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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岚迷泓     宝谛独辉txt下载     宝谛独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阴阳术

    喝过茶后的夜独泓在小椅子上悄悄地睡着,坐在一旁专心阅读一本文学作品的苏雨在听到微弱的鼻息后得知夜独泓入睡,她起身拿来一张毛毯过来,温柔地盖在夜独泓身上,夜独泓的手抓住苏雨的手,那时苏雨的手还在捏着毛毯的边角,苏雨的手并没有挣脱,她停留片刻,将椅子靠近夜独泓,坐下来,另一只手过来握住夜独泓的手。闭着眼睛的夜独泓能够感受到苏雨手的光滑细腻温暖,夜独泓此时感到好幸福,苏雨就看着夜独泓入睡的样子,紧握着夜独泓的手。原来幸福不是一座房子、一辆飞马车、一箱子黄金,一双手足够了。

    夜独泓幸福地入睡后好长时间,终于醒来,夜独泓去洗了头脸,出来时,头发尽湿,夜独泓坐在椅子上用干毛巾擦拭头发,头发擦动时有水珠落在小圆桌上的书本上,那可是苏雨心爱的书呀,夜独泓知道,苏雨一向爱惜自己的东西,别人是摸不得、碰不得,可这时,书上全是水点子。

    夜独泓连忙向苏雨道歉,说苏雨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书。苏雨立即手挡住夜独泓的嘴,要夜独泓不要说,苏雨不要夜独泓的道歉。苏雨淡淡地说:“没事。”

    他们两个人出了小屋,来到后花园,两人都是休闲装,一个是仙女,一个是公子,这两个人的打扮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他们是到后花园散步呢,后花园有树有草有花,这可是人们常说的鸟语花香了,两人一边走一边感受着来自侧面的风。

    夜独泓说:“你说天上有个太阳,然后就有个月亮,这太阳为阳,月亮为yīn,如果按照这样来说,天空就是阳,大地就是yīn,白天就是阳,夜晚就是yīn,阳有多大,yīn就有多大,所以我觉得太yīn太阳、大yīn大阳、小yīn小阳、微yīn微阳。举一个例子,晚上不睡觉,这就是破坏了yīn,大yīn一破坏,就成为小yīn,小yīn自然对应的是小阳,所以,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就是小阳,也就是说就会jīng神不好,就会萎靡不振。相反,如果晚上睡好觉,就是有大yīn,这自然对应大阳,那么白天就会很有jīng神。因此,做任何事情都要分清yīn阳,想要大阳,必须有大yīn,想要大yīn,也必须有大阳。懂得yīn阳相依相存的道理,便能活得很好。这是我的总结。”

    苏雨说:“你总结得很好。有yīn必有阳,有阳必有yīn。有一种法术是男女共同来修炼的,法术威力强大。”苏雨暗暗传授夜独泓法术窍门,夜独泓就觉这法术学习起来很难,但还是按照苏雨说的去做。

    大树底下,夜独泓和苏雨站立在一块巨石前,双人运掌,他们周身流光溢彩,他们两人共同运行着超强的光,这光蕴含超强大的能量。这光是向前进的,可是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那光就被他们拉回来,光也逃脱不了他们的掌控,片刻,两人共同推出双掌,他们面前的石头轰地开裂,炸裂的石头飞得到处都是,石头渣滓溅死了五只伏地魔。

    夜独泓说:“这yīn阳术果然厉害,我们打碎了这块磐石,我们的力量简直强大到令人惊讶的地步。你传授的这yīn阳术以后可以用来打怪,再大再厉害的怪,我们也能拿下。”

    两人向前移动,面前一时间出现了十只伏地魔,两人运行双掌,他们面前立即流光溢彩,两人推出双掌,轰轰隆隆的光过去,打在十只伏地魔身上,伏地魔全部倒下死了。

    夜独泓再一次惊讶于这yīn阳术的厉害,内心的喜悦自然不必说。

    苏雨说:“我们单独与这些伏地魔战斗的话,可能效果会很差,我们齐心协力来与众多的伏地魔战斗,再强大的敌我们也不怕。”

    夜独泓说:“刚刚破碎了一块石头已使我惊讶,现在又一下子弄死这么多伏地魔,真是一件令人狂喜的事情。我们合起来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厉害,厉害。”

    两人来到沙坑,他们面前出现了十只红蛇,这些红蛇已经对他们造成威胁,两人站立在沙地上,四掌联运,流光溢彩,猛地四掌推去,十条红蛇都死了。

    夜独泓说:“这yīn阳术对付伏地魔厉害,对付红蛇也一样厉害,这yīn阳术真是厉害极了。”

    两人继续穿越沙坑,不断遇到红蛇,两人轻松应对。

    他们来到小山峰脚下,上了小山峰,见到温泉,两人泡完温泉,又往上行,结果,他们面前出现十只黑猴。他们只是听过黑猴,没有见过黑猴。这黑猴有多大能耐,他们也不清楚。

    十只黑猴已然对他们构成威胁,两人站立在十只黑猴对面,四掌联运,流光溢彩,天光乱坠,四掌联推,光芒炸出,直击十只黑猴,黑猴齐声哀嚎,并没有死。

    两人继续运行手掌,流光溢彩,光彩绚烂,光辉灿烂,手掌往前推,光cháo涌动,动魄惊魂,光cháo光浪席卷十只黑猴,黑猴被包裹住,他们都歇斯底里地叫喊,一会儿,都无声无息,全死掉了。

    夜独泓说:“这十只黑猴第一次能扛得住我们的yīn阳术,已经是很不错了,这第二次的袭击它们却没能抵抗得住。你看看,它们死得东倒西歪。”

    两人继续上山,山上还是会遇见凶恶的黑猴,他们就已更强大的yīn阳术来应对黑猴的袭击,他们在击打黑猴方面可以说是战无不胜。因此,他们得以领略山上的奇异风景。

    夜独泓说:“我们一路过关斩将,终于看到山上的景致,我们也登上了山顶,这种沐浴山顶风、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是奇特,爽死了。”

    苏雨说:“山下的风景的确美好,我们能在这里看到是我们的福分。”

    两人在山顶转悠,见到十只巨大的黑猴,这十只野人相似的家伙个个龇牙咧嘴,已对夜独泓和苏雨欣赏风景构成威胁,两人站立在山顶上,两人运行手掌,四掌联运,流光溢彩,彩霞飞舞,舞动生风,风生水起,四掌推出,光浪拍打过去,十只黑猴哎呀一声,两人再次击打黑猴,十只黑猴又是哎哟叫喊,接着,两人又运掌推掌,流光溢彩光辉灿烂自然不必说,他们一共推出五次手掌,消耗大量体力,才终于灭掉十只黑猴。在打杀完这十只黑猴,他们的修为大大提高。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细数传奇

    苏雨说:“这小山峰要是没有那些黑猴,可该有很多人上来了,我们雇的很多员工,不敢上到小山峰顶,是因为惧怕山上的黑猴,我们对付过很多黑猴,才上到这顶上,也是不容易的。”

    夜独泓说:“是呀,做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也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不一定是一帆风顺的,往往会有困难、挫折、坎坷,克服困难、挺过挫折、跨过坎坷,我们就能到达山巅,欣赏到别样的风景。可有些人,一心想要欣赏美景,可就是前怕狼后怕虎,一步也不敢走动,就像个**,不努力,还要得到。我总结了,人就是要前行,尤其人的灵魂要前行,只有灵魂前行,才可以更好生长,灵魂引导**,所以,灵魂的前行实在重要。”

    苏雨说:“你确实有些成熟,我近段时间看你,真感觉你好可爱,虽然有些傻,可这傻不是装出来的,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你有种天生的憨劲,这种特质在我看来是难得的,对你来说是重要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反正我喜欢你身上的很多东西,那些都是闪光点,别人所不具备的优点。”

    夜独泓说:“嗯。我以前就喜欢听故事,现在却喜欢听你说话了。”

    苏雨说:“你说的是听流浪汉讲故事吗?”

    夜独泓说:“是的,我听流浪汉讲那遥远的故事,我的灵魂随着流浪汉的讲述到了遥远的地方,那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是我向往却又不可想象的地方。流浪汉讲的故事真的给我很大的触动。”

    苏雨说:“就像你给我说过的,很多都是传奇故事,现实生活中很难遇到的?”

    夜独泓说:“是这样的。那些传奇还在我的脑海闪烁,我听过一个人在大海上航海的故事,结果我航海了,我听过一个人去雪山拜访高人的故事,结果我在雪国的大雪山上遇见极为高雅的雪扇琴主,我听过一个小兵当兵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故事,结果我当了兵,有一次我杀死很多黑兽并把黑兽的肉带来给士兵吃,首领奖给我一个女人,我发现故事真是能影响人,影响一个人的人生,这是真实不虚的。”

    苏雨说:“你刚才说什么女人,奖给你一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夜独泓说:“这个事情是在我当兵的时候发生的,我一天夜里在山岭上闲逛,就有一群黑兽围攻我,我若是一个平凡的人,早都被黑兽吃了,可我是一个会法术的人啊,我就用我的法术降服了那些黑兽,它们都死在我的法术下。我携带着那些黑兽把它们献给辛苦赶路的战士们,战士们都欢欣鼓舞。头领知道这件事情后,特意奖赏给我一个在野地里抓来的女人。那个女人我只是对她好,关心她照顾她,因为她受过很多苦,我不想让她的**和灵魂再遭受苦难。我救了那个女人,还给钱让她回老家。那个女人现在过上世俗意义上的幸福生活,我很为她高兴。”

    苏雨说:“你说没动那个女人,是没有还她上床是么?”

    夜独泓说:“啊,我真的没有动她,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苏雨说:“你不用担心,我理解你。我知道,你在当兵的时候和其它的战士一起去**,**宿jì这件事儿,可有?”

    夜独泓低下头,不说话。

    苏雨说:“我不责怪你,在饥渴的时候放纵,有你的道理。你可以给我讲你过去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责怪你,反倒我会理解你。有什么事情,不要瞒在心里,说给我听,心里就舒畅,憋坏了身子,我又要为你担心。”

    夜独泓抬起头看着苏雨,说:“你能这样想,我心里就不扭曲了,我很长时间在心里自责,就想,我接触我其它女xìng,那种接触,很多,就怕你厌弃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雨说:“那也是你的传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说过,我会全盘地理解你,我不是说你没有缺点,我能包容你的缺点,你自己要自信,不要因为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而垂头丧气。”

    夜独泓说:“我数了数,我听过的、自身经历的,有很多传奇故事,我再讲一个传奇给你听。”夜独泓低头想了想,抬起头说:“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情,一次我找到一本法术书,上面有画着小人比划招式,我很兴奋,但天晚了,我不能在屋子里开灯看书,那样会让人觉得我是一个晚上不睡觉的人,那样会让人好奇我为什么不睡觉从而过来瞅我,我讨厌别人偷窥我。我就拉过来被子,搭在圆桌上,把灯放在圆桌底下,我钻了下去。我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圆桌底下看书而不被人发现,因为被子挡住了圆桌下的灯光。实际的情况并非如此,光真是一个强大的东西,它从被子的缝隙中间跑了出去,这样还是会被人看到,我烦被人看到,我不想被人偷窥。我就尽量去拽被子和褥子,把这边拽长了,那边又短了,把那边弄长了,这边又短了。这真是一个折磨人心的事情,我在心被折磨的情况下读那本法术书,学习着法术书上的一招一式。桌子有腿儿,这腿儿占了很多空间,所以留给我的空间极为狭小。我在恁小的地方读法术书,很快就腰酸背痛,我真是被折磨惨了,终于我忍不住出了桌子。”又说:“我现在有很多高强的法术,这并不是容易得到的,我是经过多少艰辛才达到现在的境界啊。”

