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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 视察富海监狱

    作为专政机关,公安局在每一个县都有收审所、收容所、拘留所。

    当然,在小县里,每一个县这三个单位都在一起,关押的人犯也在一个建筑物内。

    就是在管理上,不可能做到公安局一家独大。

    不管怎么样,公安局普通警员们只有持小口径手枪的权利。

    因此,里面都是公安局在管。但这些单位的外围,全是武警战士在二十四小时执勤。

    目前中国刚刚进入改革开放,各种制度很不健全,特别是法律严重滞后。

    去年到和风的时候,巫山准备就张红军的那一股风,在全地区掀起一股清算建国后冤假错案的风潮。

    看到上面没有相关的举措,到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冲动。

    毕竟一个走入官场的新人,你可以在政绩上说话,却不要违背上面的风向。

    这次福运县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出现的杀人案,再次让巫山正视起十年浩劫。

    对于普通老百姓,那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多少家庭妻离子丧,多少公民撒手人寰。

    如果在自己任上不对那个时期的错误有所表示,连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政法系统内部,有李开军在主持,相信各个县在纠错和惩治特殊时期上来的无能官员方面,能做出应有的贡献。

    至于能不能百分之百做到,那种情况只能看运气。

    巫山不是圣人。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不会做到面面俱到,得靠下面的人去执行。

    执行的人执法水平还有他们自己的喜好。很多时候就能影响普通老百姓的一生。

    无论如何,做必须做,至于效果,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至少,要让欧洛泰的老百姓看到,本届行署政府班子对于建国后的冤假错案有一个积极的态度。

    同时,在社会上广泛宣传。尽量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

    欧洛泰地区的人犯管理区域,有一块不完全属于地区。那就是富海监狱。

    监狱的管辖权在维省公安厅,欧洛泰地区仅仅是代管。

    其实,不要说在维省,就是在全中国。很多重刑犯人都关在维省各地的监狱。

    这里的监牢。都设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中间。

    不要说关押在里面的人犯,就是正常人带着指南针能不能活着从监牢区域到绿洲就是一个问题。

    富海监狱的供给,由欧洛泰地区委托富海县,每一周用货车队运送一次给养。

    在地图上,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有一个相对雅致的名字,叫福海农场。

    从福海县城出发,在县城的东南方有一条324国道。通向一八四公社、积海工业区、福运县。

    公路的两旁,荒无人烟。偶尔有些骆驼刺之类的沙漠植物,在寒风中枯萎。

    沿着国道前行50公里左右,一条看上去不起眼的公路折向东北方,再走十五公里左右就到了福海农场。

    除了重刑犯,一般的犯人每天都要在农场里劳动。

    劳动工具,每天收工后,由武警战士集体保存。

    现在是冬天,快下雪了,犯人们也就没有什么事儿做。

    何况北疆的冬天,外面风一刮就浑身冰凉,他们也不愿意从暖和的监房里出来。

    中国的牢房,至少在这个年代,没有真正意义的牢头。

    在监牢里,杀人犯、打架进去的,很少有人敢惹。

    而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还有贪污犯、诈骗犯,就是受欺侮的对象。

    他们也许文化比大多数人犯都要高不少,在监牢里活儿没少干,吃饭的时候,肉腥会被身强力壮的夺走。

    要是偶尔有家属寄过来的东西,也大都落入那些人的口袋。

    “张老实,过来帮我念念信!”在一排监牢里,像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声说道。

    这人犯的本名,叫张泽瑞。进监狱以后,每天不停写申诉信,一般的人不管怎么打他骂他,从不做声。

    久而久之,真名反而被人遗忘了。

    曾经一个和他一起关过的死缓重犯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张老实啊。”从此也就代替了他的名字。

    张泽瑞今年才四十多岁,却满脸皱纹,背有些驼,头发花白,眼睛也出现了老花。

    他在窗户边上,把身上的内衣裤都脱了下来,专心致志地掐虱子。

    “等一会儿,”张老实没好气地说:“你都让我给你念了无数遍了,还有啥好看的?”

    正说着,又发现一只虱子,眯着眼睛,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往中间一挤,能听到两个指甲盖碰在一起轻微的呲呲声。

    “敬爱的爸爸,您好。奶奶说,您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很久才能回来。”

    “妈妈离开我们三年,据说在姥姥家那边又和野男人生了个儿子。”

    “大姑把弟弟抱走了,说是从此以后,弟弟就是她的儿子。我就奇怪了,她和大姑父没孩子怎么来抢弟弟呢?”

    “弟弟走后,没有人和我玩儿了。隔壁老周家的小柱子说我是劳改犯的姑娘,我们打架了,他用石头把我脑袋砸出血来。”

    “回家后,奶奶用香灰洒在上面,现在已经结疤,都快看不出来了。”

    “奶奶说,你今后回来会帮我打他的,是吗?”

    “您的女儿:齐大女。”

    信是用铅笔写的,本身就模糊不清,还有很多错别字和拼音。

    上面的字迹因为收信的主人齐三狗长期在上面摩挲,好多地方都没有字了。

    除了第一次板材半认。后面每次张泽瑞都是根据记忆念信的。

    听他念完信,齐三狗眼里满是泪花,把信纸放在信封里。

    他擦擦眼睛。看着邮票上面的长城和中国人民邮政八分几个字样发呆。

    半晌,齐三狗把信装到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手轻轻抚摸着口袋。

    在这个监牢里,别人都看不起张老实,也只有他看到这个带着眼镜的人是文化人,没有欺负。

    何况,两个人的罪名。都是无期徒刑,一个是现行反革命,另一个是强女干幼女的。

    “开饭啦。开饭啦!”门上有一个四方的小口子,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打开。

    一个睡在进屋第二个位子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赶紧从炕下面的旅行包里拿出两套餐具,递到小洞里。

    “崔师傅,这是我和文哥的!”年轻人不无讨好:“分量多一点啊。”

    两个瓷碗。装着六个馒头。其余的就是土豆炖白菜。

    其余的人犯,也默不作声地把手里的餐具从空洞里递出去。

    他们每个人只有两个馒头,菜明显少了一多半。

    张老实等大家都打完饭,才拿着一个小土碗从小洞里递出去。

    早先他也有洋瓷碗的,不过早就被别人抢走。

    “我呸,是张老实啊?”崔师傅明显对强女干犯不感冒,就递了一个馒头进来。

    还没等张老实拿到手上,他麻利地把馒头掰了一大半。再递进来。

    “你这个同志,为什么给他们每个人的待遇不一样?”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送饭的人身后传来。

    崔师傅朝身后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啥时候监狱长和指导员陪着一个身材高大年轻人过来了?看样子,他们对那人很恭敬。

    “领导同志好!”崔师傅还是有眼力的,赶紧解释:“张老实就是浪费粮食,居然强女干七八岁的小姑娘。”

    很显然,来的这人就是巫山。

    维省其他监狱,他管不着。但在欧洛泰这一亩三分地上,不想出现冤假错案。

    张泽瑞的案件,非常离奇。

    宗卷上说,这人是强女干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致其怀孕。

    假如说,案件要是发生在非洲或者其他热带地方,可信度还是比较大,因为那边的人成熟早。

    要在中国,几十年后,孩子们的伙食好,普遍发育早,也不可能八岁就来例假吧。

    要是富海的人过来,监狱的人可能稍微客气一番,不会让他们参观的。

    监狱虽然建在沙漠里,并不是说与外界隔绝。

    他们早就知道欧洛泰地区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专员,见到真人,还是震得不轻。

    既然专员要查看宗卷,监狱长二话不说,直接把一千多人犯的材料全部拿出来了。

    张泽瑞真要是强女干犯,为什么进了监狱后,还不停地写上诉信?

    一千多个人,巫山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全部看完。

    他看了几个之后,让他们俩汇报其中是否有冤假错案。

    指导员人比较正直,也不相信一个中医会强女干幼女,第一个就说的是张泽瑞。

    “不知道能不能把张泽瑞放出来,我想问问他。”巫山没有搭理崔师傅,扭头问旁边监狱的两个负责人。

    “专员您要问,那就打开吧。”监狱长和指导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意了。

    如果说放五大三粗的杀人犯出来,他们或许有顾虑要叫武警跟着,一个小老头怕什么?

    “吃吧,多吃点!”在办公室里,巫山看着张泽瑞,不由想起了另一个时空自己的父亲。

    或许,当年他在监狱里,也是一个受欺负的对象吧。

    “报告政府,我吃好啦!”张泽瑞是中医出身,自然明白暴饮暴食的道理。

    到监狱以后,受人欺凌,常常吃不饱饭,久而久之,饭量也就小了。

    巫山让崔师傅给自己拿了六个犯人吃的馒头,盛了一碗土豆炖白菜。

    面粉的质量不好,馒头里还有些面没发开,硬硬的。

    土豆炖白菜,巫山只看到里面是大半桶汤,而且没油没盐。

    不过,他本身就是对饮食不讲究的人,吃饭的速度比张老实快得多。

    “说说你的情况吧!”巫山斜睨了一眼那两个跟着受苦的监狱领导,他们还在那里一口都没吃下去。

    “啊?”张泽瑞哆嗦得眼镜都快掉下来:“报......告政府,我要申诉。”

    “对,我看到你的案子很有疑问。”巫山吐了口气:“就想听听你自己诉说下案情。”

    在鲁西南的沂蒙山区,张泽瑞二十多年前可是鼎鼎有名。

    从小家学渊源,中医的线装书背得滚瓜烂熟。

    在学校成绩挺好,考上了中国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

    毕业后,婉拒留校留在大城市的youhuo,回到家乡。

    经过大学系统的学习,张泽瑞的水平比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人,哪怕是医生,羡慕的不少,嫉妒的人更多。

    终于,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到来,张泽瑞这种专心学术的人难免受到冲击。

    不管怎么样,那些造反派也不可能得罪太狠,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三病两痛的。

    有一天,来了个八岁的小姑娘,说是小腹疼。

    问了下病情以后,张泽瑞也不在意,初步诊断应该是阑尾炎。

    中医自然不兴开刀,就让她的家人抓了两副中药,回去熬着喝,以期化掉。

    没想到,小姑娘的小腹越来越大。

    中医,自然是越老越吃香,加上不少人的风言风语,孩子的家长把小姑娘送到县医院。

    西医当时就开刀了,在小腹内取出葡萄核大小的肉瘤子,装了满满一大碗。

    中医院的院长,是一个造反派的小头目,平时就对张泽瑞看不顺眼。

    他压根儿就不懂病理什么的,听说病情后,跑到公安局告了一状,说是小姑娘被张泽瑞强女干。

    农村人本身就没多少医学知识,再加上是中医院的院长亲自告发的。

    这还了得?当即就被抓了起来。

    可怜张泽瑞家里本身就是单传,父母听到判决后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

    原本年底要结婚的对象,和他华清界线还来不及,不可能再理他。

    听完张泽瑞的诉说,巫山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是变异的肿瘤,硬把一个冉冉上升的中医关进了监狱。

    “假如放出来,你还想回家吗?”巫山轻声问了句。

    “算了,回去伤心!”张泽瑞的神情早就麻木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看他说话,会让人想起鲁迅UU小说的祥林嫂,或许以往他见人都说自己冤枉吧。

    如果要给他平反,还要去当地销案。

    欧洛泰也许在维省小有名气,到了泰山省,谁认识你巫山是谁,欧洛泰地区算个什么?

    既然自己下定决心要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做些啥,在十年浩劫乃至以前的冤假错案,肯定要平反。

    难度太大啊,巫山不由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高层没有大动干戈,一方面固然是民不举官不究,另一方面难道不是牵涉到的各种关系太复杂?

    连京城都觉得棘手,自己该怎么办?

    监狱的两位领导,再也吃不下去,把手里的食物放在一边。

    他们也在看着,年轻的专员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省政法系统大佬到来

    这个年代的政法委乃至整个政法系统,可以说是一级政府的附庸。

    要问如今的维省官员中,谁最受宠?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欧洛泰的专员巫山无疑。

    用一年的时间,把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带到中国最强的县份之一。

    同时,以点带面,让和风充当桥头堡的作用,把整个欧洛泰地区的经济水平提高好几个档次。

    别的不说,公路网建设在整个国家都处于领先地位,而居民的住房在全国都居于首位。

    以前的维省,只是地图上一个名词。偶尔说到,别人也会“哦,那个少数民族集聚地”了事。

    如今可不一样,和风的广告,给内地人上了一课,原来县级单位可以这样发展。

    上一波惊诧还没结束呢,这一波又袭来了。

    什么?欧洛泰地区招聘处级干部?偶滴神啦,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

    一些心存暗念的人包括梅勇那小子,等着上面对巫山的申斥。

    想不到,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高层准许官员招聘?

    要是巫山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骂:一群蠢货!

    国家级媒体,是想上就能上的吗?中宣部肯定会第一个知道,转而要给高层请示。

    既然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央电视台都播报了招聘信息,那肯定是得到了高层的默许,不然一个字都发不出去。

    在维省省委,巫山就是他们的宝贝。改革开放中的大杀器。

    君不见和风县、欧洛泰的官员,哪怕一个名不经传的科级,一转眼到其他县份或者地区就是处级副处级吗?

    要不是因为巫山强硬。想保持和风更快的发展,和风的官员说不定早就被抢光了。

    政法系统的人,自然不会去触省委的霉头,对欧洛泰这边网开一面。

    上次巫山亲自出庭,所有媒体上一句话带过:欧洛泰专员巫山同志亲自担任辩护人为民请命。

    对于中级人民法院汇报上去的请求,高级人民法院最后大开绿灯。

    曾经的称呼是杀人犯,后来变成过失伤人的穆尔扎。

    这次的判决下来的很快。刑期五年,监外执行。

    当这个判决下来后,整个阔克塔勒大队的社员都放起了鞭炮。

    要是在内地。说不定有人会立生祠,日夜拜祭。

    事情的经过,报纸上的话语,永远没有民间传播的那么绚烂多彩。

    在欧洛泰老百姓的心目中。巫专员是一个好官。专门惩治各种歪门邪道的官员。

    其实,巫山在来富海监狱以前,就已经给公安厅那边打过电话。

    他知道在监狱里肯定有各种冤假错案,双方需要协同处理。

    没想到,第一个人就这么麻烦。

    “张泽瑞同志,暂时委屈你在监狱里待一段时间。”巫山沉声说道:“你要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我们的政府会给你一个公道。”

    什么?张老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官员在叫自己同志?要知道,从抓起来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当场哭出声来。

    “是政府对不起你。张泽瑞同志!”这时候没有卫生纸,只有手绢,巫山也不想把自己的手绢拿给别人擦鼻涕抹眼泪。

    他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哭吧,我希望你今后能够够挺起胸膛,大好的日子在等着你!”

    “报告政府,我有一个监友,”张老实这次听到同志的称呼,心里踏实了:“他叫齐三狗,也是冤枉的。”

    “今后不要动不动报告政府,”巫山心里有些酸,轻声说道:“我是欧洛泰地区的专员,姓巫,你可以叫我巫专员。”

    “是,报告政府,今后我再也不说报告政府了。”张泽瑞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味,不禁破涕为笑。

    “巫专员,齐三狗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现行反革命?”他对监友的事情比自己的热心,梗着脖子。

    “我知道啦,”巫山拍拍他的肩膀,回头对监狱长说:“把齐三狗的资料给我看看。”

    监狱长和指导员一直惶恐,不明白这个行署的专员专门过来干嘛的。

    “放心吧,我给省厅打过电话。”巫山一手拿着资料,扭头说道:“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他们应该快到了。”

    一个监狱长,外加指导员,他们的级别副处级顶天了。

    既然把到监狱作为一件大事来抓,显然不可能和监狱的领导沟通。

    自己是什么身份?实打实地厅级干部。

    公安厅的领导听说自己要在富海监狱办公,不来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

    齐三狗,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家里的人文化不高,是个纯粹的农民。

    在苏北东海县后小庄,谁都知道这人是一个勤爬苦挣的老实人。

    和一般的人不一样,齐三狗的父母都是聋哑人,所以子女也有哑巴。

    齐三狗很幸运,在兄弟姐妹几个人当中,他是会说话的人之一。

    孩子的后天培养很重要,聋哑人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他们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

    也许,他们的后代听力和语言能力都没问题,从小不知道说话。

    久而久之,估计语言方面的器官也就退化了。

    就像一个正常的婴儿,在野外和动物在一起生存,他们就会带有动物的习性。

    新闻上,我们经常看到的狼人猪人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尽管齐三狗会说话,却是一个天生的大舌头。

    十年浩劫。全国各地为了让社员学习老三篇,还办起了夜校。

    农民们放工之后,来到夜校学习。就像小学生一样。

    最疯狂的年代,你到其他地方去办事,随便一个当地人抓住你,让你背诵老三篇。

    要是不会背,那就到大队公社办的学习班去,直到背会为止。

    夜校的社员们,也会像小学生一样。跟着老师学文化。

    在我们的教材里,有一句话流行了几十年,那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舌头的齐三狗就悲催了。他老是把这一句话说不好。

    上字,在他的嘴里变成“啥”,和方言里的下字一个音。

    这下也就麻烦了,全国人民都在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倒好。念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下”?

    一个人再老实,总会有人看不惯。

    在一个农民的举报下,齐三狗就成了现行反革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他农民怎么可能冒着风险为他伸冤?

    掏出了口袋里的雪莲烟,巫山给监狱长和指导员也丢了一根,旁边的两个人自然是受宠若惊。

    指导员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马上把火柴擦燃,给维省也许是全国最年轻的专员点烟。

    “巫专员。想不到你早到啦!”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三个人走进屋里。

    政法系统的人对年轻专员的电话很重视。政法委书记包天民带着公安厅厅长罗大伟和负责监狱的副厅长齐红亮赶过来。

    “包书记您好!”看着伸过来的手,巫山回过神来迎上前去:“罗厅长、齐副厅长,你们好。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啦。”

    “巫专员年轻有为呀!”大家分头落座,包天民笑眯眯地看过来:“刚回欧洛泰就做了这么大的动作!”

    话中有话?巫山一愣。难道是责怪自己管得太宽了?

    “哪里哪里!”他敷衍着:“我万万没想到,包书记会亲自过来。”

    “汪书记亲自指示,让我们政法系统配合好欧洛泰地区的工作。”包天民的话不无怨言。

    也倒是,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一边是省委常委,另一边是厅级干部。

    再牛逼的专员又能怎么样?前面还横亘着地委书记这道坎呢。

    何况年纪确实太轻了,估计上面会把这个小伙子压一压,磨磨棱角。

    省政法委书记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专员来。

    他是换届后从其他省份调入维省的,对风传很厉害的巫阎王是第一次见面。

    至于他自己的照片,在维省日报和欧洛泰日报上早就登载过。

    “您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啦!”巫山内心苦笑不已。

    “巫专员客气啦!”罗大伟怕局面太僵,赶紧接口:“我们公安部门本身就是为地方的建设服务的。”

    至于监狱长和指导员,他们知道自己的分量。

    从三个人一进来,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后,就到外面去了。

    “发展经济,需要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巫山脸色稍缓:“老百姓是执政党的基石,要取得他们的认同!”

    “巫专员说得对!”包天民心中一凛,他也是从部队上转业的。

    当年在历次战役中,老百姓的支持,是执政党获得胜利最重要的原因。

    “十年浩劫,给人民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巫山归入正题:“为什么我们党犯下的错误,要让人民来承担?”

    说到这里,他眉毛一扬,看上去不怒自威。

    包天民三个人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这时候感觉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有些抵挡不住。

    这种气势,玄之又玄。像战场上的士气,又像是上位者的压力。

    幸好,齐红亮坐得最远,受到的压迫也最轻。

    “巫专员,你觉得监狱这块要为犯人翻案?”他有些讶然。

    “没错!”巫山斩钉截铁:“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希望在我的管辖区域内,冤假错案越少越好!”

