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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观星的乃粉     智能工厂txt下载     智能工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四十九章 意外发现

    还有几个人没有被炸死趴在地上,向山洞深处爬去,迷宫一样的洞穴帮了他们的忙,但是弥漫在山洞里的浓烟却让他们不敢站起身,凭着对洞内的熟悉,很快逃向山洞里面。

    许成与黄猛他们会合在一起,沿着敌人逃窜的洞穴追击,随着深度的增加,浓烟也越来越少,敌人逃跑的速度也加快了,时而进行还击,阻止后面的追击。山洞深处已经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俞流江和黄猛还有许成他们三人取下头上的面具,打开枪上的强光灯和激光红点发shè器,搜索前进。突然前面响起了枪声,打得他们头顶的洞壁火星乱shè。

    黄猛猛烈还击了一阵,枪声刚停,那边的枪又打了过来。敌人躲藏在岩石后面,很难打到他们。里面的还击明显增强,而且不再向里移动。

    “他们一定是走到山洞尽头无路可逃了。猛子、许成,用枪榴弹轰击他们。”俞流江判断敌人可能被逼进了死路。

    黄猛和许成把枪榴弹发shè筒对准有亮光闪烁的方向发shè过去,“轰,轰!”

    两声巨响过后,那边的枪声戛然停止了。他们看到一道亮光照进黑暗的山洞里,那边的洞壁被炸塌了一部分。

    俞流江他们三个在山洞中追击最后的毒贩,在追到山洞的尽头后,遭到毒贩的拼命还击,俞流江命令黄猛和许成用枪榴弹向毒贩还击。

    枪榴弹巨大的爆炸力不但把最后两个毒贩守卫全部炸死,还把山洞一侧的洞壁炸开了一个洞口,外面的光线直接照进洞里来,晃得众人的眼睛生疼。

    枪榴弹爆炸后,俞流江他们突然看见山洞尽头有亮光照shè进来。三个人慢慢摸过去。只见有两个人已经被炸死,身上被压了很多碎石块。在他们的身后。洞壁也炸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口子。

    “想不到把山洞也炸开了,出去看看是什么地方?”许成说着话带头钻了出去。

    三人鱼贯钻出来,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三个人都眯起了眼睛,他们的眼睛还不适应明亮的光线,都用手捂住眼睛,过了几分钟慢慢移开手掌。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峡谷。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山谷的中间部位,两边是几十米高的山崖,山崖上爬满了绿油油的植物,离他们十几米的谷底,是一个二三十米宽。狭长的水面。

    四周长满了奇花异草。花香扑鼻而来,清脆的鸟鸣回荡在山谷里。在他们身旁的一些植物,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哇……这是那里啊?这么漂亮,我有一种走进世外桃源的感觉。”任务圆满结束,心情一时大好的黄猛不住的赞叹。

    三个人的作战服已经搞的破烂不堪。脸庞被汗水和烟熏的像小鬼,他们形象与周围环境是那么的不协调,黄猛看到俞流江和许成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快看我们都变成什么了?个个都是大花脸。”说着话,走到下面的一处水池边,把枪放到旁边的石头上,捧起一捧水,把水拂在脸上。

    周彬这时还是忠于职守,虽然山洞已经炸毁了,但岛上到底还有多少敌人活着。这就难说了。一rì没有见到马洪波和马长福的尸体,他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正在洗脸的许成突然发现水里有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快速朝黄猛游过来,他大喊了一声。“猛哥小心。”只见一条六七米长的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跃出水面,扑向黄猛。一嘴的腥气。

    黄猛的双手正捂在脸上,用水洗脸,他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蟒蛇的大嘴离黄猛不到半米远,他根本没有机会躲避了。

    俞流江最先反应过来,提在右手里的突击步枪,已经来不及端起来,只见他一只手就把步枪伸了出去,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黄猛的脖子shè进了巨蟒的嘴里,巨蟒的嘴巴一下砸到了黄猛的作战靴上。

    一枪直接击碎脑部,巨蟒当即死亡,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许成的枪也响了,一梭子打进了蟒蛇的身体里。黄猛仰面向后坐在了地上,许成赶紧冲上去,抓住他肩膀把他拖离水边。

    死蟒蛇的血腥味很快又吸引了它周围的同类过来,其中几条竟然是从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里爬出来的,一条体型最大的蟒蛇对着那条死去的同伴张嘴就吞,死蟒蛇很快被吞入腹中,血腥的场面看令三个硬汉心惊肉跳。

    “我的妈呀,刚才真是太危险了。”黄猛此时心有余悸地说。

    “真的是太危险了,差一点儿你就被蟒蛇当点心吃了。”许成幸灾乐祸地说。

    黄猛捅了许成一拳,“我说的危险是差一点儿被你一枪打死。”

    “不是猛哥,你真是知恩不报还反咬一口,班长,你给我评个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活宝不要闹了,我们到四周看一下,我感觉这里面有些奇怪。”俞流江制止了俩人的玩笑,“我们先到右边的山谷看看。”

    现在炸毁了马洪波用来存放毒品的巢穴,说实际的,破锋小队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至于检验尸体和抓捕马洪波马长福兄弟,那就是武jǐng中队那边的工作了。

    俞流江之所以甘愿冒险来这里,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完成了任务,压在众人心坎上的沉甸甸的负担就不存在了,自然可以用悠闲的目光来观察周围的一切。要不是不远处的爆炸残骸,这个孤岛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旅游之地。

    三人沿着山谷右侧小心翼翼的行进,俞流江砍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在前面拨动着杂草和灌木,不时地有毒蛇从草丛里蹿出来,他就用棍子把毒蛇拦腰扫出去。

    草丛里和石头缝里。还有一尺多长的红sè蜈蚣和手掌大小的蝎子爬来爬去。要不是三人穿着厚厚的作战靴,真的很容易被这些毒虫咬伤。

    俞流江用通话器小声的对还在林子里jǐng戒的周彬说道:“你慢慢跟着我们移动。保持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

    周彬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来:“是的,班长,我明白了。”

    向前行进了有一里多路,前面的山谷就被堵住,没有了出路。俞流江拿出地图,仔细地看了半天,然后指着堵截的地方说:“这里的外边,就是我们进入的那条山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很久以前的一场山体滑坡把这条山谷分成了两段。”

    “前两次来的时候。我总感觉这条山沟有问题,从山的走势看,山沟不可能那么短,原来在这里被截断了。”

    “班长你说这里被堵塞了有多长时间了?”黄猛问。

    “很难准确地说,不过从截断的这部分山崖上长的树看。也有上百年了。另外你们观察一下这里面的生态环境与外边有很大不同,山谷里面已经形成dú lì的生物链,一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这样完美。”

    他们三人又折回来,开始朝山谷深处探索。回到他们炸开的洞口处,下面的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三人格外的注意,把突击步枪端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个地段。

    许多野猴子在峡谷两边的峭壁上蹿来跳去,不时地发出吱吱声。好像对他们三个陌生的闯入者进行jǐng告。也不知道这个孤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野生动物,从蟒蛇到猴子都一应俱全。

    前面不远处的山谷突然变窄,两边的山好像要靠在一起,走到近处,他们竟然发现有人工开凿的石阶从山的壁缝中穿过。

    “你们看这里竟然有台阶。以前肯定经常有人来。”黄猛指着眼前的台阶说。

    从狭长的山缝穿过,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处小型的椭圆形盆地,真是曲径通幽处,这里面的景sè比外面的山谷胜过百倍。

    这里有很多明显是人工栽培的树木,排列整齐的松柏已经非常古朴,显示出久远的历史,在松柏的掩映中,隐约看到缅寺佛塔上特有的尖顶。

    “班长,你看那里有建筑物。”许成指着远处说。

    “嗯,像是一座佛塔。走,过去看看。”俞流江带着诧异的脸sè说完,先一步朝佛塔那边走去。

    三个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山道,穿过一片树林,眼前是一座靠山而建的大佛塔,这座佛塔完全是用石头建成的,佛塔有二十多米高,规模宏大,非常有气势,佛塔顶部镏金的尖顶,说明了它过去的辉煌。

    塔的正门两边有一对石狮,塔的四角是狮身人面像。塔的木制大门经不住风雨,已经腐烂了。俞流江他们上了十多级的台阶,来到佛塔的正门前,用手一推开掩着的大门,只见塔内的地面上赫然有几堆白骨。

    塔内正中是供奉佛像的底座,有一个盘腿而坐的白骨架倚靠在佛像底座上。然而底座上竟然没有佛像。

    塔内的情景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从这些白骨的姿势看,生前没有遭受暴力,但是为什么死后没有埋葬呢?

    关键是佛塔内为什么没有佛像?像这样规模的佛塔,不可能没有佛像供奉,唯一的解释是佛像被人移走了,那么是被什么人移走的?

    虽然华联zhèng fǔ对佛教进行大力打压,可在民间,许多人对佛教还是非常崇敬的,决不会随便毁坏佛像。俞流江在塔内转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结果,他把心里的疑惑对黄猛和许成说了。

    “我听我爸说过,他说佛门向来都是奢侈,用铜做的神像,甚至有浅一点的寺院会用镀金甚至是纯金,美其名曰镀金身,会不会是指这里?是不是因为这里是金佛而被人偷走了?”黄猛突然想起了他父亲讲过的关于佛门的内容,对俞流江讲了此事。

    “貌似乱世佛教寺庙最容易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估计是把佛像搞得太值钱了,引得他人垂延。黄猛说得不无道理。”俞流江点头说。

    “这里不像来过外人。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项。”俞流江想了一下,“很久以前,这里遭遇了暴雨。造成了山体滑坡,把山谷拦腰截断了。我们来的时候可以看出。这里全是悬崖绝壁,除了从谷底走,其他地方根本出不去。”

    “山谷被堵塞后,外边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而且zhèng fǔ命令禁止佛教传播,更是没收了不少佛门的资产。我估计佛塔内的这些白骨,一定是不愿意离开而饿死的和尚。你们看那个盘腿而坐的骨架,只有和尚才会是这样的姿势死去。‘

    “大哥说得有道理,那这佛像又如何解释呢?”

    “我想这里很可能如黄猛说的那样,供奉的是金佛。这里的僧人怕他们死后。佛像被人偷走损坏,一定在他们去世前把佛像隐藏起来了。”

    “我们是不是找一下?看是否真的有金佛像?”黄猛听了两眼发光,询问着俞流江的意思。

    “好,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佛像不会藏得太远。应该就在佛塔的周围,我们找找看。”俞流江也是心动,如果真有金佛像,他们四个可就发了。说完,仨人分头仔细地在四周搜寻起来。

    在塔内和塔外周围,俞流江三人经过详细搜索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俞流江对黄猛和张许成说:“算了,不要再找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不一定是真的。”

    三人回到塔内,俞流江看着几堆白骨说:“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也算是天意,我们把他们埋葬了,让他们入土为安。黄猛,你和许成在佛塔边挖几个土坑。我们再把这些僧人埋起来。”

    黄猛和许成到佛塔外面,用军刀很快挖出了几个坑,然后他们用一块掉下来的门板,把尸骨一具具移到土坑里。

    最后来到倚靠在佛像底座下的这具尸骨前,俞流江很诚挚的双手合起来,向盘坐着的尸骨行了个礼,嘴里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把你掩埋了,让你也入土为安。”

    三个人一起,轻轻地用手把盘坐着的尸骨捧到木板上。他们抬起木板向外走,俞流江在最后面,抬起木板后,他一脚刚好踩到尸骨原来坐着的那块石头方砖上。

    听到脚下咔嚓一声,俞流江感觉脚下铺在地面上的石块一下陷了下去,前面的黄猛和许成也听到了声音,同时回过头问:“怎么了?哪里有声音?”

    “先把尸骨放下。”俞流江对俩人说。

    就在这时,只听到佛塔靠山的那面墙壁,咔咔一阵声响,石壁上打开了一个半米宽,一米多高的一个洞口。因为这个佛塔是倚山崖而建,所以里面的那面墙壁就紧靠着山崖。

    想不到佛塔正好建在了一个山洞前,打开山洞的机关就在这具僧人尸骨的下面,三人心中惊奇不已,小小的一座孤岛,居然有这样一座设计jīng巧的佛塔。

    俞流江三人,绕过佛像底座,来到打开的洞口前,朝里望去,只见里面yīn森森,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我进去看一下。”黄猛说着就要爬进山洞。

    “等一下,先点一只火把扔进去看看,”俞流江制止了黄猛的冲动。

    许成出去找来一把抹上松油的干树枝,点燃后把火把扔进了洞里,只见火把燃烧得很旺,俞流江说了声,“可以进去了。”

    黄猛第一个钻进了洞口,紧跟其后,俞流江和许成也钻进了洞口里。进入洞口后,山洞里面很宽阔,有三四米宽,四五米高,他们打开装在枪上的强光灯,顺着山洞向里面走。

    向前走了四五十米,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大溶洞里,各种漂亮钟rǔ石,晶莹剔透,绚丽多彩,三人来不及欣赏溶洞里的美景,分头在溶洞里搜索,突然听到黄猛的喊叫,“班长,快来这里。”

    俞流江和许成跑了过去,只见在溶洞边的一个石案上赫然有三尊佛像。

    三尊佛像一高二矮,佛像通身金光闪闪,虽然在yīn暗cháo湿的溶洞里,却依然光彩夺目。高的佛像大约有一米二左右,两尊矮的有七八十公分高,高的佛像是一尊释迦牟尼站立在莲花盘上的佛像。

    佛像的胸前一只手成兰花指状,中指和拇指捏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让人心醉的光芒。两尊矮的是地藏菩萨和普贤菩萨,两尊菩萨塑像也是金光夺目。

    三个人被金佛的光彩镇住了,呆呆地看了半天没有一人说话,最后许成打破了沉默,“真的是金佛啊,太漂亮了。”

    “太美了……绝世jīng品,真的是jīng美绝伦……”俞流江伸出手想摸一下金佛,手却停在了半空,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难以想象,能见到这样的宝贝,也不枉我们来此一趟。”黄猛感慨地说。

    三人围绕着金佛看了足有半个钟头,好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这个大家伙恐怕有几百斤重,我们怎么能把它们弄出去?”许成自言自语地说。

    俞流江沉思了很久,作出个让黄猛和许成非常意外的决定,“不,我们暂时还不能动这三尊金佛。”(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章 临终之言

    黄猛xìng子比较直接,听了俞流江的话他立马急了:“班长,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三尊佛像可是纯金的!有了它们,咱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就算是师长的儿子,黄猛也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别说他,估计他父亲黄野都没见识过。

    俞流江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慢慢开始解释:“正是因为这笔财富巨大,我们才要慎重,你想啊,我们现在在干啥?”

    “执行任务。”黄猛想也没想,就应声回答。

    “是啊,在执行任务期间找到的财务,你说是算咱们的还是算武jǐng中队的?”俞流江看着这个脑子都被黄金填满了的二愣子,不得不点醒他。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他们身后的玄铁保安公司,估计也有资格分一杯羹。这么大笔钱财,就算是zhèng fǔ都要动心了,俞流江深深的明白,上面的大佬不可能会允许他们独吞的。

    到时候能拿到百分之几就算运气了,除非他们四个人啥也不说,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取。出于这样的考虑,俞流江才名言现在不应该动这三尊金佛。

    在解释完了之后,黄猛和许成他们也都认可了这个主意,“不愧是班长,就是够冷静,在这个时候都还能做出这么明智的决定。”

    黄猛的恭维可是真心实意,本来他也应该想到的,但是刚才实在是被摆在面前的巨大利益蒙住了双眼,居然连这么简单地道理都不明白。

    将这里恢复原状之后,三人就立即离开,无论心中多么不舍,现在还是必须先要回去和大部队会合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来。不必急于一时。

    走出山谷,俞流江他们三个便快速与周彬会合。交代了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之后,他们便朝着主营地方向前进。

    没花多少时间,他们便回到了营地,整个行动现在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俞流江亲自带队炸毁了马洪波的制毒工场,使得对方终于崩溃,不少人跪地乞降。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找到马洪波本人,马长福和他的嗜血者雇佣兵小队主干成员也都在逃。现在武jǐng中队正在继续封锁现场,打算进一步搜捕马洪波等主要案犯归案。

    “哈,我们的几位英雄总算是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派直升机过去了啊。”才刚靠近营地。得到消息的武jǐng中队长李明天就赶了过来,笑呵呵的面容上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欢迎俞流江他们四人。

    废话,能不欢迎嘛,这四个人直接深入敌人巢穴,用炸药炸毁了毒贩子的仓库的工厂。并且连续的殉爆更是将对方的巢穴炸得七零八落。剩下的人见再无希望,只得侥幸投降。

    这次任务如此艰难,要不是多亏俞流江和黄猛他们几个,武jǐng中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现在李明天对他们四个可是敬佩有加,这么有本事的人,呆在一个私人公司实在是太可惜了。

    有了招揽的心思,李明天脸上就更显得热情了,他握着俞流江的手,很有诚意的发出了邀请:“俞队长。你们破锋小队有着如此能耐,要不要考虑报效国家?虽然玄铁保安公司的工资标准我们是不能比,但国家的福利体系你是明白的。”

    这种邀请,对不少人来说都很有诱惑力,毕竟一家私人企业的资源和力量,比起国家来还是不足。更何况。获得正式的官方身份,那可正是一般的雇佣兵所追求的。

    李明天的邀请让俞流江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老班长魏存阳,当初也是如此诚意的邀请,魏存阳改投门庭,加入了军队的编制。

    “李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在公司的自在rì子过惯了,这时还不打算换一份工作。不过原则上,公司和我个人都不反对你征聘我的几位队员,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俞流江有着自己的追求,却也不打算走老班长魏存阳的旧路。

    没能征召俞流江,李明天当然有些失望,他把目光转向黄猛,虽然没有俞流江的指挥能力,但这个小伙子的战斗他也是亲眼看过的,比较眼热。

    黄猛哪里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他是被开除了军籍的人更不打算回去了,只得摆摆手:“李队,不是我不肯,其实我的资料您只要查一下就会知道。与其在部队里瞎惹事给您添麻烦,我想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班长好了。”

    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李明天也有些哭笑不得,黄猛这个二世祖他是知道的,他老子黄野和他一样出名。在闽省军队体系里,这父子俩的亲缘关系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而黄猛惹麻烦的能力李明天也有所耳闻,虽然可惜,但既然对方不愿意,他还真不想勉强。

    随后周彬和许成都纷纷表示拒绝,许成要跟着黄猛,这是意料之中的。至于周彬,这小伙子还真的有军人的风骨,不过似乎是因为不想离开破锋小队的缘故,他也拒绝了李明天盛意的邀请。

    对于这几个很有才能的年轻人,李明天实在是非常欢喜,就算不能一起共事,他也愿意交好对方。毕竟同样都是扛着枪吃饭,说不定哪天就要人帮忙,所以他没有气恼,而是很客气的与四人告别。

    俞流江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扫尾工作是李明天的事情了,所以他们便坐着直升机离开了闽江北口。

    闽江流域呈扇形,北口是出海口,众多小岛星罗棋布,因为缺少开发,各处都是郁sè葱葱,绿化覆盖率极高。

    前请时代一直闭关锁国,严谨国内百姓进行海洋开发,设置派出官兵定期扫荡沿海村落,不允许任何人在海岸线十里范围内建立定居点。

    就算是鸦片战争后被迫打开国门,建立通商口岸,实际上闽省沿海一带的开发程度依旧不高。这也是马洪波能够潜伏在这里建立制度工厂的原因了。没有人的地方,自然不会有jǐng察局。那么犯罪成本自然就低。

    武jǐng中队只有八十个人,本次任务,李明天一共带来了六十七个,连他自己一起也就六十八人。这么点人想要封锁全场,那是笑话了。

    海岸防卫队的驱逐舰早就离开了,现在是武jǐng中队联合着连江县的jǐng察本门一起通力合作,搜捕马洪波一伙。

    闽江,江水平和,缓缓流淌,数千年来养活了世代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沿着江边。不少村落立在那里。这是最近半个世纪一来才陆陆续续建立起来的人类定居点。

    一些村民还穿着清朝时期的服饰,他们依旧贫穷,不过脸上却不再是麻木,双眼也开始有了jīng神。即使生活仍算不上富裕,不过华联zhèng fǔ扶住农业的举措。使得大部分的农民都能够解决自己的温饱。

    饥荒和压迫,在这里已经被暂时消除,稳定的秩序渐渐深入人心。

    闽江入海口外的某座小岛上,一处隐秘的岩洞中,几个荷枪实弹的大汉正在jǐng戒。岩洞的外部长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杂草,如果不是有心寻找,却是难以发现。

    “大哥,你的伤怎么样?”马长福看着嘴唇发白的兄长马洪波,心中的焦急难以言诉。

    被大爆炸所波及。马洪波受了非常重的伤,连番奔波更是加重了伤势,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脸sè泛青,一看就知道快要不行了,他甚至连捂着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没事。总算是逃出来了。”马洪波现在还勉强有着说话的力气,更是庆幸当rì为防万一留下了一条密道,这次才能逃出。

    逃是逃了出来,可马洪波也算看明白了,这年头与zhèng fǔ作对是没有活路的。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他对自己的弟弟马长福说出了临终的遗言:“长福,我是活不长了。”

    “不!大哥,不要说这种话,我先帮你包扎伤口。只要进了城,我就带你去医院就医,你一定会没事的!”马长福不等马洪波说完,便带着哭腔争辩着,他对自己的兄长感情很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别打岔,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让我把话说完。”又是一阵痛苦呻吟,在别人的掺扶下,马洪波艰难的坐起身来,嘴角含着欣慰的笑意。

    他这一辈子,恶事做尽,早就没打算得以善终。他现在关心的是他弟弟的未来,他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称职的兄长。

    “长福,我这一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就知足了。其实你的身份,我一直都知道,听哥哥一句劝,时代变了,别再替那些人卖命了,赢不了的。”马洪波没头没脑的说着这些让常人听不懂的话。

    可是听在马长福耳中,却冷不丁一个激灵,他的表情带着愤怒和不甘:“我是蓝衣社的骨干,曾经宣誓效忠委员长,愿为党国的伟大理念牺牲。”

    “这些我不懂,我是个大老粗,没读过多少,也不懂革命。可是我看出了这世道,像你我这样的人,没有活路。答应我,出去之后,就洗手不干,我留在美国的钱够你过下半辈子的了!”

    颤抖着双手,马洪波在这个时候,还是固执地拉着弟弟马长福有力的手,吃力地说:“答应我,别再和新zhèng fǔ做对了,连美国人都打不过,区区革命党和蓝衣社,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弥留之际,马洪波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直到他失去意识,失去最后的呼吸。

    马长福忍着泪水,握着兄长的手,最终是答应了。

    当年时值乱世,双亲早丧,马长福还记得在父母亲的坟前,才十五岁的马洪波就郑重其事的发誓要照顾好弟弟。

    “长福,你是马家的子孙,以后一定要光大门楣,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兄长亲厚的话语仿佛就在昨rì,这个时代,悲惨和感动都是如此的频繁,马洪波从小偷,到混混,直到今rì成为大毒枭。

    他做过的恶事估计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但是他从来不愿意让他的弟弟踏足江湖。他赚来的每一分钱,除了上下的打点和rì常花销。全都供给弟弟上学读。

    小学,高中,最后是参加革命党。

    在一个充满屈辱和血泪的国家,在一个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的时代,他尽着自己作为兄长的责任,让他的弟弟原理黑暗。

    只可惜,历史总是无情,局势变迁,昔rì的革命zhèng fǔ,今rì的流寇。

    纵使怨恨和不甘。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从一开始,马洪波就知道这位从美国回来的弟弟打着什么主意。他只是叹息造化弄人,兄弟两人,还是一同沉沦于黑暗之中,再难看见光明。

    只有在最后的一刻。马洪波才总算想通了,什么都比不上好好地活下去,马家不能在他们这一代断了根。

    所以他才用尽最后的气力,劝马长福不要心怀仇恨,劝他离开这片故土,远赴美国去过他的新生活。革命党也好,蓝衣社也罢,这些都不该是他这种小人物参与的。

    “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离开!”望着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兄长。马长福也做出了决定,这是兄长临终的遗愿,他无法违背。

    “马长福,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这时却跳了出来,“委员长对我们可是寄予厚望,为了重建党国的大业。我们必须要……”

    “砰!”

    话都还没说完,马长福直接掏出****,对着那人的心脏就是一枪,鲜血飞溅而出,子弹穿透了心脏,神仙难救。

    临时前,那人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宣誓效忠革命的铁血男儿,竟然朝着自己的同志开枪。

    “你们还有谁反对。”马长福低着头,他的眼睛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再关心。

    没人敢出声,他们全都低下了脑袋,全都愿意继续服从队长马长福的命令。整个嗜血者雇佣兵小队,都是追随马长福南征北战的老人了,他们效忠的人只有马长福一个。

    又是叹息了一声,马长福收起了自己的枪,他将兄长草草埋葬之后,便脱下原本作战服,换上了平常的衣物。武器更是不敢带。

    带着那些东西,是绝不可能逃离的,因为太显眼了。

    “这里还有一些钱,你们每人分一份,离开山洞后,我们要分散开来,能逃几个是几个。如果能活着离开,我们就在越南的老地方会合,然后坐船去美国。”马长福说完,便将携带出来的现金分发下去。

    “老大,洪门那边怎么交代?”

