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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全文阅读

作者:汉风雄烈     穿越1862txt下载     穿越186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左宗棠的疲惫

    周德润今年四十岁,字生霖,广西桂林人。刘暹要修的桂钦铁路,正好从他家穿过。这让身为政治倾向的周德润如何忍得住?刘暹这简直是坐在他的头上拉屎,欺人太甚!

    当即一封奏折递了上去。言:“铁路行之外夷则可,行之中国则不可。何者?外夷以经商为主,君与民共谋其利者也;中国以养民为主,君以利利民而君不言利者也。议者欲以铁路行之中国,恐捷径一开,而沿途之旅店,服贾之民车,驮载之骡马,皆歇业矣,是刮天下贫民之利而归之官也。”

    再有同属保守派的张家骧、张楷、刘锡鸿等官员。这些把‘圣人言’当做一切的腐儒,把铁路说成是外国的“奇技淫巧”,不值得提倡,攻击铁路有“三弊”、“九不利”、“不可行者八”、“有害者九”,好不厉害。甚至于这些人还把修建铁路与中国传统的风水之说联系在一起,别有用心地说如果允许在中国建造铁路,必将导致“山川之神不安,即旱潦之灾易召”。还别说,这影响力可是巨大。

    其中的通政司参议刘锡鸿因曾作为驻英公使郭嵩焘的副手出使欧洲,有实地考察欧洲的经历,因此他的《罢议铁路折》在朝野之间造成了极大地风波。

    滔天的波涛已经从北面卷起,只得着越南之战有了结果,就会倾淘刷下。这些事情广西的中低层地方官很多还不知道,他们没有引线牵到北京去,就是刘暹这。若不是张守岱在,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详尽。甚至连一些奏折的内容都给整体抄录送到了他手。若是只靠着他设立的军情处北京站,能够联系的那些小官和八旗子弟。得到的只能是朝堂议论的结果和民间舆论的倒向,真正的实情细节完全无从得知。

    周德润四书五经学的极棒。清同治元年(1862)进士后,先选庶吉士,然后历任国史馆总篡、实录馆篡修、国子监司业、翰林院侍讲学土和詹事府少詹事等职,可谓是官职清贵之极。为清流之中的后起之秀,跟刘锡鸿等素有联系。

    这个人相当有操守,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个中国传统式的正人君子。但是这种人对洋务的防拒又是那样的激烈。也让刘暹对清流们的看法变得更加恶劣了。

    ……

    “愚蠢!”左宗棠放下了手中的信纸,脸上挂着一抹他‘今世之亮’所特有的傲然与嘲弄。

    皆明以一器代数百人之工,暗以一器夺数百人之业——战场上洋人的火器却也能以一人之兵敌大清数百之兵!

    何其的愚蠢啊。中国就毁在这群人手里!

    操办福建船政。持着‘御敌与外海之上’的左宗棠,愤怒,但有那么的无力。

    “告诉船政局,今后用铁,尽购桂铁。”力所能及的支持,左宗棠以此来向全天下人表示自己的态度。“刘元渡已经在柳州建起了机器缫丝厂,告诉雪岩,让他看着办。”

    没有了出关西征,胡雪岩依旧是楚军的钱袋子。大清国第一红顶商人。

    “遵大帅令。”

    随从带着命令退下。左宗棠的决定会得到第一时间的贯彻。书房里只剩下左宗棠一个人,付手立在窗口,看着外面淋淋的春雨,左宗棠倔蛮的脸上猛的显出一丝丝外人永远看不到的疲惫。

    大清。大清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强盛呐?

    天京变回江宁都已经八年了,左宗棠怎么一直看不到真正的希望呢?但只要他活着。左宗棠相信自己会始终坚持着的。

    ……

    这个时候的越南北圻。河内城外,越南新军的驻地。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了黑旗军的驻地。刘永福在去年接受黄继炎的建议,正式向阮朝上表投降。嗣德帝允许他率领黑旗军继续据守保胜之地。现在法国人攻打南圻正急,武仲平已经带着手下新军匆匆赶往越南国都顺化,刘永福也受越南北圻官军都督段寿之请,来协防河内遂就亲提黑旗军主力一千余人进驻了这儿的营地。大将黄守忠领余部留守黑旗军的老巢保胜州,以防止速来跟黑旗军不对付的黄旗军黄崇英部的进袭。虽然现在的黄崇英几乎就算是鸿基城的附属了。

    自从刘永福吞并了白旗军盘文二等部后,黄旗军就跟黑旗军分道扬镳了。黄崇英是一个绝对的草莽绿林豪杰,骨子里就透着匪性。白旗军为恶作乱他不管,跟白旗军依旧交好,虽然黄旗军自身的军纪要比白旗军好上不少。但刘永福一收拾白旗军,他就跟刘永福彻底撕破脸了。但黄崇英也不是笨蛋,刘永福靠上了越南官府,他就靠上了鸿基城。虽然不如刘永福靠的那么正大光明,阮朝已经册封刘永福为三宣提督了。黄崇英却还是一个绝对的黑户。

    ——在石达开不被剿灭之前,太平军依旧是满清的禁忌,黄崇英头上戴着长毛余孽的帽子,退出广西也不过三四年时间,还远不到能洗白的时候。

    段寿难得来到了黑旗军,不是因为刘永福宴请他,而是因为今天黑旗军营地要来一队他也必须重视的人马。

    鸿基城派出来一支小队到黑旗军,同时这个小队还负责押送一批军火,一批要送到黑旗军的枪械,是越南人很眼气,但是买不起的后膛枪械。

    领队的人是胡文光,参将顶戴。不大的一个官,却是刘暹的心腹。

    段寿不得不正视胡文光,刘永福更要敬着胡文光。虽然胡文光手下带来的队伍只是一个所谓的小队,人数总共不足五十个。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在河内城外响起来,百米外的一只麻雀应枪落下。胡文光随即拉开枪膛再装入一个金属子弹,短短五秒钟都不到,‘啪——’,又一声清脆的枪响环绕在段寿、刘永福等一帮越南、黑旗军将领的耳朵中。

    “法国的1866崔斯波特步枪,一点都不逊色他。甚至是更棒!”胡文光收起手中的雷明顿边针步枪,脸色沉重的说道:“别以为法国人三年前败了,就不行了。他们还是世界第一流的强军。黄大人、武大人的新军,能支撑一时,却支撑不了长久!”

