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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血如汞

    ps:  亲们,感谢你们的一路相随。本书是巫山的第一部书,写作之路刚刚开始。第三部,准备写修仙的,这里略做尝试,算是试试水。

    榆林地区,是秦岭省目前除了省城古城市以外最富裕的一个地区。

    有消息称,榆林的人均收入,早就超过了古称,只不过因为地委书记平大为人低调务实,在一些数据上扣了又扣。

    饶是如此,去年在全国的地区级单位里,榆林仍然排在第十位。

    前面是亿州、粤南、欧洛泰等,还有几个是省会城市。

    今天早上,平大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报纸。

    看完巫山的消息,他沉默了。

    半晌,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是为巫山那孩子的事情吧?”平老的声音一如继往的稳健。

    “你咋知道?”平大有些惊奇。

    他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可不相信父亲会未卜先知。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平老悠悠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一般的时候,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自己想办法克服。”

    “爸,我都清楚究竟是谁干的。”平大脸上闪现出一丝赫然,迅即变得凝重:“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丧心病狂,见人就咬。”

    “那倒不至于,”平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那孩子太激进了些。”

    “榆林与欧洛泰,都是全国的先进地区。但巫山那孩子做事儿有些操之过急。要是有他父亲一般稳重就好了。”

    即便欧洛泰在地区级单位甚是出众,平老更看好的却是粤南特区,常年都住在那里。默默观察着粤南的变迁。

    “枪打出林鸟,他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让追赶者都有些绝望。迫不得已之下,出此下策,在官场上这是大忌。”

    “爸,你认为巫山这小子还可能翻身吗?”平大有些忧心忡忡,不经意打断了父亲的话。

    “你以为老赵头、徐和尚和他老丈人就是软柿子?”平老冷笑道:“这些攻击的理由。除了他的两个老婆外,都站不住脚。”

    “那你觉得我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平大很是惶急,在他的感觉中。对方说不定下次就会把目标对准自己。

    “该干嘛就干嘛!你不过一个省委常委,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平老警告道:“如果你加入进去,正遂了对方的心愿。”

    “有些人啊,唯恐天下不乱。巫山一个辞职。就已经把他们的节奏打乱了。一拳打在空气里。够他们受的。”

    “爸,你认为这是老的还是小的在出手?”平大始终不放心。

    “老的那帮子人,我很清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足以置人于死地。”平老分析道:“这下连人都找不到,显然失策,不是老的手笔。”

    “好了,”保健医生正好进来检查身体。老爷子问道:“你没别的事儿吧?我要撂电话了。”

    “书记,”平大这边刚挂断电话。秘书就进来汇报:“倭国驻古称领事要来拜访您,您看我该怎样回复?”

    倭国领事?他冷然一笑。

    尼玛,觉得巫山这小子被整下去了?还想来看看我的态度!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平大沉声答道:“就说我要到农村调研。”

    “哦,”秘书要转身回去,扭头问道:“那如果他们问啥时候有空呢?”

    “啥时候都没空,”平大晒然一笑:“就说我有时间的时候会去拜访他们的。毕竟我是主人嘛。”

    刚进来就开始修炼,闲暇的时候,巫山也在清风子的许可下四处逛逛。

    从树木的走向上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山谷,因为周围的树木比这里要高出不少。

    准确地说,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外面还有一块木牌,依稀能辨认出清风居的篆字,说不定就是曾经清风子入门时的修炼场所。

    近处远处,还有些类似的居所,可惜有的隔得太远,树木郁郁葱葱,根本就过不去。有的走进了,好像有一堵藩篱,怎么都进去不了。

    反正这环境处处都透着一股神秘意味,搞不明白也不去问。

    有一次,问这是不是他自己的居所,清风子竟然拂袖而去。

    巫山还真猜对了。

    曾经的天山派,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门派。

    像清风子这样的天赋和修炼速度,在别的门派说不定就是心腹弟子的待遇,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

    当年天山派举派迁移,问谁愿意留下来,也就几个外门弟子愿意。

    大家都明白,留守的人,就是弃子。

    地球的环境日益恶化,那些出走的人,不可能再回来。

    留守的弟子们,有的在外面战死,有的老死,只有清风子一个人埋头修炼。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更是闭死关,不到一定境界誓不出来。

    所幸,清风子性格坚韧,终于挺了过来。

    第二天,这老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来给巫山讲解。

    他本来是一个性格比较孤僻的人,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

    但隔世几千上万年,满眼都是孤寂,陪伴的只有师门留下的傀儡。

    收了个出云子,整天就是修炼。

    他对从玕这个徒儿十分喜欢,感觉天赋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

    也许有了这个徒儿,今后能沿着先辈的脚步,去寻找天山派。

    目前,他的功力进无可进,好为人师的清风子,就耐着性子来教巫山。

    一方面是由于孤独太久,另一方面则因为这是徒儿的生父。

    孩子刚来的时候。晚上做梦都在不停叫“爸爸、妈妈、哥哥”。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欠了别人的人情。

    “还是没有找到你的丹田吗?”清风子有些着急。

    当年,他在进入天山派以后。两天就找到了自己的丹田。

    然而,那时候的天山派是人间仙境,凡人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都能长命百岁。

    “我不太确定,”巫山迟疑道:“道长,在我用意识呼吸的时候,感觉好像两个脚心与头顶上都有炁进来。”

    “唉,”清风子叹息道:“修炼之人。以一个丹田者为最佳,两个次之,三个就更次了。”

    “一个丹田的人。修炼事半功倍,罩门修炼好,成为无漏之体。”

    “像两个丹田的人,很难达到高的境界。至于三个的。根本就不可能了。”

    “就像我们用水袋装水。一个小孔,堵住也就可以装水了。”

    “两个小孔的时候,我们需要堵住两个地方。”

    “多个地方同时堵,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人最多只能分心两用,怎么可能分心多用,同时注意几个地方?”

    这话说得巫山有些沮丧,一甩头就抛在脑后。

    自己本身就不是专门进来修炼的。只是想避避风头,暂时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安全。

    “谢谢道长!”巫山庄重地抱拳:“我只是想强身健体。别无他求。设若能看到我儿,那就是最大的幸事。”

    “这事不用再提!”清风子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该和你们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的。”

    从玕能修炼,巫山这个当父亲的,很是欣喜。

    正如老外所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给你打开了几扇窗。

    或许就是因为孩子从小有些自闭,才能心无旁骛的修炼。

    他也不希望从玕成为什么飞天遁地的人物,只要能有自理生活的能力就可以了。

    该了解的东西,巫山都明白了。

    清风子说,他目前修炼的都是皮毛功夫,外功到了极致。

    平常的不要说刀剑,就是现代社会的枪弹都不能伤分毫。

    说白了,皮肤锻炼完了之后,就应该锻炼内里的肌肉、血脉和骨骼。

    这一切,都要感应到丹田,把炁聚集在丹田里,再沿着身体里的经络,向四面八方流动。

    诶?巫山突发奇想,假如我不管其他的地方,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修炼如何?

    想到就干,这是巫山不管前一世还是这辈子都固有的风格。

    意识逐渐聚集到头顶的百会穴,反正不管清风子怎么说,脑袋和心脏都是最重要的器官。

    在西医里,有脑死亡或者心死亡,可没有什么脚死亡手死亡之说。

    这下,巫山豁然开朗,注意良久,终于捕捉到空气里有一种淡紫色的东西,随着逆腹式呼吸,逐渐涌入百会穴。

    这就是所谓的炁?他差点儿叫了起来。

    还好,突然想起清风子的警告,在修炼的时候,千万不可睁眼或分神,他暗自忍住了惊喜的冲动。

    空气中淡紫色的炁在百会穴周围越聚越多,巫山就引导着他们沿着前额、人中从胸前往下,直达会阴。

    到了这里,再沿着脊椎缓缓向上,回到百会穴。

    按照清风子的描述,这是一个小周天。

    问到什么是大周天的时候,老道给了个一个白眼,意即先把丹田确定,小周天做完再说。

    疼!

    按说如今的巫山,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疼痛的感觉了。

    最后一次体会,还是在汤山地震中受重伤的那次。

    这种疼完全不一样,感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肌肤,好像是又痒又疼。

    想起清风子稍带鄙夷的眼神,巫山尽最大努力忍受着,用意识引导着炁,一点一点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那些炁又回到了百会穴,他不由自主地痛昏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终于醒了过来。

    在这里,根本就不清楚白天黑夜,好像压根儿就没分别,随时都是雾气蒙蒙的。

    不远处,布丁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而虎子也瞪大眼睛。

    “你醒了?”清风子的声音说不出是慈祥还是愤怒。

    对于这个老妖怪,巫山无法有任何情绪。

    他好像不会人类的一切感情,高红权那块木头,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个话唠。

    “我睡了多久?”巫山看到自己还是打坐的姿势,站了起来。

    腿上有些麻,但还能走路。

    “也不是很久,”清风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也就二十个时辰左右。”

    这么说,我修炼了快接近两天了?

    他突然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鼻子到处嗅着,最后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身上。

    哎呀,啥时候身上有一层污垢?

    “我先去洗漱一番,失陪了。”巫山礼貌地告罪。

    这屋子不知道是啥材料做的。

    按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树木能经久不坏,就是檀香木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吧。

    但明明感觉这些物品器具,貌似都是木头做的。

    这里没有淋浴,找了个木盆,在水井里打了一桶水,

    端到房间里仔细擦拭自己的身体,巫山自己都能闻到连水都有些腥味扑鼻。

    一连打了好几盆水,浑身上下终于洗得清清爽爽。

    “巫施主,你实在太冒险了。”清风子还是那张欠扁的苦瓜脸:“不过,正所谓否极泰来,你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么说,你找到自己的丹田了?”他歪着脑袋,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丹田,”巫山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意识不管其他地方,只是注意自己的百会穴。”

    “啊?这也行?”清风子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出现了惊诧。

    同时,他有些莫名的感伤。

    想当年,自己最亲的弟弟,和面前这个高个子一样,也是三个丹田,注定无法修炼,最后郁郁而终。

    两人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一起相依为命。

    当年门派要求留守下来的人员,并没有自己,是清风子执意要留下来的。

    在天山派中,他尽管不是最受重视的那一批,也绝对不是门派的弃子,列为后备精英,一直被高层默默观察着。

    弟弟的离世,让清风子有些心灰意冷。

    或许就是这股执念,让他能达到很多核心弟子一辈子都必须仰望的高度吧。

    “怎么啦?是不是方法错了?”巫山看到这老道半天没说话,不禁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对或者错,”清风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人类的表情,他喃喃道:“你走的是前人从没走的路。”

    老道说,刚开始修炼的人,不管是巫山也好,从玕也罢,不能直接吃这里的食物。

    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他们消化不了的。

    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慢慢地来享用天山派的食物。

    反正每次他来见自己,都是猛然间就出现了,也不知道他把从外间带过来的种子种在什么地方的。

    刚开始,他加了一小片叶子,也就指甲大小,巫山曾还以为这老头儿太抠了。

    不过,看到什么都吃的布丁疼得在地上打滚,才知道老道说得**不离十还是他出手让小狗排泄出去才好。

    至于虎子,这里的所有植物它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吃做熟的饭菜。

    渐渐的,清风子在留在院子里的时间多了起来,在旁边观察着巫山的修炼。

    “异想天开的奇才!”他时而在一旁自言自语:“居然到了血如汞的境地。”(未完待续。。)

第三章 这是哪儿

    ps:  修炼不是重点,为后面做铺垫的。

    “天山拳法,中意而不重式。”白胡子飘飘的老道在一旁严肃地指导着。

    凭良心说,清风子不是一个好的师傅,但他对巫山和从玕倾尽了全部的心血。

    从玕,也就是他嘴里的出云子,被认为是走出地球的希望,老道当然要尽心尽力。

    至于巫山,不过是顺手之举,只是因为爱屋及乌,想到了辞世已久的弟弟。

    “譬如腾龙式,你就要想象自己是一条龙。”清风子一边说着一边白衣飘飘地师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关键是我没见过龙啊,”巫山有些苦恼地挠挠头皮:“凭你画的鬼画符,我都不晓得如何去想象。”

    “什么叫鬼画符?”清风子恼羞成怒:“记住了,龙是华夏的图腾,是一种天生高傲的种族,不能生活在环境差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口不语。

    当年,整个地球的门派搬迁,万龙腾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可惜这里却再也没有了龙生存的环境,连龙蛋都被带走了。

    龙是一种对环境特别依赖的种族,人类的好多武学,都是模仿龙的形态,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随意吧,”老道有些兴趣索然:“巫施主,在外面的世界里修炼,你永远都不可能达到多高的境界。”

    “就是在这里修炼,你也到不了我的境界。好多伐毛洗髓的药物。都已经绝迹了。”顿了顿,他又说道。

    清风子有些惭愧,门派的人也忒狠心了。当年差不多把整个门派都搬空。

    为出云子筑基,他把从其他地方掠夺的物资全部用尽,却再也凑不齐第二份。

    想当年,这在门派简直就是大白菜一样的东西。

    门派搬迁,对那些哪怕是明知修炼无望的弟子,也全部带走,伐毛洗髓的药物自然就成了抢手货。

    “我还要伐毛洗髓?”巫山苦笑道:“这些日子不断从身上排出污垢。不是很多了吗?反正我认为身上没什么杂质了。”

    说着,他卷了下衣袖,露出莲藕般的肌肤。

    “差得太远!”老道嗤之以鼻:“修炼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任何一寸肌肤,都能吸收炁。”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存在,那条经脉就不能吸收。”他的脸色又变得古井无波:“到了那种地步,你才有望老道我的境界。”

    “道长。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巫山悠然说道:“最开始学武的时候。我只是想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家人。”

    “到了今天,除了你这样的老怪物,我在外界所向披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再说了,”巫山斜睨了一眼:“连你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何必要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修炼上面?”

    “如果真的能不死。”他叹了口气:“那一天,我的亲人都将不存。人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清风子被说得哑口无言,默默望着天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好了,闲话休提。”半晌,老道毅然道:“我们来说最后一项,轻身术。”

    “轻身术,是凌空飞行的基础。到了最后,变成腾云术。那时候,你要和大自然的风融为一体。”

    “你就是风,风就是你。最开始的时候,你只要去感应风,冉冉随风而起。”

    说着,他的身子离地而起,地上的布丁眼带神往,好奇地看着。只有虎子好似睡着了,耳朵不时抖动。

    不是第一次看到老道腾空,但肯定是第一次看到他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一点点往上升。

    “你既然涌泉穴是一个丹田,就用其中一个来感应,一点点的吸收风,再把风送出来,恩,就像你们发射火箭一样。”

    声音在耳边,人已越飞越高。

    这样的老怪物,只要出了这个地方,就能感应到普通人的思维。

    对他来说,知道如今社会上的新鲜事物,不是难事。

    渐渐的,巫山也明白了世俗的武功与修炼的区别。

    说白了,武功就是当年各门派遗留下来的弟子们的后代,仿照先人的修炼而创造出来适应环境能增强体质的一门科学。

    修炼,介于华夏的神话传说与西方的玄幻之间的一门神秘功课,可以利用大自然的一切元素。

    就像半空中的老道,他能利用土元素,所以可以穿墙而入。

    可惜,他说巫山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顶多利用下风而已。

    看到主人在那里闭目沉思,布丁焦急地人性化一样抓耳挠腮,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虎子拍起来。

    以前在它面前作威作福的虎子,很奇怪,竟然有些怕身子小小的布丁。

    它意外的并没有发声,只是怔怔地看着主人。

    风,究竟什么是风?

    山谷里基本上没有风,时不时感应到炁,若有若无地钻进涌泉穴。

    曾经问过老道,在外界没有炁该怎么修炼,他说外面也有,不过游离在空气中,数量太少太少。

    只要把丹田锁住,炁在体内流动,还能不断壮大。

    另外,发现空气里的炁,也可以吸收进身体中。

    恩?突然,巫山感到了空气里的一些异样,有些貌似无色的气流在缓缓流动,这就是风?!

    吸收的时候,这些气流并不抗拒。

    再把气流放出去,他能感应到自己离开了地面。

    猛一睁眼,妈呀,怎么有一丈多高了?

    这么一愣神。身子就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再也下不去。

    抬头一望。老道那张欠揍的脸有些恼火地盯着自己。

    “神识是干嘛用的?”清风子轻叱道:“不是让你闭上眼睛,睁开眼睛一样可以用,你为啥一用神识就闭着眼睛?”

    “嘿嘿,习惯!”巫山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天,他终于可以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

    好神奇的修炼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升级版吧。

    地面上。布丁和虎子盯着主人,在下面撒欢儿跑着追赶。

    “巫施主,我们的缘分暂时告一段落。”就像每一次一样。神出鬼没的清风子又出现了。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项啊,”巫山慨叹道:“儿子呢?我想看一眼就走。”

    “对不起,出云子,额。巫从瑊如今在最紧要的关头。”清风子不像是在说假话:“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所以。我准备关闭这里,要为他护法。”感到巫山的不舍,他补充了句:“你可以在外围自由活动。”

    所谓的外围,估计就是巫山曾经到过的他们什么祖师的石屋。

    不过,那里好像进不去了,也不知道这神神叨叨的老道采用了什么样的障眼法,就是找不到。

    “算了吧,”巫山有些失望:“你把我送出去。不过别在那里出现。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人注意到我。”

    其实。那个班长家里是武学世家出身的,一身武功比青年时期的徐世友也不遑多让,感觉很是灵敏。

    “你呆在北疆也不是事,”清风子总算有些人性化:“也罢,曾经有个门派在你老家不远,我送你过去。”

    也不知道老道采用了什么方法,突然间,巫山就失去了知觉。

    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与一个成年壮汉,打倒自己就是秒秒钟的事情。

    他心里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清醒过来。

    麻辣隔壁,这里就一机耕道。

    两条狗还在酣睡着,虎子有节奏地打着呼噜,布丁发出细密的呼吸声。

    地里的庄稼,就像是秋收过后一样,枯死的玉米梗耷拉着脑袋矗立在那里。

    黄豆叶子还有一抹绿色,那是枝尖的部位。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种庄稼不再是唯一的出路。

    要搁在包产到户以前,包谷穗一掰下来,玉米梗就割得只剩下三四寸高的茬子。

    就连那些玉米根茬子农民们都不会放过的,小孩儿会在放学后,用小锄头挖起来,磕掉上面的泥巴装在背兜里。

    没有树木的地方,这都是冬天生火或者烧柴的好东西。

    至于黄豆?青幽幽的叶子,都会用手捋下来,晒干了碾成粉末,作为猪饲料。

    光秃秃的黄豆,没几天被连根拔起,在太阳下晒上两三天,用连盖打在上面,饱满的黄豆就会抖出来。

    自然,黄豆梗也是农村上好的燃料。

    农民们应该刚刚起来,还没发现炊烟。

    有几个孩子在大人的呵斥声中恋恋不舍地爬出被窝,眼角还有些眼屎,迷迷糊糊开始读书。

    这边是:

    锄禾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那边是:

    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有点儿像口技中写的: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

    刚开始只有一个孩子模糊不清的读书声,不大一会儿两个三个,四下都是孩子们的读书声。

    就像另一个时空里,在巫山小的时候,农村的孩子早上读书的时候,都在比试谁的声音大。

    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这些家犬听到不熟悉的声音,就开始吠吠然。

    一条狗开始叫,四乡的狗都开始叫起来。

    整个山村活了过来,到处都是孩子的读书声,狗的狂吠声,间或有妞的哞哞声,羊的咩咩声。

    作为侦察兵出身,巫山的观察很是仔细。

    既然有山羊的叫声,肯定就是在山里。

    刚才那老道根本就不由分说,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了,在哪个县哪个乡?