    “说得好!”包天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们很多同志,老是怕麻烦,怕工作量太大而不愿意去做。”

    他这话一点儿都不是恭维。

    这个年代的党员,含金量还是相当高的,绝大多数人都有一颗为民之心。

    看向年轻专员的目光,包天民愈发柔和,满是欣赏。(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犯人也是人

    预警系统,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老大难。

    我们根本就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来预防一个人犯罪。

    普法教育,这是欧洛泰必须要开展的。

    像这里的牧民,惹冒火了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大家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犯罪。

    而公检法各个部门,很多时候的工作都严重滞后,所以包天民的感慨是有道理的。

    “包书记,其实这也不能怪政法系统的同志们。”巫山苦笑道:“因为工作做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个小小的专员无能为力。”

    “什么?”包天民眼睛睁得老大,他对年轻的巫专员很有好感,觉得不是传说中的什么巫阎王。

    看到出来,维省的政法委书记虽然在地方工作的时间也不短,脾气还是很火爆。

    “别怕,小巫!”包天民把桌子一拍:“有什么问题你来找我!”

    在他认为,这是对方的谦虚之词。巫家的根脚,他了解得很清楚。

    不过,没有接触以前,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当上了行署专员很不解气。

    赵立生是对方的干爷爷,他是明白的。想当年,两个人在部队里的级别差不多。

    当然,年龄相差还是不小,十多岁呢。

    解放战争开始,赵立生的位置就噌噌噌上涨,到了包天民需要仰望的高度。

    他对巫山的干爷爷服气,军人就是这点好。有差距自己承认。

    但并不意味着对一个小青年高看一眼,觉得是肯定有赵立生趁着自己还在位,扶植自己的势力。为赵青松今后上位做准备。

    哪怕简单的几句话,两人都有从军的经历,马上就产生了好感。

    包天民认为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其他,就是认认真真为那些蒙冤受屈的人尽一份力,是他都没敢做的事情。

    既然对方有那么深厚的后台,不妨也顺水推舟帮一把,对自己绝对没坏处。

    “呵呵。”巫山知道老头进了圈套,故意激将道:“我怕包书记话说得漂亮,事到临头马上就退缩啦。困难真的太大!”

    “臭小子,你去找赵总理打听打听!”包天民急眼了:“想当年,我也是鼎鼎有名的包老虎,啥时候皱过眉头?”

    罗大伟与齐红亮傻眼了。他们和新来的政法委书记还在磨合期。知道这人是一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巫阎王的名声,在维省不是盖的。

    两人都是从维省起来的干部,他们深知,给这小子一根金箍棒,说不定把天都捅个窟窿。

    看到巫山紧一句慢一句,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不清楚。

    “包书记。您看有些事情是不是从长计议?”两人交换了下眼色,齐红亮咳嗽一声。在旁边提醒着。

    公安厅内部肯定不是那么团结。一把手与副手之间,在各个地方都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公事上,肯定要一致对外。

    这话如果让罗大伟说出来,也就没有了转圆的余地。

    而由他说出来,分量不一样。

    “红亮,就像巫专员刚才说的,他希望欧洛泰地区没有冤假错案。”包天民也反应过来。

    “我们是党的干部,做事情肯定有风险。”他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我们这些干部是干啥吃的?不就是来解决难题的吗?”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后退不了。

    凭着多年的经历,知道这小子的话肯定有猫腻,那又如何?驴脾气一上来,一条道走到黑。

    “在他一亩三分地上,巫专员敢这么做!”包天民豪气地一挥手:“难道我们政法系统的人,想被欧洛泰地区看扁吗?”

    也就是说,富海监狱这里只是开头而已。

    维省今后对内查实那些陈年旧案,对外彻查所有监狱的犯人。

    “包书记说得好哇!”巫山生怕公安厅的两个家伙再接嘴,轻轻鼓掌:“没说的,包书记,我跟你干啦!”

    包天民一愕,这事情貌似你挑的头吧,怎么跟着我干呢?

    “哈哈,我就喜欢小伙子的这种态度。”

    不管怎么说,一国总理的干孙子都跟着自己干总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包天民还是点点头。

    “包书记呀,”巫山喝了一口砖茶,露出了獠牙:“这里的人犯,都是来自天南海北。他们的冤假错案我们即使平反了,当地的机关怎么协调?”

    即便是在十年浩劫乃至以前产生的案件,那就是当地公检法的耻辱。

    好嘛,维省政法系统对应的是基层公检法,打脸还不是由对方的省城机关来受着?

    举一个例子,譬如巫山的家乡巫县出现冤假错案,被维省的人翻案了。

    巴蜀省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维省这边狗咬耗子?

    包天民的性格是直爽,并不意味着他没脑袋。

    在党的历史上,一次又一次整风运动,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是佼佼者。

    “小巫,你放心,我管定了!”包天民一句一顿:“就算我这个官不当,即使把官司打到京城去,我都要把这件事情做到底!”

    公安厅的正副厅长无语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再阻止也就失去了意义。

    一方面,他们是下属。

    另一方面,正如包天民说的,我们当官就是为群众为国家来解决难题的。

    “好!”巫山从心底里对面前的老人感到敬佩:“包书记,我虽然年龄不大,需要我出力的时候,请不要客气!”

    包天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冤假错案。是一个历史性的问题。以前他也曾想过,可惜却没有那个勇气。

    今天,受巫山一激。包天民慨然允诺,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种感觉很爽。当官一辈子为的是什么?不外乎青史留名。

    如果因为自己的首倡能为中国的老百姓做点儿什么,即使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

    “包书记,罗厅长、齐副厅长,”巫山也受到感染:“他们在故乡的老百姓心目中是罪犯。因此,回老家之后可能会受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歧视。有些城市的人,回去后找不到工作。没有人给他们机会。农村的农民,包产到户早就结束,连土地都分不到。假如他们在回家以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们欧洛泰愿助一臂之力,到我们地区来!”

    政法系统的三个人不由动容。在他们看来,这给欧洛泰地区增加了负担。

    其实,巫山心里乐开了花。

    不遭人妒是庸才。这些人在历史上遭人陷害。那是因为他们有可取之处。

    社会要发展。经济要建设,最重要的是什么?正如天下无贼里黎叔说的“人才是关键”。

    这些人都是人才呀,不管是今天遇到的张泽瑞还是刚才看的齐三狗的资料,他们是人才!

    一个是中医世家出身,另一个是种地的好手。

    欧洛泰看似付出了劳动岗位,得到了名声,又得到实惠,何乐而不为?

    “巫专员。我老包承你的情!”包天民抱了抱拳:“改天到乌市请你喝酒!”

    “何必改天?”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巫山豪迈地大笑:“三位。别看富海监狱是公安厅直属的,可是在欧洛泰的地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中国的事情,很多都是在酒桌上处理的。

    诚如巫山所说,这毕竟在欧洛泰,在富海。

    有些审查的细节,肯定不需要自己出手。

    假如每一个案件都要自己去核实,要政法委干什么?

    李开军的政法委这下可要忙咯,本地的冤假错案需要一件件去纠正,这边还要跟着公安厅的人一起来核查案件。

    今天客人的档次比较高,在监狱实在简陋了些。

    即便政法系统的人不介意,巫山也不想草草了事。

    炎黄食府的包间里,当四个人进去的时候李开军、苏太斌、赵德胜早就在里面等着呢。

    富海监狱,苏太斌的地界很多事需要他出面。

    作为欧洛泰地区的政法委领军人物,李开军过来是理所当然的。

    而赵德胜是和风的地主,给他打电话就很正常了。

    没办法,目前整个欧洛泰地区,也就和风有一个上档次的炎黄。

    和风的路修得好哇,李开军从欧洛泰那边过来,路途比从监狱里出发肯定要远一些,他早就到了。

    “三叔!”没想到,第一个打招呼的是赵德胜。

    “不错啊,德胜!”包天民很欣慰:“我们老包家也就你三叔我撑着,帮不了你什么。今年你是四十一了吧,退休的时候到省部级没问题。”

    看到大家都很疑惑,赵德胜不好意思地笑笑:“包书记是我爱人的三叔。”

    不过,包天民在维省的风传并不好。

    虽然刚来几个月,黑面神包天民六亲不认的名声早就出来了。

    “哈哈,老赵啊!”巫山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隐藏得好深啦。”

    “呵呵,巫专员,在我从政生涯中,最感激的人就是你!”赵德胜这句话却是看着包天民说的。

    处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有时候还是很为难的。

    每一个当官的人,绝对的六亲不认肯定做不到。

    包天民是一个做事的人,却不是一个做官的人。

    按照他的性格,帮亲戚谋福利打死也不干。

    当然,在合适的情况,稍微开开绿灯完全有可能。

    看着巫山,包天民的眼神越发亲热。

    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

    不要看巫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专员,四十一岁的副厅级干部,已经很不错啦。

    下一届,赵德胜铁定进一步,运气好一个专员跑不了,那时还才四十五岁呢。

    在欧洛泰当官就像坐火箭,一个平凡岗位的人到其他地区就是宝,何况地委常委县委书记这种实权人物?

    在包天民没来维省的时候,有人提他当地委常委,无疑就是巫山的手笔了。

    从到维省,为了避嫌,赵德胜一次都没去过。

    今天来的人,除了公安厅的,都是自己人。

    即使罗大伟与齐红亮爆出去,貌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开军啦,你的麻烦又来咯!”巫山灿然笑道:“今后富海监狱怎么去核查案件,就需要欧洛泰政法委与省公安厅的协作!”

    “哈哈,能为罗厅长和齐副厅长效劳,是我的荣幸!”李开军笑盈盈地坐做到两人旁边。

    今天吃的是涮羊肉,喝的是伊特。

    上桌子一个人三杯,酒量不大的赵德胜和苏太斌脸上已经红了。

    没办法,在桌子上包天民的地位最高,他说先干三杯那就干呗!

    “来来来!”巫山今天是主人,赶紧招呼:“大家多吃菜。”

    不管酒量好不好,众人都空着肚子呢。

    听到这句话,如奉纶音,一个个甩开膀子大吃。

    也就两个酒量不好的人不是部队出身的,不过在北疆都豪气起来,哪里管那些繁文缛节。

    “包书记,犯人也是人啦!”巫山夹着一块毛肚烫着,若有所思。

    “恩?”包天民的羊肉还在嘴里,吃惊地盯着他。(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改善监牢要环境

    房间里的人,不仅仅是包天民,其他人一个个都疑惑地睁大眼睛,很奇怪巫山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

    那不是废话吗,犯人肯定是人啊。

    “建国后,我们国家开始有了各种干校,不知道谁享受过那种待遇。”

    他无动于衷,淡淡地问出这句话。

    其实,就算巫山本人,对所谓的五七干校之类,也不甚了了。

    所幸在另一个时空,他博览群书,对建国后那一段历史的书籍尤其关注。

    “我参加过干校。”包天民年龄最大,也只有他了解干校是什么玩意儿。

    “那和十年浩劫中的学习班一样,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自顾拿出一根烟抽着:“在干校里,学习太祖的著作,交代自己的问题。”

    其余的人,哪怕自己不曾进过干校学习班,家人也有类似经历。

    只不过,一般的人对太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个人崇拜,对家人都三缄其口。

    包天民又仿佛回到那个年代,一群兵娃子看守着自己那帮人,在他们的眼里,好像进了干校的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

    士兵们的眼光,都带着有色眼镜,因为是伟大领袖太祖说的,他们坚定的认为干校的学员都是犯了错误的罪人。

    白天去地里劳动一整天,晚上就要学习太祖文件的各种精神,还得写出心得体会。

    包天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一位老首长。和自己等人关押在一起,最后上吊自杀。

    在老人的遗书里,他宣称自己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拥护党的领导,自己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

    “当然,我并不是说如今我们的监牢里就是干校的人。”巫山把话题转移回来:“也许中间不少人是冤假错案,有些可能是真正的罪犯。”

    特殊时期过去了这么多年,对于主义大家还是三缄其口。

    就算是巫山一系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有意无意绕开这个话题。

    “巫专员,对于含冤受屈的人,我们要替他们翻案。”罗大伟觉得应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对于真正的罪犯。不就是应该受教育吗?”

    “时代在发展,古时候窃钩者诛。”巫山抿了一口酒:“如今偷一个钩子需要死刑吗?铁不再是稀有东西。以前有人说太祖一句话就要判刑,现在呢?”

    “即便是真正的犯人,首先他们是我国公民。在监狱和各家劳改农场里。是不存在死刑犯的。今后。也有人会出去,继续加入到建设队伍中来。”

    “再说了,一个人的犯罪,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误?有谁是天生的犯罪者?”

    “作为政府官员,我们有责任来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减少犯罪率。”

    “不少罪犯,都是这个社会的逼迫,譬如上司的欺凌得不到保护。或者得不到公平的机会,甚至机会被别人剥夺。”

    “这样的事例每天都在发生着。我们的官员是人不是神,不能辐射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但我认为,即使进了监狱,也要给他们真正的教育。”

    连续说了这么多,巫山也有些口渴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从那个不知名的石房子里出来后,他发现自己的酒量见长。不容易醉,偶尔醉了恢复也很快,不再像以前那样宿醉。

    “巫专员,你的意思是说咱的监牢要改善?”齐红亮是管理这一块的,他在虚心请教:“怎么改善?有具体的思路吗?”

    巫山看了他一眼,这人是个直性子,说话也太不顾忌了。

    自己是什么人?欧洛泰的行署专员,在级别上比对方还高半级。

    “红亮,”罗大伟苦笑着:“巫专员既然说了出来,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他也不好责备自己的副手。

    人都有脸面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人家,今后在公安厅里说不定会怀恨在心,背后捅自己一刀。

    “巫专员,你说得很对!”包天民终于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还是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不称职,从没视察过监狱,但能想象那个环境。”

    实际上,各种监牢的环境,比当年的干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者有相同的地方,都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监牢里的人犯,动不动被管教呵斥、打骂,在同一个牢房中还得受到同监号的人欺凌。

    可以这么说,不管是在干校还是监牢里出来的人,都是心性坚韧之辈。

    “首先,要从思想上解决。”巫山提议道:“管教的素质必须提高上去,别觉着你自己高人一等,他们就是犯了错误进来的人。”

    齐红亮的眉头皱了皱。不要说下面的管教人员,就是他自己也看不起犯人。

    要从根源上改变这种观念,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家的思想都根深蒂固。

    别说管教,就是有个亲戚关系进去做饭帮忙打杂的,也不把犯人当人看。

    “公安厅今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包天民点点头:“巫专员,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建议?”

    “既然在思想上提高他们的身份,在物质待遇上也得加强。”巫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今天的午饭在富海监狱吃的。”

    “估计大家都没吃过犯人的伙食。今天中午是馒头,我不晓得厨师的手艺不行还是面粉的问题,面没有发开,里面不少硬疙瘩。”

    “菜是炖的土豆白菜,不要说里面根本看不到干的东西,就是汤也没油没盐的。是监管人员的贪污还是预算不够?”

    “如果是预算不够,富海监狱这里。我们欧洛泰可以出一部分补齐。”

    “犯人的衣服,都是制式的,这无可厚非。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犯罪了,肯定与普通人的待遇不一样。”

    “要知道,很多罪犯都来自农村。目前我们国家还很穷,农村的日子过得不好。他们在家里都穿不暖,在这里也一样。”

    “巫专员,犯人我们都发放的夏衣和冬衣。”齐红亮有些迟疑:“应该还是能保暖吧?”

    “我不知道,”巫山轻轻摇着头:“但肯定和老百姓不一样。就像你我。棉袄里有内衣,他们有吗?换洗的衣服够不够?”

    “这个......”齐红亮挠挠头皮,有些难为情:“如果所有的监狱都要发放。又是一笔开支啊。我回去做个预算。”

    “红亮,到时候我们厅里的钱挤一挤。”罗大伟当场表态:“说实话,我很汗颜。监狱是我们公安厅的职责范围,工作没有做好。”

    包天民看到正副厅长的眼睛都瞅着他。展颜一笑:“改革啊。原本想着没有政法委的事。放心,公安厅的预算不够交给我处理。”

    “其实也并不一定需要你们出钱。”巫山摆摆手:“农场里不是在生产吗?犯人劳动就像农村一样记工分吧。”

    “工分?”罗大伟以前当过知青,他眉毛一沉:“他们就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不太妥当吧?”

    “呵呵,”巫山抿嘴笑道:“我记得判决书上一般都说是剥夺政治权利多少年。这个概念太空泛,并没有说他们无偿劳动吧。”

    欧洛泰的其他人,纯粹就是听众。要不是政法系统的三个人,大家都是一个派系的。在一起其乐融融。

    除开巫山,还有李开军与赵德胜两个地委常委副厅级。

    两个人不能开口的理由差不多。李开军今后还要在政法系统混,不能得罪三位大神。

    赵德胜在妻子的三叔面前,自觉矮了一层,但也不可能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苏太斌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听着。

    他以前从来没想到,巫专员不仅在发展经济上有一套,就连监牢这种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有独到的见解。

    看到齐红亮还要说话,包天民大手一挥制止了。

    “巫专员,地里面种出来的东西产量有限啊。”

    他起先有些敌视轻视面前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把对方提高到自己一个层面进行探讨。

    “当初我们设立农场,就是要自力更生。”包天民侃侃而谈,他是看了不少资料的。

    “既然是犯人,不管是被冤枉的还是真正触犯了刑法,都要去接受劳动改造。”

    “劳改劳改,劳动改造是宗旨。有冤屈的,反映上来我们去查证。”

    言下之意,犯了罪的,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法律的惩处吧。

    “但我省的劳改农场,都处于沙漠中间。就像当年的建设兵团一样,我们在向沙漠要土地,产能地下,养活自身都很困难。”

    包天民一张苦瓜脸简直滴得出水来,他也在基层工作过,知道土质不好的坏处。

    “维省的土地碱性偏大,这个我知道。”巫山点点头:“但还没有到那种不能耕种的地步。焦裕禄同志在兰考,那土地比起农场的差得太远。”

    “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们要去根治盐碱地,那不现实。不说其他的,就是用水去冲洗盐分都不可能,我们的用水都成问题呢。”

    “但是,欧洛泰已经申请了国家级的长绒棉产区,还有我们的苹果基地呢?”

    “您的意思是说,可以让犯人去种经济作物?”齐红亮显然也下过乡,知道经济作物和农作物的价值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对呀!”巫山说着,一仰脖子杯中酒又干了。

    这次,苏太斌看到,赶紧欠起身给他斟满。

    “就像农村一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磨洋工的农民比比皆是。”

    “要是在农场里也实行竞争呢?犯人们自己根据工分来买衣服、吃的,那就可以真正做到自结自足!”

    “太好啦!”虽然只是一个构想。齐红亮的呼吸都变得粗了起来,他也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自己在负责监狱这块,尽管是根据巫山出的主意。

    政绩是谁的?那还不是我老齐的吗!

    老罗一个领导。能分润多少?

    大家到了厅级的层面,谁上面没有一两个人?

    到时候即使罗大伟想要昧下这份功劳都不可能。

    看到巫山,齐红亮的双眼火热,心想这次回去得在老上级面前给他美言几句。

    “那些犯人的监号里,可能有虱子,”他开动脑筋,在包天民面前展现自己:“我们下发些六六粉之类。好好消毒。”

    “好!”包书记没想到无意间下来一趟收获这么大。

    自己能在全国首倡翻案,已经是邀天之幸。

    要是在公安系统也出政绩,还有法院和检察院呢?