    “我家军门此次让胡某带了五百杆后膛枪来,三百杆给黑旗军,另外两百杆,我会带去顺化。希望我到顺化的时候,那地儿还没被法国人给占了。”

    胡文光手下四十三人,不连他。说是狙击手,可能还有些地方不够格,但要说是神枪手,那全都是第一流的。

    如果他们加进了越南军里,在有坚固阵地的情况下,给法国人能增添的麻烦那是无可估量的。当然了,刘暹舍得派出自己的心尖子——狙击部队出去,也是因为顺化距离北圻太远,大军南下,后勤补给太不方便。

    现在法国人海面实力强大,可不是秦军那脆弱的小身边能比的。如今秦军的那四艘铁甲舰船,连彻底形成战斗力都没有。真要跟法国的远东海军碰撞了,羊入虎口,不堪一击。

    刘暹对中圻战局的设想,还是依靠越南新军为主力。只要让法国人在中圻吃到了苦头,拿不下顺化,无论是重施故技,分兵北圻,夺取河内,还是在顺化城下围城不退,那都好办了。

    法国人分兵北上,刘暹就敢一口吃掉他;而若是法军始终都在顺化城下不退,等待其师老兵疲的时候,刘暹就敢提一个大队或是两个大队,直入顺化。

    三百杆后膛枪,刘永福分润给了段寿一百杆。段寿的亲兵部队很快就换了装。但这些都不在胡文光的考虑范围之内,也不再坐镇鸿基的刘暹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如果,法国人真的分兵北上了,鸿基港绝对会是法国远东海军的炮击目标之一。

    刘暹这些天就一直在‘看’着鸿基港防御工事的修筑。不是港口炮台,而是港区之内的陆路防御工事。

    鸿基港本身是绝对守不住的。对比法国海军那强大的火力,不说这短短时间内炮台如何修筑,只说炮台需要建立多少座,才能抵挡住法军舰炮的轰击啊?

    所以刘暹干脆放弃了港口区,而专门守备内陆——煤矿区。

    顺化城下。

    一千多法军连带着五千伪军从远到近,逐渐出现在越南人的眼中。自从战争正式爆发之后,越南官军一败再败。即使黄继炎带领的新军在战斗中表现的确实挺不错,在两场秦军式的堑壕战中给法军带来了超过三百人的阵亡,远远超过了上一场战争的战果,但新军还是败了。

    顺化已经联系不到黄继炎了,只知道在奠盘之战后,全军大溃,向西面逃去。

    现在顺化城能够依靠的只有武仲平部的新军。这是一支人数军械不逊于黄继炎的新军部队,但是内中的新兵太多,比起黄继炎部的战斗力,完全是儿孙辈。

    武仲平唯一比黄继炎有优势的就是顺化城的城防,以及北方刘暹给他的允诺。

    “传我军令,敢妄自退却者,斩立决——”武仲平杀气凛然。

    嗣德帝走了,带着王室和大臣们逃去广治。顺化城里武仲平现在最大,完全军队掌控下的局势,说话更管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顺化城外静悄悄

    “轰轰轰——”

    大炮轰鸣着。

    三十门后膛钢炮齐齐奏响,炮弹密集的砸向三里开外的一个小城镇。那是顺化城外围的据点之一。

    一百多发炮弹射出后,城镇南面的围墙被打了个稀巴烂。新增强的守御工事,和木石结构的围墙栅栏连同一溜溜地木房毡棚一齐飞上了天。

    这些工事面对冷兵器时代的军队,绝对管用。对付十年前的法**队,也能起到一点效用,但对于眼下的法**队,真的是半点用也没有。法军摧枯拉朽一样,两天时间就扫平了顺化城外的无处防御据点。上千名越南士兵做了俘虏!

    武仲平没有气恼。对于越南的旧军,还有谁比他这个军中宿将更能明白他们的差劲的呢?反正外围据点部守的都是老式军队,丢就丢了,武仲平不心疼。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在顺化外的阵地上响了起来!一团团的烟柱,各个姿态不同的直冲天空。烟柱起先还是一排排的几乎同时升起,到了后来就开始不分点儿了,一片片一丛丛的四下乱冒。将越南守军的城外阵地整个都笼罩在弄弄的烟雾当中,火药的味道充斥战场。

    士气高昂的法军势如破竹,继两天扫平城外五处守军据点外,他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全夺取了越南人在顺化城南的延伸阵地。就在武仲平内心里都直打颤,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能支撑到刘暹提军赶到。老天爷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顺化下雨了,还是大雨。暴雨!这一下就是一天。城外阵地的堑壕,完全成了一条条可以淹死人的水沟。

    再然后。大雨暴雨没有了,中雨、小雨却始终不绝,而顺化这场雨,一下就是小半个月长。

    “上帝啊,让雨停了吧。这该死的地方,该下地狱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法军士兵在埋怨者。但却只能这样的埋怨者,弗朗西斯.加尼尔不愿意放弃到手的优势,让顺化这块肥肉从自己的嘴边溜走。

    弗拉斯特可已经追着黄继炎,就要将黄继炎消灭了。弗朗西斯.加尼尔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僚专美于前。

    法军的大本营里。超过1600名法国陆军士兵和三千多人数量的土著伪军,正抱怨连天的修补着漏雨的房屋。连日的降雨让野地变成了泥潭,漫过脚踝的淤泥让所有的人都提不起进攻的话题。太多的人在暗自埋怨炮兵,为什么当日那么猛烈的轰碎了顺化城外所有的据点?

    让他们现在不得不时时刻刻修补漏雨的房屋。

    不过比起另外的伪军,他们的条件已经无比优越了,至少他们不用泡在烂泥污水中。在过去的半个月里,已经有超过二百名的土著伪军病倒在污泥积水当中了,而且不幸的是,这些土著伪军的生死根本没被法国人看在眼里。即使生病了,也进不到法军的大本营。而只能被抬到顺化城外其他的四处破烂不堪的据点当中。

    如今连法军停留的那个据点,房屋都在不停的漏水,都在不停地修缮之中。其他那四处被法国人放弃的据点,房屋的状况,就可想而知了。

    根本就是天上下大雨。屋里下中雨!半个月过去,简直成了烂泥塘。

    黄文钦是正儿八经的越南进士。六年前他还是越南朝堂中的一员,素来与阮福膺导交好!

    阮福膺导又叫丁导。是嗣德帝同父异母的长兄阮福洪保之子。阮福洪保虽然是嗣德帝老爹的长子,但行为放荡且不学无术,绍治帝非常讨厌他;而相对地,阮福洪任幼时聪明博学,因此绍治帝于西历1846年将阮福洪任立为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嗣德帝。

    嗣德帝继位七年,阮福洪保勾结法国人,图谋夺取皇位。事泄,阮福洪保被赐死,其子阮福膺导等全部改为丁姓。

    时间如此的过了十二年,嗣德帝在顺化建立万年基(即谦陵),劳役士卒由于劳累过度,十分不满。段有征、段有爱、段司直、张仲和、范梁等人趁机煽动士卒造反,拥立丁导(原名阮福膺导)为主。在右军尊室菊的接应下,叛军攻入顺化皇城的左掖门,欲弑嗣德帝。掌卫胡威重新关上宫门,率军逮捕了段有征,随后陆续逮捕了其同党。丁导及其亲属皆被绞死,段有征被斩首,尊室菊自杀,其同党皆被处罚。

