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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谛独辉全文阅读

作者:初岚迷泓     宝谛独辉txt下载     宝谛独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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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细雨湖

    古雨镇的人们最骄傲的是镇zhōng yāng有个细雨湖,因为它远近闻名。有关细雨湖的传说和诗词散落在世界各地,天下许多有名之人纷纷来到细雨湖畔,沉醉在那些梦幻般的氛围中。

    来往不绝的行人使道路充满活力,然而并不拥挤,每一个脚步都是文明的,整体是有秩序的。人群中行来一胖一瘦两个中老年人,胖子圆脸大腹,瘦子脸瘪得像倭瓜,胖子身着灰sè长衫,开怀大笑,瘦子一身皂袍,嘴里哆哆嗦嗦说着什么,两人看来是久别重逢的样子。他们步行过白sè石拱桥,向东走上一条弯曲的青石板路,路zhōng yāng靠近清澈湖水的地方分明可见一面土黄sè酒幌子,那酒字随风飘摇,似乎散发不尽清香。两人匆匆过去,惊飞两只落在草尖上的蓝sè蝴蝶,左转进入酒楼。

    一进酒楼就有哄哄之声将人包裹,二人可不喜闹腾,在二楼寻了僻静处坐下,这里凭窗远眺,可见万顷湖水微波荡漾。这二人向来无名无号,自打在街头相识,便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有人常见这一胖一瘦二人聚头狂侃,只道是两个疯人。这次他们要了一坛“随风倒”,这“随风倒”乃是古雨镇产的烈酒,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它的烈xìng,喝上一些就能醉醺醺。佐酒的是一碟花生米,花生米并不多,他们捏一两颗花生米就能喝下一大口酒。算起来,两人离上次相聚已有半年之久,在这半年里,双方都经历了什么,心境产生怎样变迁,都可以作为谈说的话题。二人趁着酒兴,疯言疯语,仿佛置身天堂。

    酒楼里的客人尽情享用美食,这且不够,还有贵客叫来衣着暴露的美人陪酒,因而嘻哈嘤咛声不时传荡,惹人情思。不知是什么时候,天空由晴转yīn,俄而飘起小雨,小雨可谓淅淅沥沥,洒在房檐上,洒在在细雨湖。二楼的一胖一瘦已有几分醉意,胖子扶着酒坛站起,歪斜着身子趴在窗沿上,愣说有人从楼上往楼下撒尿。瘦子是个jīng干人,可不说这些胡话,他强力直起身,指着窗户外面说,什么有人撒尿,明明是下雪啦。二人在窗户边呼气,小雨点随风飘洒在他们脸上,他们都感觉到凉丝丝的,于是格外注意窗户外的雨,那雨从天而降,明明晃晃,二人都瞪着眼睛说下雪了。然后,他们想跳下去,雪会在地上形成地毯,掉下去也摔不死。

    窗外,细细柔柔的雨随意飘洒,湖上可见雨滴撞击湖水的景观,那湖面早已雨雾茫茫,让人感觉到湖是没有尽头的。湖旁边路上的大石板,被雨洗刷得干干净净,石板就像镜子般光亮。路面上行走着两队孩童,他们都是学堂的学生,现在下雨,他们都披了雨披,从远处看去,煞是可爱。

    学童遥望到酒楼的大红灯笼,都指指点点欢笑起来,他们都感受到细雨中的酒楼所传达出的那种美。学堂的老师教过一篇课文,就是描写雨中小桥的美文,此时,学童们不仅可以看到雨中的白石桥,还可以望到迷人的酒楼,他们内心都熨帖万分。

    酒楼上,正有两个醉人在观看小雨,当两队学童出现在他们视野,两人都很疑惑。胖子问瘦子,那在雨中移动的是什么。瘦子回答胖子,说是一些鹅卵石。胖子不相信,他反驳说,鹅卵石怎么会动?瘦子很有理,说鹅卵石要来酒楼躲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索xìng摇晃着身子下楼,去雨地里看个究竟。

    学童们甫一过桥,就看见两个大人出现在雨中,他们也不撑伞,也不穿雨衣,就那么傻愣愣站在雨里,两位醉人的奇怪举动倒把孩子们唬住了,这些年方十二岁的学童在雨里站住,其中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悄悄向同学说,这两个大人是来打架的。其他的学生信了他的话,都谨慎起来,怕被大人打。那个男生便开始想对付大人的办法,他号召其他同学到桥头捡石头子儿来做防身的武器,于是所有同学都跑到桥头捡石子儿。手里捏着石子儿的学童再次逼近两个醉人,那俩大人还是一副沉醉姿态,突然,学童们向醉人抛掷小石子儿,石子儿雨一样砸向两个大人,两个大人疼痛地哎呦直叫。趁醉人喊疼时,学童纷纷跑过酒楼,各回各家。

    酒楼前,瘦子揪住胖子的衣服,告诉胖子真的是鹅卵石,胖子手里有一颗鹅卵石,他望着无边的丝雨,相信了瘦子在酒楼上说过的话。这时他们的衣服全部**,两人狼狈地从浪漫的灯笼光里走上酒楼。

    黑夜笼罩着古雨镇,细雨湖在夜里因为雨的降落而发出大片声响,这声音是丰富多样的,它把将要入睡的人包裹,让人舒服地沉浸在雨声中。随着夜深,雨逐渐变大,雨下大时,细雨湖开始起伏,湖中成群地游着发白光的生物,它们应该是喜欢雨的,雨一来,它们就浮上来欢迎雨。

    胖子和瘦子住在酒楼的同一个房间,胖子已经呼呼大睡,瘦子还没有睡意,他听到耐人寻味的雨声,心中愉悦极了。瘦子起身打开一扇窗,从三楼的窗口朝湖面望去,瘦子惊呆了。那湖面上出现大片的亮光,亮光会移动,偶尔还有亮光跳出湖面,随即落入水中。瘦子以为是自己喝醉了,产生幻觉,他揉揉眼睛,仔细向湖面瞅,湖面是有大片光亮的,千真万确。这瘦子想要下楼瞧个究竟,又见这雨下这般大,思考片刻,终于打消下楼的念头。

    次晨,晴空万里,整个古雨镇被雨洗了一遍,焕发古镇jīng神,一切都光鲜照人。细雨湖畔大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又来了学童,他们三三两两沿湖行走,脚步从容。没过多一会儿,他们来到学堂。学童们都聚集在教学楼前,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向学生们介绍新来的武术老师。新来的武术老师有两个,一个是个胖子,名叫悟道,一个是个瘦子,名叫悟法。台下不少学童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认得这两个人,原来就是昨晚用石子儿砸的那俩。其中带头捡石子儿中等个子的学童很是紧张,就怕老师找到自己算账。旁边有同学拉了拉他的衣角,说:“夜独泓,我们昨天把老师砸了。”夜独泓早都捏了两把汗,转头让同学小声点儿,不可声张。

    校长介绍完新来的老师,新来的老师又自我介绍一遍,如此重复的介绍,使得同学们都记住了这两个武术老师。

    夜独泓上完两节语文课,接下来是武术课。他和其他几个同学都很担心自己会受到新任老师的惩罚,他们战战兢兢来到cāo场。这节武术课的指导老师是悟法先生,他的脸长长大大,很吸引人去看。可是夜独泓连看一眼老师的勇气都没有,他沉沉地低着头。

    古雨小学的课程安排很是合理,不但让学生学到课本知识,而且叫学生强身健体,练习武艺,古雨小学的所有学生都是文武双全的。在以往的武术课里,学生学习翻跟头,这节武术课,新到的武术老师会教大家什么呢?很多同学拭目以待。

    悟法老师忽然忆起昨晚看到的细雨湖奇景,有意带学生去细雨湖练武,就问学生这里最出名的是什么地方,同学们一致回答细雨湖。悟法老师就告诉同学们,今天的这节武术课就是到细雨湖去上。

    经过老师的安排,同学们排成两队,向细雨湖进发。大约一盏茶工夫,老师和学生们都来到细雨湖边。他们租用了两只船,一点点向湖中心划去。

    悟法站起身,腾空一跃,同学们都一阵惊呼,他们仰头去看,悟法老师的身体已在数丈高处,悟法几个筋斗下来,双脚接触到水面,由于他双腿用力,脚底擦着水面往前直逼,两侧水花四溅,雪白好看。船上的学生一齐欢呼,夜独泓尤其兴奋,瞪眼张嘴,害怕老师找自己算账的心早散到九霄云外。

    悟法划出老远,急转身,双脚踏水而行,如履平地,接近船只时,腾空一个筋斗,瞬间落到船上。

    这些学生,平rì里学些翻跟头,能见到跟头翻的好的人就惊叹,哪里观赏过悟法这般本领,此时目瞪口呆的学生都盯着悟法。悟法老师平静地对学生们说:“这就是我这节课要教给你们的水上漂。”

    同学们都要学,老师耐心地教学生。船已划出好远,渐渐靠近湖心,而悟法在晚上见过的会发光的生物却始终未曾遇到。

    湖中心有个小岛,船只靠岸,老师和同学们上岛。岛上空气湿润,草木茂盛,枝叶掩映着一条弯曲的小路,小路通往什么地方,他们并不知晓,因而前方富有神秘感。越往前走,师生们越感到清凉,这小岛必定是个休闲的好地方。行有一刻钟,众人来到一个亭子旁。亭子里有人,他们大声说话。悟法细细去听,原来这些人议论的正是细雨湖神秘生物。亭子内的这几个人,就住在小岛上,他们昨晚都看到了细雨湖中成群的发光生物,这些生物是什么呢?胆小的人昨夜气都不敢出。

    悟法带领学生走进赏雨亭,加入了有关发光生物的讨论。无论大家怎么分析,发光生物总是一个谜。

第二章 小思考

    在众人讨论的过程中,夜独泓得知细雨湖中的奇怪生物,那种生物不是鱼,也不是鸭子,它很奇怪,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发光生物的神秘令夜独泓想要去细雨湖底一探究竟,就算中途有什么危险,夜独泓也毫不害怕。当然,这只是夜独泓的一腔热血,关于发光生物的探索,都只是停留在激烈谈论上,并没有达成一致的见解。

    带着对发光生物的疑问,同学们跟着悟法老师离开赏雨亭,上了船,船慢悠悠驶离湖心岛,同学们都感觉有些不舍呢。在船上,夜独泓向悟法老师提出自己的疑问,悟法老师并不能就夜独泓的提问做出回答,因为夜独泓问到了发光生物,悟法根本不知道那发光的生物是个什么东东。

    悟法老师不要夜独泓纠结于发光生物,问夜独泓今天教的武功有没有学会。夜独泓支着脑袋想了想,回答老师说,只学会一点点。悟法老师要求夜独泓给其他同学示范一遍,让同学们都学一学。夜独泓有些胆怯,但同学们已经鼓掌了,夜独泓不好意思拒绝。

    在众人的目光中,夜独泓站在船边,他目光投放到水面上,屏息静气,猛然往湖面跃去,他的脚踩到水面,另一只脚迅速往前踩,这样,夜独泓向前跑出近十步,他学着悟法的样子,急转身,朝船跑来,当接近船时,夜独泓的右脚尖突然下沉,整个身子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他伸出胳膊,用力扑腾到船边,双手抓住船边,用力挺起身体,扑倒在船上。夜独泓喝了两口水,浑身湿透。其他同学一阵哄笑。

    老师夸奖夜独泓学习能力强,敢于实践。夜独泓哪里笑得出来,他被水呛到,正难受呢。

    船划出好远,湖心岛已看不分明,这可能也跟光线有关系,天sè渐暗,夕阳将湖面涂抹得煞是好看,所有同学都将手伸到水里去打捞夕阳,这种清新的快乐,人的一生中能拥有几次?船到岸边,老师和同学们都上了岸,他们挥手向夕阳告别。

    下学后的晚上,夜独泓不想回家,发光生物还在夜独泓的脑子里盘旋,他很想知道那发光生物是什么,怀揣着无比的好奇心,夜独泓来到细雨湖边。这时的湖面已经没有傍晚时的浓艳,夕阳早都不知去了哪里,夜独泓一个人坐在岸边上,细雨湖面并没有发光生物让他看到。夜独泓有些失望,他身体向前移动,俯下身往水里看,水面在夜sè中黑魆魆的,倒有几分可怕。夜独泓看不到发光生物,干脆趴下来。当夜独泓的身体接触到地面,他感受到来自地面的热量,好温暖啊,大地温暖着身体。夜独泓的眼睛都快挨着水了,可水里还是没有发光生物,莫非是那些大人骗小孩子玩儿呢?夜独泓有些失落了。现在天晚,夜独泓还没有回家,妈妈一定要担心了,可夜独泓就是不想回去,他真的想见一见发光生物。

    夜独泓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在家里很乖,在学校里也很乖,放学不回家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可这次,妈妈在家没有等到夜独泓。夜独泓趴在水边上往水里瞧,这水里虽然看不到发光生物,可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这倒有意思,夜独泓津津有味地瞅着水里的倒影。

    夜空中传来妈妈的呼唤声,夜独泓识别出妈妈的声音,当妈妈再一次喊出夜独泓的名字,夜独泓大声回应了一下,妈妈便知道夜独泓在什么地方。妈妈一路小跑来到湖边,见夜独泓趴在水边上,妈妈立刻跑过来,一把拉起夜独泓。着急的妈妈用手给夜独泓打打身上的灰尘,告诉夜独泓水边危险,能淹死人,以后别来了。夜独泓对妈妈说,湖里有发光生物。妈妈可不把夜独泓的这些话放在心上,拉着夜独泓的手就往家去吃饭。

    今天妈妈做了香辣小黄鱼,还温了一盅酒。夜独泓吃着一条小黄鱼,喝了一点温酒,感激地看着妈妈。妈妈在夜独泓面前放了一小块纸,要他把鱼刺吐在纸上,并且叮嘱他不要让鱼刺扎了喉咙。夜独泓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吃着鱼,鱼真是香极啦,酒也很好喝。妈妈向夜独泓说,酒只能喝这么一盅,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什么东西尽兴就行。

