马战远的供述,我们把白桦公园的其他几个人也抓了起来。所有的目标,都指向顾红军!”

    既然撕开了脸皮,他都懒得称谓了。

    “哦?”巫山瞅了瞅李开军:“李书记,你带人去带顾红军过来问话吧。”

    毕竟对方是县委常委,县公安局长还是不够格去抓人。

    “专员,顾红军在县城几处居所都没有人!”辛卫东不无表功的嫌疑:“他的每一个女人都说今天没回去!”

    巫山在心里一笑,这小子不就间接说顾红军女人不少吗?

    “恩,说说你的判断!”他好整以暇:“顾红军应该在哪儿呢?”

    “专员,他可能外逃了。”辛卫东响亮地回答。

    巫山拨通了梅家国的电话:“马上开除顾红军的一切职务,证据我马上传过来。向省局通报,全国通缉!”(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穷途末路

    冬天的北疆分外漫长,再长的夜总有天亮的时候。

    欧洛泰是中国最穷的地区之一。早些年,吴振的部下在维省解放的时候伤亡不少。

    建国后,吴振是第一个在维省任职的,对少数民族有心结。

    再说了,一个打战起家的官员,也别指望他的执政水平有多高。

    中国古代就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吴胡子对少数民族不信任,分出一部分军队成立建设兵团。

    年深日久,维省与内地的差距越来越大。

    去年,和风让维省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在全国的县级单位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要不然,欧洛泰境内的县处级也不可能变动这么大,因为一众省委常委们都把宝押在巫山这一批人身上。

    和风带动了整个欧洛泰的发展,让北疆人觉得自己已经是维省乃至全国最好的地方。

    而实际上,除了和风,其他县只是虚假的繁荣,毕竟底子太薄。

    路修好了,基础设施也在不断上马,开国家之先河,整个欧洛泰搞起了楼市。

    各地的商人,绝大多数都是农民。他们虽然也在自己家乡挣钱了,农民把土地看得比命都重。

    当初听说北疆这边地广人稀,纷纷循着广告移民而来。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发。欧洛泰地区,农业和商业已经足够发达,目前就要把工业撑起来。

    要是真把巫山调到其他地方上任。他会很失落的,毕竟在和风投入了太多。

    昨天晚上,张安华、李开军和他三个人挤在县委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

    审讯的事情。相信公安局的人会处理得很好。

    王群章和马战远,巫山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张安华很是感慨一番,与和风相比,庆禾差得太远。

    当然,专门过来给他站台,巫山也传授了不少经验,相信在这个位子上。他会越做越好。

    至于李开军,脑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没办法,他对两人的话题不感兴趣。

    尽管他也算是从政了。却已经在政法干线上摸索出自己的一套办法。

    大清早,巫山就醒了,可惜地方不对,不好打拳。就一直躺着。

    脑袋里。一直想着今后欧洛泰的出路。

    至于这次的来意,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该做的,都已经做好,相信张安华今后能走得更加平稳。

    交通局的司机几乎是一锅端,貌似对城里的交通没有啥影响。

    几个在站牌等公交的人,看看时间到点儿了,车子还没影子。

    “师傅,去一中。走不?”

    一辆驴车过来了,几个等车的迅速围上去。

    “行。你们五个人凑一块钱给我就走!”

    赶车的师傅点了点人头,爽利地回答。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大街上的人迅速找到马车和驴车,也不再等公交。

    关上窗户,巫山不再躺着,一跃而起。

    “书记,您醒啦?”张安华这段时间睡得不好,动静大一点儿就惊醒。

    他习惯性地喊起了书记。

    “恩,”巫山几下穿好衣服:“司机们以教育为主,不要让庆禾的交通瘫痪。”

    “您这就要回去啦?”张安华一翻身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李开军也被吵醒了,打了个呵欠:“书记,我们一起走。”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啦!”巫山拍了拍张安华的肩膀:“行署还有事情等着我。”

    说着,拿上漱口缸子和毛巾出去了。

    整个维省甚至整个国家,冬天的黑夜都很长。没办法,我国位于北半球。

    但就经度来说,维省的跨度很大。乌市的白天比欧洛泰长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晚,巫山他们有惊无险,睡得很踏实。

    而在乌市的一家宾馆里,从把小娜送到隔壁房间,顾红军就一直备受煎熬。

    以往,他也给对方找过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那不一样,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女人,无所谓。

    要说女人,顾红军这一辈子搞过的真不少,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

    在庆禾,就像辛卫东所说,他有几套房子,每套房子里都有一个女人。

    那些女人,也许看上去很漂亮,却是庸俗脂粉。

    家里的黄脸婆,当年她父亲在教育局当副局长,早就退休了。

    哪怕长期不回家,她家人时不时到办公室来还得陪着笑脸。

    小娜不一样,尽管二十岁了,初中文化的女人在庆禾不多见,

    模样没得说,单纯、善良。要不是顾忌到自己的副处级需要家庭的稳定,早就离了和她结婚。

    昨晚好说歹说,总算让小娜心甘情愿去陪那个老头子。

    十年浩劫期间,顾红军觉得自己和张红军在欧洛泰已经搞得很不错。

    到了乌市,才发觉不过是井底之蛙,人家都以造反派的身份成了省级干部,自己有什么得意的?