    车子里,两条狗依然熟睡,巫山有些穷极无聊,不晓得往哪个方向走。

    农村的机耕道本身就很狭窄,万一往前走没有路了就麻烦。

    自己这辆车是吉普车不假,但车身有些宽,整个机耕道都快占满了,掉头都没办法。

    “走,快走!”远远地走来一个老农。

    他拿着一把蚊刷子,不停在牛身上轻轻打着。

    粽叶子做的蚊刷子,夏天可以赶走在牛周围蚊子和苍蝇。

    平日里,在放牛的时候,也用来作为赶牛的工具。

    这口音?巫山有些懵。

    听着像是巴蜀话,却稍有不同。

    他敢肯定,绝对不是巫县话。

    不管六区四区一区三区一线,还是北边的七区二区五区八区,说话的口音和这声音有天壤之别。

    北边的四个区,说话的后鼻音比较重。

    这老农说的话里没有前后鼻音,却带有浓重的卷舌音。

    在巫县,就是卷舌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念做平舌。

    一人一牛慢慢悠悠地向车子这边走过来,浑然没有看到这么宽的吉普车。

    歌剧刘三姐中,不懂农活的罗秀才就出过洋相。

    罗秀才: 听我言, 家有千顷好良田,

    耕田耙地我知道,牛走后来我走先。

    他发现众人在嘲笑,马上改口:我说错了,是我走后来牛走先。

    在放牛的时候,牧童骑着牛,牛就会沿着固定的路线到经常吃草的地方去。

    老农们舍不得骑牛,跟着它们在身后走。

    犁田打耙的时候,犁头或者耙犁架在牛的脖子上,人拿着牛鞭在后面吆喝。

    看到老农越走越近,巫山禁不住用普通话高声问道:“老乡,这是哪儿?”(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外强中干的樊城地区

    “这个客,你不晓得这是哪个荡荡?”老农呼了一声“吁”,老黄牛迅即止步。

    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巫县话,不过听起来有些怪异。

    在巫县,靠近北边的二五八区一线,说话就有这个味道。

    “我真还不晓得呢,老乡。”巫山苦笑着:“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

    “这才怪哒,”老农摸出小烟袋抽起了旱烟,吧嗒吧嗒的老式打火机,点了几下才着:“你车子啷个连印子都没得呢?”

    这?巫山一凛,没想到老农观察得如此仔细,总不能说我也不知道咋来这里的吧。

    “我车子里没东西,”他呵呵笑着:“你看,就我一个人还有两条狗。”

    “汪汪汪汪!”正说着呢,布丁醒了,冲一人一牛吼叫着。

    那老黄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一连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发出“哞哞”的叫声。

    布丁的双腿在主人身上不停刨着,发出急促的呜呜声。

    “别闹,布丁,我在问路呢。”巫山把它抱起来,冲老农笑笑:“您看,就这条小狗,还有一条大些的狗。”

    老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显然不太相信。

    姜是老的辣,尽管他很少看到过吉普车,乡政府还是有的。

    机耕道上,不时有拖拉机拉煤什么的经过,路面都被压得塌陷下去。

    这吉普车看着就挺沉,竟然一点印子都没有似乎从天而降。

    “我们这个村叫双桥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老农有农民式的狡黠,总觉得哪里不对。

    “老者。您说对了。”巫山耐着性子回答:“我是巴蜀人,巫县的,不晓得您家听说过没有?”

    您家,在川陕鄂交界一带,是通用语,晚辈对长辈的称呼或者年轻人对不认识的长者的称谓。

    “巫县?”老者有些不敢置信:“你是巫县人?”

    “对呀,”巫山自若地笑笑:“半夜三更开车到这里。太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就不晓得东南西北了。”

    “老头子我就是巫县人,”他把小烟袋在鞋底子上磕了两下:“解放前逃荒到汉江。一晃都四十多年过去了。”

    “喔,”巫山对他是哪儿的人不感兴趣,总不成还要认老乡吧,心中急着要走出小山村:“您家刚才说的双桥是归哪儿管啊?”

    “以前这个村叫双桥大队。是双桥公社的。现在双桥公社被拆了。并到曾经的向坝区,改的向坝乡。”

    尽管说话被打断,老人也没有半丝不悦。

    “没有改革开放以前,巫县的农村苦得很啦。一遇到三四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跑到我们这里要粮食吃。”

    所谓的要粮食吃,是很客气的说法,就是讨饭的意思。

    “现在情况颠倒了,他们不过来。我们跑过去都没人理我们。”

    从老人的讲述中,巫山大致明白。这里应该离着巫县不远。

    看上去还有茅草屋的乡村,显得很是贫困,就不知道是隔壁同属亿州市的城口,还是汉江的竹山县抑或秦岭的镇坪县了。

    “啊?”巫山有些惊讶:“难道你们现在还缺少粮食?”

    “粮食我们不差,”老人摇摇脑袋:“关键是卖不成钱。”

    “刚开始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粮食多得吃不完,挑到县城去卖,可惜没人买。”

    “后来又挑到巫县卖,买是有人买,价格低,他们买过去喂猪。”

    “当年他们讨米过来,都是要我们的满口钻,像稀奇肉巴子一样。”

    意即曾经巫县人过来讨饭,找他们要玉米,稀罕得跟肉一样。

    老人可能好久没有说过巫县话了,说着说着越来越顺溜。

    不过,一旁的巫山就有些苦恼了,究竟是哪个县呢?

    “多好的粮食啊,居然拿来喂猪,太可惜了。”

    “老者,您家这边不出产大米吗?”巫山好奇地问:“有山有水,就能种大米吧。”

    “那个东西,我们种过,也就巫县那边能收吧。”老人叹息着:“我们汉江这边和秦岭那边,都种不活,没得几天枯死了。”

    这话终于让巫山晓得,原来清风子老道竟然把自己弄到竹山县来了。

    他说的曾经有个门派挨着老家不远,莫不是神农架?

    不管是川陕鄂交界的界梁子还是这一带,深山大川,都是神农架的余脉。

    “多谢您家了,”巫山松了口气:“巫县在哪个方向?我车子能开过去吗?”

    “巫县在那边,”老人指了指西南方向,又指着东北方向:“沿着机耕道上大路,拐过来就可以一直开到巫县那边去。”

    这下,巫山有些犯难了,车头在朝大路相反的方向,狭窄的机耕道上,连掉头都不可能。

    “您家晓得那宽绰些?”他满怀希冀地问:“我得把车子脑壳掉过来。”

    “喏,那边的老大队三合泥晒坝。”老人努努嘴。

    看到巫山要发动汽车,老人腿脚麻利地跑了过来:“这个同志,我好久没遇到巫县人了,今天早上到我家吃早饭吧?”

    “呜呜”,巫山还没说话,布丁在一旁摇头晃脑起来。

    山中无岁月,也不知道在天山派修炼了多久。

    看到漫山红叶,应该是农历的九十月份了。天天吃的清汤寡水,连盐都没有,巫山听说吃,不住往肚子里咽唾沫。

    “那啷个好意思呢,”他呵呵笑着:“再说也与您家不同路。”

    “谁说的?”老人瞪大了眼睛:“我家就在公屋里,昨晚给别人家犁田。太晚了没回来,起大早回家吃早饭。”

    公屋,就是以前的大队或者生产队的公有房屋。后来没什么用处卖给农民的。

    能买得起公屋的人,在农村还是比较有实力的。

    三合泥的晒坝,想来刚开始应该是平滑如镜。

    如今看上去坑坑洼洼,显然很久没有修补过。

    在交谈中,巫山终于知道了,老人叫杨正阶,在解放前带着婆娘娃娃逃荒过来。

    农民的流向。是看那个地方有没吃的。

    巫县解放前穷啊,地都握在少数地主手里,譬如巫家。

    毗邻的汉江省。这里是神农架的边缘,山区土地相对较多。加上面临解放,有钱有势的人自顾不暇,哪管得上自己开荒的人?

    巫县的农民。跑到汉江和秦岭两个省的比较多。

    他们没有像泰山省的人一样有勇气。去闯关东,毕竟东北离这边还是太远了。

    杨正阶的老伴没有名字,叫杨张氏,一个裹着小脚的典型旧社会妇女。

    他没有闺女,三个后人都是儿子。

    大儿子叫杨天财,早就分家另过。

    二儿子杨天宝,几年前也结婚分家了。

    只有小儿子田有俊,以前叫杨天寿的。虽然结了婚还是和老两口一起过日子。

    在农村,这样的家庭很是普遍。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嘛。老了之后,大都跟着小儿子一起生活。

    田有俊改名还有个典故,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老杨家由于是外来户,分配的口粮比较少,养不活三个儿子。

    恰好大队有一家姓田的人家不生育,就抱养了过去改名换姓。

    没想到抱过去不几年,老田家的婆娘生了儿子,而且一生就是两三个。

    生活稍微好转,田有俊又回到了老杨家,但这名字已经被叫出去了,就是生身父母也管他叫田有俊,也就懒得改了。

    杨张氏看到家里来客了,出来拘谨地打了声招呼又进灶屋忙活早饭。

    至于小儿子田有俊,当兵出身,转业后到大队开拖拉机。

    后来大队改成村,他干脆自己把拖拉机私人买了过来跑运输。

    饭刚端上桌子,田有俊就开着嘭嘭作响的拖拉机回来了。

    “妈,老汉,我回来哒!”说话的声音高喉咙大嗓子的,带有军人的豪爽,拖拉机熄火了皮带还在转动。

    “哈哈哈哈,原来家里来稀客了?”这人满脸的络腮胡,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一通进来的妇女:“媳妇儿,你抱一下,我陪客。”

    “你就是田有俊同志吧?”巫山站了起来:“刚才正和你父亲说到你呢!”

    “当兵的都是兄弟!”他爽快地伸出双手:“你好,我在华中军区某军服役过。”

    门口停着军车,他想当然就认为是军人。

    “刀军长的部下?”巫山有些讶然,握着那有力的大手:“说起来我们还有些渊源,我是刀超仁的战友!”

    “哈哈哈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田有俊笑道,冲灶屋喊着:“妈,多添两个菜,我和这位,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巫山!”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粗豪的转业军人。

    “我和巫山喝点儿酒,”田有俊高兴地招呼着:“爸,家里还有酒没?那种原度酒。”

    看到他老子在摇头,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到酒厂打一胶壶来,给王厂长说下,还有个酒壶过两天送回去。”

    杨家人很是好客,吃的不仅是米饭,桌子上的菜,基本上都是肉菜。

    应该与田有俊跑货运有关,要不然,买米的钱堆农民来说就是巨大的负担。

    见巫山喝白酒就像喝水一样,这家伙傻眼了,刚开始还陪了一碗,第二碗无论如何都不敢喝下去。

    这人一喝酒,话就多了起来。

    “改革开放就是好啊,”田有俊挑了块脆骨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至少我能买公家的拖拉机。”

    “不过,我看到这里的农村实在不咋的。”巫山也看出了对方的尴尬,不再用酒解渴,一点点抿:“还有不少茅草屋呢。”

    “我们现在吃的不缺,其他都缺。”借着酒劲,田有俊发起牢骚:“地区的人,不让我们到巫县那边去。”

    “人家的公路,早就是水泥地面了,我们的公路还是石渣子路面。”

    “我们十堰以前是一个地区。这倒好,一个姓梅的人过来了,划归樊城。”

    “好处没看到,坏处处处都是。就打个比方说吧,水田需要蓄水,他们上面不来人指导。”

    “苞谷以前比啥都值钱,现在卖不出去,只有自己家吃。”

    “前两年,倭国人在我们县里投资了个粉条厂,要求家家户户都种两季洋芋。这倒好,夏季洋芋的苗都没长完全呢,下霜了。”

    “刚才你父亲不是说到巫县那边能卖得出去苞谷吗?”巫山有些疑惑:“你用拖拉机多拉些过去卖,不是很赚钱吗?反正这边的苞谷价格低。”

    “你以为我不想啊?”田有俊苦笑道:“人背着挑着走山路过去没问题,我用拖拉机?说不定车子都会被扣起来。”

    “啊?”巫山有些愤怒,顿时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五章 居然还是亲戚

    梅勇是不是有些太没品了?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没错,从头到尾,巫山都没把梅勇放在眼里,典型的纨绔子弟,另一个时空到了省委书记的位置上一样倒下。

    梅小白也太不是玩意儿,为了给侄子建功,居然把两个地区合并到一起。

    这样一来,樊城地区固有的轻工业基础本身都还不错,棉纺还比较发达。十堰的二汽,又能让樊城两翼齐飞。

    那又如何?别说欧洛泰地区,就是平大的榆林地区,隐然都能把樊城斩于马下。

    再说了,大家不管明争也好,暗斗也罢,其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辖区内人民的生活水平。

    不得不说,倭国人全力投资樊城,不管他们有没有拿来真金白银,几乎是倾一国之力,来支持樊城的发展。

    巫县有句俗话:驴子屙屎外面光,表面上看上去很光滑,驴子粪便一拨开就是一团糟。

    这正如樊城地区如今的情况,梅勇为首的樊城官员们,一味追求gdp的数字,鼓吹高大上的工业。

    不管在任何地区,工业和农业就像人的两腿。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是古代中国经济结构的分析。

    古代中国经济的基本构成是农业、手工业、商业。搞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和地位,对于学好古代中国经济史至关重要。

    ‘无农不稳”,一个‘稳‘字突出了农业在古代中国经济结构中的举足轻重的地位。

    中国是传统的农业大国。历代统治者都视农业为国家的根本,十分重视农业。

    保护农业生产和小农经济,以确保赋役征派和地租征收。达到巩固封建统治,实现长治久安的目的。

    因此,体现在农业生产上,历代政府都重视引进或推广农作物新品种,改进生产技术,兴修水利,编著农书。

    这就使得中国的农耕文明长期居于世界先进水平。精耕细作一直是中国传统农业经济的一个基本特征。

    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也一直是中国古代农业社会生产的基本模式。

    “无工不富”,一个“富”字点明了手工业对古代中国经济发展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古代手工业是从农业中分离出来的,但它却有着古代农业所没有的璀璨与辉煌。

    古代中国的手工业素称发达。享誉世界。

    不论是官营手工业还是民营手工业,都有着部门众多,品种齐全,技术水平先进。产品质量高等优点。

    精美绝伦的丝织品。流光溢彩的瓷器,神秘漫长的丝绸古道,“丝国”、“瓷器大国”的美誉无不折射出东方古国的丰盈与富饶。

    ‘无商不活”,一个“活”字体现了商业在古代中国经济发展中所处的不可缺少的位置。

    商业好比是古代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一味调和剂,没有它,古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就没有了生气和活力。

    它与古代农业、手工业的发展息息相关,以它们的发展为基础,古代商业经营的商品主要就是农产品和手工业品。

    商业的发展。能促进农产品和手工业品的自由流通及它们生产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会促进农业和手工业更好地发展。

    与农业、手工业的发展场所比较固定相比。商业发展的灵活性特征更加明显,体现在市场形式上的多样化。

    有晓市、夜市、草市等;经营时间地点上逐渐不受限制;贸易方式上有国内贸易、边境贸易、对外贸易等。

    金融体系上,柜坊、飞钱、纸币的产生使得交易更加灵活、方便、快捷。

    在重农抑商的社会大环境下,商业税收作为一股“活水”,往往也会成为政府财政的重要来源。

    现代社会,农业与工业分开,商业在某种程度上,被划归到工业里面去了。

    事实上,我们很难把工业商业剥离开来。工业产品生产出来就是为了要销售的,销售的收入计算到工业产值里面。

    樊城地区的产品,即使披上了一层中国企业的外衣,在中国谁不知道那是倭国人的企业?

    经过巫家人的推波助澜,在中华大地上,掀起一波又一波抗倭浪潮。

    现在樊城地区的产品,美其名曰出口赚汇,就是因为在中国混不下去。

    既然该地区的工业已经陷入了瓶颈,为什么梅勇不想想办法,解决下农村问题?