    吃过晚饭,夜独泓洗漱完,他开始躺在床上玩玩具,他的玩具是一个线团,线团毛茸茸的,夜独泓就把它放在脸上,感受那种毛绒的感觉。这样玩着,他困意袭来,就将线团抛在一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夜独泓家的院子不算大,宅门开在东面,夜独泓很多时候就坐在宅门口观看rì出,rì出带给夜独泓温暖的记忆。进入宅门可以看到一个小房子,这是夜独泓家的库房,什么零碎的、暂时不用的物件一般都储存在这个房间里,冬天这里面冰凉冰凉的。进门右手边是东房,东房的台阶zhōng yāng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大石头,石头前面有个低矮的鼓石,夜独泓几乎每天起来都要站在台阶上往下尿,尿水敲打石头的声音在夜独泓脑海中形成灵动的记忆。东房的正北方向是厨房,这厨房到冬天像库房一样冰冷,与库房不同的是厨房内储存各种美食,即使里面很冷,夜独泓也会进去瞧一瞧那些美食,什么麻花、年糕、煮饼……挨着厨房的是北房,北房是个套间,外间有个大方桌,里间有个大立柜,夜独泓在方桌上打过滚,在立柜里藏猫猫。夜独泓睡的是东房的里间,他的床是用一扇门板搭建的,夜独泓很喜欢这个床。现在,夜独泓就是在这扇门板上睡着了,他睡得香甜。

    清晨纯净的阳光美好地照在夜独泓的脸上,他的皮肤暖暖的,夜独泓就是被这阳光给唤醒的。他一睁眼,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细雨湖的发光生物,他从自己的小床上爬起来,看到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的那把宝剑,这宝剑是父亲送给夜独泓的生rì礼物,此时在阳光中显得格外亮丽。

    早晨是夜独泓jīng神强劲的时间,他会很快地整理床铺,搞好卫生,今rì也不例外。夜独泓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没想阳光也跟着进来,夜独泓喜欢今天的天气,他长长舒了口气,翻身取下墙壁上的剑,身子一斜,从打开的窗洞穿了出去。落在院子里的夜独泓,在院子zhōng yāng将平rì学的武功都耍将起来,夜独泓虽小,那剑法却有几分老练,剑走如龙,步步生风,耍到得意时,剑气如虹。

    没过多时,夜独泓已是大汗淋漓,他心内畅快,喜上眉梢。妈妈看到夜独泓把平rì所学的武艺都练习一番,如此用功,便心生喜悦。妈妈为夜独泓用干毛巾擦汗时,夜独泓向妈妈说起细雨湖发光生物的奇闻,使夜独泓惊讶的是妈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妈妈的观点是那些奇闻异谈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因为很有可能子虚乌有。夜独泓不满妈妈的看法,他给妈妈分析,说那发光生物就像天空,天空会出太阳,会闪电,那湖里的生物也会。妈妈笑笑不答。

    从宅门出来,夜独泓来到细雨湖边,他一边行走一边思考发光生物,这时,他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夜独泓寻声望去,见到一位干瘦如柴的汉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他的面前有三个小孩子,那汉子用夸张的表情在那里为孩子们讲故事,夜独泓仔细去听,讲的正是细雨湖发光生物,夜独泓极有兴致地走过去,坐在蓬头垢面的汉子面前,听他讲那神奇的生物。这汉子了不得,讲起故事来眉飞sè舞,夜独泓一听就深深沉浸在汉子言语所营造的氛围中,他忘记去学校上课。

    夜独泓越听越入神,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从右前方传来嬉笑的声音,是学生们在吵闹,有两队学生来到细雨湖边,其中一名学生喊出夜独泓的名字,这夜独泓,不到学校上课,怎么坐在了这里?夜独泓听到喊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夜独泓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到学校,他急忙来到队伍旁边,得知今天的美术课换成了武术课,同学们都来细雨湖边练武呢。

    这节课由悟道老师教授学生武术,夜独泓站在队伍中,期待老师的jīng彩一课。

第三章 如醉如痴

    悟道老师之所以带学生来细雨湖畔,是想让同学们感受下细雨湖的美,不管人的心有多浮躁,观赏细雨湖后总会变得异常平静。待大家的心情愉悦后,悟道老师开始带领众人离开细雨湖。悟道老师是要把大家带到树林里,离细雨湖不远有座山,山上很多林子,都是练习武艺的好地方,悟道老师正要带大伙去那里。悟道老师让细雨湖平静大家的心,是对练习武艺有帮助的,悟道老师多次说过,只有心情愉悦,武艺才能jīng进。

    大家来到一片清凉的树林,这里的树木笔直生长,树冠将天空和林地分成两个世界,在树林中行走的人,总会感到一种不被林外人发现的神秘感。悟道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着人群喊话,他是在提醒学生好好走路,不要撞到树。夜独泓很珍惜来这里的机会,他走路很小心,生怕踩倒地上的野花。在野花盛开的树林里,悟道老师站在石头上讲解这节课的武术要领,同学们将老师围住,认真听讲。

    悟道用十分钟的时间讲完重点知识,接下来,他要给学生们示范。悟道来到另一块大石头旁边,屏息凝神,右手在虚空游移,手掌陡然向下拍去,那石头哗啦一声竟然碎裂开来。同学们惊愕之际,悟道转身面向众人,告诉大家,这无影掌的一大特点是快,只在瞬间就能击出数掌,而且要猛要准,推出手掌时,全身的力量要集中在掌上。

    老师教过学生,剩下的时间由同学们zì yóucāo练。有的学生找来一块石头,坐在地上拍,有的就趴在大石头上拍,有的则站在树前手掌往树干上击打。他们如此下力气练武,都是想在不远的将来进入一个不错的门派。在古雨镇有两个门派比较出名,一个是天上派,一个是地下派,学堂里的学生毕业后,要么去天上派,要么去地下派,除此之外,也有不继续上学的学生,就加入江湖上的一些帮派,这些所谓的帮派其实是一些团伙,比如结伴去偷东西的、结伙去打劫的,也有一块儿去摸女人屁股的。谁愿意在江湖上鬼混呀,此时在林中练武的学生无一不想进入天上派或者地下派。

    悟道见学生们练习地这般投入,嘴角露出笑意。时不时有学生来到悟道面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向悟道请教武艺,悟道很乐意给来求教学生讲解武艺,那些学生也很受益。可夜独泓则不愿去问老师,不懂也不问,他总是那样自己钻研问题。悟道的目光落到夜独泓身上,夜独泓不是用手掌拍石头,而是用脚踏石头。悟道很感奇怪,走到夜独泓身边,仔细看夜独泓,夜独泓的脚踏在石头上,石头就碎裂,他几乎每一脚都可以踏碎一块石头。悟道问夜独泓这招式是从哪里学来的,夜独泓抬起头回答老师,悟法教过脚法,能在水上奔走,悟道教的是手法,可以拍碎石头,夜独泓是将两个老师所教的内容融合起来创新出了一个招式。悟道立即夸夜独泓有想法,会思考,能够将所学东西融会贯通。

    还有三个月就要考试,这一次考试将决定学生是否进入门派。夜独泓一直认真学习学校里所教的任何一门课,他对于天上派和地下派并没有概念,但是他听人说过这两个派,对这两个派不无好奇。当有同学问起夜独泓是想去天上派还是地下派,夜独泓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哪儿都行。

    三个月后,夜独泓考完了试。妈妈问夜独泓考的怎么样,夜独泓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回答说:不知道。大约半个月后,成绩出来啦,夜独泓考了班级第一名,在全校排第十四名。夜独泓在妈妈的诉说下决定去天上派,因为比较地下派,天上派离家更近。

    夜独泓回想往rì的学习,真是挥洒了许多汗水,人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真的是这样哈。计算着去天上派的时间,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怎么度过呢,夜独泓心里盘算着。

    夜独泓忽然想起在细雨湖畔见过的那个流浪汉,流浪汉讲故事的神情夜独泓还记得,他迫不及待的要去听流浪汉讲故事,可现在流浪汉在什么地方,夜独泓也搞不清楚。夜独泓即使不知道流浪汉在哪儿,也要出去转转,说不定就在哪个拐角撞见呢。

    细雨湖边的酒楼前,一个流浪汉坐在石头旁边,向两个小孩子讲述一个遥远的传说。流浪汉的声音很有特点,语调抑扬顿挫,刚来到湖边的夜独泓就听到了这诱人的声音,夜独泓赶快跑过去,站到流浪汉面前。流浪汉一见夜独泓,就招手让夜独泓坐下。夜独泓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席地而坐,很快沉入流浪汉的叙述。

    流浪汉向小孩子讲,在水底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跟陆地上类似的,地面上有石头、有草有花、有动物,水底也同样都有。夜独泓就提问说,水底有没有房子呀?流浪汉眼珠子一转,笑哈哈对夜独泓说,水里当然有房子,而且要比地面上的房子漂亮。流浪汉开始搜肠刮肚地给孩子们讲水底世界,每个孩子都瞪大眼睛盯着流浪汉的嘴,仿佛从那嘴里可以出来一个水底的房子。

    这个流浪汉是何许人也?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流浪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的人。有人向流浪汉问起他的故乡,流浪汉指着古雨镇说这里就是故乡,有人问流浪汉家在什么地方,流浪汉说四海为家。流浪汉就是这么一个豁达放浪之人,他喜好为年幼的人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稀奇古怪的,那些年幼的人听也没听过。

    夜独泓从流浪汉的第一个故事起就深深喜欢上流浪汉所描述的世界,流浪汉的讲述令夜独泓麻酥酥的,在听流浪汉讲故事时,夜独泓可以忘记一切,完全沉浸在虚幻的世界。

    流浪汉讲了一段故事,突然停下来,问听众有没有钱,要想继续听故事,可是要交钱的。夜独泓摸摸口袋,有两毛钱,就把两毛钱递给流浪汉。得到钱的流浪汉脸上立即露出笑,继续为孩子们讲着故事。

    流浪汉的故事的确吸引人,夜独泓一有钱就拿去听流浪汉的故事,一些朋友拿钱去买零食,夜独泓是拿钱买故事。时间稍长,夜独泓肚子里装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到底有多少,一时还数不清呢。

    再过两天,夜独泓就要去天上派报道啦,他回想过去,发现有两块儿自己比较陶醉,一是在学校的学习,一是听流浪汉讲故事。无论怎样好的事情,总有个结束的时候,再过两天,夜独泓就是天上派的人啦。

    躺在床上的夜独泓,手里握着那把剑,他将剑举起在空中,看着剑的光泽,畅想着未来的rì子。未来,夜独泓会在哪里?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样的事情?真的能见到流浪汉故事中的世界吗?夜独泓也不清楚,他想着想着,剑盖在脸上睡着啦。

    正当夜独泓熟睡之际,妈妈大叫一声把他惊醒,妈妈拿过夜独泓手中的剑,把剑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抱着剑睡觉,把脸划了咋办?夜独泓惊愣愣看着妈妈,妈妈见夜独泓睁开眼,就拉他起来,现在还没有天黑,躺在床上睡觉,等天黑了,可要睡不着喽。夜独泓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桌子上的那把剑,明晃晃的,那剑代表勇敢。夜独泓猛地想起明天要去天上派,心里的狂喜难以言说。

第四章 雨滴石

    夜独泓背着一个白包袱,从一条布满碎石子的山路来到一个大门前,这个门是白sè巨石造成,门上jīng雕细刻典雅花饰,门的四围弥漫山间雾气,由于这里风吹,雾气便飘扬挥散。夜独泓站在门前,身体很快被雾气包裹,他仰起头伫立雾中,望到门上两个大字:天上。夜独泓嘴角露出笑意,迈开步子往门里走。刚走俩步,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站住”,夜独泓疑惑不解,乍到此地,不敢由着xìng子做事,就听话地站住脚步。

    一个看不出男女的人出现在夜独泓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问夜独泓是干什么的。夜独泓如实回答说来加入门派。那个人打量着夜独泓,问夜独泓要证件。夜独泓这才想起没有拿出证明身份的牌牌,他将背上的白包袱旋下来,打开,正当他快速翻动包袱里的物品时,他发现证件不见了。夜独泓立刻头大,他又找了两遍,还是没能找到证件。夜独泓挠挠头告诉门卫说证件找不到啦,门卫就不客气地对夜独泓说,没有证件是不允许进门的。

    夜独泓进不了天上派的大门,有些愁闷,他来到一边的碎石路上,独自坐下来。坐在路边上的夜独泓开始注意山间景sè,这云雾缭绕的山景有着超凡脱俗之气,令人心神骀荡。夜独泓观赏风景,忘记了去天上派的事。

    没过多时,碎石路上走过来一个同夜独泓年龄相仿的男孩,他手里拿着一个锅盖,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这个男孩来到门前,向门卫出示证件,并对门卫说,自己在路上捡了一个证件,不知道是谁的。

    夜独泓听到那个人捡了一个证件,就跑过去看,一看就认出那个证件是自己的,那个男孩核实了一下,就把证件还给夜独泓。两人相伴进入大门,夜独泓得以一窥门内风景。夜独泓一面瞧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面问那个男孩问题,夜独泓不明白他为什么拿一个锅盖加入门派。那个男孩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他的家庭贫穷,买不起贵的东西,好在他勤奋好学,考到了天上派,一直受人欺负的男孩总想保护自己,时时要防御,可以他买不起盾牌,就拿着家里唯一的锅盖来啦。当夜独泓了解到男孩的基本情况,对男孩肃然起敬。

    拿锅盖的男孩名叫孟海,他怕夜独泓欺负他,老拿锅盖防御夜独泓。夜独泓瞅着孟海,心里笑他小心过头。

    两人走了没多远,右前方的一大块石头引起他们注意。这块石头上有很多小孔,石头前方有一个金sè铁牌,牌子上有三个清秀的字:雨滴石。什么是雨滴石?夜独泓和孟海都不清楚。

    当孟海念出雨滴石这三个字时,自金sè铁牌下传出介绍雨滴石的声音,这雨滴石顾名思义就是雨滴落形成的石头,这块石头立在这里已有千年,无数次经受雨滴碰撞,致使石上出现许许多多小坑,也有小孔,这些雨留下的痕迹很惹人思索。雨滴石鼓舞着天上派的人,告诉大家,无论多么大的困难,只要坚持攻关,总能克服。

    两人立在雨滴石前,雨滴石历尽千年风霜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雨滴石上突然出现淡蓝光焰,梦幻迷人。

    夜独泓算个没见识的人,看到迷幻的雨滴石,惊呆在当地。孟海拿锅盖撞了撞夜独泓的腿,才把他从惊愣中唤醒过来。两人正准备往前行,自草丛中跳出一只大蚂蚱,这蚂蚱有夜独泓的膝盖那么高,撅着屁股,耀武扬威。这蚂蚱站立片刻,就往夜独泓身上扑过来,夜独泓是学过武功的人,往右侧一转,避开蚂蚱的攻击,这蚂蚱方落地,又猛然跃起,往夜独泓头上蹦,夜独泓惊吓之余,往左侧闪避,夜独泓的速度算是快的,那蚂蚱扑了个空。夜独泓没有想到,刚来到天上派就被攻击,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啊。