    原来,刚才被干掉的那个年轻人,竟然是美国洪门总会派过来的打手。作为孙逸仙和姜瑞元等革命党人的资深合伙人,洪门现在与华夏联邦zhèng fǔ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差。

    原本扶植马洪波,就是为了要借助毒品获取资金,同时也是希望给华联zhèng fǔ制造麻烦。刚才马长福的举动,明显是打算叛出,所以那人才会出言jǐng告。

    却不料马长福如此果断,突然下手,甚至让他来不及反应。

    这就是火器时代,武者的悲哀,那人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有着一身非比寻常的武术修为。然而面对马长福果决的快抢,却是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就死去。

    “不用理会,从现在开始,我们嗜血者佣兵团,只为我们自己而活。我大哥给我存了一笔钱,足够我们以后发展的了。我想在美国投资,成立一家公司,这生活才有着落,这刀头舔血的rì子,难道你们还想继续?”

    马长福并不打算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需要这种大义来拉拢和蛊惑自己的下属。他只是给他们看得见的希望,马长福明白,终rì打打杀杀的生活,大家心里早就厌倦了。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马长福要反出组织另立门户,革命党和洪门对于华联zhèng fǔ来说连屁都不是,但对付他们这个小小的佣兵团却是易如反掌。

    “老大,要不我们投靠魔爪公司,成为对方的外围势力,既拥有很大的自主权,又能托庇于对方的门下。”队伍里,一个头脑比较灵活的成员,小心翼翼的出着主意。

    魔爪公司在美国还是很有名的,特别是当三郎带着“骑士团”镇压了几个军事基地的暴动之后,佣兵界就经常拿他们作为榜样。

    而最近半年来魔爪公司在北美招兵买马,rì渐强大,与美国zhèng fǔ关系密切,却也吸引得不少人愿意加入。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

    得到马长福的认可,那个出主意的家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拔枪杀人的威势,还深深烙在他的心里。要不是实在担心洪门和革命党的报复,他也不会貌似进谏,让马长福带队投靠魔爪公司。

    做出了决定,众人也不打算继续呆着这里,他们必须突围出去。

    趁着现在大的包围圈还没形成,还有着跑出去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一章 埋伏奇兵

    另一边,魏存阳似乎在进行着一项秘密的任务,他坐着车,正在行驶在东莞市虎门镇的路上。

    事实上,他正要前往一位军队高官的府上,对方是华南军区某支秘密部队的总司令,陈姓,其他人都称他为陈总。

    汽车驶向的是陈总的虎门镇的府邸,而不是他所属部队的司令部。现在的陈总名义上是解甲归田,仅仅带着几十个jǐng卫人员在老家过着宁静淡泊的rì子。外人都不知道陈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实上,这位陈总在暗地里策划着一场大的军事行动。

    陈总这次外出,表面上是到处走走,随便看看老部下。实际上是在联络各处的力量,为他即将进行的震惊国内外的军事行动作准备。

    在路上他无意中遇到了魏存阳和他所率领的特jǐng部队,老将军一生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绝非等闲之辈。所以下车来询问情况。

    老将军确实对魏存阳有所耳闻,对魏存阳做的几件事很敬佩,特别是魏存阳歼灭盘踞在金门某地一处赤军基地的行为,让老将军深为佩服。

    事实上,老将军对赤军这种恐怖组织也是深恶痛绝,他是华军的元勋老将,虽然声名不显,不过却也为这个国家的建立和稳定立下过汗马功劳。

    陈总之所以邀请这几个人,一是爱惜人才,二是深谋远虑,他知道自己以后的军事行动中太需要魏存阳这样的人了。所以热情地邀请魏存阳到家里作客,以便于双方互相熟悉。

    在车里,陈总亲切地与魏存阳交谈着,询问魏存阳为什么会来到粤省地区,魏存阳毫无隐瞒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陈总。包括他受伤和痊愈后的归队,以及从桂省军区被调往这里的军队任命。

    陈总拍着魏存阳的手说:“老夫很佩服你这种顽强不屈的xìng格。年轻的时候遭受些磨难不一定是坏事,对你今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帮助。实话说,老夫这一生也是经历了无数艰难困苦和生死的考验,这不都挺过来了?只要不放弃,最终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谢谢陈总的教诲,我一定谨记在心。”魏存阳诚恳地说。

    “哈哈,不要这么客气,其实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就该有龙的气魄。”陈总的话一下子拉近了俩人的距离,让魏存阳感到很亲切。

    谈话间汽车驶入了将军府。透过车窗。魏存阳看到宝马车开过漂亮的花园,在一栋西式小楼前停下,他开车门下来,朝四周看了一下。

    只见将军府坐落在一个山坡上,坐北向南。整个府第非常宽阔气派,占地大约有十多亩,进入大门是一个很漂亮的中式花园,有苏州园林的风格,小桥流水,亭台楼榭都是红sè漆柱,金黄sè的琉璃盖瓦。

    后面是三栋成品字形的二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小楼,外壁贴着rǔ白sè的瓷砖。

    陈总随后也从车上下来,他对跑来开车门的侍卫长说:“阿宇。你先领客人们去洗个澡,再给他们准备些干净的衣服,然后领到餐厅,我陪客人吃饭。”随后又对魏存阳说:“魏老弟,你们先去换洗一下,我在餐厅等候你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阿宇把魏存阳他们引领到一侧小楼的客房里,让他们等了一下,很快有勤务兵送来了四套绿sè的军服,阿宇对魏存阳说:“你们的衣服有些旧了,先暂时换上这些军服,在我们这里这点福利还是有的。”

    “你太客气了,军装最适合我们了,谢谢侍卫长。”魏存阳很客气地说。

    “不用谢,叫我阿宇就可以,我也是个军人嘛。你们先洗澡,过会我再来请你们。”阿宇说完,转身出去了。

    人凭衣服马靠鞍,洗漱干净,换上新军装,几个人立刻变了样,显得jīng神焕发,神采奕奕。

    阿宇把他们引领到餐厅,陈总已经等候在这里,见他们进来,高兴地说:“你们五个真是英俊潇洒,后生可畏啊。来,快来坐下。”又对阿宇说:“阿宇,你坐副陪,你年轻,陪客人多喝点酒。我这个年龄喝不动了。”

    “陈总你太客气了,说实话我们真的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魏存阳谦逊地说。

    “今天是家宴,说明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谁也不能客气。大家随便吃,吃饱喝足,哈哈……”陈总的爽朗感染了大家。

    席间陈总愉快地与几个人交谈,他谈古论今,丰富渊博的知识让年轻人自愧不如,谈吐高雅而又不失幽默,魏存阳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宴席结束后,陈总亲切对魏存阳说:“魏老弟啊。”武克超赶紧说:“陈总,无论从年龄还是从其他方面说,您都是我的长辈,您叫我存阳就行。”

    “好,就叫存阳,你们随阿宇去休息,这两天先什么也不要考虑,你们都很疲惫,把身体恢复好是关键,有什么需要就对阿宇说,他是我的义子,是本地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

    “不敢不敢,请陈总放心,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如果真有需要,我也不会不好意思开口的。”

    魏存阳四个人来到陈总的家已经四天了,陈总除第一天陪他们吃饭,再也没有露面。每天只有阿宇过来陪伴他们。

    魏存阳虽然心里着急,却不便询问。无事可做,百无聊赖的rì子最难熬。他们不知道陈总是如何考虑的,为什么对他们没有安排,既没有让他们走,也没有让他们留下来。

    第五天的早饭后,阿宇来告诉魏存阳,陈总在房里等他们。他们随阿宇来到陈总的房。只见房里摆放的都是红木制作的古sè古香的中式家具,太师椅,博古架,橱无不透出香气息。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见他们进来。陈总从案后面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说:“这几天各位过得可好?我因为有很多事情处理。也没能多陪大家,请不要见怪啊,哈哈……”

    “陈总的盛情款待已经让我们很感激了,怎么可能见怪呢。”魏存阳谦虚地说,坐下后,便问陈总:“不知道陈总今天叫我们来有什么吩咐?”

    “实话说这件事一直让我举棋不定,你们到我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我很难下决心。你们几位都是人中之龙,我太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了,可是我现在辞官在家。无事可做。如果现在跟着我。会误了你们的大好前程,但是我真的又不甘心放你们走,所以这个决定很难下啊。”

    “我今天想好了,我把你们介绍给一个人,到他那里你们是英雄有用武之地。我写好了一封信,把你们的详细情况都说清楚了,他一定会重用你们,不知道你们同意吗?”

    “我们听从陈总的安排,不过不能在您手下做事,我们感到很遗憾。”魏存阳实话实说。

    “你们尽管放心,我很快就要到用人之际,到那时如果你们能回来我是求之不得。”陈总真诚地作出回应。

    “无论陈总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您只要打个招呼。我们会立即赶到。”

    “好,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陈总又对阿宇说:“阿宇,你带他们去武器库,让他们随便挑几件顺手的家伙。”

    离开了原本的部队,现在的魏存阳可是手无寸铁。他的枪已经还给桂省的武jǐng大队了,那毕竟是国家的财产。

    而现在陈总的意思很明显,是将私人武器库里的收藏品赠送给魏存阳他们几个,这个恩情可就有点重了。毕竟军队专用的东西,很多在民间是没办法搞到的。

    “魏老弟,我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嘛,宝剑赠英雄,你们到我的库房里挑几件武器,也好在路上防身。”

    按照魏存阳现在的军衔和身份,确实是可以持枪上街。当然啦,实际上这还是违反规定的,不过只要不会有人无聊到来查他是否在执行任务就没问题了。

    “这怎么可以,我们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怎么能再拿您的礼物。”魏存阳赶忙推辞。

    “武器就是来使用的,放在那里不用也是浪费,我看武老弟不像拘于小节的人,就不要推辞了。”陈总说的很诚恳。让魏存阳不好再说什么,几个人跟着阿宇去取武器。

    阿宇带着四个人来到地下室,打开其中的一个铁门进入到武器库里。打开灯后,魏存阳等人立刻被吸引住了,各式各样的枪支让他们感到眼花缭乱,这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库房的中间有一个大条案,上面摆着一排各式的轻重机枪,有十多挺之多。

    库房两边是枪架,各种型号崭新的冲锋枪和突击步枪,大多是中国的军用枪械,其中不少都是特种部队专用的。

    最里面靠墙壁是一个枪柜,摆放着的更是许多经过特殊工艺加工的明抢,有着非同一般的威力。

    特别是章万,把眼都看直了,这么多的好枪,他爱惜地不停用手抚摸着,嘴里不住说:“我靠,这么多好家伙啊,太馋人了。”

    魏存阳看了一圈,回身对阿宇说:“给我们每人一把普通军用制式****就可以了。”阿宇惊讶地看着武克超,“这么多好枪你不选?那种****在这些枪里面可是最不值钱的。”

    “哈哈……侍卫长的意思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对我们来说****最实用也最顺手。”魏存阳的话让阿宇对他有了更多的认识,对他的表现很是佩服,阿宇想陈总真的没有看错人。

    几个人回到陈总的房,陈总见他们进来,从桌上拿起一沓华元,全是面值一百元一张的,这已经是华联目前最大面值的纸币了。

    他对魏存阳说:“临走之前我没有什么送给你们了,这里有三千华元,你们带着作为路上的费用。为了方便携带,我让他们换成了一百元的。”

    魏存阳连忙推辞,“不。不,陈总这可不行。我们绝不能再要您的钱。我们已经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这个万万不行。”

    开玩笑,拿枪算是做人情,拿钱就有收买的嫌疑了。魏存阳当了一年多的正式军人,心中对这种事情还是有所抵触的。

    陈总见魏存阳不收这些钱,很生气地说:“魏老弟,我看你不像俗气之人,你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是看错人了。”陈总的话让魏存阳无法再拒绝。

    “好陈总,我收下了。大恩不言谢。我什么话也不说了。”

    “对嘛,这才是痛快人,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我让阿宇开车送你们去。具体的情况阿宇在路上再和你们说。”

    “再见陈总,如果rì后您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们会立刻赶到。”

    “好,有魏老弟这句话,说明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如果在外边不顺心,你们尽可再回来,我双手欢迎。”

    魏存阳他们离开房后,阿宇把魏存阳在武器库挑枪的经过告诉了陈总,“义父。您真的没有看错人,从他挑枪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素质,一个职业军人,面对这么多好枪不动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个人以后会成大事。说不定对您的事业能有所帮助。”

    “这个魏存阳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看出,他的人品和军事素质都是很好,只是命运捉弄人啊,再说哪个成大事者没有经过坎坷。实话说,我真舍不得让他们走,但是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只能先这样了。”陈总的语气里有很多无奈和惋惜。

    陈总之所以没有把魏存阳他们留在身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他现在要做的大事还在保密之中,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举动。

    他知道魏存阳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只要他说一声,都会为他赴汤蹈火。如果他现在把他留在身边,一是他们无事可做,二是一旦华南军区的人知道后不好说话,他临时还不能与华南军区的某些人翻脸。

    第三点,他把魏存阳介绍到粤西779部队那里去,不但那里的老相识会感谢他,而且军区里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整个华南军区,内部其实又分成了四个下级军区,现在没有人敢惹779部队的指挥官,谁也不敢得罪这位有着靠山的大老粗。

    所以陈总把魏存阳送到那支部队里,既讨好了这位爷,又为自己埋伏了一支强劲的奇兵,一旦自己需要,魏存阳他们会起到巨大作用。这是一石三鸟的妙计。

    魏存阳等人回到客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章万问魏存阳:“班长,你怎么没有问彭总把我们介绍到哪里去?”

    虽然现在魏存阳升了官,但章万还是习惯xìng地称呼魏存阳卫班长。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对陈总产生了信任感,凭直觉我就感到陈总的安排错不了,而且肯定比待在他这里要好很多,否则凭他的为人不会把我们介绍出去。”正说着话,勤务兵送过来四只****。

    还有用纸盒装着的,八盒子弹,每盒五十发。都收拾好后,他们来到外边,阿宇已经站在一辆SUV车装甲战兽旁等他们了。

    魏存阳他们上车后,汽车开出了陈总的府邸,魏存阳看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高档轿车,像是jǐng卫人员,他想一定是彭总怕他们在路上出事,多安排几个人,老将军考虑很周到。

    越野SUV车载着魏存阳一行人,出来陈总的府邸后,一直向南开去。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阿宇侧过身来,对魏存阳说:“魏先生,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询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难道你不关心你们下一步干什么吗?”

    “哈哈哈…”魏存阳爽朗地笑了起来,“因为我相信陈总,他的安排错不了。”

    “实话说,我很敬佩武先生,而且我发现你与我义父有很多相似之处。临行前,义父让我把有关情况向你介绍清楚。我义父真的舍不得让你离开,他非常欣赏你的才能和为人。但是他现在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不久你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剧烈颠簸的汽车,打断了阿宇的话。

    汽车驶上一段土路。这片地区还未开发,所以道路都非常难走,大多数的路都是在大山和森林里穿行。因为在这一地区没什么投资前景,zhèng fǔ又难以管理,根本没人修路。

    有些地段的路就是被车压出来的路,所以车辆很难行驶。这里跑的车,大多是越野车,即便是小型的货车也是前后驱动。

    阿宇又接着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粤省军区的102旅所在地,我们投奔的这个人是六旅的旅长周志才,陈总之所以把你们介绍过去,一是因为周志才与陈总有很深的私交,他会很好地待你们。”

    “二是周志杰是目前整个粤省军区最有实力的人,华南其他几个军区的人都要巴结他,他现在是整个华南军区最炙手可热的人。我把其中的原因详细给你说一下。”阿宇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魏存阳。(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二章 贪官典范

    原来,有感于国家即将面临新的威胁,军队内部意yù组建一支小规模的jīng锐部队,用于协助jǐng察和武jǐng。随着世界级战争的结束,一种全新的危险又降临在中国这片土地上。

    赤军这样的恐怖组织就不去说了,如果没有一些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赤军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革命党,以及与革命党结盟的海外华人帮派,被zhèng fǔ打压得非常厉害的商人和佛门,这些人以空前的意志团结在了一起,与华联zhèng fǔ进行着对抗。

    这样的敌人,比起美国或者rì本而言,力量要小上许多,但带来的麻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好比佛门,植根中国一千多年,昔rì不少有大作为的皇帝无不兴起灭佛运动,可惜还是转眼又兴。

    只从肉&体上,根本无法杀绝这些人,更何况受限于华联的宪法,zhèng fǔ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屠戮这些人。只要没有触犯法律,jǐng察就奈他们不何,至于军队,更是不能动用。

    战争结束后,军队的许多高层不满自己的权力下降,所以打算借着反恐战争的名义扩大军方的自主权。陈总就是这个计划的坚定支持者之一,同时也是第一个打算实施这个计划的退休军官。

    即便退休了,因为是开国的元勋老将,他在军队内部还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魏存阳是个铁血军人,对于此事也深有同感,他出身于玄铁保安公司,又在武jǐng部队里呆过,知道类似于赤军这样的恐怖组织对社会有着多么大的危害。

    所以他才愿意收陈总钱,也愿意为其所用。成立一支专门xìng的特殊部队,用以应付赤军带来的威胁。

    但是魏存阳并不知道。陈总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沉,那是一个内心充满着野望的男人。特别是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军人与特权,这个埋在每一个人思想中根深蒂固的种子,正在悄然发芽。

    整件事情,就如同一个缓缓张开的漩涡,吞噬着每一个靠近的人,无论是好是坏。

    组建反恐部队的事情暂且不说,黄猛他们才刚刚回到桂北的基地休整,就接到了上头发下来的任务。

    “什么?让我们去泰国一趟!”在jǐng卫处宿舍里。黄猛一听有任务。顿时来了jīng神。

    “是的,事情比较紧急,具体情况我们先上飞机再聊。”俞流江抱歉着说道,他是队长,本来这时候应该让队员好好休息的。

    可是上头有命令。他又不能违抗。

    不过黄猛他们几个却一点也不在意,年轻人就是jīng气十足,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去泰国那边看看了。黄猛自己就是最急切的那个,他这一辈子还没出过国呢。

    ……

    三天后,泰国曼谷,俞流江和黄猛他们四人现在已经是兴华社东南亚总经理刘永灼的保镖。泰国目前的治安算不上多好,兴华社估计也是害怕有些穷疯了的当地人,不顾宗主国的威严而绑架刘永灼。

    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年纪轻轻。才20岁就当上了兴华社东南亚地区总代理,除了他的才干和能力之外,当然也和他的血统有着直接的联系。

    刘永灼,他是兴华社社长刘浩然的长子,被整个刘氏家族寄予厚望,是未来兴华社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样一个人。自是需要最好的保护,刘永灼正在于泰国政要洽谈一次大规模的商贸合作,不方便带太多的护卫,所以玄铁保安公司才会派出当前的最强阵容,将破锋小队调了过来。

    和过往紧张的战斗完全不一样,保镖的工作更加琐碎,要求也更加严格。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黄猛他们四人都胜任了这份新的工作,也让他们大开眼界,看到了军队以外的生活。他们是第一次在外国人口中,听到他们对中国的赞美和向往,祖国的强盛,让他们倍感自豪。

    无需鼓吹,更不用勉为其难,在这个时空里,一个强大的国家,自然而然的会让生活在其下的民众引以为傲。

    “除了我们,还有几家美国的公司想要进入泰国市场,目前来说,对方还是很有竞争力的。”随行秘对刘永灼做着报告,包括突然打算在泰国进行投资的北美资本家,以及对方正在对泰国zhèng fǔ的强势公关行动。

    刘永灼没等这些该死的美国佬再去找本次项目的负责人吉拉蓬公关,刘永灼已经抢先一步把吉拉蓬给约出来了。毕竟在这方面,他的随行女秘舒曼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她在广州搞外事接待的时候,认识不少泰国的客商。

    这一次,她就是通过这些客商,搭上了吉拉蓬的关系,然后成功地把他约到了一处高档饭馆。

    “刘先生,舒小姐,你们这样客气,实在让我太不好意思了。”吉拉蓬走进包间,看着满桌子价格不菲的菜肴,虚情假意地说道。作为一名泰国负责外贸的官员,他的华语说得非常不错,所以与刘永灼、舒曼可以进行直接的交流。

    “哪里哪里,吉拉蓬处长能够赏光和我们共进晚餐,是我们的荣幸啊。”舒曼用甜腻腻的口吻说道。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开放的女孩子,只是在华联外事部门工作的时候,多少还要注意点影响,所以不太敢表现得太惹眼。

    自从跳槽到兴华社东南亚分部之后,没有了外事纪律方面的约束,她就越来越向小妖jīng的方向展了。

    “能够和像舒小姐这样漂亮的女士共进晚餐,也是我的荣幸啊。”吉拉蓬回答道。他看到包间里只有刘永灼和舒曼两人,便假意地向刘永灼问道:“刘先生,你的那几位同事呢,他们今天没有一起来吗?”

    “哦,他们还有其他的一些工作。今天请吉拉蓬处长来赴宴,主要也是想聊一聊私人情谊方面的事情。就没必要让更多的人参加了。”刘永灼说道。

    对于这些附属国,华夏联邦并没有搞西方半殖民地的那一套。过度的压榨与逼迫只会让彼此离心离德,唯有建立起紧密的利益联盟才是关键。

    所以华联zhèng fǔ允许国内企业家在这里进行有限度的投资,输出一部分“落后”了的工艺和技术,帮助小弟实行“共同富裕”嘛。

    所以,要在这里做生意,想靠zhèng fǔ施压是不靠谱,唯有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才行。这也是为什么美国商人能过来插一脚的原因,中国也并不反对这种竞争,没有对比,哪能证明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

    想吃独食的人。才是真正的白痴。得罪人的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吉拉蓬当然能够听出刘永灼话里的暗示,所谓私人事情,那不过是一句托辞而已,他与刘永灼之间又有什么私人事情可谈呢?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更愿意与这位舒小姐单独谈点私人的事情。不过,这位舒小姐貌似名花有主的哦。

    刘永灼与吉拉蓬分宾主落座,舒曼坐在下的位置上担当起了倒酒、服务的职责。她事先已经交代过服务员,未经召唤,不要擅自进入这个包间,服务员们对此也是心领袖会的。

    东南亚各国政坛中存在的潜规则问题现在可是众所周知的,就算刘永灼对当地的情况不了解,有了舒曼的介绍,他也大略能够悟出一些事情了。

    据舒曼拜访了一些当地客商之后所打听到的情况显示。这位吉拉蓬的来头不小,虽然职务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而已但背后的靠山却是硬得很的。

    此外,客商们还善意地提示道,如果兴华社想在泰国做成这笔化肥设备的生意,那么各种打点就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位吉拉蓬就是需要重点打点的对象。甚至于吉拉蓬的胃口有多大。客商们都给舒曼说得清清楚楚了。

    舒曼所接触的这些人,都是在泰国生活多年的华人客商。华人在泰国是少数民族,只占泰国人口总数的不足10%,然而,华商所拥有的财富却占到了泰国社会总资本的九成左右。

    出于一种血浓于水的感情,这些华人客商都自内心地想帮助中国企业在泰国取得成功。

    而且有着强大的国家作为靠山,像兴华社这些来自中国的企业家也不怕当地zhèng fǔ敢坑他们爹,除非那个家伙活得不耐烦了。

    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之后,刘永灼决定,要在吉拉蓬身上做一些投资。

    “吉拉蓬先生,这一次我们兴华社与泰国商业部之间的合作还要多多拜托你的关照啊。”酒过三巡之后,刘永灼把话头引入了正题。

    吉拉蓬说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也说不上什么关照了。”

    刘永灼道:“话不能这样说,虽然都是职责所在,但具体到选择谁家的产品,吉拉蓬处长还是最终舀主意的人嘛,这一点,我们是非常清楚的。”

    吉拉蓬说道:“刘先生说的,倒也是实情化肥设备进口这件事情,部长是直接交给我来办的即使是素差厅长,也已经表明过不插手了。”

    “那是那是。”刘永灼连连点头,“我想打听一下,对于我们上次说起的事情,吉拉蓬处长是怎么考虑的?”

    吉拉蓬皱着眉头说道:“关于你们能够提供化肥设备这件事情我已经向部长汇报过了。你们的产品价格,还是有一些优势的,当然,优势也并不太明显。不过对于你们的产品质量如何,部长还有些怀疑。在这方面我是做了大量的工作,向部长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当然了,最终部长能不能接受,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说到这里,吉拉蓬向刘永灼递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他的话说到这个程,能不能理解,就看刘永灼的悟xìng了。

    在吉拉蓬的心里,对于刘永灼能不能听懂他话里的暗示,还有一些不确定。

    如果刘永灼是来自于东南亚某个国家的商人,吉拉蓬是完全不必担心的,但对于一个来自于中国国内的商人,吉拉蓬就不太踏实了。

    他过去也曾接触过中国来的代表团,那些代表团只知道向他赠送什么杭州刺绣之类的手工艺品。初次收到这些工艺品的时候。他还多少有些觉得新鲜,但收的次数多了。也就腻歪了。

    刺绣再美,能比得上墨绿sè的华元更给力吗?