    他在憧憬着。是不是下去把这两个部门敲打敲打,整出其他方面的政绩来。

    “你们放心!”包天民拍了下大腿当场表态:“我们省政法委就是公安战线的坚实后盾。”

    “下发没必要!”巫山缓缓摇头:“当地可以购买。同时,在监狱内部,可能有些人心存死志。注意别让他们接触六六粉之类。那可是要死人的。”

    这给大家敲了警钟,死一个人也许无所谓,万一死的人有后台呢?到时候维省公安系统功劳没捞着还得摊上事儿。

    罗大伟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原来改革可以涉及到方方面面。

    回乌市后,把自己的几个心腹聚在一起好好琢磨琢磨,能不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创新。

    大家都没想到,罗大伟后来能在全国的公安厅长里脱颖而出,不几年当上公安部长。

    最后。酒没少喝,一个个都很尽兴。

    赵大伟和齐红亮自然是被安排在客房里。包天民被赵德胜接到家中。

    李开军看到目前是没法回去了,灵机一动,干脆就在富海办公得了。

    反正离欧洛泰也不远,有突发事件能及时赶回去,做为冤假错案的翻案参与者,今后也可以分润不少功劳的。

    他和苏太斌勾肩搭背,一块走了。

    既然再次回到和风,其他的部下不见见好像说不过去。

    巫山又给王家山打个电话,让他约人,自己则在包间里动都没动,让服务员重开一桌。

    “德胜啊,那小子究竟如何?”在赵德胜的书房里,支开了自己的侄女,包天民缓缓问道。

    起先离开饭店的时候他看上去醉态可鞠,现在哪有一丝醉酒的模样?

    “三叔,您是说巫专员吧?”赵德胜哑然,看到对方点头,他郑重说道:“这人有胆识有见识敢想敢干,为人没话说!”

    既然三叔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明显是对巫山不利。

    从亲情上讲,赵德胜肯定偏向包天民。

    而在内心里,他到时候绝对会不偏不倚。

    没办法,巫山的底究竟有多深,赵德胜目前都没摸清。

    亲戚?拉倒吧,要是自己的亲三叔,还可以规劝下。

    妻子这边的,又隔了一层。

    何况就像包天民所说的,他从走上官场,没有借到哪怕是一丁点力。

    在欧洛泰,就是梅家国也不得不做自己的事情,巫山可以一言而决。

    就是去乌市,副专员的时候,也能全身而退。

    要说巫山在维省在高层没有助力,打死他都不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拿自己的前程和包天民去粉身碎骨?做不到!

    赵德胜猜得八成都对了。

    作为一个从历次政治运动里活下来的人,包天民当然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直爽肤浅。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包书记的脸色平静得可怕。

    要说梅应果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上任之前,身为巨头的梅家主事人悄悄约见了自己。

    两人都是聪明人,拉拉家常叙叙旧。

    刚才他的话,大都是在梅应果能支持自己的情况下才能顺利进行。

    为建国后的人翻案,那得有多难。

    枪打出林鸟,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高层的阻力不是一个副部级干部能够吃得消的。

    两难啦!

    梅应果在战争年代都有九头鸟之称,不仅说明他的家乡,也能判断出这人脑筋转得有多快。

    一个敢于在伟人提出改革开放国策的时候,毅然高举顽固派的旗帜,屹立不倒。

    他能支持自己的动作吗?一旦支持,自己无疑就打上了梅系的标签。

    打开窗户,没有受过污染的天空分外明亮。(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办公室里,满是烟味,梅家国不得不把窗户打开,让头脑清醒下。

    “老巫啊,你可给我们欧洛泰的财政出了个难题呢!”他索性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看上去不多,一个人五百块,假如有两千个人呢?”

    从和风回来几天了,今天巫山才抽出时间找到梅家国,这是两人上任以来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

    在外人的感觉里,欧洛泰是专员一家独大。

    实质上,巫山压根儿就没有揽权的想法。一个人再牛逼,也只是一个人。

    真要把梅家国架空,办是办得到,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在高层的眼里落下一笔。

    说得好听叫有魄力,仁者见仁,看不惯的就说霸道或者独断专行。

    也许在基层可以强势一些,到了地厅级的层面,还是稍微收敛点儿好。

    “梅书记,也不能这样看!”巫山也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就算真的有两千个冤假错案,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积压下来的案子,估计一个地区还不止这个数。”

    “富海劳改农场关押的人犯总数也就三千多一点儿,就算每个人我们都给他们五百,才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梅家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欧洛泰本身的冤假错案咱政府也得赔偿,总不可能比外地人还给得少吧?”

    冷风吹来,他把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看着烟雾慢慢向窗外飘去。

    按照巫山的构想,每一个平反的人员,欧洛泰地区发给五百块的安家费。

    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很低。五百块钱,他们即使从欧洛泰到东北,路费还不到一百块。

    “梅书记,你觉得一百五十万我们能在国家级媒体上打广告吗?”巫山打了个呵欠,又坐了下去。

    “能,太能了!”梅家国看到屋里没什么烟雾,把四道窗户全部关上。搓了搓有些麻木的手。

    不管是和风还是欧洛泰在国字号媒体上全方位打广告,他没有亲自操作,但数额还是大体知道的。

    媒体特别是中。央电视台,这个时期广告费相当便宜,两年在所有的媒体上打广告,还不到一百万。

    “那不就是了?”巫山哈哈大笑:“我们这也是一种广告形式。要让全国的人知道。我们欧洛泰不仅投资环境好。还相当人性化。”

    “唉,你的脑子太好使了。”梅家国不由动容。

    欧洛泰不是没钱,相当有钱。但怎么花钱也是一门学问,至少目前梅家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包装。

    也难怪刚才他那么说,觉得把钱花出去没有意义。

    上面有梅勇压着也能脱颖而出,他的智商本身就很高,一想也就明白了。

    这个年代,不是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时期。

    做好事不留名。那是雷锋干的。

    咱欧洛泰好,那就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何况正如巫山所说,那些人到老家遭受白眼,还能想着欧洛泰这边正敞开大门等大家回来呢。

    可不是吗?连路费都给了。

    人口基数又会不断上升,梅家国心里贼爽。

    作为地委书记,他在上层只要留了号,就是梅应果也压制不住。

    “老巫,咱欧洛泰首先来做这个事情,上面的压力不小哇!”梅家国叹了口气:“不说其他人,就是我叔爷爷那边。”

    他的话点到为止。

    如今,梅家人让梅家国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和巫山打擂台,而且是最直接的肉搏。

    可惜,梅家也许想成为提线木偶那只手,梅家国却不会任人摆布。、

    事关欧洛泰,还能带来老百姓拥护的翻案,不反对才奇怪呢。

    “呵呵,你多虑了!”巫山摸了摸胡茬:“高层不是一个梅应果能决定得了的,何况符合广大人民的利益。”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真不想让欧洛泰处在聚光灯下。

    作为一个重生者,巫山觉得不为那些人做点儿什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次的翻案风失败,大不了不做官。

    当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低。

    不知不觉,曾经不起眼的维省,已经捆绑了太多人的利益。

    改革开放,一个边疆省份能走到全国前列,要抹杀这份政绩,既得利益者和他们身后的人不会答应。

    更何况,汽车行业、纺织行业、珠宝行业、畜牧行业,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到这艘快船里面。

    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有维省其实是欧洛泰平稳迅速发展,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所谓人民的利益,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却也是切合实际的。

    对于政治来说,必须要在外面包上一层高大上的外衣。

    “那就好!”梅家国还是很欣慰。

    他知道就算巫山不来打这个招呼,财政局那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本来,梅家国是带着偏见过来的,一来对方根本就不是软柿子,二来自己也不想受家族的制约。

    归根结底,就是实力的问题。

    也许在京城,大家可以看着梅家这座大庙,吃一顿饭能搞定。

    这是维省,官员大多数都是从部队上转业过来的。军人,只相信实力。

    发展经济,不是做锦绣文章,来不得半点虚假。

    换届前有顾长雄在,梅家国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何况如今省里面少了个说话的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来找自己商议。让梅家国对巫山又高看了一眼。

    任何地方的官场,吃独食都是大忌,想不到他这么年轻。做事儿滴水不漏。

    梅应果么?

    巫山回到办公室,鼻子里哼一声。

    自己肯定目前没那个能力,但不还有人吗?

    “包书记呀,”打电话过去,正巧包天民在办公室,他也不绕圈子:“我是巫山,不知道你和上面沟通得怎么样了?”

    “唉。别说了!”几天不见,包天民的意气风发早就不见。

    抱着惶恐的心情,他给梅应果那边打电话。

    听说要给冤假错案翻案。话还没说完,那边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麻辣隔壁,刚开始在电话里还敲打呢。

    什么玩意儿?老子不过比你晚入伍十几年!

    “其实啊,包书记。上面又不是没有这个机构!”巫山浅笑道:“您别忘了。上面平老、杨老都很支持的。”

    “杨老、平老?”包天民在嘴里咀嚼着:“杨老没啥交情,平老更是不搭噶啊,那位是陕北派系的。”

    “包书记,都是革命同志,您咋就这么在乎地域派系呢?”巫山嗤之以鼻:“平老早就想做这个事情,高层肯定有压力,关键是下面没啥支持。您没看到他把平大都送老家去了?”

    “咦?”电话这边都能听到包天民拍什么的啪啪声:“小巫,你就看我老包的!”

    不管是建国后的历次运动还是十年浩劫。大家都知道是一个脓包。

    说句切合实际的话,真要全部挑开。那不啻于又一次运动,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丢官去职,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新中国成立几十年,党内的运动一次又一次,大家都疲倦了,深恶痛绝。

    也许高层的想法就是,把那批特殊时期起来的人逐步边缘化,冷处理。

    翻开面前的资料,巫山把这些思虑抛到脑后,还是让别人烦恼去吧,自己就一个小小的专员而已。

    电话冷不丁响了起来,他迟疑了四五秒才拿起话筒:“我是巫山!”

    “专员,我在富海!”李开军的声音很低沉:“出事儿啦!”

    “咋回事儿?”巫山一愣:“别着急,慢慢说。”

    “专员,还是那天您说得对,监狱的食物真有人贪污。”李开军可能这几天都在忙这些事情,嗓子都有些嘶哑。

    “富海农场,毕竟是省厅直属的。”巫山劝慰道:“咱是协助。”

    “专员,与监狱那边没多大关系,”李开军话里有话:“是粮食系统!”

    很简单,巫山的秘书是韩雪飞,而他老子就是地区粮食局的一把手韩正东。

    如果粮食局内部出了事情,主要领导肯定要负责任。

    眼看着就要到点儿了,还得背一个处分。

    更何况,这里面有没有韩正东的问题,都还很难说。

    “我知道啦!”巫山轻轻挂上电话。

    传真很快就过来了,他拿在手上仔细地看着,不想漏过一个字。

    根据地区公安局的调查,欧洛泰地区的粮食系统糜烂了。

    他们把外面的过期变质粮食低价收购进来,再把好粮食卖出去。

    老百姓刚刚吃上饱饭没几年,手中的存粮有限。

    但储备粮库的变质粮食不少哇,这些蛀虫把每一年定损的粮食都全部倒卖。

    至于监狱那边,肯定就是双方的利益结合,用劣质粮食,开正规粮食的发票。

    公安厅怎么对监狱处理欧洛泰管不了,但地区每一个县都有监牢,存在着同样的情况。

    想不到哇,改革后看起来已经成为清水衙门的粮食系统都会出事。

    国家开放了粮食买卖,曾经大热门的粮食部门,价格竞争不赢。

    同样的价格,老百姓为什么要去粮库买品相差的粮食?

    好粮食呢?很简单啊,被那些人通过渠道倒卖在社会上。

    农业人口每一年还是要缴纳一定量的公粮,就给了这些人以可乘之机。

    他们的胆子真大啊!

    难道不明白头上悬挂着达摩利斯之剑?

    “雪飞,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巫山心里一抖,振作精神:“我们一起去看看储备粮仓!”(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都他妈该枪毙

    ps:  我是一个不善于表露的人,平时逢年过节,往往忘了给大家祝福,很抱歉。偶尔看到别的作者在发祝福的话语,才想起来,唉呀妈呀,过节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今天我这片区域停电,大清早赶了这章。还是那句话,永不断更。

    一个家庭,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有过河钱,否则遇到什么事情就傻眼了。

    一个企业,必须要有一定的流动资金,不然就只有破产。

    一个国家,当然有储备粮仓,否则遇到什么不可抗拒的天灾,就会引起政局动荡。

    说起储备粮库,可能没有多少人知晓,但说我们国家必须有储备粮食的地方,不少人应该可以理解。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粮食是特殊商品、百价之基,其安全关系着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和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一旦出现大的灾荒或战争,有足够粮食储备,至少可以保障民众的吃饭问题。

    而粮食储备可提升种粮积极性,为耕者谋利、为食者造福。

    再就是可通过抛售储备粮来调节粮价和平抑物价,因而任何国家都有储备粮食的地方。

    欧洛泰地区,位于国家的西疆边境,随时准备抵御苏俄的进攻,肯定有储备粮库。

    每一处的储备量一般要满足当地居民半年的食用量。储备粮惯例上储存期为两年,两年一轮换。

    既然地方的粮库大都出了问题。那么储备粮库呢?

    与每个县的粮库不一样,储备粮库的管辖权在维省军区,而托管单位就是欧洛泰军分区和行署。

    在他了解了地方粮库的情况后。心里不可遏制地要去查实储备粮库。

    高红权也是个痛快之人,根本就不问原因,两人就一起出发了。

    托管的单位,本身就是个畸形。

    就如同富海监狱,由于地域的关系,免不了不少当地人在里面上班。

    欧洛泰储备粮库,里面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是从地区粮食系统过去的。

    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中央。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砾石沙子。

    沙漠里面,有大小不一的绿洲,而储备粮库。就建在一个小绿洲上。

    为了保密,每次粮食的运送和交接,都是在晚上。

    毕竟地处国家西部边陲,必要的措施也是应该的。

    储备粮库。位于富海劳改农场和一八四公社之间。

    当年。为了拱卫粮库,也是煞费苦心,兵团农十师一八五团在附近设置了五连。

    一旦发生任何不测,除了粮库本身的守卫部队,一八四团和一八五团的民兵可以很快向这个地方靠拢。

    冬天的准葛尔盆地,到处一片荒凉。

    夏日里郁郁苍苍的胡杨树,早就凋落了枝叶,光秃秃的。

    偶尔有寒风吹过树林。发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乱风卷积着沙子,噼啪打在树干上。呼啸而去。

    所幸在公路建设的时候,这里的道路也加宽了不少,曾经的单车道变成双车道。

    巫山和高红权都不是讲排场的人,一般的时候出门,轻骑简从。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驶到一群破败的建筑前。

    高红权的车子在前面,按了两声喇叭,道闸还是横在那里纹丝不动。

    韩正东的头顶微秃,前额显得有些大,看上去是一个宽厚之人。

    本来,巫山认为他也有可能牵扯到粮食系统的一系列案件之中,给他个机会在路上坦白。

    毕竟是地区粮食局的一把手,如果一点都不清楚下面的事情,说明他这人根本就不称职。

    也不知道是他不清楚还是装糊涂,除了基本的问答,上车后不久,韩正东在打瞌睡。

    高红权的司机是一个急性子,又按了两声喇叭,还是没有人来移开道闸,自己跳下车来。

    巫山侧眼一看,伪装过的门卫室里根本就没人。

    “老高!”他走下车来,拍了拍前面车子的窗户。

    “怎么啦?”高红权打开后面的车门让他进去。

    “难道军分区没拨钱?”巫山砰地关上车门:“看看这些建筑,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给人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刮倒。”

    “怎么可能?每年都有预算!”高红权也反应过来:“我在去年上任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是夏天,没怎么注意。看来有问题呀!”

    “营房在哪儿?”巫山陷入沉思:“把车子直接开到那边。”

    四排低矮的平房,把同样低矮的粮库围在中间,估计有一个连的部队。

    整个营区,看不到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看来,这里当年下了很多功夫,应该地下修建了庞大的建筑群,要不然表面上的建筑看上去怎么都不像粮库。

    “这里是大队办公室?”两人跳下车来,巫山苦笑着摇摇头。

    维省的房屋,门窗都比较厚实。

    一阵阵喧哗声透过偶尔打开的门传了出来。

    稍微有知识的人都清楚,里面的人貌似在赌博。

    “小蓝,去叫门!”高红权面沉似水。

    他以前的司机转业了,这个小伙子是一个老兵,叫蓝桂兵。

    “专员,情况不对呀!”两个车的人都下来了,韩正东也走到四个人边上,皱着眉头。

    “恩。”巫山上下打量了下地区粮食局长,心里一阵叹息。

    “干啥呢?哪个单位的?”粗暴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了出来:“别动,我三个q,都给钱,这把我赢了。”

    “小蓝,回来吧!”高红权叫了一声。苦笑着对巫山说:“烂了!”

    五个人鱼贯而入,里面正酣玩儿着的两桌人浑不在意,没有一个人往门口看一眼。

    “赖福山!”高红权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

    正在忙着收钱的中年人蛮横地看了过来,浑身一抖,颤声叫道:“高司令员!”

    另一桌听到动静,终于也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严肃的高红权。

    “好哇,国家把看守粮库的重任交给你们!”高红权气得浑身发抖,手指一个个点着。

    “司令员。这不大冬天的,”一个小个子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兄弟们在一起玩儿玩儿。”

    “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高红权已经愤怒到极点。沉声问道。

    “我是军分区后勤粮食科的哈九如。”他的声音在发颤。

    “韩局,这人是谁?”一个腆着大肚子的五十岁左右男子悄悄靠近韩正东,轻声问道。

    “巫专员!”韩正东有些无语,白了他一眼。

    “你们的华宏兵指导员呢?”高红权懒得看他们。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上去,储备粮库军管的成分居多。

    他和巫山是战友不假,谁不要脸面?

    在老战友面前,自己的部下如此不堪,高红权怒不可遏。

    蓝桂兵这小子很机灵,不知道啥时候出去带了几个人过来。

    “司令员!”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从小蓝的身后上前,局促不安地敬了个礼。

    “抓起来!”高红权轻声说了句。

    看到没人行动,他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全部抓起来!”

    “姓高的。你有什么权力抓人?”赖福山急了:“我姐夫是省军区的张高明副司令员!”

    说着,他还准备拔出随身的枪支。

    “愚昧!”高红权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利落。在屋里人都没看清楚的时候,枪已经到了他手上。

    “别说你姐夫不过是一个行将退休的副司令员,”他把玩着手里的手枪,阴冷地说:“知道吗?我也是省军区委员。”

    “就是萧泉复司令员是你姐夫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职责?”高红权一步步逼近。

    地处边陲,维省军区直属京城管辖。

    但就级别来讲,只是兵团级,很多时候都是西北军区在代管。

    华宏兵带来的人虽然只有四个,里面的人却再也没人敢反抗,一个个束手就擒。

    “专员,我是被他们拉过来玩儿的!”那个大肚子跪在地上,膝行到巫山跟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嚎哭起来。

    “专员,他是这里粮站的站长刘万春。”韩正东赶紧在旁边介绍。

    赵明山警惕地站上前,把这个姓刘的隔开。

    “玩儿玩儿!”巫山走到桌子跟前,随意清点了一堆钱钞:“咱国家啥时候这么富裕了?这里是一百二十四块,几个月的工资啊!”

    “还有其他地方在赌博吗?”高红权冷冷地看着华宏兵。

    这小子还是有办事能力的,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好几个士兵,有条不紊地把人全部押走。

    “司令员,一中队和二中队都有问题。”华宏兵站在他面前,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怎么?”高红权乜了一眼:“难道需要我下命令吗?”