    蚂蚱如彼放肆,夜独泓心头出火,他吆喝孟海,让孟海用他的锅盖扣蚂蚱。孟海早有此想法,眼睛紧盯着气宇轩昂的大蚂蚱,手掌握紧锅盖把儿,他猛地扑过去,往蚂蚱身上扣,这蚂蚱也不是寻常之辈,身体一转,朝旁边蹦跳过去,落在草丛中,孟海竟然盖了个空。夜独泓就埋怨孟海没用,连个蚂蚱也扣不住。孟海求夜独泓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保准盖住那蚂蚱。

    夜独泓想看看孟海的本事,就站在旁边作出观望的姿态。那孟海一次没有扑住蚂蚱,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此时小心翼翼,有点咬牙切齿,他如钉子一般的目光扎在蚂蚱身上,等待时机就要倏地扑过去。蚂蚱在草丛中身体微动,一副随时逃命的样子。孟海身体猛往前扑,手中的锅盖电闪一般朝蚂蚱袭去,蚂蚱向前一蹦,头部撞上锅盖,被迫落在地上,只听一声钝响,锅盖实实罩住蚂蚱。孟海嘻哈一声笑,回过头向夜独泓炫耀。

    这边的夜独泓看着那个大锅盖,嘴角露出笑意,这是赞扬的笑。那边的孟海坐在锅盖旁边,颇有得意地摸着那大锅盖。孟海能够听到蚂蚱在锅盖内蹦动的声音,蚂蚱一次次撞击锅盖,就是出不来。蚂蚱越是费劲,孟海越是喜悦。

    夜独泓来到锅盖旁边,俯下身,瞧着那笨笨的大锅盖,听到蚂蚱在锅盖里挣扎的声音。夜独泓微微一笑,瞧着孟海,意思是看不出来啊,还挺有本事。夜独泓也坐下来,建议孟海给蚂蚱制造痛苦。孟海不知道怎么样给蚂蚱制造痛苦,夜独泓开始支招。夜独泓的方法是用石子儿敲击锅盖,给蚂蚱制造噪音,让蚂蚱惊慌,在锅盖内乱蹦乱跳,非得叫它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孟海和夜独泓一人拿一块鹅卵石,往锅盖上敲,锅盖里的蚂蚱果真开始更为疯狂的蹦跳,一次次撞击锅盖,孟海和夜独泓笑嘻嘻地想象蚂蚱在锅盖里头破血流的模样。可是敲击一会儿后,孟海突然停住手,他制止夜独泓继续敲打锅盖。夜独泓不解,孟海就陈明自己的观点,说这样敲打虽然能够给蚂蚱知道痛苦,可把锅盖敲坏谁赔啊?夜独泓听完孟海的话,就不敲了。

    鹅卵石路上走来一个身着粉sè短裙的女孩,这个女孩目光扫过孟海和夜独泓,两人被女孩美丽的容貌、优雅的气质、cháo湿的眼神打动,都不说话,惊呆地看着美女。美女过来打招呼,问他们哪个班的。孟海和夜独泓是一个班的,眼前的这个女孩跟他们一个班。三个人很高兴能在一个班。

    美女名叫苏雨,笑起来如chūn风,不笑如chūn雨。夜独泓看着苏雨,想象着chūn风chūn雨的古雨镇,顿时在心里生出一个词:雨恨烟愁,夜独泓觉得用“雨恨烟愁”来形容苏雨略带忧伤的气质再合适不过。

    苏雨问他们两个人,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只锅盖,夜独泓和孟海相视一笑,夜独泓说这锅盖是孟海的,苏雨就问孟海为什么带着一个锅盖,孟海笑笑说防身。

    到中午,阳光温暖,弥漫在校园内的雾气逐渐散去,四周呈现光鲜的sè泽,来天上派的人越来越多,有好多人都是和夜独泓一个班,能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对夜独泓来说是件温馨的事情。

    夜独泓、孟海、苏雨开始和其他的同学简单认识一下,他们说说笑笑,充分表现出轻松愉悦的状态。

    谈笑片时,天上派的掌门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掌门人坐在有着许多级台阶的高台上,他的须发皆白,一身皂衣宽大柔软,等台下的人聚集得差不多,掌门人站起身,衣袂飘飘。有专门的人来介绍掌门人,等掌门人被介绍完,又由掌门人来介绍天上派,天上派被介绍完,就由新人自我介绍,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五章 幻想房屋

    教室里,苏雨坐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夜独泓和孟海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夜独泓和孟海的目光都时不时落在苏雨身上,苏雨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很有诱惑力。讲台上有个身穿皂袍的妇女,便是同学们的法师。法师戴着大黑框眼镜,手里拿着粉笔,她将粉笔在同学们面前划了一个弧度,表示这粉笔是完好的,紧接着,法师盯着这根粉笔看,突然,这粉笔拦腰断掉,同学们脸上都出现惊讶的表情。法师告诉同学们,这粉笔是被意念割断的。法师开始给学生讲什么叫意念,怎么利用意念以及意念的力量。同学们相信,意念可以做成很多事情。

    接下来,法师带领学生进行思考,思考什么呢?我们所在的房屋像个什么?大家可以zì yóu想象,随便怎么想都可以,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在法师的目光中,同学们努力调动思绪,尽情徜徉在思想的大海。大约一刻钟后,法师点同学起来讲他们想象出的东西。首先是苏雨站起来讲她想象出的东西,苏雨说,大家所在的房子像是一只船,好像所有人都在船里。然后又有人站起来说房子像蜗牛,还有人起立说房子像蒸笼,也有人说房子像乌龟。孟海站了起来,说房子像条船。船这个想象,苏雨已经说过啦,孟海也想不出其它的东西,只好坐下来。夜独泓站起身,歪着头,看着窗外已是黑夜的星空,说房子像苏雨,能给人温暖。

    听完学生的话,法师笑着点点头。法师夸奖学生们都很有想象力,还说夜独泓将房子比作人,真是有趣的思想。听到老师夸奖夜独泓,苏雨脸飞红。

    法师在课堂的一开始就用意念折断一根粉笔,然后让学生想房子像什么,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呢?法师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为学生讲解。说这意念是人的内心力量,之所以会折断铅笔,是内心的力量起了作用。那么想象也是一种内心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是能够如意念一般作用于现实事物的。当然,内心的力量也会受到很多很多东西限制,比如来自现实中物体的与内心力量相反的抗力,所以并不是人想怎样就能怎样。虽然如此,不得不承认想象和意念是对现实有改变作用的。因此,要做一名高素质的人,就要培养内心的控制能力,意念要强大,想象要强大,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能所向披靡。

    夜独泓盯着自己手中的钢笔,无论jīng神多么集中,意念多么强大,这钢笔总是不断。夜独泓让孟海试着用意念折断铅笔,孟海接过夜独泓递来的铅笔,开始用意念攻击铅笔。孟海也没有成功。夜独泓又叫前桌的同学来来,他来来,也不行。法师来到夜独泓身边,夜独泓向法师提问,为什么学生就这么笨,不能够用意念折断笔。法师笑笑,摸摸夜独泓的头,告诉夜独泓功力不够。

    在以前的学堂里,夜独泓学会掌劈巨石、水上奔走等等传统武功,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界上还有法术,能见识法师用意念摧毁粉笔,夜独泓内心有说不出的激动,这法术,也忒神奇啦。

    坐在课桌里的夜独泓,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习法术,将来能凭着自己所学的本领一闯天下。法师表示很看好夜独泓,相信夜独泓将来会有一番作为。

    正在这时,有几个同学惊喜地趴到窗户边,又有同学几乎疯狂地跑过去。夜独泓猛地站起身,往窗外看,窗外有很多光亮。夜独泓也往窗边走,去看流星雨。法师见学生都去观赏流星雨,心里很高兴。当学生们欣赏一会儿流星雨后,法师开始向他们揭露一个秘密。什么秘密?这流星雨也是意念造成的。

    夜独泓和孟海都回头看一脸笑意的法师,真不敢相信这流星雨是法师施行的法术。法师一挥手臂,那流星雨停止。同学们始崇拜这个身穿皂衣的女法师。大家又都请求法师施行法术,让流星雨再来,让夜空再绚烂起来。法师答应了同学们的请求,施行法术,窗外再次出现流星雨。

    夜独泓心内忽然产生一个问题,就是,什么可以用法术做出来,什么是法术达不到的。法师回答了夜独泓的问题,说法术所营造的事物是虚幻的,譬如窗外的流星雨,只是模拟的真正的流星雨而已,又因为它不是真实的,所以比真的流星雨还要绚烂。法师告诉夜独泓,法术也是世间的一种事物,也有局限xìng,并不是说掌握法术就可以无所不能。那么,为什么学习法术呢?夜独泓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法师再次告诉夜独泓,学习法术跟学习武术类似,目的不是去捉弄人、不是去整蛊、不是去害人、不是去投机取巧,学习是为了心灵的完善,是为纠正世间的错误,是追求真善美的一种方式。夜独泓似有所悟,说学习是为了自己的心。法师赞赏地说对。

    正当大家欣赏流星雨时,孟海突地大叫一声,发生什么情况?夜独泓回头去看,只见孟海捏着半根粉笔,原来孟海刚才在用意念逼迫粉笔,粉笔不胜意念之力,嘣的一声断掉啦。

    夜独泓很快跑过来,先是赞扬孟海的本事,然后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孟海就向夜独泓讲解自己的经验,讲完还说这是个人的一点总结,有不妥之处敬请指正。夜独泓就不喜欢看孟海这种获得一点成功就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的姿态。夜独泓不认为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拿起一根粉笔就要和孟海比试比试。可是,夜独泓费了半天劲,也没能将一根粉笔弄断,他急了,用手去掰粉笔,结果把粉笔给掰断啦。这惹得同学们一阵哄笑。

    孟海就不干啦,拉着法师要法师用意念把夜独泓弄成两半,法师则对孟海说,人是不能用法术弄断的,这是自然法则造成的,就像水往低处流。

    孟海说夜独泓赖皮,非要让夜独泓蹲下道歉,夜独泓可不要蹲下,孟海就把夜独泓往下按,夜独泓被迫蹲下,孟海赶紧拿过来锅盖,把锅盖往夜独泓身上扣,这样,夜独泓被困在锅盖里。孟海拿手掌往锅盖上拍,给夜独泓制造噪音。夜独泓就喊叫起来,这孟海是把夜独泓当成蚂蚱了吗?夜独泓遭受到不公待遇,心里着急,可锅盖被孟海压着,他出不去呀。孟海告诉夜独泓,只要求饶,就放这一马。夜独泓少不得求起饶来,并且道歉认服。孟海这才起身,拿起大锅盖。

    这时,苏雨忙走过来,看着夜独泓的眼睛,替他将散乱的头发理顺。苏雨问夜独泓没事吧,夜独泓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苏雨转过身,微皱眉头,盯着孟海的那个锅盖,那锅盖嘣的一声裂开啦。孟海一看自己的锅盖裂啦,就呼喊起来。孟海说这是他妈妈买的锅盖,用了好几年啦,很珍贵。孟海知道,自己对夜独泓不敬,苏雨帮夜独泓教训自己了。锅盖裂开啦,孟海的心跟着撕裂,他要苏雨赔他的锅盖。苏雨没有说不赔他的锅盖,只是不爱听他在这里叫喊。

    “夜独泓,一会儿咱们买一个赔给他就是。”苏雨不冷不热地说。夜独泓一听苏雨说“咱们”,心里顿时热乎乎的,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只觉格外舒服。

    在众人的目光中,夜独泓和苏雨走出教室。下午的时候,夜独泓端着一个大锅来到天上派。他来到孟海面前,把锅往孟海身前一放。夜独泓不仅赔给孟海一个锅盖,还送他一口锅。孟海看这锅盖要比自己的那个好,嘴角立即露出笑。夜独泓给孟海买的可是上好的锅呢,孟海是个识货的人,早乐得嘎嘎的。孟海给夜独泓说,以后这锅和锅盖就是武器。

第六章 蝴蝶林

    早晨,夜独泓和孟海来到天上派的一片树林,他们惊讶于林中的树木笔直生长,这些树木都是清一sè棕sè树干,树上的叶子都是粉红sè透亮的,当阳光直shè下来,会透过叶子,形成更好看的颜sè,两个人行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感受着别样的森林。森林夜独泓是见过的,可生长着这么多棕sè树干粉红sè叶子的树木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小路夜独泓也见过许多,可现在他跟孟海走的这个小路却是半透明的,这种半透明的茶sè小路,夜独泓以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夜独泓拉住孟海,夜独泓趴在地上,往地上看,他不知道地底下是什么,夜独泓想知道地下有什么,就趴在地上使劲往下看,他什么东西也没看到,只是看到大片大片的茶sè。这茶sè的路上生长着夜独泓和孟海都叫不出名字的蓝sè小草,这蓝sè的小草是柔软光鲜的,仿佛都是刚刚生长出来一样。夜独泓和孟海醉心于这个奇异的世界。

    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赶路,走出大约一里路,他们发现,在一棵树干旁边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想必是借着树的yīn凉在这里睡大觉呢。两人就从旁边过路。可他们刚到这个大人身旁,这大人突地坐起身来,这可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这个中年男人,有着分得很整齐的头发,有着又方又大看起来又蠢笨的脸,无疑这是一个老实人,这就是一张老实脸,可在这张脸上偏偏有着一张油亮的嘴,这嘴当然是狡猾的嘴,并不是说他能说会道,也不是说这张嘴里能出来多少甜言蜜语,只是这嘴长得就狡猾,真的是富有狡猾气质的一张嘴。这个男人说话了,问夜独泓和孟海为什么打扰他睡觉。夜独泓和孟海很是不解,明明是小心地从他旁边经过,怎么就打扰他了呢?这个中年男人告诉他们两个人,他每天在这里睡觉,不希望有谁来打扰,就是走路也不行,因为走路有脚步声,脚步声就会影响睡眠。孟海很不满意这个中年男人的说法,孟海反驳中年男人,说他躺在这个地方还碍走路呢。中年男人听孟海对自己不尊敬,心里很不高兴,这种不高兴立马表现在他的大方脸上,这张布满乌云的脸那么地令人讨厌,那张狡猾的嘴说话了,中年男人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会遇见吃人的蝴蝶。孟海对着这个中年男人做鬼脸,说自己不怕吃人的蝴蝶。孟海这样回敬中年男人,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吃人的蝴蝶,他一点儿也不把这个讨厌男人的话放在心上。夜独泓则是一个小心的人,他留意这个中年男人说话时的表情,那表情是诚恳的,不像是在说谎,夜独泓就试探xìng地向中年男人提问,说那吃人蝴蝶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中年男人就以极其夸张的表情说那蝴蝶是黑sè的,长得人高马大,翅膀一扇动,树叶都跟着响动,一张大嘴,往人头上一咬,咔嚓一下,人的头就下来啦。夜独泓问这个中年男人,他是怎么知道前面有食人蝴蝶的。中年男人说他亲眼看见过。夜独泓和孟海离开中年男人,半信半疑地往前走,如果食人蝴蝶是真的,他们离中年男人越远,就离食人蝴蝶越近。