    这一次,吉拉蓬是比较幸运的,他面前的这个中国商人,对于潜规则的理解能力,远远过同时代的其他中国人。

    而且,作为一家完全私营的贸易公司,刘永灼在财务上的自主权,也远不是此前来泰国投资的那些中国国营公司能比的。在宴请吉拉蓬之前,刘永灼已经从舒曼那里全面地了解过吉拉蓬的为人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刚才一直在等的。就是吉拉蓬给他这个暗示。

    “为我们这点事情,还麻烦吉拉蓬处长在部长面前费了半天口舌,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刘永灼说道,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从桌面上推到吉拉蓬的面前。接着说道:“这一点小小的意思,是我们的一些心意,还请吉拉蓬处长笑纳。”。

    信封没有封口,从侧面看去,能够隐约地看到里面装满了绿sè的纸片,这是吉拉蓬此生最喜欢的东西。他一边目测着信封的厚,一边假意地说道:“刘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向部长推荐最合适的供货商,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嘛。

    “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作无功不能受禄,所以……………。”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向舒曼也瞟了一下。舒曼面不改sè,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吉拉蓬放心了,他想,刘永灼既然能够在舒曼面前这样做。这个舒曼肯定也是刘永灼的心腹之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需要瞒她的。

    “这个不是禄……”刘永灼回信一笑,“这只是一些小小的意思嘛。吉拉蓬处长平常工作这么忙,这点小意思,是给处长补补身体的。等到咱们的合作成功之后,我们还有更多的心意要表示的……”

    “好说,好说,来,咱们先干一杯,为了合作愉快……”吉拉蓬呵呵笑着端起了酒杯,同时,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地抹了一下。刘永灼觉得就在一眨眼之间,放在吉拉蓬面前的那个信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得下过多少苦功,才能把这一招妙手空空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啊。

    “刘先生,那天和你交流过之后,我对于你们的设备质量,是完全放心的。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你们的价格啊……”吉拉蓬话里有话地说道。

    刘永灼问道:“怎么,吉拉蓬处长认为我们的价格还是太高了吗?”。

    吉拉蓬摇摇头道:“你们这个价格,比美国斯塔克重工的价格整整低了一半。我想了解的是,这样做下来,你们还有利润可言吗?”

    刘永灼反应了好一会,才把吉拉蓬这句话听懂。闹了半天,原来人家不是嫌他报的价格太高,而是觉得价格太低啊,这算个什么事呢。

    “吉拉蓬处长,报价这个问题上,我们的确是比较xìng急了……”刘永灼做着自我检讨,他虽然没搞明白吉拉蓬的真实意图,但毫无疑问是得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的。

    “我当时的考虑是,美国商人的报价应当是在一百五十万左右,我们按美国人的七折来报价,所以就报出了一百零五万的价格。这个价格,正如吉拉蓬处长所说,实在是一点利润也没有的。”。

    吉拉蓬道:“谁说斯塔克重工的报价是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是他们的设备价,安装费用还有七十万呢,总价是二百二十万。”。

    “七十万的安装费用!”刘永灼好悬没跳起来,这一刻,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后悔药都买来吃下去了。早知道美国那群心黑的王八蛋报了二百二十万,他就应当报到一百八十万以上了,他这一念之差就损失了七十五万华元啊!

    “吉拉蓬处长,我们还来得及修改价格吗?”刘永灼厚着脸皮,诚心诚意地问道。

    从常理来看,他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很荒唐。吉拉蓬是买方,他是卖方,哪有卖方向买方请教能否涨价的道理?

    然而,在这个场合里,他这样问却是完全合理的,吉拉蓬既然点出了这一点,自然就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刘永灼没有必要再装客气。

    要说起来,在搞贸易这方面,刘永灼的经验还是严重欠缺的,尤其是对于东南亚这此新兴国家的潜规则,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就要不耻下问,小刘经理在向人讨教是没有心理障碍的。

    “修改价格是不可能的……”吉拉蓬断然地说道,没等刘永灼表现出失望的神情,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可以适当的增加一些收费的项目嘛。”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刘永灼的心坎里啊,他现在觉得眼前的这个泰国贪官吉拉蓬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简直是贪官中的典范,真正是收人钱财********的好模范啊。(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三章 推销军舰

    跟-我-读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刘永灼摆出了虚心求教的姿态,吉拉蓬估计也是觉得眼前这个中国年轻人属于可造之才,便毫无保留地给刘永灼讲起了在东南亚地区的贸易课。[]

    俗话说,不说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兴华社是个搞技木起家的组织,贸易只是顺带,刘永灼自然也带上了这种家族企业的烙印。他心目中的设备销售,就是把一套东西做出来,给人家装上,就万事大吉了。

    而在国际市场上,设备销售中的猫腻多得很,安装、工人培训、维护,这些都能挣钱。尤其是在技木水平存在代差的国家之间,利用技木上的落差来进行商业讹诈,几乎就是国际惯倒了。

    似乎不这样做的,那就是典型的二傻子,以前的洋务运动,清朝zhèng fǔ就没少当人家的二傻子。而东南亚各国更是如此,他们没有中国有钱,所以被坑得更惨。

    刘永灼报出化肥成套设备的价格是一百零五万,直接忽略掉了安装费用,这就是典型的不懂行情。刘永灼是接着中国国内的劳动力成本来计算安装费用的,所以会认为这笔费用无足轻重。

    他不曾想过,在像泰国这样一个严重缺乏重工业枝木工人的国家里,像中国国内各大工厂里那样的高级技工,该有多高的身价。

    其中,在清朝时期的中国情况也是如此,中国在引进设备的时候,要请外国技师前来调试,付出的劳务成本也同样是天价。一个德国的小毛孩子跑到中国来,一天挣的钱,就够一个普通中国工人一年的薪水了。

    洋务运动就是个例子,张之洞请来一帮子洋技工。整天嚷嚷着要钱,张之洞这个傻帽他自己又不懂工业。只好给钱。越给越被人当成傻子,结果搞了几年都没成果,失败透顶。

    落后并不一定会挨打,但是挨宰是免不了的,工业时代,各国都生活在弱肉强食的钢铁森林里,

    “吉拉蓬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刘永灼感激她点着头,“这件事怨我没说清楚。其实,那天我在商业部向素差厅长报的价格。只是设备和安装的阶格。其他的价格是不合在内的。”

    吉拉蓬一本正经地说道:“刘先生,既然我们要进行合作,你们就应当把所有涉及到的价格都说清楚,否则就缺乏诚意了。”

    刘永灼非常谦逊:“吉拉蓬处长教训的是,好的。我详细地向你介绍一下吧。为了保证设备运行中的安全,我们建议贵国派出五十名管理人员和枝师到中国去接受培训。我们收取的培训费用是非常低廉的,每人只需要三千华元,总共是十五万华元,当然,住宿是自理的。”

    “嗯,这个费用是比较合理的。”吉拉蓬点头认可。

    “为了设备rì常稚护的需耍,我们建议每套设备应当配备一套维护所需的专用工具。这些工具,我们就校成本价销售好了。每套只需要5万华元。”

    “这是必需的。[]我们不能总是依赖他人来摊护我心的设备。”吉拉莲严肃她说,“内阁的意思,也是希塑我们能够实现dú lì自主。”

    “还有,我们所提供的设备,说明全部是中文的。我想,贵国的工人在阅读中文方面。可能存在一些障碍。如果需要把说明翻译成泰文,需要收取少量的费用,也就是5万美元左右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她,不知不觉侦凑出了一百八十五多万华元的加价,这样算下来。四套设备的总阶款达到了八百万华元。

    同时,双方也敲定,这八百万华元中,有五十万是支付给吉拉篷的咨询费,将由刘永灼负责存入可靠的海外银行,再把账号提供给吉拉篷。

    “刘先生,我发现和你们中国人做贸易,是一件非常恰快的事情。”吉拉蓬最后这样说“美国人的设备价格非常高,而且在合作的诚意方面,也远远不及刘先生。”

    泰国人也是有脾气的,对于西方白种人那种天然高傲看不起人的脸sè,他们更喜欢中国人的谦逊、温和、有礼。

    最重要的,大家都是亚裔人种,看起来亲切啊。

    “那是自然的,中国人民对于邻邦一向都是非常皮好的,而美国人则一向是侵略戚xìng的嘛。当年到处搞殖民地的英国人就是美国人的祖先。”刘永灼很适时的与自己的顾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对欧洲殖民者进行强烈谴责。

    大化肥设备的事情,就这样谈定了,吉拉蓬交代刘永灼,务必尽快安排人把进一步的详细资料。递交迂来,下一步,泰国方面将安排与引进设备相关。

    所有相关的部门、企业派出代表前往中国。实地考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泰国方面希望兴华社方面尽快开始生产,确保设备尽早投产。

    说完这些事,吉拉莲开始和刘永灼聊起了闲天,他好奇抛问道:“刘先生,恕我冒昧。据我所知,在中国,进出口贾易以前都是由国家经营的。可是你却说你这家贸易公司是你的私人产业,这是什么原因呢?”

    二战期间,华联zhèng fǔ是严格限制技术输出的,他们必须统一人力物力进行战争,怎么可能允许这些资本流入别国。不过现在限制慢慢放开,一些私人公司也能够参与进来。

    其实以前,像兴华社和天宇集团这些大企业,也都能够在外国进行投资,但必须接受zhèng fǔ监管,同时挂上一个官方的头衔,不然也是不允许的。

    刘永灼对于这个问题是早有唯备的,他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说道:“吉拉蓬先生,如果我说我和中方有点交情,你会柏信吗?”

    “我明白了。”吉拉蓬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刘先生如此年轻,就能够成为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原来是将门虎子啊!”

    “那个。我好像没这样说吧。”刘永灼这时真是有些郁闷了。很显然,吉拉莲是把他理解成了一个上面才人罩着的官二代。

    不过。(找小说素材就到 )这样也好吧,才个神秘的背景,能够让吉拉蓬对自己更加信任,这对于未来做生意,也是大有好处的。

    “我听说,吉拉莲先生的家庭背景,也是卝非常显赫的啊。”刘永灼反过来说道。

    吉拉蓬得意地回答:“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显赫吧,我父亲当年对国家是才一些功劳的,至今我的两个表兄还在军方担任着一定的职务。”

    “怎么,你和军方府联系?”刘永灼敏感地追问道。

    “说得上一点话吧。”吉拉蓬道。“怎么。刘先生对于与军方做生意也才兴越?”

    刘永灼迟疑了一下,对一旁的舒曼做了个手势,舒曼会意她站起身,退出了包间。吉拉莲见刘永灼如此慎重的样手,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吉拉篷先生。实不相瞒,我这次到贵国来,主耍的任务是想为军方沽售一些产品。至于化肥设备嘛,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利益而巳。”刘永灼说道。

    “能透露一下具体是什么产品吗?”

    “海军方面的。”刘永灼一点一点地吐着实情,同时紧张地观察着吉拉莲的表现。

    吉拉蓬想了几秒钟,然后问道:“啊,你说的,不会是轻型护卫舰吧?”

    这回反而轮到刘永灼惊讶起来了:“没错,正是轻型护卫舰。吉拉莲先生是从绑里得到的消息?”

    吉拉蓬道:“说来也巧了,我的一个叔叔,恰好就是海军方面,他曾径交代我帮他了解过国际军火市场上轻型护卫舰的行情。前几天,他告诉我说,来了一帮中国人。才意向海军销售一艘护卫舰,让我帮助他整理一些才关中工水平方面的资料。嗯不到这么凑巧,要卖护卫舰的,然就是你。”

    “真的太巧了。”刘永灼顿时喜出望外。

    在此前,刘永灼一直在发愁如何牵上泰方的线,中国驻泰国大使馆方面虽然能够帮他约上人,但要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那几个外交官就完全指望不上了。

    在东南亚这种地方,两眼一摸黑地做生意,难度是非常大的。更何况,军方的情况与政界、商界都不一样,如果不了其中的潜规则,你纵然有再好的产品,也是枉然。

    现在才了吉拉蓬这条线,真可谓柿暗花明。他刚和吉拉蓬谈定了一个分赃协议,巳径符合了“四大铁”中的苇三项,属于一起分过赃的铁哥们了。

    “吉拉蓬先生,你的叔叔在海军能说得上估吗?护卫舰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从中周旋一下?至于酬劳嘛,我想吉拉蓬先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刘永灼也不套,直截了当地说道。

    吉拉蓬道:“刘先生,我需耍先了解一下你们的产品情况。过去这殷时间,我替我叔叔查过相关的资料,对于护卫舰多少也有一些了解。如果你们的产品能够符合我们的耍求,搭桥牵线这种事情,我个人是非常愿意效劳的。”

    “好。”刘永灼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

    在接受沽售护卫舰的任务之后,刘永灼曾经专门到舰艇院去呆了几天,认真地了解了一下才关轻型护卫舰的各项指标,甚至对各种诲军柞战模式也才所涉借,因为要与对方讨伶护卫舰的销售,就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这些内容。

    所有的这些信息,都是在与对方接触时海军方面提供的,所以也算不上是什么泄露国家机密。刘永灼把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吉拉蓬做了详细介绍。

    吉拉篷认真地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就我的感觉来还算是ok的,贵方提供的这款护卫舰,与我国海军方面的需求,倒是比较吻合的。”

    “那是自然的,我国海军出手的这艘护卫舰,在当初的设计思路上和泰国海军的的战略还是比较吻合的,属于近还防御型,所以咱们两国的海军装备,肯定是很适合贵国的。”

    “你们这样一条护卫舰,预期的钻售价格是多少?”

    “三千八百万。”刘永灼一口答道。

    在出发之前。海军方面曾经组织有关方面的专家对这艘护卫舰销售的价格问题,大家的意见不尽相同。有些认为应当接国际市场的行情,卖到,卖五千万华元一条,才些认为应当接成本加利润的原则。

    标价一千九百万华元,可是最后确定下来的价格,是直接以三千八百万华元来进行报价,最终的底线是在三千万华元。

    护卫舰在国内的交付价,是九百万元华元,如果最终能够以三千万华元出手,那就是国内价格的三倍有多。军工方面对于这个价格是非常满意的。

    刘永灼对于这个价位。也觉得比较合适。不过,他事先考虑好了,在报侨的时候,可以报到更高的位置,留得余地用来讨价还价。

    刚才与吉拉篷聊过之后。他的心思活跃起来,觉得当初军方专家定出的三倍报价也未免过于保守了。在存在枝木差距的条件下,一套化肥设备都能够报出三倍的价格,更何况是对方急需的军火呢?

    要知道,现在的中舰,走到哪里都是抢手货!

    想到此,他侦把原来定下的三千万一下手抬高了八百万,等着吉拉蓬的反应。

    吉拉蓬听到刘永灼的报价,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三千八百万的价格,有些高了,军方不太可能会接受的。”

    刘永灼道:“据我所知,欧美国家所销售的同类护卫舰,价格是在五千万美元以上的,我们的价格。可是比他们要便宜呢。更不用说武器的质量差距,战争胜负可是很明显的。”

    吉拉蓬道:“的确如此,不过,恕我直言,贵国出售这款护卫舰品质,与美国、德国相比,还是有一此差距的。”

    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些淘汰的产品肯定没有那些正在服役的新锐军舰强大,甚至比不上美国的现役护卫舰。

    “正因为有差距,所以我们的价格才会更低一些。事实上,虽然型号比较老,但我们的轻型护卫舰与美德之间的差距,是很有限的,这些差距并不影响到贵国海军的使用。”谎言被拆穿,刘永灼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吉拉蓬道:“刘先生,你也知道,军购中要考虑到的因素,比民品的采购要多得多。我泰国方希望采购美、德的军舰,除了获得装备本身之外,还有一些政治上的考虑。这一点,相信刘先生应该也能理解的。”

    刘永灼明白吉拉蓬的意思,泰国方面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不愿意一辈子当华联zhèng fǔ的附属国。向美国和德国方面采购军火,未必就不是想找个靠山,虽然这个靠山看起来并不怎么牢靠。

    政治史复杂的,刘永灼忽然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真的很多。

    “嗯,我明白了。”刘永灼点头说道,“对了,吉拉蓬先生,我刚才没跟你说明白,我们的军舰,采用的是全球首创的模块化设计,舰上的各种装备,都是可以随意增减的。根据配置的不同,价格也就完全不同了。我刚才给你介绍的,只是其中一款的价格,我们还有高中低许多档次的舰型可供挑选呢。”

    “哦,你说说看,都有什么样的舰型?”吉拉蓬说道。

    “首先,我们有一种至尊无限型,是包含了防空、反舰、反潜、布雷、电子战等全套装备的,售价八千万华元。另外近期还有加五百万送直升机的优惠活动,即买即送,送完为止。”考验着口若悬河地忽悠起来,这一刻,仿佛后世全中国的售楼小姐集休魂穿到他的身上了。

    “嗯,这个配置倒是不错,可是价格离我们的心理预期太远了。”吉拉蓬评价道。

    “第二款叫做豪华全能型,包含了防空、反舰、反潜等三大功能,能够dú lì执行近海护航、护渣、巡逻、jǐng戒等任务,售价是五千万华元。”

    “这也太高了。”

    “第三款,就是我刚跟你说过的,叫做标准超值型,价值为三千八百万华元。它的特点,是在上述三大功能的基础上,根据户的需要,jīng简掉一项。你想想看,光是减掉一项,就能够节省下几千万华元,非常超值的哦。”

    “还有更低的吗?”

    “最低的,当然就是经济适用型了,它至少能够保证防空、反舰、反潜三大功能中的两项,但使用的武器系统略有简化。比如说,超值版配置的是两部双联装一百毫米主炮,在经济适用版里,改成单联一百毫米。这个我想吉拉蓬先生也是能够理解的,经济适用房嘛,连厕所都属于奢侈品的。”

    “这种经济适用型,报价是多少?”吉拉蓬问道。

    “只要区区三千万华元。”刘永灼大言不惭地回答。

    吉拉蓬点点头:“这个价位,我想,海军方面应当是能够接受的。至于主炮是双联装还是单炮口,我觉得问题不大,军舰的作用,主要还是威慑,真到要开炮了,事情就麻烦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跟-我-读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第九百五十四章 工业法则

    “没错没错,其实单炮口和双联装,差别也不大。更何况,我们搞的是模块化设计,未来如果军方觉得装备不够使用,还可以再增加的。”刘永灼继续蛊惑。

    “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吉拉蓬对此表示肯定。

    “那么,吉拉蓬先生能够帮我们联系一下军方的人员吗?”刘永灼问道”“当然,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吉拉蓬先生份内的工作,如果你能够帮我们促成此事,我愿意从项目的利润给吉拉蓬先生支付一部分佣金。”

    “哈哈,佣金的事情,以后再谈。购买军舰的事情,也是国家的大事嘛,我作为一名商业部的官员,这也是职责所在嘛。”吉拉蓬摆出了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他真的没收贿赂一样。

    “这样,刘先生,你们的代表团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如果有的话,我尽快安排你们的专家和海军方面的人见面谈一下。如果海军方面对你们的舰艇xìng能感兴趣,大家再就价格问题进行磋商好了。到时候,我会把一些具体负责采购事务的官员介绍给你认识的。”

    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话说到这个程度,就已经足够了。刘永灼要做的,就是回去老老实实地等着,吉拉蓬在利益的驱动下,自然是会尽力地帮忙牵线的。

    关于大化肥设备方面的事情,吉拉蓬也给刘永灼指点了一番,包括让他抽时间去适当地打点一下现任的厅长,额度不需要太高,点到为止。对于这些建议,刘永灼都一一接纳。承诺尽快付诸实施。

    告别吉拉蓬之后,刘永灼满心欢喜。他叫上舒曼以及一直等在外面的黄猛他们,哼着小曲向宾馆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平时喜欢叽叽喳喳说点闲话的舒曼,此时却是一直闷声不响,似乎情绪不高的样子。

    “怎么啦,舒曼?”刘永灼敏感地问道。

    “我没事。”舒曼说道,她的语气里就透着几分不高兴的样子,没事才怪呢。

    “黄猛,你和舒曼吵架了?”刘永灼扭头去看黄猛这个一号保镖。

    虽然没相识几天,两人的感情却若有若无。这还真是天上掉下的缘分。

    黄猛郁闷地说道:“我可没惹她。她从包间出来就一直拉着个脸,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说。我还以为是吉拉蓬占小曼便宜了呢。”

    “切!“刘永灼斥道,“我一直在场呢,他如果敢。我就让他的下半身失去思考能力。”

    说完这句,他又回头问舒曼道:“怎么,舒曼,是不是我刚才让你离开包间,你不高兴了?你知道的,我和他要谈军舰方面的事情,这个事情,不太适合让你参与。”

    “不是,我知道那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舒曼闷着头说道。

    “那你是怎么啦?”刘永灼满脑门子疑惑。在他印象中。舒曼一直是一个很乐天的人,无忧无虑。就在刚才和吉拉蓬周旋的时候,她还是满面chūn风,怎么一出门就yīn沉着脸了。

    舒曼摇摇头:“不关你们的事情,我只是自己想不开罢了。”

    他们正说到此,迎面走过来一个泰国乞丐。穿着破烂的衣服,一见到他们三个,就举一个讨饭碗,向他们作着揖。

    “给。”黄猛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扔进乞丐的碗里,然后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等。”舒曼突然停住脚,喊住了乞丐。

    乞丐听不懂舒曼的话,但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便站住脚,诧异地看着她。

    舒曼走上前去,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面额的华元,想也不想地放进了乞丐的碗里。这一下”不但乞丐惊呆了,刘永灼和黄猛也吓了一跳。

    “小曼,你到底怎么回事?”黄猛问道。虽然舒曼过去偶尔也会发发小同情心,但总休来说,她是一个比较抠门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异国的乞丐如此慷慨呢。

    舒曼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乞丐欢天喜地匆匆离去的身影,脸上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水。

    “舒曼,到底怎么啦?”林振华走到舒曼身边,轻轻地问道。

    “老板”你说,咱们这样做,对吗?”舒曼没头没脑地问道。

    刘永灼不知道她所指何事,便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啊?”

    “咱们四套设备,凭空就多跟他们要了几百万华元,这样的钱,我觉得…“……

    刘永灼挠着头皮:“舒曼,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而觉得难受?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们挣人家的钱,不是人家挣我们的钱。”

    舒曼道:“你们知道吗,我在外事部门工作的时候,见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咱们的有些官员,也是这样做的。”

    她是一个温柔的女xìng,对这种事相当敏感,“我刚才在想,咱们多要了这些钱,一部分进了那个混球的腰包,另一部分被我们拿走了。可是,最终这些成本,都是要摊到化肥里去的,是要泰国的农民去承担的。我刚才想到,我父母以前也是农民……”

    说到这,她忍不住嘤嘤地哭出声来了,黄猛连忙走上前去,给她提供了一个用于哭泣的肩膀。

    刘永灼刚才还在为与吉拉蓬狼狈为jiān挣到了钱而得意,舒曼这几句话,给了他当头一瓢冷水,让他从狂热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舒曼,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怪我们。”刘永灼咬文嚼字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欧美人比咱们开的价钱还要高,如果不是我们插一扛子进来,泰国人民付出的代价也许还会更高。”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不多要这些钱的。”舒曼继续哭着,“我们按原定的一套报价,已经是几倍的利润了,为什么还要加价呢?世界上的钱是挣不完的。咱们就不能少挣一点吗?”

    “小曼,你犯傻呀。哪有看着钱还不挣的?”黄猛使劲地推了推舒曼说道。

    刘永灼知道舒曼的心结在什么地方,但他不知如何来解开这个心结。他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舒曼,这个应当叫作丛林法则。你也说过,外商向咱们卖设备的时候,咱们也有一些官员与他们狼狈为jiān,坑害国家利益。”

    “原因何在呢?还不是因为咱们国家弱,技术不如别人,即使知道别人在讹诈我们,我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要想不吃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也变得强大起来。

    舒曼,我们今天从泰国人手里多挣了几百万,这几百万是用来改造咱们自己的技术的。咱们只有挣到了钱,才能够改进工艺,才能够去搞研发。最终才能从食物链的底端爬到顶端去。这个道理,你懂吗?”

    “我懂。”舒曼点着头说道,“经理,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刚才那会,我也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我跟自己说,我们要发展,就必须要这样做。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老大。你说,难道一个国家的崛起,就一定要建立在其他国家的苦难之上吗?”