    苏雨说:“我也有个传奇讲给你听。那是我一次在家乡游玩儿,正值夏天,天气炎热,我来到瀑布边,看到瀑布前挂的彩虹绚烂,我心生喜悦,来到瀑布上方的石头上,我想从瀑布上跳下去,穿越彩虹,那彩虹实在太美,我很想穿越它。但是,我知道,跳下去,摔在石头上,会摔死我,掉在水里,被激流冲走,也会溺死我,也就是说我跳下去会死的。可是,那彩虹实在太美,我想穿越它。在美与生命之间,我要做出选择,我不知道,是完成一次美的旅程而丢掉xìng命重要呢?还是不去经历美的旅程而保持生命的存在重要,这那时的我来说真是一个抉择。我还是想跳下去,不,确切地说我是想穿越彩虹,然后我就一跃而下。我的身体在虚空划了一道弧,那弧线一定很好看,我成功穿越彩虹,落入水中,我落入水中后,就伸张双臂双腿,我没有死,我成功穿越彩虹而保存生命,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山峰

    夜独泓说:“我们已经到达山顶上,这山顶的风光实在与山下不同,从山顶往下望到的大地景观与身处其中所感受到的内容也是不同的,一个内心再憋着气的人,来到这山顶上也能心神清爽,这山顶上就是让人爽的。还可以望到山间的雾气,有些雾是紫的,紫雾飘渺,有些雾是蓝的,蓝雾飘移,有些雾是黄的,黄雾袅娜,那些温泉在视野里柔美到极致,我不知道该怎么赞美这个地方。”

    苏雨说:“我们所在的小山峰在后花园中,在我们看来是稍大的,可占后花园的面积真是不足一提,这后花园前面的房屋也是古典的,我们住进去感觉很舒适。这房屋加上后花园,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只是因为战争,原来的主人逃离了这里,我们来到此地,不畏惧战争,找到这个地方,住了进来,实在也是我们和这房屋后院有缘,但愿战争早rì停止,天下太平。”

    夜独泓说:“阳光从早晨的天空照shè大地,一切都是光鲜的模样,我们用有力的眼神与自然界的万物接触,从那里获得美的享受。我看到有一处有桃树,那里到一定时节一定会有很多桃子,我们到时到那里摘取树上可摘的桃子,你看可好?我想了,我以后的饮食就要是这样的:吃米饭、馒头、蔬菜、水果。我不想要吃肉了,尽管有时候我想吃肉。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吃肉,人说吃肉长身体,老虎吃我们的肉它也长身体,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吃肉。尤其是吃什么猪蹄儿、鸡爪,我们人天天洗脚都有脚臭,那鸡呀猪呀脚也不会洗,我们却要吃它的脚。虽然说人可以把那脚洗干净,可心里会不会各应呢。我想好了,吃素,吃馒头,吃水果,出门访山水,这样难道不快乐吗?这样会有巨大的快乐啊。”

    苏雨说:“人的身体一定要健康,只有身体健康,才可以有完好的自信。假如一个人的身体不健康,他却还自信,那么这个人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也就是说,他的jīng神支撑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东西让他自信。一个人的身体健康,我们要看他吃什么,一个人的jīng神健康,我们要看他灵魂吸收什么。”

    夜独泓说:“我们在这里望天望地,很好地调节了视力。我们背后还有我们没有逛过的地方,快跟我来去看看那里都有什么。”

    苏雨说:“好啊,等等我,你不要跑那么快。”

    夜独泓说:“我们终于到了我们刚才想要来的地方,怎么样,这里不错吧。啊,这里全是石头,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石头都有,甚至各种颜sè的都有,什么高的矮的长的短的胖的瘦的圆的方的三角的红的黑的白的蓝的黄的红的,那么多的石头排列在这个地方,真是有趣的石林。快看前面,还有阵阵雾气游移在石头间,这可真是神仙来的地方。”

    苏雨说:“呀,这上面还有纹理哦,那里的纹理像星空,还有那里的像头狮子,还有那里的像只鹰,这里,快看这里,这里的红颜sè的地方像一个人。咦,这人在做什么?他在练功?他前面是什么?也是人,是一些坐着的人,啊,这图案好奇怪啊。”

    夜独泓说:“我仔细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这是人在练习法术,他前面的很多人是在认真学习法术。哎,你看,那块石头上也有,还有那块,都有。哇,这石头上的图案都是有人在练功啊,你看这个人,他是在学星星的运转,他在法自然,从自然中获得智慧。这些石头都是自然形成的,石头上的纹理、图案也都是自然形成的,可这些图案都在给人以启示,我们看了图案就得到启发。我们练习过yīn阳术,我们的yīn阳术和石头上的法术来比,真是小巫见大巫。我们可以把我们已经掌握的yīn阳术融汇到这石头上所表现的法术中,看看有什么效果。”

    苏雨说:“我们模仿着石头上人的动作,这些动作都好值得一学。我现在知道了,自然中的很多东西都是高过人的智慧的,我们从中习学本领,就能得到很大的进步。我们多往前走走,多学习些内容,跟我来。”

    夜独泓说:“唉,累了,走得脚都疼,这里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很多,我们不如就先住在山顶上,认真学习这石头上的图案。石头上记载的可都是法术中的经典,我们不能错过这次学习的机会。”

    苏雨说:“我肚子有些饿,先吃点东西再学习吧。”

    夜独泓说:“好啊,我看那边有野菜,我们去采些野菜来吃。你说是烤着吃呢还是煮着吃,这里的泉水煮菜好味道,这里的石头烤菜同样好味道。”

    苏雨说:“都要,烧烤菜和煮菜我们都要,我就想,把那菜放在烧热的石头上来回翻腾,菜被烤得香喷喷的,把那菜放在水里涮,涮得整个水里都是香香的。哎,你走得好快。”

    夜独泓说:“我们到这里了,开始挖野菜吧,我们比赛,看谁收获的野菜多。”

    苏雨说:“嗯。好啊。”

    夜独泓说:“我以前挖野菜时是快乐的,那是一种收获的快乐。我现在又来挖野菜,可以说是重温这种快乐。这是体力活,我却审美地看待它。你看,我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摘这么多野菜。你呢,你摘了多少?”

    苏雨说:“我采的比你少些,但都比你的干净。你的野菜还有根,根上还有土。”

    夜独泓说:“这儿好多石头,土很少,野菜也就这一片有,我们再采上一会儿,就拿去洗了做熟吃。”

    苏雨说:“摘下的野菜放一堆,我再摘一会儿,你不用摘了,你看哪里有适合做饭的石头。”

    夜独泓说:“好吧,我把野菜放这儿,我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石头用来做饭。”

    夜独泓说:“啊哈,我回来了。我刚才在那边找到两块石头,你快看看。这一个,是又扁又平的,可以烤菜,这一个是一个锅,你看看这锅,规整地简直像人手造的,谁能想到这是天然形成的石锅呢?我刚才把这锅用清水洗干净了。我们可以用它来做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水屋

    苏雨说:“你把烤菜的石板和煮菜的锅都拿过来了,并且都洗干净,可是没有筷子怎么办?”

    夜独泓说:“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早都想到啦。你看这是什么,嘿嘿,我从怀里拿出的这四根棍子,可是石头做的呢,是我们用的筷子,刚才藏在怀里没有让你看,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么,这四根筷子可都是天然形成的,因为是中空的,所以很轻,又是长得这么匀称,真是鬼斧神工啊。”

    苏雨说:“我在水里洗干净了这菜,我放这里。你在地上烧火,在火上支架子,架子上就放石锅,锅里就放野菜。还有一堆火是烤石头的,烤热的石头上放野菜。”

    夜独泓说:“好了,我们已经烧好两堆火,这锅也架起来了,这平板也架起来了,好了,我们把菜放上去,锅里要放些调料,平板上的菜要撒盐。苏雨,我已经做好了这些工作,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吃吧。在等的时间里,我想对你说话。说什么呢,就是说,我想啊,我一辈子是要说话的,我每天都要说话,有件很奇怪的事情是,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过去说的话没有必要说,甚至会脸红,我也会感觉,现在说的话没有什么意义,没有意思的话,我说出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将来能说出什么话。人就一张嘴,从嘴里出来的东西是有限的。我就怕有一天,我说完了所有的话,再说就是重复了,我要重复吗,那样太可悲了。我想对你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是,这一句话,我在很小的时候说过,不久前说过,现在又想说。我发现我说不出什么新鲜的话。不管,我就说了吧。嗨,今天天气不错。”

    苏雨说:“是啊,天好蓝,云好白,风好轻。”

    夜独泓说:“快看,这平板石头上的菜颜sè变了些,嗯,可以吃了,来,你先尝一口用这石头烤的菜,我拿石头筷子夹给你吃。怎么样,好吃吧?”

    苏雨说:“味道不错,入口有些细嫩,这菜可真好吃。我吃过很多美味的食品,可那些食物留给我的感受并不甚好,我此时吃的这菜却是这么有味儿,是因为我和你一起吃的么,我感觉我跟你在一起吃东西特香。那石头锅里的菜涮得差不多了,你给我夹一些来尝尝。”

    夜独泓说:“来,给你吃一口。小心烫嘴,慢慢来,慢慢吃。我们吃过饭,再学习一会儿石头上记载的法术招数,就到晚上了,我们总该找个能够安睡的地方,这山顶上风大,也没个去处。”

    苏雨说:“我吃好了。嗯,你刚才说的住处,我倒有一个办法,那边有水,我用法术将那水编织一个房屋怎么样?”

    苏雨说:“夜独泓,你快看,这水好清,用这水搭建房屋,且不说它的亮丽程度,单是这个创意都要让人眼前一亮。你在那儿先吃菜,等你吃完,我就能搭建好这水房子。”

    夜独泓说:“你这房子不错。我刚才吃菜时就看见你在这里双手挥舞,然后有一片又一片的水被你吸起来,它们像是一块一块的木板,拼凑成现在的水房,里面还有床,有桌子,有椅子,啊,这创意真是太了不得了,我们的屋子包括里面的家具都是透明的啊,这水还是流动的,流动的水构成我们的屋子,这就是我们奇特的居所啊。亏你想得出这个奇妙的主意,还有,你的法术真是太强大了。”

    苏雨说:“我以前就梦想有一个水晶的屋子,现在建造出来一个水组成的屋子,透明程度堪比水晶,可水晶不过是实体,这水房却是流动的,你看这水,不停地流动,这真是一个梦幻的屋子。哈,不错,看上去如肥皂泡,可这比肥皂泡硬朗多了,我们今天就住这水房。”

    夜独泓说:“你刚才用这水漱口,现在用这水造房子,这水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这盖好的房子可以听到微微的水流动的声音,如果睡在里面就如同躺在细流的小溪边,那种深水哽咽之微弱声简直让人的灵魂得到异样的安抚。”

    苏雨说:“你刚才也用这水漱了口,你一定嗅到了这水的淡淡香气,我们睡在房子里,也能够嗅到水的香气呢。水真是世间美好的东西,我们要喝它,还用它洗我们的身体,我们该怎么感激水呢?”