    孟海是个外表强硬内心柔弱的人,曾经有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过孟海是个懦夫,当时的孟海内心还有一点小小的不服,当然对老师的话是有反感的,但有时候不服不行,孟海的内心事实上真不强硬,很小的时候,他怕黑屋子,一个人是不敢进黑屋子的,另外,他还怕蜈蚣、蛇、蟾蜍、毒蘑菇、蚂蟥……孟海走在林间茶sè小路上,心里忐忑不安,他就是怕,怕那个中年男人说的食人蝴蝶。

    夜独泓看出孟海惊怕的样子,夜独泓嘴角露出笑意,一副不服输的表情。夜独泓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莫说是吃人的蝴蝶,就是凌迟人的蝴蝶他也不怕。那年夜独泓还小,天晚,他点着蜡烛趴在院子里的竹席上看出,院子里有蝙蝠在飞,那些蝙蝠像燕子一样,叫声也像燕子,不知怎么的,一只蝙蝠落在夜独泓面前,夜独泓就一把抓住蝙蝠,把蝙蝠扔到墙外面去啦。接着,又有一只大簸箕虫爬过来,夜独泓伸出两个指头就把那虫子给捏住。夜独泓想要在院子里看书,可是,蝙蝠呀、蚂蚁呀、簸箕虫呀、飞蛾呀,都可讨厌啦,三番五次地来sāo扰夜独泓。它们敢来惊扰夜独泓,夜独泓就将他们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夜独泓伸手拍拍孟海的锅盖,又摸摸孟海的锅,开导孟海说,这蝴蝶有什么可怕的,它们要是敢吃你,你就拿锅盖拍死它们。孟海见到夜独泓这么一副大无畏的模样,心里多少强硬起来,受到鼓舞的孟海用力扣了两下锅盖,那锅盖,撞击锅沿,发出砰啪之声。

    两人的右前方,有一个略拱的小桥,桥身是棕sè的,可见是用林中之木所造,桥下的桥洞圆圆的,透过桥洞,可以望见不远处的荷叶、荷花、清澈的一泓水,那景sè令二人驻足,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这林间,会有如此动人的世外桃源,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桥是谁造的?这真是引人遐想。

    孟海小时候是见过桥的,有平板桥,有石拱桥,那年的孟海个头还没桥洞高呢,他喜欢钻桥洞,钻在桥洞里藏猫猫,藏猫猫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烤红薯,孟海最会烤红薯啦,他知道要烤红薯先要找柴,什么是柴?木棍就是柴。孟海把红薯地里挖出的红薯放在桥洞内,盖上两片从荷塘摘下的荷叶,然后出洞去找柴禾。他会捡一些硬木棍堆在掩藏好的红薯旁边,再去找来干枯的蒿子,这蒿子最适合引火。当孟海把柴禾按照自己的意愿堆好后,红薯已放在柴禾内,他就开始点火。当蒿子把柴禾燎起来,孟海就要大叫成功,因为他烧火很费劲,有好几点了一下午柴,都没能把柴禾点着。

    夜独泓听过孟海关于烧红薯的事情,对孟海说,这个桥下可不能烧红薯,这桥下是有水的。

    两人走上桥,望着微波荡漾的桥下水,都不说话。传来狗叫声,两人转身去看,是只大耳朵的狗。狗脖子上有根绳,牵着这狗的是个女子。原来是苏雨。苏雨也在这里,夜独泓欣喜地跑过去,见到大狗,又往后退。孟海问苏雨为什么来这里,苏雨只说这里风景好。三个人欣赏风景,期间孟海和夜独泓用了些狗粮喂狗,这狗便与他们熟起来。

    三个人和狗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夜独泓说有了狗就有意思了,孟海说有了苏雨才有意思呢。苏雨只是听夜独泓和孟海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她静静地听,默默地走。也不知道走出多少米路,苏雨说,走到天黑回去吧,孟海不赞成苏雨的话,要是天黑,路就不好走,不说撞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是有可能的。夜独泓不赞成孟海的话,夜独泓认为有狗就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孟海想,也是,狗比人灵,人找不到路,狗却能找到回去的路。

    他们说着话,天就黑下来啦。茶sè的路在夜间分外好看,这哪里是现实世界,就好比是童话王国。孟海和夜独泓还说话,苏雨不想让他们说话,就让他们别说话,苏雨想静静地在这林间走动。他们就都不说话,默默地在树林子里走,他们不觉得累,他们都很开心。夜晚有月亮,月亮又大又圆。孟海说他去年上到月亮上,看了看,挺好看。夜独泓也不说相信不相信,他接着孟海的话茬说,自己去年到月亮上的朋友家吃饭了,还睡了一晚上。苏雨突然问夜独泓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夜独泓就说是去苏雨家了。苏雨说去年都还不认识呢。夜独泓不说话,孟海说话,他说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他说夜独泓脑子有问题。

    夜独泓的脑子有没有问题,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树林在月sè中很安静,路很细,向远处弯曲过去,很神秘。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微风中摇摆的小草是重要的,树叶如雨的声音是重要的,三个人的默契是重要的。要去数这些重要的东西,是不重要的。

第七章 鳄鱼滩

    他们从弯曲的小路下到一个稍微平整的土地上,准备在这里支起帐篷过夜。他们的简易帐篷是绿sè的,趁着繁星满天的夜晚,显得格外浪漫。但是,苏雨不放心,帐篷外面有蛤蟆叫,万一夜间蛤蟆进入帐篷,那可多吓人啊。为了避免晚上受到蛤蟆的侵扰,苏雨决定将那些蛤蟆驱赶出这片土地。

    苏雨从绿sè的帐篷中走出来,她能听到几声蛤蟆的叫声,苏雨寻声而去,见到一只jīng神饱满的蛤蟆,这蛤蟆见到苏雨,就往苏雨身边蹦。蛤蟆和苏雨素不相识,见面就这么亲热,肯定别有目的。苏雨厌恶这蛤蟆,双手交叉,念动咒语,双臂往前一推,从她双掌散发出烟花般的光焰,这光焰看着好看,可谁要承受起来,是极为痛苦的。那蛤蟆被苏雨这么一击,疼痛地叫起来,几乎疯狂地往苏雨身上蹦,苏雨可不想让这蛤蟆与自己亲密接触,她往后侧一退,蛤蟆扑了个空。当蛤蟆想再次进攻苏雨时,苏雨双臂一挥,烟花般的光点再次散落在蛤蟆身上,蛤蟆竟然翻身死掉。

    苏雨在土地上四处走动,总会有蛤蟆来进攻苏雨,苏雨都用在天上派学的法术把蛤蟆拿下。土地上的蛤蟆越来越少,苏雨挥一挥衣袖,就有风将死掉的蛤蟆卷跑。

    赶走蛤蟆的苏雨来到帐篷里,这时的帐篷已经不知被谁打开天窗,躺在帐篷里,可以看到天窗外的星空,那天空好深邃啊,星星好亮啊,他们就是喜欢这么静静地躺着,看着迷人的星空。

    夜独泓在家时,喜欢在家里翻箱倒柜。有一天,他在柜子里找到一个古藤静香席,就欢喜万分。当天晚上,他就把席子铺在院子里,躺在席子上,静静地看着星空。那时,他的一些同伴都喜欢看些小人书,被小人书上的故事吸引,夜独泓觉得,那小人书上的故事都是虚构的,都不能打动人,要讲故事,就讲好故事,好故事怎么讲,一句话就可以道出来:童年数星星。夜独泓认为“童年数星星”就是一个好故事,只需要说出这句话,好的故事就诞生了。而那些用千言万语讲一个蹩脚故事的书,想打动人却适得其反。再次在这帐篷里望到星空,夜独泓的心感动极了,在这个时候,他什么话也不用说,只静静地沉醉。

    孟海曾经沉醉于拍卡片。那是一个下午,孟海约集了几个朋友在石头上拍卡片,他们非常投入,直到天黑,繁星满天,他们才收拾收拾回家。

    苏雨让夜独泓往旁边睡,别老挤着她。夜独泓就挪了挪身。孟海担心半夜被一些兽类袭击,夜独泓就安抚孟海惊怕的心,说,我们都是有法术的人,怕什么飞禽走兽,更何况,你还有锅呢。

    三个人在星空下的帐篷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天越来越黑,三个人不知不觉睡着啦。

    次晨,太阳出来,狗吠不止。三个人来到帐篷外面,不远处,有个猛兽在向他们逼近,这猛兽有着浓密的棕sè毛,头尖尖的,鼻头是黑的,腿短,但跑起来很快。原来狗吠是因为这里来了不速之客。这样的家伙朝三人逼近,三人都挥动手臂,双臂向前推,从它们手掌出来烟花般光点,那光点飞镖一样扎向跑过来的猛兽,猛兽哀嚎,然后以更加凶猛的气势奔向三人。三人都是有法之人,哪里容得下这畜生近身,齐齐舞动双臂,手掌一甩,这下,三人的烟花光聚集成绸缎一般的彩带,并且翻卷着涌向那兽,那兽被这光淹没,还没挣扎,就死在了地上。

    他们这才坐下来,休息片刻。接着孟海拿出一把刀,把那只猛兽的净肉割出来,放在锅里。在帐篷外的空地上生起火,架锅煮肉。说起来还真有趣,在以后的万千时光中,孟海的这锅,既是餐具,又是武器。肉没多时就煮好啦,真正是十里飘香。三个人都放开去吃,吃相完全不顾。

    吃过饭,稍微休息会儿,夜独泓牵着狗,和孟海、苏雨离开这块平整土地。往前的路面越来越宽,路上的草也少起来。右前方有一片水域,水波无穷,波光星星点点。三人快步过去,看到惊人一幕。那水中,爬着狰狞可怖的鳄鱼,虽然它们多数在水中不动,可看到这一景的人也要心惊肉跳。他们想往前进,前进就必须过这水域,这水中这么多鳄鱼,他们怎么能过得去?三人没有办法,拿出马扎,坐在沙滩上思考。

    沙滩上可以听到鳄鱼发出的声音,三人想着度过这水域的办法,他们的狗趴在沙滩上,似乎也在想。如果是一条窄窄的河,他们可以想办法架起一座桥,可问题是,这水域浩瀚无际,怎么过去呢?三人在沙滩上无计可施。

    孟海想到林中那个男人说的话,想这食人蝴蝶没有遇到,倒遇到吃人的鳄鱼。他惊叹鳄鱼之多时,抬头望到沙滩上的一个老人,这引起孟海的好奇心,他推推夜独泓,让他去看。那是一个jīng神矍铄的老人,他拄着一根老拐棍,站在沙滩上,任风吹拂雪白发须。三个人一步一个脚印来到老人面前,老人看了看三个人,就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他儿子。孟海问他儿子长什么样。老人就描述了他儿子的样貌。老人的描述能力很强,夜独泓和孟海听过老人的述说后,都齐呼见过他的儿子。老人说他的儿子是个懒汉,整rì在家睡觉,睡醒了就好给人吹牛,老人不爱听他胡侃,就训斥了他几句,没想到儿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没有了踪影。原来夜独泓和孟海在林间见到的那个睡大觉的男人是面前这位老人的儿子,那个中年男人不在家睡大觉,跑到林子里睡大觉,惹得老人在这里观望守候。那个懒汉讲的吃人的蝴蝶,都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也许是他梦中所见,也许是他睡眠多了,产生幻觉。孟海和夜独泓低头笑笑,都叹自己上了懒汉的当。

    三人问起这广阔的水域和那么多的鳄鱼,老人摸摸胡须,笑吟吟对他们说,这些鳄鱼都是他饲养的。三人听过老人的话,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老人,老人还是笑吟吟瞅着三人,告诉他们,这些鳄鱼的皮可以制腰带,鳄鱼的肉可以吃,鳄鱼的内脏可以熬汤喝,鳄鱼浑身都是宝。三人问有没有度过这水域的方法,老人依旧笑吟吟,告诉他们,要想度过这水域,就必须乘鳄鱼。

    三个人更不敢相信,要想度过这水域,就必须乘鳄鱼。老人引着三个人来到水边,老人呼唤鳄鱼,鳄鱼就靠近老人,老人令鳄鱼后退,鳄鱼就听话的后退。老人叫一只鳄鱼爬上岸来,就有一只鳄鱼听话地爬上岸。三人这才相信了老人的话。老人依然笑吟吟,缓步走到鳄鱼身边,摸摸鳄鱼的头,鳄鱼眨了眨眼睛,老人轻身一跃,落在鳄鱼的背部,老人摆手叫三个人上鳄鱼的背,三个人开始不敢,可见老人这么自然地叫他们过去,就放开步子过去,老人招呼三人上了鳄鱼背。最后,那只狗也上了鳄鱼背。

    鳄鱼缓步从沙滩行入水中,用力划水,载着众人和狗,向前方而去。鳄鱼的速度越来越快,真正是乘风破浪,不一时,他们已离岸很远。他们在鳄鱼背上望那水,水波荡漾,遥遥无际。

    鳄鱼在水上行了一整天,夜深时候,鳄鱼才靠岸。那时已是月明星稀,大家肚子都饿,就在水边打捞了几条鲤鱼,烧起火来烤鱼吃。

第八章 送信

    晚上,老人塞给夜独泓一封信,说是给妹妹的。老人有个妹妹,现在也是老nǎinǎi啦,这位老nǎinǎi住在外婆湾,具体的地址信封上都有。老人嘱托夜独泓送这封信给他的妹妹,详细是什么事情,信里面都有交代。夜独泓放信于衣内,打算明rì一早去外婆湾送信。

    在地上,生活着许多人们,人难免遇到困难,需要得到他人的帮助,倘若可以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内心是很温暖的。时常行善的人,他的心无疑是温柔的,假如他悟xìng高,不受外界诸多事情所束缚,那么,他就能很从容地生存,这样的人是自在的。夜独泓大概就是拥有一片温柔自在心的人,接到老人教给自己的任务后,夜独泓心内产生帮助人的yù望。