    黄文钦就是其中党羽的一员,见势不妙,他立刻带着家人逃之夭夭,直接投靠了南圻的法国人。现在,他是越南土著伪军,也就是蓝带兵的统领。

    半个月的连绵阴雨,黄文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发霉了。但事实上是,越南的蓝带兵除了黄文钦这样的中高层军官外,剩余的下层军官和低层士兵,已经在泥水和潮湿之中耗尽了全部的战斗力。但他们始终要‘严密’提防城中的越南官军。

    黄文钦今日之所以走出自己那相对干燥的指挥部,来到前沿第一线,不是因为他需要到前线来鼓舞士气了,而是因为他得到一报告,说前线巡哨的一队士兵整体失踪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顺化城内的武仲平从来没吃下一哨士兵的胃口,往前时候的摸哨和埋伏,只是求能打死打伤几个人。而一队巡哨的士兵则足足有五十个,装备至少有二十条火枪。

    第一线的蓝带兵有三百多人,这些人士气全无,此时的战斗力不要说跟越南的新军相比,就是跟越南的官军相比都不是对手。所有人都被这糟糕到极点的环境给弄萎了。

    只是一次简单的换岗,就会有不少蓝带兵视若为地狱酷刑。

    黄文钦那一贯的自信沉着也变得有点烦躁不安,除了不断要求巡哨士兵小心谨慎外,对自己的应对方略只字不提。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出什么策略!

    在第一线转悠了一圈,发了几声后,黄文钦果断的回到了自己的安乐窝。

    小雨在下午终于停歇了,漆黑覆盖了大地。除了耳边同伴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夜间整个顺化城外都是静悄悄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越南人的逆袭

    ‘劳累’多日的越南土着伪军,蓝带兵们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头顶上再也没有雨滴淌下,他们纷纷窝在破陋的屋子里做起了美梦。或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自己应该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顺化城里了。这是越南的国都,整个越南的官宦豪门都在这里面,哪一家哪一户没有三妻四妾,满堂的婢女?

    一百户?三百户?还是五百户?自己也能分润一个美人吧?

    而在一座残破据点更南的地方,法军的大本营,营区一样的是死沉沉的。蓝带兵不好受,这些人一样不好受。法国可不是英国的伦敦,连绵的阴雨天,可没几个法国人去喜爱!

    顺化城池的南面,距离顺化最近的一座据点,超过六百名蓝带兵驻扎在这里。同时这里也是黄文钦的驻地。深夜中所有人都在呼呼地睡着叫。据点的最前沿,零星点亮的几处篝火旁边,可以清楚地看到睡着的蓝带兵。

    阮山和高明福是凌晨一点钟上的岗,如今正依着岗楼的墙壁上睡的正香。岗楼对面是一片空地,下午雨停后经过短暂的修缮,里面还遗漏着大量的木料和沙袋,但现在这些都隐藏进了黑暗中。

    所以,当一支支小股的越南官军士兵,悄悄地绕过据点时候,即使泥泞的地面让他们的行动显得并非那么干净利索,也丝毫没有惊动那处据点。

    越南官兵在向法军的大本营逐渐靠近着。与前面的那处据点相比,这里的防御工事要强上很多,至少已经有一道还算严整的胸墙。而且执勤的士兵还算称职。并且除了附庸的蓝带兵外,还有正宗的法国红带大兵。

    简陋的挡雨篷下面。麻袋垒砌的固定工事中,两个枪口始终笔直的指着前方。工事内有五个人,全部是法国大兵,三名值守的士兵紧紧裹着毛毯靠在沙袋边酣睡着,两个人警惕的目光聚精会神的看着胸墙外的漆黑。

    一阵冷风吹过。让睁眼瞪了半夜的亨利打了个冷战。中南半岛气温在暖和,半个月的阴雨,也能让夜间的风吹变得冷凉。

    亨利没有动作,两手搓了搓,在脚下的炭盆是上烤了烤。一旁的贝尔纳双手也没有放在步枪上,那两杆工事上始终笔直的指着前方的步枪。前一刻只有一个有主人,另一个正缩在麻袋包地下取暖。

    当然,现在这两杆步枪是全都没有主人了。

    耳朵轻轻一抖,刚刚蹲下的亨利猛的一挺身站起,双手立刻抓住了身边的步枪。“贝尔纳,起来,别烤火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你们也都起来,起来——”

    亨利的叫声在夜色里传出很远,工事里头三个睡的迷迷糊糊的法军士兵醒了。

    “估计是青蛙或者什么东西吧……”贝尔纳小担忧的伸头向外探望着。他真的希望自己同伴出错了。但亨利的耳朵是整个连队里都出了名的灵敏。

    巴斯特舒爽地伸了个懒腰。一边还摘下帽子抠着发痒的短发,看了看此时的外面,“见鬼。伙计,现在还是凌晨。我刚刚睡着没多久,你应该黎明再喊醒我。”

    “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又一名士兵靠着麻袋包探出了头。这些法军的正规士兵相当有警惕心,绝不随意暴露自己的躯体。

    漆黑的夜色里冷风在飘荡。突然距离工事大约三十多米外,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进袭的越南士兵应该庆幸。法国人没有照明弹。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在泥泞当中,一点点。一点点的向工事靠近。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左右,他的背后,还有上百个越南精锐。他们中有的人是士兵中的强者,有的是武仲平的亲兵,有的是顺化城内权贵们的保镖、护卫,有的直接就是嗣德帝的亲卫。

    就像秦军的尖刀队一样,接受过秦军一定程度‘经验’传授的他,也知道偷袭的时候需要用一支精锐力量最先锋。越来越多的人在漆黑的夜色中显露出来轮廓,他们的手中全都拿着趁手的兵器——冷兵器。

    “敌袭!”

    静寂的法军大本营里,猛然响起了一声带着颤抖和惊恐的嘶吼,比之先前亨利的叫声尖厉了无数倍。紧接着,一声枪响响彻在夜空。

    亨利旁边的一名法国士兵脸色很惨白,但他手中步枪的击发射速,一点都不逊色与亨利。因为在还存留着浓厚前膛枪时代气息的法**队里,士兵就算再恐惧,也能一点不差不慢的射击,机械式的射击。就像前膛枪时代的士兵一样,在恐惧中发挥手中武器的威力。

    越南人的精锐借住着夜色的掩护,已经疾快的向工事冲过来。冲开这里,他们就能从法国人的胸墙上打开一个缺口。

    “杀啊……”

    带队的武宣甲高吼着,数千出击的越南士兵蜂拥的向着法军大本营和前头的蓝带兵据点冲去。他们已经东南西北的彻底包围了那个据点——黄文钦在的那地方。

    两个营地里瞬间都炸了锅,一片人仰马翻。衣衫不整的法军士兵扯着武装带、步枪、帽子,如没头苍蝇一样涌出帐篷,士官和低层军官们在声嘶力竭,还在其他所有值夜的士兵都没头没脑地朝着自己面对的方向,对着漆黑的夜色胡乱开枪。

    负责值夜的法军上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军装没有穿戴整齐,在他身后的地方还有一张盖着被子的床。

    “砰砰……”

    震耳的喊杀声中,几声枪响,根本让人察觉不到。上尉却惊讶的发现,足足五座工事的火力,在这一瞬间全都熄灭了。他脑子一片空白,直以为胸墙的防线被越南人攻破了呢!