    “你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了,我回答不上。”刘永灼道,“从近代历史上看,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都是建立在其他国家的苦难基础上的。欧洲人是靠贩卖黑奴起家的,随后还有殖民侵略。”

    “美国人的人崛起,靠的是杀尽了美洲大陆上的印第安人,以及两次世界大战中的战争财。当年rì本的崛起,更是躁着数千万亚洲各国百姓的尸骨。现在轮到中国崛起了,我不知道中国能不能避开这条丛林法则。”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中国在对待附属国的态度上,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至少不会拔掉人家的最后一条内裤,当然,中国方面也不是来做慈善的。

    在商言商,同情归同情,利益是利益。

    “小曼,你如果觉得不开心,要不,以后我们挣了钱,给泰国百姓捐点款好不好?”黄猛安慰着舒曼道。

    他现在理解为什么舒曼突然给了那个泰国乞丐一百华元,她出这笔钱,求的是一个良心的平安。黄猛现在对于一百华元倒也不是太看重了,他目前在玄铁保安公司的工资也上涨了,出任务的话还有数额不定的奖金,生活滋润。

    舒曼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说道:“我做外事的时候,接待过不少来中国捐款的外国人。我当时觉得他们真的很善良,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帮助中国的孩子们,帮助中国的农民。”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们不是善良,他们只是在赎罪而已。他们捐出来1万美元,其实他们或者他们的同胞从中国人手里榨走的,是十万、一百万美元,这此钱,都是不义之财。”

    “好了,舒曼,不要难过了。”刘永灼说道,“你应该想到这一点,有了中国人的参与,这个世界上的穷国,应当是会变得更好的。就说大化肥设备,有咱们在这里压价,美国斯塔克重工就不可能再维持高达上千万的高价位了,我想,会有不止一个发展中国家能够从中国的崛起中获益的。”

    “我知道,好了,咱们回去。”舒曼擦掉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就是太喜欢做梦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

    刘永灼却不这么看,“舒曼,我非常感谢你的这个梦,以后做生意的时候,我会时时提醒自己的。你放心,中国的崛起一定不会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之上的,中国和西方列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们有像你一样善良的普通百姓。”

    “谢谢你,老板。”舒曼由衷地欢喜着。

    “你的梦做完了?”黄猛在一旁笑着,“你做一个梦,就花掉了一百华元啊。”

    “我花了一百元吗?”舒曼惊讶地问道,她想了一下,不由得心疼起来:“其实,我只是想给那个乞丐10华元的,我拿错钱了。…………阿猛。你能不能追上那个乞丐,让他找我90华元啊?”

    两人听了满脑子黑线。果然还是那个小气的女人啊。

    回去之后,跟着刘永灼来泰国的海军技术员王克权,他听说刘永灼搭上了泰国&军方的线,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

    这些天,他天天闷在宾馆里,实在是无聊之极。他倒是很想利用这些时间搞搞研究啥的,但纪律上不允许,这是在国外,万一他写的一个什么碎纸片流失出去,都有可能会造成泄密的。

    不但是不能搞科研。他甚至于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那个担任保卫工作的俞流江天天拿个小电子设备在各个房间里测来测去。检查会不会被人装了窃龘听器,弄得大家都神经兮兮的,看谁都像是间谍的样子。

    王克权与泰国&军方的人约了几次,都没有约成,急得常清波抓耳挠腮的。可是又没向人家抱怨。王克权与海军方面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军区那边让他帮忙,也是带着几分央求的,更何况是老战友了。

    所以,刘永灼能够通过吉拉蓬的线索搭上泰国&军方,这着实让王克权喜出望外。

    “刘经理啊,我发现你真是很有办法啊!比咱们大使馆的能耐还大。…”王克权由衷地夸奖道,也不顾在场的大使馆人员脸上表情如何。

    “这个,话不能这样说。”刘永灼看着王克权。尴尬地笑道。

    王克权这才反映过来,好像自己是得罪人了,连忙向使馆方面的官员解释:“方秘,我可不是说你啊,你别误会。”

    方秘只能在心里苦笑,他也知道。王克权这种技术军官,在人际关系方面的确是缺一根弦的,他又岂能跟一个呆子计较啥呢?

    “王工的很对啊。”方秘说道,“我们在使馆工作的,身份比较敏感,有时候反而不如刘经理这样的身份更方便。”。

    刘永灼道:“这是实话,我的身份就是一个个休户小老板嘛,我的一举一动,既不涉及外交纠纷,也不涉及国家尊严,所以有时候反而更方便一些。”。

    方秘道:“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启示以后我们外交工作,还真是需要和你们这些地方上的企业相配合,有此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由你们去做更合适。”。

    “愿意为使馆效劳……”刘永灼拍着胸脯做着保证。

    “应该说是为国家工作……”方秘认真地纠正着刘永灼的措辞。

    俗话说,有钱能使官员推磨,有了利益的驱动,吉拉蓬的动作异常迅速他很快地促成了兴华社与泰国海军官员之间的一次非正式接触。

    随后,接触逐渐升级,双方开始了实质xìng的会谈。

    谈到这个程度之后,私人公司这层伪装已经不再需要了。从国内又来了几名更高级别的官员,与泰方的高级官员进行正式谈判。

    在这种谈判中,王克权也只能以一名技术官员的身份出现,作用仅限于提供一此技术信息。至于刘永灼,早被一脚踢开了,大家都知道,他的作用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不过刘永灼对此并不觉得郁闷,他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办,那就是促成那四套化肥设备的交易。

    刘永灼原来没打算在泰国卖大化肥设备,现在临时起意,很多资料都必须从国内传真过来。不过,公司工业拓展部方面听说刘永灼有可能签下四套大化肥设备的订单,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但凡刘永灼有什么吩咐,他们便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热情予以满足。从中国发往泰国的传真是非常昂贵,得由总部拨出了一笔专款用来干这件事,最后算下来竟然用掉了一万多华元。

    “这混小子真是个败家子,当初他如果把这此资料都带上,这些钱不就省下来了!”他父亲刘浩然在得知事情经过之后愤愤然地嘀咕道。

    一旁的机要秘则呵呵地笑着说:“老板,你也太抠门了。你没听大少爷说吗,这四套设备如果谈下来是将近八百万华元呢。你算算看,这里里外外的成本能花到三百万吗?”。

    “呃,成本还是很大的……”刘浩然像只老狐狸一般地笑着他可不想向秘透这个底。当然了,这个底最终也是瞒不住的,兴华社是股份制企业,不可能做假账来骗股东大会。

    “对了,老板,有件事要说清楚。这四套设备的订单,是泰国方面和大少爷名下的福贵机电进出口贸易公司签的,这中间的利润,福贵公司可是要抽成的……”秘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老板。

    成立福贵公司的事情,是海军、外贸部、省外贸厅共同商议过的。有关贸易分成之类的约定,机要秘比较清楚,他必须把这事向刘浩然解释清楚。

    关于在东南亚国家做贸易所需要支出的隐xìng费用的问题,她也有所耳闻,多少能够猜到大少爷刘永灼拿下这几套订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刘浩然这时才牛哄哄地说起:“合理的利润,自然是要给他的。他带着这么多人跑这么久,也是要成本的。但他如果敢向公司狮子大张口,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看着儿子成长起来,做老爹的哪能不高兴呢?但是他不会故意这样来挖兴华社的墙角,利用职权谋取私利,损害兴华社的利益,这是绝不可以的。

    他身为创建者,就有这样的觉悟,这是他持之一生的信念。(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五章 技术至上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正当刘永灼乐不可支的时候,美国斯塔克公司的销售团队正处于愁云惨淡之中。

    “没希望了……”汤姆颓然地放下电话听简,对自己的手下杰瑞遗憾的说,“公司拒绝继续降价,坚持价格必须在五十万美元以上。”

    按照当前的国际汇率,美元对比中国的比例在一比四左右,并且由于华联zhèng fǔ稳健的货币政策,华元的币值一直非常坚挺,而且稳定。

    但很可惜,由于欧美在金融上的天然优势,华联zhèng fǔ这个才刚刚建立不到三十年的新政权机构,根本无法与有着四百年底蕴和积累的犹太银行家相比。

    杰瑞也感到了失落:“我向吉拉蓬打听过了,他向我承诺,只要我们能够把价格降到三十万美元以内,他就说服部长接受我们的设备……”

    汤姆摇摇头道:“这个吉拉蓬是只狡滑的狐狸,他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开出这样低的价格的。他收了我们的好处,还摆出一个责任尽在我们这一方的姿态来。事实上,他与华联方面的代表团,早就已经眉来眼去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杰瑞很不甘心,他为了打入泰国市场,已经付出了太多。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汤姆反问道,“兴华社方面开出来的价格,应当是低于两百万华元的,我们的报价是五十万美元,按照汇率差计算,在价格上完全没有竞争力。在三万吨级设备方面,我们与中国企业没有技术上的落差。所以这个项目我们已经不可能拿到手了。”

    杰瑞继续说着:“汤姆,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向公司提出过了。在过去,我们的竞争对手是和欧洲国家,我们美国有成本上的优势,可以占领中低端市场。现在,中国人开始进入国际舞台了,我们的成本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面对中国人的竞争,我们必须保持技术上的领先,否则最终必然会失败的。”杰瑞是个有抱负的人,他看出了中国在基础工业方面的薄弱,但也看出了这个国家对美国制造业所带来的巨大威胁。

    汤姆也认可这种说法:“我同意杰瑞你的意见。我听说两年前公司曾经打算开发达十万吨级的设备。结果却中途放弃了。如果我们现在手里有达十万吨级的设备,说不定是可以吸引泰国方面的兴趣的,中国人现在还制造不出这个级别的设备。”

    这并非汤姆在胡吹大气,现在工业体系是一个完整而复杂的结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技术积累。中国因为战争需要而开发出来的高jīng尖科技。确实使得华军赢得了战争,但不代表欧美等国的工业就全部落后了。

    在基础重工业,尤其是化工,大型化肥厂以及相关的生产设备,欧洲和美国依旧具备领先的技术优势。

    尤其是美国,以农场主规模化经营为农业生产的主要模式,大量的市场需求催生了一个庞大的化肥产业链条。一些大型的化肥生产机器,中国方面的技术仍旧还处于追赶阶段,唯一的优势是价格。

    汤姆叹了一口气道:“的确。原来是有这个计划的。但是,现在公司的资金都已经投入到股票和房地产市场上了,哪还拿得出钱来开发新产品?要搞达万吨级设备,需要更新一大批机床,还有大型卷板机、特种焊机等等,这些都需要从德国进口。花费可不是一点点啊。自从董事长迷上股票之后,公司已经两年没有添置过新设备了……”

    “完了,完了!这样下去,公司将会被挤出化工设备市场的……”杰瑞悲哀地说道,他是个学技术出身的销售人员,一直都认为公司的主要业务该放在生产和技术改进上。

    可惜美国现在又开始兴起虚拟经济浪cháo,人人都想通过股票在华尔街一夜暴富。

    “这些都是什么事啊?金融如果能拯救国家,大不列颠的荣光又岂会没落?英国人的教训还不够嘛!我们美国,就是靠着制造业起家,现在虽然在战争上输给了中国,但未必就没有机会!”杰瑞愤愤不平,恨恨地咒骂着。

    汤姆道:“不仅仅是我们这一家公司,整今美国都在堕落。最优秀的年轻人都搞金融去了,这个社会上最受尊重的人是金融家,而不是我们这些做实业的,这真是帝国的堕落啊。”

    带着满心的愁苦,汤姆一行黯然地离开了曼谷,奔向下一个目的地,试图去寻找新的商机。

    在泰国商业部的门口,吉拉蓬也正在送别兴华社代表团的人们。经过反复的洽谈,泰国商业部已经与兴华社以及刘永灼自己私人的福贵公司达成了贸易意向,决定通过福贵公司进口兴华社旗下机械厂生产的两万吨级大化肥成套设备,合同总价款八百万华元。

    泰国商业部将很快组织相关企业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赴中国实地考察,在确认设备xìng能与质量达到要求的情况下,正式签订协议。

    “希望合作愉快!”吉拉蓬与刘永灼握着手,双方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彭永松厅长,我们走了,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够在中国见面……”刘永灼向彭永松说道。

    “我非常有兴趣率领代表团访问中国,亲自去考察设备的情况。”彭永松欣然应允道。

    泰国之行就这样圆满地完成了,坐在前往机场的大巴车上,刘永灼意兴遍飞,轻轻地哼起了国内最近的流行小调。

    “刘大少,怎么这么高兴啊?”身旁的海军技术员王克权笑着问道。

    “王主任,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高兴啊。”刘永灼反问道,“我听说,你们海军的收获颇丰啊”

    王克权得意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小声说道:“谈下两条!价钱是这个数。”说着,他用巴掌比划了两下。大致是比出了三千多万的意思。

    “这么强!”刘永灼也跟着高兴起来了,尽管后期他没再参与,但这毕竟也是他的成绩。

    “那是当然……”王克权笑道,他也大声地吟起诗来:“战争结束了,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海军,现在也不得不为自己的钱袋子考虑啊。”

    对于海军竟然如此急需用钱,刘永灼也非常好奇,“我说王主任,国会不是有给军队拨款嘛,海军还是其中的大户咧。听说国家每年砸在你们身上的钱。是陆军和空军的总和!”

    “市井传言你也信!”王克权没好气的瞪了刘永灼一眼,才给他小声讲了些实情,“我们海军也没拿到那么多,不过确实国家有意像咱们海军倾斜,给的也比陆军和空军兄弟的多。”

    “可你想啊。以前是因为开战,为了国防需要,这当然是不计成本的。现在世界已经不同了,就算还有威胁,也不是眼前的事。这军费自然要一削再削,现在我们海军拿到手里的,还没战时的三分之一!而且听最高议会那群王八羔子说,明年还要再降三成!”

    伸出了三根手指,王克权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是个搞技术的狂人,没钱他自然没得搞技术了。

    “这么黑!”刘永灼表面上故作惊讶的样子,其实这种事,他们刘家早有耳闻。说句实在的话,王克权说得那群“王八羔子”里,就有他父亲刘浩然在内。

    “可不是?军方已经考虑要不要卖一些过时的和即将过时的装备给周围的附属国了。这次与泰国交易只是一个开始,你等着,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可就有好戏看咯。”

    刘永灼这下可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不会,军队出售军火?内阁不管这事?”

    “他们管个屁,不给我们钱,还不允许我们自己弄?当然啦,太过要命的玩意儿我们也不敢卖,这只是为了筹集经费,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边角货,不然你以为议会和内阁那群人会睁只眼闭只眼嘛。”

    刘永灼听了,还真是感慨,这到哪都有江湖啊,看来军队的浑水也是浊得很,他还是听他老爹的,以后少掺和进来,指不定哪天就惹下大麻烦。

    打定主意,刘永灼回去后就会向自己的父亲提及此事,好让他得以脱离军方的纠缠。天晓得对方会不会因为这次的大买卖而赖上自己。

    而他作为一个“新人”,也不好意思自己跟军方说:“喂,这次交易就算了,以后别烦我。”

    真要这么说了,可就得罪人了,不符合他的处世哲学,也不符合父亲刘浩然对他的教导。

    刚回到广州总部,刘永灼就接到了公司技术部门的报告。

    “经理,我们的燃气轮机研制工作,取得了突破xìng的进展。我们的首台样机已经于上月制造完成,试机的效果良好,功率和热效率均达到了预期水平。对此,就连德国技术顾问埃卡尔德先生也非常满意。”

    在华扬重工的高层扩大会议上,技术部主管正在汇报着汽轮机公司的技术研发情况,这家公司也是兴华社旗下的子公司之一,是属于刘氏家族自己的私人产业。

    “那么,现在主要的障碍是什么?”刘永灼问道。

    “材料。”一说到障碍,技术部主管邹磊便没有了刚才的愉快神情,转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燃气轮机的涡轮盘和涡轮轴,需要具有高韧xìng的材料。要使金属材料达到这种韧xìng要求,必须使用大吨位的zì yóu锻机进行反复锻压。至于燃气轮机的叶片,天宇集团的做法是用粉末冶金的方法制造,然后在大吨位的模锻机上进行挤压成型。目前,我们这两种锻机都没有,这就影响到了燃气轮机的制造。”汽轮机公司的经理鲜于光回答道。

    “嚯,老鲜现在也成了半个汽轮机专家了?”刘永灼笑着对鲜于光说着。

    鲜于光笑着指指邹磊道:“我是被张邹总工逼出来的,为了锻制那套涡轮盘和涡轮轴,我到东莞重型机器厂求爹爹告nǎinǎi,排了十几天的队。这才轮上使用他们的万吨水压机。人家说了,这还是看在我们帮海军做事的份上。他们等着上锻机的工件,已经排队排到本世纪末了。”

    这时,坐在会议桌顶头位置上、负责主持会议的于景开说道:“邹总和鲜总所说的情况,咱们的其他各家公司也都已经提出来了。刘经理,今天我们会议的主题,就是要讨论一下建造咱们自己的大型锻机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了。”

    在技术领域上,兴华社与天宇集团是既有合作又有竞争。具体来说,早期以合作为主,因为当时彼此都还很弱。不合作不足以求存。

    可是时至今rì。合作的余地越来越小,竞争的领域越扩越大。他们本身已经成了工业生产的巨头,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

    陈泽就曾经私底下和几位老朋友抱怨过:“纵观整个世界,我的竞争对手就只有忠明和浩然你们两人了。谢天谢地。钟泱你没来和我抢生意,不然我就只能给你打工了。”

    只是句玩笑话,可也是句实在话。

    华扬重工的目标是一万五千吨zì yóu锻!这已经超过了目前美国的工业极限,对方现在也就一万二千吨左右的水平。而中国国内的锻造水平,也在一九四三年初的时候达到了一万三千吨锻造的实力。

    可是这项技术目前掌握在天宇集团旗下的重工企业手中,兴华社想要奠定自己的重工业地位,就必须加强这方面的技术研发。

    工业是一个体系,所谓尖端技术,就是指建立在这个体系最顶端的技术。要搞尖端技术。必须先把下面的基础一层一层地搭起来,这中间少了哪个环节都不行。

    以燃气轮机的制造来说,面临的困难有两个,一个是设计,第二则是材料。

    设计需要有理论支撑,需要有实践经验的积累。还需要有大量的实验数据来进行反复验证,要说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

    但设计也有捷径可走,那就是借鉴别人的经验,最简单的一种借鉴,就是从别人那里买一个原型过来,拆开了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测量,然后依葫芦画瓢地形成图纸,再到工厂去制造出来。

    这种做法叫做逆向工程,或者叫反求工程。在民国期间,中国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的意识,搞这种逆向工程非常普遍。国内所说的“第一次制造出来了某某”,大多数时候背后都有逆向工程的影子。

    现在,国内的工业产品要走向国际市场,再搞这种明目张胆的山寨就不太合适了,但在一些产品设计中,通过模仿别人的产品来获得启示,还是非常普遍的。

    设计能够山寨,但材料方面就很难山寨了。除了军工产品,国内的一些产品看起来和国外的产品差不多少,但在xìng能和使用寿命方面不如外国同类产品,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材料方面的欠缺。

    材料的生产又分为几个方面,一是材料配方,二是材料生产工艺,三是热处理工艺。例如,为了使金属材料具有较高的断裂韧xìng,往往需要将其放在大型锻机下进行锻压。

    国外大型飞机的主梁、起落架等都是用大型模锻机锻压而成的,这样形成的材料,才能够经受数以万次的扭曲而不会发生断裂。

    在原本的时空里,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某家空客公司推出的三八零飞机的起落架,就是专们拉到俄罗斯去进行锻压的,因为全世界只有俄罗斯拥有七点五万吨的模锻机,美国的模锻机压力也只有四点五万吨。

    没有这些技术,大型飞机产业就根本发展不起来,这不是你能设计出来就行的。

    由此可见,要发展大飞机,至少需要先拥有大型模锻机,而建造大型模锻机,又涉及到一系列的技术问题以及经济问题。

    这样一层一层向前追溯,就可以演绎出一个庞大的工业体系。曾有人幻想带着某某科技知识穿越到过去富国强兵,其实这仅仅是一种家的理想而已,没有几百年的工业沉淀,就算拿着未来世纪的图纸给你,你也无法造出符合要求的成品。

    除非,你有着智能工厂这样的宝物。

    华扬重工在经历了八年的发展之后,如今终于面临着技术升级的需求了,大型锻机的建造,越来越紧迫地提上了集团高管们的rì程。

    “我们化工设备公司,正在和兄弟单位联合开发煤炭液化技术,其中一个关键部件就是高压反应器。用传统的焊接成型方法,无法达到所需要的强度。”

    “目前天宇集团制造此类超高压容器的方法,都是采用锻压成型。我们认为,大型锻压成型技术,未来将成为我们化工设备提高产品档次的主要瓶颈。”又有一名技术高层插进话来。(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六章 感情纠纷

    青竹化工每年都与天宇集团旗下的重工机械厂有着交易,这让华扬重工在座的高层都很是眼红。有利益,自然就有无穷的动力。

    也有人开始发言了:“我们机床公司目前有一台六千吨zì yóu锻机,锻造压力方面倒是勉强够用了,但立柱开间距太小,无法生产大型锻件。所以,我支持集团新建一座大型zì yóu锻机,立柱开间距至少要达到七米以上。”

    邹磊:“我查过一些资料,目前国家在装备制造业方面投入不少,重型装备的研发力度不断加强,我预计大型锻件的需求将会出现井喷的态势。”

    “比如说,大型水电和火电机组的转子,都必须使用大型zì yóu锻机来实现成型,目前国内万吨以上的大型zì yóu锻机只有三台,而且都是十年以前建造的,技术落后。我们如果能够在国内率先建成新的万吨以上zì yóu锻机,光是承接外来的锻压业务,也足够收回投资了。”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开始向刘永灼述说建造大型锻机的必要xìng。按众人的思路,华扬重工需要建造两座大型锻机,包括一座一万吨以上的zì yóu锻机和一座五万吨以上的模锻机。如果拥有了这两座锻机,华扬重工的制造能力就能够一连跃上几个台阶。

    整个兴华社的重工业技术实力也会得到质的飞跃,当前的中国,可是非常重视实业发展的,技术为先。

    听完众人的话,刘永灼呵呵笑道:“你们不会是已经串通好了,就等着我回来表态的?”

    鲜于光也笑道:“永灼要这样说也可以。你是集团未来的掌门人,这种大事肯定是要你来拍板的。可是你却一年到头难得在家,我们只好先把事情商量好。等你回来一起汇报了。”

    “我好像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刘永灼叫屈道,“我一回来不就跟大家说了吗,我这一趟去东南亚,谈定了总计起码一千万华元的合作意向,这也算是我对公司做的贡献?”

    鲜于光道“我们可没有指责刘总经理的意思哦,像这种合作意向,我们是希望多多益善的。不过,刘总在外面快活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和家里多联系联系,了解一下公司的经营情况。省得对公司的现状两眼一抹黑啊?”

    “对了。说到这,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刘永灼表情认真,“咱们公司也该建立起信息网络系统了,未来的时代必定是一个互联网的时代,我们通过电话、传真来传递信息的作法。已经过时了。”

    上网这件事,在林振华心里已经存了好多年了,因为父辈的影响,刘永灼十分憧憬着网络化的未来,那种无所不在的便利生活,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的。

    时下,互联网已经在了中国渐渐兴起,虽然普及程度还非常低,但林振华已经是忍不住要让汉华上网了。

    邹磊:“这件事。许伟已经在做了。公司引进了一套天宇信息公司的视窗办公系统,目前还只是在广州总部这边试用。内务部打了一个报告,建议把系统连接到互联网上,可以实现全国乃至全球各个分支机构的信息共享,我目前正让他在进行试验呢。”

    刘永灼听了当然欢喜:“上网的事情,要当作一件大事来办。中国目前互联网的发展水平还很低,但我估计,不出五年,互联网进入千家万户了。企业信息化是一个必然的趋势,我们应当有一名高级管理人员来专门负责此事才行。”

    邹磊与鲜于光笑着对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原来永灼也有这个想法,这倒和我跟社长前几天私下里沟通的事情不谋而合了。我们也认为公司的信息化建设要加快步伐,我想提名许滨担任集团的信息总监,经理你意下如何?”

    许滨是当年和邹磊、鲜于光等人同时引进的高材生之一,毕业于南沙市立大学,是学工业软件的。

    这些年,他一直在从事公司内部的软件开发和管理工作,如今也是一名中层干部了。如果集团要设立一名主管信息化的高管,许滨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永灼点点头:“我赞成这个提案,信息总监的人选方面,许滨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大家也都再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选,我们过几天再议。邹磊,你继续说有关zì yóu锻的问题。”

    “嗯,好的。”邹磊应道,他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说道:“关于大型zì yóu锻机,目前我们有三套方案,分别是1.1万吨万吨和1,5万吨三个水平。前两个水平的锻机,国内都有原型,仿造起来难度不大吨的锻机,目前在全世界都没有,咱们要建设的话,会有不少技术难度。”

    “总得有人先去做一做,也到了咱们公司引领世界cháo流的时候了。”刘永灼轻轻地说道。

    刘永灼本身就是学机械专业的,对于大型锻压机的发展历史多少有些了解。全球最早的万吨zì yóu锻压机可以追溯到19世纪,进入20世纪之后,各工业强国都纷纷建造自己的万吨级zì yóu锻压机。

    到目前为止,这片时空里,全球最大的水压机和油压机吨位为1.4万吨,其中主要集中于rì本和美国。英、德、意等老牌工业国由于制造业rì渐衰落,大型锻件的需求逐渐减少,市场需求萎缩。

    他们不得不被迫先后关闭了十多家大型铸锻件工厂,拆除了十几台六千吨以上的锻机,至于万吨以上锻机的建造更是处于停滞的状态。这也是为啥在二战期间,区区一个美国,居然在产能上超过了欧洲总和。

    与欧洲相反的是,在华联zhèng fǔ的引导下,中国逐渐成为世界工业的中心,大型成套设备层出不穷。对大型锻件的需求与rì俱增。

    一九四三年,中国就新建成了四台万吨以上的zì yóu锻机。其中三台是天宇集团的镇家之宝,分别是1.5万吨、1.6万吨水压机,还有一态1.65万吨油压机。

    另外一台是军方的1.85万吨油压机,这些都超过了国外最大zì yóu锻机的吨位。

    刘永灼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进程提前十年,在他的眼里万把吨zì yóu锻机根本不算什么难题。

    看到大型锻机重要xìng的企业,并不止刘氏家族的华扬重工一家,但能够有底气下决心来建造大型锻机的,在时下却只有华扬了。

    邹磊进行过一个粗略的测算,建造一座一万五千吨的大型水压机。大约需要一千万华元的投入。这笔钱对于许多企业来说还是非常多的,但对于刘家来说,就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除了资金的障碍之外,其他企业不愿意建造大型锻机的另一个原因在于不能保证锻压业务的饱和,如果花千来万建起来的锻机趴在那里没事干。这个浪费也是非常大的。

    但华扬重工没有这样的担心,除了兴华社集团下属的各公司的业务之外,它还能从化工设备联盟以及尚处于雏型之中的机床产业联盟的会员单位中得到业务。有这些业务养着,大型锻机的建造投入很快就可以收回。

    对于刘永灼提出来的建造一万五千吨级的想法,华扬的高管们给予全票通过。大家此前主要是担心上这样大吨位的锻压机不太必要,而且技术上也有风险,但既然刘永灼如此有信心,大家自然也就不再犹豫了。

    这些人都有一颗滚烫的工业心,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赶超天宇集团的同行。拥有全球最大吨位的锻机了。

    定下了思路,刘永灼收拾起行李,又要出门了,这一次他是要去南京,寻求国家经济计划战略委员会和机械战略委员会对大型锻机项目的支持。

    华扬自己能够筹措到建造锻机所需要的资金,但在技术方面还没有把握。需要有国内的设计单位和制造单位来提供协助。一台1.5万吨大型锻机的问世,对于整个国家的工业水平都会产生提升作用,所以这样的事情刘永灼是肯定要去找当局部门帮忙的。

    家里的管家来到厂部门口送刘永灼上车,刘永灼面带歉意,对管家吴伯抱歉地说道:“吴伯,真不好意思,我又得出差了,家父还得请您老多照顾照顾了。”

    吴伯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小灼啊,你和小欣这是打算忙到什么时候啊?原来是你一个人出差。现在小欣当了个什么秘长,变得比你还忙。也是成天不在广州。你看看你们这个家还像家吗?”