    尽管自己与梅家人不对付,巫山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觉得这样下去,樊城等于是在瘸腿走路。

    “都是些什么人在扣车?”他不会觉得田有俊在无的放矢。

    “反正戴一个红箍箍,根本就不晓得是哪儿来的人。”田有俊刚想招呼喝酒,赶紧把酒碗放了下来。

    如此说来,欧洛泰比樊城地区,简直有天壤之别。

    相信这里的人到了北疆,再也不愿意回来。

    “巫同志!”杨正阶的眼里,小儿子是最能干的,连他都很尊敬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老人说话时有些犹豫。

    “没关系,您家说吧。”巫山微笑着看向老人。

    “我想回巫县,不晓得行不行?”杨正阶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巫山微微皱眉:“毕竟离开这里不少年了,县里的政策,我还不知道。”

    不管是亿州市还是欧洛泰的户口,如今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了。

    说起来,真不是开玩笑,亿州这边的政策,巫山确实不很清楚。

    但欧洛泰的户口,留下了一个口子。在北疆能提供证明居住三年以上,才有资格申请,还要排队。毕竟水的问题始终是难以短期内解决好。

    想到欧洛泰,巫山不仅暗自神伤,自己已经从那里辞职了,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去哪里。

    既然决定了辞职,就没想着要回去。

    欧洛泰市委市政府,只有他自己的座驾不是公车,没有带走那边的一草一木。

    至于今后干什么。真还没想好。

    炎黄已经交出去了,推向社会,是暗地里的股东。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可以说,就凭炎黄的分红,巫家人不管怎么浪费,挥霍几辈人都没问题。

    但一个大男人总不能闲着吧。除了政界就是商界。

    如论如何。这些年实在有些操劳,还是先好好休息下。

    虽然承蒙杨家人的款待,毕竟萍水相逢,大不了做些经济补偿,身上还是有好几百块钱的。

    但要巫山一口答应,交浅言深,肯定是不可能的。

    再说,随着在官场的时间久了。如今的巫山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轻易表态。

    有些事情。即使能在法律和道德许可的范围内做,私下里解决了就是,没必要宣扬出来。

    “噢!”杨正阶明显很失望,还要说什么,被小儿子用眼神制止了。

    “很正常,巫同志在部队上。”田有俊开解道:“部队与地方不相统属,他即便是巫县人,也不好插手。”

    “你说什么呢?”杨正阶借着酒劲冲儿子发火:“军人哪有不穿军装的?”

    “爸!”田有俊也急了:“你没看到地坝里的吉普车吗?那是军车牌照,而且也没谁硬性规定,军人出来就一定要穿军装的,除非是公事。”

    在他心眼里,已经把巫山列入到部队的干部序列,但将军显然是不可能的,哪个将军出门身边没警卫员?

    “你们搬过来之前是哪儿的人?”他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我老房子在宁厂沟,”杨正阶显然还有些闷闷不乐:“没在正街上。”

    “宁厂人?”巫山一惊:“那边的杨家都是一家的吧?”

    “对呀!”杨正阶一拍大腿:“都是一个祖蔸蔸下来的,一般都没出五服。”

    巫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定奶奶和他家还是亲戚呢。

    我去!

    奶奶的闺名叫杨天秀,杨正阶的儿子辈都是杨天什么的。

    “听说解放前那里有一个叫杨正佳的盐商,”巫山试探道:“他应该也和你们是家门儿吧?”

    在巫县话里,本家就叫家门儿。

    “何止是家门儿,”杨正阶不由捋着胡须笑道:“那是我堂哥,我们一个祖祖下来的,他是长房长孙。”

    得,真是亲戚了,巫山心里暗自苦笑。

    “您家如今在汉江不是过得挺好吗?”他纳闷儿:“儿子儿孙都在这里,估计孙女都嫁人了吧?”

    据了解,田有俊有一个大的闺女在上高中了,这个生病的儿子看上去差不多十二三岁。

    “我想念老家的老屋场,”杨正阶的眼神有些迷离:“现在竹山这边的生活,就老幺好好点儿。”

    “至于老大和老二,他们只是有吃的,种的东西卖不出钱来。”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伤脑筋,估计樊城地区对户口迁移特别是到亿州市有严格的规定。

    既然梅勇对巫县进行所谓的封锁,肯定不会在本身就很死板的户口制度上留下漏洞。

    太祖说: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梅勇这人,聪明过人,年轻时候在京师劣迹斑斑,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始终在一代与二代的底线之内。

    如果一天两天还好说,那可是好多年啊。

    可以说,没有周密的心思,他做不到那样。

    杨正阶的情绪有些低落,他猛然间抬起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知道杨正佳的?”

    “偶尔听人说的,”巫山淡然道:“毕竟巫县就屁大一块地方,出名的人和事也就那么多。”

    一条界梁子,挡住了巫县和竹山。

    回去问问奶奶,如果和她娘家人关系不错的话,就帮他们一把也未尝不可,尽管难度不小。(未完待续。。)

第六章 终回巫县

    自己亲自去和梅勇说,他肯定要给这个面子,毕竟这是巫山在向他低头。

    早就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给别人低头也无所谓,关键要看什么事情。

    这样的小事儿,亲自出面还不值得。

    得找一个中间人,巫山把脑袋一拍,平中华(今后平大改名)就是最好的人选。

    想到就做,他习惯性掏出电话,才发现是黑屏。

    也难怪,在那里面呆了这么久,都没用手机,电量早就耗光了。

    “有插座吧?”巫山扭头问田有俊。

    起先还想着回家后问下奶奶再说,一碗接一碗的原度酒,都是酒窖里刚刚酿出来还没兑水的,度数大概在七十度上下。

    好久没喝酒了,巫山索性喝个痛快,也没有刻意去抵抗酒力,头有些昏昏然。

    “插头,爸,你帮老巫充下电。”田有俊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真是喝麻了,顺口就喊出了老巫。喝酒的人都知道,酒真的能壮胆,喝着喝着,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也敢去做了。

    要不然为什么说喝酒误事?要是你喝了去给别人表白,这倒无可厚非。

    如果喝了酒去做坏事或者开车,那就是害人又害己。

    他对开车吉普车的军人,有一份心底的尊敬,还当自己是军营里的一个小兵。

    看巫山的开言吐语,肯定不是士兵,再加上还能独自开车。至少都是营级以上。

    部队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下级见到上级,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敬礼。

    “哦,好的。”杨正阶说着,麻利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去充电。

    这家人户,在欧洛泰市来讲,日子过得算是比较差的。

    那里,手扶拖拉机基本绝迹,也就春耕施肥秋收的时候。在地头田边还能看见。

    但在樊城的边远乡下,他们的日子算是比较红火的。

    家里有电视,还有自行车。能拿出钱买公屋,比较不错了。

    再次拿起酒壶,巫山倒了小半碗,居然没有酒。

    “你太牛了!”田有俊比起了大拇指:“大哥。你晓得这一胶壶是好多酒?十斤!打酒的认识我老汉。肯定超过了。”

    “也不是我一个人喝的,”巫山不晓得怎么称呼,含糊其辞地说:“你和你父亲不都在喝吗?”

    “我也就只有上桌子的酒量,”田有俊摇摇脑袋:“像你恁个喝急酒,一碗接一碗的,肯定喝不了。我爸爸?他连上桌子的资格都没有?”

    “啊?”巫山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这里红白喜事吃酒还有讲究?”

    “那当然!”田有俊呵呵笑着:“上席,肯定要给德高望重或者有威望的人坐。”

    “喝酒,就是用大土碗。一碗酒在三两左右。一上桌子,能喝酒的把碗口朝上。不能喝酒的就把碗扣起来。”

    “一般的时候,大家都很自觉。能喝酒的在一桌,不能喝酒的在其他桌子。“

    “上桌子之后,一人先干三碗,叫酒过三巡。”

    “敬酒的规矩多,从左手开始打一圈,每一个人敬一碗酒。要拼酒,得等两个人都敬完酒之后再开始。”

    尼玛,饶是巫山能喝酒,听完也不禁咂舌。

    至少喝了三斤三两酒再开始拼酒,那这里的山民,肯定比巫县的人能喝。

    真是路隔三十里,各地一乡风。巫县与竹山两个临近的县份,坐席的规矩差别这么大。

    在巫县坐席的时候,上席都是一个老者旁边是小孩子。

    至于敬酒,就更随便了,你想敬谁就敬谁。拼酒的两个人,干脆就坐在一起。

    难怪,古代有关西大汉的说法,这里的人非常豪爽。

    竹山旁边就是秦岭省的镇坪,挨着关西,也沾染了不少关西人的豪气。

    “爸,再去拿一壶,不两壶酒回来!”田有俊从屁股兜里掏出两张十块:“今天就和老巫喝个痛快。”

    “算了,”巫山抬手制止道:“大清早的,我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你一整天就没法做事儿了。”

    “几个卵子钱,不挣也罢!”田有俊长期开拖拉机,手比较有力,他压下巫山的手:“莫看我是一个开簸簸车的,一般人我还看不上。”

    “呵呵,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我考虑呀!”巫山轻松地把他的手拨开,钱塞了回去:“我还要开车回去呢。”

    “回去干嘛?三五几天的饭我还是供得起的。”田有俊执意道:“爸,你去买,先赊着。”

    “您家听我一句,别买了。”巫山赶紧站起身来:“我好几个月没和别人联系,家里等急了。”

    杨正阶的目光在幺儿和客人之间来回逡巡,很是为难。

    “那好吧,”田有俊叹了口气:“爸,泡的药酒应该差不多了,拿出来我们喝。”

    “过年………”杨正阶有一丝迟疑。

    “过年还早呢!”田有俊大大咧咧地说:“喝了再泡,又不是没药。”

    一个玻璃缸子,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酒都变成了淡红色。

    “老巫!”田有俊站起来揭开盖子:“这酒大补啊,里头有当归、党参、天麻,还抓了几副中药。”

    盖子揭开,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唰”,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蛇从酒缸里蹿了出来。

    “闪开!”巫山一把拉住有些摇晃的田有俊,左手中指捏住了蛇的七寸。

    经这么一吓,这家伙的酒劲被吓醒了几分。

    看到蛇张开嘴巴,不由暗自后怕。

    渐渐的。巫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蛇首先还在他的手腕上不停缠着,慢慢就不动了。缠住的蛇身一点点松开,只有尾巴还在轻轻摆动。

    “你是特务连的?”田有俊擦了擦冷汗。

    “不是,干过几天侦察兵。”巫山把手里的乌梢蛇丢进酒缸里:“你咋丢了一条活蛇进去?”

    “嘿嘿,有人告诉我,蛇是活的,酒有营养。”田有俊讪讪笑着:“反正这蛇是无毒蛇,我找人抓了直接丢进去捂上盖子。”

    “刚开始它还在里面折腾。后来就没动静,我还以为被泡死了。”

    对于酒特别是药酒,巫山没研究过。也不晓得究竟要泡些什么中药在里面。

    中医博大精深,既然有药酒,肯定对人体没害处。

    他自顾倒出一碗张口倒了下去,酒味微甜。应该是加了冰糖在里面。再就是一股药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对了,”巫山饶有兴趣地问:“我看这边的山比较高,药材应该很值钱吧?”

    “值个屁钱!”杨正阶早就吃完了饭,又在旁边抽着叶子烟:“早年打击投机倒把,不让私人买卖。”

    “后来,包产到户,农闲时候就去山上采些中草药。挣了几年钱。”他吧嗒吧嗒地吸着烟。

    “再后来,我们十堰并入樊城。政策就渐渐变了。”杨正阶叹了口气:“政府统一采购,不断压价。”

    “听说他们收进去之后,原价卖给倭国人,也就没人去采了。”

    他把烟袋在桌子腿上磕着,默默看着地上。

    到现在,巫山终于明白老杨家为什么执意要搬走,樊城对农民的压榨,确实太厉害,简直不给人活路。

    农产品不值钱,中草药也不值钱。

    农民只是吃得饱,穿不暖,生活没有盼头。

    吃过饭,太阳已爬到正中间。

    秋冬之际的太阳,升得晚,落得早。到了冬天,好像太阳没升起来多久也就天黑了。

    “喂,二叔!”巫山想了想还是先办正事,电没充满也勉强够用。

    “小山?”平中华一声惊呼,貌似在关门:“你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小璐都差点儿报警!”

    “我到一个地方苦练去了,那里不通手机。”巫山敷衍着:“让你担心了。”

    “我还在其次,你至少先和家人通下气好不好,同志哥!”平中华责备起来:“像我不管到哪儿,都要给你二婶报备。”

    “我错了,今后改正。”巫山有些难为情:“二叔,我想麻烦你和梅勇说说。”

    接着,他就把老杨家要迁户口的事情一五一十轻描淡写讲了出来。

    “行,没问题。”平中华答应得很爽快:“亿州市那边你自己的事儿。”

    杨老汉不知道去哪儿了,田有俊在旁边眼睛眨巴着。

    “刚才你在帮我们说迁移户口的事情?”他轻声问道。

    “问题不大了,”巫山点点头:“要不你跟着我过巫县去?把接收的地方落实下。”

    “好!”田有俊眼睛里都有些晶莹:“谢谢你,我早就想到巫县那边去定居,可惜一直没有门路。”

    这样的日子,要不是因为户口的限制,估计农民早就跑光了。

    “爸,爸,爸!”田有俊一声比一声高,对着门外喊道:“你进来下。”

    和一般人的家庭不一样,这一代的儿子女儿叫父亲,都喊的老汉,他始终称呼的是爸。

    “啥事儿?”杨正阶有些不满地走了进来,眼睛还不停往外面看着:“这些小娃娃在玩车,我怕把巫同志的车子玩坏了。”

    “不至于!”巫山摆摆手:“只要不把漆蹭掉就无所谓。”

    “这些小狗日的,天晓得呢。”杨正阶冲儿子问道:“你急爪爪叫我干嘛?”

    “爸,我们能回巫县了。”田有俊搂着他父亲:“你可以迁回老家咯!”

    “真的?”杨正阶难以置信,猛然转过头看着巫山,嘴唇发抖。

    突然,他甩开儿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别!”巫山赶紧把他拉起来。

    他不由冷汗涔涔,要是真被老人磕了头,奶奶不骂死才怪,还是她的叔叔辈。

    等巫山与家人通过电话,田有俊专门刮了络腮胡,穿上以前的军装,坐上了吉普车。

    夕阳西下的时候,车过二坪,马上就到白鹿乡。

    巫县到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 乌烟瘴气

    巫县的路,修得比竹山好多了,只不过比欧洛泰差一点,主要因为北疆那边除了沙漠戈壁,基本上是平地。

    而这边到处都是丘陵,偶尔一两个小坝子,那是人口密度相当大的地方。

    闻着熟悉的大宁河水,巫山心情放松,打开车窗,把拉灵都拉了下去,任风在耳边呼呼吹着。

    本来,在喝酒的时候,田有俊很是放得开。

    等巫山帮他解决了户口迁移的问题,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两个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偶有交集,今后会不会再见面都很难说。

    故此,巫山也难得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吧。

    在竹山境内,简直就像当初的欧洛泰一样,关卡林立,到处都在收过路费。

    不过,北疆的路,那是实打实的柏油马路,这边的路算什么?就一条毛坯路,也好意思收费,真不晓得这些人咋想的。

    好在开的是军车,田有俊故意把帽檐压得很低,也没人认出他来,一路上还没人敢找军车收费。

    至于虎子和布丁,小狗睡在大狗身上。杨家的饭菜都只闻了一下,吃都不吃。还是喂得太刁了,跟人吃一样的。

    据说泰迪熊要吃狗粮,毛才会变成深棕色,不过布丁的毛还将就吧,只要家人喜欢就成,无所谓狗粮不狗粮的。

    再说了,国内宠物市场才刚刚起步,狗粮貌似都还没有出名的厂家。

    恩?几个人拦在路中间。这是干嘛?

    “对了,这里就是宁厂沟,你的老家。”巫山冲田有俊轻笑道:“以前回来过吗?”

    “没。没,还没有!”这家伙一路上都不说话,一开口居然结巴起来。

    “今晚先到县城住一宿,明天我找人带你去落户。”巫山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只是不停按着喇叭。

    可是,路中间那几个人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使劲朝车子招手。

    “啥事儿?”他探出脑袋。语气有些不善。

    “你还看不出来吗,当兵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尖声尖气地叫着:“这位是巫正阳,阳哥。”

    活脱脱就是一个猴子。当然,要腮上长些黄绒毛。

    “那是巫山的亲弟弟!”旁边一个胖子补充道:“巫山知道不?巫立行巫书记总该知道吧?你们长官看到要敬礼的。”

    “我们和阳哥要去县里,开下车门,带我们过去。”瘦子想当然地说道:“回去说不定你们领导还给你升官。”

    “巫正阳。滚过来!”巫山冲大黑天还戴着墨镜的家伙吼道:“其他人都给我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这小子他真还认识,家族里面的亲缘关系也不远,两个人一个高祖下来的。

    他的父亲巫立桑,当年好像是一个大队书记吧。

    “你谁呀?”巫正阳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其他喽啰们都赶紧散开。

    别看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对他们的阳哥都敢大呼小叫的人,还是小心点儿好。

    “巫山!”他阴沉着脸低吼道:“上车!当街拦车,你很厉害呀!”

    “山哥。真是你呀?”巫正阳把墨镜摘了下来:“我,我。我和兄弟们闹着玩儿的,你还是先走吧。”

    “要你上车就上车,磨磨蹭蹭干嘛?”巫山把话送到他耳朵里,其他人听不见:“是不是还要继续在这里出洋相?”

    “哦,不了。那个,大家都回去吧,自己开面包车过去。”巫正阳冲其他人挥挥手:“我山哥回来啦!”

    说着,一把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至于田有俊,上车之后,就在后座上与两个小狗作伴。

    反正虎子和布丁也不是那种撩闲的狗,在他们家桌子底下堆了半天,也算是混熟了,不会咬的。

    “混得挺好哇!”巫山看也不看他,发动了车子。

    “就一个小小财务所的副所长,”巫正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今天夏天刚毕业,亿州财贸校。”

    尼玛,刚毕业就混上副所长,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今后别这样了,”巫山也不好深说,毕竟还有外人在后面:“你们不是有车吗?干嘛还拦车?”

    “所里就五个车,一个正所长四个副所长一人一个。”巫正阳觉得委屈:“我的面包车最差,所以。”

    “桑叔在干嘛呢?”巫山把话题岔开:“还是大队书记?哦,现在叫村支部书记了吧。”

    “早就当副乡长了!”巫正阳自得地回答:“反正我爸那人,山哥你也知道,没文化,估计到顶了。”

    历史时期,一些敢拼敢干的人,成了最基层的干部。

    他们可能文化程度不高,确实带着农民一起劳动。

    时代在发展,渐渐跟不上形势。

    估计那个副乡长就是别人看在巫立行的面子上给的吧,巫立桑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一路上,巫正阳的话匣子逐渐打开,如数家珍,巫家这个人在哪儿当官,那个人在哪儿当官,不知炫耀给谁听。

    “给你一个任务,”眼看快到县城吊桥了,巫山指着后座的田有俊:“明天带他去公安局,迁移户口。”

    “这个包在我身上!”巫正阳拍着胸脯保证:“如今的局长是巫天虎,虎爷爷,要知道是山哥你介绍过去的,说不定还会来你家找你喝酒呢。”

    一路上,不管是白鹿还是徐家,宁厂,每一家饭店都在上客,生意挺不错。

    至于县城,简直像是不夜城,与和风有得一拼。

    把两个人放在操场坝那里,巫正阳自然会安排好的。

    田有俊千恩万谢地告辞跟着走了。

    操场坝的外面。是一个菜市场,菜市场的旁边,各种卖百货的商店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路上按着喇叭。车子还是走得很慢。

    从操场坝到家里,也就一两分钟的车程,居然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爷爷家旁边的十字路口。

    咦?