    也许在京城还有更牛逼的人物,务实的顾红军没有好高骛远,切实和乌市这位打好关系。

    久走夜路必闯鬼,他知道肯定在庆禾有人不服自己。

    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老领导操作下,一次次化于无形。

    昨天晚上,他一听就知道事情要糟,事到临头,又得求到这人身上。

    柏相勇是地地道道的乌市人。

    别的造反派茫无目的,他不一样。

    在运动开始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给曾经一届省委常委开过车。柏相勇目标明确,

    已过不惑之年的他后来居上,成为副省长。

    这位老兄没有其他爱好。不贪、不赌,唯一喜欢的就是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

    马上就到点了,明年就退居二线。

    人一上年纪,睡眠就比较少。

    对于顾红军时不时给自己弄过来的女人,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维省的势力,最大的就是军方。

    不管是柏相勇还是顾红军。他们都深知,不要去触碰军方的逆鳞。

    从一个啥都不是的司机,到如今的副省长。他已经很满足了。

    也许在顾红军面前,还可以高谈阔论,抖抖副省长的架子。

    但马上就要退休的柏相勇很清楚,要不是运动过后自己深居简出懂得做人。早就被人拿下了。

    在乌市。比自己有权有势的人海了去了。

    政府里面的,部队的,兵团的,这些势力盘根错节,都是自己不能招惹的对象。

    幸好,结识了顾红军这小子,经常能知道自己的爱好,带女人过来尝鲜。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性一过更年期,对**不再感兴趣。

    柏相勇老而弥坚。偶尔以视察的名义跑到庆禾。

    看到旁边梨花带雨的少女,他脸上露出少见的温柔。

    就不知道,自己退下去以后,顾红军那小子会不会还想着自己?

    要说手下,除了他还有别的人。

    和其他人比起来,只有顾红军这小子最会来事儿,隔三差五打电话请示汇报,邀请自己过去玩儿。

    “叔叔,你能帮帮顾副书记吗?”小娜不知道啥时候醒了过来。

    叔叔?柏相勇啼笑皆非。

    “那就看你服务得如何咯!”他故意拉长语调。

    “你再来吧。”小娜说着,把下面张开,头扭到一边。

    “不错!”柏相勇嘿嘿笑着,挺枪跃马,用力地插了进去。

    他并没有多想,还以为这女孩子是顾红军的亲戚呢。

    半晌,云收雨住,柏相勇喘息着下来,点上一支烟。

    “叔叔,你肯定能帮到顾副书记的,是吗?”小娜把头扭过来,忍住下面的疼痛。

    “多大点儿事儿啊!”柏相勇轻蔑地一笑:“你就住在这里陪我吧。”

    “你答应啦?”小娜脸上有些惊喜,给他披上衣服。

    “今后乖乖地在这里住着!”柏相勇觉得神清气爽,穿好衣服,在她白嫩的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听说这次是巫专员过去了。”小娜还是有些担心,怯怯地说道。

    “狗屁巫阎王!”柏相勇嗤之以鼻:“在我这个副省长面前,啥都不是!”

    尽管心里对日后顾红军是否还能像如今这样孝敬自己感到怀疑,柏相勇还是决定出手。

    精力不行了,他在办公室里觉得昏昏沉沉的,平时喝茶看报纸今天都没精神。

    直到秘书进来说该吃午饭了,柏相勇才想起来在宾馆躺着的姑娘,自己答应她的事儿还没办好呢。

    思虑半天,他牙齿一咬,巫阎王你不是想抓人吗?老子直接把人调到公安厅来。

    “小于,我是柏相勇!”他拨通了一个副厅长的电话。

    “老领导,您好!”于文红副厅长虽然也是造反派起家的,在公安队伍里摸爬滚打,褪去了全身的匪气。

    “小于呀,你那里插一个副处级问题大不大?”柏相勇现在才觉得有点儿渴,喝了一口茶。

    “老领导,瞧您说的!”于文红欲待不理,但想着对方还没退休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那就好,我这里有一个人,待会儿你们一起吃晚饭。”柏相勇语气轻松,反正不要自己花钱。

    “老领导,你这样就不对了啊。”于副厅长不想深交:“你把名字报给我,还要单位、职务。”

    “也行!”柏相勇打算下午又回宾馆,干脆地说:“顾红军,庆禾县委副书记。”

    “您说的是欧洛泰那个庆禾县吗?”于文红半天才回话。

    “对呀!”柏相勇不以为然:“你们还是见一面吧,他那人挺不错,很好客的。”

    “对不起,柏副省长!”于副厅长的语气冷淡起来:“目前他在哪儿?”

    “雪莲宾馆309.”柏相勇面色一喜:“你现在就想去吗?一道吧,我也过去。”

    “他是全国通缉犯!”那边的电话还没挂,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小秦,马上带人去雪莲宾馆309抓捕顾红军!”

    什么?柏相勇只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恶霸大队书记被杀

    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刮在脸上生疼。

    如果连续在这样的天气里呆上几天,没有遮盖到的皮肤会出现皴口。

    在大家的印象中,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人,脸上都有腮红,被我们称之为高原红,那就是经常在冷风中的结果。

    北疆的降水量很少,冬天经常就是这种干风而没有雪花。

    其实,全年的降水,一大半也就在冬天。

    偶尔感觉下,寒风中似乎还有些湿意。有经验的本地人都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

    在这样的天气,哪怕就是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很少出门,外面确实太冷。

    一位哈萨克族青年戴着羊毛帽子,把自家院子的门打开一条缝,静静注视着门前新修的公路。

    偶尔冷风吹进院落,卷起粗大的沙粒,直接扑到脸上。他微微闭眼,过后仍然一瞬不瞬盯着外面。

    他保持着警惕的动作,约莫十多分钟,才闪身出了自己的院子,把帽檐拉得遮住了整个脸庞。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总是挑路的边上,时不时机警地看看前后。

    风越来越大,尽管他把背弯得低低的,脑袋使劲探在前面,偶尔还被风吹得倒退。

    平时几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好似花了半个小时还是更多一点时间?