    屋里的人都被带走,想来营房里有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巫山和高红权对望一眼,不停摇着头。

    从屋里出去,还能听到有人在嘶喊:“姓华的,你就是在公报私仇。我要到军分区去告你!”

    “不用去欧洛泰!”大家缓缓走过去,高红权怒从心头起,给叫嚷的人一个大嘴巴:“我就在这里!”

    不得不说,虽然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说法,部队就是部队。

    高红权让华宏兵指定了代理的中队长,整个大队全速运转起来。

    “你不会还让这个指导员继续留在这里吧?”趁没人的时候,巫山斜睨着忙忙碌碌的士兵们。

    “你以为我一点手段都没有啊?”高红权没好气地说:“全部调防!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有情况不上报。今后干脆半年换防。”

    “羊毛出在羊身上,”巫山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就担心粮食全部被倒卖出去了啊。”

    心里在为士兵们悲哀,转业后的前景堪忧。

    韩正东哪怕再傻,这时候也品出一些东西来。

    专员带上他直奔储备粮库,那自己的下面是不是也这样?

    在巫山说话的时候,他刚好靠近,站在那里怔住了

    “应该是军分区和行署最大的贪腐案吧,”高红权咂吧着嘴:“建筑款、粮食,我都不晓得他们还有啥不敢干的。”

    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维修的款项每年都在下发,看到这些陈旧的建筑,根本就不像维修过的样子。

    “胆大包天啊!”巫山看着灰蒙蒙的天:“粮库的钥匙呢?”

    不出所料,建筑绝大多数在地下。

    沉重的铁门上,挂着两把大锁,一把是大队长赖福山有钥匙,另一把的钥匙在刘万春身上。

    既然军分区和行署的领导在,华宏兵直接让士兵打开了大门。

    好家伙,铁门不得有一尺厚?几个士兵合力,门下面还有小滚轮,在吱嘎吱嘎的声音中,铁门就像一头张开大嘴的凶兽。

    空的!

    一间间屋子看过去,几乎都没有看到粮食。

    偶尔有些房间的地上,散落着面粉和大米。

    巫山的脸色铁青。

    今天接到李开军的电话后心绪不宁,想不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

    韩正东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参与了?”巫山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没有!”韩正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在想下面的粮库,不晓得是不是也这样。”

    你终于知道自己是干嘛的?巫山心里冷笑。

    “走吧,我们回去!”高红权费了很大的劲说出来:“都他妈该枪毙!”(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不管是在企业里面还是在政府体系中,人才是框架的基础。

    当年炎黄起步太快,自然出现了人才的问题。

    背靠麻家,在资金上没有难度,但不能靠着一帮地下势力的人去扩张吧。

    再说了,那些人只是麻家的。

    哪怕巫山和麻庭强的关系再好,神龙部队和影子部队里只是吸收了少量的麻家成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地下势力的人本身就没有什么纪律性,随心所欲。

    要是用他们来管理公司就更麻烦,提着刀子打打杀杀收保护费?

    幸好,巫山用高薪招聘了一系列人才,至今仍然是炎黄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好在八年前港岛员工的工资普遍不高,这边有高得多的工资和完善的保险机制,让进来的员工老有所养病有所医。

    至于南洋的人才就更简单了,那边还是封建时代的家族制度,就算他们的子孙接受了现代教育,在那边仍然实行的那一套。

    没有人愿意成为奴隶,家生子也一样,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摆脱那种境地。

    在海外的时候,那些华人好多和南洋类似,采用家族管理。

    可以这么讲,炎黄吸收进来的都是精英,进来之后出去的基本上就没有,几百年前是做卫生的工人。

    欧洛泰本身就是国家的贫困地区,尽管一年来大踏步发展,人才还是制约稳定持续高效前进的枷锁。

    不说其他部门。就是粮食系统,简直烂到骨子里。

    韩正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了解情况之后。主动辞职,背了一个记大过处分。

    还好,他没有参与到里面去。

    梅家国看到这种情况,背心都是冷汗。

    他和韩正东一样,都是长期在办公室呆着的人。

    贸然接受了一个职位,下面的人糊弄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巫山这边的打击蛮大的,毕竟韩正东是韩雪飞的父亲。

    这小伙子也还比较机灵。主动请辞。

    巫山也只是随口挽留了下,就放行了。

    一个父亲被你处理过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在你背后咬一口。

    人心隔肚皮呀。不过给了他一个副科级的待遇,从公社基层起步,以观后效。

    这下,轮着向华着急了。满世界给专员找秘书。

    不管是行署办公室还是地委办公室。笔杆子不少,年龄偏大。

    而且大家在常委会上也决定了,今后这批人都会放下去,到基层磨练下。

    今年的毕业生早就有了比较好的安排,明年的大学生毕业还要等几个月。

    更何况,一个中专生或者大专生,来了就能用的太少。

    以维省这种偏远省份,本科生是一种奢望。省内都还没有本科院校呢。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粮食系统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工作岗位。人都找不齐。

    百分之六十,骇人听闻。

    判刑的、收监的、撤职的、开除的,整个系统内部风声鹤唳。

    不管常委们有啥小九九,在处理贪污上,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坚决从严从重,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吧。

    吴迪龙,巫山是下了决心不用。

    反正一个行署办公室副主任在那里挂着,有什么事情去跑跑腿,闲置吧。

    回头和朱建国见面,让他敲打敲打。

    巫山也找人私下查过账,这小子居然没有任何贪腐的地方,那就更可疑了。

    回到家中,张姐已经做好了晚饭,莎莉和放了学的儿子在客厅里做作业。

    暂时,她也没提出要去上班,巫山也比较内疚,随她去吧。

    “爸爸回来啦?”从瑊一见,开心地跑了过来。

    “今天学了些什么?”巫山矮下身抱起儿子。

    无论在外面有多烦,回到家里,他都微笑着,尽量不把工作上的负担带回来。

    虎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见到巫山就喜欢在他身边。

    看到从瑊在左边膝盖上,它一个跳跃,竟然爬到右边的腿上。

    “累了吧?”莎莉过来亲了亲丈夫的脸颊,扭头冲厨房喊一声:“张姐,我们开饭。”

    “金春呢?”巫山摸着妻子的头发,觉得无比温馨。

    “这孩子对生意着迷了!”莎莉站起身来:“刚才打过电话,说是陪客户,晚一点回家。”

    当年阴差阳错,留下了金春金玲哥俩。

    那时的孩子,多瘦弱啊,一转眼就成了大小伙子。

    幸好,与另一个时空不一样,他们都长得中等身材。

    可能是幼时的经历有关吧,这孩子特别恋家。

    赵明山这两天也有些低落,刚刚和韩雪飞的关系搞好一点,马上又分离了。

    别人看着他好像始终就那样不怎么说话,巫山和他相处一年多,咋会看不出来呢?

    他开着车子从欧洛泰到乌市的路上,一声不吭。

    尘埃落定之后,地区的一二把手肯定要来省委向领导汇报。

    也许是民族的原因,巫山只是从京城回来后例行公事去见过一面省长艾买提。

    一般来说,地委书记来省会就要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专员就面对省长。

    名义上,巫山也是欧洛泰的地委副书记,他来见汪恩冒也没什么错。

    在欧洛泰办事处,两人约好见面后一起过去。

    虽然如今大家都知道在工作上互相配合,不管是梅家国还是巫山,两人明白不可能成为朋友。

    就算一同到省城,也是各坐各的车。

    粮食系统全线崩塌。心情都不好,见面后洗漱点点头,先后开车过去。

    汪恩冒的秘书叫范才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圆乎乎的脸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

    “范哥,书记现在有空吗?”去的时候,他正低头在看什么文件,巫山到他跟前一米远左右打招呼。

    “巫专员,梅书记!”范才真马上站起来:“书记正在等你们。”

    到门口,他敲门进去。应该是问下领导。

    “二位进去吧!”范才真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做了个请的姿势。

    进去之后。巫山一愣,里面居然有三个人,除了汪恩冒书记,还有谷千里副书记。包天民书记都在里面。

    三人一人占了一面沙发。空着的那一面两把椅子,看来就是给两人准备的。

    “各位领导,我是来请罪的!”巫山苦笑着:“我们欧洛泰的粮食系统烂透了,是我们行署监管不力。”

    他拿定了主意,反正事情出了,要处理也就处理吧,我全接着。

    没办法,就像韩正东一样。为官清廉,也逃不掉领导责任。最后常委会上给了个记大过处分。

    “小...巫专员,先不说责任的问题。”谷千里摆摆手:“全部都处理好了吗?”

    “谷副书记,该判的判了,该关的关了,该处分的处分了,该开除的也全部开除!”巫山先朝他点点头,又把眼光看向其他两位领导。

    “领导们,就是那十六个死刑犯地区检察院经省上报到最高检,结果还没下来,其余的全部都处理完毕。”梅家国也补充着。

    包天民目露异色,瞄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眼光。

    “还是欧洛泰地区的动作快呀!”汪恩冒感叹了一句:“其他地区进展很慢。”

    “小山,额,巫专员,就是因为欧洛泰地区的情况,我们对整个省都进行了排查。”谷千里没有了平日的洒脱,不停摇头。

    “想不到哇,”包天民的脸色也不好看:“整个维省的粮食系统,养了一帮蛀虫,连粮食厅长都参与进去!”

    “刚才我们正在讨论该不该严肃处理的问题,”汪恩冒玩味地看着巫山:“巫专员,你有什么建议?”

    啥?老头子,你在玩儿我吧,这样的问题丢给我,不是让我得罪人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在省委书记这里说的话,明天说不定整个乌市稍微有关系的人都知道了。

    “汪书记,谷副书记,包书记!”巫山眉头一皱:“我是一个党员,只知道党员犯了错误要依法处理。而且触犯了刑法,那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专员能决定的。”

    行,你将我的军,我就给你出难题,看你这么做不。

    反正巫阎王的名声已经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黑面神。

    “好小子!”汪恩冒怔了一下,失口而笑:“你的意思是说老汪我以权代法咯?”

    “不敢!”巫山正色道:“汪书记,我只是说的事实。”

    “我们也明白是这样的,”谷千里有些丧气:“想想吧,同志哥,几百上千人啊,这得多大的窟窿眼儿?我们怎么向上面汇报?”

    “关键是你们欧洛泰已经给我们开了个头,”包天民的脸色依然沉重:“总不可能一个省里实行两套标准吧。”

    “来吧,这么多粮食口的职位,我们上哪儿去找来填补?”汪恩冒的手指在茶几上敲着:“不熟悉业务的人去了能立马上岗吗?”

    “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巫山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建国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粮食系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这个曾经重要的职能部门作用正在弱化。”

    他接过范才真的茶,轻轻说声“谢谢”。

    “你?”包天民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你不会是说撤销粮食局吧?”

    “怎么可能?”巫山喝了口茶:“只不过根据市场情况,减少粮食系统的人员配置而已。现在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大,也就偶尔能调节下市场价格和储备粮食。”

    这个提议确实有点超前,三个人默然不语。

    自始至终,梅家国都没有参与进话题。

    只有巫山这个重生者知道,今后会增加一些新的职能部门。

    而有的只能部门,譬如城防办公室、防空办公室之类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直到汪恩冒端茶送客,三位省委常委什么都没说。

    站在他们的立场,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从省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巫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继续补齐粮食系统的人?去哪儿找?还是按照刚才他自己说的削减人员?(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配手机的讨论

    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九八二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这样的雪不要说在北疆,就是老家巫县也算不了什么,路上都没积雪。

    沙漠里面根本就看不出下过雪的样子,风一吹照样有沙子随风扬起。

    路边背风的地方,偶尔有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小块积雪证明确实下雪了。

    塞外,不要用内地的眼光去看。

    在内地来说,一整就是什么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北疆小麦不多,有限的小麦也是在春天播种。

    我的妈呀,你在冬天播种试试?首先土地一到初冬就上冻,压根儿不能播种。

    费老牛鼻子劲播种上了,大冬天的,零下三四十度,种子的生机全被冻死。

    巫从瑊在书上看到这句话老是不解,莎莉对中国的地域差别也不明白。

    后来,他爸爸给从瑊解释了,我国幅员辽阔,不要拿一个地方的谚语生搬硬套在另一个地方。

    譬如老家巫县,冬天地里仍然一片葱绿。

    农民伯伯种下小麦、土豆、油菜和各种菜蔬,春天一到,漫山遍野全都是绿色的海洋。

    “爸爸,老家在哪儿啊?”小从瑊忽闪着大眼睛:“是港岛还是姥爷家的小牧场?”

    “老家呀?”巫山有些语塞:“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小县,爸爸过年带你去好不好?”

    “哦,爸爸说过年带我回老家咯!”

    这孩子一边喊着一边冲到他妈妈身边。准备骑着车子去上学。

    “亲爱的,”莎莉款款走到丈夫的身边吻了下脸颊:“不许食言啊,我和儿子都没去过老家。哼。过年的时候,你记住啦?”

    说完,抛了个媚眼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和儿子一起在笑声中远去。

    赵明山跟着领导一年多了,他不清楚莎莉、从瑊和巫山的关系,反正外面是这么说的,那是他妹妹和她的儿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司机,小赵也从不问。

    但令其十分佩服的是。专员从不公车私用,倒是自己还用过几次,那都是领导批准的。

    今天早上。专员的脸上很奇怪,是在笑,但那种笑容看上去很别扭。

    确实,巫山心里也不得劲儿。他才发觉。不管是莎莉还是王璐,都没带去过老家。

    过年的时候,本想着要在欧洛泰值班呢,梅家国的家人都过来了,要不让他值值班?

    看着办公室外间空无一人的办公桌,巫山停留了片刻,打开了里间的门。

    “专员早!”吴迪龙应该是刚刚上班,还在不停跺着脚。

    房子安排了一套。不过车子嘛,小四的级别不够。自己买又没那么多钱。

    “恩,”巫山接过他手上的水壶:“今天我有特别的安排吗?”

    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每天都在马不停蹄地走。

    每一个县粮食系统的清查,行署专员都亲自压阵,末了才去汇报省委。

    前两天又下去视察了下,看看有没有因为处理了那么多人引起动荡。

    还好,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都在拍手称快,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

    巫山的身体再好,那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感到疲倦的时候,需要休息。

    “专员,上午地委有个常委会,”吴迪龙殷勤地翻开记事本:“下午有家五星级宾馆开业。”

    本来巫山想问问具体情况,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儿,挥挥手让他离去。

    吴迪龙的后脑勺上,曾经被人用砖头砸了个眼,现在被头发遮住了看不出来。

    朱建国说,那次小四儿是替自己挨的打,打群架的时候眼看打不过他一个人断后。

    不是怕朱家,就是如日中天的梅家又如何?照样抓住梅勇就揍。

    朱家和梅家有本质的区别。

    要按忠臣和奸臣来区分,朱老总就是绝对的忠臣,而梅应果纯粹是见风使舵的角色。

    偏偏老梅头洪福齐天,先后救过太祖和伟人,真的是运气好,这两人先后在国家一言九鼎。

    太祖倒没怎么重用他,伟人觉得这老家伙坚持原则。

    要是朱建国认为自己对不起吴迪龙,那小子纯粹就是一根筋,估计也只有王一岚治得了。

    关键是还不好怎么说,难道告诉朱建国自己在怀疑小四儿?

    假如不明说,那小子和自己翻脸都有可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和吴迪龙是过命的交情。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肯定有功利的存在。

    要不是想到在军队和地方上对朱家好的人比比皆是,估计也不会对朱建国刻意交往。

    巫山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在开会的时候,他从来不是第一个到,更不会最后一个去。

    或许正是因为专员的影响,欧洛泰常委会没有人踩着点去,梅家国也一样。

    “老向,把今天的议题发给我瞅瞅!”巫山一进去,看到向华在,冲他说了一句。

    尼玛,这些日子在乌市和其他地方偶尔看到手机还没在意。

    不知不觉,手机上市都快一年了。

    已经习惯生活的节奏,真还没注意这玩意儿也进入到生活中。

    不过在另一个时空,手机上市的时间延迟了六七年,而且还是那种大砖头子。

    但那普及速度不是现在能比的,刚一上市就铺天盖地,全国人民看到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人眼睛冒着绿光。

    希望科技的营销措施是稳打稳扎,一旦在一个城市落地生根。不留死角。

    难道国家和市民只会用炎黄的产品?只能说想当然罢了。

    国内的民间资本还不充沛,没人敢上马手机项目。

    国家也不好意思明着和炎黄抢这丰厚的利润,不过电信是合营公司。

    至于世界上的手机巨头。看到希望科技的产品有些抓瞎。

    人家都还在大砖头子上使劲呢,你这边都考虑超薄型和智能机了。

    要合作,成啊,反正炎黄申请了各种专利,买就是了。合作?和你们合作个毛啊。

    偶尔吴建国和二爹巫立碧打电话,说过希望科技今年主要是抢占全世界的市场,中国目前在大中城市已经全面铺开。

    “咳咳!”梅家国的咳嗽声把巫山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今天的常委会是向主任要求开的。麻烦你说说吧。”

    “梅书记,巫专员,同志们。”向华的口才不错:“电信在欧洛泰各个县的基站都已经全部建设完毕,所以我在考虑政府部门是不是该配备手机,标准怎么规定。”

    欧洛泰目前这种宽松的环境,大家都很喜欢。每个人有自己的位置。

    一般的地区。办公室主任要么是地委书记一系,要么与专员眉来眼去。

    向华这样,有自己的主张,在其他地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当然,也有人不满意,那就是副书记张万伦。

    常委会上,大家都同意给他记过处分上报到省委,从此一天比一天蔫儿。

    前些日子。说是这老小子把建委办公室副主任给睡了,那边的老公在卜尔金当武装部政委呢。闹得满城风雨。

    那个叫凌涛的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喊出话来说要放张万伦的血。

    让李开军查了下,结果男的在外面搞,媳妇儿在家里偷人,张万伦也不是唯一的一个。

    归根结底,就是分居闹的。

    巫山把凌涛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哪有男人乱说自己媳妇儿的?

    军分区政委的头衔,足够一个县武装部政委仰望,他也唯唯诺诺听着。

    最后把凌涛调回地区公安局,任处级调研员了事。

    要不然按照政策和法律,这个地委副书记就完蛋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省委对欧洛泰看不惯的大有人在,不能得罪死他的后台。

    然而张万伦从此就抬不起头,三天两头请假,今天说是到乌市治病去了。

    “向主任这个提议很好,”梅家国这段日子越发谨慎:“大家都议议。”

    “梅书记,专员,”闫海东会心一笑:“看到大街上那些有钱人拿着手机,不怕你们笑话,我老闫啊心里也痒痒的。”

    “哈哈,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嫉妒呢!”乔先华也微微笑着:“看来对于手机,闫部长也很喜欢?”

    “那就配吧!”巫山尽管在一般的场合喜欢当黑面神的角色,这时候不会逆拂大家的愿望。

    “再怎么说,我们欧洛泰也是维省的一面旗帜。记得和梅书记去汪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他秘书的桌子上就放着一部。”

    “行!”梅家国看到连专员都没反对,眉毛一扬:“与时俱进嘛,我们欧洛泰人也不要在通讯上落后。”

    “梅书记,还是规定个级别吧!”巫山苦笑着:“你说我们这些常委们出去,屁股兜里别个手机,下面的同志怎么想?”

    他这话引起了哄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拿着手机到乌市去得瑟。

    上面的人吃肉,下面的人总得喝汤吧。

    “我有个疑问,”顾大民这个纪委书记满面寒霜:“到时候这个钱该地区财政还是每个县走自己的财政?”