    三人在帐篷里睡下,一夜无话。翌rì,夜独泓起来吃过早饭,揣上信就往外婆湾去。夜独泓是步行,外婆湾并不远,步行完全可以到达。只是这途中要经过一座山,山虽不高,可山上树木葱茏,多有豺狼虎豹出没,许多莽汉误闯山间,都被那猛兽夺去xìng命。夜独泓此时要去送信,必须经过这座山,苏雨为夜独泓担心,孟海也摸着锅盖紧张万分,假若夜独泓有个三长两短,孟海会有多么悲伤,苏雨的心又如何能够承受。

    夜独泓说风就是雨,这样的xìng格做起事来是难以被人转变的,他走上一个大土坡,向那座危险的山而去。中午时分,山间一早的雾气已都消散殆尽,夜独泓在山脚下能够一眼望到山上的林木,这整个就是一幅画,这么美的地方,不去真是对不起自己的眼睛。

    山路上布满碎石,极为难走,夜独泓行出一段路程,鞋底就磨破,脚也跟着蹭出血泡。说起来,夜独泓还是有些后悔,这山看上去很优雅,可真要上山,就成为一件难事,好比有些美食,看着挺漂亮,吃起来比鬼都难吃。然而夜独泓是个坚强的人,走出第一步,就不肯后退半步。他一步步向前,脚板疼痛。

    rì暮时,夜独泓到达接近顶峰的位置,回望山路,苍莽万分。这时山间风吹叶落,一只大虎阔步过来,夜独泓站立当地,原以为这虎会向自己扑过来,实际上不然,这虎只在夜独泓身边逗留片刻,就阔步朝另一个方向迈去。紧接着,后面又有一只大老虎过来,夜独泓气也不敢出,静立当地,这虎也出乎夜独泓意料地从他身边过去。然后,夜独泓看到一个头戴花冠,手拿树枝的女子,这女子嘴角露出笑意,她款步从夜独泓身边走过。夜独泓就很奇怪这女子为什么驱赶着两只老虎,这两只老虎都很听话。处于好奇心,夜独泓向女子“喂”了一声。这女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宛若秋水。

    女子问夜独泓是不是在叫她,夜独泓点头说是。经过简单的几句对话,夜独泓得知这女子是个盲人,她完全靠两只老虎引路,如果没有老虎带着她在山间走,她恐怕要因为看不着路而坠入崖下。女子反倒好奇为什么夜独泓在这山中走动,难道不怕遇见猛兽丢掉生命吗?夜独泓一时语塞,他这个人,心血来cháo就去做一件事,不考虑后果,他大踏步来到山中,山中的危险他完全给忽视了。

    女子向夜独泓说明山中的危险,告诉他小心,夜独泓经女子一说,顿时怕了。女子就答应带领夜独泓上山,一路保护他。

    说是女子带领夜独泓,其实是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在山间为女子引路,夜独泓跟在女子屁股后面。他们走出好远的路,很快就要到山顶,夜独泓也和这个女子熟悉起来,得知这位女子叫花儿。花儿自打出生就是盲人,从小便与虎为伴,虎在花儿的生命中是很重要的。跟着两只虎,花儿和夜独泓来到山顶,站在山顶,视野开阔,望到山下的什么都是小的,再加上这时的明月,夜独泓不禁沉浸在夜景中。

    撒了碎银一样的山顶上有一个白sè的小屋,两只虎在小屋边卧下,花儿插树枝于小屋上,夜独泓跟着花儿进了小屋。小屋内暖和,风根本吹不到。夜独泓注意观察小屋,发现这小屋是有骨头做成的。花儿明白夜独泓的疑惑,就告诉夜独泓,这些建造小屋的骨头都是从山间捡来的,有的是人骨,有的是豹骨,有的是熊骨,这么多骨头被能工巧匠拼接在这里,做出一个好看的小屋来。花儿拉出一个凳子让夜独泓坐,夜独泓留心这凳子,竟也是骨头做的。具体到什么骨头,花儿也不知道。小屋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宝物,这宝物四围都是金子做的,金光闪闪,金子zhōng yāng有一大颗珠子,珠子呈淡红sè,珠子中有雾样的sè彩在移动,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法宝。经花儿介绍,夜独泓得知这法宝是地下派施行法术的用具,很多人都有,并无什么稀奇之处。夜独泓听花儿说自己是地下派的,夜独泓就也亮明身份,说自己是天上派的。他们一个是天上派的,一个是地下派的,聊起法术来很投机,渐渐夜已深,两人在这所小屋里睡下。

    第二天,花儿送夜独泓翻过这山。

    夜独泓来到外婆湾,这里有清澈的水,还有湿润的土地,夜独泓踩踏在湿润的土地上,嗅到泥土的芳香。不远处有个红屋顶的房子,房门是开着的,门口有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夜独泓朝着那个女人跑过去。几句搭讪,夜独泓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送信的对象。这个女人接过夜独泓递上去的信,立马撕开来,读着信上的内容,内容很简短,这个女人很快看完,并且将信上所写内容告知夜独泓。原来,那位老人饲养的鳄鱼近来出现异常情况,频频有鳄鱼死在水中,解剖打捞上来的鳄鱼尸体,在尸体发现一种发光的东西,据判断,这是一种生物的残骸,可以这样推想,鳄鱼是吃了一种发光的生物才导致死亡。

    通过老女人的述说,夜独泓知道发光生物确实存在,以前流传在古雨镇的发光生物的传说现在得到印证,令夜独泓感到惊奇的是,那种发光生物居然有毒。

    夜独泓向老女人讲起细雨湖发光生物的传说,老女人听过夜独泓的讲述开始若有所思地揉弄着信纸。而此时,有人疯跑过来抓住夜独泓的双肩,语无伦次地讲出一个事实:河中的鱼吃了发光生物,长出了翅膀,开始在天上飞,专吃空中的小鸟。正当这个人陈述事实时,夜独泓和老女人看到天上飞过一群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那便是飞鱼。

    这个世界实在jīng彩,有太多未知的东西诱惑着许多人,当然包括夜独泓,夜独泓在外婆湾决定不断提升自身,将来闯出自己的天下。

    离开外婆湾的夜独泓上了那座危险的山,他又遇见花儿,有花儿的保护,这座危险的山也不再危险。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夜独泓就翻过这座山。

    当夜独泓见到饲养鳄鱼的老人,就迫不及待地向老人讲鳄鱼的死因。鳄鱼是吃了发光生物而死,发光生物对鳄鱼来说是有剧毒的,但一些鲤鱼、草鱼等吃了发光生物就开始变异,长出翅膀在天上飞。孟海和苏雨见夜独泓平安归来,都表现出欣喜的样子,夜独泓撩撩苏雨的刘海儿,告诉她自己没事。

    孟海拍拍锅盖,问夜独泓有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情况。这孟海,好像要跟谁拿锅盖干一仗似的。夜独泓就将在山间如何碰到老虎、如何遇见花儿、如何受花儿的保护一一说了。孟海直呼传奇,这么传奇的经历,孟海也想拥有。夜独泓就告诉孟海,要想拥有独特的经历,首先要勇敢。

第九章 再遇流浪汉

    夜独泓、孟海、苏雨用了一年时间学到天上派的所有法术,他们在一个秋天离开天上派,即将开始他们jīng彩的人生。离开天上派,就不是天上派的人啦,可他们曾经是天上派的,在天上派的点点滴滴都将会是他们最值得怀念的东西,夜独泓、孟海、苏雨都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也一起聊天,他们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

    这是一天的清晨,夜独泓手握长剑来到细雨湖边,他本意是在湖边散步,可刚走出一段路,他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讲故事,夜独泓转头去看,原来就是很久以前的那个流浪汉,这个流浪汉竟然还没有死,还是在这里讲故事,他的面前还是有几个小屁孩在专心致志地听讲,过去的一幕幕都一一浮现在夜独泓脑海,夜独泓再次审视这个流浪汉,突然感觉这个流浪汉是多么伟大,他在用他奇妙的语言来丰富孩子的心。夜独泓的心也曾被流浪汉的故事丰富过,他此时对流浪汉有种感激之情,因此夜独泓用安详的目光默默看着流浪汉。

    夜独泓来到流浪汉旁边,坐下来听流浪汉讲故事,流浪汉见夜独泓在他面前坐下,就对夜独泓说很长时间没有见啦,夜独泓也表示了久违。流浪汉问起夜独泓近况,夜独泓就说自己学会很多法术,旁边的小屁孩说不信,夜独泓就让小屁孩看湖边的垂柳,夜独泓手指垂柳,往垂柳的方向吹了口气,就有一根树枝从柳树上断裂下来,落入水中。然后小屁孩都现出惊讶且崇拜的表情。

    夜独泓就与流浪汉攀谈起来,流浪汉告诉夜独泓,人不能仅仅只是为了糊口而去做事情,人要有高的追求,流浪汉说了,这古雨镇虽美,可毕竟是小地方,人需要去更大的地方闯一闯,很多英雄都在更为广阔的天地活动,不去闯,永远也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夜独泓再次感受到流浪汉的语言魅力,从流浪汉的话中获得力量,夜独泓站起身,环视古雨镇,古雨镇在夜独泓眼里变得有些陌生,大概不久后,夜独泓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往芜杂的世界。夜独泓回身,给了流浪汉五百元,这五百元可以买烤鸭、美酒、还能**。这是夜独泓付给流浪汉的故事费。

    夜独泓提着长剑在古雨镇转悠,他见到花店的老板娘一枝花、杂货店的老板娘刘大妈、药店的马大夫、铁匠铺的杜铁匠,他还见到染坊、香满堂酒楼、妙子棋社,夜独泓几乎走了古雨镇的每条街道,走得脚疼腿酸,这些街道在夜独泓将要离开时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夜独泓默默体会着这味道,逐渐到了黄昏。

    夜独泓学到一个本领,他可以随时与孟海、苏雨取得联系,他们可以相隔几万几千里通话,了解对方的情况。夜独泓决定明天离开古雨镇,他却不想和苏雨、孟海联系,他想一个人踏上行程。

    有时候,一个人走路会比多个人走路更热闹,夜独泓就是要一个人离开古雨镇,去往流浪汉说的更jīng彩的世界。夜独泓回到家,饱餐一顿,就去睡了,他很快睡着,第二天很早就起来,带上行李,告别亲人,踏上离开古雨镇的路。

    rì中时分,夜独泓来到古雨镇外的一条土路上,这路面凹凸不平,两侧生满野草,不远处有棵枯树,夜独泓就认准那棵树为目标,告诉自己走到那棵树旁就歇歇脚。夜独泓是要去闯天下的,虽然壮志雄心,可毕竟经验少,像这种长途跋涉,夜独泓是没有过的,他坚持走到那棵枯树旁边,已经累得是筋疲力尽。

    夜独泓放下包袱,也放下长剑,背靠在树干上,口中喘着气。他此时口渴,也没地方喝水,张嘴露出难耐的表情。夜独泓在古雨镇时,水是不缺的,他每天都能喝上七八杯纯净水,可现在他带的东西都吃喝玩啦,他已经是半天没吃没喝,又渴又饿的夜独泓背靠在树干上,几乎有些绝望。

    野地里生着一些野菜,夜独泓就想,要是孟海在就好啦,可以用他的锅煮野菜吃,现在的问题是孟海不在,锅也没有,夜独泓又想吃饭,他就来到野菜聚集的区域,弯腰用手挖野菜。只一会儿,夜独泓就收获两大把野菜,他把野菜择干净,放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夜独泓在干净坚硬的空地上烧起火,就拿野菜在火上烤,一边烤一边往野菜上撒些盐巴,那野菜越烤颜sè越深,还散发出清淡的香气。夜独泓试着吃了口自烤的野菜,真的很美味,夜独泓喜从中来,继续烤野菜,把所有的野菜都烤起来,不断有野菜烤好,夜独泓就拿起烤好的野菜吃,他很投入地做着眼下的事情,渐渐吃完所有的野菜。夜独泓居然吃饱了肚子,他有力气继续往前走路,可夜独泓没有着急往前赶路,而是向旁边走去,没走多远,他就在草丛中找到一眼泉,这里的泉水清澈见底,底部是柔软的细沙,夜独泓看了一会儿泉水,就弯下腰来喝那水,水入口甘甜清冽,实在爽口。夜独泓一口气喝足了水,又拿出水壶来灌了满满一壶水。

    水足饭饱的夜独泓回到枯树下,靠在树干上休息。这时已天晚,灰蒙蒙的天空可以看到一弯月。夜独泓也不想再往前走,今夜就在这里睡下吧。

    天sè黯淡,月藏在云的后面,很远处有鬼火在动,这些自然的景观,夜独泓都无心去看,夜独泓这时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他靠在树干上不得劲,索xìng躺在地上,夜独泓这样倒有意思,大地是他的床,天便是他的被子,正当夜独泓困得打哈欠时,空中飞来一只大家伙,这家伙有着透明的翅膀,还有奇怪的身体,夜独泓只是拿眼角瞥了下,就被那动物的样子吸引住,夜独泓强撑起身子,去看那动物,可奇怪了,这动物身体就是青蛙嘛,可它偏偏长了一双透明的翅膀,夜独泓又惊讶又好笑,他站在树下默默看着那奇怪的动物。

    长着翅膀的青蛙趴在粗大的树枝上,一会儿,就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着啦。夜独泓越瞧越觉得那玩意儿有趣,就试着往树上爬,去抓那会飞的青蛙。夜独泓从小就学过上树,没有几下,夜独泓就骑在树枝上。此时,月亮从云后露出一点面庞,空间里顿时有了些许光亮,趁着这些微的银光,夜独泓双手往前一扑,竟然抓住那熟睡的青蛙。夜独泓触摸到青蛙的身体时,感受到它皮肤的光滑与温暖,它的翅膀又是那么透明柔软,夜独泓盯着手中的飞青蛙,感觉这飞青蛙简直美丽极了。夜独泓如获至宝,从树上溜了下来。他找出一根红绳,把青蛙的一只腿拴住,绳子的另一头则拴在树干上。夜独泓拴好飞青蛙,就躺倒在地上,听着野外的虫鸣,安详地睡着啦。

    从细雨湖的发光生物到乘坐鳄鱼在水上行驶,再到飞鱼、飞青蛙,夜独泓逐渐接触这些奇异的东西,他的心在进行着奇妙的变化,以往世界对夜独泓来说是具体的,是一成不变的,可现在夜独泓完全不这么认为,世界原来是丰富多样的,世界有许许多多种可能。夜独泓离家外出,去大世界闯,不就是要去见识那些奇异的事情吗?夜独泓相信未来的rì子将会是传奇jīng彩的,他怀着充满期待的心在梦中徜徉。