    这处房子背风,比他自己的房子修得结实不少。他自己的房子,吹风的时候。时常还有土粒随风簌簌掉落。

    看来年轻人对这处院落很熟悉,把露在门外的铁环轻轻往里一推,再使劲旋转了半圈。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屋里的人被惊动,出来一个更壮实的中年人。

    “穆尔扎大叔,是我。”这人摘下了帽子,露出年轻的面孔。

    “托克塔尔,快进来!”穆尔扎的脑袋冲他点点头,往院子外面看了看,关好院门。

    院子里到处都是码好的柴火。角落里,一条老狗发出呜呜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阿曼卓勒大叔。您也在这里呀?”托克塔尔走到火炉跟前,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看来那家伙回来的消息你也知道啦?”穆尔扎关上房门,给火炉里添了把柴火。

    屋子里比较昏暗,点着煤油灯。窗户干脆用报纸糊上。

    “他敲锣打鼓回大队。谁都应该知道。”阿曼卓勒抽着自己用细细烟丝裹的烟,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两位大叔了。”托克塔尔脸上有些惭愧,不过整张脸红扑扑的,看不出来。

    “你小子说什么话呢?”穆尔扎坐下来,两只手凑近火堆,连续搓了几下。

    “托克塔尔,不要说你父亲生前和我们关系不错。就是你这个小伙子本身也帮了我们不少忙。”阿曼卓勒把自己的烟在凳子腿上掐灭了:“再说了,这犊子玩意儿做事儿确实太狠。敢对你下死手!”

    把手上的手套接下来,托克塔尔看着手背上五寸多长的伤疤,默然无语。

    “按照他的性格,出院了肯定要报复我们的。”穆尔扎忧心忡忡:“那小子本身就很壮,经常喜欢拖家伙。”

    “没事儿!”托克塔尔的眼光从刀疤上移开:“这狗日的就是个无赖,要不是十年浩劫,能当上大队书记?”

    “就是因为他的大队书记身份啊,”阿曼卓勒又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柴点起了烟:“我亲家说,他们大队早就废除了农业税。”

    “你的意思是说,他把这些钱一个人贪污啦?”托克塔尔一声惊呼。

    “看来就是这样啊!”穆尔扎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然,他的货车能买得起?”

    “不是说贷款买的吗?”托克塔尔难以置信,狠狠地在凳子上捶了一下:“不行,我得去公社县里告他去!”

    “哼!”阿曼卓勒鼻子里一哼:“你没看见公社和县里来人都在他家吃饭吗?我算是看透了,官官相护。”

    “也许不是这样!”穆尔扎淡淡摇着头:“我们地区的巫专员,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不可能被他蒙骗。”

    “关键是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巫专员!”托克塔尔苦恼地抓着头发:“不然这小子死定了!”

    “托克塔尔哥哥,你怎么冲我们家的板凳撒气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里屋走出来。

    她的眼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小伙子,满是笑意。

    “阿娜尔汗!”托克塔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不起,刚才有些生气。你不是和阿瑟姆阿姨在炕上睡觉吗?”

    “呵呵,”少女咯咯笑着:“你们在这里把炕烧得太热,我妈妈早就起来给你们准备午饭了。”

    “托克塔尔,你一个人生活,做饭是一把好手。”穆尔扎看到一对情侣的眼光,吩咐道:“你们俩都去帮忙吧。”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阿曼卓勒冲自己的老朋友挤挤眼睛。

    “关键是看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吧。”穆尔扎也拿出烟丝开始裹烟:“以前我们在暗处,上次出手已经在明处了。”

    “怕什么?”阿曼卓勒满不在乎:“我亲家那边比这里情况好不少,大不了我们都去那边,相信会接收我们这些熟练的牧民。”

    “那得涉及到户口迁移吧,”穆尔扎吐了口唾沫在包烟的报纸上裹好烟:“到时候还是过不了大队那关。”

    哥俩相对无言,默默地吸着烟。

    “他爹,支桌子,准备吃饭!”阿瑟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没几下,丰盛的午餐就摆好了满满一桌子。

    其实。一般的哈萨克族人吃饭,喜欢席地而坐。

    当然,那只是在野外。在家里的时候。大家都会上桌子。

    哈萨克族的食物,以肉类为主,没有咱汉族人这么精细。

    要不然,我们去草原上吃的手抓羊肉什么的,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

    大家都上了桌子,托克塔尔也从靴子里抽出刀,准备把羊肉切成几块。

    外面的门传来嘭嘭嘭的声音。院子里的老狗也有气无力地狂吠起来。

    屋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穆尔扎噌的站起来:“你们在屋里坐着,我去开门。”

    不到半分钟。门口的帘子被挑起来,三个人蛮横地挤了进来,穆尔扎在他们身后,脸色铁青。

    “都在啦!”一个矮壮的中年人走在前面:“哟。这不是敢向我出手的托克塔尔吗?”

    “孟家沙尔书记。他还年轻。”阿曼卓勒满脸堆笑:“您看,能不能饶过他这一次?”

    “那你和穆尔扎呢?”孟家沙尔乜斜着眼睛:“当初可是你们三个人联手把我打翻在地的啊,你知道我缝了多少针吗?足足两千针!那你又知道我这次在县医院花了多少钱吗?五千块!”

    他撑开的大手在阿曼卓勒的脸前面挥来挥去,都触到鼻尖了。

    “过分了啊,孟家沙尔!”托克塔尔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他露出血红色的伤疤:“你砍我的这一刀比你的伤口还大,我在乡卫生院也就缝了三十针,前前后后总共不到三十块钱!”

    “小兔崽子。连叔叔都不会叫?”孟家沙尔逼近两步:“你和我能比吗?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人?”

    “我呸!”他差点儿吐到小伙子脸上:“你是穷鬼一个,我是有钱人。明白吗?”