    几个身影飞身扑进一座工事,锋利的兵刃瞬间将一个还未咽气的法国士兵捅了个凉心透。

    士兵濒死前的凄惨叫声淹没在乱哄哄的枪声和人声中。大批的越南士兵翻进法军大本营正南面的胸墙,一百、两百、三百、五百……而法军的守备士兵,除了一二百人的蓝带兵外,就只有一个连建制的法国士兵。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三百人的兵力还被分散到整个大本营的四面和内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该死的中国人--

    “砰!”

    亨利一枪打倒了一名越南士兵。他和贝尔纳已经离开了工事,那个工事里的五名法军士兵也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

    亨利躲在一间屋子里,从窗口向外面射击,贝尔纳守在门口,一样在全力扣动着手中的步枪扳机。看也没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命中目标,亨利埋头一拉枪膛,抽出了装弹仓筒,迅速塞进去一发子弹,然后手腕一推一送,枪膛闭合,再一拉枪栓,又瞄准了在冲击乱窜的越南人。

    “砰!砰!”

    一排枪弹从黑暗中射出,打在了距离亨利的头只有几公分的窗边墙壁上,砰溅的砖渣打的亨利一脸都是血,吓得他赶紧趴了下来。

    “啊……”贝尔纳的惨叫声。就在亨利惊魂未定的时候,贝尔纳被一枪打穿了肩膀,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哦,该死。亨利,我受伤了……”

    “该死的中国人,该死的中国人……”贝尔纳口里不断地咒骂的。这是一句好似跟越南战场完全不相搭的话。但自从这次战争正式开打不久,这句话就传遍了整个法军。不是中国人卖给越南人火枪大炮,不是中国人帮忙训练越南的新军,法国人怎么可能死伤这么多?

    只阵亡数就超过了三百人!

    “快开枪,亨利!打死这些越南猴子……”恐惧中的贝尔纳嚎叫着催促自己的朋友。

    “火炮轰击!夺回阵线,全体上刺刀!”弗朗西斯.加尼尔大声的吼叫着。

    法军士兵的反应很迅速,他们是作训有素的精锐士兵。即使遇到夜间的偷袭。即使他们也惊慌失措,但是面对冲过来的敌人。他们不会逃跑、退缩。

    欧洲人,白种人的骄傲。和对东方民族的歧视、藐视,像钢铁铸就的脊柱,支撑着他们的信念。他们也不会像蓝带兵一样,仓惶而逃。所以当弗朗西斯.加尼尔站起来的时候,当弗朗西斯.加尼尔率领着自己的警卫部队冲出指挥部的时候,所有见到这支部队,所有听到弗朗西斯.加尼尔呼声的法军士兵,都会自我的跟随过来。

    越南士兵的‘势若破竹’很快就遭受到了遏制。他们没能一口气冲到镇子的中心部位——法军指挥部。

    一团炮弹爆炸后的火红硝烟终于在镇子外头升起,这代表着遇袭的法军已经渡过了最初时候的慌乱。现在的他们已经恢复了最基本的次序。

    远处顺化城头,武仲平的神情在看到炮弹爆炸的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而就像应证他的猜想的一样,一枚炮弹的爆炸后,漆黑的夜空立刻被穿梭的炮弹照亮,一颗颗炮弹在漆黑的夜幕上划下道道炙红的弹道,然后轰隆的爆炸声吞没下一具具越南士兵的尸体。

    数百名聚集在弗朗西斯.加尼尔身边的法国士兵,挺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跟冲过来的越南士兵交在了一起。

    不断有越南士兵涌进来。在不断起伏的爆炸声中,决定一切的其实是——尖锐的刺刀和兵刃拼杀的摩擦声。

    贝尔纳死了,亨利则从那件屋子里逃了出来,因为那间屋子有个后窗。现在他正紧紧趴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用步枪射击着,在不远处的战场是,已经有超过五个越南士兵被来自他的步枪火力击毙。

    斯科特尔一个箭步跳到对手面前。强壮的身体极具爆发力,手里的军刀往前一送就捅进了这个刚刚劈杀了一名法军士兵的越南人士兵身体里。再身体一扭。避开了一杆斜地里刺来的长矛,抽出军刀。反手劈在了长矛主人的头上。

    近距离的白刃搏杀,越南官军除了武仲平精心挑选出的那百人先锋队外,其余的士兵也根本不是人高马大的法军士兵的对手。更别说装备了后膛枪的法军士兵,还能趁着空隙装弹开火。

    厮杀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最后几名投降的越南士兵被法国人用刺刀捅杀后,小镇安静了。弗朗西斯.加尼尔巡视着战场,以那条长长的胸墙为界线,里面随处是血肉模糊的战士遗体,尸体枕籍,有越南人,也有若干已经僵硬的法军士兵尸体。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刺穿身体的长矛至今还在法军士兵的尸体上,笔直朝天。工事沙袋上布满鲜血、肉块和脑浆。

    清晨,太阳升起。弗朗西斯.加尼尔拿到了确切的战损报告。法军士兵在夜袭中阵亡超过一百人,整体伤亡超过三百。也就是说,弗朗西斯.加尼尔损失了手下两成的士兵。此外还有蓝带兵,这些越南土著,损失超过千人。黄文钦所在的据点被整个血洗,他自己的脑袋都已经被挂到了顺化的城门上。此外还有许多逃跑的伪军,弗朗西斯.加尼尔五千多人的蓝带兵,损失超过四分之一。

    越南人也付出了血的代价。战场上留下的士兵遗体有七八百具,算上黄文钦处的厮杀,损失也超过千人。可弗朗西斯.加尼尔需要这个数据吗?就是一万名越南人的性命,也换不回一百条法兰西公民的生命!

    先前与黄继炎部越南新军交战时,巨大的伤亡率就让整个法国远征军产生了动摇。现在看,武仲平也一样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弗朗西斯.加尼尔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产生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西贡总督马里.儒勒.杜白蕾很快就接到了顺化城下的战报。因为他现在就带领海军在岘港。“愚蠢的陆军,他们要用多少法兰西公民的生命铺垫越南,湛染自己的勋章?”

    杜白蕾很愤怒。一百一十七名士兵阵亡,自开战以来,法军已经在越南丢掉四百多条生命力。十年前打越南才损失了多少人?十三年前法军打进了中国的首都,也总共才损失多少人?