    夜独泓说:“自然界是美的,我感受到许多美。我总是想表达,这种想要倾吐不吐不快的yù望一直将我缠绕,我要一直表达,直到生命的终结。就让我用美的语言来赞扬水吧,用唱词、赞美诗一样的语言来表达我对水的感激:水,我离不开你,他离不开你,我们离不开你,你是我们的生命,你是我们永远的歌。”

    苏雨说:“现在风大,我们到水屋子里面说话吧。来,让我们进去。”

    夜独泓说:“我们已经进来了,这屋子看起来好光鲜啊。还有这床,躺上来柔软舒适,恐怕这是人世间最柔软的床了。还有这桌子椅子凳子,都是合适大小,看上去都很jīng致。我就想起我爷爷以前买的茶几和小椅子了,他买回来后,要我在卡片上写购买的rì期和爱美两个字,有的卡片上在爱美前面还加上爷爷的名字,就是这样的卡片,被爷爷用浆糊贴在椅子和凳子下面,爷爷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我不得而知,我只是觉得,爷爷这种做法很好,是热爱生活的表现。”

    苏雨说:“我们的水椅子和水桌子底下也可以有字迹,你看,我给你做些字迹纹理出来。”

    夜独泓说:“哇,这字迹纹理好漂亮,刚才你是用了法术把这字迹纹理做在了椅子和桌子底是吗,这纹理还微微在动,这种动态的字和纹理好看极了。”

    苏雨说:“我们在生活中都有很多幻想,我们希望梦想成真、心想事成,这法术就成全了我们的种种奇思妙想,我们天马行空的想象被法术一一实现后,内心的那种喜悦是其它任何什么不可比拟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魔鬼敲门

    苏雨说:“水做的屋子透明、清丽、柔软、细腻,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我们晚上住在水屋,白天就在这山顶学习法术,闲暇时可以采摘野菜。那法术是从自然中来,也无甚名字,就名曰无名术。”

    夜独泓说:“我们白天学习无名术,学习累了就采摘野菜,采摘野菜累了就学习无名术,这样劳逸结合,会有不错的进步。”

    苏雨说:“现在是下午,我们做些什么好呢,怎么现在闲愁种种,去挖野菜吗?”

    夜独泓说:“我们就在这小山峰顶上走走吧,也不具体做什么事情,就是跟新鲜空气接触接触。你看那些温泉和闲云是多么温柔,我们与它们亲近就能学得几分灵气,常在这山间走,对人的身心均有好处。”

    苏雨说:“我们的水屋是可以动的,你如果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可以瞬间将其挪到另一个地方。”

    夜独泓说:“没有关系,屋子在哪儿都一样啦,这山里处处都是好风景,屋子在哪儿都是好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近来,我的心情一直不好,你千万不要误会,不是我和你在一起心情不好,是我和你在一起时心情不好。怎么说呢,我和你在一起,非常默契地相处,可是,我会想起过去,过去遇到的很多不顺心的事情,那些不好的事儿是最烦人的,把我的整个心胶着,我不胜其烦。尤其是我参军的时候,你不知道,当时我枕的枕头就是一页砖或者一块略为平整的石头,我穿的衣服包括战甲很长时间得不到清洗,身上包括双脚都极为难受,我长期外yīn瘙痒、肛周后来也开始瘙痒。我见过一人人谩骂另一个人,一个人殴打另一个人,一个人抢夺另一个人的物品,一个人举刀杀死另一个人。我承认我在某些方面是胆小的,可是我在很多方面还是勇敢的。我说战争的不好,并不是说我就是一个懦夫,我怕死什么的,我其实是想说,战争带给我很多痛苦。我知道世界很多伟大的道理,也知道抱怨是给人带不来正能量的,可是战争给我带来的痛苦是实在的。现在,就是现在,我几乎是不得不、不知不觉地反刍那些痛苦,那些过去的破烂事情总是纠缠住我的心。我就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让我遇到那么多我不愿意经历的事情。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长时间了,我总是憋着一口气。这一口气的内容可丰富了,怒、怨、恨、哀、伤,等等,包含了很多负面的情绪。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苏雨说:“自那zì yóu军入侵大地以来,人们频遭不幸,后来成立了红衣军,你毅然决然加入了红衣军,你当时告诉我你要为和平而战,为真善美而战,你加入军队后,才发现,战争并不如想象的那般令人时时感受到正义,其实是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事情的,血腥的杀戮让你痛苦不堪。这一切,我都理解你。”

    夜独泓说:“我们转了一圈,又来到我们的水屋前面了,这水屋看上去灵动异常,好美啊,只是这种美的心情总被刚才说过的过去的坏心情所干扰,可叹可叹。”

    苏雨说:“天刚黑,我们也在山间走了很多路,既是散步也是散心,我们躺下休息吧。”

    夜独泓说:“好啊,我正困呢。”

    苏雨说:“唉,我们躺下就舒服了,这水床是最适合睡觉的。”

    夜独泓说:“我们睡在这里,可以看到头顶的星空,这水屋好了不起啊。”

    苏雨说:“哎?有人敲门?啊呀,不好,你看那门口是什么?”

    夜独泓说:“我刚坐起来,啊,我看到了。他有着长长的头发,长头发挂面一样垂着,盖住细细长长的苍白的脸,一身垂下来的黑袍子,一双手上竟然没有肉,只是骨头,他没有双腿,却能行动。这就是我在魔域见过的魔鬼,这种魔鬼是很邪恶的,怎么他会来到这里?难道我们所在的小山峰被魔鬼侵略了?这真是不可思议。”

    苏雨说:“他在敲我们的门,好讨厌,他的样子讨厌,他敲门的动作讨厌,他这个举动本身就讨厌。我们起来,把他赶走吧。”

    夜独泓说:“当时我在魔域,到处都是红sè的,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哪儿哪儿都是红的,那就是红sè空间,血染般的红sè空间。我在那里经常遇见鬼,都是普通的鬼。这种魔鬼,我在魔域只见过一两次,要不是那里的高手相助,我恐怕就没命了。这种魔鬼敲门,是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最好不要惹他,他很邪恶的。你不是说水屋会动么,让水屋动起来,我们到另一个地方,避开魔鬼。”

    苏雨说:“这魔鬼敲击我们的房门,可真讨厌。我倒有办法,让这水屋浮起在空中,脱离地面,让这魔鬼侵犯不到我们。”

    夜独泓说:“啊,水屋真的浮起来了,你的本领可真是应当赞美。你看那地上的魔鬼,看起来好小。我心里有个想法,苏雨,我们下去消灭魔鬼吧。”

    苏雨说:“你不是说那魔鬼很恶吗,我们对付不了怎么办?”

    夜独泓说:“你看那边还有魔鬼,我看到好几个魔鬼,那么多魔鬼在这小山峰飘荡,我不清楚那些魔鬼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必须下去教训教训他们,他们看上去太嚣张啦。”

    苏雨说:“好吧,听你的,在我们睡觉之前消灭掉几个魔鬼也是好的,走,我们下去吧。”

    夜独泓说:“现在我们已经站立在地面上,空中我们的水屋发着淡淡的光,看上去极为优雅,可我们面前的这两个魔鬼可真是讨厌,我们用yīn阳术对付他们吧。”

    苏雨说:“好像对它们不起作用,我们那么厉害的yīn阳术居然对它们不起作用。”

    夜独泓说:“我们试着用无名术来看看。”

    苏雨说:“啊哈,我们成功了,我们三个回合消灭掉两个魔鬼,这魔域的魔鬼也不过如此,这无名术可真厉害。”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下山

    这两天夜独泓和苏雨在小山峰与魔鬼战斗,那些外形恐怖的魔鬼时不时造访他们,两人见得多了也就习惯啦,不再被魔鬼的凶恶模样吓到。

    夜独泓告苏雨,近来他思念家乡,思念故去的亲人,也到扫坟祭祖的时节,想要回家。夜独泓想要一个人去古雨镇,看完父母的坟,就速速回来。夜独泓临走,有很多话给苏雨说,他要苏雨等他回来。苏雨说,你速去速回。

    夜独泓离开苏雨时,天有些yīn,当他下到小山峰山腰,天空飘起小雨,夜独泓就变幻出光球护身,那些雨滴落在光球上,从光球外层滑了下去。光球边缘明明灭灭,从远处看夜独泓,是很迷幻的,夜独泓看远处的随风飘舞的雨,水雾迷离,亦是迷幻非常。

    稍往下行,雨逐渐变大,夜独泓不想继续赶路,这时风大,要让光球抵御大风大雨,那么必须消耗更多的力气,夜独泓不想太费力。他回望小山峰顶,知道苏雨在那上面,却完全看不到苏雨。夜独泓有种想哭的感觉,这种yù哭的冲动让他有些难耐,他站在路途zhōng yāng,一方面思念家乡和故去的亲人,另一方面思念苏雨,这真是两难的处境。

    不管怎样,夜独泓还是往下走了下去,他来到一棵大树下面避了会儿雨,看雨渐小,就又往下走,可刚走没多远,雨又大起来,夜独泓只能卖着力气让光球保护身体不被雨打湿。夜独泓其实可以坐他的飞行石前行,可是,他不想那么快离开苏雨,他想一步步回家。有快的工具而不用,这是一种境界。

    来到山脚下,经过沙坑,穿过小树林,到达前面的院子,带上包袱,出了院门,夜独泓走过一条逼仄的胡同,过了一座小木桥,就看到有一处卖食物的地方,这里食品很多,有西红柿鸡蛋面、jīng制特产大麻花、豆浆、香嫩烤肉包、油条、素包子、葱花饼、小包子、白馍夹肉、肉包子、红豆粥、酱香饼、烧饼、馅饼、豆沙饼、豆沙包、菜团子、烤腿包、纯牛nǎi、铁线茶、chūn雨茶、小山驴头白酒、老婆婆花生米,夜独泓购买了几样喜欢的吃食,坐在矮小的凳子上胡乱吃了,就匆匆上路。

    刚才和夜独泓在一起吃饭的一个长着浅浅胡须的男人也背着一个包袱,那男人问夜独泓去哪里,夜独泓说回家。男人问夜独泓家在哪儿,夜独泓说在古雨镇。男人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就问古雨镇都有什么。夜独泓知道这男人是吃饱了饭在和他闲聊,就说,古雨镇有个湖,叫细雨湖。那男人突然瞪大眼睛,说,什么?细雨湖?你就是在那个有个细雨湖的地方?夜独泓就说,我家就在细雨湖边儿上。

    男人说:“你是做什么的?去细雨湖应该很远吧?”