    虽然才二十来岁,但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中国人一样,结婚非常早。刘永灼的妻子就是他读时认识的女孩,名叫林欣儿,家世只能说是普通,不过xìng子文静,人也秀慧。

    就和其他长辈一样,吴伯也很关心刘家的子嗣问题,“小灼啊,你和欣儿结婚都快有一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这就很让刘永灼尴尬了,其实夫妻两还想过几年两人世界,所以并不急着要孩子,每次都有做避孕措施。但这个时代,这种事是不符合传统,所以刘永灼也不敢说出口。

    他只好这么解释:“欣儿现在是化工设备联盟的秘长,经常要去协调联盟里的事情。最近国家和青竹化工为了应对石油资源短缺的问题,还搞了一个煤炭液化的专项,其中主要的部分都是由化工设备联盟承担的。这件事是关系到国家未来几十年能源安全的大事,她最近主要就是忙活这件事呢。”

    “我知道,你们忙的都是大事。”吴伯道,“可是,工作是忙不完的,你们也应当抽点时间办点自己的私事?”

    “私事?什么私事?”刘永灼故意装傻。

    吴伯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把刘永灼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小灼,我老了,这辈子都呆在刘家,也算是没啥期盼的。可我一直都有一个心事,我们觉得你和小欣应该生一个孩子。”

    “什么!生孩子!”刘永灼吃了一惊。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吴伯。我现在才二十几岁,连自己的事业都没挣起来,不用急着生孩子?”

    他的话说得挺冠冕堂皇,不过心里倒没怎么想着传宗接代的问题,只是出于一种自己的内心诉求,认为现在还年轻,不必考虑着怎么为人父母。

    刘永灼在那里想入非非,吴伯却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小灼,我是这样想的,你是长子。如果你不生个男孩。就算你以后继承了公司,可rì后又怎么办呢?这种事情啊,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这年头,争财产的事在大家族中时有发生,吴伯也是过来人。有所耳闻很正常。继承权的问题,子嗣方面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吴伯不希望刘永灼在这方面吃亏,哪怕他的弟弟还很年幼。

    “呃……”刘永灼是败倒了,他没想到吴伯居然还存着这样的念头。

    其实,早在刘永灼与林欣儿结婚的时候,吴伯就已经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了。刘永灼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论感情,那可是堪比祖孙。

    “吴伯。你想得太多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生孩子的事情等过几年再说。我和欣儿那么忙,就算有了孩子也没法照顾啊。”刘永灼还是不太情愿,但吴伯一片好意,他又不能发火。

    说罢,刘永灼就赶紧拎着包钻进小轿车了。看着刘永灼坐的车子一溜烟地开走。吴伯站在后面叹气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小灼!不行,这件事我得跟小欣说一说……”

    不提吴伯在那里想着老人家才有的心事,刘永灼从白云机场坐上飞机,来到了南京。兴华社技术情报研究所派来的司机在机场接到了刘永灼,然后照着他的吩咐,把他送到了位于长江路292号东江花园的国家经济战略委员会,简称经略委。

    “何主任,我来了。”刘永灼在秘的引导下走进了何永年的办公室。

    何永年从一堆文件后面抬起头来,默默地看了看刘永灼,然后指指沙发,说道:“哟,刘大少啊,稀客,请坐。”

    刘永灼略带着一些怯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先说最重要的事情了:“何主任,兰心到哪去了?”

    何兰心是何永年的女儿,曾经深恋刘永灼,可惜有缘无分,听到刘永灼结婚后,她就离家出走。虽然事先是向何永年夫妇打过招呼的,但离开之后便故意地屏蔽了自己的信息,只是偶尔给家里寄一张明信片,报一报平安。

    何永年夫妇对此很是无奈,在思念女儿之际,难免对刘永灼有一些不满。不过,何永年细细想来,似乎刘永灼也没什么错。这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又不能强迫的,何永年只是叹息自己没福分。

    要知道,刘永灼这种女婿可不好找啊。

    何永年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在看到刘永灼的那一刹那,心里的感觉还是带着几分恼火的。刘永灼自己心里有亏,见到何永年的这副表情,自然就生出了几分怯意,以至于对对方的称呼也由“老何”变成了“何主任”。

    “她一直没有告诉家里她的去向,不过,从她给家里寄的明信片的邮戳来看,她这一段时间是在上海。”何永年回答道。

    “何主任,对于这件事,我非常抱歉。”刘永灼面露苦涩,如何学会恰当地拒绝女xìng的爱慕也是个麻烦事啊。

    何永年叹了口气,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他先走到饮水机边上,替刘永灼倒了杯水,放到面前的小茶几上,然后自己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来,说道:“小刘,这件事与你无关,是兰心自己太任xìng了。”

    “其实,对于你们之间的交往,我一直是支持的,我一直希望兰心能够从你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至于兰心自己产生一些小心思,这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想,我也有责任,我也许应当在她面前严肃一点。”刘永灼想方设法地给自己罗织着罪状。

    当初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何兰心的学长,关系比较亲密,就连林欣儿都是通过何兰心认识的,。

    何永年看着刘永灼一本正经的脸,好一会,突然自己先无奈地苦笑起来:“你个小刘啊,让人说你什么好呢!算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兰心怎么选择,是她的zì yóu,我也是不想管了。我重申一句,你和兰心之间的交往,我是支持的。不过,我希望这种交往不会影响到你和林欣儿的感情。”

    “谢谢何主任。”刘永灼真心的说道。

    “你……唉,没旁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老何。”何永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刘,我们之间是忘年之交,我们的交情,不要受到别的事情的影响。对了,你这次专程到南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基本上,这种感情纠纷就到此为止了,余下的时间里,两人也不再客套寒暄,而是直入主题。(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七章 请求援助

    刘永灼知道何永年是不想让私事影响到公事,他于是也不再提何兰心的事情了,而是正襟危坐,“是这样的,我们集团打算上马一台1.5万吨的zì yóu锻造水压机,另外还打算上马一台5万吨以上的模锻机。”

    穿着正式的华服,侃侃而谈,刘永灼不愧是大族出身,有着才华和气度,“目前,建造水压机的设想已经在集团会议上通过了,我这次来běi jīng,就是来向计委和机械委汇报这件事情的。”

    “1.5万吨水压机!”何永年果然很感兴趣,“这么大吨位的水压机,全世界也不多见?”

    刘永灼见对方在意,当即加紧攻势:“如果我们建成了,那么应当是世界最大的,这也将打破国内的垄断格局,更是将我们中国的工业实力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

    “不要为了追求世界最大而不顾自己的力量,世界第一是在那里放着的,以后再争也来得及。”何永年提醒道,他见刘永灼还如此年轻,不希望这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因为一时心急而犯错。

    刘永灼不骄不躁,以此作为回应:“我们倒并没有刻意去追求第一,而是我们经过分析之后,认为需要有这样大吨位的水压机。你也知道的,一台水压机的工作寿命可以长达50年,如果我们现在没有一点超前的意识,那么很可能刚造出来就过时了,这也是一种巨大的浪费啊。”

    刘永灼道:“你们这样考虑也是对的,可是,你们有没有评估过可行xìng?咱们国家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水压机只有1.5万吨,而且也不是你们兴华社所有。你们一下子要5万吨的,技术上能实现吗?”

    这就是属于内行干部才能说出来的话了。从1.25万吨到1.5万吨,压力值虽然只是增长了百分之二十,但基座、结构件、水泵、管线等等都可能要重新设计,整个设备的制造难度可能要增加一倍以上。

    这就好比是爬山,从一千米爬到七千米也许很容易,但从七千米爬到七千五百米,其困难则可能会增加十倍不止。

    “老何,我这次来南京,就是要找你们帮忙解决困难的。”刘永灼实话实说,在这种技术问题上。他知道含糊不清是绝对得不到经略委的认可的。

    “建造1.5万吨水压机。是一件大事,经略委肯定会给你们支持的。”何永年郑重地表态,对于这种涉及国家重工业命门的关键xìng技术,他也不希望由天宇集团一家独大。

    垄断将铸造一个强大而不可撼动的工业集团,这是zhèng fǔ部门所不愿意看见的。

    要知道。在这个时空中,1943年后的华联中学物理课本上,就有一幅“万吨水压机”的图片,那是由天宇集团控股的上海江南造船厂和上海重型机器厂于1940年至1942年间自行设计、建造的中国第一台万吨水压机。

    一台设备的图片能够进入中学课本,可想而知这台设备的地位如何。

    如今,兴华社旗下的华扬重工打算自己上马一台大型水压机,吨位达到世界第一的水平,其意义是同样重大的,何永年从国家计委这个层面上表示给予支持。一点也不算夸张。

    “那就多谢何主任了。”刘永灼笑着说道,他这回称何永年为何主任,可不是因为怯意,而是出于对华联zhèng fǔ经略委的尊重。

    何永年摆摆手:“我话还没说完。支持归支持,但建造资金方面,经略委是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的。要知道。现在国家有很多重点项目,都急需资金支持。目前国内已经有3台万吨水压机,虽然大型锻件的产能仍然不足,但还不到严重制约经济发展的程度,所以,你们这个项目,国家不能给你们提供资金。”

    “不会?老何,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个形象?”刘永灼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来要钱的?区区一千五百万的资金,我们公司还是筹措得出来的。再说了,就算我们希望国家掏点钱,诺大一个国家经略委,还缺这么点钱?”

    “什么?才一千五百万!”何永年一愣,“我说刘大少,你们放什么卫星,一座1.5万吨的水压机,怎么可能才花这么点投资?”

    刘永灼答道:“我们只是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不过应当是**不离十。我们的规划运营部长是个预算专家,搞这种预算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嗯,看来是我老了。”何永年感慨着,“过去陈泽在上海弄的那台万吨水压机,投资是两千两百万,你想想看,六年前的两千两百万是什么概念?现在又是轻微的通话膨胀,这样算起来,你们花一千五百万倒也不算多了,看来你们的技术发展挺快嘛。”

    “呵呵,一千五百万在何主任眼里算不上什么,对于我们企业来说,可是一大笔钱哦。何主任能不能随便给拨点小钱,帮我们补补亏空?”刘永灼顺着竿子就开始往上爬了。

    这其实也是刘永灼的一种试探,他觉得这种技术研发还是有必要和zhèng fǔ一起搞,毕竟造出来的东西涉及国防,还不如早早的和zhèng fǔ部门合作来得痛快,只要对方不拿经营管理权就好。

    何永年点点头:“如果只是一千五百万的投资,国家资助一点倒也是可以的。这样,你们回去打个报告,申请国家对你们的水压机项目提供资金支持,走振兴装备制造业的经费。金额嘛,别超过六百万,应当是合理的。”

    刚刚说过不给钱,一转身又主动提出可以给钱了,这其中的变化,就是源于对造价的了解。何永年此前没有研究过水压机的造价问题,脑子里觉得怎么也得上亿,这是国家难以承担的。所以他事先就堵住了刘永灼的嘴。

    等到听说只需要一千五百万投资的时候,他觉得国家掏点钱其实也无所谓。六百万对于国家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大数字。

    在何永年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计较,那就是刘永灼搞的这台水压机的研制,可以为其他企业提供蓝本。

    既然一台水压机的投资不过是区区一千五百万,而国内对于大型锻件的需求又在不断增长,那么在对方造完之后,让另外几家重型机械企业再开工建造几台也无妨。

    像天宇集团的那台万吨水压机,已经服役六年多了,因为当时技术还不成熟。所以渐渐暴露出隐患。也到了该更新改造的时候了。

    “多谢何主任!”刘永灼这回的感谢比刚才又热情了几分,没想到几句话之间,居然能够弄到六百万万的国家扶持,更能打上官方烙印,这样的钱来得可太容易了。

    何永年道:“国家给你拨款可不是没条件的。第一。在研制过程中形成的技术,要属于国家,未来如果其他企业要建造同类的水压机,你们必须无条件地提供技术支持。第二,你们建造的水压机,必须向国内其他企业开放,不能搞垄断主义,尤其是不能依靠这项技术搞不正当竞争。”

    “向其他企业开放,可以收费?”刘永灼笑着问道。

    “收费当然是需要的。”何永年提醒着。“不过,不能采取歧视xìng的定价,应当遵循市场价格。”

    “好,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接受。”刘永灼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在刘永灼的心里,本来也没有打算垄断水压机的技术,或者凭借自己拥有的水压机作为砝码来与国内同行竞争。何永年提出的这两个条件,都是他可以接受的。

    不过,这也就是刘永灼了,换成其他一些企业领导,恐怕在这两个问题上都会表示犹豫,甚至可能会拒绝。在商场上,热衷于利益的企业家,可真是不少的。

    “资金的事情就这样,其他方面,有什么困难?”何永年继续问道。

    “主要是技术方面的困难。”刘永灼赶紧开始诉苦,“我们集团没有建造大型水压机的经验。到南京来之前,我曾经和武汉锻压机械厂的几名工程师通了一个电话,了解了一下建造大型锻压设备的技术问题。”

    “武汉锻压机械厂过去只有过建造两千吨水压机的经验,更大的设备就没有做过了。有一些老工人,比如我们拜访过的沈荣光工程师,参加过天宇集团的万吨水压机研制工作,不过只是作为一个工人的身份,具体的技术细节了解不深。

    我现在希望能够找到当年参加两台万吨水压机研制工作的那些老专家们,请他们参与我们1.5万吨水压机的研究。另外,我们也希望能够派人去国内这几家拥有万吨水压机的企业实地考察,了解他们在使用过程中的经验和存在的问题,作为我们研制新水压机的基础。”

    当时这些技术员大多都是出自zhèng fǔ,刘永灼这次算是找对人了。

    “这些都没有问题。”何永年肯定地说道,“这本来就是国家的事情,请这些专家和企业协助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希望访问哪些专家,参观哪些企业,拉一个清单出来,经略委这边给你们出函就是了。”

    “多谢何主任。”

    这是这么一会工夫刘永灼第三次说感谢的话了,何永年从中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点疏远,而且他也知道造成这种疏远的原因是什么。想到一心痴恋着刘永灼的自家女儿,何永年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刘,忙完了工作,晚上到家里去坐坐?”

    “呃……我看还是算了,我怕伯母看到我会生气的。”刘永灼黯然地答道。

    “看这事闹的!”何永年也是没辙了,他还真是没有想到他与刘永灼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这样尴尬。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对对方的欣赏丝毫没有因为女儿的事情而改变,甚至于不知不觉地还多了几分照顾之意。

    刘永灼离开经略委,转身又去了机械委。对方听说兴华社有意自行建造1.5万吨水压机,也非常兴奋,当即拍板。表示机械委也可以支持两百万元。

    当然,条件也和何永年提出的一样。要求刘永灼要有开放的心态,这种重大装备是属于整个国家的资源,兴华社不要捂在自己的手上。

    对机械委提出的要求,刘永灼自然也是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他已经答应过何永年了,再多答应一次也无妨。一个承诺换来两百万的资助,还是挺划算的。

    “专家?”说完资金的问题,对方开始思考刘永灼提出来的有关专家的问题了,他锁着眉毛想了片刻,忽然一拍脑袋。笑道:“我真是糊涂了。搞水压机,还能有谁比李部长更权威啊。走,小刘,我带你上李部长家吃晚饭去。”

    “这不合适?”刘永灼吓了一跳,“你说的是哪位部长啊。我怎么能随便跑到部长家里去吃饭?”

    机械委的主任袁润平道:“别担心,我说的是原来一机部的老副部长李嘉健,他已经离休好几年了,老爷子脾气好着呢,如果知道你们要搞水压机,老爷子铁定会留你吃晚饭。”

    “原来是他啊!”刘永灼啧啧感叹,袁润平和他的父亲刘浩然有着交情,想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他。

    况且作为一名机械专业的学生,不知道李嘉健简直就相当于搞历史的不知道岳飞了。在这片时空里,这人也算是因缘际会,而得以不被时代埋没的大才之一。

    这人出生于1892年,只读过四年乡学。从十五岁起,他就在一家外资企业里当学徒、店员,二十五岁时在上海创办了一家小五金工厂。自任经理兼工程师。

    战争期间,李嘉健奔赴南方,在国家直属的石井兵工厂任总工程师。据统计,在八年之中,李嘉健带领兵工厂的技术人员和工人设计了一百五十种兵工厂使用的成套设备,共制造了数百套。

    此外,他还为包括制药、医疗器械、造纸、印刷、造币、化工、炼铁、炼焦、玻璃、石油等行业的工厂设计制造了成套设备、单机和重要部件达五百多台、件。

    考虑到根据地的工业基础,能够造出这么多的设备,简直就是逆天之举了。现实永远比小说更逆天,这一点在李老先生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虽说这方面,也有着古文会在背后支持的缘故,但是此人的才华毋庸置疑。

    华夏联邦体制确立后,李嘉健先后在联邦财政委员会、国家经略委、机械委、电机工业部、煤炭工业部、农机部、特种器械部等单位任职,一直从事重型机械装备的设计和生产工作。

    1943年,刘永灼亲任上海万吨水压机的总设计师,白手起家,建成了中国第一台万吨水压机。这可是货真价实由他设计和督造的,不像陈泽的那三台,其实是花费大量代价从钟泱那里换来的。

    此后,李嘉健以一机部副部长的身份,主持国防工业中包括三万吨模锻水压机、一万三千吨卧式挤压水压机等在内的“十大设备”的研制工作。

    以六十多岁的高龄,亲自跑遍全国,协调各家企业的工作,在遇到技术难题的时候,他甚至亲自查资料、计算和绘图。在全世界,带着绘图器出差的部长,恐怕也仅有他一位了。

    “好,袁主任,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位机械行业的前辈。”刘永灼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态对袁润平说着。

    年近七十的李嘉健在家里接待了刘永灼和袁润平,果然,一听到刘永灼他们打算搞1.5万吨水压机的消息,这老人的眼睛里便焕发出了年轻人一般的神采。他拉着刘永灼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非逼着他把关于大型水压机的设想都说出来不可。

    也幸好刘永灼在此前做了足够的功课,在柳州的华扬研究院曾经对研制水压机所面临的技术难题等进行过认真的梳理,这些资料刘永灼都已经看过了。

    在李嘉健面前,他毫无保留地把公司到目前为止的设想和面临的问题合盘托出,对方听得非常仔细,不断地点着头,时不时还提出几个尖锐的问题,让刘永灼回答。

    “好,你们的想法非常好。”在听完刘永灼的介绍之后,李嘉健说道,“你们的思路是正确的,技术路线也是具有可行xìng的。至于困难,那算不了什么,哪有做工业还怕困难的道理?我现在老了,要参加你们的研究工作已经不可能了,我给你们提两条原则,供你们参考。”

    “您老请讲。”刘永灼恭敬,同时拿出了笔记本,认真做着记录。

    “第一条,不要将就,不要为了保证可靠xìng,就用一些现成的装备去拼凑,没有创新就没有进步。第二条,不要片面追求所谓的先进,先进和落后都是相对的,如果是不必要而又一时没有把握的新技术,不要盲目地使用,以免影响整体进度。”

    “这就是李部长经常跟我们讲的辩证法。”袁润平在一旁补充道,“既要搞创新,又不是片面地追求创新。创新是为了解决问题的,而不是为了好看的。这些观点,是他老人家一直向我们强调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八章 堵上门去

    “您放心,我都记住了。”刘永灼像一个乖巧的学生一样认真地回答着。

    “李部长,您看小刘他们如果要搞水压机,有没有什么有经验的老伙计可以给他们把把关的?”袁润平小心地试探着,这是他们今天前来拜访李嘉健的主要目的。

    李嘉健想了想,这才明言:“当年搞万吨水压机的那些人,现在大部分都退休了,有些人是不是还健在都不知道了。倒是有一位小伙子……哈哈,也就是当年的小伙子了,现在应该也是快三四十岁了。他叫孟万林的,技术很过硬,脑子也非常灵活。”

    “可惜工程结束后我也没再和他联系了,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家企业。你们如果能够找到他,可以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如何,说不定他能帮上你们。”

    离开后,刘永灼马上动用兴华社的人脉关系,去找这个名字叫做孟万林的工程师。

    以兴华社的实力,要在中国找一个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困难,长沙市。

    在长沙重型机械公司的大门对面,有一家新开张没多久的新式餐馆。硕大的玻璃窗一尘不染,坐在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长沙重机门里门外的一举一动。

    刘永灼此时就坐在这家新式餐馆,正对着玻璃窗,面前放着一杯洋风洋味的咖啡。不过,他的兴趣可不在那咖啡上,因为餐桌上还摆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透过老爹的关系搞到的内部货sè。

    十多年了。终于盼到了自己也拥有笔记本电脑的这一天。他可是从小就在父亲那里看见过许多稀奇古怪而又十分有趣的玩意儿,也知道父亲加入了一个叫做古文会的组织,能得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就为这个,他几乎泪流满面。

    这个年代。这种新式餐馆类似国外和下午茶的中高档消费餐馆,其价格,相对于人们目前的收入来说还是非常高的,所以餐馆的门店里顾客并不多,只有一些年轻家长带着孩子来尝鲜,他们一般也无暇来看刘永灼在干什么。

    家族派来的司机就在刘永灼的身后,看着老板熟练地cāo作着这台见都没见过的小电脑,他满腹孤疑:“刘总。你过去玩过这个?”

    刘永灼得意道:“那还用说,想当年,我在家里,常常瞒着父亲通宵地玩。我跟你说,当年我可……”

    “当年?”司机更诧异了,“笔记本电脑我见过,貌似是上一年才推出的,而且无论外观还是xìng能。恐怕都远远比不上刘总手里的这台,更不用说当年了,那时还没电脑呢。”

    “呃……我说的当年,是的台式电脑。”刘永灼只有郁闷地改口了。拥有一个不能与别人分享的秘密,有时候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他总不能说关于古文会的事情。那个组织的细节,就是他老爹也不愿意详细透露。

    “刘总。你玩完了,也让我玩玩?”司机忍了半天,终于怯生生地开口了。没办法,高xìng能电脑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司机不惜向老板提出这种非份的要求。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刘永灼一向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他虽然只是一个司机,却也不太怕刘永灼。

    刘永灼玩得正开心,直接手一挥,说道:“现在是上班时间,玩什么电脑?我让你干什么的?”

    “长沙重机没什么动静,还是原来那几个人,躲在那里向我们这边观望。唉,这都三天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想搞什么鬼。”司机悻悻然地回答道,然后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端着一个空咖啡杯子,注视着星北重机的大门去了。

    刘永灼带着一个小团队,已经在长沙重机的门外蹲守了三天了,他正在等待的人,正是李嘉健向他推荐的工程师孟万林。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得到李嘉健的推荐之后,刘永灼和袁润平回到机械委,开始了解这个名叫孟万林的工程师的下落。后来是动用了兴华社的消息网络,才有一个熟悉情况的内部人士说了:“孟万林,他不是长沙重机的副总工吗?”