    “别说那些虚的,你想怎么处理?”穆尔扎已经从后面走上前来,站在自己人一边。

    “这话我爱听!”孟家沙尔拍拍手:“五千块钱的医药费你们三家看看怎么分配,一分不差赔给我。今后,每一年每一家的提留都是五百块钱。”

    “孟家沙尔,你咋不去抢呢?”托克塔尔忿忿地说:“这么多钱,你直接让公安抓我吧,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句话把大队书记呛在山坡上。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农村的恶霸,在公社都要腆着脸,在县里则根本没人理他。

    费尽好大的心思请了公安局的人吃顿饭,想让他们抓人。

    那些人听完了案情,一个个都是人精。

    明摆的事情,双方都有伤,而且就是这个蛮子先动手。

    李开军担任政法委书记以来,第一个整治的就是公安系统,而随意抓人的日子一去不返。

    要是抓错了人或者检察院不判刑,到时候公安系统还得赔钱补偿人家的误工费什么的。

    公安们阴一个阳一个走掉,都没和这个大队书记告别。

    “老子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孟家沙尔双眼一瞪:“小兔崽子,我和你爸爸都称兄道弟。”

    “哼,我父母的死,都怀疑有你的原因!”托克塔尔毫不畏惧地瞪回去。

    “是我又怎么样?”孟家沙尔得意洋洋:“就是我趁暴风雪的时候派他们出去的,这是我大队书记的权力!”

    托克塔尔脑袋嗡的一声,气得浑身发抖。

    “就这样的德行,还要别人叫你叔叔?”阿娜尔汗走到心上人身边站定,毫不犹豫地牵着手。

    “啧啧,小姑娘长大啦?”孟家沙尔突然才发现姑娘很美:“这样吧,她跟我回去,你们和我的账一笔勾销!”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偶尔也听说这个混蛋书记和大姑娘小媳妇儿眉来眼去。

    真正事到临头,才知道这人简直坏到骨头里。

    托克塔尔伸出手,说话都不通顺:“你…你…”

    “我怎么?”孟家沙尔嘿嘿笑着,冲他旁边两个彪形大汉说道:”欠债还钱,还不起就用人来补偿!”

    “大哥,您说得对!”两人也笑得乐不可支。

    “松手!”托克塔尔怒吼一声。

    真凑巧,他的衣袖一挥,把煤油灯扑灭了。

    在黑暗中,只听到“啊啊“的惨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娜尔汗点亮了煤油灯。

    看到还在滴血的刀,穆尔扎一把夺过来,直愣愣盯着两个目瞪口呆的跟班。

    “这是在我家,刀子是我的,人也是我杀的。”他的神色狰狞,好像一言不合刀子就会捅过来。

    地上,孟家沙尔出气的多进气的少,眼见活不成了。

    他还在断断续续地嘶叫:“想…不到…你…真的…敢…杀……”两腿一蹬,再也不动了。

    “你们看到了吗?人是我杀的!”穆尔扎把刀子在两个人眼前晃了晃。

    “哦,是…是…”两人哪见过杀死人啊?吓得语无伦次。

    “大叔,不!”托克塔尔总算清醒过来,准备夺刀子。

    “行啦!”

    穆尔扎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女:“好好和阿娜尔汗过日子吧,把你们的弟弟布喀抚养大,他还在县城念书呢。”

    案件不多久摆到巫山的桌子上。

    这些日子,刚刚把庆禾的事情处理好,没想到福运县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就出现了这起杀人案。

    哪怕就是杀死了人,也不过是一件案子而已。

    关键是,大队的农民和牧民联名保人,正要把案子移交给省高院的地区中院,交来了这份按着手印的请愿书。(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巫专员亲自当辩护人

    ps: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再传一遍,如果订阅了,请不要重复订。

    十年浩劫,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的灾难。另一个时空里,巫山饱受苦楚。

    刚到和风的时候,还想着上面的行动也只是隔靴搔痒,查漏补缺,就没怎么行动。

    不管是曾经的张红军还是这次的顾红军,就事论事,没有清算。

    如论如何,他是一个政府官员,一言一行,都不能离经叛道。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成了疯子。

    就如炎黄和其他财团的行动,假使不与大陆政府暗通款曲,肯定不会成功。

    几百年前,布鲁诺被教廷处死了,就因为他捍卫哥白尼的日心说。

    即便后世我们证实了他们的理论是正确的,那又怎么样呢?逝者已矣。

    炎黄刚刚崛起的时候,太祖在世。就是他老人家,也希望中国立于世界强国之林。

    开什么玩笑,一位独裁者,哪怕行将就木,在粤南那么大的行动,没有他的默许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伟人上台后,更加坚定的支持改革开放,炎黄自然而然搭上了顺风车,还是大出血,为国家捐这样赠那样。

    总之,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在官场平稳发展,必须要体味上意。

    说白了,不能与高层作对。

    特殊时期,不要说普通民众。如今身在高位的人,哪一个没有受到迫害?

    但是,他们在为那些遭受不白之冤的普通民众平反的时候。不那么热衷。

    平老等人在负责清查那个时期的冤假错案,雷声大雨点小,只不过为高层中一些人翻案。

    也许还有人受益的,不过是在潮流中影响力极大。

    不得不说,哪怕在高层,阻力不知道有多大。要不然平老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妥协?

    看到这个案件。说明特殊时期即使在民间,仍然有不少人逍遥法外。

    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就出现了这起杀人案,巫山有意推波助澜。在北疆闹得人皆尽知。

    原定于福运人民法院开庭,被他略施手段,改到欧洛泰中级人民法院。

    如果要弄到乌市的维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也对案件的走向不敢确定。

    然而要在欧洛泰来审理这个案子。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如今的北疆,国家级媒体都派出了记者,甚至比有些省级单位派出的团队更加强大。