    夜独泓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想要建立军队的想法更是只字不提,夜独泓只说:“我是发报纸的,前段时间在花园里打扫卫生。这些时rì来,很想家,想要回去看看家的模样。这乡愁绕人,回乡情怯,有时难以自已,流下泪来。这次回去我不想停太长时间,但也不想刚回去就离开,我想停上那么几天,然后再回孤城见我的朋友。啊,一个古雨镇,一个孤城,都是让人牵挂的地方。”

    男人说:“我也不是孤城的人,我跟你一样是个游子,这次回去是祭奠我死去的妈妈。我有时候躺在床上,我妈妈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有时候我真是发了疯地想她,这种思念是痛彻心扉的,是至深的。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看看我妈妈的坟,仿佛她还在我身边。哼,我好想她。”

    夜独泓耸了耸肩膀,那包袱就被弄到背部zhōng yāng,他抹抹头上微微的汗,说“我们两个人都回去,你撑着的这把伞随你回去,我背着的包袱随我回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或地方有情,他便要前往那个钟情的地方,那么,他的物品也跟着他走此一遭。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

    男人低下身挽了挽裤管,以使裤腿不至沾地下的水,他快步赶到夜独泓身边,这时,他们来到两条路旁,一条路自此分作两条,男人问夜独泓上左边这条还是右边这条,夜独泓回答说左边这条。那男人要上的路是右边这条。因此,闲聊了一截路的他们两个人再次告别,夜独泓就看见,烟雨朦胧中的那举着伞的人有种美感,那是一个孝子,从他那里散发出孝气,那孝气将夜独泓侵袭。夜独泓因此加快了脚步。

    在雨中,夜独泓走在小土路上,这雨中的土路可不好走,地上的泥都粘在鞋底上,走上一小截路,鞋底就粘了厚厚的泥,夜独泓不得不找来一根小木棍将鞋底上的泥刮去,这样双脚就感觉松快多了,可是没走几步,这双脚又重重的,鞋底上又是粘满厚厚的泥。泥泞的路让夜独泓痛苦不堪,可夜独泓非要这么一步步走,这就是他的xìng格。

    夜独泓在下一个小坡时,呲溜一声滑倒在坡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夜独泓被一小块鹅卵石硌得疼痛难忍,他一侧身子粘上了泥,夜独泓暗暗叫苦,皱着眉头起身,这可真他妈的倒霉。夜独泓也不去细细清理身上的泥,略微一甩衣服,继续往前迈步。苏雨要是知道夜独泓回一次家这么难,可真要心里难受,苏雨若要知道夜独泓这么狼狈地摔了一跤,内心可真该担心呢。好在苏雨不知,夜独泓默默前行,雨纷纷下。

    夜独泓还记得在古雨镇时,流浪汉讲过一个故事,说有的小孩子上学,要经过艰难的路程,有些小孩子,路程艰难且不说,整个路途中还充满危险,譬如有人上学需要经过荒野,而那个荒野到处有坟地,到处有魔鬼,就有小孩子被魔鬼带走,吸干了血,然后吃掉。好多小孩子都因为没能好好上学,导致没有一个好的心境,与富贵人家的孩子比,不公平且不说,但要言其悲哀,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悲哀。

    夜独泓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就能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他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可以说是思绪满天飞。有泥巴不停地往他身上粘,夜独泓不怕泥巴,再多的泥巴也不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渡河

    夜独泓来到大河边,河水很清,夜独泓就脱下外衣,放入水中,洗去衣服上的泥,衣服立时也干不了,夜独泓只好把湿衣服攥在手中,没有穿外衣的夜独泓站在河边,等待船只来渡他,水面上有竹筏,也有木船,夜独泓想要找个木船来乘坐,这样可以在小船舱内隐蔽地休息。

    就有一只木船来到夜独泓面前,dú lì船头的是一位老者,他须发皆白,船的双桨在他手中是有趣的玩具,老者问夜独泓可要过河,夜独泓回答正着急过河呢,半天也等不到一只船。夜独泓遥望水面,远处大面积水中有一孤舟,缓缓驶动,天水间一叶扁舟,诗情画意无穷。

    夜独泓登上船,进入船舱,坐了下来。老人问夜独泓为什么不穿外衣,夜独泓回答说外衣湿了。老人问夜独泓为什么外衣湿了,夜独泓回答说刚洗了。老人问夜独泓为什么刚洗了衣服,夜独泓回答说衣服上沾满了泥巴。老人问夜独泓为什么衣服上沾满泥巴,夜独泓回答说,在土路上摔了一跤。

    老者说:“你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好小,一个人在这里,怪可怜的,这个时候是看望家人的时节,你也是回家探亲吧?”

    夜独泓说:“是的。我的母亲和父亲都在老家,只是他们已都不在世。说起来也挺难过的,我的父母亲死于一场大火,是zì yóu军烧了我家的院子,我的父母亲就被火烧死。我的父母葬在离细雨湖不远的一处荒地里,我差不多到一次那片荒地就会落一次泪。记得有一次,我在荒地看望我的父母,他们的坟上有一只松鼠,松鼠立起身看着悲伤的我,它不知道我的悲伤,它看不出我的悲伤,它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只是感觉好玩儿,它似乎在笑,它的心情一定很愉悦,因为它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有趣的我。那松鼠从我身旁一掠而过,它潇洒地去了。我想不懂我的悲伤的除了那只松鼠,还有天边的云,头顶的蓝天,膝盖下的大地,大地虽然不懂我的悲伤,却承受了我的泪水。”

    老者一边划船,一边说:“可以看得出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重感情比重其它无关紧要的东西好,人情是博大的,你很看重这个东西。你的父母虽然不在啦,可你总感觉他们还在,他们是还存在于你的心里。你一定还记得你父亲伸出一根手指让你攥着他的手指走路,以至于不跌倒在路上,牵着父亲的手虽然跌跌撞撞但却安全的你走在开心的路上;你一定还记得父亲在写对联时把你叫到身边让你看他写的“福”字,你问父亲这字为什么倒了,父亲回答说福到了,你立刻开心地笑了;你一定还记得父亲带你到田地里体验生活,他不要你干很多活,怕你在田地里受伤;你一定记得他呼唤你rǔ名的那种感觉,他着急地寻找你,并且开心地找到你,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只是说呀,你一定还记得你和父亲在一起时的悲欢离合。”

    夜独泓笑了笑,说:“我不知道怎么样来表达我此时纷乱无边的心情,你说的每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情,我感觉你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话是人说的,只要是从一个人嘴里出来的东西,都是人说的话,但说的话有很多种,有的话好听,有的话不好听,我觉得你说的话就很好听,我不知道你这样认为不?”

    老者说:“说我说话好听的人很多啦,我的孙子也说我说话好听,他总爱听我说话,我就给他讲故事,讲天上派的故事,讲魔法学校的故事,讲zì yóu军和红衣军打仗的故事,讲冰窟的故事,讲玉美人的故事,讲红蛇的故事,讲青蛙的故事,讲魔域的故事,讲魔鬼的故事,我给我孙子讲过很多故事。”

    夜独泓说:“你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你是一个睿智的老人,你头发白了可依然jīng神矍铄,你在这大河上摆渡,可以看得出你热爱这份职业。你工作的环境好让人振奋,你看这波光粼粼的水域,一眼望不到边,我不知道,你在这浩瀚的水域中划船,是怎么来消遣心中的烦闷、无聊、孤寂的。”

    老者说:“你这小儿,人虽小,说话却成熟,我的确是孤独的,可我不寂寞,我孤独地在水面上划船,面对的是天和大河,有天和大河与我作伴,那最博大的东西和我作伴,我就感觉到很清新,我有时候就对着天空中的鸟唱歌,有山歌、摇滚等等,我唱歌大鸟应该听得见,它在天空鸣叫,我也能听得见,你不知道,我听见鸟叫并对其唱歌时我是多么高兴。”

    夜独泓听这老者居然说自己是小儿,便也扮出一副可爱相,这种卖萌的状态让老者很是喜欢,夜独泓就仰起头说:“你的内心很丰富,你这么大年纪,要不是内心丰富,是不能够一个人这么乐于摆渡的。你丰富的内心是你的jīng神支撑。你也常跟你的客户聊天么?”

    老者摇晃着表面光滑的双桨,说:“我拉过的人很多,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我甚至还拉过死人,有一天啊,我在河面上划船,就看到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我想,这是谁溺了水,我赶紧把他打捞起,本想救他,可捞他起来才发现他已经没有头部,只剩下身子,颈部血肉模糊,我当时惊愣愣地盯着晃动的水面,那种惊恐让我想死。我到底是稳住了,把这不完整的尸体带到岸上,我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尸体掩埋起来,我想,不管是谁,死者总归是可怜的,我埋了他,也是给他一个安生的地方。就是说呀,我在这大河上划船,就是说呀,摆渡这个行当,什么事情都会遇到,我还见过坐船不给钱的呢。”

    夜独泓说:“呀,坏了。”

    老者说:“什么事儿?”

    夜独泓说:“我忘记带钱了,我身上一分钱没有。这可怎么办呀?”

    老者说:“刚说到钱,你就说你没带钱。唉,算我倒霉,看你也是一个孩子,就不跟你计较,我就白白载你一程。”

    夜独泓说:“我会记住你的。太感谢你了。”

    其实夜独泓可以召唤出来他制作的大船,然后大船自动行驶,可是,那样会很消耗jīng力的,夜独泓还是选择坐别人的小木船。这就有点儿像一个人可以每天跑步锻炼身体,可能坚持每天跑步的人是不多的,这又有点像每天做好事不难,可能一直做好事就有难度了,总有些事情,分明能做到,却不去做,个中原因,个中人解。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遥相思

    大河形成的波纹带给夜独泓的是怦然心动,夜独泓观望水面时脑海浮现的是家乡的细雨湖,细雨湖也同这大河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波粼粼地泛光,夜独泓观看眼前的波光,追忆儿时的波光,双方的波光相互照应,夜独泓的内心就形成一种强大的审美所带来的几乎不可磨灭的快乐。而在船头上摇晃着双桨的老者面对大河时则表现得很平静,老者的身体被阳光勾勒,变得异样好看的老者作为资深摆渡人不为一片水域感到激动,他第一次面对这景观时还是有与此时的夜独泓类似的激动的,可rì子久了,老者的内心逐渐消磨掉那些高亢的情绪,老者认为那种情绪实际上是躁动的,不管是躁动的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总归是要归于平静,老者实在认为,近于平静的愉悦心情是人的情绪里面最好的,因此老者常常是微笑着观望着水面,他的心情是很愉悦的。

    老者说:“看你这娃娃,是在想家了吧,没事的,回家的路再长,只要一步步往前走,就总能走到。都迈出了第一步,还怕回不了家吗?”

    夜独泓说:“这水好多,这水面一眼望不到边,像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我们的船就是草原上的牛或者羊。双桨拨动水所发出的声音就是牛羊在叫了,这叫声真好听。”

    老者说:“我老了,rì子一天比一天少了,我有时候计算时间是用桨来计算的,一桨就是一个时间段,人生可以换算成很多桨,我这么摇动一桨,我的人生就少了一桨。我看到你呀,就看到孩子的天真、纯洁,你身上透着年轻气息。我见过很多小孩子,可身上能散发浓郁的年轻气息的极少极少,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夜独泓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了这河呢?”

    老者笑眯眯说:“这河呀,是极宽的,它名唤无岸河,虽这么叫,可这河是有河岸的,但两岸相隔甚远,怕是需要许多时间。你不用怕,有我和你说着话,就不会觉得孤独。你说说,你想听什么故事?”

    夜独泓说:“早知道我飞过这河就是了。”

    老者突然哈哈笑起来,说:“很多有本事的人也想飞过这河,包括一些大鸟也要飞过这河,可你不知道啊,很多人或者鸟,飞到河上空时,因为没有了力气就落下来淹死在水中,这种事情,我听得多了。我给你讲过的水面上的无头浮尸就是一个会飞的人,能够御剑飞行,可飞到河上空,消耗掉了太多jīng力,也没有了力气,不由自主地垂落下来,掉进河里,被大嘴鱼吃了头颅。你这娃娃再会飞,也不能飞啊,太危险,还是踏踏实实坐在我的船上安全。”

    老者摇晃着双桨,船在缓缓前进,此时的夜独泓来到河面上,真是骑虎难下,他必需安安稳稳坐在船上,等船一点点抵达彼岸。

    头顶的天空旷高远,阳光一道道投shè下来,这天真干净,这阳光真干净。河水深流,水中的鱼啊水草啊都可以看得见,这水清到夜独泓难以置信的地步。举头俯首都是值得欣赏的一幅画,所以坐在船板上的夜独泓也不感觉无趣。

    夜独泓说:“你知道我思念什么吗?思念我家的院子,虽然房屋被烧毁,可那院落的轮廓都应该还在,我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得了相思病,就是不停地思念我家的那院子,矮矮的墙、绿绿的苔藓、cháo湿的地面、清爽的青砖、黑sè的木窗棂、纸糊的窗户、变sè破旧的门帘、静静的鼓石、小巧的水道眼,我似乎能够嗅到家的气息,那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我只要能想到,就能看到,能闻到,能听到。我想起童年的chūn天了,童年的燕子,童年的蝙蝠,童年的雪天,童年的我,我想起童年的我了,我想起许多事情。”

    老者说:“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小娃娃在外面,最容易想家,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呢?”