    模拟数据的年代,手机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什么项链之类都弱爆了。

    一部手机一万五不二价,对于福运、庆禾、卜尔金这些贫困的县还是不小的负担。

    “老巫,你看咱今年地区财政比较宽裕,是不是地区一起给报了?”梅家国侧过脸问道。

    “也行!”巫山觉得无所谓:“我们把级别都没规定清楚呢。”

    “这样大家看行不行,”乔先华近段时间每个县都在扎扎实实地调研了:“目前基站只是在每一个县里,县城到副科级吧。”

    见没人反对,梅家国让向华记录下来。

    “对了,那个话费多钱一分钟啊?”巫山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大砖头子收费相当昂贵的。

    “专员,每分钟一毛二,双向收费。”向华的工作做的很齐全。

    其他的常委们都皱起了眉头。

    不要以为一毛二是个小数,这个年代大米才二毛三分五一斤,那还是优质大米。

    反正地委后勤机关每个月会提前把大米送到每一个常委的家中,并不意味着大家不食人间烟火,家人还得买菜呢。

    五分钱的大白菜,三毛钱一斤鸡蛋,牛肉五毛,这些价格众人都大致晓得。

    “梅书记,巫专员,”向华称呼的时候不偏不倚:“我看能不能公家报销一部分,不然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谁都吃不消哇。”

    “要得!”多雄家里负担最重,他老婆是农村人,每个月自己的死工资刚刚好够生活费。

    “那行!”梅家国看到巫山一系的人压根儿就没不同意见:“老向,你去做个调查,看看大家平时在外面的时间电话有多少,拿一个数据。”

    如果连报销多少钱话费都要讨论,这常委会开得也太不值。

    “到时候,在梅书记那里盖章了到吴迪龙那边去吧。”巫山看看时间:“说是欧洛泰有五星级宾馆了,我提前去看看。”

    “你才知道啊,老巫?”梅家国哈哈大笑:“应该每一个常委都接到请柬了,我们去剪彩吧!”

    五星级宾馆,确实给地区长脸啊。

    一众常委们满面红光,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酒店产业发现被埋没的人才

    从地委出发,出门就是将军山路。

    沿着这条路往西南,就是临河的解放路。

    解放路与克兰河对岸的公园路,是欧洛泰的交通干道,以前都是双车道。

    去年开始的路网建设,巫山借着这个契机,把所有的道路都拓宽了,变成六车道。

    在道路的中间,修建着花坛。

    这个年代城市的道路,街中间都有花坛。

    随着时代的发展,十年左右,花坛全部被拆除,用铁栏杆隔离。

    其实,一个城市的建设,在路中间有些花坛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也许当政者虑的是占用了不少地方,修了拆,再用铁栏杆隔离,多花的人力物力海了去了,何必不保留呢?

    解放路,是一条从东北到西南差点成为正北到南的道路,在克兰河大桥那里,沿着河道又向东南方向偏移。

    道路的名字,也变成了解放南路。

    欧洛泰镇,有六座桥。

    由北向南,依次是公元桥、驼峰桥、克兰河大桥、文工团路桥、银水桥、红墩路桥。

    其中,公元桥、文工团路桥和红墩路桥是今年新建的。

    河对面的公园路,在克兰河大桥那里,变成了团结路和团结南路。

    河东的解放南路,到了银水桥,前面是沼泽,再也没有建筑物了。

    过了银水桥,就是银水路。

    欧洛泰地区行署,在银水路与桦亭路的交汇处。背靠电力局。

    电力局就在团结路上。

    也不知道宾馆方是怎么运作的,电力局居然出让了地盘。

    在桦亭路和团结路的交叉口,五栋建筑物拔地而起。五星级的欧洛泰宾馆就在这里。

    常委们的车子,在保安的引导下,进入宽敞的地下车库。

    当然,领导们在门口的时候都下了车,在梅家国的带领下向宾馆门口走去。

    “梅书记,巫专员!”赵德胜穿着红色的炎黄吉服,笑意盈盈地站在大门口。不停和欧洛泰的大佬们打招呼。

    “老赵,你先来了?”巫山也热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

    “巫专员,您不知道?”赵德胜的脸色有些怪异:“这宾馆就是由我们和风宾馆出资的。”

    啊?巫山一愣。随即又释然了。

    这是正当的企业行为,又不是多大的资金量,没有人向他汇报也很正常。

    自己不清楚,三四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赵德胜上任后不久上马的这个项目。

    毕竟不再兼任和风县委书记,那是人家县内的事情。

    “这不会是你的杰作吧?”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不到哇,老赵,刚到和风不声不响就开始发力!”

    “哈哈,专员,赵书记和我肯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肯巴特笑着迎上前来:“宾馆的经理姚秀政老早就把计划报给我,您走了以后才倒出时间来研究。”

    哦?巫山不由失笑,假如自己还在的时候汇报上来。不就成了自己的政绩?

    当然,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一个宾馆的投资,加上装修一千多万顶天了,这样的政绩自己看不上。

    再说了,哪有和自己的下属争政绩的?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好!”一个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的男性在麦克里发言:“欢迎大家参加我们欧洛泰宾馆的开业庆典。”

    “喏,他就是姚秀政!”肯巴特努努嘴:“这小子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还想在其他地方也搞五星级宾馆,暂时搁置......”

    他还要说什么,轰隆隆的鞭炮声把他的话语淹没了。

    毕竟一群笑嘻嘻站在这里的都是欧洛泰的大佬们,跺跺脚地上也会抖三抖。

    放鞭炮的地方在大门口,隔着老远。

    要不然,不管谁被鞭炮崩着,那就玩儿大啦。

    宾馆的一号楼到五号楼,甚至团结路和桦亭路挨着宾馆的地方,到处都是迎风招展的彩旗。

    那些车子开到左近不走了,哪怕后面的车子使劲按喇叭也不走。

    一个个司机都好奇地把脑袋探出来,向往地看着这里的热闹场景。

    巫山拉住梅家国,在他耳边大声喊道:“看到没?咱欧洛泰也开始塞车啦!”

    后者脸上难为情,当时在拓宽道路的时候,他反对得很坚决。

    所幸崔大祥赞同,方案最后被通过。

    或许正是因为他对城市建设有经验吧,秦岭省硬生生从豫州省把崔大祥抢了过去。

    其实,两省本身就挨在一起,都是历史文化悠久的地方。

    但秦岭省的古城市为十六朝古都,崔大祥最终选择了那里也很正常。

    巫山很感兴趣,不知道他准备把古城怎么改造呢?

    另一个时空里,古城的城市建设好像不怎么样,希望他能带给世人惊喜吧。

    估计最失落的还是顾长雄,曾经的下属如今在省委常委上排名第二位。

    一般的省委副书记,在这个年代并不受重视。

    然而手握省会城市书记的崔大祥,听平大的口气好像举足轻重。

    “老巫啊,还是你说得对!”鞭炮声渐渐稀稀落落,梅家国的声音飘了过来:“做事情要向前看,不要说今后,就是现在,一个小小的交通故障都可能引起塞车。”

    “我想把欧洛泰建得比乌市更好!”巫山目光炯炯:“多给我一些时间,欧洛泰会变成中国西部最大最好的城市!”

    梅家国神色一凛,倒吸了一口凉气。

    经过去年和今年的扩张,曾经两万人的欧洛泰镇。成了一个稍具规模的城市。

    人口方面,移民的涌入,直接从两万人上升到十多万。

    后世有些地方。盲目扩张会带来一系列不良后果,就业问题就是最大的弊端。

    欧洛泰不存在,一个接一个公司,连人手都招不够,目前还在全国打广告招聘。

    难怪,他要从内地大量移民,不仅可以提高汉族人的比例。还能利用人口来建设边疆。

    “那个目标还是有些远,”梅家国苦笑着摇摇头:“百万人口对这里来说,简直遥不可及。”

    “我没有说人口数量啊。”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大可以是地域最大。西边的彩石镇,南边的百屯,我们把她们变成欧洛泰的卫星城市。”

    “也就是说,”他在空中画了个圈:“这些小城镇都属于大欧洛泰市!”

    梅家国听得云山雾罩。不明觉厉。

    “梅书记、巫专员!”礼仪小姐盈盈走到两人跟前:“请两位领导给我们剪彩。”

    “好。好!”梅家国和巫山肩并肩往前走。

    这个年代的照相机真麻烦,大家都把表情做得僵硬了,那边才咔一声“好啦”。

    看到丝带被剪成一段段掉落在地上,人群自发地鼓起掌来。

    “各位领导,这边请!”这次说话的迎宾可能是她们中间最高的吧,穿上高跟鞋,比巫山也只矮了大半个头。

    “专员,你和李书记可方便啦!”乔先华露出酸味:“你们累了直接就可以到宾馆来开个房间休息。”

    政法委和行署都在前面办公。确实比地委那边近了好多。

    “你就贫吧,”巫山呵呵笑着:“我们自己来住。不也要自己掏腰包吗?”

    他也就是在这里定个基调,不然厅级副厅级来了都单位报销,宾馆还营不营业?

    李开军嘿嘿一笑,不做声。

    “专员,我也就说说。”乔先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没看到里面,就是外面看上去比乌市的五星级都要好。”

    “行啦!”巫山打趣道:“只要你们家嫂子放心,我就舍下脸让姚总免费让你住一段时间。”

    “额,那还是不用啦!”乔先华更加不好意思。

    “不要巫书记说,”姚秀政一直在注意这边:“乔部长过来我私人掏腰包请!”

    “秀政同志,你很不错!”巫山忽略了他称谓上的问题:“宴会后我们谈谈。”

    在和风的时候,对和风宾馆的经理,他真心没怎么在意。

    去过几次,也没注意他在没在。

    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不需要去插手部下的工作。

    假如当时巫山和姚秀政走得近一点,估计也没人说什么,但他不会那么做。

    真那样了,还要县长和相关部门的人干嘛?

    直到他们走远了,当事人还站在那里发愣。

    姚秀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巫书记,不,巫专员要和我谈话?

    “臭小子!”肯巴特笑骂道:“这下你抖起来了,专员要接见你。”

    还是巫山在和风开了个好头,欧洛泰任何地方只要有官员参加的宴会,都是四菜一汤。

    不过这四个菜呀,吃完了又上,全部都是精牛肉、羊肉,汤是罗非鱼。

    “秀政同志,听肯县长说你还要扩张?”

    小会议室里,和风县的一二把手亲自作陪。

    其他的常委,吃过饭就回去了。

    “对,书记!”姚秀政在说话的时候,嘴巴还在不停颤抖。

    “什么书记?”肯巴特在一旁纠正:“是专员!”

    “对不起,专员!”姚秀政的额头上都露出了汗珠。

    “别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巫山摆摆手:“我想听听。”

    “是,专员。”姚秀政逐渐冷静下来。

    “除了欧洛泰,我想首先把整个地区的每一个县都修建一个五星级酒店。”

    “等我们占领了欧洛泰的市场后,逐步向外扩张,争取维省每一个县都有我们的五星级酒店。”

    “秀政同志,你做过市场调查吗?”巫山眉头一皱。

    “专员,这个真没做过,”姚秀政立刻战战兢兢:“我只是觉得那些县没有五星级宾馆。”

    “不必紧张,”巫山和蔼地说:“首先,你这种开拓精神值得我们去鼓励和学习。但是,既然你把宾馆当做生意来做,那就得赚钱。”

    在欧洛泰,目前有钱人骚包要住五星级,但这玩意儿确实太贵了点儿。

    住个一次两次,当地人有了炫耀的资本。

    当然,港岛的二世祖们到了这边,肯定要住的。

    不光是他们,就是派遣过来的经理人,说不定会长期包租几个房间。

    也就是说,未来的三十年内,欧洛泰地区的三个五星级宾馆已经是极限。

    和风宾馆与积海宾馆再加上欧洛泰宾馆,差不多饱和了。

    其他地区地委所在地,一个三星级、四星级就顶天啦。

    “咱可以一条龙发展,”巫山侃侃而谈:“县份上,就修建普通宾馆。乌市再一个五星级。其实,我最希望的是咱宾馆行业走出去!”

    “每一个省会,都可以建一个五星级宾馆。”

    “今后,以省会为桥头堡,向地区辐射,地区级城市建的三星、四星,按照市场的发展,升星就是咯。”

    “而且,我们可以把星级宾馆与普通宾馆业务分开,成立两个公司。”

    “公司?”赵德胜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很纳闷儿:“专员,用公司来操作?”

    “是啊,”巫山喝了一口茶:“连锁公司,好好想两个响亮的名字,别和风或者欧洛泰。”

    至于肯巴特和姚秀政,两个人懵了,真的懵了。想不到自己等人的规模在专员的眼里还是小了。

    “专员,”姚秀政反应过来:“咱差人啊。”

    “同志哥,我们可以招聘啊!”巫山拍拍他肩膀往外走。

    “对了,”走到门口,他扭头说了句:“有什么不明白的,遇到任何困难,可以直接找我!”(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来实习的女秘书

    刚刚走到大厅,谭金春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爸爸,你怎么在这里?”

    回头一看,这小子正努力示意一个姑娘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去。

    可惜,那姑娘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一直在好奇地东张西望。

    家人身边,自然有人全程保护,就是他去巫立权那里也一样。

    至于这姑娘的资料,早就到了巫山手上。

    一个副处级干部的闺女,在京城和金春相识,两人之间的交往没有功利性。

    “和宾馆的经理聊了点儿事情,”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介绍下?”

    他四处张望,看到旁边有个空着的茶室,径直走了进去。

    几年的优越生活,让金春看上去很阳光,要是再高一点,就是男神了。

    即便这样,这孩子哪怕不看巫家的家世,就本人的一举一动,也有大将之才。

    姑娘介于小家碧玉向都市丽人转化的过程,出生在江南水乡,看上去一股灵气,特别是眼睛水汪汪的。

    他上下打量着小两口,暗自点头,这孩子的眼光很不错。

    “爸,这是耿茂华,”金春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的手终于松开:“我在京城上了几天学就确立了关系。”

    说到这里,他又拉住姑娘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

    “你不是去国外了吗?”巫山故意问道:“难道联系一直都没断?”

    “叔叔,是我追的金春。”耿茂华挺身而出。以为家长不同意:“我已经给父亲讲了,就是喜欢他,希望您也……”

    看到巫山一直在微笑着看自己。她却说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只是从小城镇到京城不久,自信心还没有完全确立。

    “爸,是我喜欢茂华。”金春的目光有些哀求:“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我想也是最后一次。”

    “臭小子!”巫山笑骂道:“你妈和你妹妹呢?乱说话!”

    “额……”谭金春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啦!”巫山看了看表站起身来:“莎莉和我的意思一样,只要你喜欢的。就大胆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别怕,有什么问题还有我呢。”

    这个年代大学生谈恋爱是不允许的,还专门写到学生手册里。

    就连金春也不知道。他在国外的时候信写到家里,托璐璐给他转寄。

    当然,他和王璐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像他妹妹那样对这个阿姨抵触。

    璐璐不会去看他的信。刚刚从青涩的年华过来的。

    再说。他和巫山两人名为父子,年龄相差就几岁,孩子长大啦。

    但女方那边的信被班上的值日生偷偷拆了,并且把信交给老师。

    要不是巫家出手,估计耿茂华已经被学校开除。

    “对了,小耿,”走到门口,巫山盈然一笑:“我代表全家欢迎你去家里做客。”

    “谢谢叔叔!”耿茂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和金春起身相送。

    尽管男友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很年轻。她没想到居然这样年轻。

    “爸,我在宾馆租了房间当办公室!”谭金春好像突然才想起来:“至于彩石镇那边,就当库房和门市部,你看怎么样?”

    “走吧,带我去看看!”

    心里已是哭笑不得,你都全部安排好了,问我的意见?

    同时,也觉得孩子真的长大了,不仅交了女友还自己办公司。

    大陆的宾馆,没有港岛那么讲究,金春选的房间是十三楼十三号十四号。

    “谭总好!”一个明显不是本地人的礼仪小姐躬身施礼。

    “小梁,给我们来三杯茶!”金春扭头说道:“爸,我这房间的号码意味着一生一世,不仅是生意,还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耿茂华的眼睛里满是水雾。

    办公室是宾馆制式的房间略作改动,看上去简约而不简单。

    古色古香的办公桌和一些略带古味的其他陈设,让房间变得高雅起来。

    “恩,”巫山在有些地方摸了摸,一尘不染:“差钱吗?不够的话给我说一声。”

    “爸,够了!”金春灿然笑道:“我从非洲回来的时候,小爷爷和强叔、国叔给了我不少。”

    耿茂华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因为男友基本上都没提及家里是干嘛的。

    这个年代,出国都非常困难,更别说遥远的非洲,光是路费都会让稍微殷实一点的家庭破产。男友的家里究竟多大财力?

    “小耿还没期末考试吧?”巫山的话把姑娘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叔,没呢。”耿茂华俏皮地吐吐舌头:“在老师那里请假,说身体不好要去医院检查。明天返程的机票建国叔帮我买好了。”

    请假?估计是老师隐约知道那个中途退学的学生来头不小吧!

    “那就好,”巫山若有所思地问:“没带她见过你璐璐阿姨。”

    “没,”金春耷拉着脑袋:“怕你们不同意。”

    “哈哈哈哈,”巫山笑得畅快之极:“她要不同意会帮你寄信吗?”

    “爸,原来你都知道啦?”金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你说呢?”巫山怪笑着看着他,温言抚慰道:“行啦,今晚带她去家里吃饭。明天你要是没时间,我就让小赵送小耿去乌市。”

    “不用!”金春哪舍得:“这段时间有些忙乱,但一个下午的时间还是抽得出来的。”

    一直走回办公室,巫山都还在不停回味着。

    一转眼。金春都找对象了,估计金玲也快了吧。

    他们哥俩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带他们去看看亲生父亲的墓呢?

    “专员。省委有人找您!”正在这时,吴迪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欧洛泰宾馆一八一八房间。”

    什么?刚从那边回来又要回去?巫山有些头大,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省委,是谁呀?估计对方也不会和小四儿讲得太清楚。难道是谷千里?

    上次从汪书记的办公室里出来,不知道省里面有了决定没有。

    省里面也真是的,搞什么突然袭击?也不提前和地区打个招呼。

    看到十八楼警卫森严。那些兵都是欧洛泰军分区的,难道是兵团的人?

    “巫专员,你过来啦?”范才真爽朗的声音从十八号房间门口传了过来:“书记刚吃完饭。正在等你呢。”

    “范哥,原来是你们来啦!”巫山一拍后脑勺。

    汪书记在维省从建国后就在这里,特殊时期虽然离开过,十年浩劫一结束。又被派了过来。

    说起维省。一般人都只说吴振,其实这是不对的。

    至少在巫山的理解里,对维省的贡献,汪恩冒比起前者还要大。

    只不过这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踏踏实实做着自己的事情。

    吴振更多的威名,是在进疆的时候打下来的,对一切敢于作对的武装直接碾压过去。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汪恩冒在维省的军界、兵团、政界。从一个将军到地方官员,完成华丽的转身。

    对待自己治下的子民。肯定不能用步枪和子弹,他为维省的民族融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小巫,你过来啦!”汪书记微微一笑,看着旁边的年轻姑娘:“这就是你要见的巫专员!”