    不像若干年后,媒体之间为了争新闻稿件什么的,各施手段。

    现在的媒体从业者,不过是政府的喉舌。

    北疆已经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是不争的事实。

    各方的目光,不管是高层还是普通民众。喜欢听到欧洛泰这里的信息。

    怎么说呢,这个年代也有明星。他们唱歌演戏之类的影响力,哪怕歌唱得再烂,戏演得再孬,老百姓也买单。

    欧洛泰地区,经常在国家级媒体上出现,无疑是一颗异类的地区级明星。

    北疆人永远也忘不了,这是第一次公开开庭审理,允许民众旁听。

    欧洛泰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位于团结路上,离地区行政公署约两公里路。

    今天,就是杀人案件公开审理的日子,早几天就在欧洛泰日报上做过报道。

    天公作美,连续阴了几天,居然出了太阳。

    大白天,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没有一点热度。

    当然,隔着窗户,阳光从玻璃上洒下来,还是能感觉热乎乎的。

    北疆的风沙大,冬天一般都有微风甚至大风,今天却一点风都没有。

    法院外面,到处是人流。

    全副武装的武警和军分区的战士们,神色紧张地盯着人群。

    审判庭里面的空间狭小,自然容纳不了这么多的百姓。

    不过,有高音喇叭,现场的每一句话,都能通过喇叭传出来。

    本次的庭长由审判庭的庭长沈功友亲自担任,他有些激动,平素严肃的脸上更显威严。

    九点整,书记员点清当事人是否到其并宣布法庭纪律,然后法官们进场,全体起立。

    坐下后,审判长敲敲法锤,“现在,我宣布开庭!”沈功友略带豫西口音的普通话从高音喇叭里传出来。

    他简述案由,当事人,介绍审判人员,然后告知当事人他们的诉讼权利义务。

    既然开了中国之先河,地方法院公开审理,欧洛泰地区政法系统相当重视,每一个人都是各单位抽调出来的精英。

    公诉人,是地区检察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

    本来,大家对这次案件在报纸上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诉人的口才很不错,语音清晰,普通话也挺好,娓娓而谈。

    在她的描述里穆尔扎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应该受到法律严格的惩处。

    “我的陈述完毕,谢谢大家!”她最后鞠了个躬,坐了下去。

    “下面,有请辩护人!”沈功友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法官,同志们,大家好!”一个沉稳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去。

    “受穆尔扎家人的委托,今天由我来给他进行辩护!”他在法庭里笑容可掬。

    “巫...巫专员?!”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大家今天不要把我当做专员!”巫山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本人学过法律,有资格为我的当事人辩护!”

    说实话,当时穆尔扎的家人知道由他来辩护的时候。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几千年来,权大于法的现象,根深蒂固。

    古代所说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过是笑话。

    哪怕到了后世,一个集资案动辄就是死刑。

    知法犯法的政法系统人员,乃至于省部级高官,一个死缓了不起了。

    “首先,我们来谈谈另外一起案件!”巫山胸有成竹。

    今年九月份,孟家沙尔没有按照上级的规定,不到时间超额收取提留。

    托克塔尔双亲在暴风雪中去世。为了安葬他的父母,家徒四壁,让这个曾经红火的家庭衰败下去。

    按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即使是农村收取农业提留,那也是只收一个人的。

    可是,孟家沙尔蛮横地要收三个人的。

    农村减负。早就实行了。而他依然故我,并根据农业收入的提高逐年加码。

    孟家沙尔亲自带人把托克塔尔堵在家中,按照两百块钱一个人,要收取他六百块钱。

    很显然,他拿不出这些钱。

    恼羞成怒的孟家沙尔,让别人按住托克塔尔,扬言要给他放放血。

    “托克塔尔,把你的手伸出来大家看看!”巫山的语气很平淡。

    那一条鲜红的伤疤。看上去很是狰狞,加上缝合技术不好。有点儿像一条超大号的蜈蚣。

    法庭内,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危急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和另外一位社员阿曼卓勒赶到,夺下了孟家沙尔作案的凶器并误伤了他。”

    “然而,孟家沙尔不思悔改,在医院里懒了近两个月。同时,他想让公安局的人去抓人,可惜,最后未能得逞。”

    “出院之后,孟家沙尔死性不改,再次闯到我的当事人家里,企图作案。”巫山挥挥手:“你们两个给法官说下。”

    这两个跟班,看上去五大三粗,也只能欺负下老百姓罢了。

    看到庄严的国徽和四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左边的那个脸长一些,他从旁边的提包里拿出三把刀,每一把都接近七寸长。

    “这把刀就是上次老大,不,孟家沙尔砍托克塔尔的那一把。”他的刀很快被武警战士拿到审判长面前。

    三把刀制作精良,看上去寒光闪闪。

    “也就是说,孟家沙尔准备再次逞凶,提出让三家赔偿5000元的要求。根据我们从福运县人民医院拿出来的账单,他在医院总共花了687块5毛3。”

    “同时,还威胁说今后提高三家人的农业提留。我的当事人女儿阿娜尔汗出来后,趁机提出占有这位未成年姑娘的无理要求。”

    “大家都知道,我们北疆的少数民族众多,每一家都有几把刀,杀牲口或者自己割肉吃,这是让孟家沙尔致死的那把刀!”

    尽管这些东西,对一般人来说讳莫深入,但巫山是什么人?需要的证据,吩咐几声,全部到手。

    武警又将这把刀拿上去,和刚才那三把刀相比,这就是一把百姓家中普通的刀具,还不到那些刀的一半。

    要在平日,不管是公诉人还是审判长,肯定会对辩护人提出各种问题。

    但也得分人,今天的辩护人是谁呀?那可是欧洛泰地区的二号人物。

    本来,法院让穆尔扎家里提供辩护人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巫专员亲自到场。

    “回头,我们再来看看死者孟家沙尔这个人。在十年浩劫以前,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赖。”

    “这是他的父母写的陈词,一九六五年冬月十三日,死者闯到父母家,问老人要钱。可惜,老两口拿不出钱,他把自己父亲的手砍伤,至今仍然残疾。”

    “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来了,孟家沙尔纠合一批人,砍死了当时的大队书记托乎塔森,美其名曰和保皇派作斗争。”

    “在阔克塔勒大队,死者欺男霸女。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在十年浩劫期间,他伙同手下打死八个人。”

    “上次的暴风雪,让托克塔尔的父母到牛羊的避风地去。间接害死了他们。”

    “一个小小的大队,就打死了八个人,打伤的人呢?一共是三十二。不,三十三,还包括托克塔尔!”