    四百多人的阵亡,战争还未结束,法兰西会成为整个欧洲大陆的笑柄!自己也将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柄。

    “命令加尼尔将军,立刻夺取顺化,捉住越南人的国王。”

    任何一个有尊严的将军都不能容忍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相传的笑柄。而在传达命令的卫兵下去之后,马里.儒勒.杜白蕾站立在越南全境的地图面前,狠狠一拳砸在了鸿基城上。“该死的中国人,该死的中国人——”

    如果不是中国人,如果不是他们卖给越南人米尼式步枪,给越南人训练新军,这一场战争,法军怎么会损失那么大?

    ……

    北京。

    历经两个月的时间,越南朝廷向北京的求救书终于抵进紫禁城了。慈禧太后愁眉不展,恭亲王看着越南的国书,也犹如一烫手的山药。如果不是要面子,他真想半路上就把越南的使臣给弄死了。

    如今的大清国已经不同十年前了。那时候,二鸦刚刚结束,整个大清上下对法国噤若寒蝉,并且南京的太平天国、西南的石达开,和中原腹地的捻军、大西北的huihui暴乱,都还没有平定。那时候的大清国就是想救援越南都做不到。

    可现在呢?太平天国没了,捻军平定了,大西北平定了,环看万里江山,就只有云南的石达开还在蹦跶。但石达开纵然有英国人在背后撑腰,他可以支撑住眼下的战线,但要他再度席卷整个大西南,是绝对不可能了。

    如此,满清还有什么由头可以拒绝自己属国的求救呢?要知道,刘暹虽然已经提大军进驻了鸿基城,名义上却不是抗法,而是剿灭长毛余孽。

    历史上,法国在1873年对越南的入侵,以及次年签订的二次条约,都给越南带来了深重的影响和巨大的损失。但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是——法国即便在侵略中,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大打出手,出兵三四千人!

    那是因为原时空,这个时候的中国大西南已经平定了战乱多年,经济持续恢复之中,引来了普法战争后元气大伤的法国人的垂涎。并且法国人又发现湄公河上游的澜沧江并不适合行船,使得他们打了多年的算盘一遭垮塌。而恰时侯,在北圻与中国西南云贵、广西通商的法国商人带回了一条消息——那就是北圻,北圻有不少江河去中国云南比较便利。

    因此法国西贡总督府以前往云南开战商贸为由,派遣米乐、德.亚尔荷两人前去北圻,与驻守河内的阮朝大臣黎俊讨论通商之事。黎俊以未得到朝廷命令为由一再拖延。并且随后对法国在北圻地区活动的商人多加抑制,并逮捕了其中一人。

    嗣德帝命黎俊、阮文祥前往西贡,要求总督府惩治迪法商。西贡总督马里.儒勒.杜白蕾海军少将却趁机翻脸,决定派兵占据北圻,派遣安邺大尉率170名法国士兵前往河内。

    越南的官兵太不经打了,可能连废物绿营的水准都没有。河内堂堂一朝陪都,竟然被170名法国士兵就给打下来了。随后法国人发动了自己在北圻的人脉,短短数日,聚集了上万名伪军。可是直到刘永福率黑旗军在纸桥击毙了安邺,法国也并没出动大部队,正式介入战争!

    越南自然也不会上书向满清求援,而且原时空上这个时候的满清,还有大西北的麻烦,和俄国人的威胁,没有解决掉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英抑法,以夷制夷

    眼下的局势跟原时空的历史已经改的面部全非。但战争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激发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说,有了新军在手的越南阮朝,自觉有了些底气,比之原时空历史上的自己,对法态度更加强硬,早已经惹怒了法国人。而且法国眼看着越南新军的规模不断扩大,再加之站在越南人背后的秦军的实力不断的扩大——刘暹就不信自己在德国、美国购买的大批枪炮制造机器,法国人会一丁点都不知道。

    眼看着秦军的枪炮都要自产了,法国人能不怕刘暹买后膛枪炮给越南人吗?

    如果越南的新军发展到一万人,并且全部装备着不逊于法军的后膛枪炮,法军又需要多少士兵,开销多少万军费,来镇压越南?

    所以,越法第二次战争的开打,并不是毫无缘由的。只是可惜了安邺,这个本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法**人,他的光芒完全埋没在了三四千人的法军整体队伍中。

    现在,越南人感觉自己hold不住了。自然的就把难题抛给了北京。你北京是大中华文化区的带头阿哥,你不出面顶一顶,怎么能行!

    就在越南国书刚刚递到北京不两天,法国驻华公使罗淑亚也找上了总理衙门的大门。要求中国撤回驻扎在越南北圻境内的广西士兵,甚至间接的欲要否定中越之间长久以来的宗藩关系。

    罗淑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别看他名字淑娴的像个女子。人的作为可是蛮横的不能再蛮横了。同治八年(1869)安庆教案发生的时候,罗淑亚为恐吓满清。与法国海军提督率兵船六艘赴沪,又以四艘赴南京。以两艘经安庆、九江至汉口查办教案。清政府当即命时任两江总督的马新贻等迅速结案。马新贻随后对罗淑亚的无理要求一一答允;指拨城内官地或仓廒衙署之类为教会堂基;赔偿损失四千元;惩办“肇事首犯”;重申保护教士,申斥护教不力的安庆各级官吏。

    现在找上门来的罗淑亚没有了身后的法国海军撑腰。但依旧让清廷倍感头疼。

    奕?今天老早从衙门里回了王府。将身子靠近躺椅里,奕?还能感觉到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在暴跳。罗淑亚欺人太甚,他欺人太甚!

    白日里胡搅蛮缠的罗淑亚,那一张高傲的面孔,清晰的浮现在奕?脑海中,奕?双拳不由的死死握紧,嘴中发出一声犹如受伤猛兽的低吼。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在这些洋夷面前挺起腰杆?什么时候!?

    外面的天色黑了,书房外站着不知道多少人。有管事,有福晋派来的婢女。有奴才,更有随从,他们全都是一脸呃焦急。

    奕?进书房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一点声音没有传出,不知道牵动了王府里多少人才的心。如果不是他有言在先,除非是宫里相招,否则谁来也不得打搅,有违者——重处。那么早就有人硬闯进去了。

    “叽叽……”门扉推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恭亲王终于‘醒’了。

    看着眼前黑压压二十多号人。奕?先一愣,继而一笑。挥手都让人退下去,他拿眼刚才一扫,就看清楚了这些人中都是什么身份。那**成都是府里的福晋、侧福晋派来的人。

    “主子爷。您可醒了。户部的张守岱张大人,在客厅里都等一个时辰了。”

    府里的管家脸上的褶子都要皱成深山高壑了。

    奕?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硬,目光狠狠的瞪了那管事一眼。“混账东西!”张守岱是什么人?那根刘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自己去刑房领二十辊。”