    巫山悚然一惊,周围的住户怎么都没了?

    以前,这附近也没啥住户,隔得最近的差不多三十米开外。

    如今显然没有住户了,楼里的灯光只有听到剧烈声音亮一下的楼层感应灯。

    车子开到门口。更令巫山愕然,竟然有两个武警在站岗。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一个武警礼貌地冲军车行礼。

    “这是我家!”巫山没好气地说:“啥时候变成军事管理区的?”

    “你的家?”那武警简直不敢相信:“同志。对不起,可能你走错了。”

    每天从这个院子出来的人,他们显然都认识,可没见过车子里的这个人。

    “我怎么会搞错?”巫山啼笑皆非:“从小在这院子里长大。去年的春节在这里过的。”

    “您是巫山同志吗?”武警反应过来:“请进!”

    这年头可没人敢开假军车。

    “等等!”他警觉起来:“这还是我家的房子吗?”

    “是啊!”武警理所当然地回答:“您的爷爷奶奶偶尔还在这里住。”

    什么?偶尔?他满头疑云。把车子开进了院子。

    房子翻修几年了,曾经的一层楼,成了三层楼,院子的面积也扩大了将近两倍。

    他把车子停好,打开后面的车门:“虎子、布丁,这是我的家,不许咬人!”

    虎子一脸茫然,布丁呜呜地冲它叫着。

    两条狗撒着欢儿跳下车。自己找地方大小便去了。

    巫山不由心中忐忑,一辈子都没见二老养过狗。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厌烦。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他冲堂屋里喊道。

    “你是?”一个中年妇女系着围裙从里面出来。

    “我是巫山,”他的眉毛凝成了疙瘩:“我爷爷奶奶呢?他们没生病吧?”

    清风子给的药丸,自己的家人肯定要用的。

    当然,他没有告诉两人,只是偷偷放到他们的饮食里面。

    离家的时候,二老看上去容光焕发,年轻了十多岁。

    “没有啊,他们去红池坝那边了。”她看到两条狗从角落里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我听说过你,你的狗不会咬人吧?”

    “不会,”巫山的疑问越来越多:“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要知道,两位老人从来不请人干家务,在港岛和京师的时候,觉得家里请的人简直就像回到了旧社会,很不习惯。

    “你看我,都忘了介绍自己!”妇女恍然大悟:“我叫孙娟,以前在文教局做饭,现在单位上把我派到这里工作。”

    什么跟什么呀!巫山觉得脑袋里一片糨糊。

    “你去忙吧,我回房间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今天有些累,明天再说吧。

    反正房子在这里,又不会跑。

    他的房间在三楼的最东边,轻轻推开门打开灯,屋子里干干净净,看来随时都有人在打扫。

    去年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布置的,所有的东西都没动。

    书桌上,荡寇志看了一半就搁在那里走了。

    不是书不好,是看的时候认真在想,俞万春站的角度不同,肯定要对农民起义贬低。

    因作者生当清季太平天国乱前,国内盗贼横生,作者有感于当时中国受盗贼横行之苦,因而深恶盗贼。

    有“既是忠义,必不做强盗;既是强盗,必不算忠义”的感慨,书还是写得很不错的。

    可是,水浒传首先流传,他这本书马上宣扬宋江的不好,自然不可能被深入民心的水浒传迷接受。

    他平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吃吃宵夜。

    两条狗就躺在地上。

    楼下的喇叭声响起,好似又有人进院了。

    未几,楼下的孙娟在和来人说着什么,然后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上楼。

    几个月被清风子都快逼疯了,此刻才算真正闲下来,巫山一直半梦半醒之中,没有刻意用神识观察。

    “小山,你回来啦?”张德和挺着大肚皮敲敲门就进来了。

    “表叔,你回来啦?”巫山翻身做了起来:“咱家院子啥时候还派武警值守?老人们跑红池坝去干嘛?”

    “嗨呀!”张德和一拍大腿:“表叔表婶就是不满他们让武警来执勤还有安排人来做家务过去的。”

    随着巫家父子地位的上升,拍马屁的人比比皆是。

    由于在巫县没办法见着巫山和巫立行,竟然把主意打到两个老人身上来了。

    “乱弹琴!”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搞得乌烟瘴气的。”(未完待续。。)

第八章 前世初恋

    久违了,巫县的天空;久违了,大宁河水。

    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些温度,让人变得慵懒。

    谢绝了孙娟来做早饭的提议,巫山大清早围着老城跑了一圈,到河边来吃早饭。

    要是爷爷奶奶在家里,哪容得自己出来吃早饭?

    特别是奶奶,一顿数落,说什么街上的东西不卫生,又贵又不好吃什么的。

    巫立翠与张德春两口子早就在亿州市定居,也只是逢年过节或者平时过来一趟。

    巫家的人,即使巫立翠,也逐渐转入到幕后,但她从小就喜欢事事亲手亲为,每天有事没事要到三峡集团盯着。

    张德和一大早,直接跑到厂子里去,据说那边的早餐不错。

    当然,这家伙至今未婚,说不定看上了食堂的哪位姑娘也说不定。

    估计不是享受每天到巫家能享受到武警敬礼的殊荣,连照看房子的任务都想丢给别人了吧。

    改革开放,带给巫县的变化是全方位的。

    南门湾的穿山隧道,早已加固,这一世不可能再有明年的塌方。

    到两边的山上,一条条石阶路拾级而上,坡度很小,就是老人都能爬上山顶。

    也有一些坡度大的,应该是考虑到年轻人,在陡路与缓路之间,石阶路不断交叉在一起,想怎么走都可以。

    石阶两边,都深秋了还一片郁郁葱葱,大概种的是常绿植物吧。

    在山脚。山腰以及山顶,到处都是锻炼的设施,可能是考虑到人们的喜好和体力。想在哪儿锻炼都在哪儿锻炼。

    山顶上,是宏伟的道观,巫山用足目力,才依稀发现是大宁观三个字。

    道观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平坝。

    如今的道教,简直成了习武的场所。一大早,平坝里是一排排的年轻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开始晨练。

    沿着河滩,早上都是一溜子买早餐的。

    有的在路边支几张桌子。有的根本就没有桌子,还有些是饭店的模式,可以到里面去吃东西。

    不过你放心,不管是在路边的还是饭店里的。他们的东西都达到了卫生标准。

    巫县的卫生局会随时抽查摊位的卫生情况。达不到的不让营业。

    与北疆一样,如今巫县的饮食文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以前,无限早上只有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等有限的早餐食品可供选择,而且只能在国营饭店里吃。

    老城区的小吃一条街里,早上不少路边摊在卖早餐。

    等这些摊位收摊以后,环卫工人很快机会清理干净,街上的大小饭店就会开门营业了,一直卖到晚上两三点钟。

    当然。在巫县也有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场所,但那些都是比较大型和正规的场所。价格不菲。

    一般的巫县人,很少去那里的,除非是商人们之间的宴请。

    不过,现在的巫县,遍地都是商人,那些场所的生意也非常不错。

    在和风与欧洛泰,巫山每天早上基本上就在家里吃的。

    好多年没有在老家的街上吃过早餐,就溜达着到处看看。

    “这个客,要吃啥子?”

    “馄饨、羊肉格格,都是新鲜的!”

    有些问一下,有些自己吆喝来吸引客人的主意。

    “生煎包、生煎饺子!”

    “清真风味,烧麦、羊汤!”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巫山倍觉亲切。

    要撂倒以前,巫大少一出门马上就会有人认出来。

    如今的巫县,外地人比本地人还多,谁认识你是谁呀?

    只不过他的身影确实比较高大,时不时还会吸引一些少女的目光。

    就这么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朝前走,巫山一直在找寻记忆里的巫县,可惜好像完全变了。

    咦?临河居?这个地方很有意思!

    他嘴角露出笑容,太不往里走。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两层楼。

    院子里有一些修竹和苍松,都不太高大,可能是院子改建没多长时间。

    与其说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不如说是一个茶楼更恰当。

    院子里三个凉亭,一个亭子中间的圆石桌上刻的是象棋棋盘,另一个则是围棋棋盘,还有一个估计是用来打扑克或者搓麻将的地方。

    二楼上有一个房间的窗户开着,和麻将的声音传了出来。

    “服务员!”巫山在围棋的凉亭坐定:“早餐有些啥?”

    “先生,你想吃啥?”一个穿着蓝坎肩的服务员匆匆走了出来。

    “不会吧?”巫山一愣:“我想吃什么都有?”

    “先生,只要您点的早餐没有太离谱,我们都有的。”服务员穿得不多,在秋风中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两碗馄饨,两个羊肉格格。”巫山并没有刁难的意思:“都有些什么茶?”

    “我们这里有普洱、毛尖、老鹰茶、苦丁茶,”她拿出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随口回答:“普通的花茶也有的。”

    “来一壶本地毛尖吧,”巫山问道:“是先给钱吗?”

    “对,先生,茶具要几套?”服务员终于记完了,抬起头来。

    “你先泡着,”巫山摆摆手:“吃完早饭我再确定。”

    昨晚,张德和告诉了他,门口武警站岗什么的,都是县长唐成美在作祟。

    那人巫山以前也见过,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副乡长,与巫家也沾亲带戚的,他媳妇儿巫正英是一个远房的堂姐。

    等服务员进去,他掏出了手机。沉吟片刻,还是决定给唐成美打个电话。

    不要以为带美字的是女性的名字。

    在巫县,特别是解放前。医疗条件比较较差,孩子存活不易。

    一个家里要是只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看得忒金贵,小名取的贱,大名也一样。

    女性在中国历史上地位低下,美这种稍显中性的字,就用来给男孩子取名。

    曾经有过统计。在巫县叫什么美的人中间,男性占了三分之二强。

    很显然,唐成美也是家里的独子。两个姐姐早就出嫁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巫立行父子的电话号码,一直存在手机里面。

    看到名字,本来有些睡眼惺忪,他即刻来了精神。

    “谁呀。大清早的?”一个妙龄女郎慵懒地说道:“老公。还睡一会儿吧!”

    “闭嘴!”唐成美威胁道:“你再他妈啰嗦,老子让你一家人到大宁河喂鱼!”

    “巫……巫书记!”他赤身下地,毕恭毕敬地说。

    “唐哥,一家人,太见外了。”巫山轻笑道:“你叫我小山吧,在临河街4号的临河居院子里等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快点儿,我的炎黄礼服找出来!”唐成美光着脚丫子就往卫生间里跑。

    “哦。”穿着内衣的女郎木然应道。

    刚才她确实被吓傻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本来自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侥幸分配到巫县县政府办公室。偶然一次遇到了唐县长,从那以后就青云直上。

    能考上大学的不是笨蛋,凭什么这么多大学生自己能当上一个科室的副主任?

    一个刻意往上贴,另一个早就有心思,进而时不时在一起住。

    当然,大家一起澎湃一下就可以了,两人都明白,彼此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在巫县,巫家就是这里的天,唐成美的地位,也建立在巫家的支持上的。

    不大一会儿,唐成美就收拾完毕,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精神。

    “啵!”他在女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边打电话边朝外走:“小姜啊,马上到十字街哪里接我,我们一起去见巫山书记!”

    门砰地一声关上,女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喃喃着“巫山”两个字。

    老县城本身就不大,目前基本上没什么单位在这里办公,只有公安局还在这边。

    毕竟人口多了,治安问题也多了起来。

    把公安局和城厢派出所设在这里,还是能起到一定震慑作用。

    二派与三派,分别在赵家坝与马镇坝,鸡头坝那里是一区即如今的凤凰派出所。

    三个坝子连在一起,构成了巫县的新县城。

    “小姜,你就在车子里等我!”从十字街到临河街这边,不过四五分钟,唐成美很快就过来了。

    他与巫山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巫立行父子,从来在老家都很低调,也就比较近的家族、亲戚逢年过节前来走动,其他的全部挡回去。

    看到坐在凉亭里如临山岳的年轻人,唐成美一眼就认了出来。

    “巫书记,我来了!”他快步走过去。

    “唐哥,坐吧!”巫山也懒得纠正,冲里面喊道:“服务员,再一样来一份。”

    有些人,你越是亲近,他就越客气,自己就做主吧。

    “先生,您说再来一个馄饨和羊肉格格?”换了一个服务员过来,看上去年龄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唐哥,够吗?”巫山征询着。

    “啊?”唐成美现在才反应过来是给自己叫的,忙不迭点头:“够了,够了!”

    “就这样吧!”巫山冲服务员点点头,又扭头对巫县的父母官说:“这里的馄饨味道不错,猪肉新鲜,纯肉馅的。”

    “哈哈,早就听说过了,今天就沾巫书记的光来尝尝鲜。”唐成美心里一凛,难道是对方的产业?今后可得留意下。

    巫山可没顾得上去猜他的心思,一口一个馄饨,再吃一坨羊肉或者土豆。

    眨眼间,两碗馄饨和两屉羊肉格格进了肚子。

    巫县上班。政府机关都是朝九晚五,现在刚八点过,唐成美显然没吃早饭。要不然也不可能给他也叫一份。

    临河居应该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可贵的是,他们的东西都不是做好了热的。

    馄饨热一遍没得吃,羊肉格格的肉吃不出什么,但打底子的土豆块肯定有剩菜的味道,一闻就能闻出来。

    “巫书记,你介绍的地方真不错!”这次上得特别快。两人还没开始寒暄,唐成美的东西就来了,他由衷赞叹。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巫山苦笑道:“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简直不晓得吃啥好,好吃的太多了。”

    “是啊,和几十年前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说话的时候。唐成美先夹了一块土豆吃着。

    刚刚出笼。还有些烫,他的舌头和嘴唇呼呼噜噜的吹着吃着。

    别说在几十年前,就是十几年前,山羊肉都是顶级配置,普通人哪里能享受得到?

    出乎巫山的意外,唐成美吃饭的速度也很快,可能是他急于想找自己说话吧。

    毕竟谁大清早的打电话叫人出来玩儿?周末正是补觉的好时机。

    “巫书记的品味没得说!”惬意地喝着茶,唐成美举起了大拇指:“与街头的那些饭店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那当然!”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骄傲地回答:“我们的大厨可是炎黄出来的!”

    早先,炎黄是不让员工辞职的。那说明公司内部没做好。

    随着时代的变迁,员工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上司讲,而且公司还支持员工出来创业,但公司要在里面占有股份。

    那些员工一个个乐得找不到北,毕竟谁不想拥有一家像样的买卖?

    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做后盾,事业就可以做得更大。

    在新的公司里,炎黄会把市场调查这一块主动承揽过去,为开枝散叶的员工减轻负担。

    专业的调查机构,能让新的公司少走很多弯路。

    这个食肆,应该也有炎黄的入股。

    “看来跟着巫书记运气就是好!”唐成美乐呵呵笑着。

    服务员只是临走前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书记,在巫县叫巫书记的太多了,谁都认不过来。

    “唐哥,有些事情过了!”巫山喝了一口茶,把细嫩的毛尖在嘴里咀嚼着咽下去。

    “巫书记,你是指?”唐成美很是惶恐,哪怕巫立行父子没在这里,他们谁说话都能让自己打回原形。

    “我的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他们并不需要什么武警在门口站岗。”巫山直言不讳:“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说我们父子俩?”

    “这与老巫书记和你有什么关系?”唐成美激动起来:“你们爷俩为了把巫县的事业做起来立下了汗马功劳。”

    “谁要调查冲我来!”他啪啪拍着胸脯:“家乡人民为了老人们的安全,自发做的总行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巫山摆摆手:“你没看到爷爷奶奶都不愿意在这里住吗?”

    当初做老人们的工作,唐成美可是亲自出马的,他还以为他们是客套话,原来是真不愿意享受特殊待遇啊!

    “好!”唐成美立刻有了决断:“后天上班我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不能打扰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安宁生活。”

    “那就谢谢你了!”巫山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巫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因为时代的机遇,才有所建树。”

    “看到家里周围的住户都搬走了,心里很是不安。”

    “那就让他们再搬回来?”唐成美略带沮丧。

    “这没多大必要!”巫山淡淡摇头:“以前本身就没多少住户,假如来回折腾,还是会给政府和老百姓带来负担。”

    “请巫书记放心,今后我在工作中一定会注意!”唐成美的脸色变得严肃。

    接下来的话题就比较轻松了,不外乎就是聊聊家常。

    这一世,巫山的记忆力大增,尽管与巫正英只是见过一两面,还是能回忆起当初见面时的场景,让唐成美心里乐开了花。

    “巫县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巫山劝诫道:“只要用心做事情就够了。”

    “哪里哪里!”唐成美谦虚着:“我们只是在努力守成,保证老巫书记的改革成果延续下来。”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啊,”巫山叹息道:“现在我们底子太厚,哪怕一个百分点,就能把其他县份甩出好几里地。”

    “哈哈,”唐成美心里的阴霾尽去,爽朗地笑着:“都是老巫书记打下的基础实在太好。”

    “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快,很多政策都跟不上形式了。”巫山淡淡摇着头:“我们巫县,一定要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请巫书记和老书记放心,”唐成美保证道:“我们巫县人民绝不会给两位书记丢脸的!”

    “对了,巫书记,我们巫县想申报成巫市,你看看时机怎么样?”他见机问道。

    “换一个名字而已,”巫山不同意:“欧洛泰建市,是因为地区根本就不是一级政府。”

    “在初期,为了吸引眼球,会不断折腾。到了今天这般地步,每前进一点点,都会是巨大的突破。”

    “以县的名义gdp力压县级市,岂不更好?我们巫县不需要时刻在聚光灯下,那样说不定弊大于利。”

    欧洛泰的经验,让巫山深知,出头的椽子先烂。

    要是北疆不那么咄咄逼人,估计压力就要小得多,他可不想自己的家乡成为第二个欧洛泰。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又吵闹声传进来:“我和你说了,这是唐县长的车子,再说了,周末,违什么章?”