    “孟家沙尔这人极度好色,强女干和轮女干妇女二十五人,年龄最大的四十七岁,最小的十二岁。一位维省的下乡女青年,被轮女干致死!”

    “在这些受害者中间。军婚已婚的五人,未婚的三人。”

    “十年浩劫结束后,长期把持大队。变成自己牟取暴利的工具。”

    “包产到户以后,他本人并不劳作,占用大队最好的土地,把田强行让社员耕种。自己攫取劳动成果。”

    “大队的牛羊。成了他自家的。说来就像笑话,牧区的人,居然没有肉吃。但在阔克塔勒大队,老百姓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分到一些肉。”

    “而平时,老乡们要吃肉,只能自己喂养。”

    “孟家沙尔,本身就是一个罪犯,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就是这样一个罪犯,堂而皇之霸占大队书记位置。更无数次闯到社员家中。所以,我只能说,我的当事人是自卫过失伤人。”

    “记得在游击队歌里有一句歌词: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社员的财产,是他们的双手挣来的。财产,自然也包括房屋。而孟家沙尔,公然闯入社员家中,被反抗就很正常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说明在基层,我们的法律工作者是等案件上门。”

    “特殊时期,我相信有很多的沉年旧案,我们就应该上门去,脚踏实地了解查实。”

    “一转眼,十年浩劫过去六年了。这样的案件让我触目惊心,在特殊时期逍遥的人,今天依然作威作福,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公诉人起先本来还准备了好多说辞。

    一来,巫专员的口才比她还要好,没有插口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一件件事情累积起来,让她不知道怎么分说。

    如果为孟家沙尔辩护,巫专员所有的证词,加起来有五寸多厚。

    那说明死者本身就是一个罪犯,难道要为罪犯来辩护?

    这个时期的法律工作者,心中还有正义,他们不屑于和罪犯同流合污。

    然而要不辩护,那会不会在巫专员的心目中觉得自己这个公诉人太没水平了?

    “可是,辩护人,孟家沙尔纵有千般错,如今他已经死了。”公诉人是个身材很不错的少妇,声音也很好听。

    “而杀人的人,就是您的当事人穆尔扎!”她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说话了。

    “孟家沙尔是罪犯,从您收集的材料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公诉人美目一睁:“罪犯的审判只能由法律来执行!”

    “可能公诉人刚才没有细听我的话。”巫山微微笑着:“我的当事人是正当防卫过失伤人。假如有人拿刀去我们家里,大家准备怎么做?”

    “再说了,法律来审判这是事实!”他冲公诉人眉毛一扬:“可是直到这件事爆发以前,从来没有政法系统的人注意过这个人!”

    一般的人说这话没啥的,从地区专员嘴里说出来分量不一样。

    相信此案过后,欧洛泰的法律工作者会下乡去核实十年浩劫期间的积案。

    要是有人不拿巫专员在法庭上的话当回事儿,倒霉的日子就到了。

    法院,包括公安局和检察院,他们办案相对独立。

    今天巫专员没有以命令的形式,而是以辩护人的身份来参与案件的审判,地区法院的人也犯难了。

    既然孟家沙尔三个人带着刀具,应该是凶器更为贴切,那就存在着作案动机。

    他人死了,还有其他人在,那些平时的帮凶该怎么办?

    当然,那是福运县政法系统的人应该考虑的。

    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被写到法律里面,还得等到新世纪以后。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这个说法。巫专员深入浅出,已经阐述得很明白了。

    同时,还有大队的社员们交上来的这份请愿书。

    究竟该怎么判?

    沈功友在法院里工作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

    “穆尔扎哪怕是过失伤人,也违反了法律!”巫山可不想今后在北疆杀人伤人泛滥:“但我希望法院能酌情判决!”

    “我宣布这次审判择日宣判!”沈功友不得不这么做:“具体的我们要上报到省高院请求指示!”

    从法院里出来,巫山禁不住苦笑,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

    法庭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就是团结路上,过往的车辆也只好不断鸣喇叭,挤开一条路。

    有些车子看到这里人潮汹涌,干脆就掉头。

    看来今天开车回去成了泡影,巫山把自己的帽子往下一拉,费力地随人流往外走。

    心里,他酝酿着一个早就想要做的动作,要不然也不可能亲自出庭充当辩护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巫专员亲自当辩护人

    十年浩劫,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的灾难。另一个时空里,巫山饱受苦楚。

    刚到和风的时候,还想着上面的行动也只是隔靴搔痒,查漏补缺,就没怎么行动。

    不管是曾经的张红军还是这次的顾红军,就事论事,没有清算。

    如论如何,他是一个政府官员,一言一行,都不能离经叛道。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成了疯子。

    就如炎黄和其他财团的行动,假使不与大陆政府暗通款曲,肯定不会成功。

    几百年前,布鲁诺被教廷处死了,就因为他捍卫哥白尼的日心说。

    即便后世我们证实了他们的理论是正确的,那又怎么样呢?逝者已矣。

    炎黄刚刚崛起的时候,太祖在世。就是他老人家,也希望中国立于世界强国之林。

    开什么玩笑,一位独裁者,哪怕行将就木,在粤南那么大的行动,没有他的默许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伟人上台后,更加坚定的支持改革开放,炎黄自然而然搭上了顺风车,还是大出血,为国家捐这样赠那样。

    总之,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在官场平稳发展,必须要体味上意。

    说白了,不能与高层作对。

    特殊时期,不要说普通民众,如今身在高位的人,哪一个没有受到迫害?