    夜独泓说:“亲人?自我埋葬父母,我的少数的几个亲戚都在战乱中离散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我家乡当时的情况很惨的,我后来也去过一些村落、小镇、小城,那些地方也像我的家乡一样,在战乱后变得满目疮痍,人们流离失所。现在想想,痛心的事情可真不少。”

    老者说:“节哀顺变,你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伤心,可不好呢。你可听说过这些词,什么伤心、伤痛、伤害,等等,这些词带伤字,说的很明显,是伤某一样器官的,或者是对心灵有伤害的。人就是分作两部门,一部门是身体,一部分是灵体,我们这两部门都不要受到伤害,我们要让这两部门安全。你刚才那样回忆往事,不是伤心么,伤的是心啊。”

    夜独泓说:“还好啦,我不会过分让自己伤心的,我也会对心灵进行调节的。有时候心情不好,我就吃上一顿好的,或者听一首愉悦的歌,要不然我就出去走走,总之,我会在心情不好时迅速对心灵进行按摩。人的心要经常按摩,可以让别人按摩,可以让自己按摩,当然,也可以让自然按摩。”

    夜独泓头顶的天和前方的大片大片的阳光下的水域,都是为人的心灵按摩呢,它们起到的按摩作用似乎高过女人的唇,以及爱抚的手。

    老人胡须洁白,随风飘舞,他的一双眼睛,看着出神的夜独泓,夜独泓后脑勺看着老人,他们两个并不目光相视,可他们还是不断地聊天,不间断地说话给他们带来的是没完没了的快乐,这是夜独泓始料未及的。

    夜独泓手抹抹额头,深呼吸,他的衣服在微风里轻轻摆动,夜独泓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在这种迷幻的水域里呢,这无岸河给夜独泓浩大的感觉不亚于海洋,夜独泓的灵魂深深沉浸在周围迷幻绚烂多彩的氛围中,这风景,让夜独泓落下泪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练剑

    夜独泓呼吸着湿润的空气,观望着炫美的前方水域,他手中的金剑也在阳光中明晃晃一闪又一闪,这闪光打在老者的脸上,老者感受到来自金剑的锋利气息,老者特意低头看了一下这金剑,那是赞美的目光。

    老者说:“你拿一把短剑,经验没有,到和敌打斗时,是要吃亏的,不要以为拿了武器就有本事,重要的是自己有本事,跟拿一把贵重的剑没有关系。”

    夜独泓说:“这把剑是金子做的,我知道很多剑是铁做的、钢做的,我知道这金剑是不够坚固的,可你误会了,我这金剑不是我的兵器,这样说吧,我的这把金剑是我的法器,我使动法术就用这金剑,我喜欢我的这个法术器。”

    老者说:“你这兵器可漂亮呢,就是怕不实用,但你说你这是法术之器,可以用它来使动法术,这我就感觉新鲜,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法术呢。看到这剑,让我想起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打小就喜欢剑,他到街上,最爱逛的就是兵器店,他曾经面对着兵器店的各种武器看了一整天,饭都忘记了吃。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迷于武器的款式、sè泽等。你这金剑也是自己到兵器店买的吧?”

    夜独泓说:“你说错了,我这金剑是我的爸爸送给我的,其实是和我妈妈商量过的,他们在我过生rì时送我礼物,我妈妈送蛋糕,我爸爸就送剑,我妈妈送过我很多蛋糕、面包,我爸爸送过我各种兵器,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都送过我,我很多兵器都在生rì后回交给父亲,父亲就把兵器存放在兵器库。我中意的是我十岁的时候父亲送我的金剑,也就是我手中的这把金剑,它又漂亮又锋利,我十分喜欢。在我十岁的童年,曾经挥舞这把剑斩断院子里的梨树枝。”

    老者说:“年轻气盛,喜欢兵器本属正常。我那儿子也买过一把剑,当时家里就没钱,可他又喜欢剑,他就拿零花钱买了一把木剑,木剑看上去是把剑,可并不锋利,和铁剑、钢剑比只有挨削的份儿,然而我儿子并不因为只拥有一把木剑而自卑,他希望用这木剑去打擂台,去与对手比剑。可是,我们那儿的擂台赛有规定,打手的剑必须是某些规格某些品牌的,也就是说,价钱必须高于某个数值,佩带便宜的剑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比赛的。不管一个人武功高低,只要你拥有一把价钱高的剑,就可以报名参加剑术比赛。”

    夜独泓手轻轻撩着水,听到老者说到这里,就说:“照你这么说,我拥有一把金剑,就完全可以参加剑术比赛了?如此论剑岂不好笑?你想,对方用的是钢铁剑,我用的是金剑,别人使的是武功,我使的是法术,这就不能比,你想,我一个法术可以撂倒十个人,对方武功再高,拿的武器再锋利,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老者说:“你这娃说的不对,你别小看武功,你用法术可以一下子杀死十只毛毛虫,那武功高的人,一剑也能弄死十只毛毛虫,我就是说呀,法术能做到的,武术也能做到,魔法能做到的,武功也能做到。你这娃娃还小,你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是没见过高深的武功,可有那武功高强的人,一手劈碎一块石头,一手砍断一棵树,手是可以当斧头使的。”

    夜独泓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老者,说:“你知道的真多,我一直在看一本大部头的法术书,那书上曾说,有很多奇异的武功,是可以和法术相媲美的,某种程度来说,法术、魔法、妖术、武术等等,都是可以对立的,不能一提本领的属xìng,就给这个本领下一个定论。真的有些时候,一个人使出的招数,你分不清是魔法、妖术、武术还是法术,亦或者是用了法宝等。”

    老者说:“是呀,你想开了,想开就好,不要总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你不知道的武功、法术、魔法、妖术、法宝、奇人、怪事、异境界多着呢,你还小,将来的路还长着呢,你将来要面对很多事情,经历很多事情,见识很多事情,你现在还几乎处于懵懂的阶段。”又说:“我儿子虽然只有一把木剑,可他还是很专心地练剑,我曾看到他翻跃到一块石头上,然后当空一跃而下,手中的木剑如星云流转。他那么认真地练习剑法,终于有一天,一个大胡子的男人看到了我儿子,这个大胡子问我儿子愿不愿意参加斗剑比赛,我儿子当时就说当然愿意。大胡子就说他可以准许我儿子参加擂台赛。原来那个大胡子是大赛评委,他看我儿子十分刻苦,夸我儿子是个好苗苗,就破格录取我的儿子进入剑队,准许参加比赛。”

    夜独泓说:“不错啊,千里马遇见了赏识他的人,你的儿子一定表现得很出sè吧?”

    老者说:“可以这么说。我的儿子开始拿着擂台旁的玄铁剑,他觉得不顺手,还是拿了自己的那把木剑,他用木剑连续三场战胜对手,得到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我的儿子蝉联三届武功比赛冠军,这是往我脸上贴金啊,我高兴得心里像装了一瓮蜜。”

    夜独泓说:“天道酬勤啊,你儿子那么刻苦地练习剑术,终于得到认可。你的儿子很长一段时间被人拒之门外。猛然一天被人接纳,并且取得好得成绩,这种成果来得似乎有些突然,实则是辛苦换来的啊,不足为奇。”

    老者抹抹额头上的汗,说:“好热啊,累喔,嘿嘿,不过挺快乐的,我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出上一身汗,这让我有种酣畅淋漓地快乐。”

    夜独泓说:“辛苦一天,回去,有nǎinǎi给您做好饭吃呢。”

    老者说:“实不相瞒,我的老伴去世两年啦,我现在是一名鳏夫。回去的话,是我的儿媳妇给我做饭,她做的饭很好吃的。”

    夜独泓说:“你儿子有本事,蝉联三届武功大比赛的冠军,自然吸引了貌美女子,要我看,人取一个好媳妇,都是有本事造成的。”

第一百三十章 不学

    木船的颜sè是那种淡雅的棕sè,表面的纹理明显可见,那是树木的年轮,树木中心的纹路就是这般好看,夜独泓抚摸木船的身躯,如同女人爱抚她的刺绣作品,一旁的老者默默划船,他目光凝视前方,阳光照在老者身上,也照在极大面积的水面上,阳光与水的美尽收眼底。

    老者说:“这人活着真是个好事情,人的头发可以被水洗干净,被阳光照亮,犹如这水被阳光照亮,形成一种美感。世界上能够产生美感的物体很多,我们有眼睛,就可以看这些美的事物。我们长着鼻子,又可以嗅到香的事物。我们长着耳朵,又可以听到动听的物事。我们长着嘴,又可以吃可口的物品。我们的身体又能够触摸美好的物体。你抚摸这船,是看我的船长得好看吧?”

    夜独泓说:“我触摸这船,就等同于船触摸我,总之我们是互相接触了,相互抚摸,那么,就能感受到彼此的质感。我能感受到船的光滑,船能感受到我的轻柔。人的身体应当接受那些美好、快乐,当身体的器官被满足,那么这个人过得就能不错。身体得到满足,还要灵体得到满足。灵体就包括自己的追求,譬如说你的儿子,喜爱练剑,就去练剑,这其实是满足灵体。每个人都应当满足身体和灵体,可悲的是很多人不知道身体需要什么,灵体需要什么,所以活得糊里糊涂、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朝不保夕,这样的生活质量是差的。”

    老者说:“可说呢,我的二儿子喜爱练剑,我的大儿子可不喜爱练剑,他是个不懂身体和灵体的人,我都不想说他,说起他我就伤心,算了,不说。”

    夜独泓说:“心里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受了,憋在心底,反倒不好。”

    老者说:“你说他就不学,啥都不学,拿他没有办法,拿他就没办法。他不像他弟弟,喜爱练剑,也不像他的同龄人,喜爱一件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热,这也不热,那也不热,什么都钻不进去,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我看见他就生气,看到他就是一肚子气。我也说过他,说你不要老是每天晃荡,晃过来晃过去,人生可快了,你晃一晃几年就过去了,本领没有,经验没有,背景没有,朋友关系没有,到时候老婆也娶不了,没有媳妇,当光棍呀?我说千遍万遍,就是不听,谁说都不听,他妈说他他也不听,我让他弟弟给他讲大道理,他也不听,他说我大道理都知道,比你们谁都知道得多,少在我面前唠叨,不嫌啰嗦啊。哎呀,我就心里像扎了一千根钢针,他怎么就不听我的话,怎么就是这么没皮没脸的滚刀肉,挨千刀的家伙,要是一只猪,早杀了他啦。”

    夜独泓说:“他只是不听你的话吗?你就气成这样?你能不能具体讲讲,他哪些方面让你感觉不好,非要跟他置气。”

    老者说:“他的样貌首先就不好,我说你就是一般人,别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他总是一副我是天下老大的样子,还曾经说,天下我最大,天是老大,我是老二,地是老三,他整天在巷里晃悠,盲目地自大,他什么都不做,啥都不干,还老以为自己哪方面都比别人强。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洗,澡也不洗,一身衣服穿几个月也不换,我说你钻到家里不说话,跑到外面也不说话,每天不知道你活得有什么意思。我就给他说,你多出去跑跑,多和人说说话,不要老一个人闷着,可他就是不怎么说话,老是嗯一下,啊一下,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蠢蛋。”

    夜独泓说:“可能是他就是那种xìng格吧。”

    老者说:“后来他当兵去啦,参加的叫什么红衣军,到现在也没消息,我想当兵起码能锻炼他,他就是缺乏锻炼。”

    夜独泓说:“红衣军?你说你大儿子去参加红衣军?”