    “别说唐县长,就是唐书记都不行!”外面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说道:“唐县长在里面吗?我要亲自见他?”

    “不行,你没资格!”小姜立刻下车拦在门口:“唐县长正和巫书记在一起有事。”

    “就是巫立行书记在这里,也不能乱停乱放!”那人寸步不让:“对不起,让我进去。”

    “不,不行!”小姜用身子拦住大门:“他和巫书记在一起有事商量,你不能进去!”

    “我怎么不能进去?”那声音越来越高:“这是我媳妇儿的买卖,相当于是我的家,你挡着我干嘛?”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小姜蛮横地说道。

    “崔俊!”一声怒吼从后面响起:“你究竟啥意思?我这里的客人都快被你得罪光了。”

    薛飞?巫山大吃一惊,回头看时,正是她!(未完待续。。)

第九章 悠悠往事(我在飞机上了)

    ps:  提前上传,晚上九点四十六到重庆,亲们,祝福我吧,但愿一路平安。

    在另一个时空,巫山来自农村,上高中的时候才第一次到县城。

    开学的第一天,他发现原来女性原来可以穿裙子,而且穿裙子的女孩子是那么的漂亮。

    当然,穿白裙子最好看,因为他的同桌薛飞就是穿的白裙子。

    在巫山的记忆中,夏天里,她始终都穿着白裙子,各式各样白色的裙子,有长的、短的、连衣裙。

    两个人的第一次交流是这样发生的。

    “你好,我叫薛飞,初中在巫中读了一年,后来转去了亿二中。”她的声音好美!“高中考大学要回原籍,所以,我就回来了。”

    在那一世,巫县不是改革的发源地,改革开放十多年的边缘小县,还非常穷。

    至于教学质量,县里的重点中学巫中每年上本科线的才有那么两三个,加上专科线和考上中专的人数,每年还是能走出去十多个。

    不甘于去读师范,巫山瞒着父母,偷偷在填报志愿一栏,写的是巫中。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都想自己的孩子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父母还是很高兴,接着就为一大笔书学费犯愁了,一百多块钱,对农民来说是一大笔钱。

    年轻的巫山,从来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懵懵懂懂的。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爱上了薛飞。

    喜欢她的笑,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偷看她的背影。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喜欢见她和其他女生嬉戏的画面。

    在巫山眼里,薛飞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这份感情,存在了三年,一转眼就要高考了。

    有一天,巫山终于鼓足勇气:“我有事情和你说!”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薛飞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得见:“放学后。跟我回家吧,这里不方便。”

    家在县城的学生,早饭晚饭都在家里吃。午饭有的从家里带,有的就在学校打饭。他们就像一群候鸟。

    从巫中出发,跟在薛飞身后,一步步向前。

    不管她平时多么洒脱。毕竟还是一个少女。生怕有人看见,时不时偷偷瞄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以防被别人发现。

    在那个年代,就是在大学里男女同学勾肩搭背都要受处分,何况高中?

    一路上默默无言,巫山的心里,始终在加速噗通噗通地跳着。

    还好,正是学生放学的高峰期。并没有人发现这两个青年男女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恰好旁边的环城中学也刚好放学,那里只有初中。

    但一个个学生都是城里的孩子。比起发育不良的巫山和娇小的薛飞更显高大,那里的学生更大开放,男男女女搂着走在大路上。

    听到薛飞在吃吃笑着,巫山有些诧异,但不好意思开口问。

    环城中学有一座没有护栏的桥,他不由自主地上去牵着她的手。

    薛飞挣扎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动。

    小巫山的心跳动得更加厉害,差一点载到白杨河里。

    环城中学的对面,是火柴厂的厂房与宿舍。

    用火柴的人越来越少,厂子有些破烂不堪,宿舍区一群光着上半身的男性坐在大树下高谈阔论。

    看到面容姣好的薛飞走过,一个个停止了聊天,不怀好意地看着。

    巫山放下了她的一只手,走到另一边遮挡着成年人的视线,牵起了她的另外一只手,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从火柴厂出去,到了通往二五八区的大桥。

    白杨河与大宁河在火柴厂与大桥之间交汇,通过小三峡,注入长江。

    走到桥上,薛飞停下了,她甩开了巫山的手。

    “那是我四姐的宿舍,她在磷肥厂上班。”她的手指着桥下那一排排平房:“平时她不回来,高三就我在用。”

    “你家几个孩子?”同桌三年,两人除了偶尔讨论学习上的题,没有交流过其他的,巫山自然不清楚她的家庭情况。

    “我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她幽幽说道:“父母真想我们有一个大学生,目前我是唯一的希望。”

    “你行的!”巫山给她打气。

    “够呛,”今天的薛飞看上去多了一丝凄美:“我的数学、地理是短板,其他科也不怎么强。”

    “考试有必然也有偶然性吧,”巫山安慰着:“中考的时候,作文不是卖炭翁续写吗?我在初二的时候写了,还发表到中学生作文上。”

    “对了,那篇文章获过奖,是一等奖,杂志社给我邮来一个地球仪,是我的奖品。”

    “中考的作文,我几乎是原汁原味写上去,又加上了新东西。三十分的作文,给了我三十二分!”

    “我听说过!”薛飞的美目睁得老大,她用手拨了一下刘海:“想不到那个牛人原来就是你呀?”

    “很出名吗?”巫山有些纳闷儿:“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们看过我的文章。”

    “我没看过,”薛飞淡淡摇着头:“崔省告诉我的。”

    “崔省?”这个有些怪异的名字,让巫山有了一些莫名的敌意。

    “他可聪明了,”薛飞的眼里满是回忆:“初中就读了一年,直接进高中,高中也只读了一年,被少年科技大录取了。”

    “这么厉害?”巫山满是骇然:“那他应该不大吧?”

    “今年十三!”薛飞回到现实中:“怎么,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吗?他管我叫姐。我叫他弟。”

    “没有,”巫山慌忙掩饰道:“我想你从来没有过弟弟,肯定很有成就感!”

    “那是!”薛飞骄傲地挺起胸脯:“敢不听我的。我就拧他耳朵!”

    “啊?”这下巫山不解了。

    在他的印象里,面前的女生始终就是一个淡淡的女子,就是在和其他女生嬉闹的时候,也是发出淡淡的笑容,从不疯狂。

    “没你想象的那么暴力!”薛飞白了一眼:“有次他拿着我刚买的鲁宾逊漂流记就跑,回来被我拧耳朵了。”

    夏天的巫县,特别燥热。

    早年大炼钢铁。山上的树木全被砍光,到如今都没恢复元气。

    火热的太阳,炙烤着赤果的大地。薛飞的脸上红扑扑的,汗水从发际不断涌出来。

    “我们走吧!”巫山轻声说。

    尽管这里没有人逗留,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鸣笛通过。

    看到她香汗淋漓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青年单身宿舍。对后世人来讲颇为简陋。而从没到过城里人房间的巫山眼里,简直就是天堂。

    呼呼吹着的风扇,听到耳朵里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你先看电视吧!”薛飞估计是想习惯性的躺下,翻身坐起来:“我去洗个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在走廊上,一个蜂窝煤炉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应该是一个大一点的单人间,改装成集客厅、卧室和卫生间为一体的综合体。

    年轻的巫山,单纯地如同一张白纸。即便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也没有任何想法。

    不大一会儿。她洗完澡,浅笑盈盈地重新在巫山面前出现,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你也洗一下吧,”薛飞欢快地说:“走了一路,身上臭死了。”

    “我……”巫山不知道怎么说。

    快成年的小伙子,没有内裤穿,夏天还穿着厚厚的咔叽布衣服裤子,脚上是过年的时候母亲做的布鞋。

    不会开电扇,不会开电脑,也不会用热水器。

    “我还是不洗了,”他讪讪笑着:“每晚睡觉前端一盆水到公厕里擦一下身子,清清爽爽的睡觉。”

    “随便你吧,”薛飞皱了皱眉可爱的小瑶鼻:“反正我回家就得洗澡。”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默。

    “你的家是古路的?”还是她首先打破僵局。

    “不是,”巫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说我们乡没人知道,叫得胜乡。至于村子就更没名气了,以前叫龙王,现在改的龙坪。”

    “还真不清楚,”薛飞抱歉地笑笑:“你知道,我小时候小,没到乡下去过,初中又到了亿县,高中三年忙忙碌碌。”

    “那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她的眼睛直视过来,显得有些烁人。

    考不上?这问题他从来没想过,满脑子都是考上大学。

    是啊,考不上怎么办?

    “我有可能回家种地,”巫山的脸上满是酸涩:“也有可能到沿海打工。”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她的眼睛虽然看着他,好像焦距没在他身上。

    “但是,你是农村户口,我是城镇户口,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那宝宝和陈新玲不是搞对象了吗?”巫山面色惶急。

    “搞什么对象?”薛飞嗤之以鼻:“就吴宝华那怂样?家里有几个臭钱,自以为了不起了?在城里连一间房子都买不到!”

    “你知道吗?其实,我听欣赏你的!”她的语气变得沉重:“可是,你也知道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两个人都不傻。

    从那以后,就是自由复习的时间,她没有来过学校。

    高考以后,别的同学转交了她的一张明信片。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而明日明日

    又隔天涯(未完待续。。)

第十章 物是人非

    当年的巫山,还以为薛飞文笔竟然如此之好,能写出这么经典的诗句。

    上了大学才知道,那不过是她照抄的别人的诗句。

    从那以后,两人没有见过面,至少巫山本人没有刻意去打听对方的消息,直到上一世临去世前,才发现一个长相似她的女子。

    这一辈子,从来还没有想起过她,刚才听到声音,在感应中是这个女子,他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不得不扭头看一眼确认下。

    现在的薛飞看上去很是青涩,不到二十岁吧,毕竟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比这个世界小了不少,而她和那时的自己年龄相若。

    唐成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巫书记,这里的交警简直是无法无天,让你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作势欲走。

    “唐县长,是我们临河居照料不周。”薛飞语气很是谦卑,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直愣愣盯着在门口和小姜争执的交警。

    “你认识老板娘?”巫山调侃着,心底有稍许失落:“换地方干嘛啊?这里也挺好的。”

    “再说了,这样的交警,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挺好的啊。”

    他也是一片好心,不管是薛飞的男友还是丈夫,遇上了就帮一把,免得这愣小子一不小心就丢了工作。

    同时心里也怪异无比,这薛飞咋回事儿?另一个时空,认了个天才弟弟叫崔省。这一世,交警叫什么崔俊。

    “他应该是整个巴蜀省最牛的交警,”唐成美苦笑着:“人家有个好老子。崔副书记的儿子。”

    中国政坛上,曾经出现了两个姓崔的省委副书记,一个是秦岭省的崔大祥,另一个是巴蜀省的副书记崔大林。

    不要以为两人的名字相像,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崔大祥的老家在江南,崔大林的老家在东北,一个从西北起步。另一个在西南经略。

    就巫山所知,崔大林在另一个时空,直到去世也没有从巴蜀省挪窝。

    世界不一样了。崔大林的命运发生了不少的改变,因为他的省委副书记比原本的时空提前将近十年。

    至于他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毕竟巫山当年的级别确实太低。接触不到那个相对高大上的圈子。

    “也只有这样的老子他才敢这么做吧。”巫山微微笑着:“否则,一个小小的交警,连工作都丢了。”

    真是有些可笑,刚才自己还想着帮他把饭碗保住呢。

    心中更为警惕,起先这家伙提出要换地方意欲何为?

    假如说崔大林知道后会怎么看自己?

    如今的巫家也不是怕谁,关键是莫名其妙的树敌就不合算了。

    “小姜啊,让崔警官进来吧。”唐成美恬静地说:“这是营业场所,别影响人家的生意。”

    “唐县长!”崔俊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对不起。您的车子违章了。我没有权力处置您,但需要您的司机配合我们的调查。”

    声音不亢不卑。也没有趾高气扬,看来崔副书记的家教还是蛮好的。

    “怎么配合?”巫山嗤笑道:“老城没多少停车位,这临河街不是正街,道路两旁应该划一些区域出来作为停车场。”

    在正街的商业区域,停车位可是不少,但那里应该都是收费的,就不知道收费标准是什么样的。

    可惜自己开的是军车,没人收费,也难得去打听。

    “这?”崔俊黑黝黝的脸上看不出来是否变色,但错愕是肯定的。

    在他的理解里,交警的天职,就是指挥好交通,把乱停乱放理顺。

    “您所说的我会向上级反映,”他迅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今天唐县长的车子肯定是违章了。”

    “那你想让小姜怎么们配合你的调查?”巫山就是想找找这小子的别扭:“不过是违停而已,罚款,肯定不是他私人掏腰包。”

    “这不是他第一次违章,”崔俊斜睨了一眼:“闯红灯,违停,逆行,就差没有撞人了。”

    “小姜,这些都是真的?”唐成美的眼睛瞬间凝固了。

    这小子把嘴巴凑过去,叽叽咕咕说得很小声,但被巫山听了个清清楚楚。

    闯红灯是因为一个叫张秀环的女性家里有事,违停就在她家楼下,逆行是送她到医院去。

    好像所有违章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唐成美听着,脸上的颜色变幻不停。

    “崔警官,小姜的事情我知道了,都是公事。”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旁边的小警察。

    你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又怎么样?排名是比亿州市委书记高了点儿,那又如何?

    这里是巫县,是改革开放的发源地,不要说崔大林,就是省委书记在处理有关巫县的事情上,都会慎之又慎。

    惹毛了,直接把这小子赶回家去,看你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唐县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崔俊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每次这位小姜同志对待我们交警都爱理不理的,根本就找不到人。”

    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儿子,言传身教之下,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不懂话。

    “小姜啊,”唐成美看了看自己的司机,拉长声音:“快来给崔警官认错!”

    “是,县长!”小姜冲崔俊鞠了一躬,阴阳怪气地说:“今后我看到崔警官就要敬礼,绝不食言。”

    “哦,对了!”他假装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没混上警司,只是个警员啊?那我叫你同志好了。”

    可惜,此时的崔俊眼里早已没有他。深情款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小飞,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说着。上前去拉着她的手:“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又跑过来干嘛?”

    “我不来怎么办?”薛飞嘟着嘴满是委屈:“人家想念大学,咱爸偏要我们先结婚生孩子。”

    “生了孩子,咱就得养着他们啊!”她有些感慨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医生说,这段时间还可以适量运动下。”

    “爸和妈让我们搬回去住你也不肯,”崔俊脸上满是温柔:“再说了,咱家的条件,就是不出来做事儿。又不会饿死。”

    “得了!”薛飞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老公:“还有外人在呢。”

    刚才巫山的话,把崔俊呛了一把。

    交警的责任,不光是看到车辆停得不对就上去罚款。同时,还要为车主解决问题。

    巫县老城,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可以停车,除非把车子开到河滩上。那里不归交警管辖。

    其他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多少空地来做停车场。

    而道路两边利用起来,也未尝不可。就像小姜说的一样,他还只是个警员,在巫县交警届,别说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就是国家首脑都不好使。

    “我先去厨房看看。”崔俊没等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唐县长,对不起呀。”薛飞慢腾腾走过来:“我们家小崔也不是故意的。”

    “又没外人在!”唐成美有些哭笑不得:“而且也不是上班时间,难道你叫我一声舅舅那么难吗?”

    “我舅妈说。舅舅如今到了一定的位置,咱要给您面子!”薛飞笑得前合后仰。

    “小崔还不知道你是我外甥女?”唐成美显然很意外。

    至于刚才薛飞的话题。他选择性地没听见。

    尼玛,旁边坐着你舅妈的堂弟,我敢说她啥坏话当着面说就是了。

    “我才懒得说呢,”薛飞鼻子一皱:“当年是谁说的,这样的外甥女婿,不要也罢?永远不要在他面前说你是我舅舅?”

    外甥女上大学才两年,居然未婚先孕,着实让唐成美有些恼火,说了这样决绝的话。

    但哪儿知道这小子竟然是崔大林的儿子?早晓得就对他好一点儿,说不定早就能再进一步。

    刚才对崔俊的态度,也是想让他明白,不管你父亲是谁,在巫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好在,这小子也很见机,不是那种榆木疙瘩。

    至少,在交警内部,敢和县长顶牛的人,要么是**,要么是后台强硬无比。

    显然,崔俊是不可能告诉答案的,让他在交警中队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比薛飞大了四五岁,一直在家里闲着。

    也是机缘巧合,早就想到改革发源地一观的崔俊,在巴蜀大学去找老师,遇到了巫县出身的薛飞。

    巴蜀话如今有三种标准话:蓉城话、山城话、亿州话,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

    竟然一种方言,有三种表达方式,确实有些搞不明白。

    反正在北方人听来,巴蜀话比南方语系要好学很多,基本上在普通话的基础上变下音调也就行了。

    巴蜀省的人,能清楚分辨你说的是哪个地方的语言。

    巫县话,作为亿州话的一种,有渐渐取代亿州话的架势。

    崔俊一见薛飞,惊为天人,以学巫县话为借口,逐渐靠近少女的心房。

    在外地上学的巫县人,受到家乡的影响,也开始做生意,开班教巫县话就是来钱最快的方法之一。

    两人的事情,最终取得崔大林的同意。

    经过他的了解,这姑娘压根儿就不知道崔俊是自己的儿子。

    他自己的爱人早逝,人上了一定年龄,迫切想要个孙子辈,崔大林也不例外。

    要没有他父亲的帮衬,累死崔俊都不可能在巫县找到政府部门的工作。

    大学生?巫县的大学生比比皆是,不是大学文化都不好意思出门。即便你自己没念大学,不要紧,孩子上大学就可以了。

    看着舅甥俩在那里唠得不亦乐乎,巫山完全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唐成美是外甥女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以前根本就不晓得她还做了个买卖。

    至于他是不是做给崔家父子看的,只有天知道。

    “唐哥,我先走了!”巫山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把话送到他耳朵里:“碧兮牌的化妆品,我堂姐不会去用吧?”