    但是,他们在为那些遭受不白之冤的普通民众平反的时候。不那么热衷。

    平老等人在负责清查那个时期的冤假错案,雷声大雨点小,只不过为高层中一些人翻案。

    也许还有人受益的。不过是在潮流中影响力极大。

    不得不说,哪怕在高层,阻力不知道有多大。要不然平老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妥协?

    看到这个案件,说明特殊时期即使在民间,仍然有不少人逍遥法外。

    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就出现了这起杀人案,巫山有意推波助澜。在北疆闹得人皆尽知。

    原定于福运人民法院开庭,被他略施手段,改到欧洛泰中级人民法院。

    如果要弄到乌市的维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也对案件的走向不敢确定。

    然而要在欧洛泰来审理这个案子,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如今的北疆,国家级媒体都派出了记者。甚至比有些省级单位派出的团队更加强大。

    不像若干年后。媒体之间为了争新闻稿件什么的,各施手段。

    现在的媒体从业者,不过是政府的喉舌。

    北疆已经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是不争的事实。

    各方的目光,不管是高层还是普通民众,喜欢听到欧洛泰这里的信息。

    怎么说呢,这个年代也有明星,他们唱歌演戏之类的影响力。哪怕歌唱得再烂,戏演得再孬。老百姓也买单。

    欧洛泰地区,经常在国家级媒体上出现,无疑是一颗异类的地区级明星。

    北疆人永远也忘不了,这是第一次公开开庭审理,允许民众旁听。

    欧洛泰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位于团结路上,离地区行政公署约两公里路。

    今天,就是杀人案件公开审理的日子,早几天就在欧洛泰日报上做过报道。

    天公作美,连续阴了几天,居然出了太阳。

    大白天,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没有一点热度。

    当然,隔着窗户,阳光从玻璃上洒下来,还是能感觉热乎乎的。

    北疆的风沙大,冬天一般都有微风甚至大风,今天却一点风都没有。

    法院外面,到处是人流。

    全副武装的武警和军分区的战士们,神色紧张地盯着人群。

    审判庭里面的空间狭小,自然容纳不了这么多的百姓。

    不过,有高音喇叭,现场的每一句话,都能通过喇叭传出来。

    本次的庭长由审判庭的庭长沈功友亲自担任,他有些激动,平素严肃的脸上更显威严。

    九点整,书记员点清当事人是否到其并宣布法庭纪律,然后法官们进场,全体起立。

    坐下后,审判长敲敲法锤,“现在,我宣布开庭!”沈功友略带豫西口音的普通话从高音喇叭里传出来。

    他简述案由,当事人,介绍审判人员,然后告知当事人他们的诉讼权利义务。

    既然开了中国之先河,地方法院公开审理,欧洛泰地区政法系统相当重视,每一个人都是各单位抽调出来的精英。

    公诉人,是地区检察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

    本来,大家对这次案件在报纸上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诉人的口才很不错,语音清晰,普通话也挺好,娓娓而谈。

    在她的描述里穆尔扎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应该受到法律严格的惩处。

    “我的陈述完毕,谢谢大家!”她最后鞠了个躬,坐了下去。

    “下面,有请辩护人!”沈功友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法官,同志们,大家好!”一个沉稳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去。

    “受穆尔扎家人的委托,今天由我来给他进行辩护!”他在法庭里笑容可掬。

    “巫...巫专员?!”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大家今天不要把我当做专员!”巫山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本人学过法律,有资格为我的当事人辩护!”

    说实话,当时穆尔扎的家人知道由他来辩护的时候,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几千年来。权大于法的现象,根深蒂固。

    古代所说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过是笑话。

    哪怕到了后世。一个集资案动辄就是死刑。

    知法犯法的政法系统人员,乃至于省部级高官,一个死缓了不起了。

    “首先,我们来谈谈另外一起案件!”巫山胸有成竹。

    今年九月份,孟家沙尔没有按照上级的规定,不到时间超额收取提留。

    托克塔尔双亲在暴风雪中去世,为了安葬他的父母。家徒四壁,让这个曾经红火的家庭衰败下去。

    按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即使是农村收取农业提留,那也是只收一个人的。

    可是,孟家沙尔蛮横地要收三个人的。

    农村减负,早就实行了。而他依然故我。并根据农业收入的提高逐年加码。

    孟家沙尔亲自带人把托克塔尔堵在家中,按照两百块钱一个人,要收取他六百块钱。

    很显然,他拿不出这些钱。

    恼羞成怒的孟家沙尔,让别人按住托克塔尔,扬言要给他放放血。

    “托克塔尔,把你的手伸出来大家看看!”巫山的语气很平淡。

    那一条鲜红的伤疤,看上去很是狰狞。加上缝合技术不好,有点儿像一条超大号的蜈蚣。

    法庭内。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危急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和另外一位社员阿曼卓勒赶到,夺下了孟家沙尔作案的凶器并误伤了他。”

    “然而,孟家沙尔不思悔改,在医院里懒了近两个月。同时,他想让公安局的人去抓人,可惜,最后未能得逞。”

    “出院之后,孟家沙尔死性不改,再次闯到我的当事人家里,企图作案。”巫山挥挥手:“你们两个给法官说下。”

    这两个跟班,看上去五大三粗,也只能欺负下老百姓罢了。

    看到庄严的国徽和四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左边的那个脸长一些,他从旁边的提包里拿出三把刀,每一把都接近七寸长。

    “这把刀就是上次老大,不,孟家沙尔砍托克塔尔的那一把。”他的刀很快被武警战士拿到审判长面前。

    三把刀制作精良,看上去寒光闪闪。

    “也就是说,孟家沙尔准备再次逞凶,提出让三家赔偿5000元的要求。根据我们从福运县人民医院拿出来的账单,他在医院总共花了687块5毛3。”

    “同时,还威胁说今后提高三家人的农业提留。我的当事人女儿阿娜尔汗出来后,趁机提出占有这位未成年姑娘的无理要求。”

    “大家都知道,我们北疆的少数民族众多,每一家都有几把刀,杀牲口或者自己割肉吃,这是让孟家沙尔致死的那把刀!”