    老者说:“他叫大蛋,我好长时间没见他啦,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他不知道饥饱,天冷不知道加衣服,天热不知道减衣服,真是个傻孩子。”

    夜独泓突然说:“你说他叫大蛋?参加的红衣军?啊,太巧了,他是我的战友,我也参加过红衣军啊。”

    老者说:“这么巧,他现在怎么样啦?”

    夜独泓说:“他,他、他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被、被敌人杀死了,我还看到他死时候的情景,真的很惨,他的头被敌人的大刀砍了下来,骨碌碌滚到地上。”

    老者忽然哭起来,他仰天大哭,悲伤怒号。老人流下滚烫的泪水,泪珠如虫子在眼睑上蠕动,他悲伤yù绝。老人划船的速度有些减缓,他一面哭泣,一面摇动船桨。

    夜独泓说:“你不要过分悲伤,这样会伤心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要慢慢接受这个现实,你不能改变现实,就只能接受它。总有些事情是无力回天的,总有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

    老者说:“奈何奈何奈若何,叹叹叹,罢罢罢。”老人加速划船,船驶过被阳光照得绚烂多姿的水面,那金sè的光就被船破碎,船也同时披上金sè衣裳。

    老者说:“你的大儿子其实在部队的时候,是个很热心肠的人,有天,下雨,我没带伞,他就主动找到我,让我和他共用一把伞,我才得以避免大雨淋湿衣服。他在军队里很乐意帮助人,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军人,举一个例子,我们队中有人伤病了,他就主动带着病了的队友去看病,他在我们队伍中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总是那么热心地帮助人,我们都很感动。只是天不长眼,上帝无能,让好人受苦,命运多舛,不得善终。”

    老者说:“红衣军、战争,你说,打仗,死那么多人,有多少父母该哭泣呢?有多少父母,儿子死了都不知道这回事,儿子已死,还在家盼望团圆。唉。”老人的这一声叹息让夜独泓内心愧疚,他说出来真相是对呢还是不对,也许夜独泓不说这个事实,老人也不会这么悲伤。

第一百三十一章 登岸

    “你划船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么大年纪,能这么快速地划船是不容易的。我能感觉到两侧的水面在迅速地往后退,我越来越靠近前面光辉灿烂的地方。”夜独泓说。

    “我年轻的时候也练过武功,曾经在街头耍把式,后来也当过武术教练,一直没间断过锻炼,所以力气我是有的,我劲儿大着呢,只是有时候不太愿意使。”老者说。

    “和你在一条船上真是快乐,能听你讲很多我以前没有听过的事情,你说话很有魅力,抑扬顿挫的声音最吸引我。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会怀念与你在船上的这些愉快时光。”夜独泓说。

    “哈,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说的是摆渡,摆渡人是幸福的,因为有很多人会记住摆渡人,记住我这个幽默的老头子。”老者说。

    船行靠岸,这无岸河究竟有岸,夜独泓跨上岸,感觉地面是踏实的,这一路水程真是颠簸摇晃不少,夜独泓此时想起自己没有带钱无法付船费,就摘下自己右手中指的白银戒指来递给老者,说这个送给你作为您的辛苦钱。老者接过那个白银戒指,这戒指是很贵的,够买下一只木船了。

    夜独泓上了岸,不忘回头摆手向老者告别,老者的孤舟驶入一片夕阳里。

    岸上有三棵树,都是梧桐树,树上分别有三只鸟,一只是杜鹃,一只是喜鹊,一只是黄莺,它们都叫,叫声都好听,夜独泓仰起头,观看树上的鸟,夜独泓的目光能将世间的很多景裁切,裁切得恰到好处,他此时观望的黄莺,正站立在细细的枝干上,它背后是瓦蓝的天空,这简直是一幅画了,夜独泓发现了这种美,因而愉悦潇洒。

    经过一条平整宽阔的土路,夜独泓就来到尚村的一个小巷子里,这尚村离古雨镇不远,来到尚村,夜独泓就感觉离家乡近很多了,那家乡简直是触手可及。

    在这条略微弯曲的小巷子里,歪歪斜斜过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青衫,手中提溜着个棕sè酒瓶,一头走还一头往嘴里灌酒,他分明有些醉。

    夜独泓往前赶路时,差点儿没被那瘦子撞到,这瘦子一抬头,见是一小孩子,就瞪起眼睛来。

    “这位男子,你喝多了,再往前行就是无岸河,你这么醉醺醺的,小心掉水里。”夜独泓说。说这话时,夜独泓感觉面前的人好生面熟。

    “你这孩子,走你的路,就走你的路,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说我掉水里,我还说你撞墙上呢。”瘦子说。

    夜独泓仔细辨认,他认出了这个瘦子,这个瘦子被夜独泓认出来了。

    “啊呀,哎呦喂,这、这不是悟法老师么?悟法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你喝这么多酒,cāo心掉到河里去。”夜独泓说。

    “你、你、你是谁啊,你是谁,我看不清你,这巷子光线暗,你报上名来,看我认不认识你。”瘦子醉醺醺地说。

    “我啊,我是夜独泓,夜是夜晚的夜,独是孤独的独,泓是一泓水的泓,记得不?”夜独泓兴奋地说。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夜独泓,夜独泓,啊,我想起来了。我教过的学生很多,而你是一个让我记忆很清晰的一个学生,你喜欢搞怪,老把一些武术以自创的方式使出来,你是一个能够创新的人,我记得你,记得你。你说的对啊,前面是无岸河,我再往前走,就有可能掉河里。”悟法老师说。

    “悟法老师,你现在还教学吗?你当时教我们本领时的模样我至今还记得,你的风采影响了我。”夜独泓回忆起往事来,高兴地说。

    “嗨,教学,现在是什么年代?战乱的年代,战火硝烟的,还教什么学?娃娃们满地跑着练武功,不少人都去参加红衣军了,他们整天就是研究打仗,我这个做老师的,也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境界。教学,哼,别提了,别提了。”悟法说。

    “是啊,现在这个时候,谁也管不了谁,谁也顾不得谁,求神神不应,求天天不灵,多么想和平,和平终成梦。唉,现在天刚晚,我也要找个客栈住下,明rì就能回古雨镇。”夜独泓憧憬明天地说。

    “回家好啊,回家心安,只是战争年代,给人的心带来不少创伤,你要挺得住啊。不过我看你还行,挺有jīng神的。”悟法说。

    两人并排行在小巷里,两人师生情浓,相互寒暄着往一个小客栈走。这是一家酒店,既可以吃饭,也可以住宿,可能在里面听曲看戏,有劳累的男人还可以在这里花些银子得到女人的慰安。那挂在木棍上的一面大旗上有个猫头鹰,猫头鹰是守夜的象征,也就是说,这家酒店,是受猫头鹰看守保护的,安全如家。

    师生二人进入酒店,店里面只剩下二楼的一个三人间,两人就要了这间房。

    他们要了一瓶酒,刚才悟法的那瓶酒被他喝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另外一杯是给夜独泓的。夜独泓饮酒不说话,悟法就问:“你想什么呢?”

    “虽然回家是件好事,可想起我父母都不在人世,还是心中悲凉,不能自已。”夜独泓以平静地语气说出这句话。

    “莫说你,我现在也是一个没有亲人的人,我的爸爸妈妈也是死在战争中,都是被zì yóu军的长枪刺死的。我的一些亲戚在战乱中逃离故土,去了什么地方,是否安在,我现在不知道。我也不敢想,不敢想他们现在的处境。”悟法说。

    “明天一大早,我要到古雨镇,到古雨镇的荒郊,去看看我的父母,他们在那里可还好,孩儿来看你们了。唉,明天一早我就去,今天好好休息,明天jīngjīng神神去看爸爸妈妈。”夜独泓说。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去看看叔叔阿姨。战争年代,世事悲凉。”悟法猛然喝了一口酒。

    他们一杯一杯地喝酒,喝醉了,就躺下来,外面已是黑漆漆的,外面可真寂静,屋子里也很寂静,世界就是这么寂静,似乎死亡才有这么寂静。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兵器库

    我又要描述一个早晨,我描述个许多早晨,我认为早晨是有jīng神的,是光鲜的,是能够带给人希望的。我们的夜独泓在早晨做好了一切出发的准备。这尚村离古雨镇不远,夜独泓能很快到家,可是,他要一步步走着回家,他很久以前上学就是走着上呢,当时他喜欢步行上学,喜欢一路的风景。

    夜独泓背着小包袱,包袱里除了细软外,还有一本厚厚的法术书,这书是夜独泓的最爱,他可以从这法术书中得到很多有关法术的知识,他真是一个用功的人。那书是纸质的,摸上去很有质感,夜独泓知道那书的温度及气味。

    悟法jīng神饱满,跟着夜独泓出了酒店,这一晚的房费是悟法掏的,悟法是个热心肠的人。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让人好有jīng神。”夜独泓说。

    “回家的感觉挺爽吧,常回家看看父母,虽然父母在天堂,可那种亲香到底在故土。”悟法说道。

    “悟法老师,我带你走我很久以前经常走的路好不好,那是我上学那会儿经常走的路。”夜独泓说。

    “好呀,我也领略一下那些沿途的风光,我知道你很喜欢那条路,你长久地怀念那条路。”悟法说。

    两人出酒店后,绕过一家旅馆,就往北上了一条土路,这路到处散发着夜独泓熟悉的气息,能带悟法老师从这里走,夜独泓内心感到激动。

    “这一排白杨树看上去十分挺拔,它们这种向上的jīng神感染了我。还有那白杨树后面的麦田,那麦田绿绿的,养眼又养心。”夜独泓说。

    “那边的麦田我在小时候爬过,我告诉你,我趴在那麦田里写过作文,我跪在那麦田里挑过荠菜,我躺在那麦田里捉过迷藏,我看过蒲公英随风飘舞的姿态,听过风吹麦苗的声音,嗅过阳光下金黄麦子的味道,我记得土地松软的程度,我时常遥想我那些童年天然的快乐,那是巨大的快乐,任何痛苦也淹没不了的快乐。很荣幸,你跟着我走上了这条我熟悉的道路。”夜独泓说。

    他们上了一个坡,往左一转,就到了夜独泓的家,房屋被火烧过的痕迹还在,那是刺眼的黑sè,夜独泓猛然落泪。夜独泓推门进去,院子里荒草遍生,夜独泓在院子里走了走,感受着家的味道。

    “这就是你家,哦,古sè古香。”悟法仰起头说。

    “别往那儿站,那儿掉瓦。”夜独泓说。

    悟法几步走过来,回身仰望屋檐,那角角上的瓦片是有些脱落,在夜独泓在此生活的那些rì子里,这瓦也曾经掉下来过,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呀,那屋檐后的天空被悟法看到了,那样蓝汪汪的。