第十章 一马

    野外上午的阳光可谓金光万丈,光线落在夜独泓脸上,热度唤醒沉睡的夜独泓,他睁开眼睛,被阳光覆盖的双眼几乎看不清物体,他停留片刻,就坐起身,去不远处的泉水旁边洗了脸,整个人突然jīng神起来,望望这野外,茫茫无际,也不知何时能走出这荒野。

    正思索间,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一匹马,这马引起夜独泓注意,刚开始,那马是一个小黑点儿,只片刻工夫,这马就快到夜独泓身边,马背上有个紫衣女子,手里拿着金柄马鞭,女子将马挺在枯树旁边,下马后就把马拴在枯树上。紫衣女子这才注意到有个小伙子站在树旁,就问夜独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夜独泓不想谈及**,反问紫衣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紫衣女子就对夜独泓说,该问的可以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夜独泓就问紫衣女子,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紫衣女子双眼一瞪夜独泓,说再这么油嘴滑舌就要拿鞭子抽了。

    紫衣女子看这马儿有些气喘,有点儿口渴,就牵马到不远处的泉水旁边饮马,夜独泓忽然跑过去,告诉紫衣女子,这泉水是人喝的,怎么能让牲口的嘴沾水呢?紫衣女子一瞪夜独泓,说人可以喝,马为什么不可以喝?那马儿只喝了几口,就将头侧过一旁,不再饮水。紫衣女子等这马儿喝过水,自己就俯下身,去喝那泉水。夜独泓也不好拦紫衣女子,等她喝过水,夜独泓就告诉紫衣女子这样不卫生。紫衣女子说,什么是卫生,什么是不卫生。夜独泓一时无语。

    紫衣女子略微歇了会儿,就骑上马yù走,夜独泓立马拦在那马儿前面,请求紫衣女子载他一程,紫衣女子就说,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怎么好乘一匹马。夜独泓想想也是,可他还是陈明自己的难处,现在身处荒郊野外,四处无有吃食,水也不好找,要是这么走下去,非得饿死在这里。紫衣女子动了恻隐之心,但她根本没表现在面上,只是冷冷看着夜独泓,还是说,这样不好吧。夜独泓就请求紫衣女子,紫衣女子看看夜独泓的打扮,问夜独泓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夜独泓就说自己有钱,坐马可以付钱的。钱这个东西,在有人的地方好使,在这荒郊野外可没个用处。紫衣女子倒不在意钱不钱的,她担心夜独泓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夜独泓当然看出紫衣女子的忧虑,就对紫衣女子说,我不会非礼你的。紫衣女子不放心夜独泓,这时他看到夜独泓的大包袱,就要求夜独泓把两手绑住,夜独泓没辙,只得拿过来那包袱,让紫衣女子用白包袱绑住双腕。

    紫衣女子骑在马背前,夜独泓骑在马背后,马在原野上奔驰,风在两侧呼啸,夜独泓就问紫衣女子冷不冷,紫衣女子以冷冰冰的语气说,我冷不冷关你什么事,夜独泓就说风大,紫衣女子说你不要抱我,夜独泓说我手绑着怎么抱你,紫衣女子不说话,似乎真想有个人来拥抱她。

    马跑到草坡上,坡大,马上不去,夜独泓见马这么费劲,就想下来拉马上坡。紫衣女子先下马,再接夜独泓下来。紫衣女子牵着马匹,夜独泓跟在后面,他的手还绑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紫衣女子叫夜独泓不要在马屁股后面,小心被马踢到,夜独泓这才领悟到是不能跟着马走的,于是跟着紫衣女子走。

    紫衣女子问夜独泓想去哪里,夜独泓只是一心想去某个地方,但他究竟对世界不了解,哪儿哪儿都不知道,所以他也说不出来要去什么地方。紫衣女子就问夜独泓能不能放出一个屁来。夜独泓就回答不能,其实夜独泓很想说出一个位置,然后就去,可就是说不出来。

    夜独泓低头问紫衣女子想去哪里,紫衣女子说自己没有想去哪儿,就是想骑马,四处逛逛,看看风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夜独泓指着坡上的草,问紫衣女子,难道这些草还需要看吗?又指指天,说天有什么好看的?紫衣女子则不以为然,说天是蓝的,虽然知道,但总是想看,而且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觉,有时候,简单的事物更能给人心灵带来触动。夜独泓就问紫衣女子,看到草心里有什么触动。紫衣女子看着随风摇曳的草,很认真地告诉夜独泓,草在摇摆,心便也摇摆。

    夜独泓看着麻酥酥的紫衣女子,感觉面前这个女孩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就对紫衣女子说,你的思想我永远无法企及。紫衣女子颇有得意地对着夜独泓做了个鬼脸,她好调皮啊。

    风吹马尾,马尾拂动,透过马尾缝隙的是斑斓的时光,这样惬意的行走,夜独泓终将永远铭记。夜独泓好想在这个充满鲜绿的地方一直走下去,只是,要是现在苏雨在就好了。当夜独泓想到苏雨,就心里缭乱起来,他越想越投入,直至紫衣女子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猛醒过来。苏雨现在在哪里,需要夜独泓去问,夜独泓知道,苏雨还在古雨镇附近,可自己却远离古雨镇,夜独泓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熟悉的事物越来越远,离陌生的事物越来越近。

    草地上跑过来一只豹子,夜独泓先是一愣,然后问紫衣女子,这豹子是要吃马还是吃人。紫衣女子不了解豹子,她害怕,躲在夜独泓后面。夜独泓说,你拽我衣服干什么。紫衣女子只说豹子来了。马就跑,夜独泓去追马,吓得紫衣女子跟着夜独泓跑。那豹子扑向紫衣女子,夜独泓转身,朝着豹子骂了一句娘,豹子以更为凶猛的姿态扑向夜独泓,夜独泓双臂挥动,往前猛推,一股强光撞击豹子,豹子一声哀嚎,倒地身亡。这豹子死在草地上,使得紫衣女子惊诧万分,紫衣女子问夜独泓什么情况,夜独泓只指了指豹子说它死啦。紫衣女子提起刚才的强光,夜独泓就告诉紫衣女子:“我会法术。”

    紫衣女子开始对夜独泓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就追问夜独泓的过去。夜独泓就将上学堂时候的事情以及在天上派的经历一一告知紫衣女子。紫衣女子问苏雨漂亮么,夜独泓给紫衣女子说,苏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紫衣女子“切”了一声,说我没见过,随便你怎么说。夜独泓就说苏雨真的很美,紫衣女子只顾牵着马往前走,马背上是豹子的尸体。

    夜独泓刚步入这陌生的旷野时,发愁吃喝,现在他完全不担心肚子会饿,马背上的豹子就是食物,等什么时候饿了,就可以把豹子放下来,点起一把火,烧烤豹子肉吃。夜独泓跟在紫衣女子后面,叫住紫衣女子,他想知道紫衣女子的名字。紫衣女子说保密。夜独泓就岔开话题,问紫衣女子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出来遛马。紫衣女子只说是感谢上天,紫衣女子有个姐姐是盲人,去到哪里,都感受不到那里的风景,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紫衣女子就是要趁着年轻的好时光,逛遍所有光鲜的地方,让自己的很多记忆都充满阳光,这无疑是快乐的,可她想到不能视物的姐姐,就有些神伤。夜独泓用温暖的话安慰紫衣女子,紫衣女子透露了她姐姐的信息,夜独泓才发现,一座山上出现的那个被两只老虎引着的女孩就是紫衣女子的姐姐。夜独泓就说,你的姐姐是不是花儿。紫衣女子十分惊讶,她说你怎么知道我姐姐是花儿。夜独泓没有向紫衣女子讲他与花儿相处的经历,只笑笑就不再说话。

    紫衣女子很好奇夜独泓为什么知道她的姐姐叫花儿,就纠缠着夜独泓要他讲明原因,夜独泓卖关子,不肯说,紫衣女子缠得紧了,夜独泓就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你姐姐的名字。

    紫衣女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叫草儿。夜独泓就将自己与花儿在一起的过程讲了出来。

第十一章 观斗

    夜独泓认识的花儿是草儿的姐姐,这不得不说是巧合,这样的巧合在夜独泓的生命里发生,使他很感到惊讶。惊讶是很快的情绪,只几秒钟,夜独泓就不再想什么花儿草儿,只看着地上的绿草或者天上的白云或者穿紫衣的女孩或者悠闲的马匹。夜独泓随身带有一把剑,这剑是锋利的,可以去打仗,但夜独泓可不想用这剑杀人,他只是觉得拿上一把剑很帅,所以就拿上一把剑。世间真的有一些东西,并不是因为有用而存在。

    夜独泓就想,为什么地上会有一个女孩儿,为什么女孩旁边会有一匹马,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马的旁边,难道这一切是谁的安排吗?假如是有人这样做了安排,那么,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开始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呢?还是想要开启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其实,地上的马和人,不过像夜独泓的剑一般,并没有什么jīng准的安排,只是偶然有了一片云,有了一匹马,两个人。

    在天上派,夜独泓学到一种法术,这种法术可以制造气泡一样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夜独泓此时就制造了发光的泡,这泡罩在他的身体外,还有一个发光的泡,罩在草儿身体外,这个泡也是夜独泓制造的。夜独泓一共制造了两个泡,这两个肥皂泡一般透明的家伙,包裹在他们的身上,若是有尘土扑向他们,会立即被那泡阻挡,然后尘土碎石都反弹回去。假若有豹子向他们攻击,也同样会遭到相同的待遇。

    因此,尽管在这旷野上行走是危险的,可他们两个人包括那匹马都是不用担心的,很多猛兽都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夜独泓和草儿在地上走,马也跟着他们走,因为马的鼻子被牵着。就有一头狮子相中了草儿,当然不是相中草儿这个人,是相中她这块肉。狮子想吃草儿,草儿感到害怕,夜独泓对草儿说你不用害怕,有泡泡在呢,怕什么。那只狮子很凶猛,以更加凶猛的气势扑向草儿,狮子头刚触碰到草儿外面的泡泡,狮子头就掉了下来,狮子自然就死啦。草儿很惊讶,说怎么这么快狮子就死啦,夜独泓颇有得意地说泡泡厉害。

    的确,泡泡是厉害的,别说一只狮子,就是两只狮子,也是照样狮头落地。

    夜独泓和草儿在草地上坐下来,看着远方的天际,什么话也不说。有一只鹿从他们面前跑过,后面跟着一头狮子,狮子扑向鹿,夜独泓伸出手,甩臂将那泡泡罩在鹿身上,当狮子触及那泡泡,就被反弹回去,狮子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夜独泓在草地上环视四围,见有动物被欺负,他都要以这种方式管上一管。

    当夜独泓和草儿直立行走,那么,他们身体周围的泡泡会随着走动而闪光,这光让很多动物稀奇,又让很多动物害怕。夜独泓和草儿都感叹这草地的广大,放眼望去,接天的草地茫茫无所终,让人心神跟着这草地的广远变得畅达,要是让一个悲伤痛苦的人在这草地上站立片刻,他也能因为草地的浩瀚而消解内心的块垒。

    就在夜独泓目力所及不远处略微起伏的草坡上,有着很多光焰飞散,这些光使得整个天空都绚烂迷人,这光芒万丈的景象惹得草儿激动,草儿想去那里看上一看。夜独泓牵着马,快步向前走,草儿也跟着走了过去。靠近光焰飘飞的地方,他们看到有不下三十个人在这片草地上挥舞他们手中的武器,武器一下下击打在狼的身体上,狼口中发出哀嚎。这些人就在这里打杀狼,狼当然会反击人,可人到底是有本领的,手中的武器锋利威猛,有人三两下就能砍死一匹狼。草儿见到眼前的情景真是惊呆了,他一方面惊奇于这里狼匹的众多,另一方面惊奇于这些人的劲头。

    草儿很不解这些人的劲头,干嘛这么卖力地打杀狼呢?有个扛着大砍刀的大汉刚刚杀死一匹狼,他来到草儿面前回答草儿的问题,原来这些人在这里打杀狼一般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打下狼肉和狼皮去市场上卖钱,一个是通过在这里猎杀狼,使得自身的本领有所提高。

    夜独泓和草儿可不要在这里猎杀狼,他们不想让杀戮成为习惯,也不想拿其它生物的血肉卖钱。这三十多个人中间,有人会法术,可那法术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对于猎杀狼匹来说,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夜独泓的法术可以瞬间杀死一匹狼,但已经说过,他不愿这么做。

    虽然夜独泓不愿杀狼,可这么多人在杀狼,夜独泓也管不了。因为你不能阻止一个人提升自己,也不能挡了一个人的财路。

    草儿和夜独泓走过打杀狼群的区域,继续向前走,还是绿绿的草地,这草地的美,几乎令人忘却方才的杀戮。草儿问夜独泓去哪儿,夜独泓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去哪儿。夜独泓个子还没窗台高那会儿,就经常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惆怅,他因为没有小娃和自己一起玩儿而苦恼。苦恼的夜独泓就大幅度甩着手臂,手臂甩到前方时,就拿手掌拍下额头,手掌甩到后方时就两掌一击,他这样要死要活地走着路,嘴里哼哼着,俨然一个七老八十的人,或者说像个病人。夜独泓拉着草儿的手,带她向前走,草儿说,我让你牵马,你拉我干什么。夜独泓就丢开草儿的手,拉起马缰绳。夜独泓说拉错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可并不感觉无聊。这样光鲜的绿草地,这样明亮的蓝天白云,这么轻柔的风,这么悠闲的时光,怎么会感觉无赖呢?夜独泓和草儿都不觉无聊,可如果把此时这个有滋有味的rì子讲出来,像古雨镇的那个流浪汉一样讲给三两岁的娃娃听,很可能是不吸引人的。那么,讲给大人听,就更不吸引人。要想让人的jīng神受到吸引,似乎要讲一些凶杀案、暴力、sè情、战斗等等,这些不平静的东西仿佛可以俘虏人的心。怎么样才能让人迷恋,夜独泓只是略微想了下,他可不在这些问题上费脑筋,他毕竟不是古雨镇的流浪汉。

    草儿问夜独泓在想什么,夜独泓坦白的说,在讲故事。草儿很好奇,问夜独泓在想什么故事。夜独泓就将幼时在古雨镇听流浪汉讲故事的事情给草儿说了一通,草儿没有想到夜独泓会有那么迷人的童年,她看着夜独泓,觉得他是个幸福的人。

    此时,在夜独泓和草儿面前出现两只羊,两只羊头上都有弯曲的黝黑的光亮的大角,它们在草地上顶角,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夜独泓就感叹说,怎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争斗。草儿说,我也不知道。