    等舅甥俩反应过来,去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拐过街角疏忽不见。(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老校长的遭遇

    ps:  回到重庆,今晚在宾馆更新,这一章是明天晚上发。明天就回家了,陪父亲的日子,肯定比较忙,但每天更新不变。感谢你们一路相随。

    这一个时空,巫山对家人前所未有的看重。

    按说,巫县申请为巫市的问题,早就应该提到桌面上,却被他有意无意压下了几次。

    巫县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不需要成为县级市再来吸引世人的眼光。

    欧洛泰那边火力全开,和风、富海是县级市,欧洛泰是地级市。

    一句话,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至于我的家人,碰都别去碰。

    亿州成为市,那是杨援朝在操作,因为他有一个牛逼无比的父亲,谁敢找麻烦?

    巫县成为巫市,正在巫家被攻击的紧要关头,还是缓一缓。

    不要以为只是县与市一个字的差别,就能让巫市在自主权上提高一大截。

    杨援朝他们是从巫县出去的又怎么样?巫县申市,他在任上的时候是一个政绩,离开这里,就成为别人升迁的砝码。

    再说了,巫县如今是一个金娃娃,亿州市上层也舍不得这么一块大肥肉陡然失去了掌控,会遇到一些阻力。

    等巫家避过这一劫,巫县再成为巫市,就没有一点困难了。

    不管怎么样,巫立行父子,始终是巫县人头顶上指路的明灯。

    如今的巫立行书记日理万机,不少事情。大家不好直接去征询他,问问他儿子就在意料之中了。

    见到薛飞,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前提为不是别人的老婆。

    现今眼看着两人尽管在她的妊娠期,依然甜蜜恩爱,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反正该警告的已经警告了,接下来就看看唐成美的行动。

    如果不那么听话,依然觉得走家人路线能活得巫立行父子的亲睐,恰好就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这样的县长,换一个又何妨?

    唐成美明显也不清楚这是他外甥女的产业。他与薛飞之间在嫁人的问题上看起来有所分歧。

    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是碧兮,那是巫立碧自己的品牌。一个纯粹为女性专门设计的世界性知名商标。

    本身,巫山就是侦察兵出身,对事物的观察很是敏锐。

    闻到香水味道的一刹那,就断定必然不是他媳妇儿的。

    堂姐在自己的印象里。那是相当朴素的农村妇女。从涂脂抹粉。

    一个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可能会有所变化,但她的本质就是那样,压根儿就对美容什么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然而,巫山也不可能就此来挑唐成美的刺,他不是法官,稍微警告下即可。

    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有些温度。甚至有一丝暖洋洋的,刚才心里的郁闷之气稍微消散了不少。

    突然间。就很想念自己的妻儿。

    那远在德国训练的从瑊,陪护孩子们的莎莉,不晓得他们是否得到这边的信息,想来王璐应该早就告诉过他们。

    对莎莉,巫山始终很内疚,在中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一直想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特别是如今的巫家处于风口浪尖,巫立行身上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妻儿说话。

    王璐现在越来越贤惠,隐隐有封建社会大妇的风范。

    估计她早就把自己出现的消息,原原本本给莎莉说过了。

    再过几天,王璐会到巫县来,从琅就不带过来,已经上学的孩子,一定要遵守学校的制度。

    想到妻儿们,有些温馨,更有些难过。

    自己何能何德,有两个娇妻在身边陪伴。

    别人在攻击自己的妻儿,没办法,不要说中国,就是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只允许一个男人只娶一个老婆。

    除非是自己放弃中国国籍,到允许娶几个妻子的国度。

    这样背宗忘祖的事情。巫山是不可能干出来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里面乱哄哄的。

    “周家寿,你他妈今儿不给个说法,老子就把你的店给砸了!”一个凶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强哥,能给我一点儿时间吗?”音调听起来非常惶恐:“我们家老爷子重病缠身,我这当儿子没办法,所以,恩。”

    “啥?”那个叫强哥的使劲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卧槽尼玛的,一个受贿的校长,哦,不,是前校长。”

    “他都被判刑出狱了,还整天扭着案件不放。”这嗓门挺大,好像就是要让周围的人听见。

    “怎么着?巫县的公检法还会冤枉他?伸冤,伸什么冤?给你老子说下,有人给我带话了,再这么下去,不仅他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连你的店铺都没办法运作。”

    后面的几句话,说得很低,估计只有现场的两个人能听见。

    “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你老汉儿搞定。”强哥恶狠狠地说:“如若不然,你今后就别开店了,爱干嘛干嘛去。”

    “强娃子,”周家寿的声音猛然提高:“我们屋头老汉儿就是遭冤枉的,早就看出来,你与对方蛇鼠一窝。”

    “你以为我是傻子?给你的东西,是好的,这个不是我们卖出去的,你掉了包,我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啥?”强哥的脸色马上成为猪肝色:“你麻痹的,县里面的工商局都判定了,是你的责任,还在这里给我说三道四呢?”

    “懒得和你说这么多,我早就给三哥说过,你这样的人油盐不进。直接把店砸了得了。都他妈愣着干嘛?砸呀!”

    “强娃子,你麻痹敢砸!”周家寿凄厉地喊道:“老子马上报警!”

    “报警?哈哈哈哈哈!”强哥满脸蔑视:“你不清楚公安局是姓巫吗?还他妈愣着,一群煞笔。砸呀!”

    无意中用神识,“看”到了屋子里的几个人。

    那所谓的强哥,剃着个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啥好货色。

    周家寿戴一副眼镜,看上去比较文弱。

    周幺幺?一个名字不经意从脑际里冒出来。

    在另一个时空,周家寿的父亲周兰泉是巫中的校长。自己也是巫中印刷厂的工人,为人谦和有礼。

    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下海经商。从印刷业做起,后来资产早就上亿,比在冰城发展的巫山可厉害多了。

    再次确认下,周家寿就是记忆里的周幺幺。在家里是唯一的儿子。上面有好几个姐姐,母亲从小叫幺儿,这幺幺的诨名比本名更加响亮。

    他父亲不就是周兰泉吗?发生啥事儿了?

    再一细瞅那个所谓的强哥,不是俗称什么椒麻鸡的家伙吗?

    本名不清楚,反正姓焦,是一个混混。

    “滚!”巫山的人没过去,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准备惹事儿几个人耳际轰响。

    “怎么着?”他的身影在几个耳朵被震懵的人迷惘中缓缓走了进去:“巫县的治安状况这么差吗?竟然大白天都有人砸店?”

    “你……你是谁?”那个强哥在巫县也不敢横行霸道。只是按照一些人的指示来做事,这个时候不得不强出头。

    毕竟他是这群人领头的。今天这情况实在诡异,无缘无故别人的声音就在耳朵旁炸响,看几个小弟的情况,也是中招了。

    “你让巫天虎过来一趟,”巫山难得理这样的小人物:“告诉他,我也姓巫。”

    “哦。”强哥忙不迭点头,带着一群手下离去。

    在巫县,有头有脸姓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可不敢造次。

    这一个时空,混了一个强哥的绰号,估计椒麻鸡是没有了。

    “你是周幺幺吧?”巫山尽量谦和一点:“能告诉我发生啥事儿了?我说你父亲?”

    “你是谁?”周家寿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他都打算把自己的店盘出去,到其他县里去发展。

    毕竟这次父亲得罪的人来头不小,托的人没有说名字,估计与巫家有关。

    面前这人说他也姓巫,哪有本家帮助外姓人的道理?

    “我知道你心里没底,”巫山的话依然清风细雨:“姓巫的难免有几个害群之马,但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政府。”

    “巫县的天还是党的天,不是某些人的天下,说吧,也许可以帮帮你。”

    “我父亲是巫中的校长周兰泉,一个校长说拿下就拿下,你真的能帮我们?”周家寿的眼光里迟疑着。

    “如果他没犯错误,肯定不会冤枉他!”巫山斩钉截铁地说:“假如你不想告诉我,那我也就不管了。”

    “好吧!”周幺幺牙齿一咬,死马当作活马医:“我爸爸的校长当的好好的,有人给他递话,说到交通局任局长。”

    “他老人家一辈子都在搞教育,对交通一窍不通。再说了,交通局就是一个无底洞,谁碰谁倒霉,他怎么可能过去?”

    “没多久,有人到我家来送礼,也就平常的腊肉之类。谁料到,送礼的人刚走,公安局的人就上门了。”

    “真狠啦,腊肉里夹了一千块钱,马上直接把我爸爸带走。”

    “但他一直喊冤,巫县公安局这点儿还是好,不打人。”

    “检察院起诉,说他受贿、贪污,要判刑。”

    “先前判的是劳教三年,经不住他老人家四处喊冤,改成劳改三年,监外执行。”

    “我爸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四处喊冤叫屈,他的学生还是不少,也不住帮着他。“

    “我的店里隔三差五就出事儿,什么人都要,我就一直在不停赔偿人家,眼看就要倒闭了,盘都盘不出去。“

    周校长在另一个时空里,一直都是巫中的校长,最后在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休。

    他的人品,从没听人说三道四,巫山相信了八成。

    “放心吧,“巫山安慰道:”只要周校长没做的事情,谁都不能贪赃枉法!“

    “哪个是姓巫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带着大檐帽闯进来:”不晓得我老虎要抓的人谁都管不了吗?“

    巫天虎到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巫县要变天了(补十二号)

    ps:  今天找到网络,赶紧上传前两天积压的稿件。而明天,又将陷入无网的状态。亲们,我每天都写了一章,敬请谅解,还有几天才能回家。

    巫山也不说话,冷冷地盯着巫天虎,

    “你……”巫县的公安局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怕两个人,一个是巫立行,另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从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嘴里清楚,谁才是巫家当初走出巫县的主心骨。

    当年,名不经传的巫家,偏居一隅,只是巫县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到了今天,省部级干部中,有了巫立行、巫立诚和巫山三位。

    人家辞职又怎么样?上面从来没有就这回事儿做任何官方的评语。

    “回来啦?”巫天虎嗫嚅半天,别出来干瘪瘪的三个字。

    “还不回来,你们就要把巫县搞垮了。”巫山不想在别人面前深说,指了指周幺幺:“周家的事情,就此打住吧,让他们莫来了。”

    “行,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巫天虎有些尴尬。

    翠云居悄然在全国铺开,各地的跟风潮不断,都以什么居为荣。

    操场坝往山上走,就是人民公园。

    最靠近公园的地方,是一个靠山居的茶楼,谁都不知道,其实这是巫山自己的产业,第一次回巫县的时候就开业了。

    也许翠云居是炎黄的人看到靠山居的名字才有的想法吧。

    这里的一号包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不晓得里面布置成什么样,服务员也没透露过里面的情况。

    就是巫天虎,也是第一次进来。

    房间很普通。装修比起其他包间略有不如。

    从窗户里,能看到河边上的人在忙忙碌碌,公园里还有老人在上面锻炼。

    甚至连山顶上大宁观的学员们呼喝声,从敞开的窗户里还可以隐隐约约听见。

    房间靠河那边的窗户边,是一个书桌,旁边的书架上,首当其冲的是各种版本的四大名著。

    突然间。巫天虎有了一种明悟,一号包间,不是享受。而是一种荣誉。

    “没吩咐就别进来吧,”巫山摆摆手让服务员出去:“我和长辈在里头说说话。”

    听到这句话,巫天虎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暖流。

    在这个年代,公安局长不过是一个正科级。县里的正科一抓一大把。县委书记是亿州市的市委常委。货真价实的厅级干部。

    可以看出来,巫县的人才相当多,根本就不像欧洛泰,一般的公安局长都是政法委书记兼任。

    眼看就要到点,他还是一个正科,退休时能不能享受副处级的待遇还是两说。

    但巫天虎坚信,一些有心人很快就知道,自己被巫山叫到靠山居一号包间来了。

    这个待遇。别说巫县,就是在整个亿州市也屈指可数。

    “和我说说。”巫山连称呼都省了:“巫县目前的状况怎么样?我不想听那些粉饰太平的言辞,实话实说。”

    “在老百姓眼里,我是威风凛凛的公安局长。”巫天虎透出无奈:“在不少巫家人的心目中,也很少有人把我这个老辈子当回事。”

    “巫县的经济,那真是没话说,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然而,治安状况实在堪忧,我这个公安局长要负很大责任。”

    “巫县,在一代代巫家人的努力下,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

    “不过,成也巫家败也巫家。不少政府职能部门的人,被巫家人把持。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问题。”

    巫天虎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大不了这个公安局长不做了,估计子女今后都会受到牵连。

    他本身也是一个满腔热血的人,这些年棱角逐渐被磨平了。

    一次次行动,这个打电话,那个打电话,最后都不了了之。

    “说具体事例吧。”巫山有所预料,还是没想到事情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譬如周校长,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那受贿、贪污是啥情况?”他的脸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问题。

    “罗登海是罗登福的二哥,”巫天虎却谈起了另外的事:“巫县目前的情况,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巫山很有耐性,也没有追问,估计一定会有下文。

    果然,巫天虎又开始诉说:“他是巫县的政法委书记,要不是我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又姓巫,早就被拿下来了。”

    “他的老婆,叫解诗桃,巫天煌大儿子的大姨姐。”他叹了口气:“据说解诗桃还是介绍人。”

    “解小俊是她大哥解诗清的独生子,承包了巫县的绝大多数公路修建、维修的业务,那些公路很成问题。”

    “当然,在一些大公路上,他还是不敢乱来,譬如新店到红池坝的路,修得很是漂亮,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据我所知,徐家到猫儿背林场,通城到白果林区的路,问题多多。”

    “到猫儿背的公路,放炮死了十五个人,最后都是给家属一家两万块钱的封口费。”

    “那边的路我没去过,但估计路况不怎么样。”

    “解家人在白果林区修了一个避暑山庄,极力邀请我们公安局的人夏天过去消夏。情面难却,我过去了一次。”

    “今年夏天去的,公路才修三年,路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其中一段路面,受到山洪的冲刷,连路都没了。”

    “那是交通局的事,怎么和周兰泉扯上关系了?”巫山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以前的交通局长,是山城那边过来的。叫陶洪海。”巫天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打断而又丝毫情绪。

    “那家伙就是一个官油子,哪不晓得当中的弯弯绕绕?”他说了半天,有些渴。呷了一口茶。

    “夏天横竖都要走,在山城交通局那边找了一个闲职,平调回去了。但交通局这一大摊子,总要有人来处理吧,他们就找到了没有任何背景的周兰泉。”

    抓人的是二派过去的人,拿到我手上的只有材料,一看都漏洞百出。“

    “说是接到群众举报。鬼才信呢,硬是要逼着周兰泉过去。“

    “那老小子是一个倔驴,老知识分子。并不意味着傻,明知是火坑,怎么可能跳进去?“

    “我们公安局这边,对受贿案压根儿都没当回事。被我压下来了。“

    “突然就接到检察院那边的文件。让我们把原始档案拿过去,说要起诉周兰泉。”

    “当时我也多了个心眼儿,只肯让他们把复印件拿过去,还是被他们把案子给办了。”

    “解家人,或者说罗家人在巫县的势力这么大?”巫山仍然很是不解。

    不是说巫家在巫县一手遮天吗?怎么解家人一力把这个案子给整成这样?

    “总起来讲,这些人还是巫家的枝叶。”巫天虎很是迷惘。

    他自己也是巫家的一份子,做事情还是束手束脚。

    “不管是解家、罗家,都和巫家人结亲。”他有些愤愤不平:“我的儿子女儿成家了。就打我孙子孙女的主意。”

    “被我一句他们还小给抵回去,不好拿下我的位子。从此我就靠边站。”

    “县委书记黄国政呢?”巫山的眼里严厉起来:“难道他一点儿作为都没有?”

    “县长唐成美一直都以巫家的嫡系自居,他一个市委常委,在巫县也施展不开手脚,不知道怎么的,就和罗登海结成了联盟。”

    说到这里,巫天虎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首先,你是巫县人大常委会任命的公安局长。”巫山这一句话让他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公安局是干什么的?在案件当中侦察,是法律赋予你们的责任。”

    “所有的案件,你必须督促有关人员,务必提供真实有效的证据。”

    “其次,你是巫家人,就应该有巫家人的担当。”巫山看到这个不到退休年龄的老人,头上满是白发,也有一丝伤感。

    在巫县,权力斗争竟然到了这么复杂的地步。

    一个真正的巫家人想做事情,都要受到诸多制约,其他那些想要认真做事的人,遇到的阻力之大,就可以想见了。

    “来自上面的压力,我帮你挡着!”巫山严肃地说:“虎爷爷,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岗,该你的,谁都抢不去!”

    他这句话充满霸气。

    尼玛,一个公安局长,不入常不提副县级倒也罢了,临退休一个副处级的待遇难道都不能拥有?