    “巫专员好!”少女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她的衣着打扮,就是一个学生。

    “这是我闺女北楠。”汪书记呵呵笑着:“你不是没秘书吗?姑娘要实习一个月,我让她给你当一个寒假的秘书。”

    “啊?”巫山一头两个大,硬着头皮说了声:“北楠同志,欢迎来到欧洛泰。”

    “小巫,要不你去乌市怎么样?”汪书记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书记,还是不了。”巫山连声拒绝:“欧洛泰刚刚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我不想这么快就走。”

    说实话,刚才有那么一刻,汪恩冒真的很想把他调到乌市去。

    一年多来欧洛泰的变化有目共睹,但省会毕竟是一个省的脸面。

    到时候要是乌市没有欧洛泰发展得好,会不会让两个地区有矛盾?

    但巫山怎么可能去呢?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专员,在乌市那边的大爷太多了。

    在欧洛泰这里,虽然名义上的二号,在政务上,梅家国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甩手掌柜。

    “我也是随口说说,别当真!”汪恩冒摆摆手:“我想让姑娘决定今后干嘛,你多费心了。”

    汪北楠的鼻子,忒像她父亲,看上去很挺,美人胎子一个。

    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看上去十分青涩。

    “北楠,要不你和我谈谈你的父亲?”在车上,巫山突发奇想。

    “好哇!”想不到汪北楠落落大方,一点儿都不推辞。

    作为汪恩冒的儿女,他们从未感到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特殊时期开始后不久,特别是从1966年底起,人民广场和省党委贴满“批判”汪恩冒的标语和大字报。

    他们的母亲也受到“批判”。

    大概是1967年秋季的一天,她去找父亲。

    仅一个星期没有见他,就感到他苍老了许多,消瘦的身体使一身本来合身的军装显得宽宽大大。

    看着爸爸疲惫的面容,她心里难过极了。

    她挨近正在看文件的父亲,悄悄地告诉他:“我去看大字报了。”

    汪恩冒头都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踌躇半响,她又问:“爸爸,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她父亲抬起了头,把目光从桌上的文件移到了闺女的脸上,一字一句轻声而有力地说:“不是真的。”

    由于父亲的背景,汪北楠历次运动中成了有“阶级根源”的“危险分子”。

    在那几年,由于父亲的原因,她虽然多次被推荐上大学,但最终都被别人顶替了,为此姑娘已习以为常。

    一次她又被群众推荐,并经组织决定上大学。

    虽然还不是最后决定,但她心中还是燃起了希望,并告诉了父母。

    不久当姑娘知道又被别人顶替了之后,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她父亲知道此事后,特意给汪北楠写了一封长信。

    他告诉自己的闺女学习有多种途径。

    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科学家都没有经过正规的大学学习,他们是在实践中善于学习和思考而创造了辉煌的成就。

    爱迪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父亲的信让她立刻明白了她该怎么做。

    从那以后,汪北楠抓紧一切时间坚持自学,在学习中争取机会。

    多年坚持自学的结果,终于为她铺就了一条上大学的路,被金陵解放军青年政治学院医学系录取。

    医学系,特别是临床医学专业,学制五年,大四就开始实习,汪北楠的时间肯定比大二的耿茂华充裕。

    “挺好!”两人从车上下来,已经快到办公室了。

    巫山习惯性又准备去拍肩膀,才想起对方是女性。

    “对了,小吴!”他看着还在办公室的小四儿:“这是新来的实习秘书汪北楠同志,你给她说说一些注意事项。”

    “吴哥您好!”汪北楠率先伸出了手:“我什么都不会,请多多指教。”

    毕竟是大院子弟,反应挺不错的。巫山暗自点头,走向里间。(未完待续。。)

    ps:  迟到啦,连道歉都没理由。对不起,我赶紧发。

第四十三章 山姗钟表横空出世

    外国人的执着,让姗姗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本来,她觉得自己向约翰森的父亲委婉地转达有了爱人。

    想不到,小伙子回家更殷勤,时不时找崔姗姗嘘寒问暖,小礼物不断。

    这应该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我们中国人在拒绝人的时候,都是很含蓄的。

    哪怕心中十分厌恶,也不会说出很过分的话。毕竟是有素质的人,怕丢份儿。

    西方人不一样,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说话斩钉截铁。

    崔姗姗在出国以前,也受过高等教育。

    也许她在家的时候有些小任性,到国外一切都谨小慎微。

    毕竟姗姗租住的是约翰森父母的房子,真要说过火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小伙子总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努力不够,他对父母转述的什么姑娘有恋人之类嗤之以鼻。

    的确,要是有一个男友,从她来后从不看望。

    这哪怕是比较独立的瑞士人也认为不可思议,更多的可能是在撒谎。

    所以,约翰森更来劲了,或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吧,他对姗姗情有独钟。

    冬天的瑞士,受到地中海和大西洋的影响,即便和欧洛泰的纬度位置差不多,都在北纬四十七度左右,气候天壤之别。

    瑞士的冬天,是世界上滑雪爱好者的旅游胜地。

    在大街上走着,能发现不同语音和肤色的人群或悠闲或匆忙的路过。

    姗姗缩了缩脖子。刚才实在被约翰森纠缠地紧了,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重新找个房子住下。免得那小子像牛皮糖一样。

    很可惜,游人蜂拥而至,让崔姗姗的找房工作徒劳无功。

    万般无奈之下,她买了份报纸,看看上面的为您服务信息。

    让她很失望,租房卖房那一栏,压根儿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有些宾馆旅社的广告打得满篇都是。

    看到上面的炎黄标识,姗姗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不曾想在异国他乡的报纸上都能看到炎黄的logo。

    很简单。这块专利已经被炎黄垄断了。

    天上不时飘着雪花,落到报纸上好些地方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正要合上报纸,一条公司转让的消息引起她的注意。

    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在风景秀丽的阿尔卑斯山脚下。是世界上最早的钟表公司之一。

    现因经营困难。特向社会转让,转让费一法郎。

    姗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很明显的数字在她眼前越变越大,差点儿让她惊叫起来。

    我的天啊,这老板的脑袋被门夹了?

    哪怕姗姗只学了些理论上的东西,也知道在外国人心目中,公司成立的时间越久。就越能让顾客感到信赖。

    报纸上说得很清楚,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始于一五四零年!

    姗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心里好像有团火焰要喷发出来。

    在留学的日子,让她体味到金钱的重要。

    虽然接机并安排好一切的罗毅大哥每次都要给钱,姗姗都拒绝了。

    靠着当初巫山托人在京城时给的几千法郎度日,她感觉到钱实在不够用。

    在姗姗看来,罗毅应该是朱建国的什么人,假如接受别人的钱,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坎。

    当然,巫山的钱就不一样了。

    “罗大哥,我是姗姗!”思虑良久,她还是拨出了那个在脑海里一直存在的号码。

    罗毅说过,他会一直在瑞士,而且从小都在这里长大。

    看他的穿着打扮,是成功人士无疑,真要把那个公司拿下来,他是目前姗姗唯一的依靠。

    毕竟理论是理论,她本人从没经营过任何公司。

    “崔小姐,您终于给我打电话啦?”电话那头,罗毅喜不自胜:“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罗大哥,您这就见外了。”姗姗有些不好意思:“早就和您说过,叫我姗姗就可以拉。”

    “别别!”罗毅忙不迭地说:“礼不可废!”

    开什么玩笑,朱建国在瑞士哪有什么亲戚或朋友?他实质上是炎黄在这里的总负责人。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小先生的异性朋友平起平坐。

    想当初,老罗家移民到瑞士几十年,不过是一家不到三十平的饭店,只能勉强维持走。

    如今,不要说在华人圈里,就是瑞士的上层社会,谁敢忽视炎黄的一方大员?

    “罗大哥,随你吧!”姗姗有些无奈。

    她把报纸上的广告,照着念给他听。

    “您的意思是说,您想把公司接过来做?”罗毅马上反应过来:“没问题,我给您办得好好的,直接过户到您的名下!”

    他心里那个高兴啊,要不是在打电话,就差点儿手舞足蹈起来。

    今后看那些老总敢在老子面前得瑟,你们谁能帮助大老板的女人?

    我就能,对不起,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不不,”姗姗赶紧制止:“罗大哥,我手上还有些钱。我在学校里忙着学习语言,但理论上的东西也学了不少,实践却没有过。”

    “好!”罗义很干脆:“我马上去您楼下接您过去看看。”

    作为这里的地头蛇,哪怕崔小姐有意避开自己,任何风吹草动能瞒得过吗?

    不仅如此,他知道在崔小姐的身边,有公司高层派的保镖跟着,估计她本人都不清楚。

    苏黎世是莱茵河的源头,这一段叫约纳河。也可以说是一个狭长的湖泊。

    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离姗姗就读的苏黎世大学不到六公里,在一条看上去就很有历史的街道边上。

    公司的牌匾临河,看上去景色怡人。

    要按照钟表公司的历史。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在世界上能排得进前十。

    上一个世纪,公司的规模和销售额一度冲进了前三,只是在劳力士和浪琴的后面。

    二战期间,瑞士是中立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在老希为首的德**国主义眼里,才不管你是不是中立呢。

    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是皮里艾家族产业,当年的族长不敢违背老希的意思,为德国高层免费赠送了一百只手表。

    二战结束后。以螺丝查尔德家族为首的犹太人,疯狂报复那些曾经德国的帮凶。

    说白了,就是想在欧洲的经济板块上重新洗牌。

    很不幸。那一百块手表的历史被翻了出来,不排除有竞争对手在暗中作梗。

    在犹太民族的倡议下,圣.皮里艾钟表竟然成了纳.粹的代名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历史。皮里艾家族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可惜。墙倒众人推,规模和市场日益缩小,到了今年,再也无力回天,只好转让了。

    本来,竞争对手是想让圣.皮里艾钟表破产的,好从法院直接来接下这个盘子。

    然而,在法律上。公司虽然连贷款都贷不到,竟然没有外债。不可能硬性破产。

    在欧洲,契约精神还是相当厉害的,法律制定出来,大家都要去遵守。

    再加上当代的族长圣.约瑟夫.皮里艾是一个狠角色,宁愿转卖出去,也不会让竞争对手拿到手里。

    “罗先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罗毅,报告了他们的老板,约瑟夫亲自出迎:“欢迎光临,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瑞士炎黄的总部在日内瓦,可瑞士才多大点儿地方?地图上比例尺小了连国家的名字都标不出来。

    国土面积最宽的地方,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直接走完。

    就算如今的皮里艾家族再怎么落魄,异军突起的炎黄瑞士掌门人约瑟夫还是认识的。

    看到这尊大神亲自过来,他脑袋不由一转,会不会炎黄在这里订购手表?

    那样的话,公司压根儿就不需要转让,可以就此翻身。

    “皮里艾先生,我是陪崔小姐过来的!”罗毅矜持地握了握手:“她对贵公司很有兴趣!”

    看到他落后半步,就像个随从,约瑟夫心里一凛,难道是炎黄的高层?

    想到炎黄有可能出手,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家族四百多年来都在从事钟表行业,要转让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但不那样就只有申请破产。

    “尊敬的崔小姐您好!”约瑟夫并没有失去礼数:“我在这里为您效劳。”

    没办法,曾经的皮里艾家族如今连度日都成了问题,他不得不表现出自己的谦卑。

    “皮里艾先生不要客气,”崔姗姗受宠若惊:“我对钟表一窍不通,就来看看为什么一法郎能买到这个公司。”

    “崔小姐请放心,我们公司无任何不良资产!”约瑟夫义愤填膺:“都是被那些犹大的门徒给逼的。”

    他的手抚摸着那些随时在擦拭的机器,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这么多年来,家族的人要么从事其他行业,要么脱离家族。”约瑟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珠子一样洒落下来。

    “只有我!”说到这里,他的胸挺起来:“我们一家子还在坚守最后的阵地,雇员们全部跑光了。”

    差不多快两年了,每一天,约瑟夫带着家人唯一的工作就是不断清扫车间,擦拭机器。

    他的手不停在上面摩挲,就像是在安抚情.人。

    “罗大哥,我想拿下来。”崔姗姗把巨大的车间参观完,坚定地说:“我不知道,身上还有的五千多法郎能不能撑起一个公司。”

    “能,您肯定能!”罗毅大喜过望:“您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帮您操作好。”

    “我相信你。罗大哥!”姗姗定定地看着他,对方的眼光没有半点躲闪。

    这一刻,她的信心无比强烈。

    哼。巫山,你走着瞧。

    总有一天,我会骄傲地走到你面前。

    “皮里艾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留下来帮我。”姗姗看上去已经是老板的派头:“毕竟对于钟表的制造,我不熟悉。”

    “我愿意,”约瑟夫生怕她反悔:“我们全家都愿意。”

    “那就好!”姗姗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钟表的名字我想改一下。叫山姗钟表,英文缩写是ss。”

    对于约瑟夫来说,只要这份事业延续下去。就是做牛做马他都甘心情愿。

    “没问题,”他心里在滴血,还是咬着牙认了:“我们马上签订合同,给您过户。”

    港岛巫府。

    “啥?”巫立碧听到老公的话。不由惊奇万分:“小山还有个女人?”

    “那小子年少多金。有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吴建国乜了一眼:“说不定还有其他女人呢。”

    “哼,小山是小山,你是你!”巫立碧把孩子抱起来:“要是我听说你要有的话,那咱就完蛋!”

    “媳妇儿,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吴建国哭笑不得,赶紧举起双手:“你放心,其他女人我看都难得看一眼。”

    “算你识相!”巫立碧在孩子的背上轻轻拍打着:“究竟是什么情况?”

    吴建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还是小姑娘有勇气呀!”他感叹道:“小山给了她几千法郎就敢拿下一个钟表公司。”

    “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巫立碧吃吃笑了。脸色一肃:“你觉得罗毅说话有几分真实性?条件也太好了吧。”

    吴建国望着外面无精打采的太阳沉思着。

    半晌,他摇了摇头:“不会。因为他撒谎没有任何好处。”

    “这样吧,”巫立碧说道:“把我们的私房钱拿点儿给公司做启动资金,原材料的购买就是一大笔开支。”

    “员工的话我相信罗毅能帮她招好,”吴建国若有所思:“我们请华建兰帮个忙,冬天的服饰展示会改到苏黎世。”

    “老公,你太聪明啦!”巫立碧忍不住夸奖道:“这么一来,新瓶装旧酒,很快就能打响。”

    在塞纳河畔的一个庄园里,盖因?螺丝查尔德垂着钓竿,眼睛似闭非闭。

    我们知道,一般人钓鱼都在夏天和秋天,春冬两季,鱼儿就潜在水底,基本上不会有人在这两个季节钓鱼。

    曾经也有人这样问过盖因,当时,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人弃我取,不然在这个世界上很难生存。”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特立独行,老螺丝查尔德才会把族长交给他,认为只有盖因才能把家族从战争的创伤中带出来。

    可惜,天时地利人和,对螺丝查尔德家族都不利,任盖因施展全身解数,家族仍然日薄西山每况愈下。

    当然,他们的境况只是和以前在欧洲呼风唤雨的螺丝查尔德家族比较,要是普通人,家族拔一根毛都能压死。

    “先生,我们收到的最新情报。”一个壮实的白人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纸片递过去。

    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护卫,都是找的孤儿,从小培养,对家族忠心耿耿。

    孤儿们一代代就在家族里长大结婚生子,就像中国封建社会的家生子。

    “让苏黎世的人给ss表业送个花篮,”盖因光秃秃的眉部往上面耸了两下:“表示我们家族的诚意!”

    “先生!”这人大惊失色。

    因为当初针对圣.皮里艾钟表的行动,就是他父亲主导的。

    要是炎黄的人一出手,螺丝查尔德家族就送花篮。

    不要说曾经的努力会前功尽弃,自己等人的行为就像白痴一样。

    而且,那样做外人会怎么看待家族?

    “保罗,你就这么去做吧。”盖因扯了下鱼竿,什么都没有,他慢腾腾地又把鱼线丢到河里。

    “今日不同往日,我怎么会忘掉你们父子的功劳呢?”他温言抚慰:“山姆那边的白眼狼恨不得我们全世界都是敌人。”

    盖因站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边的晚霞。

    “家主,我懂了!”保罗噗通一声跪在他跟前:“这些年您为整个家族尽心竭力,是我们没用。”

    “不,你们很得力。”盖因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行,是敌人太多。所以,和巫家人打好关系迫在眉睫。”

    不单单是螺丝查尔德家族,欧洲本身就巴掌大一块地方,任何风吹草动第二天稍微有头有脸的全都知道了。

    罗毅是什么人?那是巫家在瑞士的代理人。

    据说他全程陪同在一个华人少女的身边,状态极其恭敬。

    难道她是巫家人?

    即便不姓巫,也应该与巫家人有莫大的关系。

    不要说在欧洲大陆上,隔着英吉利海峡的英国,不少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螺丝查尔德家族对皮里艾家族打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不一样啦,被与巫家有关系的人收购,每一家都在紧急磋商,确定自己家族的态度。

    第一个伸出橄榄枝的,居然是莎莉的娘家人。

    莎莉回家几个月,家人如何不清楚她和巫山之间出了状况?

    所幸,没隔多久,她就带着儿子回去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两口子真不和,那就该奥古斯特家族头疼了。

    在其他家族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们马上通过在奥地利的炎黄,向ss表业释放出善意,为今年家族企业年会上的奖励订购一百只手表。

    这下,还在观望的人再也忍不住,马上纷纷订购。

    说实话,圣.皮里艾钟表在国际上的声誉曾经相当不错。

    要不是因为螺丝查尔德家族横插一脚,指不定在世界表业的排名就在前三到前五。

    巫立权肯定也收到了消息,他会心一笑:“看来我们也应该表示表示。没道理别人都出手了,我还亏待侄儿媳妇。”

    崔姗姗都乐得找不着北,哪成想刚收购过来,订单如雪片。

    公司里已经招了两次,目前的产量还是跟不上。

    何况罗毅告诉自己,炎黄服饰的走秀上,特邀自己公司参加呢?

    就是在遥远的中国,不少人已经知道,一个叫山姗钟表的公司日渐红火。(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汪北楠想学中医

    雪花飘飘,漫天飞舞,到处都是一片银白的世界,今年的第二场雪如期而至。

    这个时候的中国,娱乐设施特别是针对孩子们的非常少。

    巫从瑊看到满地的积雪,差一点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就准备到里面去打滚。

    张大姐在做饭,巫山和莎莉两口子也早早就起来了,金春平时都是住在家里的。

    饶是这样,这小子趁大人们没注意,不知道啥时候溜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雪渍,热气蒸腾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

    这一次,莎莉没有发怒,只是很严肃地告诫他没有下次,牵着儿子的手把身上冲洗了下换了身衣服。

    积雪太深了,大街上都还有一尺多的积雪,鞋子一进去都快没到膝盖上。

    居民们自觉地到大街上扫雪,地委家属院的人也不例外。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欧洛泰地区遇到这种大雪天气,一般的单位都会推迟半个甚至一个小时上班上学。

    拿着铁锹在街道上劳动着,巫山突然有些怀念起另一个时空的冰城。

    在他重生前,庞大的扫雪队伍和完备的器械,不会影响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

    和东北一样,欧洛泰这边的人也猫冬,政府部门骤然清闲下来。

    “小汪,安排下,我马上去吉姆奈看看。”巫山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小秘书在那里不停忙活。

    其他县的情况。都还可以,哪怕是比较贫穷的庆禾,也蒸蒸日上。

    吉姆奈、恰巴河与和风一样。在西部和西北与苏俄接壤。

    要不是因为中国在和风边境上发射了恐怖性武器,估计当时巫山心里也整天提心吊胆的。

    毕竟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国家在旁边,在搞经济建设的时候难免患得患失。

    要不发展吧,说不过去。真要发展好了,战火燃起,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就算巫山是重生过来的人,也不敢保证苏俄这个年代会不会杀过来。

    也许大规模的战役不管是苏俄还是中国都不会打。但小打小闹的摩擦肯定不会少。

    苏俄那边的情况,巫山不是很清楚,但中亚属于内陆。估计是地广人稀。

    欧洛泰本来人口很少,但一年多连续有各地的移民涌进来。

    目前,整个地区的人口密度和中部东部还差得很远,却比一般的地方大多了。

    看着欧洛泰一天天在发展壮大。巫山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

    毕竟前世自己的起点低,成就也不高,一些绝密性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渠道打听。

    不过从今往后,都是新闻业蓬勃发展的年代,貌似并没有大战。

    更何况,山姆的总统掀起星球计划,估计苏俄往后几年也不会随意和中国起摩擦。

    “怎么停车了?”巫山脑袋里在胡思乱想,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所谓的先天。让他在感官上比别人要强烈得多,那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专员。前面好像出车祸了。”赵明山迟疑着:“咱是不是下去看看?”