    “我曾经在这院子里的凉席上躺着数过星星,那是宁静的夏天夜晚。我还记得那浩瀚的星空。”夜独泓说。

    “那后面是什么?”悟法问。

    “啊,我的父亲是会武功的,也常使枪弄棒,后面过去就是我父亲的兵器库,我带你过去看看。”夜独泓说完,先走了过去。

    他们出现在一丛丛绿草前面,这草是疯长的,大大绿绿的草后面就是兵器库,那门已经朽烂,门左边墙上是个“兵”字,右边墙上是个“器”字,墙皮多有脱落,苍莽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你父亲的兵器库?”悟法望着那矮房子说。

    “我昨天晚上喝了酒,喝了足够我醉的酒,我眼睛迷离,jīng神困顿,我在酒的醉意中感受世界,我好爽,我昨晚好爽,我昨晚喝醉了。今天倒也清爽,可以见到这么光鲜的天气。前面就是我父亲的兵器库,我们过去吧。”夜独泓说。

    “好吧,看看你爹爹的武器库都有什么。”悟法说。

    两人趟着高高的草,来到兵器库门前,夜独泓取下已经烂掉的锁子,推开门,门里面灰尘很多,大量灰尘的气息让夜独泓不想立马进去。

    夜独泓自小就知道父亲有个兵器库,可是他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刚打开这个门,夜独泓还是犹豫了下才进去。夜独泓进去后,悟法跟着进去。两人看到兵器库里摆放着各式的兵器,都已蒙了灰尘。

    “这里好多土啊,我父亲在时,这里可是一尘不染呢,我听父亲说,他的兵器库的地面都是用抹布来擦的呢。悟法啊,你看看现在,这兵器库成了什么样子,尘土,蜘蛛网,唉,这里早已无人打扫。”夜独泓说。

    夜独泓抚摸着一件兵器,那是一把斧子,这把斧子曾经父亲向夜独泓提过,这是把开山斧,一斧子可以劈断半座山。这里武器很多,只是都蒙了灰尘,夜独泓听父亲说过很多兵器,夜独泓听说过的很多兵器都在这里了。那些夜独泓曾经听父亲细细讲过的兵器,都已蒙了灰尘。

    “这里好多兵器啊,都是你父亲的么,你的父亲在这里藏了这么多兵器,他样样都会使么?”悟法说。

    “是的,我的父亲会使很多兵器,我的父亲储藏的这些兵器都是他使过的。”夜独泓说。

    夜独泓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本书,这是本武术书,是本大部头的武术书,夜独泓一直在看一本大部头法术书,现在,他又发现一本武术书,这本书夜独泓大概翻看了下,都是他喜欢的,且都是他崇敬的,这武术书堪与他的那本法术书相媲美。

    夜独泓心里非常舒服,因为在他拥有一本法术书时,他又得到一本武术书,他心里美滋滋的,他乐意学习法术、武术等很多知识,只要能学习,夜独泓就是快乐的。

    “你拿的这本书是什么?”悟法问。

    “是本武术书,我的父亲留给我的,这上面画的人物在给我比划招式,我相信我能从这书里学到很高的武功。”夜独泓说。

    夜独泓简略翻着这本大部头的武术书,这本书让夜独泓很是欢喜,假如夜独泓能把这书上的内容弄懂弄透,就很了不起了。

    夜独泓把这本武术书装进了包袱,这是夜独泓进入父亲的兵器库后所获得的一次不小的收获。夜独泓再在兵器库转悠,除了看到那些蒙了灰尘的兵器外,夜独泓一无所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卖铁

    这个兵器库在这里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来盗用兵器,原因可能是这里隐蔽,难以被人发现,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这里除了房屋朽坏外,兵器都还在。

    夜独泓借来一辆板车,和悟法两人取出兵器库里的兵器,兵器装了满满一车。夜独泓拉着板车,悟法在后面推。他们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抵达一个废品收购站,这里直立着一个妇人,笔记本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她算账这么认真。

    “啊,你来看看我这些铁,能给多少钱?”夜独泓说。

    “现在铁价便宜,一斤铁是八毛钱。”妇人说。

    “这也太便宜了,要是八毛钱的话,我肯定不卖。”夜独泓说。

    “是呀,你给八毛钱太少了,这铁怎么着也应该是二十毛一斤。”悟法帮衬着说。

    “二十毛?你真说得出口,我要是二十毛收了你的铁,那我就赔死了,赔得猩红疙瘩的,我说的八毛钱就已经够意思啦。”妇人坚持八毛钱,毫不让步地说。

    “我也不说二十毛,十五毛怎么样,我也不和你磨蹭,十五毛收了吧。”夜独泓说。

    “现在这个乱世,打仗打得厉害,这铁收过来也不好卖,我给你加两毛,十毛钱,能卖就卖,不能卖你找别的地方吧。”妇人这样说。

    “我们再找找其它地方,她给的价太低。”悟法说。

    夜独泓拉着车,悟法在后面推,他们经过一个胡同,到达铁匠铺前。

    站在铁匠铺外面就能看到铁匠铺内火光摇动,火星四起,打铁的师傅抡起大锤子砸铁,声音震动大地。进去后,里面热烘烘的,到处可以看到铁制的各种零件,有锄头、镰刀、剑等。

    “师傅,你要铁吗?”夜独泓问打铁的师傅。

    “什么铁,拿来看看。”铁匠师傅说。

    “很多铁,你帮我看看,给个价儿。”夜独泓说。

    打铁的师傅跟着夜独泓出来,瞅了瞅一车的武器,就开口笑起来。

    “这些铁都不错,嗯,我给你一斤十三毛钱。”铁匠露出洁白的牙齿,弯嘴笑。

    “二十毛行吗?”夜独泓希望能卖到二十毛一斤。

    “给不了那么多,现在打仗呢,很多行业都不景气,到处人心惶惶,能给你十三毛一斤就已经不错了。”铁匠说。

    “这孩子小,也不容易,照顾照顾,给二十毛一斤吧。”悟法说。

    “我说的就是实诚价,真的不能再高,再高了我也没办法收。”铁匠说。

    夜独泓拉着板车,悟法在后面推,他们想把这铁以二十毛一斤的价格卖出去,说实话,这样的价钱很难找。

    夜独泓和悟法弄着一车武器出现在兵器店门口,夜独泓进去与老板搭讪,老板得知夜独泓要卖兵器后,就跟着夜独泓出来。

    “我这些兵器都是父亲留给我的,这是他留给我的遗产,我想把它卖掉,您给个价儿吧。”夜独泓说。

    “嗯,我只能给你十五毛一斤,你看可以吗?”老板说。

    “您这不是兵器店吗,我这好歹也是兵器,一把兵器都好贵的,您看能不能当作兵器给收下?”夜独泓说。

    “对呀,孩子不容易,您就帮个忙吧。”悟法说。

    “你们是想让我出高价钱买这些兵器吗?唉,不行啊,战争年代,挣钱不容易,我给你的价钱已经够高了,行就行,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老板说。

    夜独泓坚持要卖个高价钱,老板给的价钱夜独泓接受不了,他又拉起板车来,悟法在后面推着。

    “你说今天我能把我想卖的东西卖出去吗?”夜独泓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卖出去你想卖的东西。”悟法说。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来到一个大坡前,拉车到半坡,夜独泓累了,他累了,就放下车,坐在一旁休息,车轱辘用两页砖给顶着。悟法也坐在夜独泓旁边,他推车也推累了。

    “唉,这一车兵器,要是全是新的,你可就发财了,可这些兵器都用过,是二手的,二手的就不值钱,很多地方不好好要,都想收废铁呢。”悟法说。

    “我在孤城那会儿,挺有钱,不过,那些钱财都留给了苏雨,她在小山峰呢。我回古雨镇就没带什么钱,坐船都没付钱。哎呀,我真想把这兵器都卖了,要是能卖到二十毛一斤就好了,他们给的太低,我心里就过不去。”夜独泓说。

    两人聊天时,那车轱辘碾压过两页砖,轱辘往下滚,载着满满兵器的板车从高坡飞驰而下,扑通一声落入下面的无岸河,那无岸河是极深的,车落下去就急速下沉,沉到了河底。

    夜独泓惊呆了,他呼喊起来,可是,再呼喊,也没用,车和兵器都沉没了。

    “哎呀,这倒霉催的,怎么回事啊,没有卖出去兵器,反倒全都给弄没了,兵器没了,连车也跟着没了,那车是我借来的,我还要还呐,哎呀,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夜独泓颇有一些愁苦地说。

    “别着急,我们想办法,我还有些钱,可以接济你,我再想办法给你在古雨镇找个差事做,挣些糊口钱。”悟法说。

    悟法看出夜独泓的难过来,就要带夜独泓去吃些东西,一是填饱他们的肚子,二是派遣内心的烦闷。两人来到颇有些热闹的街上,这里出售很多食物,有西红柿鸡蛋面、jīng制特产大麻花、豆浆、香嫩烤肉包、油条、素包子、葱花饼、小包子、白馍夹肉、肉包子、红豆粥、酱香饼、烧饼、馅饼、豆沙饼、豆沙包、菜团子、烤腿包、纯牛nǎi、田螺、锡纸烧鲫鱼,还有油麦菜、锡纸烧鸽子、尖椒、蔬菜卷、金针菇、香薏黑米粥、棒馍、粽子、橘子、香蕉、西瓜、草莓、菠萝、锅仔羊蝎子、大虾、小米粥、醉侠白酒,夜独泓和悟法买了些喜爱的饭菜,就坐在路旁的小凳子上吃喝,一时间倒也忘了一车兵器掉入无岸河的事儿。

    悟法和夜独泓都是大口咀嚼,仿佛吃过这顿饭,所有的烦闷都会消失。

第一百三十四章 洗车

    夜独泓到底是要还那辆车的,他现在没有一分钱,心里有些烦闷,他需要在古雨镇找一份工作,挣钱还车。

    夜独泓来到一条路头儿上,这路上有很多土,马车奔驰过去,车后便带起浓浓的土雾,夜独泓十分厌烦这尘土飞扬的路段,可这对古雨镇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人们在修路,战争使路面遭到敌人的破坏,现在人们正在修路。修路过程中,路面上集聚了很多尘土,这土很让人讨厌,因为走起路来那土会进入鞋子,然后在鞋子里被脚打磨成泥浆。

    夜独泓带着厌恶的心情走在这条充满尘土的路上,他皱着眉头,听到修路造成的叮叮咣咣的声音,这么多噪声让夜独泓几乎发疯,夜独泓快速向前走,由于修路,这里并没有营业的店面。

    夜独泓昨rì跟悟法吃过很多美食,今天,他要忘掉安逸,忘掉消遣,忘掉吃喝玩乐,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上一份工作,不管做什么,只要能挣钱就行。夜独泓向前走时,不断有尘土进入鞋子,不断有灰尘扑打在他的头发、面颊以及身躯上,这可难受死了,可是,奈何。

    夜独泓走了一截路,脚就有些疼,他身上的包袱很重地压在他的肩上,他感到好沉重。脚是重的,腿是重的,肩膀是重的,心是重的,心重的夜独泓走过一个又一个已经不再营业的店面,终于在他的脚疼痛难忍时走完这条土路。

    另一条路两侧长着矮矮的树,这些树灰头土脸的,这树上都承载着很多灰尘,这些树真的是给不了人光鲜的感觉。一棵脏树底下的一把黑皮椅子上坐着一个矮矮的人,这人虽然矮,可看上去很壮实,他手上戴着很多珠子,那些珠子有金sè的,有银sè的,是仿金子仿银子的,那金颜sè和银颜sè大多以褪sè,露出里面半透明的塑料。这人虽然没有钱,可仍然用力炫富。

    “这位先生你好,我想问一下,”夜独泓对黑皮椅子上的男人说,“咱们这里招聘吗?”