    进靠山居的时候,巫天虎的背有些驼。

    出去的时候,他的背挺得笔直。

    看到老人的背影,巫山心里有了一丝欣慰。

    可以看出,官员们至少是巫家的人并没有得意忘形。

    要真正清理巫县的官场,有两个人绕不开,一个是亿州市的市长杨援朝,另一个是山城市的市长罗登福。

    杨援朝那边还好说一点,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巫县这里还没有他真正的嫡系。

    再说了,杨家人,不要说在巫县,就是在全国,只要自身没问题,又能怕过谁来。

    罗登福那边,估计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会有想法的。

    他当初自认为是巫立行的接班人,如今不少人诸如巫立诚与杨援朝等人都后来居上。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在和罗登福的电话中,巫山没有任何夸大其词,把刚才巫天虎说的内容原原本本转述了。

    “照章办事吧,”罗登福很是无奈:“你放心,小山,即使牵扯到我二哥,也不可能为他说半句话。”

    走出靠山居,已经快到中午。

    这里的伙食本来也不错,巫山却想找寻一些前世的记忆,吃吃巫县特色菜,再不吃说不定就会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巫县到了要整顿的时候。

    换句话说,巫县要变天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救救古建筑(补十三号)

    宁厂古镇,在巫县历史上的地位比较重要。

    譬如巫山的奶奶杨天秀老人,娘家就是宁厂的大盐商。

    回来的路程中,遇到巫正阳那一码子事,加上时间又比较晚,就没有过来。

    在大街上溜达,好久没有体味到这种休闲适意的感觉,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漫无目的找找曾经的记忆。

    突然就听到人说宁厂要搞拆迁,动了心思来看看。

    在任何旅游风景区,特别是国外,越老的建筑,越是有人来参观游览。

    在中国,地方政府不少不注意环境保护,古建筑所剩无几,实在堪忧。

    就像在和风,当时巫山根本没想到,边远地区居然还有古老的建筑,差点儿犯错误,把寺庙给拆除了。

    走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宛如回到了古代。

    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头制作。

    不管是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一世,从来没听说过宁厂发生过火灾,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木板房只是最外面的一层,里面还是有夯实的土墙。

    家家户户的大门敞开着,可以看见屋里的家具都是木头的。

    木桌子、木椅子、木凳子,就连推石磨的把、油坊榨油的榨都是木头做的。

    宁厂镇最古老的一条街道,名字叫谢家街。

    “老者,请问这条街上姓谢的人很多吗?”巫山看到一个在街边晒太阳抽旱烟的老汉,禁不住发问。

    巫县和江浙一带比起来。地域辽阔。

    前世的巫山,生活在三区,宁厂是二区。两个区虽说序号连在一起,距离还相当远,中间隔着县城、一区。

    在交通不便的年代,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巫山对宁厂一点儿都不熟悉。

    “这个客,谢家街可有一段历史了。”老人把长烟袋在石板上不紧不慢磕着。

    这时,巫山才发现。台阶全部用石头砌的。

    “不过,姓谢的没有人了。”老人的眼睛望着白云朵朵的蓝田。

    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老谢油坊不要说在巫县的前身大宁县。就是在整个巴蜀东部都相当有名。

    按说,宁厂就是一条峡沟,没有油菜籽的来源。

    油坊所需的原材料油菜籽,要从五区的徐家坝、一区的鸡头坝、马镇坝、三区的羊桥坝和四区运过来。

    那个年代。没有公路。肩挑背磨或者骡马托运,成了最常见的运输方式。

    在宁厂开油坊,成本和在那些地方比起来,成倍增加。

    但当年的谢家当家人力排众议,硬要把油坊建在这里。

    不过,油坊建起来后,家族里那些反对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

    巴蜀东部,岩盐丰富。宁厂为最。

    各地络绎不绝的盐商,赶着骡马。抑或带着小木船从大宁河朔流而上,来到宁厂。

    谢家油坊一炮而响,声名远播,来过的盐商都晓得,顺便把油带到川陕鄂各地。

    谢家人一代代在宁厂沟繁衍生息,最后整个谢家街都成了谢家人的。

    也不晓得是哪一年,大宁河突然发大水,天上雷光火闪,地上平地起水。

    在宁厂,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洪水,惊慌失措的人们半夜起来,呼儿叫爹,哭妈喊娘,到处打着灯笼火把。

    盐商当中,不乏有远见卓识的人,组织起慌乱的人群,四处查看。

    最后,才发现源头是在河边的谢家油坊。

    我的天啦!

    在浑浊的水波里,一条木龙冲着油坊昂昂直叫。

    “那是什么?”宁厂人大惑不解。

    大家都听说过,蛇长大了会变成蛟龙,从江到海,成为龙。

    从没听说木头也会走蛟,成为蛟龙。

    “是油坊的什么东西在走蛟,赶快进油坊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对对,只要晓得蛟龙需要什么,拿给它就万事大吉!”

    一些有经验的乡老,早就开始吩咐下人准备香蜡纸钱,开始拜祭蛟龙。

    那时的谢家油坊,早已不是曾经的小作坊,就像后世的小工业园区,每一个步骤,都是一大片区域。

    禁不住人多力量大,大家四处找寻,不大一会儿,真有找到了。

    原来是榨油的榨经年享受菜油的滋润,居然成了精!

    谢家人含着泪,把榨的零部件一点点往水里抛。

    要知道,他们世世代代就靠榨的油来发财致富的。

    一个个就像丧了爹死了娘,只差没嚎啕大哭。

    一点点的东西往下面的波涛里抛,每一次水浪就往下面降一点。

    随即,波浪又往上面翻滚。

    到了最后,整个油坊的所有部件,全部抛进黄涛中,但波浪一阵紧似一阵,不见减小。

    那木龙昂着头,眼睛犹如灯笼,还在不停吼叫,震得周围的房间,泥巴不停往下掉落。

    “你还要什么,龙王大人?”一个机警的老人当即跪下:“我们晓得你的横骨没化,还不能言语,你的眼睛往你要的东西看,你看到什么,我们就把什么给你抛下来。如果你肆意横行,造成人畜损害,上天也会责怪你,不让你化成龙的。”

    木龙的眼光突然看向一个日常操作它的榨工,没等那人反应过来,被众人七手八脚丢进洪水里。

    一条条生命嘶叫着丢进去,瞬间没了声息。

    前前后后,街坊把该抛的人全部抛进去,木龙的头往榨房三叩首,一个炸雷下来,它庚即扭头向下游而去。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不知不觉,谢家的人,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襁褓中的婴儿,全部都葬身在洪水里。

    谢家油坊,成为历史名词,但谢家街保留了下来。

    故事讲完了,老人的眼睛依然看着天上,看也不看听众。

    中间间或有一两个经过的人,听到老人又在讲那老掉牙的故事。摇摇头离去。

    或许他们听过好多次,不再感兴趣。

    朝老人拱拱手,巫山继续前行。

    到了谢家街的尽头。一些人正在搬迁。

    石板路上,到处都是板车,轿车是开不进来的,拐弯太多。而且根本就不可能在狭窄的街道掉头。

    “你们这是要搬到哪儿去?”前方一直风平浪静。巫山不由好奇地抓住一个正在忙碌的搬家人问。

    “上面说宁厂要建成现代化的小城镇,我们的房子显得太破旧。”这是一个中年人:“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宁厂人?”

    “不是,”巫山摆摆手:“第一次到这里玩儿,看着老建筑很有特色,怎么说搬就搬呢?”

    “上头说得好,今后我们都要住进高楼大厦。”中年人丢过来一支没有过滤嘴的烟:“我们住惯了这里,但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啊。”

    说着。他默默地抽烟,不再言语。

    眼看着一件件家具从屋里被抬出来。大件的家具,譬如那些古色古香的睡具,小小的板车根本就装不下。

    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喊着号子,从石板路上往下面抬,到宽绰的地方再搬到大货车里。

    “政府给你们的补偿还是满意吧?”巫山心里有些恻然,任谁从自己的家里搬出来,心情肯定不好。

    “不满意又怎么样?”中年人手里的烟一直没点着,苦笑着说:“补偿的面积,和现在差不多。”

    “我们家还算好的了,只有两个后人,一儿一女。姑娘出嫁了,儿子一套房子差不多够。”

    “喏,旁边张老五家就惨了,家里七个儿子,眼看着一个个成人,他们家房子比我们家还小,哪够住啊?”

    一个矮小的中年人,蹲在街沿上,一言不发瞅着旱烟,估计就是他嘴里的张老五吧。

    “你家怎么不搬呢?”巫山走过去蹲下来,好奇地问。

    “我为什么要搬?”张老五梗着脖子,有些警惕地问:“你是谁?要是拆迁办找的人,就不用再劝我了。”

    “我老张家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不稀罕楼房大瓦屋,这里的房间随便隔几下,一家人勉强够住。”

    “在高楼里,根本没办法去隔房间,怎么住?”

    “老五啊,你还是这样的旧脑筋!”一个有些富态戴着红箍箍的人跺了过来:“拿你的一套房子和政府讲条件是不可能的。”

    “我讲啥子条件?”张老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我不想搬,谁来都没用。”

    说着,冲巫山啐了一口:“原以为你是个好人,和他们是一路货色!”

    话没说完,愤愤不平的往屋里走。

    “原来你和我一样的,”这人冲巫山友好地点点头:“我叫巫立强,三区二龙庙的,你是哪儿的,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巫山!”他看到是本家,也微笑着颔首。

    “巫山?!”巫立强的眼睛马上变得老大:“我们巫家以前只有一个巫山,那是我巫立行大哥的大娃娃,你是谁的儿子?”

    “我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巫山失笑道:“强叔,你是拆迁办还是开发商的?”

    “哈哈,好大侄子,我就说巫县啥时候有你这么气宇轩昂的人呢。”巫立强想拍拍对方的肩膀,却只能在空中摆了个姿势。

    没办法,相对于巫县的人来说,巫山确实太高了点儿。

    “走,陪你强叔吃午饭去。”巫立强高兴地手舞足蹈,冲另一边高喊道:“老王,我巫山大侄子来了,陪他喝一杯!”

    “啊?”老王是一个瘦高的老人,小跑着过来,羡慕地说:“巫主任,您去忙,陪巫山同志是大事。”

    附庸风雅的人随处都是,譬如这旮旯里,还有一家叫盐厂居的小饭店。

    规模不大,里面的菜还不错。

    “我们即是开发商,也是拆迁办。”巫立强挤眉弄眼:“政府自己建设的。”

    “强叔,我有一个疑问。”巫山挑起一片酸辣椒炒的猪肝:“您到很多地方旅游过,他们都在保护老建筑,为什么我们不能?”

    巫立强的笑容凝固,手里的筷子轻轻放下。

    别的人说这话,他只当对方放屁,对面的年轻人这么说,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农村现状(补十四号)

    三区和四区,是巫家人的根。

    因为当年出了个巫二老爷,四区人就自诩为巫家正宗。

    但巫家祠堂明明就在三区,四区的巫家人一气之下,在巫二老爷的旧居所在学堂岭另起炉灶,一样叫巫家祠堂。

    解放后,破四旧的年代,二老爷的子孙巴不得撇掉自己身上那层地主富农的帽子,哪还敢提什么祠堂?

    学堂岭那边,后来成了塘坊中学,不再复有巫家祠堂。

    反而三区这边的巫家人,因为困苦而保留下来。

    据说当年有两家姓巫的就在祠堂居住,其实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在其他地方住,白天随时过来打扫。

    淳朴的乡民,大道理不懂,对天地君亲师的崇拜刻到骨子里。

    不过,那两家人日益凋零,今天已找不到踪影,有暴病而亡的,也有家里没有男丁姑娘嫁出去成为别家人的。

    有人说,这两家的小孩不懂事,朝着祠堂的祖先牌位撒尿。

    对这些,巫山嗤之以鼻,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是地方太阴凉,壮年男人住久了都得病,何况体质并不好的人。

    巫远山老人去世几年了,现在守祠堂的人,换成了他的儿子巫天翔。

    和他的父亲比起来,这人多了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活脱脱的一个道士形象。

    尽管巫天翔没有出家,却终身未娶。阳精不泄,看上去鹤发童颜,精神奕奕。

    三区有两个坝子。最大的就是羊桥三坝的上中下坝,往东边去,是原来叫谭家改成峰灵的谭家坝。

    对羊桥坝,巫山闭着眼睛都能走路,然而对于上面的谭家坝不甚熟悉,开车到了这里。

    峰灵镇下辖几个乡,龙王乡是其中之一。寂静的乡政府。今天没什么人,估计适逢周末,都回家去了。

    把车子往院子里一放。在门卫敬仰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龙在炎黄子孙的心目中至高无上,我们都说自己是龙的传人。

    在中华大地上,处处都有以龙为地名的地方。

    在上磺区,东边是龙王乡。下面是龙王村。后来改成龙坪村,中间还有二龙庙。

    就在龙王乡,除了龙王这个称呼,还有来路上的九龙观,道观早就恢复了。

    龙王乡还有龙王村,巫山信步就四处溜达。

    深秋的农村,地里庄稼早就入仓,只有稀稀拉拉几块红苕地里。还有一些青黄相间的红苕叶子耷拉在地里。

    再过些日子,一下霜冻。叶子都该枯黄了。

    地里面还有人干活,巫山的眼力好,看得到他们都是老人。

    有人挥着镰刀,在砍玉米杆。也有人扛着锄头,在地里挖红苕。

    经过秋老虎的肆虐,上面的叶子早已干枯,在砍的过程中扑簌簌往下面掉叶片。

    随意走到一块玉米地边,他冲老农喊道:“老者,这些玉米杆砍下来烧火粪吧?”

    “你说啥?”头上热气腾腾地老人停下了镰刀。

    “我说这些苞谷杆砍下来做什么?”巫山走近,递了一支烟过去。

    巫县有了烟厂,生产的小三峡牌香烟,已远销全国。

    不过,他手里的金小三峡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

    老人坐在田埂上,从裤兜里掏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没有划燃,估计汗水早已浸湿。

    接过巫山的打火机,他熟练地点上烟,猛吸一口。

    “在过去呀,我们这些苞谷杆可是好东西。”他把烟头掐掉,从兜里掏出叶子烟,麻利地过好,一个短烟袋系在领口。

    “不要说玉米杆,就是留在地里的短小玉米茬,那也是小孩子们最喜欢挖了做燃料烤火用的。”

    说话间,他已经点燃了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

    “玉米杆,我们以前都用来烧火粪。用不完的,熬麻糖烧起来肯燃。用铡刀铡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放在猪圈牛圈是好肥料。”

    “老者贵姓?”巫山默然点点头。

    时代在发展,曾经用来烤火的燃料,早已被农民摒弃,取而代之的是煤球,有些有钱的农民,干脆就用电炉子烤火。

    “免贵,贱姓陈,大名陈永贵。”他憨憨笑着:“不晓得工作同志你姓啥?”

    陈永贵?巫山不由哑然,当年直接从一个大队书记成为国家副总理的人不也是这个名字?

    “啊?我姓巫。”他也和煦地笑着:“这里的农民,咋都不怎么种地了?我一路看来,不少土地荒芜了。”

    “进厂的进厂,做生意的做生意。”陈永贵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有我们这些又老又没文化的人,才在家里挖泥捧土。”

    “陈老者你的文化功底还是蛮不错的,”巫山摆摆手:“改革开放的年代,不要老抱着过去那种谨慎的心思。”

    太祖在世的时候,办过一段时间的夜校,不少农民还是扎扎实实学了不少文化。

    “伟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换句话说,城里人能做生意,农村人也一样。听说巫县的蔬菜,这些年还要从外县拉进来,这不也是一样生意?”

    “瓜瓜小菜也能卖钱?”陈永贵瞪大了眼睛,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巫同志,我就怕政策三天一变五天一改。”

    “曾经我们就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的尚昆主席,经历过那些动乱的年代,他和以后的继任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维护国家的稳定。”

    和老百姓,别讲大道理,但他们相信国家领导人。巫山所幸就把尚坤主席给抬了出来,他的言语在老人心目中和太祖一样重。

    “巫同志,你的意思是说。国家的政策今后不会再变了?”陈永贵傻傻地听着,旱烟都快熄了。

    “变,肯定是要变的,但变的前提是往好的方面去变。”巫山耐心解释着:“而且都要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下来。”

    老人不再说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巫同志,我们这里好久没有工作同志来了。”良久。他站起身:“老汉今天不割苞谷杆,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和老汉喝几杯。”

    “哈哈,去年的腊肉还有没有?”巫山风趣地说道:“就怕太打扰你们。”

    “嗨呀。我们家就我和老婆子两个老翘翘在家,儿女们早就出去打工了。”陈永贵高兴得像个孩子,把镰刀丢到地里:“走,莫客气。”

    农村的建筑式样。和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

    稍微有实力的农民。早就告别了土气瓦盖的房屋,住进了红砖砌的房子。

    嫌红色不好看,还可以在上面抹上一层石灰,看上去白花花的,确实漂亮了不少。

    “这是我大儿子的房子,这是我哥哥的房子,他就一个儿子,其余几个闺女全部嫁人了。”

    一路上。陈永贵都很兴奋,朝并排的三栋白房子指指点点。

    “哥哥。今天你们莫弄饭哒。”隔老远,他冲中间那家高喊着:“今天巫同志到我家来了。”

    声音很大,估计他是故意的。

    巫家可了不得,任何一个和巫家攀上关系的人,都觉得脸上有光。

    “要得,”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从堂屋里走出来:“就在我们家吃吧?”

    “这是我大哥陈永福,”陈永贵介绍一句,又用高八度的嗓门喊道:“那又何必?上次你大侄子带的野猪腿一直还没弄。”

    巫县农村的房子,没有院子。一块三合泥或者水泥的地坝当晒谷场权当院子。

    三个小孩子在陈永贵家的地坝里玩泥巴,不时发出砰地一声,扔泥巴炮的孩子就会跳起来欢呼。

    “这是我大儿子的丫头,这是我大女儿的丫头,那是我大哥的孙子。”他嘴巴说个不停,脸上始终洋溢着红光。

    巫山眼精,看到三栋房子后面还有残垣断壁,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屋场。

    陈永福是个篾匠,手里拿着竹筒,用锋利的篾刀划成半个指头宽的竹片,把靠近竹心的那一层剃掉,一丝不苟做着刷竹。

    曾几何时,南方有竹子的农村,都用刷竹刷锅,而北方则用高粱做的刷子。

    城里面,钢丝球早就代替了这两样东西。

    巫县的农村,依旧使用着刷竹和竹瓤子。

    “老者您家每天能做多少把刷竹?”陈永贵进去张罗,和他老婆在厨房里忙活,巫山不由挑起话头。

    “现在不行了,手脚没以前快。”陈永福放下篾刀:“每天也就八把十把的。”

    也许年轻的时候过于劳累,他看上去十分苍老,至少模样比弟弟大十五岁。

    “那竹子要钱买吗?”巫山有些好奇,周围没有竹林。

    “挨着山都是竹林,以往他们当宝,现在没人用。”陈永福笑呵呵地说道:“我又不去偷,光明正大去砍也没人说我什么。”

    他的手指头四处指着:“小湾那边的竹子最多,杨天海在世的时候,经常还捡那些干掉的竹子烧火烤,他死了没人和我争竹子。”

    “其实也不是争,”他赶紧解释着:“杨天海用的是干竹子,而且只在秋冬两季,我用活竹子。”

    “刚才我听你弟弟说,工作同志好久没到乡下来了,咋回事儿?”巫山还没忘这句话。

    “他们都盯着大项目大生意,农村的东西谁管啊。”陈永福突然充满警惕:“这些话你莫说出去呀,不然别人对我不满意。”

    巫山摇摇头没有说话。

    巫县的农村,必须要搞起来,把荒芜的农田利用上,走苏俄的农庄也许是一条路。(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奶奶的包面(补十五号)

    红池坝国家级旅游区是巴蜀东部唯一的高原景区,夹在四区、六区、二区、八区中间。

    以前,只有家境艰难的采药人,不畏地势险峻,爬坡上岭,到悬崖峭壁间采些上了年份的山药,悄悄去民间贩卖。

    在大街上叫卖,历来都不为政府所容忍。

    解放前,各种苛捐杂税,你摊子还没有铺开,收税的人就上来了。

    解放后,所有的资源都是国家的,私人采集就是违规操作,搞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抓到了要判刑的。

    年复一年,当初的采药人渐渐老去。他们的后辈,成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或者手工业者,不再有铤而走险的采药人。

    在红池坝没有成为国家级旅游区以前,不管哪个区都不肯要,觉得山上啥都不产,还有不少猛兽在山林间。

    等阿尔他们一开发,每个区的领导围着当年的县委书记杨援朝,要求把红池坝划归自己所在的区,没想到谁都没捞着。

    最后,红池坝直接归省政府管辖,文化局与旅游局、亿州市共同管理。

    管辖权的变更,并没有影响到红池坝旅游区的繁荣,简直比得上另一个时空的九寨沟风景区。

    到巴蜀旅游,除了乐山大佛、峨眉山、青城山一线,就是大小三峡、红池坝风景区,线路热得发烫。

    上磺、古路,是沿江高速的分支到巫县高速最重要的出口。没有之一。

    巴蜀东部多山,从白帝城到巫县,一路上全都是隧道接隧道。到羊桥坝的最后一个隧道叫上古隧道。

    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里是上古时期比较著名的什么地方,其实不过是上磺古路的简称而已。

    高速出口不远,一辆军车开着双闪停在右手路边,旁边就是红池坝风景区的指向牌。

    一般司机看到军车,都老远绕道而行。

    只有细心的司机,瞟一眼牌照。看到辰ws1958也不晓得是那个军种的,按一声喇叭呼啸而去。

    正在这时,亿州到巫县的班车到了。

    “师傅。麻烦在这里刹一脚。”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纯正的京片子让乘客们眼前一亮。

    不知道她究竟长得如何,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庞。

    露出的部分皮肤很白,高挺的鼻梁、乌黑的长发。一些雄性动物不由贪婪地多看一眼。

    “妹儿。不是我不讲情面。”司机的普通话差得太远:“你不晓得呀,交警抓得老凶咯,在这里上下客绝对罚款。”

    “啊?”她微微一滞:“那我们在啥地方下呀?”