    冰天雪地,路面平滑如镜。天明后大雪稍微缓了点儿,路上能见度还是很低。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出行,车祸就难免了。

    尼玛,巫山吸了一口凉气,四车连环,啥时候欧洛泰地区汽车这么多了?

    最前面的是从卜尔金到吉姆奈的班车,一辆小轿车都差点儿钻进去了。

    第三辆车应该是新手上路,和小轿车用铁链子绑在一起的。

    罪魁祸首是最后那辆货车,估计司机时速比较快,看到前面有车子已经来不及刹车还是撞了上去。

    第三辆轿车上,那女司机吓得脸都白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

    “同志,你没事儿吧?”巫山使劲掰开有些变形的车门,大声喊道。

    “我?”没曾想她哇地哭了起来:“快救救我的老公,他在前面的车子里。我的天啊,老公,你要死了我怎么活啊?”

    “大姐,您别着急!”汪北楠上去搀扶住那少妇:“我是医生。”

    丫头急中生智,在这种场合,医生的魔力显然要比学生大不少。

    原来两辆轿车是一家子啊,巫山百感交集。

    看这少妇的打扮,还是农村人,看来不少人已经先富起来了。

    随着富人越来越多,交通事故肯定会不断增加。

    那样的话,就要考验政府的救援机制,卫生水平。

    货车司机看样子是个少数民族,戴着穆斯林标志的帽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别怕,”巫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我们去看看前面车子里的人。”

    客车门也打开了,司机和乘客围在旁边看热闹。

    “来,来几个力气大的。”巫山招呼着:“客车先往前滑一下,把小车空出来。”

    真狠!这个小伙子的腿部还有鲜血在往外面渗,就不知道今后能不能截肢什么的。

    众人七手八脚,把伤者抬到巫山的车子上。

    “糟糕!”汪北楠连连跺脚:“我的救生包没有带出来,这可怎么办?”

    “师傅,你客车上的人没事儿吧?”巫山丢过去一支烟,问惊魂未定的客车司机。

    “没......没事儿,”他摘下帽子,热气从头发里冒出来:“不过有几个女的吓哭了。”

    还好,总的只有一个伤者,巫山吁了口气。

    拿出手机,上面就只能看时间。

    这可恶的网络啊,遇到糟糕的天气手机就成了摆设。

    他不停拨打着电话。偶尔只要听见里面有声音,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大声吼着。

    “我是巫山。在卜尔金到吉姆奈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大家让一让,我是道观的。”一个穿着传统长袍的道士从远处跑过来。

    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三四个穿便服的人。

    “巫专员?”挤到人群里,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巫山觉得有些面熟,在脑门上拍了两下:“张...张道成!”

    “您的记忆力真好!”他在那里手足无措。

    “先看看伤者吧,”巫山拉开车门:“好像还昏迷着。”

    “好。好!”张道成忙不迭说着,冲后面的人招招手:“都来看看。”

    要是以往,估计他都没动手的兴趣。但巫山在面前。他就只有卖力地表演了。

    维省以前是少数民族集聚区,伊斯兰教、喇嘛教盛行。

    想起当初在中南半岛的举措,巫山和张承忠道长提了下,他们很快就派人过来了。

    你还别说。这道教发展得很快。

    正常啊。汉族人既不想去清真寺也不想去喇嘛庙。

    如今既然有适合自己民族的教派在这里立了道观,香火比少数民族的好了很多。

    内地的道教,巫山碰都不敢碰,天知道和哪些大佬有联系呢。

    曾经的五斗米教孤悬海外,中南半岛上和各家流派斗得不亦乐乎。

    经过改良的教义都一样,就看谁在官方和军方的本事大,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而在北疆,他们成了唯一的一支流派。

    这个张道成。就是张承忠老人的一个孙子。

    曾经在南洋的时候见过,口才不错。

    为了避嫌。巫山根本没出面,只是暗示了下面的人,汉民族也应该有自己的宗教,道教在这边发展就畅通无阻。

    当然,既然把人家请过来也要支持下。

    巫专员带着家人逛道观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欧洛泰的官场。

    曾经和张老爷子约法三章,他们传教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是以教授武术和医术进行。

    至于神啊仙啊,能不提尽量就不提。

    张家人也知道在刚刚过去的特殊时期,大陆对宗教是什么样的措施。

    对于五斗米教这一支,巫山不啻于是他们的大恩人,肯定不会做让恩人为难的事情。

    “你刚才听到道长叫那个年轻人叫啥?”

    “好像说的是巫专员。”

    “哪个巫专员?”

    “废话,当然是我们地区的巫专员。”

    “原来,巫专员也信神?”

    “这倒不清楚,但他绝对学过武术。你瞅瞅?刚才在拉开车门的时候,好像没费力,一把就扯开了。”

    听到这些议论,巫山不由得苦笑起来。

    自己已经够低调了,想不到无意中还是暴露出身份。

    今天出门的时候,专门开的吉普车。

    在大雪天,越野车的性能比一般轿车好不少。

    再说,里面的空间好像比一般的小车大很多,不像小轿车那么矮。

    张道成带着徒弟们在号脉,王北楠也拉开另一边的车门挤进去,好奇地观察。

    不管是轿车还是吉普车,一个成年人在后座上都躺不下,伤员蜷缩着身体,若有若无地发出哼声。

    “你现在胸口疼吗?”张道成掐了下伤员的人中,眼睛倏地睁开了,他大声问道:“要是说不出来话,你就眨眼闭眼表示。”

    小伙子很虚弱,还是眨巴了两下眼睛。

    “拿药箱来!”张道成号了几分钟脉,手指一直没有离开过伤员的手腕部。

    “张开嘴巴没问题吧?”他从药箱里出去龙眼大一颗药丸:“使劲咽下去。”

    小伙子费劲地咀嚼了几下,皱着眉头吞了下去。

    “再把嘴巴张开!”张道成用右手抬起伤者的脑袋,左手拿过一个小酒壶,用牙齿拧开盖子,递到身后。

    他的徒弟赶紧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碗,把药酒倒进去。

    看到伤者喝了之后剧烈咳嗽,张道成喝道:“尽量不要吐出来,这些药酒是活血化瘀的。”

    大家艰难地把年轻人的裤子脱下来,只剩下裤衩。其间,那伤者不停哼哼。

    右腿上擦破了皮,左腿的小腿处明显鼓了起来。

    “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张道成自言自语,拿出一些草药在嘴里嚼着。

    他把嚼好的草药用酒调和,轻轻敷在伤处。

    两块杉树皮的夹板,绑在布巾缠过的小腿上。

    “道长,”那少妇平静下来:“不,医生,我老公有没事儿?”

    “你是家属?”张道成看了她一眼:“没有生命危险。记住了,到你们家附近的道观,十天以后换药,一个月后拆夹板。”

    “那就好!”她拍了拍胸脯:“不会瘸吧?”

    “不会的,”张道成乐道:“哪有这么容易瘸的?小伙子体质不错,回家给他多熬点儿骨头汤喝。”

    “好的好的,医生。”少妇从钱包里掏出一大叠十块的:“谢谢您!”

    “多啦!”张道成呵呵笑着:“二十块钱就够了。”

    “师傅,他要是发烧了怎么办?”汪北楠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这时候才说话。

    “起先的药丸,也有退烧的作用。”张道成看了看她,又瞅瞅还在不停打电话的巫山。

    他和悦地解释:“再说了,发点儿低烧出出汗有好处。”

    “那个,”汪北楠期期艾艾地问:“师傅,中医和西医好像很不同啊。”

    “不要把我们的医术和那些人相比。”要不是因为和巫山一起的,张道成说不定就发火了。

    远处,救护车姗姗来迟。

    巫山舒了一口气,坐到副驾驶上。

    “师傅,我能不能学中医?”汪北楠不以为忤:“我是学西医的。”

    啥?巫山差点儿跳了起来,她要学中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在另一个时空,这丫头可是研究细菌感染t细胞免疫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农十师来访

    吉姆奈与恰巴河,现在算是欧洛泰最贫困的地区。

    看着那些破旧的民居,巫山心里有些发酸。有的牧民还住在蒙古包里,让他感到更难受。

    这次过来,有点儿微服私访的意思在内,其实也不是去抓别人的错什么的。

    如今的官员大都是在等上面布置任务,但地委常委们好像都心有灵犀,每个人每次在谈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绕开这两个县。

    还好,这里的官员们没有人玩忽职守,大雪的天气如果持续下去,很容易变成暴风雪。

    年初的暴风雪给北疆带来的损失还历历在目,尽管如今这两个县的大佬好多都是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也不会掉以轻心。

    只能说这个年代官员很淳朴啊,他们都在尽职尽责为老百姓着想。

    “专员,我们就专门过来看一看?”汪北楠多了其他秘书没有的棱角。

    至少巫山以前的秘书,在自己面前都唯唯诺诺,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

    要是这丫头是个男性并且长期跟着自己该有多好啊,领导和秘书之间,有时候也能从下属那里获得灵感和启迪。

    只不过想想罢了,她还要继续学业,也不知道她说的学习中医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真打算学习。

    “那你觉得还能怎么样?”巫山反问道:“我们是新时代的政府官员,并不是像古代官员那样微服私访什么的。”

    “我们过来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理清下思路。吉姆奈很穷,恰巴河更穷。”

    “我这个专员很不称职,在欧洛泰一年多来。两地的经济有所起色,和其他县份相比还差得很远。”

    “那你找到思路了吗?”汪北楠行事无所避忌,这种话就有点儿咄咄逼人了。

    “基本上吧,”巫山也懒得去纠正她:“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因为这两个县地处边境。万一我们这边搞建设,苏俄来侵犯怎么办?”

    “苏修最可恶啦!”汪北楠的嘴唇嘟了起来:“要按我说,咱先狠狠地打他们一次。还要打痛。那样咱就可以安心搞建设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巫山苦笑道:“一个国家需要稳定。山姆在国际上很强势,不管是苏俄还是我们不可能打大战,给别人以可趁之机。”

    他终于下定决心。年后这两个地方就要开足马力,大踏步前进。

    正如歌里唱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怕个屁呀。以伟人的性格。再干起来大不了再放一颗原子弹。

    心病尽去,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车子都快到行署了。

    “专员,您可算回来啦!”没想到,吴迪龙竟然在自己家门口等候。

    “小吴,什么事儿?”巫山的态度既不亲密也不冷淡,他朝车子挥挥手:“小赵你把小汪送回宿舍。”

    “进屋坐。”他率先走回家:“来了多久啦?”

    “也没来多大一会儿。”小四儿也感到对方的疏离,说话的时候尽量小心翼翼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巫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找了女朋友没?”

    “还没有。”吴迪龙摇摇头。

    “先成家后立业吧,一个人做饭不方便,有空就来我家吃饭。”巫山冲外间喊了一声:“张姐,多做一个人的饭。”

    他有很大把握这小子有问题,毕竟是吴建国的哥们儿,又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有时间规劝下,见不得光的生意千万别沾手。实在劝不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那个,专员,王波涛他们来了。”小四儿不想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停留。

    “噢?”巫山皱了两下眉:“是他一个人还是?”

    “还有两个人,”吴迪龙摇了摇头:“但看样子是他的下属。”

    “去见过梅书记吗?”巫山若有所思。

    “没有!”小四儿肯定地说:“知道您不在,他们去军分区了。”

    “那行,我过去下。”巫山拿起电话拨出去:“老高吗?派辆车子接我,对了,王师长在你那里吧?好,我在家等。”

    王波涛这个时间过来,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很显然,汪恩冒也想解决建设兵团的问题。

    他出手肯定比自己要容易得多,不管是他还是吴振,在建设兵团和维省军分区,门生故旧遍地。

    一八四团的问题,当时觉得汪恩冒已经到政府口,不想给他添麻烦。

    说起来,还是巫山自己的错。

    因为他对汪书记的底细也不是很清楚,从吴振那里才知道这老人在维省的根基比他还要深厚。

    建设兵团的成立,是集体的智慧。但第一任的司令员兼政委就是汪恩冒。

    好在,巫山乱拳打死老师傅开了个好头,让汪书记有了想法。

    那天在宾馆里,汪恩冒不仅仅是让汪北楠过来实习,更主要的是想问下巫山对兵团的看法,说明他有些举棋不定。

    而如今王波涛来了,那就说明汪书记去过百屯。

    不知不觉,建设兵团快成立三十周年了。在农十师内部,也形成了几个利益集团。

    王波涛强势不假,也不可能做到一言而决。

    既然他过来,说明内部的问题已经解决完毕,剩下的就是和自己等人交换意见,想得到更多的利益。

    就巫山本人来说,农十师的官员职称之类,都是由省委那边去费脑筋的。

    如果交给欧洛泰,当然举双手欢迎。

    既然他先找自己又去找高红权。难道有些人还想继续保留军籍在部队上?

    这也有可能,毕竟那些人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军人,这个季节都带着民兵在训练呢。

    不过今年够呛了。农十师内部人心惶惶,各个团场都在看师部的态度。

    一八四划归和风县,让这些人着实吃惊不小。

    谁曾想一个县级单位就把一八四团给收编了?

    再次见到王波涛,他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意气风发,脸上满是憔悴。

    “不好意思,王师长!”巫山心情很好,老远就打招呼:“你来之前给我个电话啊。结果跑去看看下面有没灾情。”

    “没关系,我和罗政委到了这里才知道你和高司令员是战友。”王波涛的心情如何表面上看不出来。

    “罗政委,请坐!”巫山一一和他们握了手。

    农十师是来了三个人。只不过是师长政委和司机。

    一上桌子,高红权没有二话,直接举起搪瓷缸子:“干!”

    看来政委罗定金酒量不怎么样,干酒之前先皱了下眉头。酒一进喉咙脸立刻就红了。

    “来。老罗,多吃菜。”巫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热情招呼着。

    “好的,谢谢!”他赶紧把碗端起来接下对方夹过来的牛肉:“恩,好香!”

    “呵呵,我们欧洛泰的牛肉多得是!”巫山爽朗地笑着:“来老王,上次百屯我们闹得不愉快是我不对,一切尽在酒里。”

    他才不会给对方缓气的机会呢。诚心要把这家伙灌趴下。

    “老巫,是当哥哥的不对!”王波涛连连摇头。把杯子举起来抿了一口又放下来:“老司令员去我们百屯了。”

    “你是说汪书记?”巫山眉毛一展:“他老人家也在我们欧洛泰来过。”

    好吧,他心里暗自笑着,你不说开我也不提。看来老爷子过去,肯定给农十师施加过压力,要不然能过来?

    “巫专员,老司令员说,”罗定金的语气有些低落:“让我们农十师划归欧洛泰。”

    “啊?好,欢迎欢迎!”巫山故作一愣:“那今后咱就是一家人啦。”

    “可不是?”王波涛勉强笑着:“不过,和欧洛泰相比,农十师确实差得太远。”

    “体制问题吧,”巫山轻轻摆摆手:“不要说在建设兵团内部,就是在地方上,干部们都在等着上级下指示。”

    “是啊,”罗定金有些伤感,他举起缸子喝了口:“任何一个举措,就要向兵团司令部汇报。”

    看来这人很有想法,沮丧的神情能看出来,应该是拳脚无处施展。

    “没关系,”巫山碰了下他的缸子:“在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在欧洛泰,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实施,失败了又何妨?”

    罗定金的眼睛瞪圆,端起缸子一饮而尽:“巫专员,就奔着你这句话,咱农十师划归欧洛泰就是对的。”

    “巫专员,你不知道哇!”王波涛在一旁苦笑着:“农十师的副业,一直都是政委在操心。”

    “这么厉害?”巫山嘿嘿一笑:“乌伦古湖与吉力湖的渔业,看来就是你的举措。”

    “呵呵,这不是没办法吗?”罗定金尴尬地笑着:“农十师的长辈们来自五湖四海,基本上没有回族。”

    “维省这边都是以牛肉羊肉为主,但我们的父辈们喜欢吃猪肉和鱼。”

    “喂猪的条件不是很方便,北方没有南方那么丰富的植物作为饲料。”

    当然,在后世,物质文化已经极大丰富。在农村,人们喂猪都是用饲料添加剂和粮食。

    而这个年代,要是有人用粮食去喂猪,那会被人骂的。

    “欢迎农十师回归欧洛泰。”巫山热情地说道:“想喂猪,可以开养猪场。养鱼的话,我已经联系了农业部的专家,明年会来实地查看。”

    不知道王波涛本人会不会留下来,至少罗定金有这个意向了。

    巫山还有一个想法,那些派驻到企业里面的党支书,是不是让他今后来监管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巫从瑊的家长会

    ps:  今天开始就是自动上传,后天我要参加全国的一级建造师考试。从本科到博士,我都学的是英语,行业跨度很大。这次的考试,也是去见识下,我没把握。从明天到大后天,章节都是自动上传的,大家的留言我回来后看和回复。从《领先》上传到现在,十个月200万字,初次接触网文,写得一般,但我一直在进步。还有这么多朋友跟随我,谢谢你们。网上的监管很厉害,我尽量不写真实的东西,还是遇到不少人举报,网站连推荐都没给,很惨的。无论如何,有你们相伴,我知足了。永不断更,直到完本。再次感谢你们,亲们。

    莎莉回来后一直没上班,每天都在接送从瑊。

    知道今年过年,全家都要回巫县,她的心思活络起来。

    也许在华夏,名义上王璐就是巫山明媒正娶的妻子。但莎莉有先天的优势,她的儿子是巫家的长子。

    光是这样还不保险,她觉得丈夫是一个孝子,必须搞好与公婆的关系。

    儿子出生后从来没有分离过的莎莉,就大刺刺丢下一句话,要去看看小芳和小华。

    其实,比自己两口子小了那么多,和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弟弟妹妹有什么看的?