    有了这么一句话,再调查起来就容易得多了。刘永灼打了几个电话,就把孟万林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孟万林在当年是从其他企业抽调到去参加万吨水压机攻关的,水压机建成后,他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单位。在后来的一些年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先后换了好几个单位,最后来到了长沙重机这个国营企业,一直干到副总工程师的位置上。

    孟万林在所呆过的这些单位里,都是承担着与锻压机械相关的工作。到长沙重机之后,他主持建造了长沙重机的五千吨水压机,而且常年负责水压机的调试和维护工作,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在行业内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专家了。

    不过,机械行业里各种各样的权威不少,水压机本身又是比较偏门的一个方向,所以刘永灼以前都还并不知道他这个人。

    “看来,李部长推荐的人,还真是不含糊。这个孟万林,果然一直在做水压机,而且做得非常不错。”公司内部的技术人员如此对刘永灼说过。

    对此刘永灼倒是有些挠头了,如果这个孟万林在其他什么私人企业,他二话不说就上门拜访顺带挖墙脚去了,可是对方偏偏是在长沙重机,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刘永灼当然知道长沙重机的负责人范博超对他很是不满,那是因为一次开机床战略研讨会期间,几个战略盟友被刘永灼的公司拉走,而闹出长沙重机遇到资金困难的尴尬事。就冲这一件事。估计范博超也要把刘永灼恨到骨子里了。

    如今,刘永灼要去向对方借他的副总工程师,范博超能不横生枝节吗?

    “袁主任,长沙重机那边。我不太熟悉,你看你能不能亲自出马,替我们去联系一下?”刘永灼摆出一副苦闷的嘴脸,向着机械委提出恳求。

    袁润平也是拼命摇头:“小刘,你的担心我明白,其实,我又何尝不会吃这个范博超的白眼啊?上次的会议上,范博超觉得我没有支持他。过于偏怛你了,已经把我恨上了。这几天他到委里来开会,对我都是冷冰冰的。”

    “不会?他敢跟机械委使脸sè?”刘永灼这话可是带着几分挑拨之意。

    袁润平仔细想了想,“这就叫尾大不掉啊。长沙重机是国家重点企业,实力雄厚,国家的很多重点装备都要仰仗他们制造。所以范博超的底气很足,根本不把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主任放在眼里呢。”

    “呃……那还是我自己去联系。”刘永灼这下可是真的无奈了。

    他一开始没有亲自去长沙重机,他让公司的公关部经理机床专家带着经略委和机械委出具的介绍信。前往长沙重机去进行联系,请求长沙重机把孟万林暂时借给华扬重工,以指导1.5万吨水压机的研制工作。

    可公司的专员抵达到长沙后,不出意外地碰了一鼻子灰。范博超一听说来联系工作的是华扬重工的代表。当即就一口回绝,扬言自己的业务繁忙。没时间管别人的事。

    没奈何,刘永灼只好自己出马了。带着几个人来到了长沙市。谁知,他受到的待遇还不如此前的代表,范博超直接交代门卫,直接把刘永灼挡在门外,连厂区都不让他进,更不用说让他去和孟万林取得联系了。

    这种有着官方背景的人,当然有这底气,敢和刘家的大少爷作对。

    “这个范博超想干什么呢?连华联经略委的介绍信都不认?”公关部经理恼火地对刘永灼说着,他这次可是丢了大脸,一辈子在兴华社旗下工作,哪曾受过这样的气?

    “呵呵,这就是国有大型企业的底气嘛。”刘永灼倒是挺豁达,“在这围墙之内,范博超就是土霸王了,谁也管不了他。以长沙重机的这个规模,我估计他在长沙市也是可以横行霸道的。”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找何主任,让经略委来向他施压。”公关部经理建议着。

    刘永灼摇摇头道:“算了,这么点事都让经略委来出面,咱们也未免太过无能了一点。再说,范博超想要的效果,就是折我的面子,让我不得不到上面去求人来摆平事情。经略委就算是出面,我也相当于输了阵。”

    “输阵就输阵?刘总,面子之类的没必要在乎。你不总是跟我们说吗,只要能够促进国家和集团的工业发展,个人受点委屈没啥。”

    “这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情。”刘永灼也是心有不甘,年轻人的倔强与自尊,让他难以释怀,“我的想法是,如果我们不能通过自己的力量来迫使范博超让步,而是通过上面的力量来解决问题,那么对方的气焰还是无法打掉的。”

    “孟万林毕竟是长沙重机的员工,如果范博超不松口,孟万林即使是跟我们去了柳州,也无法安心工作的。”

    其实这只是刘永灼的一番托辞而已,他真实的念头,的确是不愿意在范博超面前输阵。在他心里,对对方的这种做法有着强烈的不满,他希望能够找到一种办法,打掉对方的的气焰,让对方从此不敢与自己家的华扬重工叫板。

    “那么咱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回去吗?”公关部经理问道。

    “当然不能回去,咱们必须请到这个孟万林,让他去给我们当首席顾问。”刘永灼说道。

    “唉,实在不行,咱们就私下去和孟万林联系,我去找长沙重机的人打听一下,看看孟万林家住在什么地方,咱们晚上到他家去找他,你看如何?”公关部经理开始琢磨替代方案。

    “不行。”刘永灼道,“我还就得光明正大地和孟万林联系。建造大型水压机是对整个机械行业都有好处的事情,我就不信他范博超敢倒行逆施,干扰这件事情。”

    于是,就有了刘永灼亲自在星北重机门口蹲守的事情。他可不是单纯的守株待兔。而是大造声势。他让手下的几名员工在长沙重机的门外拦截进出的工人和干部,请这些人带话给命令,说华扬重工集团要造大型水压机,目前已经由总经理刘永灼亲自带人前来邀请孟万林前去帮忙。

    像这样的话,其实只要托一个人带给孟万林就足够了,但刘永灼却让手下见人就说,足足托了有上百人带话。

    这样一来,这个消息就在整个长沙重机传开了。众人在质疑华扬重工的领导为什么不直接进厂来找孟万林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把范博超与刘永灼存在矛盾的事情牵扯了出来。

    刘永灼乐呵呵地看着这场由他自编自导的好戏,等着看范博超能有多大的忍耐xìng。三天时间,对于刘永灼来说其实也并不难过。谁让他手里有了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款百玩不厌的游戏呢?

    游戏开始了……范博超,你打算玩下去吗?刘永灼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韩育仁可没有林振华那样的闲情逸志,林振华在公司门外呆了三天,韩育仁就整整三天时间没有『露』出过一个笑容。

    “韩总。林振华还没走。”一名被韩育仁派到厂门口去观察情况的工作人员回来了,他压低声音向韩育仁报告道。

    “什么?他还没走?是不是这个土老冒从来没有吃过麦当劳,连吃了三天还没吃够?”韩育仁怒气冲冲地说道。

    “呃……他今天没在麦当劳,他改到马兰拉面馆去坐着了。”

    “马兰拉面?他怎么不去沙县小吃呢!”

    “有个汉华来的胖子在沙县小吃呆着呢。咱们厂到沙县小吃店去吃饭的人,他都要去搭讪一下。说的那是那一套。”工作人员如实地汇报着厂区外的情况。

    星北重机是一家大型企业,有几万名职工。消费能力很强,所以在厂区的围墙外,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餐馆,林振华即使一天换一家餐馆,也足够在门外呆到年底。可是,韩育仁能受得了他这种挑衅吗?

    负责监视的工作人员前脚刚走,秘便推开门,探了一个头进来通告道:“韩总,张总工又来了。”

    “他来干什么?”韩育仁皱着眉头道。

    秘说的这位张总工,正是引起所有这些事情的张钰泉,他早已得到消息了,所以这两天频繁地来找韩育仁,了解具体情况。韩育仁不愿直面张钰泉,所以一直都是让秘挡驾的。

    “他还是来问关于汉华重工的事情。还有,他说他看到你在办公室了,所以他会一直在楼道里等着,等你什么时候有空闲了,他就来向你请示工作。”秘道。张钰泉估计也是急于要见韩育仁,所以才使出了要在楼道里一直等着的招术。

    “这个老头,还真够倔的,我就知道林振华说的1.5万吨水压机把这老头的魂都给勾走了。”韩育仁小声地骂道,“算了,你让他进来,我听听他想说什么。”

    秘转身回到楼道里,不一会,便把年近60的张钰泉带进了韩育仁的办公室。

    “老张啊,坐,有什么事情吗?”韩育仁坐在他的大班椅上,颇有一些上位者的威风。他指了指屋里的沙发,对张钰泉说道。

    张钰泉在沙发上坐下,对韩育仁说道:“韩总,我这两天听人说,咱们厂门外有汉华重工的人在找我,您知道这件事吗?”

    张钰泉当然不是来韩育仁这里打探消息的,他只是不便于直接说自己已经了解此事而已。每天数以百计的人告诉他说有人要找他去造大型水压机,他哪能不知道呢?除了汉华的事情之外,张钰泉也听人说起了韩育仁与林振华之间可能存在矛盾,所以,作为一位星北重机的职工,他不能绕过韩育仁直接去和林振华接触,而是必须来听听韩育仁的意见。

    韩育仁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听说了,一家小企业,吃错『药』了,跑来胡说八道,我没理会,让门卫把他们赶出去了。”

    “其实,汉华重工规模还是不小的。”张钰泉硬着头皮纠正韩育仁的话,“我听说他们是打算要建造1.5万吨水压机,特地来找我了解一些情况的。韩总,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和他们接触一下,您放心,涉及到厂里秘密的事情,我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有什么好接触的?”韩育仁把眼睛一瞪,不容置疑地说道:“别说他们一个小企业是不是能够造得起大型水压机,就算他们真的打算砸锅卖铁来造,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老张,你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很多,五车间剪板机的故障问题排除没有?”

    “早就排除了,目前我手头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张钰泉解释道。

    “那你就利用这些时间,编写一本锻工讲义,以后作为厂里培训用。”韩育仁信口开河地给张钰泉派着活。(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九章 打与被打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会犹豫不决,会屈从于上级的意志。但这并不包括孟万林在内,他是个有理想的人,而刘永灼的到来,则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机会。

    即便范博超如何表现出他的立场与态度,都无法动摇孟万林的信念,也索xìng这个时候的中国,国有企业还是必须以技术为根本,没有出现过多的官僚主义作风。

    和上司闹矛盾的技术人员也不会被怎么样,这就是体制所带来的特sè,范博超只是公司的代理经营者,但他无权随意惩处任何一名公司的雇员。

    孟万林依旧苦口婆心:“这种讲义,我们过去就已经编过了,这些年一直都在用呢。”

    “编过了也可以再完善一下嘛!你看你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先进员工嘛,应当在工作之余想着给厂里再发挥一点余热,这样未来厂里要照顾你,也能服众了嘛。”范博超开始敲打孟万林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不听我的话,那么退休之后,厂里可就不照顾你了。

    按照国企的管理原则,zhèng fǔ不能对公司的内部管理进行过多干涉,同理,国企的CEO也无权随意处置公司的雇员,尤其是技术人员。不过范博超却可以在孟万林的生活待遇上动手脚,毕竟他掌握着赏罚之责权。

    “那……那我就照范总说的做。”孟万林无奈地回答道,他已经在这里做了好多年了,后半辈子还得指望厂子养活他,他的确不敢得罪范博超。

    打发走孟万林,范博超心头的气就更大了。他在长沙重机颇有一些积威。所以孟万林在他面前显得战战兢兢的,不敢和他硬顶。

    但范博超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孟万林对于他的做法是非常不满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从孟万林推广开,范博超能够想象得到,目前长沙重机整个企业里对这件事持腹诽态度的应当不在少数。工人们都有一些非常朴素的观念,那就是企业间是应当互相交流技术的。

    在从前,长沙重机经常会接待一些从外企业来参观学习的同行,有时候也会自己组团到同行那里去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这都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现在范博超因为个人的恩怨就把人家的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都堵在门外,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不太光明正大的。

    对方可是兴华社社长的大公子啊!兴华社啊!

    自己是国企,固然不怕对方针对。可是得罪了这么一家全国前三的大型集团。长沙重工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反观那个叫刘永灼的年轻总经理,为了求见一位工程师,居然可以舍下身段,在公司门口守了三天,刘备的三顾茅庐。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

    在赞赏刘永灼的作风的同时,工人们难免不会想到自己企业的老总。大家都深信,即便是为了企业发展的问题,范博超也是不可能如此屈尊的,别说蹲守三天,就是平时接见职工时,职工让他多等了一分钟,他都会恼火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把范博超和刘永灼放在一起,还真是没法比了。

    范博超能够想象得出,刘永灼所以在门外蹲守,恰恰就是为了要恶心他,让他在公司里的形象受到影响。如果说此前范博超阻止刘永灼进厂是一种打压的话,刘永灼现在的做法。就完全是绝地反击了。

    偏偏范博超对于这样的反击,还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手段。

    “范总,我觉得,我们不该这么软弱的。”秘在对范博超察言观sè之后,开始提出意见了。员工的意见也是必须照顾的,要不然范博超的老总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长沙重工可是国有企业,背后的可是军方,那些大佬绝对不会放一个办事不力的白痴在这个位置上的。而范博超也知道,很多人都盯着他的位置,要不是他在经营上确实有一套,不然早就卷铺盖滚蛋了。

    “我们怎么就软弱了?”范博超很不甘心,无论如何,他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软弱的。

    秘给他细细分析:“刘永灼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做给咱们的职工看。这样下去,对于范总您的声誉,是会造成严重影响的,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可就不妙了。我认为,我们必须让刘永灼尽快地结束目前这种不合规矩的做法。”

    “你,如何让他结束?”

    “我觉得,我们可以安排一个人去和他谈一谈,让他不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没用的!”范博超打断了秘的话,“你不了解这个刘永灼,他看起来一脸玩闹的样子,心里的坏水多着呢。他既然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向我挑衅,自然就不会因为我们说了一两句话而改变初衷。咱们一旦派人去和他谈判,他肯定就要漫天要价了,咱们不去碰这个钉子。”

    秘继续说:“实在不行,就让jǐng察把他们赶走。辖区jǐng局那边,我认识他们的区jǐng长,叫几个人过来干涉一下,应当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长沙是咱们的地盘,刘家能耐再大,也不敢跟我们在这里对着干?”

    范博超还是摇着头:“刘永灼他们也没犯法,jǐng察能拿他们怎么样?联邦一直都在谈依法治国,如果没有一点事情出来,让jǐng察直接介入是不现实的。而且刘永灼是什么身份,如果jǐng察敢动他一根毫毛,他是真敢闹到议会去的,到时候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秘神秘地一笑:“范总,想要搞出事情来,还不是挺容易的?我马上安排几个人,中午到小吃店去吃饭,然后挤兑一下那个华扬来的胖子,争取让他忍不住和我们的人发生冲突,这样一来。jǐng察就有理由介入了。我估计,像那种胖人。体力肯定不行,咱们的人是吃不了亏的。”

    秘果然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命门:我动不了你刘大公子,我可以动你的手下嘛。

    “嗯,这倒是一个办法。”范博超眼前一亮,如果真的能够让华扬的人和长沙的人发生冲突,那么jǐng察就有理由来清理外地人员了。到时候让jǐng察用闷罐子车把刘永灼的手下都遣送走,看他一个人在这还能得瑟起来不。

    “这样,你去安排一下。jǐng局那边也要事先打好招呼,做到召之即来。至于和华扬方面的冲突。注意不要搞得太厉害。尤其是不能出人身伤害,否则,后面的戏不好收场了。”范博超不是脑残,他还很清醒提,知道底线在哪。

    “范总。您放心,我马上就安排几个人去办,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秘自信地说着,能够帮老总解决一件大事情,秘觉得脸上很有光彩。

    到了中午吃饭时分,几名青工打扮的人晃晃走进了公司对面马路上的小吃店,为首的一人冲着老板娘大声喊道:“老板,拌面一份,多放葱。不要放酱油!”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一位腰围足有五尺多的大胖子的对面,和他同样的几个人,也纷纷坐下,把大胖子围在垓心。

    整个过程非常老套,就是故意找茬。佯装发怒,一拥而上,混混闹事的经典套路,在这里上演着。

    对方又只是一个穿着常服的胖子,人长得挺和气,面对一群凶恶的流氓,下场可知……

    凄惨的惨叫声起伏连绵,不过哭喊的是那群混混,这胖子以前可是练家子,战争年代还在远东和苏联打过仗,几个毛头小混混哪能是他的对手?

    一通喧哗过后,小吃店又恢复了此前的宁静。

    刘永灼得到消息,带着司机赶过来的时候,发现胖子正稳稳地坐在桌边,全神贯注地啃着一个酱肘子。店里的顾客早就已经吓得跑出去了,却又没有跑远,只是站在外面观望。

    在不大的店堂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穿着印有“长沙重机”字样工作服的小年轻,不过,从他们那长得歪瓜裂枣的面相看,应当没一只是好鸟。

    “胖子,以一敌五,神勇不减当年啊。”刘永灼向胖子翘起一个大拇指。

    胖子微微一笑,眼睛却向店里的老板瞟了一眼。刘永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店老板神sè如常地在那埋头算账,那木质算盘打得劈啪乱响,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店里的异样。

    刘永灼转回头看着胖子,胖子用嘴对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位呶了呶,说道:“呐,他们搞错主场了。”

    这边一打起来,那边就有人给区jǐng局打电话了。jǐng察们其实已经预先得到了通知,正在所里整装待命,一接到电话,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领头的是区jǐng长洪守应,他一走进小吃店,就吃了一惊:怎么事情和长沙重机的老总说的可不太一样啊!

    范博超和他的秘,在此前一天就和洪守应打好了招呼,说有这么一件事,到时候请区jǐng局协助一下。

    按对方的说法,他会安排五名身强力壮的青工到小吃店去找一个胖子挑衅,然后引发一场斗殴。

    对方更是表示,他会让手下人把握分寸,稍稍教训一下胖子即可,同时还会让一两个手下人“被”受伤,从而把脏水泼到胖子的身上。

    洪守应要做的,就是在接到电话之后及时出jǐng,这时候当然就是青工们已经把胖子制服之后的事情了。

    jǐng察到来的时候,估计刘永灼等人也应当到了。如果刘永灼不出手解救胖子,那么他就等于被当众打了耳光,颜面扫地。

    一旦他指使自己的手下人出手,那么必定是一场混战,jǐng察赶到的时候,正好各打五十大板。

    这可是天下刚刚平定之际,zhèng fǔ的威严不容侵犯,犯了事,甭管刘永灼他老爸是谁,照样得法办。

    长沙重机做事,当然不能像社会上的痞子那样不顾首尾。范博超他秘的这番设计,不偏不倚,既削了刘永灼的面子,让刘永灼不得不羞愧而走。同时又不给人留下把柄。

    把人打伤打残之类的事情,任他也是绝对不敢干的。为了公家的事情而去犯法,那个秘自认为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长沙重机的两位高层托付这件事,洪守应是不便推辞的,长沙重机是长沙市的大企业,区jǐng局自然要为长沙重机服务。

    此外,长沙重机方面还特别点出了,对方是外地人,是来给长沙重机捣乱的,作为本地的派出所,胳膊肘也要向里拐。

    不过。那边也说了。洪守应作为一个jǐng察,在这件事里也不需要偏怛某一方,只要依法办事,就够刘永灼他们喝一壶了。

    可是,洪守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店堂里只有三个华扬的人,而且看起来都轻松自在,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

    那个传说中的胖子,嘴里还鼓鼓囊囊地在嚼着什么,手里油渍麻花地握着一个大猪肘子。

    而地上那几位可就惨了,趴在地上干瞪眼,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看那意思,应当是被人打惨了,生怕一站起来还会被踹倒。所以也就干脆在地上躺着了。

    这个季节倒也不算凉,躺在地上没有感冒的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洪守应黑着脸对着所有的人问道。

    胖子用猪肘子指了指地上一个青工,说道:“你问他,他最清楚。”

    洪守应倒是认识那位青工,因为打架、赌博之类的事情,那家伙已经是jǐng察局里的常客了。

    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然后用手指着那位青工喊道:“戴chūn任,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还有,别躺着了,都起来。”

    看到挑衅的人是戴chūn任,洪守应的心里老大不高兴,暗自埋怨对方不会办事,怎么能够让这样典型的小混混来挑事呢?

    就算你要找,麻烦您二位找个生面孔来嘛!

    不过,他也不想想,若非这种资深小混混,怎么会愿意替范博超干这种寻衅滋事的勾当?

    打起架来,拳脚无眼,万一伤着了谁,可不是闹着玩的。正经的工人谁愿意平白无故惹点这样的事情?

    工人又不是厂长的奴隶,哪能随便让你去当枪使的。

    如果换成其他的场合,洪守应恐怕直接就来了一句“怎么又是你”,而且马上就会给戴chūn任定xìng为主动挑衅。

    可是,这一回他知道戴chūn任是在帮范博超办事的,这话就不便于说出来了。

    看到jǐng察来了,戴chūn任一伙像是看到了救星,这一辈子,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jǐng察是如此亲切的人。

    戴chūn任以手撑地,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洪守应的面前,说道:“洪jǐng长,那个胖子他打人。”

    “对,他打人!”其他几名痞子青工也都爬起来了,一边揉着身上的痛处,一边异口同声地指责着正在享用猪肘子的胖子。

    洪守应皱了皱眉:“不要吵,说原因,说经过!”

    “我们出来吃饭,然后……”戴chūn任突然说不下去了,这个“然后”还真不好说,是啊,好端端的,人家干嘛要打自己呢?这场冲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起的,他还真没法说出来。

    “然后他就骂我们!”一个痞子见气氛尴尬,连忙插话。

    “对,他骂我们是死胖子!啊不,骂我们长得太瘦!”另一个痞子也帮腔道,无奈天生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一张嘴就把自己骂那胖子的话给说出来了。

    洪守应听不下去了,他想起范博超托付自己的事,自然不能让这群猪一样的队友继续表演下去。

    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按照原来的剧本,他来的时候,胖子应当已经被制服了,到时候他不用问什么缘因,直接把人带回所里就行。

    可是现在这群演员在场上出了漏子,让他预先准备好的台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位……先生,你也说说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洪守应把头转向胖子问道,他既然有意要拉偏手,事先就必须摆出一副文明执法的样子。

    他可还没有傻瓜到一上来就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也是来搞你的!”

    胖子呵呵一笑,拿过身边一块抹布擦了擦手,然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小录音机,直接就给按开了,里面传出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嘿,大家看,这个胖子可真肥啊,还吃呢!”

    “我草,拿这胖子去熬油,够咱们全公司吃一个月呢!”

    “哎,胖子,问你话呢,你妈妈那什么喂的你,吃什么吃得这么胖?”

    “嗬!不理我,来来来,让我戳戳你的脸,看看是不是像沙发似的……”

    然后便是噼噼啪啪的一阵响动,大概也就是一分多钟,天地回归了宁静,录音机里偶尔发出一点咕叽咕叽的声音,那是胖子啃猪肘子的咀嚼声。

    “完了?”守应惊异地问道。

    “嗯,就这些。”胖子懒洋洋地说着。

    “洪jǐng长,总共1分35秒,五个人,全干倒了。”一名jǐng察把嘴凑到洪守应的耳边,小声地提醒道。潜在的意思很明显:对方是高手!(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章 技术图纸

    真不愧是当jǐng察的,连这样的细节都能够注意到。在听完录音之后,几名jǐng察再看胖子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哪是什么死胖子,简直就是一个杨露禅啊。

    戴chūn任等人面如死灰,这真是奇耻大辱啊,五个人围攻一个死胖子,在1分35秒之内就全部被打趴下了,这事如果传出去,以后兄弟们还怎么在这片区里混啊。

    洪守应也是在心里大骂范博超和戴chūn任,前者是所托非人,后者是不堪造就,好好的一个设计,怎么会弄成这个烂摊子?

    现在戴chūn任等人挑衅的证据都被人家录下来了,这官司就算是打到南京去,也没法说胖子有什么不对。你五个人跑来骂别人一个人,结果被人家打了,你上哪喊冤去?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洪守应只能先这样问话了,其实他也真的很好奇,不是说对方是什么公司的人吗,怎么一转眼变成武林高手了?

    胖子没有吱声,刘永灼接过了话头,答道:“jǐng长,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粤省中国华扬重型工业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我叫刘永灼,这位先生是我们公司的电子工程师。我们是到长沙来和长沙重机谈业务合作的。”

    “哦,原来是刘经理,失敬了,我是辖区jǐng局的jǐng长,我叫洪守应。”洪守应不得不站起来和刘永灼握了一下手。在范博超和那个秘向他交代事情之后,他已经找人问过刘永灼的其人其事。

    知道这位老兄也是大有来头的。自己这个地位,不足以和刘家较劲。

    “给洪jǐng长添麻烦了。”刘永灼倒是非常客气地说着话。

    “刘经理,你们既然是来谈业务的,介入这种斗殴事件。还是有点不妥?”洪守应只得硬着头皮咬文嚼字地说道。

    “你们看,虽然这几位工人一开始对你们这位工程师有点不太尊重,但你们的工程师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对了,你说他是你们的工程师,你们的工程师平时也练武术吗?”

    “呵呵,我们公司从总经理到普通工人,都练武术,不过。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轻易不打架的。”刘永灼微微笑道,“洪jǐng长,你刚才说我们介入斗殴事件。这话可能不太准确。刚才我手下员工播放的录音你也听过了,很明显是这几个长沙重机的职工主动滋事。”

    “无论怎么看,我的员工都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至于他们几个人为什么要滋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在这里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指使他们来的。我想。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以刘永灼的智商,在走进小吃店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了。如果说这件事背后没有范博超他的黑手在cāo纵,用脚趾头来想都知道不可能。

    “呃……这不符合规定。”洪守应只能败退了,他当然知道戴小明等人为什么要向这些人挑衅。这种事如果揭出来,恐怕对于长沙重机就是一桩大大的丑闻了。

    他来的目的。本是想给刘永灼等人施加点压力,让他们知难而退的。但现在戴chūn任等人把证据直接送到了人家面前,让他也无计可施了,这时候再不走,事情就更没法收场了。

    别说对方不是平头老百姓,就算是,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他这个jǐng长也不敢把人家怎么样。开玩笑,这些人手里可都握着选票,市长都得跟他们当孙子!