    “只有到客运站,看你们的样子就是去红池坝的。”司机尽管普通话不咋的,口才却不错。

    “这个时间来红池坝算你们来对咯,漫山都是红叶。再过几天,上面就要下雪,听说这两天都在打霜。”

    “妈妈。你看这里写的什么?”小男孩儿好奇地盯着纸条看,念出声来:“行驶途中严禁与驾驶员交谈。”

    司机尴尬地咳嗽一声。专心开车。

    “喂,这里不让停车。”女郎已经拿起手机打电话,牵着孩子回到座位上:“你到车站接我们吧。”

    见此,车上一些有想法的男性,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别的不说,来接她的人是开车,不可能走路带身形这么美丽的女人在公路上溜达吧?

    自己有那个实力开车,何苦来挤班车?

    上磺客运站,在上磺镇与羊桥村之间,车多人多分外嘈杂,播音员的声音还是清晰可辨。

    “到巫县的旅客,请做好准备,亿州到巫县的客车马上到站,车上的位子还有24个,请没有买票的抓紧时间到窗口购票。”

    果然,不一会儿,客车按了两声喇叭,徐徐驶入车站。

    车门刚打开,刚才那个小朋友飞奔下去,冲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大声喊道:“爸爸,爸爸,我们在这儿!”

    女郎挎一个女士坤包在后面追着:“从琅,慢点儿,别摔着!”

    高大年轻人已经快步上前,把小孩儿举起来:“我儿子又长高咯。”

    “爸爸,我要骑马!”从琅咯咯笑着。

    “好,那你自己抱着我的头哇。”说着,巫山把儿子举过头顶,让从琅的双腿夹住自己的头。

    王璐笑盈盈地牵住丈夫伸出来的手:“刚才在车站外面咋没看到你的车呢?”

    “旁边有个停车场,搁那里了。”巫山爱怜地看着妻子:“累了吧?”

    “也不累,”王璐摇摇头:“本来是从京城直飞亿州再转乘到红池坝的飞机,你儿子非得要看隧道。”

    “才不是呢,”从琅有些害怕,紧紧搂着父亲的头,还是听见了母亲的话:“是妈妈说要来看看,就问我来不来!”

    “哼!”王璐不满意地白了一眼儿子:“要不是你这个小玩意儿,妈妈早就到了。”

    春节回家,高速还没通车,据说那时的一个隧道塌方,一直到四月底才抢修检修完毕,安全通车。

    “想吃啥?”巫山赶紧岔开话题:“儿子啊,上磺是你父亲的老家,尝尝这里的风味?”

    “爸,放我下来!”从琅闭着眼睛,被他父亲轻轻放到地上。

    “儿子,可以睁开眼睛了。”王璐看到儿子害怕的模样咯咯乐:“你在地上了。”

    “真的呀!”从琅悄悄眯开一条缝,拍手道:“爸爸,你带我到太爷爷家里,说那是我老家,怎么这里也是呢?我们的家在哪儿?”

    “家啊。是个很广的概念。”巫山耐心解释着:“有你和我还有妈妈,一段时间内住在一个地方,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莎莉妈妈和哥哥呢?”从琅仰着头。迷惑不解地问。

    “也算!”巫山难为情地咳嗽一声:“老家,范围就更广了。譬如你太爷爷的出生地、爷爷和爸爸的出生地,都是。”

    “爸爸,那我在京城出生,那我的老家就是京师?”从琅越发不解。

    “不,你的老家在巫县。”巫山牵起了儿子的小手:“每个人的老家,都要按照自己父亲的籍贯来算。”

    害怕儿子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赶紧指着前面的饭店:“这家店有爸爸小时候贼喜欢吃的黄糕。”

    恰好,饭店老板站在门口。

    “就是,”他乐得眉开眼笑:“我们这里的黄糕发的特别好。松软甜香,再来几碟小菜,巴适得很!”

    “黄糕是啥?”从琅更加迷茫。

    王璐在一旁笑得前合后仰,想必在家可被这个喜欢问问题的儿子磨得快疯了。

    “黄糕就是米糕!”饭店老板接腔。用比起先的司机稍微好一点的普通话解释:“把米浆发一下。蒸出来,可好吃啦!”

    “那不就是馒头吗?”小从琅甩开父亲的手比划着:“这么大的馒头,我一顿要吃一个。”

    “馒头是面粉做的,”巫山不徐不疾地解释:“你没听到刚才伯伯介绍说是米浆做的吗?”

    从琅不再说话,皱着眉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严格说来,米糕比馒头更容易下喉,味道也甜了不少。

    王璐和从琅都是第一次吃。感觉特别香。

    作为母亲,王璐是优雅的。吃相看上去有一种古典美女的意味。

    巫从琅从小也不缺吃的,尽管觉得好吃,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

    “好饱好饱!”他夸张地拍了拍肚皮。

    “好!”巫山爱怜地抱起儿子,丢了一张五块钱给饭店,另一只手牵着妻子:“晚上太奶奶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包面。”

    “姥姥说那叫馄饨,”从琅歪着脑袋:“包面的说法是错误的。”

    “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方言,”巫山又不得不说服儿子:“譬如馄饨,到了闽州省一带,人们叫云吞。”

    守车人看到军车,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也难得指挥出车,只是警惕地看着会不会擦碰。

    巫山如今的技术,也许没有赛车手那么厉害,在停车场出车轻轻松松。

    羊桥坝的公路,修得甚是宽大,沿着河道两边,都修建了。

    公路两边,密密麻麻修满了住户,还是没有规划得太好,房屋修建得高矮不一。

    河道两边,都是双车道。

    记忆中,哪怕是重生前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也只是从上磺出来,左手边是公路,右边却没有。

    小孩子不能坐在副驾驶上,王璐带着儿子坐在后面,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

    羊桥坝走完,到老四区去,是一段上坡,经过一个叫大窝坑的地方,就是下坡了。

    而老四区与三区的分界线,就在大窝坑。

    看到一会儿又停车等候,王璐不由抱怨起来:“老公,你不是说这边的路好走吗?早知道从城里经一区那边过来岂不更近?”

    “在修快速通道!”巫山解释着:“现在从高速出口到红池坝,需要三个多小时,今后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王璐还要说话,听见老公的手机在响,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徐伯伯,您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巫山苦笑着:“貌似我还没给您打电话吧。”

    “臭小子,赶紧给老子滚到京城来!”徐世友的破锣嗓子震人耳膜。

    “我还要去红池坝见见爷爷奶奶呢,”巫山叹了口气:“您总得让我看一眼他们吧。”

    “见了马上就来,我派巴蜀军区的飞机来接你!”不待回话,徐世友直接挂了电话。

    巫天明和杨天秀老人,在红池坝住得非常舒心,终于没有那么多的人上门来打扰了。

    看到大孙子,异常高兴。

    “爷爷奶奶,我马上就要走了。”巫山黯然说道:“徐伯伯的飞机估计过一会儿就要到红池坝机场。”

    老两口神色一黯。

    “太奶奶,我要吃你做的包面!”从琅可不管,从父亲身上挣脱下来。

    “好,太奶奶这就去做!”杨天秀边说边往屋里走:“雷都不打吃饭人,吃了包面再走!”(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部队干部?地方干部?

    ps:  找到网络,每天的一章都会发放出来,亲们,请容许我陪陪父亲,谢谢。

    红池坝目前有很多别墅群,房价也一天一变,目前听说炒到了一千块钱一平。

    同志哥,这可是在改革开放中的一九八八年,不是二十多年后。大米才三毛多钱一斤,在学校里学生能打一份肉吃。

    还有不少开发商,专门把房子建起来只租不卖,提供给短期驻足的游客们。

    从刚开始的住户寥寥到如今每一套房屋都需要提前预订,前后不过两三年时间。

    刚刚天上还是白云朵朵,此刻突然天阴下来,却又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巫天明好久没有吸过烟了,不知从哪儿把他的旱烟袋找出来。

    烟裹好了,半天点不燃,生气地在桌腿上磕着。

    厨房里,杨天秀老人带着王璐,在叮叮当当地剁馅儿,也就是巫县人说的臊子。

    巫从琅一会儿跑到客厅,一会儿又跑进厨房,全然不知道马上就要和父亲一道离开老家回京城。

    巫山有些烦躁,不停地看着天上。

    突然,他耳朵一变,紧接着脸色沉下来。不大一会儿,一架草绿色的军机出现在云端,径直飞向另一端的机场。

    不像那些大型的国际机场,红池坝机场只有白天才有班机。

    要不然,那些过来旅游的游客整天听着飞机的轰鸣声,烦都烦死了。哪有什么心情旅什么游?

    “来了?”巫天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少了来拜访的人的喧闹声,家里未免有些寂寞。

    子孙都在外面,老两口每天除了散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望着门外,希望下一个人影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能是,”巫山木然点点头:“早几天过来就好了。”

    “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巫天明摆摆手:“你的事情,你父亲和我打电话沟通过。”

    “我巫寿的孙子,绝对不能做伤害一个女人的事情。你做得对。爷爷支持你,那个官不当也罢!”

    突然,他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赶紧补充道:“我巫家人在外面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大不了你就入籍港岛。”

    “那里的人每一个都有几房媳妇儿,也没人说三道四的。”

    巫山心里苦笑着。中国是不可能允许双国籍的。

    就是港岛回归了。也不可能同时拥有两边的户籍。

    他不想说什么,只有有家人的支持,外面纵有万般流言蜚语,又能如何?

    手机陡然响了起来,却掩藏了号码。

    “你好哪位?我是巫山!”虽然觉得有些可疑,他还是解气了电话。

    “首长好!”那边听到名字顿了一顿:“我是巴蜀军区的飞行大队长冉崇炳,现已到达红池坝机场,请指示!”

    “冉队长你好。”巫山打起精神:“请在机场休息半个小时左右,我到了再和你联系。”

    “是!”冉崇炳响亮地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王璐做饺子是一把好手,从和面、擀皮,到剁馅儿包饺子,一个人能供全家人吃,速度还挺快。

    到最后,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孙儿媳妇做包面,筷子扒拉点儿馅儿往面皮上一裹就是一个,比饭店的人还快。

    从琅眼巴巴地看着案板上包好的包面,冲老太太喊道:“太奶奶,水开了。”

    “噢,我的大重重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杨天秀拿着包面就往锅里丢。

    巫山吃了一口,皱着眉头停下筷子。

    “怎么啦?”奶奶关切地问:“不好吃吗?”

    “挺好吃的,”巫山实话实说:“好像不是您做的味道。”

    “老公,我剁的馅儿,加了些毛葱在里面。”王璐有些不好意思:“完了还在馅儿里加了点香油。”

    “我就说呢!”巫山展颜一笑:“儿子,你想跟着太奶奶还是跟爸妈回京城?”

    “我?”从琅咬着筷子衡量着。

    他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父母,一会儿又瞅瞅含笑盯着自己的太爷爷太奶奶。

    “我还是回去吧,”他期期艾艾地说:“源源哥哥还要找我玩儿呢。”

    看到他那可爱的样子,旁边的人哄堂大笑起来,离愁被冲淡了不少。

    红池坝机场,建在坝子的东北角,紧靠六区那边。

    车子经过,路边草丛里不时飞起一条条棒子一样的东西,噼里啪啦落在原地。

    巫山两口子来得不少,可从琅却是懂事后第一次见到。

    “妈妈,那些树枝怎么会飞起来呢?”他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没办法,每次来都是过年,冬天大家都在县城里。倒是王璐在生下他之后,巫山忙不开,带着襁褓中的双胞胎来过。

    “那是棒棒蛇,”他妈妈显然经常给他解说:“一窝蛇住在一起的。它们不咬人,遇到惊吓就蹦起来砸人。”

    “那它们吃什么呀?”从琅的问题永远是一个接一个。

    “因为它们是蛇呀,”王璐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吃的都是老鼠呀、蛤蟆什么的,你在电视里不是看到过吗?”

    “喔!”他懵懵懂懂点着头,梗起脖子看向来路,好像刚才那片草还在微微颤动。

    冉崇炳不仅是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也是这次航程的机长,整个人看上去严肃无比。

    他个子不高,天蓝色的制服显得有一丝古板,只是出来打了声招呼,就到驾驶舱里去了。

    民航的客机,时速在八百公里每小时左右,这架飞机的速度显然不止。巫山有段时间感觉到在不断加速。

    飞机里面风平浪静,京城里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徐世友在军委开会时的咆哮,早就传到了一些有分量人的耳朵里。

    “麻辣隔壁。当年有个莫须有的罪名,现在巫山身上也有。什么东西都胡乱往他身上贴,我看就一条靠谱。”

    “那又怎么着?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过几个老婆?别跟老子说你们离婚了,那你们以前的女人呢?”

    “她们在哪儿?还他妈好意思说,凭什么让一个女人为你们守活寡?”

    “这样的人才,政府那边不要。我们部队要了。军方没有赚钱的产业,除了要钱就是要钱。”

    “让这小子来为这些无底洞诊诊脉,症状在哪儿!国家也不可能永无休止地一直往里面扔钱。”

    几家欢乐几家愁。谁都没想到,几个月了,巫山的事情竟然是这个徐和尚来揭开盖子,他究竟想做什么?

    “首长。您看这家伙胆大妄为。政府的人才往军队里塞。”梅应果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伟人的家里。

    也难为他了,这么大年纪,下车就一阵小跑。

    “政府的人吗?”伟人一边吸烟一边没好气地说道:“都过去几个月了,我怎么没看到政府这边放个屁呢?”

    “这样的干部,政府应该严肃处理。”梅应果愤愤然:“敢娶几个老婆,拿我们的党纪国法当摆设呢?”

    “梅小五是谁生的?”伟人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是我和前妻生的,”梅应果理直气壮:“我们不是离婚了吗?”

    “梅小五一介农民。为何成了一个厂子的党委书记?”伟人的右手在空中指指点点。

    “那是当地的同志任命的,老领导。我可没走任何后门啊。”梅应果忙不迭叫屈。

    “没有你的警卫员下去慰问,梅张氏能以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拿着高级干部的退休津贴?”伟人逼问道。

    突然间,他兴趣索然:“你回去吧,我是个退休了的老头子,连中顾委都彻底退了。军、委也罢,地方政府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用人准则。”

    同一时间,赵立生正在和徐世友通电话:“和尚啊,这次你把自己逼到了风口浪尖,压力随之而来呢。”

    “屁的压力,”徐世友不以为然:“一群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糟老头子,想整这个整那个,我看他们拿老子怎么样!”

    “他们要鼓动下,在政治、局开会的时候说事儿呢。”这个目前唯一一个干了一届的总理还是有些担心。

    “说就说呗!”徐世友晒然道:”那又如何?人是我老徐要过来的,不服出去单挑。“

    “好你个和尚啊!”赵立生叹道:“反正在大家印象里,你就是个滚刀肉。”

    “嘿嘿,是啊!”徐世友自得地笑着:“人家来文的,我就来武的,反正别乱朝我部队抻手。”

    “老伙计,谢了!”赵立生轻声说道。

    “老赵你还是这么见外!”徐世友不满意了:“这娃我喜欢,是块干实事的料。部队企业亏损严重,确实该整饬一番。”

    “你要我拿着枪上战场行,搞企业那还是需要巫山这样的内行,我算哪根葱?人贵有自知之明,还要知人善用!”

    暮色中,巫山乘坐的飞机,缓缓在跑道上降落滑行。

    也没多久没过来,宛如隔世。

    京城内外,还是万家灯火,并不因为巫山的辞职而减去一盏半盏的。

    飞机刚停稳,一辆军车唰就开了过来。

    “首长好,徐主席在等您!”一个戴着钢盔的军人举手行礼:“请上车!”

    “不了,”巫山还了礼:“我的车子随机托运过来,你在前面领路就是。”

    “什么?”到了徐主席家里,巫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去当兵器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对呀!”徐世友眼睛一瞪:“怎么着?不满意?老子告诉你,这是实打实的正部级干部,直接给我,不,军、委汇报!”

    “那我究竟是部队干部还是地方干部?”巫山大惑不解。(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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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