    “找活干是吗?”那男人看起来壮实,说出来话却低声下气,似乎是个天生的下人,“我们这里正好缺一个人,你要不要干?”

    “嗯。我就是来找活干的,”夜独泓诚恳地说,“请问咱们这里有什么活可以干?”

    “啊,你来的话,和我一样,”男人一副很友好的样子,“我今年二十七岁了,你可以叫我二十七。你来和我一样,洗车,这里每天来好多马车,我们的工作就是洗车,老板不在,老板一会儿可能要过来,老板过来你可以给老板说。”

    他们正在说话,一个看上去勇猛的中年人来了,“二十七”说这就是老板,夜独泓上前去和老板搭讪。

    “老板好,我是来找工作的,您这儿要人么?”夜独泓诚恳地说,“我是来找工作的,您这儿缺人么?”

    “缺一个,”老板说话干脆利落,“你愿意洗车么?愿意的话我就让你干。嗯,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现在就可以,”夜独泓耸了耸肩,包袱往靠近脖子的地方移了移,“我立马可以干活。”

    老板在洗车场转了圈就离开,他让“二十七”带夜独泓干活。

    “你以前干过吗?”二十七说,“这洗车也好洗,比如,你听我讲啊,来一辆车,等主人从车上下来,立马往车上喷水,水打湿车后,再迅速打上泡沫,泡沫打上,就要立即用清水把泡沫冲干净,冲干净后,还要用干毛巾把车擦干,整个过程我们要配合好,动作要快,干活要细。”又说:“还有,我们还要给马按摩,马拉车不容易,筋疲力尽,我们就要用小锤子给马敲打敲打身体,这样马就能活血,疲乏就能消除。”

    “行,我都记下了,我一定好好干。”夜独泓说,“一般什么时候车多呢?”

    “洗车有个行情,下过雨后,车都被泥水弄脏,那么雨后的晴天洗车的数量就会多,一般天气,来洗的车辆就相对少,如果是雨天,就没有车。”二十七说,“刚开始可能不习惯,慢慢就好了,万事开头难,什么都是慢慢做好的。”

    说话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闪着亮光,因为车上有很多铜片,没错,这就是名贵的镶铜马车,车主人穿着黄颜sè的绸缎衣服,右手拇指上是个黑sè的扳指,这人体态有些臃肿,一副富态的样子,他缓缓移下马车,晃悠悠来到夜独泓和二十七面前。

    “洗吧,”镶铜车的主人说,“好好洗,把我的车洗得干干净净的。”

    夜独泓按照二十七讲的那样往车上喷水,然后又迅速抹泡沫,接着又清洗泡沫,最后是用干毛巾擦干,整个过程下来,夜独泓本已脏了的一双鞋又湿了。夜独泓刚开始手的确不熟,可他相信自己不笨,会慢慢熟练起来的。

    车在夜独泓和二十七配合打理下,变得干干净净。那马拉了一泡屎,夜独泓赶紧去取簸箕和笤帚,把那马屎给清理了。马很累,夜独泓就去取小锤子,往马身上轻轻敲,敲上一会儿,夜独泓还张开双手给马推拿,马在舒服地享受着夜独泓变换的手法。

    夜独泓按摩完马,他就出了一身汗,夜独泓很累,他坐在那把黑皮椅子上,望着清爽的天。

    那矮胖的人坐上马车,拍了下马屁,马就跑开了,跑在路上,健步如飞。

    “这是我第一次洗车,那是我洗的第一辆车,没想到我第一次就能洗个镶铜车,”夜独泓说,“我要继续洗车,我体会到这种劳动的快乐。”

    “这种车不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好车,”二十七说,“要是来个飞马车让你洗,你可长见识了,那**会飞,马车能在天上行驶,那**可不像这**随地大小便,那**大便小便都是定时定点的,哪有像刚才那样的,在我们这儿拉一堆屎。那**车厢里是香的,马身上也是香的,洗那种车,要用另一种高档的清水,要用高档的泡沫,要用高档的干毛巾,要用高档的锤子给那马按摩。”

    “嗯,飞马车我也见过,我曾经还坐过飞马车呢,那**车的确相当舒服,”夜独泓说,“我们又洗马车,又给马按摩,我们是洗车工,又是按摩师呢。”

    “是呀,给马按摩不算什么,”二十七,“我以前是宠物按摩师,其实就是禽兽按摩师,我按摩过鸡、狗、兔子、白鼠、蛇、蜥蜴、猫,我当时按摩一只狗,结果被狗咬了,唉,按摩是有风险的,还是在这里工作好,马不咬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空

    二十七谈论着他以前在其它地方见识过的各种车,什么独轮车、双轮车、三轮车、四轮车、五轮车,他在讲述与车有关的话题时总能表现出津津有味、热情洋溢的样子,让一旁的夜独泓也因为他讲话的抑扬顿挫而在情绪上起起伏伏,这二十七的确是一个在夜独泓看来优秀的讲演者,他不去各地演讲真是有些屈才,这个虎头虎脑的二十七怎么就在这里洗车了呢?

    一辆在阳光下表现得光鲜夺目的马车在笔直宽阔的大马路上疾驰,经过一棵又一棵矮小且布满灰尘的树木,在路中急忙一转进入夜独泓和二十七管辖的洗车场,按照以往的惯例,二十七先是掀开门帘,让车厢内的客人下来,然后开始忙着帮主人清洗车辆。二十七照旧掀起跑来的车辆的小帘子,二十七一双惊奇的眼睛就盯着这车厢,很奇怪,这车厢里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刚才也没人驾驶马车,这马车是自己来的。

    夜独泓和二十七围着马看个不停,这马的余光也瞧到他们俩人,弄不清怎么回事的夜独泓和二十七继续坐在一旁的黑皮椅子上,这里有两把黑皮椅子,他们俩没事就坐在椅子上休闲。

    老板从马路上大踏步出现在夜独泓的视野,二十七正低头抠踩在椅子上的脚趾头,那辆马车就停在洗车场的zhōng yāng,这马车被刚过来的老板看到,自然引起老板的不满,以至于老板颇有些愤怒地问夜独泓和二十七为什么不洗车坐在这里难道是要谁来供养吗?

    二十七责任最大,他作为一个老人,在洗车场应该是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领着夜独泓去干各种夜独泓目前尚不熟练的活计,可是现在的二十七却是和夜独泓坐在树下的黑皮椅子上一点儿事情也不做,这让谁看了也是丝毫说不过去的。

    二十七遭到老板的一阵饱骂之后才走到老板身边缓缓向老板说这辆车既没有驾车的也没有坐车的是它自己跑过来的,老板掀开车上的景致门帘,往里那么一瞅,果然这车厢里一个人也没有,四处望望也并不见驾驶车的车夫。

    老板感到这件事情很奇怪,他挠挠梳得油光可鉴的头发,不知道这车辆是从何而来,这车是洗还是不洗呢,这可真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情。

    像这样一个人没有而跑过来一辆马车的事情在老板二十多年的洗车生涯里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很久以前老板听朋友讲起过无人驾驶车辆却能自动前行的事情,当时并不信其有,而现在老板看到面前的这辆浑身透着诡异气息的马车不禁想起很久前的那个故事,倒有些相信魔鬼驾驶车辆的传言。

    夜独泓站在二十七的后面,他向老板说起了自动行驶的大船的故事,这是真实的故事,他所讲的自动行驶的大船夜独泓是能够召唤出来的,夜独泓只是想告诉老板,交通工具在没有人驾驶的情况下是可以自动前进的。当然老板无法接受夜独泓的说法,夜独泓只是仅仅向老板举出这么一个事实,并没有非要让老板去相信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

    二十七和夜独泓在老板的带领下在洗车场收拾地上的一些零碎东西,那辆马车就停在洗车场的zhōng yāng,可能是由于这马车没有主人且这马有可能站在地上拉臭屎,在一旁收拾东西的老板下命令赶走这马车,夜独泓和二十七作为这里的员工,老板说东不敢往西,老板说上就不能下,夜独泓在前牵着马,二十七在旁搭把手。更加奇怪的事情就在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马车是拉不动的,夜独泓狠劲拉着马缰绳,二十七在一后面推车,他们使劲驱赶马车,这马车就是定在了这个地方,一动不动,这让在一旁的老板疑惑不已。

    老板骂了句娘,过来帮着把这马车往外赶,可是,这马车怎么也动不了,这简直奇了。

    悟法来看夜独泓,他作为夜独泓曾经的老师,对现在的夜独泓很是关心,他手里拎着的食品袋里装着两样包子,一样是肉包子,一样是素包子,这些包子的香气在悟法还没有来到洗车场时就传了过来,早已饿了的夜独泓闻到这香气,但他想这可能是不相关的路人带的食物,与自己何干呢,就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情。

    悟法出现在夜独泓面前时还是使得夜独泓身心为之一荡,悟法总是这么合适地出现在夜独泓面前,夜独泓正饿呢,悟法就带过来包子,可是夜独泓现在正在上班呢,哪里有时间吃悟法的包子,就算是有时间,老板在呢,老板也不允许员工在上班的时间吃东西,所以虽然是悟法来了,可夜独泓还是在忙着赶马车,这马车的奇怪情况让悟法也感到疑惑。

    悟法得知这马车的情况后,就问老板从开洗车店以来有没有遇见过这种奇异的情况,老板若有所思地回答悟法说从来没有,以前,哪天不是来一辆车洗一辆车洗完就走,今天的这辆大车可真是粘在当地了,自打来了这里就没移动过位置,拉也拉不动,拽也拽不走。

    面对这么一个奇特的情况,四个人都不明白所以然,并不是这马倔强,只是它的四只脚包括车轮像被巨大的吸力牵引在地上一时间任凭怎么拽怎么拉都是不能够将其从地上一动半步,这样的境况对马来说也是难以理解的,可以从马的那一双转动的双眼看出来这匹马是非常想动弹的,可是它的四个蹄子哪里能移动一丝一毫,在夜独泓看来,除了见鬼没有别的可能。

    这洗车场是很大的,洗车的那个招牌放在马路边上很多人从远处都能看得见,所以来这里洗车的人还是很多的,当新来的马车要洗车,就绕过这个地上定住的马车,夜独泓和二十七都饿着肚子去洗车,悟法在旁边能从夜独泓的脸上看出饥饿来,他就问一旁的老板能不能让夜独泓洗完这辆车后过来吃个热腾腾的包子,这老板向来是个严厉的人,脸上的严肃从来就没有更改过,可悟法一向是个和蔼可亲的人,面对学生是这样,面对社会上的人也是这样,悟法这种处处与人为善、与人为chūn的人在向面前的这位老板提出请夜独泓过来吃个包子的请求后,素来心硬如铁的老板也抹不开他的面子,等夜独泓擦过一个轮毂后老板便招手叫他过来吃悟法带来的包子,悟法先是递给老板一个包子,老板本来就吃饱饭,可悟法的包子奇香难挡,老板还是接过一个包子大口咀嚼起来,悟法再给夜独泓一个包子,夜独泓造就饿了,一口就咬下大半个包子,差点没咬住手指,同时悟法又招手要二十七过来吃包子,二十七手在屁股后面的裤子上擦了擦湿手就跑过来接悟法给的包子,这包子香得没法说,他们三个人吃的那种入迷劲儿都无法形容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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