    虽然刘暹这些年逢年过节的厚礼从没断过。奕?心里却明白,这完全是表面上的客套。他内心讲。并非不愿跟秦军加深联系。但他跟湘淮楚军的联系已经割不断了,就是多隆阿回京之后也是他的座上客。再牵扯秦军,就要惹得宫里头忌讳了。也会惹得湘淮楚军,尤其是湘军,跟他相对的‘离心’。

    只要不是傻子,衡量得失后,就都会断了跟秦军联系的念头。奕?也是如此。

    但这跟张守岱亲自登门,却被自己给晾了一个多时辰是完全俩概念。不能跟秦军做朋友,奕?也不愿恶了秦军啊。

    “见过王爷。”奕?才走进小花厅门口,张守岱立刻就是一鞠躬。脸上不带有丝毫的不耐烦和温怒。

    奕?却半点没有大意,官员走到一二品,还有几个人是把心里想的全都给摆在脸上的?不要说张守岱还是一个文官,即便是武官丘八,走到这一步,也都练出来城府了。

    “有劳张大人等候了。本王失礼,失礼……”

    天底下怕也就张守岱这个侍郎官能从奕?嘴里听到这个词了。另眼相看,绝对的是另眼相看。

    两相坐下,一番客套。奕?首先把话题引入了正题。“张大人轻易不见上门,今日可有见教?”

    “不敢,不敢!”张守岱立马做谦虚状。只是他脸上却半点不露此色,直接说道:“下官今日来见王爷,乃是听到法夷罗淑亚无理蛮横,喧闹总督衙门。特前来为王爷出一个点子。”

    奕?在听到‘法夷’这两个字时,脸色就硬了。在‘罗淑亚’三个字从张守岱口中迸出的时候,更眼睛都犀利了很多。

    就是当初签订《北京条约》的时候,英法两国公使也都没这么蛮横。这罗淑亚完全是胡搅蛮缠。今日大清若承认‘越南’非中国之属国,来日怕整个越南就都吞进法国人的肚子里了。

    “罗淑亚——”

    “可恨,可恶——”

    今日总理衙门的那场闹事,整个北京官场怕都传遍了。奕?也就不给自己遮丑了。说起罗淑亚的名字,咬牙切齿。

    如果刘暹在这里,他心里肯定会是冷笑。奕?,堂堂一国亲王,被法国小小一个公使搅得‘怒气冲天’,却又只能自生闷气,而不是严厉的斥责,满清权贵们的脊梁真的在十三年前的那一战中被彻底打断了。

    张守岱却迥然不同于刘暹,对于奕?的愤怒,他也感同身受。但在气氛之余,还想到的却是奕?‘忍辱负重,为国相忍’之大情操,他在感叹恭亲王的不容易,他完全理解恭亲王的顾虑。因为在张守岱看来,在张守岱的潜意识里,法国的枪炮军舰远比大清强。中国不能与之相抗,就只能忍让于谋。

    至于国家的尊严,张守岱虽气恼,但似乎也不是太看重。就是今日的恭亲王本人,如此的气怒,是不是也掺加了些个人的颜面呢?怕他自己都也说不清。

    “张大人有何见教,本王竖耳恭听!”这应该是刘暹的注意,奕?真的有些小急切。张守岱是传统的中国官僚,对洋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今天这么快就来到王府说这事情,张守岱自我的可能性排解掉,剩下的就只有刘暹早就告诉他的。

    这就大大值得奕?期待了!

    “实不敢相瞒王爷。罗淑亚找来总理衙门施压,此事刘元渡早有预料。他只告诉了下官一句话——以英抑法,以夷制夷。”

    奕?眼睛刷的一亮。‘以夷制夷——’,这四个字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往昔他内心里不时翻过的一些思绪,就像遇到了吸铁石的碎铁,唰唰的聚拢起来,塑成了一个还不完善,却极具前途的思路。

    “英夷撑腰石逆,必有所图。所图者,即是国之西南也。法夷某越南,亦窥之广西、云贵,该因东南英夷鼎盛,法夷只能随其后,而不可与之争锋。遂其别开生路,另谋他途。”

    “今法夷公使罗淑亚施压我国,以桂军撤返广西,断越南与中国宗藩,何所图也?区区越南一国乎?英夷可愿见之触手西南?”

    “此间事繁,大有可为。王爷以为然否?”

    很简单的一个思考,站在后世的历史上,刘暹能够轻易地看到英法在中国西南的争锋。这里面最简单的一个明证——就是中法战争与英缅第三次战争。

    红果果的争夺。法国在中法战争中所取得的侵略利益,使英法争夺中国西南的矛盾完全表面化了。吞并缅甸成了英国与法国竞争的最现实的办法。

    所以,两场战争,一个发生在西历1884,一个发生在西历1885。

    而现在还是西历的1873年,英法谁都还没触手到中国的西南。英国人隔着一个上缅甸,但因为缅甸自身的‘自废武功’,好歹还能自由的往来云南。而法国则还隔着大半个越南,阮朝在北圻的统治正在逐渐稳定,法国人在那里的影响力正在快速消退。这不是法国人愿意看到的,但绝对是英国人愿意看到的。

    现在法国要求刘暹撤军回广西,可见他们下一步就要对越南再次张开血盆大口了。这一口下去,英国人的优势还会在吗?英国人是绝不愿看到自己还隔着一个上缅甸的时候,法国人已经能伸手抓进中国的西南了。

    所以,这正是‘以夷制夷’施展的大好机会,和只能以此来维护中国利益。

    刘暹在出兵越南时就想过有今天这一幕,早早去信将自己的盘算告诉张守岱。而张守岱对刘暹的推测深以为然,对刘暹的对策,更是惊喜无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以夷制夷’的手段中国自古就有。范晔的《后汉书.邓训传》就一语道破此中真谛:“议者咸以羌胡相攻,县官之利,以夷伐夷,不宜禁护。”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朝廷’是强大的一方,是站在仲裁者的位置上的。而现在的‘我大清’却是弱小的一方,只能怯怯懦懦的看着争相扑来的饿狼!

    也使得这个本该是中性的,就像“釜底抽薪”、“远交近攻”等等,都属于斗争策略的‘策略’,经过‘我大清’的渲染,变得负面色彩越来越浓,最终完全变成了一个嘲讽性的贬义词。

    刘暹站在‘历史’这个巨人的肩膀上,对这些清晰无比。清政府与外国列强联手镇压了天平天国运动,通过这次合作认识到,自己不仅可以利用西方列强“借师助剿”,维护国内统治,还可以指望利用列强之间的争夺与矛盾,防止一国独霸中国,以获得暂时的苟延残喘。

    当然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同治中兴’这个词,那场以“自强”、“求富”为口号的洋务运动还方兴未艾,满清也确确实实没能力抵挡英法等列强。

    满清从此时开始注意到“以夷制夷”之思想。并经过60、70年代的蕴育,到本世纪80年代初正式形成,以后逐渐成为晚清政府的最基本外交政策。

    刘暹的‘穿越’改变了太多太多,影响的也太多太多。他使得法越的第二次战争变成了一场真正的作战,也因此给了‘以夷制夷’思想一个最好的展示平台。

    可怜原时空中。在巴黎钻研国际法两年,首次阐述了西方均势思想以及对中国的价值。并在给国内友人的信中第一次提出了“均势”一词,指出。‘西方国家虽都是主权国家,但是他们之间的和平却是靠均势来维持的,中国一定能够在这种均势当中同强大国家结盟而找到好处’的马建忠,现在还在李鸿章的幕僚群中不显山也不露水。

    刘暹对世界的改变,还会随着时间的延长变得越来越大。一些原时空中默默无闻的小卒,会成为青史留名的大人物。而一些本该姓名闪着光辉,照耀一片历史的大人物们,避免不了的褪去头顶的光环!