    夜独泓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要给草儿解解闷,这个东西可把草儿给吓一跳。那是一只青蛙,却长了一双美丽的透明翅膀。有了翅膀,青蛙更显美丽,可也异常诡异。草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生物,就问夜独泓从哪儿得的。夜独泓就将怎样在树下睡觉怎样发现一只飞青蛙怎样上树逮到熟睡的飞青蛙一一说给草儿听,草儿大叹惊奇。

    这时,天空飞过一群飞青蛙,夜独泓和草儿都抬起头看,看到那么多的飞青蛙,那些飞青蛙,可比夜独泓手上的这只个儿要大得多,与天上的飞青蛙对比,夜独泓手上的这只倒显得小巧可爱呢。

第十二章 乾坤子

    草地是无垠的,巨大的绿sè将夜独泓和草儿包裹,他们徜徉在草地上。看过那些打打杀杀,草儿问夜独泓有什么感想,夜独泓说看那些打杀狼的现场还是很有意思的,能够见到那么多人在草地上流汗,本身就是个有意思的事,起码那些打杀现场是有活力的。夜独泓和草儿就在草地上走,时不时见到有人在与动物较劲,有打兔子的,有打鼹鼠的,有打蛇的,有打犀牛的,还有打野狗的。他们一路欣赏这些或平静或不平静的“景观”,不觉已走出很远。

    夜独泓是喜欢走路的,有时候心里有什么烦心事,他都会出去走很长的路,当走了很长的路,心神就会得到按摩。夜独泓和草儿在草地上走,并不是因为内心烦闷,也不是闲的没事,而是他们想走到远方。他们眺望地平线,那里有无尽的蓝sè和绿sè,他们想走到目光所及的地方,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那里可能也有两个人,牵着一匹马,在向这边眺望,也想走到这个地方。夜独泓和草儿在草地上产生很多假想,他们假想草地上可以划船,船在草地上犹如在水中一样前进,那该有多神奇。

    夜独泓和草儿交流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草地上迅雷一般跳过来一个庞然大物,这个庞然大物速度之快以至于夜独泓和草儿根本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夜独泓和草儿一个张着嘴一个瞪着眼,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有着透明的斗笠一样的脑袋,脑袋上有两只乌黑的小圆眼睛,它椭圆的下体是深蓝sè的,鼓起来发亮,显得很是臃肿,身体下面是腿,它的腿都很小很短,但数量很多,那些腿可以很快地动起来,所以行起路十分之迅速。夜独泓盯着这个奇怪的家伙看,古雨镇的流浪汉所讲的故事片段闪电般出现在夜独泓脑海,夜独泓记得,流浪汉讲了一个奇怪的生物,有着尖尖的脑袋,像斗笠,有着无数的腿,但腿很短,没错,面前这只动物就是流浪汉所讲的怪家伙,流浪汉当时说过,这种动物名叫乾坤子,是很厉害的杀手。

    乾坤子没有对夜独泓和草儿下手,也没有对草儿的马下手,因为它对人和牲口根本不感兴趣,这乾坤子杀的动物有狮子、豹子、老虎以及狼。有时候,乾坤子还会杀死大象。乾坤子一次可以杀十头狮子,或者十头豹子,当然,它也可以一次杀五只狮子加五只豹子,如果是杀狼,那就一杀一群。乾坤子这么能杀会戮,它杀掉这些猛兽干什么呢?很多人以为乾坤子杀掉那些猛兽会把它们吃掉,这样理解的人就错了,乾坤子杀死猛兽并不是要吃,而纯粹是一种练习。在乾坤子臃肿的身体周围,有着一圈圈极为细密的硬针,这些硬针在平rì里是下垂的,看上去很顺,可有时候那些硬针都会竖起来,一根根硬针都挺起来,整个身体就是带刺的。乾坤子一吃饱肚子,就要竖起这些刺,它能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身体,当刺划过狮子等猛兽的身体,猛兽就会变得如稀泥一般血肉模糊。忘记说明,乾坤子是吃素的,它喜欢吃各种树木,它吃起树来很有讲究,只吃树干,偶尔吃树枝,最不喜欢吃的就是树叶。当乾坤子吃过树干,就要锻炼自己的刺,这锻炼刺圈,当然是要找猛的兽,这样才有挑战xìng,才能让刺以很快的速度成长。有的乾坤子的刺锻炼到可以划碎山上的硬石头,有人亲眼看到一只乾坤子在山上迅速旋转身体,它身体周围的刺圈划过山上的巨石,巨石就立即变得如面粉一样落下来。乾坤子这样卖力的练习刺圈是有目的的,当乾坤子身上的刺练到一定程度,它就可以飞翔,这里所说的飞翔,不是张开什么翅膀飞,而是旋转着身体挪移,会飞的乾坤子旋转身体时你根本看不到它身体的具体模样,因为它旋转地实在太快,极快的速度旋转之后,乾坤子就能从一个地方挪移到另一个地方,真可以说是一rì千里。

    夜独泓见到乾坤子,想起古雨镇的流浪汉讲的故事内容,不禁深深佩服那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流浪汉,原来流浪汉讲的东西是真的,乾坤子真的有,自己竟然见到了乾坤子,看来幼时的那些故事费没有白交。夜独泓思考到,流浪汉讲的故事不是骗小孩子的,那么吸引人的故事,那么jīng彩的世界,很有可能是存在的,就像面前的乾坤子一样,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想到此,夜独泓开始心cháo澎湃,他抓住草儿的肩膀使劲摇晃,告诉草儿,流浪汉所讲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草儿被夜独泓疯狂的样子吓到啦,她睁大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夜独泓也不要她说什么话,要她跟着自己,去往前走,去见识新奇的事物,未来一定是新奇而又jīng彩的,夜独泓对未来充满信心。

    草地上跑来一群狼,这些狼是从远处跑过来的,夜独泓知道,远处有人在打杀狼,狼就是从那个地方跑过来的。这些狼是冲夜独泓和草儿来的,这些狼想吃肉。接着又跑过来一群豺,他们也要吃肉。就在草儿紧张时,那乾坤子动了动有些滑稽的小眼睛,身上的刺噌的立起来,一根根针如钢铁,并且排列整齐,威武万分,乾坤子很快地旋转身体,身体转到狼群中,狼的身体挨到乾坤子,就连骨头带肉散落一地,乾坤子转到豺群中间,豺跟狼是一个下场。只是片刻的工夫,那些狼啊豺啊都成了一堆碎骨头碎肉,地上的血是一滩滩的。

    夜独泓和草儿见识了乾坤子的威猛,心里又是惊叹又是惊喜。草儿担心乾坤子会来杀人,夜独泓也不知道乾坤子会不会来杀人,可他作为一个男人,不愿意表现出丝毫懦弱,他硬挺着身体,挡在草儿前面。

    那乾坤子迅速转动身体,朝夜独泓和草儿的方向击过来,夜独泓和草儿都是一声惊叫,接着,一片鲜血溅在他们脸上。他们愣在当地,缓过神来后,转头去看,地上出现一堆血肉,原来乾坤子弄死了那匹马,那可是草儿心爱的马啊。看到马被乾坤子弄死,草儿顿时哭了起来,她要找乾坤子去算账,夜独泓一把拉住草儿的手腕,要她冷静。那马是夜独泓施了法术的,在马的周身,有着保护它的泡泡。那些泡泡可以将狮子的身体反弹回去,但在乾坤子的攻击下,那泡泡真是显得不堪一击。原本以为自己法术了不起的夜独泓开始意识到世界的广大,物种的丰富,有本领的家伙实在太多,自己学的那些三脚猫的东西完全不值一提嘛。夜独泓再看乾坤子,乾坤子又旋转身体,一阵风扑在夜独泓脸上,乾坤子从夜独泓头顶掠过,瞬间去得无踪无影。

    乾坤子一离开,草儿就蹲到地上哭,夜独泓抚着草儿的肩,要她节哀。草儿哪里能停止住悲伤,这匹马都伴随自己好多年了,突然就这么死了,谁放到这个位置上不流几锅眼泪呢。夜独泓想起和孟海、苏雨在蝴蝶林的rì子,那时,他们和一只狗在林中徜徉,渐渐建立起与狗的感情,那种人与动物之间的情愫是难以言说的。夜独泓将手放在草儿肩膀上,说,我理解你。

    夜独泓劝说了好久,草儿才停止哭泣,她的眼睛都有些红肿,夜独泓看着她悲伤的样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十三章 雪山

    其实乾坤子对草儿的马不感兴趣,杀死她的马儿很可能是误伤,它飞得快,哪里想得到有匹马中了它身上的刺,就像一个人在土地上奔跑,哪里想得到会踩死一只蚂蚁。对于马的死,夜独泓深深表示同情,他更同情的是草儿,因为她失去一个亲爱的伙伴,夜独泓就对草儿说,你的马儿没了,就让我做你的伙伴吧。草儿微微抬起头,用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夜独泓,把夜独泓的魂儿都给看走了,草儿对夜独泓说了三个字,就是:谢谢你。

    夜独泓觉得没什么好谢的,帮助一个人自己也会很开心,而且,当夜独泓做草儿的伙伴,草儿也就做夜独泓的伙伴了。实际上他们与马儿都是伙伴,他们是去马儿,就是失去了一个伙伴。他们不去想他们失去一个伙伴,悲伤的事情他们都尽量不去想。

    这片草地上,有很多杀戮的事情发生,有太多人为了练功或者获得野兽的肉和皮毛去杀害一个个生命。这片草地也是草儿失去马的草地,这片草地是悲伤的草地。夜独泓决定带草儿走出这片草地,再往前走,还会是大片的草地,因为那草地一望无际。他们转移了方向,朝着左手边的方向去,那边有远山,他们想,有山的地方就是草地的尽头。他们坚信这一点,于是迈开步子前进。

    草儿是个女孩儿,可她走起路来还是很快的,夜独泓都有些快跟不上了,夜独泓知道,草儿是想尽快走出这片伤心的土地。草儿很小的时候,看见别人家里有小狗或者大狗,都会很羡慕人家,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只狗,狗会比人还亲热地对他的主人,草儿就感觉有狗就有安全感。可是他一直没能有一只狗,父亲和母亲还有nǎinǎi都不想有只狗,母亲曾说过,我连你一个孩子都养不起,还养狗?父亲则说,养狗干什么?父亲就是这样,不允许你做的事情就不让你做,连理由也不给出。nǎinǎi不养狗的原因是她老人家怕狗往身上趴,nǎinǎi是嫌狗脏,说狗身上有虱子。后来草儿长大,就养了一只狗,还想了一匹马。那只狗很干净很聪明很听话,那匹马很骏。可那匹马现在。

    好了,伤心的事情总该会过去,人为什么要抱着苦不放呢?夜独泓和草儿想得开,他们越往前走,心里的yīn霾就越趋向明净。

    rì暮时分,夕阳的余晖还在天际残留,他们已经走到离山根不远的地方,他们回过头,望那大面积的草地。夜独泓很小的时候,喜欢在河滩里逛,河滩对于chéng rén来说,不大,不说像芝麻那么小,起码也超不过黄豆,就是这么小的地方,对幼小的夜独泓来说,竟是天大的乐园。真的,是真的,对夜独泓来说,河滩就是他的乐园。河滩里有几处高出地面的土疙瘩,并不高,可没见过名山大川的夜独泓就觉得那些土疙瘩很高很高,那些土疙瘩就是夜独泓心中的高山。那些山,夜独泓都去过,真的,他几乎每一处都去过。夜独泓去过的地方,都能给人数出来,他还给那些山命名,什么万寿山、老人山、金子山、西瓜山、女儿山、神仙山等等等等,夜独泓一提起那些山就心cháo澎湃。夜独泓在河滩逛的那些rì子里,他走出一截路就回头望路,路是那么凹凸不平,路是那么弯曲有致,路是那么可爱,尤其要说的是,路是那么地长,原来自己已经走出那么长的路,夜独泓在回望时,不仅有成就感,还有种难以说得清道得明的沧桑感。

    夜独泓和草儿回望大片大片的草地,晚风吹拂草原,草跟着风水波一样涌动,更加上那夕阳将草地涂抹得一片一片地发亮,令人看了这种景观,心中难免生出许多热爱来。夜独泓的眼角流下一滴泪,很快被风吹干。他想起他年幼的时光。

    来到山脚下,夜独泓和草儿仰望大山,这山上有很多白雪,雪静静地铺在山上,山静静地立在地上,这里此时连微风都没有,夜独泓和草儿都有些惊呆,这里这么静,会不会有人呢?他们放眼望去,这雪上没有任何痕迹,连小动物也没有,小鸟都没。夜独泓拉草儿要上,草儿不想上,那雪那么美,上去不把雪给踩坏了吗?这草儿可真善良,连雪也不敢踩。夜独泓不怕山上没人,即使真没人,那么,他们上去,不就有人了吗。

    夜独泓先上,草儿跟在后面,他们脚踩在雪上,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雪是白sè的,被夜独泓和草儿踩过后还是很白的,因为夜独泓和草儿的鞋子非常干净。夜独泓就说,我们是干净的,往山上走,怎么会脏了雪呢?夜独泓和草儿越走越快,头上都冒汗了。草儿拉过夜独泓的身体,伸出有白sè细纹的袖子,帮夜独泓拭汗,那柔软的袖子擦去了夜独泓鬓角的汗,夜独泓笑笑,什么话也不说。他们继续上山,天sè渐暗,可是呢,山上的雪却有着亮亮的样子。突然,草儿站住,她说,我们不要上去了,我们对地理环境不熟,万一。草儿又说,我们在这么寒凉的地方,怎么生存呢。草儿还说,今天晚上我们在哪儿睡呢?夜独泓沉思片刻,认为草儿说的有道理。草儿说的就是有道理嘛,这些现实的问题必须解决,不考虑实际情况,盲目上山,要是丢掉xìng命,可就吃多喽。

    草儿问夜独泓,我们下去吗?夜独泓只想上,看着山顶,体会着白雪的圣洁,他决定要登上山顶。可是登上山顶做什么呢?夜独泓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夜独泓想要上山的心情就如同一个孩子突然想吃糖,想,想得不得了。

    夜独泓在雪地上挥舞双臂,渐渐有暖sè的光在他的周身缭绕,草儿看到此,不解,夜独泓继续旋动双臂,那光逐渐凝聚成一个透明的光球,这光球包裹着夜独泓,夜独泓走到哪里,光球就跟到哪里。草儿已经能够感受到来自那光球的热量,原来夜独泓是在用法术取暖。夜独泓问草儿要不要球,这球可暖和了。草儿点点头,好夜独泓,双臂再次舞动,又有光在他周身缭绕并且慢慢汇聚成一个球,夜独泓往前一推,球上了草儿的身,草儿顿时不再感觉到寒冷,因为有了温暖,就感到身体很舒服。夜独泓和草儿就继续上山,他们会在困了的时候躺在地上睡觉。他们的身体上有两个几乎重合的球,一个是抵御外敌入侵,一个是维持光球内的温度,致使身体抵御严寒。