    尽管这些东西,对一般人来说讳莫深入,但巫山是什么人?需要的证据,吩咐几声,全部到手。

    武警又将这把刀拿上去,和刚才那三把刀相比,这就是一把百姓家中普通的刀具,还不到那些刀的一半。

    要在平日,不管是公诉人还是审判长,肯定会对辩护人提出各种问题。

    但也得分人,今天的辩护人是谁呀?那可是欧洛泰地区的二号人物。

    本来,法院让穆尔扎家里提供辩护人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巫专员亲自到场。

    “回头,我们再来看看死者孟家沙尔这个人。在十年浩劫以前,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赖。”

    “这是他的父母写的陈词,一九六五年冬月十三日,死者闯到父母家,问老人要钱。可惜,老两口拿不出钱,他把自己父亲的手砍伤,至今仍然残疾。”

    “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来了,孟家沙尔纠合一批人,砍死了当时的大队书记托乎塔森,美其名曰和保皇派作斗争。”

    “在阔克塔勒大队,死者欺男霸女。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在十年浩劫期间,他伙同手下打死八个人。”

    “上次的暴风雪,让托克塔尔的父母到牛羊的避风地去,间接害死了他们。”

    “一个小小的大队,就打死了八个人。打伤的人呢?一共是三十二,不,三十三。还包括托克塔尔!”

    “孟家沙尔这人极度好色,强女干和轮女干妇女二十五人,年龄最大的四十七岁,最小的十二岁。一位维省的下乡女青年,被轮女干致死!”

    “在这些受害者中间,军婚已婚的五人,未婚的三人。”

    “十年浩劫结束后。长期把持大队,变成自己牟取暴利的工具。”

    “包产到户以后,他本人并不劳作。占用大队最好的土地,把田强行让社员耕种,自己攫取劳动成果。”

    “大队的牛羊,成了他自家的。说来就像笑话。牧区的人。居然没有肉吃。但在阔克塔勒大队,老百姓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分到一些肉。”

    “而平时,老乡们要吃肉,只能自己喂养。”

    “孟家沙尔,本身就是一个罪犯,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就是这样一个罪犯,堂而皇之霸占大队书记位置。更无数次闯到社员家中。所以,我只能说。我的当事人是自卫过失伤人。”

    “记得在游击队歌里有一句歌词: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社员的财产,是他们的双手挣来的。财产,自然也包括房屋。而孟家沙尔,公然闯入社员家中,被反抗就很正常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说明在基层,我们的法律工作者是等案件上门。”

    “特殊时期,我相信有很多的沉年旧案,我们就应该上门去,脚踏实地了解查实。”

    “一转眼,十年浩劫过去六年了。这样的案件让我触目惊心,在特殊时期逍遥的人,今天依然作威作福,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公诉人起先本来还准备了好多说辞。

    一来,巫专员的口才比她还要好,没有插口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一件件事情累积起来,让她不知道怎么分说。

    如果为孟家沙尔辩护,巫专员所有的证词,加起来有五寸多厚。

    那说明死者本身就是一个罪犯,难道要为罪犯来辩护?

    这个时期的法律工作者,心中还有正义,他们不屑于和罪犯同流合污。

    然而要不辩护,那会不会在巫专员的心目中觉得自己这个公诉人太没水平了?

    “可是,辩护人,孟家沙尔纵有千般错,如今他已经死了。”公诉人是个身材很不错的少妇,声音也很好听。

    “而杀人的人,就是您的当事人穆尔扎!”她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说话了。

    “孟家沙尔是罪犯,从您收集的材料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公诉人美目一睁:“罪犯的审判只能由法律来执行!”

    “可能公诉人刚才没有细听我的话。”巫山微微笑着:“我的当事人是正当防卫过失伤人。假如有人拿刀去我们家里,大家准备怎么做?”

    “再说了,法律来审判这是事实!”他冲公诉人眉毛一扬:“可是直到这件事爆发以前,从来没有政法系统的人注意过这个人!”

    一般的人说这话没啥的,从地区专员嘴里说出来分量不一样。

    相信此案过后,欧洛泰的法律工作者会下乡去核实十年浩劫期间的积案。

    要是有人不拿巫专员在法庭上的话当回事儿,倒霉的日子就到了。

    法院,包括公安局和检察院,他们办案相对独立。

    今天巫专员没有以命令的形式,而是以辩护人的身份来参与案件的审判,地区法院的人也犯难了。

    既然孟家沙尔三个人带着刀具,应该是凶器更为贴切,那就存在着作案动机。

    他人死了,还有其他人在,那些平时的帮凶该怎么办?

    当然,那是福运县政法系统的人应该考虑的。

    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被写到法律里面,还得等到新世纪以后。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这个说法。巫专员深入浅出,已经阐述得很明白了。

    同时,还有大队的社员们交上来的这份请愿书。

    究竟该怎么判?

    沈功友在法院里工作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

    “穆尔扎哪怕是过失伤人,也违反了法律!”巫山可不想今后在北疆杀人伤人泛滥:“但我希望法院能酌情判决!”

    “我宣布这次审判择日宣判!”沈功友不得不这么做:“具体的我们要上报到省高院请求指示!”

    从法院里出来,巫山禁不住苦笑,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

    法庭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就是团结路上,过往的车辆也只好不断鸣喇叭,挤开一条路。

    有些车子看到这里人潮汹涌,干脆就掉头。

    看来今天开车回去成了泡影,巫山把自己的帽子往下一拉,费力地随人流往外走。

    心里,他酝酿着一个早就想要做的动作,要不然也不可能亲自出庭充当辩护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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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