    两日后奕?再次会见罗淑亚,英国公使阿礼国在列。然后,然后一切都不成问题了。大清很快就发出了国书,正式回应了越南阮朝的求救,命令刘暹顺兵南下。

    这道国书撒开了刘暹身上的最后一道缰绳,可也去掉了法国的最后一道忌讳。刘暹可以正式的打法国人,法国人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他们也可以正式向秦军发起进攻。

    刘暹的筹谋得到了实现,瞬时间,先前还散布朝野的关于他‘开办铁路’奏折的抨击和弹劾。就少了一半!

    那些不在抨击和弹劾刘暹的人,并不是已经默认的‘开办铁路’。而是秉着不在背后捅刀子,秉着国人对‘抗击外虏’的最后一点支持,暂时低下了声音。他们在等待着机会。或者说是在等待着刘暹交出的‘答卷’——是战胜打赢,还是一败涂地!

    周德润就是这中间的一员,还是在越南求救国书抵到北京之后。第一批上折子请求朝廷发兵的少数官员中的一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盼’着刘暹去送‘死’。知道他的人,却知道——周德润根本就没那份‘远见’。

    他上书参奏刘暹。反对开办铁路的时候,自然能看到越南不稳。刘暹的位置短时间里根本不能动摇,必须顶到越南战事的了结之后再做结论。但绝对不会将秦军在越南作战不利,刘暹要受到朝廷的处罚,跟到时候的‘清算账’联合起来。更不会将之与‘朝廷是否派兵增援越南’联合起来。

    因为周德润眼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朝廷派兵增援越南,这是宗主国必进的职责和义务。跟其他的完全不相搭。

    ……

    顺化城外,法军雄壮的歌声远远传来。上千名法军士兵,带着超过三千名蓝带兵,密密层层的逼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五里,四里,三里。潮水一样的法军阵营停下了。鼓号依旧奏亮,阵形分开,一门门后膛炮被推出来。

    少量法军士兵排着散队,继续往前挺进。一直到距离顺化城外阵地一里地的时候,轰隆隆……

    如巨雷般响动,一枚枚炮弹呼啸的往顺化城外守军阵地上打去。

    轰然的爆炸声中火红的硝烟扩散,无数积水淤泥飞溅,四溅的弹片和冲击波夺取了一条条越南守军的性命。

    守军抱头躲在烂泥和积水当中。雨停才短短两天,这是第三天的上午。堑壕中的积水当然没能排干。淤泥,厚厚的淤泥,才是前沿阵地的写照。

    积水淤泥一定程度上消弱了炮弹的威力,但是残肢断臂零散在泥水里,将泥水都染成血红色,也让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变得更加渗人。

    守在前沿阵地的越南士兵,有新军,有旧军。有秦军的教官,也有少量的几个狙击手。托连续阴雨的福,拖武仲平那次逆袭的福,胡文光紧赶慢赶,总算是开战前赶到顺化了。

    这批神枪手的赶到也让武仲平心气大涨。他是听说过这支部队的,秦军对外称呼狙击部队为神枪队,很一目了然。当然了,那二百条后膛枪也让武仲平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大感放心。

    一枚枚炮弹打的不紧不慢,让阵地里的越南旧军发起一阵阵骚动,但旁边有新军士兵弹压着,并没逃兵出现。

    炮弹的洗礼中,两军的交战是法军散兵与秦军狙击手之间的较量。

    后面的法军上下吃惊的看着前沿的散兵变得越来越少,一个排的散兵,很快就损失了一半,剩下的人在一个少尉的带领下,狼狈的从阵地前线撤下。

    弗朗西斯.加尼尔陆军少将,看着对面的越南军阵地恨得咬牙切齿,他敢拿上帝来打赌,对面的越南士兵当中有中国人,打到一二十法军散兵的人是中国人。

    二三十门后膛炮的射速猛的上升了一个台阶,弗朗西斯.加尼尔双目饱含着冰冷的杀意,挥舞着军刀,喝令:“射击!给我射击——”

    轰碎了他们,轰碎了所有的中国人——

    参详西贡总督马里.儒勒.杜白蕾海军少将对中国人的态度和理由,你就可以知道弗朗西斯.加尼尔陆军少将对中国人的恨了。

    炮弹似一声声巨雷炸起,越南军阵地上腾起一股股浓厚的烟雾,铺天盖地的爆炸声让不少士兵都痴呆了。不管是新军还是旧军,这些人中可没几个经历过这样的密度的炮击。

    受过这种打击的老兵都被黄继炎带着往西撤了。

    似乎永远都是炮弹在爆炸,爆炸声永远不曾停歇。顺化城头上,武仲平、阮知方、刘卓、胡文光等,沉默了。

    差距,法国与越南,两者国力上质的差距!

    大批蓝带兵开始了冲锋。他们手中有拿着刀枪的,有拿着落后的米尼步枪和燧发枪的。法国人虽然组建了土著部队,但他们是不可能用后膛枪来武装蓝带兵的。

    “开炮!”正宗的汉语腔调响起在越南军阵地上。“轰轰轰……”

    在无数蓝带兵冲锋到阵地前二三百米的时候,阵地上的秦军教官下达了命令。劈山炮,虽然这里有的只是四门劈山炮。但它们依旧可以发出自己的怒吼,去撕裂、撕碎敌人。

    在陈敬声嘶力竭的喝令中,四门劈山炮一齐开火。

    它们喷射出的一样是开花弹,而不是当初的铁弹。距离新疆之战结束都已经三年了,秦军军火方面的制造工艺早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ps:本想写到三千的,但眼睛真的睁不开了。事情已经跑了大半个月,政府部门尽是扯皮,悲催我还在上架时说这个月加更呢。汗颜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拿下北圻的心脏

    “没能抑制中国政府插手交趾支那,这是驻华公使馆一个严重的失职!”