    两人踩踏雪前行,雪还是在他们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夜独泓年幼时候,曾在屋内坐着,他无意间掀开门帘,门外院子里的白雪猛然映入眼帘,夜独泓的心就突突跳起来,那雪太白了、太美了,雪地上还在飘着雪,雪是那么纷纷、那么柔软,曼妙的雪啊,你俘虏了一个孩子的心。夜独泓当时识的字也不多,他突然想用自己认识的那为数不多的字来写一个东西,具体写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他就是想写。想写就写,夜独泓立即拿来纸,又拿来笔,刚坐定,就奋笔疾书,他很快就写成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的大概内容就是:下雪了,雪是美丽的,自己和其他伙伴出去玩儿,所有人都分成头,有一头、二头、三头,夜独泓自己也给了自己一个头儿当,可他这个头儿却排到第十二头。夜独泓写完东西,就把纸折起来,放在布袋里。那是多么可贵的写东西的冲动。夜独泓一面和草儿在雪地上行走,一面回想着年幼的时光,心里的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也正是夜独泓有了那次可贵的写东西的冲动,才有了后来的刻苦学习,然后才有他在天上派学习的经历。其实,生命中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东西,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

第十四章 何人弹琴

    白雪在这个平静的夜晚显得朴实温馨,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这里的确寒冷,如果是没有习过武没有学过法术的人来到这里,会在雪地上颤抖不止,以致临近死亡的边缘,夜独泓和草儿都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们体外有两个球。

    山是高大的,山路弯曲向前,可以感觉得出这山是很深的,他们想要到深山里探个究竟。没有吃过梨的人想要吃梨,这是无可厚非的。往前行,不断地行,他们行到脚疼腿酸,就想要坐下来歇息。在古雨镇时,夜独泓就喜欢走,他对走过的地方都很熟悉,并且为那些熟悉的地方取个温暖的名字。他初次走路时,并不习惯,走一会儿就累,就要坐下来歇息,过一天后,腿还会酸疼,可心里对各种地方的向往让夜独泓不断地去走路,到各个地方转上一转,不仅心变得开阔,身体也得到很好的锻炼。这次与草儿的在雪山间行走,不得不说也是一次不错的身心锻炼。

    天sè渐渐变得黑暗,这黑是一种密不透风的黑,这种黑是重重的黑,把人死死的压住的黑,压得人想要睡觉。夜独泓的困意首先来临,他想睡,问草儿要不要睡,草儿作为一个女孩儿,体力不如夜独泓强,能跟着夜独泓走这么长的路,也是不容易的,听夜独泓说睡,草儿就很想。他们找了一片平整的白雪地,躺在地上,缓缓闭上有些疲惫的双眼。

    草儿是喜欢睡觉的人,从小就喜欢。她甚至认为自己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睡眠质量,因为她能感受到来自睡眠的种种快乐。睡眠是香甜的,这是草儿常说的话。草儿的生活习惯很好,他早睡早起,几乎每天都能看到rì出。能看到rì出和rì落的人是幸福的。

    夜独泓睡下来,他的身体微微起伏,草儿能听到夜独泓微微的鼻息声,那声音很好听,也是能催眠的声音。草儿仔细地听着这声音,很快疲困也将她侵袭。可是在夜独泓微微的鼻息之外,还有一个声音在此时响起来,这是琴声,一种叫作雪扇琴发出的声音,这声音不疾不徐,不粗不细,温温和和,极富韵味。琴声一起,竟让夜独泓睁开眼来,草儿也睁开双眼,他问夜独泓,这是什么声音。夜独泓识得这声音,告诉草儿,这种琴名叫雪扇琴,顾名思义,这琴身上有一个白玉做的扇子作为装饰,也是一个标志,这雪扇琴上的白玉扇装饰很是珍贵,再加上做琴用的木材十分稀有,琴弦获得的困难,致使拥有这琴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当然,江湖上有很多雪扇琴都是假的,要么琴弦制作粗糙,要么琴身看起来丑陋,更多的假雪扇琴上的白玉扇是用塑料或者其它什么材质做的,所以,弹奏起来声音也就是次的。夜独泓不仅听出这雪扇琴是真的,还得知弹奏这琴的人是位高人。这里所说的高人,不是说打架厉害,而是有智慧,他一定是一位很有智慧的人。可是,这琴声响了片刻,就戛然停止,夜独泓想听,再也听不到,草儿想听,也是不能了。

    草儿问夜独泓要不要去寻找这个弹琴的人,夜独泓不想去找。夜独泓还在古雨镇的时候,就听说东沟里有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在东沟里游荡,见了看得上的小娃就给他发糖吃,于是夜独泓很想去东沟走一走,到那里就很可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老人,也就能得到很多nǎi糖。可大人们不要夜独泓去东沟,说贵贱不能去东沟,那里地势险恶,有毒蛇,还有狼。小小夜独泓,不仅怕蛇,还怕狼。夜独泓尤其害怕的是狼,因为狼吃人,吃人的动物都是可怕的。那些大人们口中的恶毒动物吓得夜独泓不敢去东沟,夜独泓这个人有个特点,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想干什么,就越去干什么,大人们以种种理由要求夜独泓不要去东沟,夜独泓内心很快产生反抗情绪,有一天,他鼓足勇气,迈着大步子,向着东沟前进,前进。在中午时分,夜独泓来到东沟,东沟里的风景让夜独泓震惊。这里有着一望不到头的田地,田地里的麦苗还都嫩嫩的,像女人的优雅气质。两壁的造型疙里疙瘩,这些疙疙瘩瘩的土看上去是富有美感的,可是,年幼的夜独泓说不出这种美来,不知道是他的嘴笨,还是心笨。这里是有麦苗的,那么肯定是有人在这里种田,试想,种地的人都不怕这里的狼和蛇,我怕什么。自诩是神仙的夜独泓一直以来都作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爱姿态,他已经来到东沟,既来之则走之,说走咱就走,夜独泓迈开大步向前出发,夜独泓都走了数不清步了,既没有见到蛇,也没有见到狼。这让夜独泓欣喜,夜独泓放开胆子往前走,他几乎把东沟走完了,令他有些沮丧的是,他没有见到白胡子爷爷,因此也没有得到梦想已久的糖果。草儿又问夜独泓要不要去寻找弹琴的人,夜独泓不想找了半天找不着,就拒绝去找这弹琴的人。真的,要是找上半天都找不到,那可就半夜了,还睡不睡觉啊。

    夜独泓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草儿看到夜独泓对寻找高人提不起任何兴趣,有些不理解。夜独泓对草儿睁着眼睛不睡觉,也不理解。所以他们谁也不理谁,背对背,渐渐地都睡着啦。

    夜独泓醒来时,天还没有亮,但是,天快亮了。这种时候很让人激动,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还在酣睡,只有自己醒着,自己是有思想的,其余的人都还在沉睡,然后,自己的意识就如一床大被子,盖住所有的人。夜独泓的目光如同一床被子盖在草儿身上,草儿身上的光球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黄sè发亮的光球,是温暖的颜sè,还可以看到寸寸光线,自光球发出,光球下的草儿其实是感受不到这光的,她感受到的是无尽的黑夜,在巨大的黑暗中,草儿睡得很香。夜独泓却能够看得清草儿的脸,她的脸颊那么白皙,长发那么柔软,呼吸那么均匀。夜独泓爱慕的目光落在草儿脸上,就动不了了,他享受着草儿的脸,他被草儿的美给深深震撼了。

第十五章 火狐狸

    时间是什么?在土地上的人看着rì升rì落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可白雪山上的夜独泓和刚刚醒过来的草儿面对黎明却忘记了时间,这白雪山是美的,而黎明的白雪山则是完美的,这里清晨的雾气在远处越来越浓,在近处却是淡的,过了一小会儿,在近处是淡的,在远处就是浓的,这种画面的感觉简直陶醉人的心,浓淡所构建的美是丰富多样而使人迷恋的。

    黎明里的夜独泓和草儿,完全不动了,他们任雾气在白雪上舞蹈,似乎这雾是谁放出来的,饲养雾的人明显懂得雾的习xìng,雾也就听主人的话,雾很可爱地按照主人的意思行动。

    两人迷恋雾时,空中又传来温厚的琴声,声音撩拨人的心弦,他们俩本来忘记昨夜的琴声,这黎明的琴声又勾起他们对于雪扇琴的怀想,夜独泓有种听声辨别声音来处的本领,比如一个人在桥下喊话,夜独泓就能够得知喊话的人在桥下,如果有个人在左侧吹口哨,他也能辨别出这声音的来处,可是,此时的琴声如同昨夜一样,让夜独泓听后根本不知道这琴声从何而来。这琴声的来处就很神秘,更不用说弹琴的人。

    刚起来,他们无暇去管这琴声从何而来,只将起来后需要做的事情一一做了。然后又往山里行走,他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来看看山中的雪景。不来不知道,当看到山间一幕幕雪景后,那些或安详或奇诡的景观真正俘虏了二人的心。

    草儿在夜独泓的前面,她首先看到雪地上有只火红的动物,它有着毛茸茸的外形,有着灵动的双眼,那是一只火红sè的狐狸,正立起来盯着草儿看,草儿甫见到那狐狸,就惊叫起来,那热烈的红sè和这白雪构成的画面,不仅令草儿喜欢,更使他惊讶。夜独泓被草儿的叫声吓到,一屁股坐到地上,草儿回头看了看坐在雪地上的夜独泓,不禁大笑起来。

    一只狐狸就把你吓成这样,有出息没有啊?

    夜独泓还没有辩解,那红狐狸就迈开步子往前跑,这草儿一见狐狸要跑,立即大喊起来,要夜独泓去抓狐狸。夜独泓被草儿推到前面,也不管草儿为什么要抓那只狐狸,就迈开步子去追。夜独泓跑了几步,发现那狐狸跑得实在快,就想到在细雨湖时悟道教给学生的踏水本领,此时正好可以用上,只见夜独泓张开双臂,如同翅膀,双脚在雪地上快速踩踏,忽然如飞一般地前行了,草儿见夜独泓有这等本领,早都张开大嘴惊讶起来。夜独泓踏雪而行,真正健步如飞,不多时,已追赶上那只狐狸,夜独泓就要扑上身去抓狐狸,那狐狸尾巴向左歪去,夜独泓以为狐狸要往左跑,他向左扑,狐狸却跑到右方,于是夜独泓扑了个空。夜独泓骂了句狐狸他娘,就继续追赶快速奔跑的狐狸,当狐狸想再次欺骗夜独泓时,夜独泓猛往前扑,将那欢势的狐狸生生按在地上。

    夜独泓欣喜万分,拽起狐狸就往回跑,片刻工夫,夜独泓就来到草儿面前。夜独泓手里提着那只狐狸,让草儿来看。

    你好快啊,真的抓到它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真的就抓到它了。

    这点儿事情对我来说就不叫事情,不就是一只狐狸吗,你喜欢我就给你抓来,它的颜sè漂亮吗?

    草儿看着夜独泓手中的狐狸,点了点头。

    草儿谈起方才夜独泓的行走速度,夜独泓挠挠头告诉草儿,那都是上学那会儿学的,都是些微末本领,不足挂齿。草儿就想,既然你能够行动这么快,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快速前进呢?夜独泓不知道怎样带草儿前行。你可以背着我。草儿说。

    夜独泓开始还有些忸怩,可经过草儿三两次的要求,夜独泓还是背起了草儿,草儿的身体是柔软的,还很轻盈,背起草儿的夜独泓功夫使在腿上,以狐狸的速度向前进。草儿在夜独泓的背上感受到速度带来的快乐,草儿惊叫起来,夜独泓行动更快,草儿几乎受不了这种速度,可她信任夜独泓,知道夜独泓不会伤到自己,就任由夜独泓向前进,没有多时,他们已离山顶很近。

    正在两人兴奋于山间奇景时,又有琴声传来,两人抬头去看,白茫茫一片雪,雪中却有一个简易的屋子,这屋子猛然看去像个亭子,侧面看像个雪人,仔细去看,发现它像块石头。夜独泓已经能够辨别得出那琴声就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夜独泓很惊诧,因为夜独泓和草儿昨晚睡觉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可昨晚的琴声却显得那么近。夜独泓和草儿快步向前进,来到那个小屋的门前,门是紧闭着的,琴声从小屋格外美妙地发出来。

    门突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位老人,这个人有着红sè的头发,他的皮肤因为年老而皱起来。

    我知道门外有人,我听到了你们的脚步声,你们的脚步声影响了我弹琴。

    老人直言不讳的表达方式显得突兀,不过,老人的目光是慈祥的,他应该不会发怒。

    我们昨晚就听到琴声,这是雪扇琴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我是雪扇琴主,你们很幸运和我见面,只是你们刚才的脚步声很重,影响了我的心情。不过,这没有关系,念你们是初次来我这里,我且原谅你们。如果你们以后还要来我这里,可一定要注意,不要在我琴声得意时来敲门。

    夜独泓和草儿只是点头,其实夜独泓可以反驳雪扇琴主,可他没有,连有些伶牙俐齿的草儿也没有。老人邀请俩人进屋,老人的小屋内摆设简单,就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床是用来睡觉的,桌上的琴是用来弹的。据雪扇琴主说,他弹了一辈子琴,一辈子追求音乐,到老才发现,原来音乐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雪扇琴主给夜独泓和草儿讲了一些音乐理论,就将话题转到红狐狸身上。雪扇琴住说很多动物都能在山间听到他的音乐,动物也喜欢他的琴声。经雪扇琴主一说,草儿才想起红狐狸立在雪中的样子,原来这只狐狸是用它敏感的双耳去听雪扇琴声。

    夜独泓放开狐狸,雪扇琴住又在小桌旁弹起琴来,那狐狸就静立在地上,很投入地听,惹得草儿和夜独泓笑起来。雪扇琴主弹完一曲,回身坐到床上,那狐狸眼角竟然流出两滴热泪,它是被琴声感动使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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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同船,仙魔共舞,兰露国风雨飘摇。
战乱年代,江山多难,茫茫天下谁人问鼎?
暗夜行军急,沙场狂风起,血流浮铁人不回。
天涯月,长空雨,相思又把红豆采。
世上有一个宝物啊,它叫五兽图。五种灵兽,五处神地,五千个图卷上的密码。还有各地诡异传闻,多个古怪现象,叫人百代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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