    巫家上下,对莎莉不错,除了对洋鬼子耿耿于怀的爷爷巫天明。

    隔代亲,巫寿老人对自己的长孙,就是和儿子剑拔弩张的年代都很溺爱。

    何况大孙子横空出世。可以说是引领了这个家族的繁荣与兴旺。

    在老人眼里,孙子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爷爷奶奶已过花甲之年。他们相濡以沫,是完美的伴侣。

    奶奶杨天秀老人才没有那么多顾忌呢。

    在她看来,自己的大孙子是最优秀的,想娶谁就娶谁。

    要不是因为大陆的一夫一妻制度,她恨不得天下的好女人都是自己的孙儿媳妇才对。

    有了她的枕头风,巫天明老人即便有些许不满,也只能偶尔背着人的时候发发牢骚。那还是会引起老伴的数落。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在巫家人面前从来都是温婉的形象。

    爷爷讨厌的是曾经侵略过华夏的洋鬼子,只不过是一股怨气而已。

    从内心来讲。他对莎莉这个孙儿媳妇真的没话说。

    两人相识于微末,欧洲贵圈和巫家的关系,她是纽带之一。

    作为大陆官员的子女,巫正华和巫正芳。平时看到父母的机会都不多。

    在两小的教育上。家人尊重孩子的意愿。

    从港岛稍微先进的教育体制,再到大陆的学校上课,不啻于一种煎熬。

    很简单啊,在大陆的小学里上课,小学生每天都要求把手背在后面,两小受不了。

    哥俩在粤南的小学里念了一天书,哭喊着不去学校,就又送回港岛。

    莎莉如今也变得鬼精鬼精的。对父母好,不如对弟弟妹妹好。

    他们两个在港岛每天面对的就是爷爷奶奶。姑姑和姑父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在哥俩幼小的心灵里,长嫂如母,觉得莎莉才是自己的母亲,因为她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

    当然,纯粹是一种感觉而已。不过两人对大嫂相当黏糊。

    谁说老外没有心机的?莎莉这一招棋走得很妙。

    农十师的问题,最终尘埃落定。

    有些人愿意继续留在军队,高红权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就像王波涛,他如今是欧洛泰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巫山这个政委平时根本就不管事,他相当于是兼任了政委。

    自然,在农十师一家独大的感觉,与在军分区凡事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沟通,肯定不一样。

    再说,高红权这人又不抓权,给了王波涛和其他从农十师转过来的军官们必要的尊重。

    军队本身就是一个大熔炉,这些人来到军分区,成了真正的军人。

    有些人愿意到地方,巫山也给了他们应该有的待遇。

    不管是财物上还是精神上,尽量满足他们合理的要求。

    譬如罗定金,除了正厅级的待遇之外,派驻企业的党支书,全部交给他来管辖。

    也许他的能力还不足,矮子当中选高个,曾经有过副业经验的前农十师政委和其他人相比,更适合这个职位。

    以前,农十师和欧洛泰的地域相互交叉。

    原则上,每一个团场或者连队,都归属于所在的县份。

    建设兵团收归地方,并不是说军队的威慑力减弱。

    相反,几个人合计了下,每个团场和连队,都有些当兵的好苗子。

    把这些人与每个县的武装部结合在一起,组成精兵。

    数量上,比起以往建设兵团全民皆兵看起来少了很多。

    质量上,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数不再是决定战争最主要的因素。

    莎莉一走,巫山就受苦了。

    本身农十师的合并,大量的事物等着处理。

    好在本身就和地方衔接在一起,双方都知根知底,更忙乱的是下面的县份。

    几乎每一个县,都不同程度增加了县委常委的数量,还不能是双数。

    地委常委们,终于得到了实惠,下面那些曾经想要升职的人,经过考量,陆续走上工作岗位。

    而在家里,每天接送孩子的任务,自然要落在巫山这个父亲的身上。

    没想到,巫从瑊特别开心。每次看到其他同学都是父母一起接送,而自己的父亲还没有送过自己去上学。

    他多么希望,每天早上。父母牵着自己的左右手。

    每天下午,双亲也能一起来接自己放学。

    对其他家庭来说很正常的事情,在从瑊的身上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如今。妈妈不能接送自己,但从来没有陪伴自己上学放学的父亲来了,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安慰。

    尽管爸爸让他别告诉班上的同学,自己父亲是谁,从瑊心里还是以父亲为骄傲。

    经常他和其他同学说自己的爸爸如何如何,别人一句“那他怎么不来呀”把孩子气够呛。

    今天是放寒假的日子,巫山一大早送他过来。说一会儿来开家长会。

    一转眼,家长们陆陆续续过来了,老师说了些什么。巫从瑊压根儿都没听。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教室外面,怎么爸爸还不来呢?

    终于,老师开始给家长发通知书,一个个家长或谦卑或高傲。领着自己的孩子走了。

    难道爸爸今天不过来?巫从瑊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从来不会相信父亲会欺骗自己,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发生过。

    而且父母说好了,过年大家一起回老家。

    然而今天的事情,给孩子幼儿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难道他居然说话不算话?

    诶?从瑊把眼睛揉了揉,是爸爸!

    “爸爸、爸爸!”不知道抑制了多久的情感,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使劲吼了出来。

    从瑊哭喊着冲向自己的父亲。

    那些没有离开的家长同学和班主任都吓了一大跳。

    “倪老师您好!”巫山微笑着朝班主任点点头。牵着飞奔而来的儿子。

    “这是我爸爸!”巫从瑊的嘴唇颤抖着,向每一个视线里能看到的人介绍。

    “你是巫同志吧?”在孩子的家长一栏。就写了母亲巫莎莉,父亲是空着的。

    班主任也不太确定这个转学生的家庭情况。

    “对,我是孩子的父亲。”巫山含笑以对:“从瑊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倒没有,他学习成绩挺好的,在整个地区的统考都是第一名。”倪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梳着齐肩的头发,显得很干练。

    “巫同志,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她委婉地劝说道:“和同学之间没什么交流。”

    “是吗?”巫山有些惊讶,低头对儿子说:“从瑊,你要和同学打成一片。”

    “可是爸爸,他们年龄都比我大,个子也比我高。”孩子有些委屈:“我打不过他们。”

    额?这下,轮到留在这里的人石化了。

    “不是这样的,从瑊。”巫山抱起儿子:“就是说要搞好关系。平时家里的零食,你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分享。”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零食的?在巫山的记忆里,和伙伴们分享吃食是最快捷的方式。

    如今的生活还很落后,国内生产的零食也不是很丰富。商店的糖果让小孩子们流连忘返。

    但老巫家肯定不会亏待第四代的大儿子,炎黄的一些小食品,家里从没断过。

    “好,”从瑊咬着手指:“今后我把薯条、果冻什么的拿给大家吃。”

    “对呗!”巫山刮了下儿子的鼻子:“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家长们知道这爷儿俩来头不小,纷纷让开地方,让他们先拿通知书。

    薯条、果冻之类,不少人都没听说过,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同班同学。

    “倪老师,刚才那个高大年轻人抱着的学生叫什么名字?”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校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吴校长,他叫巫从瑊。”倪老师皱了下眉头,还是恭敬地回答。

    “倪老师,我们学校的张主任已经退休了。”吴校长眼光烁烁地看着这个丰腴的教师:“我准备向上面推荐你来接任。”

    “我?”倪老师平时对这个官迷校长不感冒,见面的时候连头都懒得点。

    “个人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够,”她婉拒到:“还是把主任给那些更有能力的老师吧。我就喜欢教书,和孩子们在一起。”

    “不,你可以的。”吴校长从来没有这么和蔼过:“你当然要继续教书。”

    “对了,那个巫从瑊,提拔他当学校的大队长。”他凑近倪老师的耳朵:“这孩子的父亲是巫专员?”

    “你确定?”倪老师有些惊讶。

    “有一次在教育工作会议上见过,”吴校长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坐的地方离得很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孩子叫巫从瑊,巫又不是大姓,你觉得呢?”

    看到校长踱着方步背着双手离去,倪老师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通知书都忘了分发。(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耿大福的春天

    带着儿子回到家里,巫从瑊左看看右望望。

    “你在找什么,儿子啊?”巫山拿着一份春节期间的安排,注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

    “爸,哥哥呢?”从瑊对这个从小在一起的哥哥很亲,他歪着脑袋:“他不回来吃饭吗?”

    “哥哥不是说了吗?”巫山在自己头上揉了两下:“他去见你嫂子咯!”

    “嫂子?”巫从瑊咯咯笑着:“就是来了没给我带礼物的那个?”

    “今后别这样啊,我们从瑊最大度了。”巫山宠溺地说。

    “因为你嫂子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啊,要是知道有从瑊,肯定会给你买的。”

    “那好吧,”孩子小大人一样:“我就原谅嫂子这一次吧。不过哥哥给我补上了。”

    他飞快地从书包里拿出哥哥给自己带来的玩具,炫耀地在父亲面前展示。

    刚从赣江机场下来的谭金春和耿茂华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喷嚏。

    “金春,没事儿吧?”耿茂华挎着男友:“我们赣江地区比欧洛泰要阴冷不少。”

    “就像在京城念书的时候,那里也冷,不过是干冷干冷的。”她仰头看着自己的男友。

    “到了你们欧洛泰,那边也一样,好像冷得更厉害。”耿茂华把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还是觉得老家好。”

    “呵呵,”金春不由自主地笑了:“茂华,我老家在粤东省。其实离你老家一点儿都不远。”

    “不对呀!”耿茂华歪着脑袋:“你的口音里一点儿都不带粤东口音,我去过那里。”

    “是啊,”谭金春叹了口气:“因为小时候我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他是巴蜀人。”

    接着,他谈起了自己的经历。

    当然,对于亲生母亲是一带而过,父亲怎么入狱的,也没说,毕竟和姑娘的关系还不到那一步。

    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年了,金春觉得很奇怪。他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不知不觉,好像很久都没有想到亲生父亲母亲。

    母亲在自己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父亲还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要不是养父那里有父亲的照片。他都有些想不起来原来父亲还是蛮帅的,虽然只是军营里的黑白照片。

    “原来爸爸这么好哇!”等他说完,姑娘的眼里噙满泪水:“放心吧,我的父母也会对你好的。虽然我们家里我不是独女。”

    “傻瓜。”金春摩挲着女友的脑袋:“爸爸妈妈对我挺好,和亲生子女一样。你家里的就让你的弟弟妹妹去享受吧,因为你有我。”

    也是啊,耿茂华心里苦笑。男友的养父年纪轻轻就是专员,比自己的父亲还高,前途不可限量。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爸爸是县里的副县长,哪怕是常委里最靠后的。还是非常骄傲。

    毕竟一个县里就那么几个常委,在大街上谁看到自己不是一脸巴结?

    到了京城有了落差。但她浑不在意。何况后来认识了金春,勉强进入贵圈。

    两人在赣江省会八一市相会,而八一到赣江的飞机只有星期三和星期六有航班。

    没办法,一个地区能有一个机场已经很不错了。支线机场别指望每天都有人坐,哪怕是经停,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机场外面,耿茂华的父亲耿大福派了自己的司机过来接人。

    姑娘的男朋友他知道,心里不以为然。但这次闺女回来坐飞机,还是觉得给自己长了脸。

    要知道,他这个副处级都没有机会坐飞机的。有限几次去省城开会,都是和县长或者县委书记开着车去的。

    没看到专门到县委书记那里请示,要让司机去地区机场接送闺女的时候,书记泡了好茶,还拿出自己没有抽过的烟。

    耿大福在县委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是偶尔一次常委会上举举手。

    县委书记留他在办公室里一个多小时,县长自然十分不满。

    港岛有来考察的客商,看样子这次人家压根儿就没瞧得起鱼都县的环境。

    这里说起来很好听,革命圣地。

    可解放后太祖他老人家连自己的老家都没照顾,对自己后来创建根据地的边远山区自然没有特殊扶持。

    哪怕客人没有投资,县里也不想做得太过,县长居然让耿大福送下客人,并在赣江的炎黄食府宴请客商一行。

    很简单,既然你想靠到县委书记那边,这次招商失败的责任,就让你来担着。

    司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切。

    当领导的未来姑爷拿出手机,让茂华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领导也来到赣江。

    “伯父伯母怎么说?”谭金春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只听见女友哇啦哇啦,那边的声音听得不清楚。

    “我妈说爸爸陪港岛客人来炎黄食府吃饭,”耿茂华撅着嘴:“好像我爸爸要当替罪羊!”

    “怎么回事?”金春对未来岳父的情况不是非常了解。

    “还能怎么啦!”耿茂华合上电话:“县长是特殊时期起来的,对我爸本身就有意见,喊出话来让我爸把客商留住。”

    打电话的时候,车子停靠在路边的,信号不是很好。

    “张哥,这是我男朋友小谭。”她现在才想起来介绍。

    司机咧着嘴笑了笑,他心里沉到谷底。县长有多么强势,他是知道的。

    领导倒霉,自己这个司机估计也就只有混吃等死。

    “张哥,麻烦你把车子开到地委。”谭金春看出了司机的疑虑:“我去拜访一位叔叔,爸爸走的时候吩咐过的。”

    “地委?”司机不淡定了。

    “好哇!”耿茂华白了一眼男友:“说。还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啊!”金春哭笑不得:“还不是爸爸说有一个叫褚满江的叔叔在赣江,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哦,饶过你吧!”小耿这个女汉子温柔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你说谁?褚满江?”司机向后看了一眼。差点儿握不住方向盘。

    “对呀,张哥你认识?”谭金春不以为然:“我爸爸说是他国家党校同学。”

    “这个人很有名?”耿茂华有些奇怪:“张哥你不会真认识吧?”

    “茂华,褚书记是换届后的地委书记。”司机一头两个大:“以前是地区的专员。”

    可惜,后排的两个乘客对什么书记专员不感冒,反正都不是官场上的人。

    金春觉得无所谓,自己养父和爷爷也算得上政府高官了,一个地委书记真不怎么放眼里。

    耿茂华是纯粹的不以为然。她就是象牙塔里没有经过风雨的学子,哪里知道地委书记和父亲有什么差别?

    “什么?”褚满江听说巫山的儿子来拜访自己,亲自迎了出来。

    “小胡啊。今天从现在开始的所有活动全部取消!”他握着金春的手对秘书吩咐道:“马上去炎黄定一桌,我为侄子接风。”

    在当时寝室的四个室友当中,褚满江最看好的就是巫山。

    想不到他居然派自己的儿子,不。等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算了,别人的事情少打听,巫山的亲笔信和给自己的礼物不是假的。

    在信里,他邀请自己过去考察欧洛泰的机械厂,说是能为山区开发出适合地方特色机具。

    没曾想当初的无心之言,巫山居然记在心里,褚满江有些感动。

    到了这个层面,同学情没官帽子重要。这个同学不一样,他可以让自己上升的路更加平坦。

    礼物什么的。褚满江真不看重。

    “恩!”只嗅了下,他觉得心旷神怡,自得地笑着:“这个老四啊,我就随口说说,他真还把我的喜好放心上了。”

    伊特酒,而且是陈酿,还没揭开盖子,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小伙子还在读书吧?”从楼上下来,褚满江拍着金春的肩膀:“今天叔叔就不喝酒了。”

    “没有呢,褚叔叔。”耿茂华笑盈盈地抢着回答:“他书读完了,在国外念的。现在欧洛泰那边开了一家公司。”

    “哦?”褚满江心里慨叹,嘴上不露分毫:“什么样的公司?你是?”

    “就开了一家珠宝方面的小公司,不值一提。”金春腼腆地回答:“这是我女朋友耿茂华。”

    “小伙子有眼光!”褚满江真心夸奖道:“男才女貌啊。”

    平时胆子大的耿茂华,也羞得满脸通红。

    “褚书记。”司机小张在大厅里等着,看到他们下来,恭敬地叫了声。

    后者都没看一眼,习惯性点点头。

    “张哥,你看我们和褚叔叔出去吃饭。”耿茂华有些难为情。

    “小耿,这是你什么人?”褚满江扭头问了一眼。

    “我父亲的司机,”耿茂华有些不好意思:“您别责怪我爸爸呀,他是第一次派车子接我。”

    “你爸爸是我们赣江地区的吗?”褚满江一头黑线。

    “对,褚书记。”小张赶紧回答:“我是耿大福同志的司机。”

    “耿大福?”褚满江心里一喜,可以和巫山更好衔接了。

    他含笑看着耿茂华:“原来你是老耿的姑娘啊。想不到他五大三粗的,生个闺女这么漂亮。金春,你真有福气。”

    “对了,那个谁!”褚满江冲小张招招手:“你也上车吧,等会儿和我的司机小缪一起吃。”

    这下,他的秘书只好另外找车子去预定房间。地委书记的司机找一辆车还是很简单的。

    车子只能坐四个人,副驾驶由小张坐着,后面自然是书记和这一对年轻男女的位置。

    赣江的炎黄,并没有其他地方那么高大。毕竟赣江地区目前还没有高层建筑。

    但炎黄食府是这里第一个开通电梯的地方,就冲着电梯,每天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书记。包间没有了。”小胡回来,耷拉着脑袋。

    褚满江有些无奈,难道炎黄连自己这个地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

    “没事儿,”金春拍拍脑袋:“我去吧。”

    他走到前台,把自己的卡拿出来:“我需要一个包间。”

    “对不起,先生。”服务员还是蛮热情的:“我们的包间真的没有了。”

    “不会吧?”金春讶然:“我记得炎黄再怎么着都会留房间的。”

    “等等!”另一个服务员接下卡,对前一个姑娘说:“听经理说有一种卡。好像就是这样的。”

    “先生,对不起呀,麻烦您等会儿。”她对金春嫣然一笑:“我找经理处理。”

    随即。每个对讲机里都听到“经理,怀疑有持特殊卡的顾客在前台,请马上来一趟”的呼声。

    经理来得很快,她急冲冲到柜台前。拿起那张卡。很快。嘴巴张成o型。

    “先生您好!”她的笑容看上去很谦卑:“这是我们的最高级别用户,有预留的房间,请跟我来。”

    “等等,我还有客人。”他赶紧走到休息区:“褚叔叔,我们走吧,有包间。”

    褚满江心里不是滋味,早就知道金春可以拿到房间,炎黄不是自己这个地委书记能比拟的。

    “华女子。你在这里干嘛?”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爸爸?!”耿茂华惊讶地掩住嘴巴:“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陪港岛来投资的陈总一行。”耿大福指着身边的客人说:“陈总,这是我闺女。”

    他口里的陈总眼睛眨都不眨。盯着耿茂华那个方向。

    耿大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看上自己的女儿?

    那可不行,我闺女才多大?你都比我年纪还大。

    “您...您是小先生府上的吧?”陈总走上前,满面堆笑。

    “噢?”金春有些奇怪:“你认识我爸爸?”

    “对!”陈总一拍大腿:“那次小先生带着您到我家去过,我远远地见过您。几年没见面,样子还没变,要不然我认不出来。”

    “你是?”金春越发不解。

    “我父亲是陈公威,爷爷是陈启立。”陈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叫陈孝成。”

    “书记,您好!”那边,耿大福看到女儿身边竟然是地委书记,脑袋都有些不够用。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褚满江很高兴:“刚才和金春、茂华说起你呢。”

    “金春?”耿大福知道自己姑娘有了男朋友,但不清楚具体情况,一脸茫然。

    “爸爸!”耿茂华走上前牵住父亲的手,嘴巴朝金春努了努。

    只见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陈总,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点头哈腰。

    “啊!”金春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原来你是陈老爷子家的啊。”

    他终于想了起来:“那孝成兄是大房吧,那次老爷子过生日我确实跟着爸爸去过。”

    “哈哈!”陈孝成笑得爽朗之极:“您的记忆力可真好。对了,您到这里干嘛?”

    “陪我女朋友回家看看!”金春洒然一笑,指了指耿茂华:“就是她!”

    “耿副县长,这是您的千金?”陈孝成大惊失色,但脸上一点都不表露出来。

    “对!”耿大福满头雾水,他不知道闺女怎么和地委书记在一起,未来姑爷貌似和港商很熟悉。

    “看来我们的投资合同马上就可以签!”陈孝成热情地握着他的手:“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您不是说我们这里的交通不方便吗?”耿大福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好使了。

    “那些都不是问题!”陈孝成豪迈地一挥手:“鱼都县离赣江这么近。到了赣江,有轮船可以运送。”

    他心道,和炎黄打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何况这里的人力资源简直太便宜了,又不吃亏。

    “我说!”褚满江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众人注视,他加大声音:“老耿、陈总,我们去房间谈怎么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包间,耿大福现在都迷糊,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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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先四十年介绍:
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