    “刘经理,你看这几个人的事情,怎么处理为好?要不要我把他们带回所里去讯问一下?”洪守应用请示的口吻询问。

    刘永灼摆摆手道:“没事,我们就不报jǐng了,洪jǐng长觉得怎么处置合适,就怎么处置。”

    “好,这次就不追究你们了,你们都回公司里去,自己向公司的领导交一份检讨。以后如果再发现你们无故寻衅滋事,我把你们都拷到局里去。”洪守应两眼一瞪,大声地喝斥道。

    “谢谢洪jǐng长,谢谢洪jǐng长。”

    事到如今,戴chūn任他们也知道自己已经栽了,这个死胖子看上去那么憨厚可爱,想不到竟然如此腹黑,居然还藏着一个小录音机。

    此外,他那副身手也真是让人觉得恐怖,但愿自己未来一辈子也不要再碰上他了。

    “洪jǐng长来了,吃饭了吗?要不坐下吃点。”店老板似乎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洪守应的到来,他用围裙擦着手,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和洪守应握手。

    洪守应和店老板打着哈哈,然后似乎不经意地把他带到一边,然后小声地问道:“老汤,你搞什么鬼,怎么让他们在你的店里搞成这个样子?”

    那位姓汤的店老板呵呵一笑,微微用手指了一下胖子,说道:“我们以前同属一个机构的,现在他跟了刘家,不过在军队里还是有着关系,你懂的。”

    “难怪。”洪守应恍然大悟。作为辖区jǐng局的jǐng长,他知道老汤并非寻常的店老板,而是带着特殊使命的。

    长沙重机虽然是一家兼营民用品的国有企业,但也经常承担军品生产,所以在周围逡巡的各国人士不少。

    老汤则是军队某部门安排在这里,专事在暗中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他说胖子和他是一个系统的,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胖子能在不到两分钟之内放翻五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了。

    你范博超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洪守应跺着脚抱怨道,他可不想趟这个浑水。

    “什么?洪守应也不敢管?”范博超的脸黑得像煤炭一样地质问着秘。

    秘支支吾吾地说道:“也不是不敢管,而是对方把事情做得比较周密。洪守应也找不到对方的错。他说,现在凡事都**律,他不好太明显地偏怛我们。”

    “肯定你找的几个人做事不干净,留下把柄了!”范博超道。他事后听秘说找去办事的是戴chūn任一伙,心里就已经有数了,知道这事办得不地道。

    作为几万人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范博超不可能认识每一个工人,但像戴chūn任这样的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几次都牙痒痒地想开除这几个人,无奈他们都是正式工。又是公司子弟,人事处那边也不太好cāo作。

    找这样一群人来办事,不办砸了反倒是奇迹。

    “不过,洪守应跟我说的一句话。让我有点不理解,我问他的时候,他又说有保密条例,他不能多说。”

    “什么话?”

    “他说,那家店不是咱们能管。”

    “什么意思?”范博超诧异道。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说,你选的地方也的确不好。那家店你也知道的,是军方在咱们公司旁边设的点。在那里打架。的确是不太合适。”

    “嗯,我主要是觉得那里只有一个华扬的胖子。处理起来比较方便。如果刘永灼挨打了,影响恐怕太大了。”秘无奈解释着。

    “这个刘永灼,实在是欺人太甚!”范博超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忌对方的背景,他早就找人狠狠教训刘永灼一顿了。

    “那么,范总,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跟他耗着,我就不信他一个堂堂的公司总经理,有这么多时间在星北呆着。咱们以静制动,让他知难而退。”

    “我明白了,范总。”秘躬着身子退出了范博超的办公室,到了外面之后。他撇了撇嘴:胡吹什么大气,让人家挤兑得连门都不敢出半步,还什么以静制动呢!唉,算了,谁让自己跟了这样一个窝囊老板呢?

    不提范博超在那自欺欺人地以静制动,这边刘永灼也没闲着,在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之外,他居然还不知从哪搭上了一个才十五岁来岁的漂亮姑娘。

    此时正跟着对方在长沙市的小巷子里转悠呢。

    “姑娘,你打算把我带到哪去啊?”刘永灼笑呵呵地问着身边的姑娘,有美人在身边。他一点也没觉得这样逛街有什么辛苦的。

    “快了。”姑娘简单地答道。

    在转过若干条小胡同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处建于民国时期的旧单元楼,他们要去的那户人家住在五楼。

    “我们到了,刘总,这是我小姑家,我爸在屋里等着你呢。”姑娘拉开房门,对刘永灼说道。

    屋子很小,不过看起来很敞亮。在客厅里,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看到刘永灼进来。他连忙站起身迎上前来,抱歉地说道:“您就是刘永灼刘总经理?我是孟万林。”

    “呵呵,孟工,我总算见着你了。你瞧,闹得跟特务接头似的。”刘永灼笑着与孟万林握了握手,然后双方分宾主坐下。

    孟万林的妹妹也跑出来和刘永灼打了个招呼,给他们倒上了水,然后便躲回里间屋去了。

    “刘总,我听说你一直在我们长沙重机门外等着我,等了五天了,我非常感动啊。唉,可惜没办法,范总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好直接顶撞他。”

    “这不,我让小女去找你,把你带到这里来见面。如果你直接到我们公司家属区去,让别人看到了,传到范总耳朵里,对我有点麻烦啊。”孟万林连连解释,对于自己的这番举动颇为尴尬。

    刘永灼却是心情大好:“孟工,是机械部的李部长向我们推荐了你,说你是搞水压机的权威,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你。至于等上五天,算不了什么。”

    “李部长谬赞了。”孟万林十分谦虚。不过,听说李嘉健一直都记得他,孟万林还是非常自豪的。

    “当年搞万吨水压机的时候,我给李部长打下手,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其实,当年参加那个项目的专家还有很多,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差不多都退休了。我算是最年轻的,还能继续出点力。”

    “孟工。客气的话咱们也不必多说了,我只想确定一点,这么多年了,你的专业有没有扔下?换句话说吨的水压机。你有没有把握搞出来?”刘永灼开门见山地发出提问。

    “这几天,听说刘总因为这件事找我,我虽然没有出来见你,不过在家里也把一些资料好好地看了看。我觉得,如果还按当年上海那台水压机的设计,只是把压力从1.2万吨提高到1.5万吨,我还是有把握的。”

    刘永灼微微一笑:“你刚才说的如果,那如果是另一种设计呢?”

    “上海那台水压机。在当年算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但从今天的技术来看,还是有很多遗憾的。我觉得,如果我们要新建一台水压机。而且压力比原来的大出25%,最好能够修改一下设计。”

    “孟工还请详细讲讲。”

    孟万林把面前的茶几推开,然后从身后拿出一张图纸,直接摊开在地上。刘永灼见状,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孟万林身边,和他一起蹲下来,察看着这张图纸。

    这是一张水压机的结构略图,这种“三梁四柱”的外观。对于刘永灼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了。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同样的外观之下所蕴含的内容是完全不同的。这就需要孟万林向刘永灼解释了。

    “刘总,你看,在咱们以前的万吨水压机上,采用的是圆型立柱。这种立柱的优点在于结构简单,但缺点在于间隙不可调节,导向jīng度低,导致动梁的定位jīng度差,这会直接影响到锻件的jīng度。”

    “我从资料上看到,目前天宇集团已经出现了方立柱平面可调间隙导向结构,它的略图我标在这里了。”

    说着,孟万林指了指图纸的一角,让刘永灼看他所设想的方形立柱的剖面。

    刘永灼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孟工,我是这样理解的,你看对不对。锻机和其他的加工设备不同,那就是锻件是高温状态的,在锻机上会散发出强烈的热辐shè,导致锻机的结构件温度升高。”

    “由于热胀冷缩的效果,立柱间原有的间隙会发生改变,从而影响到锻压作业的jīng度。而你设计的这个方形立柱。是间隙可调的,这样无论冷作业还是热作业,只要重新调整间隙,就能够保证jīng度不变了。”

    “没错。刘总还真是内行啊!”孟万林激动地拍着刘永灼的肩膀,这一刻,他才真正把对方当成一个知音了。

    刘永灼摆摆手:“孟工过奖了,我只是从你刚才介绍的情况联想起来的而已,如果你不讲,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些的。”

    “刘总年纪轻轻,能够把一个企业搞得这么红火。而且在技术上也如此jīng通,真是难得的人才啊。唉,可惜了……”孟万林摇着头大吐苦水。

    刘永灼当然能够猜出他说的可惜是指什么,他应当是感叹长沙重机没有一个像刘永灼一样出sè的老总。

    他看过范博超的资料,知道其实年轻的时候对方也还是颇有一些闯劲的,只是官越做越大之后,慢慢地就有了惰xìng了。

    由于长沙重机在国内装备制造行业拥有很高的地位,范博超骄气rì盛,既听不进不同的意见,也不愿意与兄弟单位进行合作,长沙重机目前的境况已经有些在走下坡路了。

    无论经营手段如何高明,现在的中国,技术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xìng实力,是企业的根基所在。范博超作为一个商人,其在公司的管理运营方面称得上是称职,但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技术研发工作。

    “孟工,你接着往下讲。”对这种事,刘永灼不想多过问,反正国企都有这毛病。他更关心的还是孟万林的技术要点讲解。

    “嗯,我接着讲。刘总,你看。这两个,是水压机的上下横梁。原来我们是用分体式结构,分别铸造出各个部分,然后拼接在一起。分体式结构的最大缺陷就在于强度不足,组合间之间的接触部分长年累月地进行高强度的碰撞,最终必然会出现破损。”

    “这一根横梁足有三百多吨,如果出现结构xìng的破损,轻则导致水压机无法使用,重则就是机毁人亡的重大事故啊。”

    “那么,依你的意思,是想把它做成一个整体结构?”刘永灼严重异彩连连,对于孟万林,他是越瞧越顺眼。

    孟万林很是自信:“没错,把上下横梁全部做成整体结构,三百多吨重的一整块铁,怎么冲击也不会出问题。”

    “孟工,这个难度好像有点大哦。”刘永灼像牙疼似地咧着嘴说着。

    开玩笑,三百多吨的一个整体构件,当然只能是通过铸造的方法来形成。

    对于铸造,刘永灼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不外乎是把融化的铁水倒进砂模里,待其冷却之后,清除型砂就可以得到铸件了。

    可是,这三百多吨的铸件,铸造的时候光铁水包就得四五个,砂型长十几米,高和宽分别是四五米,相当于农村里的一套平房大小了,这样的铸造能行吗?(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一章 就是不肯

    孟万林看出了刘永灼的想法,他说道:“这种三百多吨的大铸件,过去咱们搞不了,现在有些厂子已经能搞了。我们长沙重机也搞过三包合铸的铸件,两百多吨重。所以,我觉得技术上已经不成问题了。”

    “行!既然有人做过,咱们就可以试一试,大不了算是交学费。”刘永灼咬着牙说,因为技术而做的投入,他从来不吝惜。

    孟万林却严肃地纠正着刘永灼的说法:“刘总,这可不能抱着交学费的心态。铸造这种几百吨的大型部件,如果不严密地设计工艺,是有可能会出大事故的。那可不仅仅是几百吨铁的问题,万一发生爆炸,整个车间都可能毁了。”

    “你放心,我们如果真要铸这么大的工件,肯定会找专家反复论证的。”刘永灼做着保证,“好,孟工,你接着说。”

    在刘永灼的鼓励下,孟万林越说越起劲,而刘永灼也越听越认真。从对方的讲述中,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位技师的经验非常丰富,技术功底也相当了得。

    此外,还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孟万林是真心地热爱水压机,他在讲述的时候,简直就像在介绍自己的最得意的成就一般。

    “如果有可能的话,控制方面,最好能够采用数控。”孟万林指着图纸说道,“你看,过去我们在锻造的时候,工人要顶着几百度的高温辐shè走到锻件附近去测量尺寸,而且还很难测准。”

    “我曾有幸在天宇集团旗下天宝重工见过他们的新式大型锻机。现在都是使用激光测量了。咱们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也能够用上。”

    “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肯定要实现全部数控。”刘永灼点了点头,对于这事也是非常上心。

    “这方面的技术……你们华扬重工有能力解决吗?”孟万林还是慎重的提出自己的疑问。技术是一切的关键,少了这个,再好的图纸也是废纸。

    刘永灼微笑着试探起孟万林:“如果不是华扬,而是长沙重机来搞,这样的测量和数控技术,能解决吗?”

    孟万林对此却大皱眉头:“我们的技术积累差不多都够了,如果领导重视的话,努一努力。应当能够实现的。不过,刘总,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寄希望于长沙重机来帮助你们解决数控问题,范总这个人。对于技术研发投入一向是非常吝啬的。”

    “我们不需要他帮忙。”刘永灼对此也是明白,“,孟工,你放心,类似于这样的技术。我们已经有了。不瞒你说,我们去年并购了上海浦东锻压机械厂,现在我们正在开发一套大型冲压设备,其中就用到了你说的激光测量方法。我们在这方面的积累。比长沙重机要丰富得多。”

    “浦东锻压被你们收购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们在搞锻压机方面的实力也是非常强的。”孟万林感慨着说道。

    像这样的消息,他平时如果不特别关心的话。是不可能了解到的。不过,对上海浦东锻压这家企业他还是相当熟悉的。毕竟都是搞锻压设备的同行。

    “孟工,我们华扬重工这一次造1.5万吨水压机,就是瞄准世界先进水平去的。结构方面,我认为你说的非常对,我们回头安排人再检索一下国内外的资料,务必要在结构设计方面达到最高水平。”

    “数控技术方面,这是毋庸置疑的。除此之外,我们这台水压机将采用锻造cāo作机来代替锻造天车,以保证锻造过程的jīng确和快速。总之,我们要做的,不是过去旧水压机的翻版,而是一台达到世界最高水平的新型水压机。”

    “这辈子如果能够参加这样一台水压机的建造工作,那可真是值了。”孟万林喃喃自语,颇有一种朝圣者的虔诚和狂热,他就是这么一个钟爱技术的人。

    刘永灼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孟万林也把图纸叠了起来,然后坐回沙发上,下意识地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他想向刘永灼递烟的时候,刘永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孟万林猛抽了几口烟之后,哑着嗓子发问:“刘总,你这次专程来找我,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刘永灼听了,直言不讳:“坦率地说,李部长向我们推荐了你,但我对你的情况还不了解,李部长也说已经与你多年没有联系,不知道你的现状如何。所以,我到长沙来,首先是想来了解一下你的能力的。”

    孟万林微微一笑,继续抽着烟,他有的是耐心,等着刘永灼说下去。

    刘永灼见此,才接着说道:“刚才听了你的讲述,我已经完全相信了,你的实力还在,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放弃在水压机方面的专业,而且比当年又前进了一大步。”

    “前进了多少,不好说。不过,干了这么多年,经验是有一些的。”孟万林很是自得,这不是狂妄,而是一种技术工作者对自己能力的骄傲与自信,这是高级技师才有气质。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像你这样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工程师。鉴于这种情况,我想聘请你担任我们水压机研制项目的首席顾问,对所有的环节都拥有审阅的权力。至于项目的总工程师,我会让我们一位本公司派来的工程师负责,他比较年轻,只有30多岁,jīng力方面可以有保证。”

    刘永灼当然不可能把孟万林放在第一把手的位置上,这毕竟是公司本身的投资,更何况,孟万林一个外来者,也指挥不动华扬重工的人。

    孟万林点点头,他知道刘永灼这样安排是对的,毕竟。像这样大的一个工程,涉及到的事情千头万绪,也的确只有年轻一点的总工程师才能够撑得起来。到孟万林这个岁数,jīng力上就有些不济了。

    不过。说到这里,孟万林还是有些迟疑,他无法绕过范博超这一关。

    “刘总,听你这样一说,我真有些忍不住就想扔下一切跟你去东莞了。可是,难啊。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和你不对付,谁如果跑去帮你们做事。范总肯定得记恨的。我一家有好几口人都在长沙重机工作,我即使是退了休,将来退休工资、医药费什么的,还得靠着公司。我毕竟不像你们那些私企的职员那样无牵无挂的。”

    对于这种事孟万林也非常棘手,他真的拿范博超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求助于刘永灼,看对方有没有什么法子。

    “退休工资之类的,不成问题。”刘永灼却是非常大方。“孟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的关系转到我们公司去。如果你觉得我们公司是股份制公司,不太踏实的话。我也可以请机械委出面,把你的关系转到机械委下属的那个研究所去。”

    “总之一句话。你的待遇和利益之类,全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的。至于你的家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安排在我们华扬的下属企业里。”

    “刘总,你们华扬集团,有在东莞或者广州的企业吗?”孟万林的女儿孟晓璐站在里屋的门口,对刘永灼问道。她刚才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父亲和刘永灼的对话,现在涉及到与她有关的话题了,她便冒出头来了。

    刘永灼听了微微一笑:“当然有,我们在东莞虎门有一家生产喷水推进器的公司,那可是有军方的股份的,绝对的铁饭碗。”

    “我不在乎铁饭碗。”孟晓璐受到刘永灼的鼓励,索xìng走了出来,坐在父亲的身边,认真地说道:“我也不喜欢在工厂里工作了,我想去商业企业里工作。还有,长沙这个地方太闭塞了,我想去沿海的大城市工作。”

    “那太容易了。”刘永灼拍着胸脯保证,“东莞虎门的福民家电商城,你听说过吗?我记得它在你们长沙市也有连锁店的。福民家电的老总是我的朋友,我帮你推荐一下,你去他们公司工作,肯定没问题的。起薪嘛,我估计不少于140华元!”

    “真的!”孟晓璐两眼放光,她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爸,你就答应刘总?咱们家在长沙还没呆腻吗,再说,范博超总是给你气受,你还不趁这个机会把他炒了。”

    也难怪孟晓璐动心,按照现在的物价,猪肉才五角一斤,140华元的月薪已经超过很多普通工薪族了。

    孟万林沉默不语,这就是他们那一代人的特点,在任何时候,他们都怀疑自己对别人是否有这么大的价值,是否真的值得别人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挖自己。他们甚至担心万一自己让对方失望了,那么得了别人那么多的好处,实在是无脸见人。

    除此之外,另外的一份犹豫就来自于旧土难离的情绪了。孟万林并不是长沙本地人,但他在长沙重机工作了这么多年,有着无数的老同事、老朋友,让他抬腿走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还真是有些舍不下。

    “刘总,要不,我还是和范总再谈一谈。我跟他说,我就是去你们那里临时帮一下忙,算是请事假,这件事对公司也没什么妨碍的。”孟万林支吾着对林振华说起,连他自己都觉得实在不好意思。

    刘永灼也不怪罪,他点点头:“孟工,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论你是留在长沙也好,或者愿意调到华扬去也好,我们都不勉强。另外,不管我们之间是不是能够合作,你今天给我们提供的这些思路,对我们的帮助已经非常大了。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保证,我刚才跟你女儿说的话,一直都算数,只要她想去上海,我可以负责联系,一定给她找一个满意的工作。”

    “这不合适?”孟万林听了既是感动又是难为情。

    “合适,当然合适!”孟晓璐却不管那么多,她拼命地摇着父亲的手臂,“人家林总都说合适。你一个副总工程师,还能比刘总更正确?刘总说合适,就是合适!”

    根据华联宪法,小孩子很早就可以从事各种兼职工作。甚至不少人在十六七岁就已经正式参加工作,这和后世可不太一样。

    别看孟晓璐现在才十五岁,但她也在物sè好的工作了。除了小学和初中必须上之外,高中和大学是比较zì yóu的,像孟晓璐这样打算先工作几年再去继续就读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

    国家也相当鼓励这种行为,赶鸭子上架似的逼着孩子去读,那可算不上什么普及教育和提升人民文化素质。

    “呵呵,没错。这个问题上我说了算。”刘永灼哈哈一笑,“这一路上我和小璐聊了不少,我觉得这姑娘很聪明,也很懂事。人长得又漂亮,到我朋友那边去工作,他肯定会非常乐意接受的。还有,这事与孟工去不去我们公司工作是没有关系的,就算是我和小璐是好朋友。我帮自己的朋友做点事情。”

    “谢谢刘总。”孟晓璐也是识趣,忙不迭地说道,孟万林这个做父亲的,见此情景。也只能是微笑着摇头叹气了。

    他知道,刘永灼虽然说此举与他去不去华扬无关。但根本目的还是为了笼络他。面对这种笼络,孟万林是无法拒绝的。

    人老了。想的事情也就是如何给儿女多做一点事情,女儿想去沿海繁华的大城市生活,刘永灼能够帮助她,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对于刘永灼来说,给孟晓璐介绍一个工作,不过是举手之劳。福民家电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几百家连锁店,在东莞虎门的总部已然是一个庞然大物,随便哪个部门塞不下一个人?

    可这种在刘永灼眼里属于小恩小惠的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他相信孟万林肯定会涌泉相报的。

    “我今天就去找范总摊牌,他如果再不同意的话,我就豁出去了,跟你走。”孟万林终于下了决心,“我也没几年蹦跶的了,临退休之前,能够再搞出一台大型水压机来,就算范总未来给我小鞋穿,我也值了!”

    “他敢给你小鞋,你就索xìng把鞋脱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还怕他不成?”刘永灼开怀大笑,只要孟万林愿意跟他走,这个墙角他是挖定了。只要值得,他才不怕的罪人呢。

    与刘永灼的这次私下会面,让孟万林终于下了决心。此前,刘永灼托人向他传话,说要请他去造1.5万吨水压机,他就已经是颇为心动了,只是碍于范博超的阻拦而不敢去和华扬重工方面接触。

    如今,他亲身感受了刘永灼从善如流的工作作风,听到了刘永灼向他描述的要达到世界一流水平的设想,他再也无法遏制住内心的冲动了。

    人一辈子,总有一些难以割舍的东西。对于孟万林来说,他做了一辈子的水压机,水压机就是他难以割舍的东西。这一次,有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错过了,他恐怕就要抱憾终生了。

    为了水压机,孟万林决定和范博超摊牌了。

    第二天,孟万林再次来到公司总部办公楼,求见范博超。范博超听到秘的报告后,皱了皱眉头,还是让秘把他带进来了。

    “老孟啊,你不会还是来说那个水压机的事情?”范博超不等张钰泉张口,便提前发话了,“如果是谈和水压机有关的事情,你就还是回去,我的态度是不会改变的。”

    孟万林还是硬着头皮顶上:“范总,我正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水压机的事情。我已经见过华扬的刘总了,也听了他对于新建水压机的设想,我认为,我们公司应当和华扬重工合作,共同开发1.5万吨水压机。”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范博超大怒,更是断然拒绝此事,“老孟,这件事公司已经有明确态度了,我们和刘永灼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合作的。包括我们公司所有的职工,都不允许和华扬重工发生任何关系。”

    “范总,这是为什么呢?”孟万林追问,他在公司是副总工程师,也算是职位比较高的干部,多少还是有一些和范博超讨论的资格。

    但范博超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向孟万林多解释什么,他把脸一沉,态度生硬:“老孟,公司的决策,难道每一条都要向你解释吗?”

    孟万林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希望范博超能够回心转意:“范总,我不知道公司为什么这么坚决地不愿意和华扬合作,不过我觉得,公司的这个决策是不对的。”

    “我昨天接触了一下华扬方面的刘总,我觉得这个人虽然很年轻,但非常谦和,而且在技术上也很有见解,我认为,华扬重工在他的领导下,应当是会发展得非常好的。所以……”

    “够了!”范博超最烦就是听到有人称赞刘永灼,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孟万林的话语。(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二章 离心离德

    像孟万林这样的老一辈工程师,智商足够高,但情商方面往往有些欠缺。他对刘永灼有好感,就不分场合地说了出来,丝毫也不考虑范博超能不能接受。

    他的这番话,在范博超听来,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你说刘永灼年轻、谦和、懂技术,你这不就是讽刺我年迈、傲慢、不学无术吗?.

    好你个张钰泉,我不让你去见刘永灼,你偷偷去见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跑到我面前来大讲刘永灼那混小子的好处,你真是把我当成摆设了?

    “孟万林,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范博超摆起了官架子,黑着脸冷声冷气地问着。

    孟万林愣了一下,才回答:“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说我的感觉,我认为咱们公司这几年有一些固步自封,这样下去对公司的发展不利。我觉得我们应当和华扬这样有生命力的企业进行合作,互相取长补短……”

    “孟万林,公司该如何发展,不需要你来cāo心。你的本职工作是做好你的技术,如果你分管的工作出了问题,公司的制度是不会留情的。你说的话已经太多了,你可以走了。”范博超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同时也是对孟万林提出了威胁。

    那意思就是:我不能开除你,难道我就不能故意给你小鞋穿?

    孟万林站起来,说道:“范总,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我想请两个月的事假,请你批准。我在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因为个人的事情请过假,这是第一次。”

    “请事假?”范博超抬起头来,看着孟万林,他已经在愤怒的边缘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你打算请了事假去帮刘永灼做事?”

    孟万林不会说假话,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去帮刘永灼做事,范博超迟早都是会知道的,所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合适。

    他点点头道:“没错。我是打算去一趟东莞,不过也不一定能够帮上他们什么忙,纯粹是我的个人爱好而已。我考虑,请事假并不违反公司的规定。在事假期间我做什么,与公司也没有关系。

    其实,这个假我向副总经理请也是可以的,他是我的分管领导。不过。既然范总过去跟我谈过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亲自直接向范总请这个假比较合适。”

    “我不准!”范博超倒是直截了当地否决掉,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刘永灼如愿。

    “你没有道理不准!”孟万林终于急眼了。一开始,他还试图选择一种让范博超能够接受的方式,但如今看来。范博超根本就是铁了心要和刘永灼对着干,甚至于孟万林想用请假的方式离开,他都要干预。

    这就让孟万林恼火了,别看他这人平时唯唯诺诺,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越是蔫人。急眼之后就越是火爆。

    “范总,你有什么权力不批准我的假?我在长沙重机工作这么多年,一遇到重大项目的时候就加班加点。我什么时候要求过倒休?现在我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我请两个月事假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力不批准?你和刘永灼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你们之间的恩怨,凭什么要让我们这些职工来承担!”

    “孟万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范博超也不是好惹的,当了这么多年领导。还真没被人这么顶撞过,他厉声喝问。

    “我知道,你是公司总经理,但我也是公司的一员,我有权利发表我自己的意见!”孟万林的声音一点也不比范博超小。

    “方秘书!”范博超懒得和孟万林说话了,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秘书听到屋里的争吵声时,就已经站在门口待命了。此时一听老总亲自呼唤,他第一时间就推开门进来了,走到范博超面前,问道:“范总,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通知人事处,起草一个决定,暂时停止孟万林副总工程师的一切工作,留职查看,时间期限为一年。”范博超霸气十足地说道,这就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不必麻烦了,我辞职!”孟万林凛然说道。

    “你辞职!”范博超当即被孟万林这话噎住了,他本来以为停职、处分这样的手段能够吓住孟万林,没想到这家伙走得更远,直接就把自己给炒了。

    “你辞职?好啊,你女儿也在公司工作吧?方秘书,去查一下孟万林的女儿叫什么,是哪个部门的,直接开除了。”范博超yīn沉着笑道,开出孟万林这种高级职员的权力他是没有的,但开出普通的基层职员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按理说,他是不该拿孟万林的女儿开刀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过,他已经被孟万林逼到这个程度了,他必须找到一种反击的手段,不能让下属把自己看扁了。

    至于这种手段是否合理,已经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了。

    “这……范总,这个理由怎么说呢?”秘书明显有些为难了。

    没错,范博超是老总,在长沙重机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但星长沙重机毕竟是国有企业,开除一个人,总得有点理由吧?

    像这样的事情,范博超一旦发了话,劳资部门肯定是要照办的,理由也是有办法找到的,但秘书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范博超给一个指示,看看以什么样的理由来开除一个人比较合适。

    范博超不假思索地说道:“孟万林的女儿,违反公司规定,与公司的竞争对手秘密接触,对公司经营造成重大损害。面对公司领导的教育开导,孟万林不断丝毫没有悔意,反而以辞职相威胁。就这些理由,足够了。”

    “哈哈哈哈!”孟万林被范博超的霸道气得笑起来了,“好好好。范博超,我算是看清你了,你是把星长沙重机当成你自家的公司了吧?你就是公司的土皇帝,想让谁死就能让谁死。好啊,你开除我女儿试试。你看我怕不怕。”

    说完这些,孟万林转身便走,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什么了。

    女儿孟晓璐昨天缠着刘永灼帮她找工作,想去沿海大城市。对这事,孟万林原本还有些犹豫。因为自己女儿目前在长沙重机的工作,毕竟还是一个铁饭碗。

    如今看来,砸了这个铁饭碗也无妨,在范博超这样的人手下工作,能有什么发展前途?

    范博超当前孟万林的面说要开除他的女儿,其实也是一种威胁的意思。却没想到孟万林丝毫也不害怕。

    他当然不知道刘永灼早就替孟万林准备好了后路,这就是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范总,真的要开除孟万林的女儿?”看着孟万林走远,秘书小心翼翼地向老总范博超求证。

    “开除!一定要杀一儆百。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是要祸及家人,让他们在长沙重机没有立足之处!”范博超气乎乎地说着,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秘书仍追问:“范总,这样做,有点不太符合规定。孟万林和刘永灼接触,这的确是违反了公司的规定。但这和孟万林的女儿没什么关系。如果我们因为孟万林的事情就开除他的女儿,万一她到上面去告状,咱们不太好解释。”

    “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我就不信机械委会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跟我为难。”范博超对此丝毫不惧。他现在的状态,正应了那句老话,叫羞刀难入鞘,明知这样做不合适,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刘永灼这个混小子,你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范博超心里恨恨地咒骂着。

    开除孟万父女的通知一经发出。在长沙重机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

    孟万林是个什么人?

    那可是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好职工啊,而且人品、人缘都没说的。从老工人到新进厂的年轻人。得到过孟万林帮助的,少说也有几百。

    就这样一个好人,居然被厂里开除了,这算个什么事呢?

    再说孟晓璐,那就更加无辜了,不就是因为她父亲和范总拌了几句嘴吗?她父亲被开除了,这还不够,居然连她也被开除了。

    国企里面,什么时候开始搞起连坐的政策了?长沙重机作为一家老企业,一家两代甚至三代都在公司的人家并不少,大家都从孟晓璐的遭遇中感觉到了自己所受到的威胁。

    现在中国私企的待遇都不低,规模也不小,大家赖在国企里不想走,不就是图个有保障吗?现在不但自己没有保障,一旦得罪了领导,连子女都要受牵连,这样的单位呆着还有什么安全感呢?

    看到范博超的霸道与冷血之后,大家回头再看在门外呆着的刘永灼,那种认同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人家也是大企业的老总啊,据说华扬重工的规模并不比长沙重机小,人家的工地都开到澳大利亚去了。要是搬出这位爷背后的兴华社社长出来,估计全国的化工设备企业的老总都要围着刘永灼转,可见刘永灼的地位是如何显赫。

    可是,就这么一位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为了请长沙重机的一位老工程师去帮忙,甘愿坐在公司门口的小饭馆里等着,这叫什么?这就叫礼贤下士、求才若渴啊!

    咱们公司的那位老总,跟人家刘总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渣!

    一些和孟万林关系比较好的职工,便纷纷跑到他家里去探听消息了。范博超虽然霸道,但也还不敢让人把孟万林从家属区赶出去。

    早在几年前,长沙重机已经和国内其他许多国有单位一样,搞了新的住房政策,职工的房子都花一个低价钱买下了,范博超没道理也没权力把孟万林从家里赶走。

    对于上门来访的同事,孟万林丝毫没有保留,把自己如何与范博超交恶的过程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了。许多人对于这件事了解得不深,现在听孟万林一介绍,都打心眼里对范博超产生了恶感。

    关于范博超为什么不待见刘永灼的问题。也有人做了考证,把此前在机床发展战略研讨会上发生的事情也都了解清楚了。

    这些事在职工中一传,大家便恍然大悟了:闹了半天,原来是咱们的范总在南京丢了面子,所以对刘永灼有气。进而把与刘永灼仅仅是接触了一下的孟工就给开除了。

    尼玛啊,你有本事去和刘永灼直接扳手腕去啊,你也就有窝里横的本事。

    “孟工,你这一辞职,以后退休工资什么的。可就麻烦了。”有人忧心忡忡地对孟万林说着。

    孟万林却不在意:“关于这件事,刘总都已经事先考虑到了。他说范博超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报复我,他还说,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会给我安排好一切的,退休金一分钱也不会少。这些话如果是出在范博超嘴里,我最多信三成。可是刘总这样说。我百分之百地相信。”

    “那是肯定的,孟工一身的能耐,刘总肯定会好好安排的。我听说,华扬对人才非常照顾,我有一个亲戚。他家的孩子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被华扬看上了。后来到华扬去工作,一进厂就给分了两室一厅呢。”有人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华扬重工的情况。

    “真的?咱们公司可没什么人才引进政策,分房都是按职务大小分的。”另一个人马上就引申到了对本公司的抱怨。

    要说起来,这山看着那山高是人类逐利的本xìng,别说长沙重机很多方面的确不如华扬这种背后有着靠山的私企。就算是条件差不多,许多人也会觉得别人的东西就是比自己的东西好。

    “干!老子都想投奔到华扬那边去了,怎么说也是兴华社旗下的大企业。在刘总手下就算去当个普通技术员,也比看着范博超作威作福要爽快。”一名姓古的工程师试探着孟万林的态度。

    孟万林因为也抱着一样的心思,所以一听就明白过来,马上接过了话头:“老古,你在自动控制方面很有天赋,我听说。华扬正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你如果真的有这个意思,明天我带你去见见刘总。说不定他真的对你感兴趣呢。到了华扬那边,如果真是企业需要的人才,工资起码比你现在多三倍!”

    “工资倒是小事,我主要是看中了到华扬去能做点事。”那位古姓工程师嘴里嘀咕着,其实,最让他心动的,还真就是孟万林说出的三倍工资的事情。

    这年头,物价涨得不算快,可不多挣点钱哪能给老婆和孩子过上更好的rì子啊?

    “这事我得琢磨琢磨,咱们长沙重机再这样搞下去,没准会被范博超给弄没了。我趁着现在年轻,倒是应该去投奔一家有前途的企业才行。”古工程师主意已定。

    “听说华扬是私营企业,刘氏家族是大股东。可这私营企业,总归不如咱们国企保险吧?”有人提出质疑道。

    孟万林一撇嘴:“华扬是私营企业不假,可是咱们国家你还不知道,最大的三家企业全是私企!而华扬重工背后的母公司,赫然就是位在三甲之列的兴华社。”

    “再说了,华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国家最急需的事情。这一次刘总他们搞1.5万吨水压机,联邦经略委和联邦机械委都给他们出了信函,你想想看,华扬在国家心目中是什么地位?”

    “我告诉你们,别看范博超有多狂妄,刘总手下的人拿着经略委和机械委的信函,愣是没能进了咱们长沙重机的门。你们说咱这长沙重机还是国家的企业吗?我看简直就成了范博超自己家的企业了。”

    “真的呀?”众人这下可是真的震惊了,在这里工作的工人,大多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天大地大,zhèng fǔ最大,哪里晓得背后的弯弯道道。

    “孟工,你明天如果去见刘总,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啊?我虽然没什么文凭,但好歹也是八级钳工,你不是说刘总对高级技工也特别看重吗?”

    “孟工,我有把子力气,你看刘总能要我这样的人吗?”

    “孟工,你帮帮忙给我介绍一下,我也不想在范博超手下呆了。”

    顿时,一片人声鼎沸。

    围着孟万林的这些人,慢慢地都被说得动了心。还有另外一批人,那就不仅仅是动心,而是一颗心已经飞到华扬重工那边去了。

    “小璐,你说刘总答应帮你在东莞找工作?”一群和孟晓璐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围着她,目瞪口呆地听着孟晓璐诉说自己的奇遇。

    她们原本是来安慰孟晓璐的,谁知孟晓璐面临被开除的境遇,居然丝毫没有一点颓意,反而兴奋地告诉玩伴们:我就要到东莞去工作了,这工作是刘总帮忙介绍的。

    “刘总说了,我爸给他提出的技术上的建议非常有价值,作为一种交换,他愿意帮我在东莞找一个工作。一开始,他说可以介绍我到一家有部队非常的工厂去工作。后来我说我在工厂呆腻了,想换换,他就说可以介绍我到福民家电的总部去工作。”孟晓璐得意的炫耀着。

第九百六十三章 政府介入

    “福民家电啊!”女伴们的眼睛里冒出了金光,“连咱们长沙都有它的分店,这家企业肯定非常大。小璐,你居然能够到它的总部去工作,这比窝在咱们长沙强多了。”

    “强出十倍都不止了!”

    “我看,起码强出一百倍!”

    一群词汇严重匮乏的女孩子们只能用这种不断加码的数字来表示自己的艳羡之意。

    “刘总还说了,福民家电的老总是他的朋友,只要他说一句话,福民家电就会接收我。刘总还说,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待遇可能差一点,最多只能开140华元的工资。”

    “140华元还少啊!”女孩子们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可不是嘛,这个时期,全国平均月工资还不到50华元,刘永灼承诺给孟晓璐的工资,居然达到了全国平均工资的三倍。

    而且,这还叫做待遇差!

    “小璐你不要太显摆了好不好,这太伤我们脆弱的小心肝了!”

    孟晓璐装出一副纯洁的样子:“其实我倒也不是在乎工资有多高,我就是想到大城市去看看。我还只是在电视里看过广州和东莞这些城市,自己都没有去过,多亏啊。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多看点东西吗?”

    因为是华联起家之地,广东最适合经济发展的广州和东莞,现在已经渐渐成为最繁华的经济中枢,甚至已经超过上海,成为全中国的最富庶的jīng华之地。

    “小璐,你真是太幸运了!”女孩子们都酸溜溜地说着。

    “其实你们也都可以的。”孟晓璐给众人出着主意,“小冰,你爸爸不是电子工程师吗?让你爸爸别给范博超干了。去了华扬,作为一个条件。让刘总也把你安排到东莞或者广州去。咱们在那里还能做个伴哩。”

    “我爸爸不会同意的?”名叫小冰的那个女孩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中分明显示出她已经动心了。

    “你去跟他说说嘛,在哪工作还不是一样的?再说,刘总他们公司多有发展前途啊。”孟晓璐已经开始替刘永灼打起广告来了。

    “嗯,我回去跟他说说,他如果不同意,我就跟他闹!”

    开除孟万林女儿的决定,不但没有起到吓唬人的作用,反而让更多的人开始人心思动。战争年代结束,国企的吸引力已经不是那么强了。有能力的人纷纷都在找更好的去处。

    长沙是一个比较古老的城市。人家能够选择的机会较少,而孟万林的出走,让长沙重机的许多人看到了一个机会。

    范博超自己酿下的苦果,终于开始生根发芽了。

    只是随意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居然引起了一场大风暴。这个效果是刘永灼始料不及的。

    他待在长沙重机的门口一口气蹲了五六天,每天让人往公司里带话,说要见孟万林,这其实是出于一种恶趣味。

    孟万林是一个有用的人,这不假,但刘永灼如果真的只是想得到孟万林,尽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没有必要这样堵在门口耍无赖。他这样做的唯一效果,就是给范博超上眼药。让大家觉得那老顽固不近人情、心胸狭窄。

    “你范博超不是把我的人赶出来了吗?那好,就让你看看本少爷的好手段,我就不信搞不臭你。”

    这就是刘永灼天天呆在长沙重机门外示威的根本动机,至于其他的收获,那倒是意外之喜了。

    刘永灼无心插柳,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在长沙重机的职工心目中塑造出了一个忍辱负重、一心为公的形象。

    大家看多了国有企业领导拿腔作势的样子,像刘永灼这样甘愿为企业的事情而放低身段呆在别人门口苦苦守候的形象,真的很高大、很感人。

    于是,在随后的几天里,刘永灼下榻的宾馆房间就变得门庭若市了,一群群长沙重机的职工趁着夜幕的掩护,偷偷地来到这里,和华扬的人洽谈。

    由于来的人太多,同事间往往会出现撞车的现象,大家见面的时候,都是一脸神秘之sè,互相不打听对方的来意,但微笑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三个字:少年,你懂的……

    本公司职工中间这么大规模的通敌行为,要说范博超他这个公司老总不知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职工里自然也有与公司领导走得近的人,难免会把这些信息传递上去。

    范博超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勃然大怒,叫来了方秘,让他去进行彻底调查,看看到底有哪些人生出了贰心,并且扬言要发现一个、处置一个。

    方秘到职工中去打听了一圈之后,不禁暗暗心惊,他发现有叛变之心的职工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主要集中于有技术、有能力的核心职工群里。

    有些职工虽然出于各种原因而没有去和华扬重工的职员接触,但在私下聊天时,也不时会带出几句“惹急了老子也投奔华扬去”之类的牢sāo话,用众叛亲离来形容长沙重机目前的情况,已经不算夸张了。

    “开除,统统开除!”范博超听到秘的报告后,雷霆震怒,拍着桌子大声嚷嚷着,可任谁都听出了这些话语中,恐惧多过愤怒。

    “范总,恐怕不行啊。”秘苦着脸相劝,他知道眼前这位老板是真的气迷心窍了,这个时候继续搞这种强硬手段,不是帮着对手往外推人吗?

    现在这种局面,其实就是因为开除孟万林的女儿孟晓璐而造成的。职工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开除一个,其他人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你如果再开除几个,恐怕就有更多的人要离心了。

    “那你说怎么办?”范博超瞪着还算忠心耿耿的秘,他刚才说统统开除,当然也是气话,作为一名总经理。他还不至于这么无知。

    何况,开除一个孟万林无所谓。真要一下子开除几十个人,他的权限也不允许啊。就算允许,开除掉这些技术核心要员,公司还怎么经营下去?

    秘这时也很是头疼,但老总发问,他又不能不答,“范总,刘永灼这样拉拢孟万林,有点古人千金买骨的意思,他这是想用孟万林的例子。来引诱咱们公司有能力的工程师到华扬重工去工作。”

    “当下我们的做法。应当是和他争夺人心,我们应当对公司里的人才进行安抚。另外,刘永灼这种不正当竞争的作法,zhèng fǔ和军方都是不可能不管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件事上报机械委和经略委。”

    秘算是看出来了。当下这个局面,正面对抗已经于事无补,倒不如搬出背后的靠山来,逼迫对方收敛一下。

    范博超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现在刘永灼风头正盛,我们和他正面对抗是不行的。就算我们斗赢了,也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我觉得这件事只能是通过组织渠道来解决。”

    “这样。你起草一个申诉函,要正式一点,然后让打字室用电脑打印出来,一式三份,分别送经略委、商贸委和机械委,我就不信。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这边范博超因为手下人叛变而恼火,那边刘永灼却正在为前来投诚的人太多而苦恼。公司的人事部副经理都已经闻讯赶来了,他是专门过来和刘永灼商量对策的。

    “刘总,这些人的资料我都研究过了,我也和他们认真地谈过,都是非常有才干的人啊,如果弄到咱们华扬去,个个都能够顶得上用场。”胖子喜滋滋地拿着一叠人事资料对刘永灼说道。

    人事部副经理接过那些资料,慢慢地翻看着,不断地点着头:“都是人才啊,长沙重机真不愧是国家重点企业,人才济济啊。”

    “人的素质是没说的,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收不收,怎么收。”刘永灼坐在一旁,心机深藏。

    人事部经理把资料往桌上一放,看着刘永灼,问道:“刘经理,你的意思是想收,还是不想收?”

    刘永灼轻松一笑:“我当然想收,我们想要立足机械制造业,什么最重要?人才!可是,这些人才有点扎手啊,我真有点犹豫。”

    人事部副经理对这番话很是认同,然而他奇怪的是,刘永灼为什么要犹豫呢?

    “刘总经理,你有什么犹豫的?我和他们谈过,他们对待遇的要求并不高,有些人提出希望能够帮助安置一下子女,这也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咱们机床公司下一步面临着大发展的格局,这些人如果能够过来,对咱们的帮助是非常大的,这笔生意绝对不亏啊。”

    对于胖子的急切,人事部副经理显得更加老成持重,他摆摆手:“这些事不需要你说,我和刘总经理都清楚。你们的想法,我大致能够理解。这些人如果到咱们那去了,长沙重机就完了。我想,刘总经理犹豫的,应当是这件事?”

    “长沙重机在韩育仁的手里,迟早也得完蛋的。”胖子大为不满。

    那天对方指使小混混向自己挑衅的事情,胖子在事后也是知道了真相的,从这一件事里,他就对范博超充满了恶感。如果能够把范博超的企业弄垮了,胖子绝对是不会介意的。

    “范博超这个人,根本就不配当这么大一个企业的老总。长沙重机靠着过去的老底子,现在勉强还能支撑。如果真的要参与市场竞争,以范博超这种官僚作风,长沙重机根本就扛不住。”

    刘永灼也明白,可是他考虑到了zhèng fǔ和军方的想法,“范博超的确有问题,但长沙重机没有过错。范博超的错误,不应当由整个长沙重机来负责。”

    “什么意思?”胖子有点绕不过来。

    “长沙重机是咱们国家装备领域的重点企业,说它是长沙市的经济支柱也不为过。咱们这样一撬墙角,长沙重机肯定就垮了,最后吃亏的是当地zhèng fǔ和背后的军方啊。你说,得罪了这些人,我们会怎么办?”

    “这……”胖子语塞了。“不是还有咱们华扬吗?”在他看来,了不起就是交换一些利益。

    “不。刘总经理说得对,一个国家的装备制造业,不能光靠一家企业来支撑。”人事部副经理比较有见识,他知道这种事不可开先例。

    “咱们华扬浑身是铁,也不可能支撑整个中国的机械制造业。如果长沙重机因为咱们的缘故而垮掉了,咱们可就要遭人话柄,是其他同行眼里的恶人了。”

    “要说恶人,也是范博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胖子不服气地,“以范博超这种僵化官僚式管理方法,就算咱们不撬长沙重机的墙角。别人也可以撬的。最终它迟早要垮掉的。”

    刘永灼却笑了笑:“咱们既然看到了,就应当是帮它一把,而不是再出手推它一把。这拉和推,区别就大了。”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刘总经理。你和机械委的关系好,是不是向机械委反映一下?”人事部副经理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xìng,没必要因为这种事而得罪了zhèng fǔ和军方。

    “是啊,我也在想这件事情。”刘永灼也非常头疼,“过去我只知道范博超这个人在圈子里很拔扈,有种山大王作风,想不到他在企业内部对职工也是如此。像这样一种不知所谓的企业领导,多好的企业都会毁在他手里的。”

    “这些天,我和长沙重机的职工交谈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感觉,我觉得,我有义务把他的情况报告上去。”

    胖子一旁哑然失笑:“我说二位大爷,我怎么觉得这事越来越好玩了?”

    “怎么好玩了?”刘永灼和人事部副经理异口同声地问起。

    胖子突发感慨着说道:“咱们一开始,是来请人的。因为请人受阻,所以刘总就让大家在门口蹲着。想给长沙重机施加点压力。结果,现在咱们反而替长沙重机搞起诊断来了,还想着如何把它搞好。谁摊上咱们这么一个竞争对手,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啊。”

    他只好苦笑着:“唉,没办法,毕竟这也是咱们自己的事情。咱们兴华社的传统就是如此。对待国外竞争者,像冬天一般寒冷,对于国内同行,必须像chūn天一般温暖。离了国内的大环境,光靠咱们华扬一家,是不可能称霸全球的。”

    胖子连连点头道:“刘总,你不用说了,你们二位领导的想法,我完全赞成。这样,我这些天也和一些长沙重机的职工交流过不少,我回头把职工们的意见整理一下,然后交给刘总,一并上报给机械委。刘总你说得对,长沙重机是咱们国家的国有大型重工企业,不能让它在咱们的手上垮掉了。”

    出自于韩范博超和刘永灼之手的两份内容迥异的报告,同时飞向了南京。

    刘永灼把报告递上去之后,就离开了长沙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干耗。人事部副经理和胖子留了下来,不过他们已经不再去长沙重机的门口示威了,而是呆在宾馆里,不断地接待前来拜访的各sè人等。

    在访问的人中,长沙重机的职工是最多的,他们纷纷打听几个问题:华扬重工要不要人,给什么待遇,有什么样的发展前途。

    由于刘永灼临走前留下了暂时不要撬长沙重机墙角的嘱咐,人事部副经理对来人只是进行登记,同时告诉他们说未来有需要的时候会与他们联系。按刘永灼的想法,如果长沙重机的问题解决不了,那么哪怕是出于抢救人才的目的,他也要出手接纳这些人的。

    除了长沙重机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单位的人也闻讯跑来与华扬重工的代表接洽。这些人中间不乏目前正在单位里坐冷板凳的,颇有些像古时的韩信那样,怀才不遇。

    华扬重工的人事部副经理既然到了长沙这里,也就索xìng敞开大门,大肆招揽这些“无主”的人才。至于这些人到集团之后如何发挥作用,自有集团人事部的具体工作人员会去考虑。

    这样过了十几天时间,正当人事部副经理和胖子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去,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刘永灼却接到经略委主任何永年的电话,让他即刻赶回长沙市,去会见前期已经到达的几位zhèng fǔ特派员。

    “不会?让我去长沙市干什么?”刘永灼在电话里向何永年提出询问。

    何永年呵呵一笑:“还不是你向机械委打了小报告,反映长沙重机的情况吗?现在联邦zhèng fǔ和湘省长沙市的几个议员都过去了,你是当事人。当然也要去接受讯问了。”

    “我晕!”刘永灼顿时叫起屈来,“我好心好意反映情况,现在倒成了被讯问的对象了,以后再也不干好事了。”

    “你可别说你干的都是好事,我可告诉你,在你打报告反映情况的同时,范博超也给机械委和经略委打了小报告,告你的状呢。你堂堂一个企业老总。带着人在人家公司门口打架,这也算是好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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