    同治十二年五月,法属西贡总督马里.儒勒.杜白蕾接到了法国驻华公使罗淑亚的急信。他没能压制住中国政府,后者在英国人的支持下正式宣布增兵越南。

    电文从北京传到香港,然后由快船从香港飞快的传到岘港。

    杜白蕾必须北上了!法军在顺化城下的表现,让他心中充满失望。杜白蕾已经丧失了对法国陆军的信任。他不相信——秦军大举南下之后,弗朗西斯.加尼尔能够将之与越南官军一起击败。

    虽然杜白蕾手中连着海军陆战队一块也已经筹措不到一个完整的法军陆战营,但他手中还有十多艘战舰,扣除掉四艘后勤运输舰【含运兵船】,铁甲舰、铁肋舰船、内河炮舰,这些在欧洲只能算是二等巡洋舰、护卫舰、炮艇之类的小家伙们,共计有十一艘之多,在远东却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两天后,十多艘法国舰船出现在了鸿基港外。其中的两艘内河炮艇,借着夜幕掩护,次日清晨突然出现在了越南北圻重镇——海防城外。炮击海防,并且沿红河直入河内,炮击河内并城外新兵营地,之后才施施然的扬长而去。

    刘暹对法国在越海军的实力一清二楚。两艘铁甲舰,分别为两千二百多吨的狄尔昔号和两千六百多吨的阿米林号【考据党们别抠门】,远胜过刘暹从英国购买的扬威号【探索号】、振威号【进取号】铁甲舰,虽说这两艘铁甲舰在欧洲只能被称为三等巡洋舰。是正宗铁甲舰中的小弟弟。与“巴斯瓦尔”号铁胁木壳巡洋舰一艘,“窝尔达”号木壳巡洋舰一艘。“雷诺堡”号木壳巡洋舰一艘,五艘战舰为主力。其中“巴斯瓦尔”号铁胁木壳巡洋舰吨位超过三千吨,为法国在越海军战舰之最,同时是杜白蕾的旗舰。

    再有四五百吨的军乐号、突袭号炮艇两艘,以及四艘大斧级内河炮艇马苏号、土耳其弯刀号、马枪号和标枪号。至于余外的运输船,虽然都是武装兵舰,但显然作为海战舰艇,它们是远不够格的。

    杜白蕾的十一艘战舰吨位超过了一万五千吨,刘暹的两艘铁甲舰两艘炮艇,总吨位不过四千吨。根本没有可比性。

    杜白蕾舰队停到了鸿基港外海,看似只在牵制刘暹的大军,实际上则是直接威胁到了两广沿海的安危,尤其是钦州港。

    不过刘暹并没有命人通知钦州港停靠的四艘舰船离岗。对于海南岛上的港口,钦州港反而更加可靠。毕竟刘暹在钦州港设立了三处炮台,而海南岛的港口完全是裸妆。

    “大人,法夷派了一人过来!”

    鸿基城,刘暹正在城外视察阵地的修筑状况。突然听人来报,杜白蕾派人过来了。“不见!”摇了摇头。刘暹直接回绝。“让他告诉杜白蕾,我在鸿基城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住处。日后,我跟他有的是时间见面。”刘暹盼着打仗还来不及呢,干嘛要见法国的信使说客?

    虽然历经了海防—河内炮击。让刘暹将虚拟地图的开启时间,从一天两小时,每隔三个小时开启15分钟。变成一天四小时,每隔一小时。开启10分钟,对之警惕心提高了一个等级。但他对自己的队伍。他对自己,依旧充满了战胜法军的信心。

    杜白蕾派来人直接不见,说出的话,最好让杜白蕾气的立刻发兵进攻鸿基城。南下越南这么长时间,刘暹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了。

    听到身边越南翻译的话,安邺的脸立刻板了起来。高傲的高卢公鸡视刘暹的言辞为挑衅与轻蔑,这让安邺欧洲白种人的自尊心严重接受不了。“给我翻译,告诉那个傲慢愚蠢的中国将领,对法兰西勇士的挑衅,是他这一生所犯的最大错误。”

    “用不了多久,法兰西的勇士就会用炮弹和刺刀踏平鸿基城。到时候,我会好好的教他认识,法兰西的强大!”

    安邺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剩下的那越南翻译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范德彪,怎么敢如实翻译安邺的话,那不是找死么!干涩的向着范德彪一笑,赶紧掉头跟着安邺跑了。

    拒绝了法国的来人,刘暹就打开了虚拟地图,一点也不嫌浪费能量的始终开启着。就见一个小红点回到法国海军舰队之后,不多久外海的法国海军舰队就动了起来,很快的掉头向北方驶去了。

    鸿基港只剩有几艘小渔船,早在法国舰队临到港口的当天就被探察的炮艇给几炮轰成了碎片。所以现在法国舰队就是离开外海北上了,鸿基港都没能力发现。

    刘暹脸色平静,并没因法国舰队的北上就沉不住气。钦州港有三座炮台,配合着港口内随处移动的四艘铁甲炮舰,法国舰队的实力虽然强大,要打破钦州港也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做到的。真拼到最后,必是个两败俱伤。

    杜白蕾如果是聪明人,他就不会真的去碰钦州港。刘暹修筑炮台的时候可没避开外国人,三座炮台装备的大炮更是从英德两国洋行购入的。他可不相信法国人会不知道钦州港的武备!

    ……

    三色旗飘扬!

    海水从舰首破开,舰船驶过,在海面上留下道道雪白的水痕。

    杜白蕾站在舰首,目光遥望北方碧蓝的海面,脑子里想的却是航海图。

    “够了,距离差不多了。告诉各舰,调转方向,我们往东走。然后舰队向南,去海防!”

    杜白蕾的确不是白痴。深知钦州港武备防御的他,才不想用自己珍贵的舰船,来跟冰冷的炮台硬碰硬。法国舰队北上,只是为了晃一下刘暹,调动他的注意力。杜白蕾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越南!

    法国陆海军在越南境内跟清军大打出手没事情可要是率军舰袭击了两广沿海,那就是要法兰西对中国宣战了。这可不是法国人的算盘。

    杜白蕾真实的目标是海防,是河内!

    趁着刘暹‘疑神疑鬼’,他要突袭海防,突袭河内!拿下北圻的心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快去请天兵来援……

    北部湾,湛蓝色的海面上,一支气势汹汹的舰队,正张满风帆,全力燃烧着蒸汽机,飞速前进着。头顶的烈烈骄阳,并不能让舰队冰冷的杀气有半点缓和。高大的干舷,一根根挺直粗大的炮口,气势是那样的逼人!

    而每一艘战舰的旗杆上,高高飘扬的红白蓝三色旗帜,则显示了他们的身份!

    法国远东舰队。

    杜白蕾伫立在巴斯瓦尔号铁胁木壳巡洋舰中部烟囱前方的飞桥甲板上,一脸冷静沉思的表情,深邃如鹰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海岸线。

    海防——近在咫尺!

    “轰轰轰……”

    炮手从海面远远传到内陆,大小十一艘法军战舰全部介入了炮击。海防这座越南北圻的重镇,如今已经完全湮没在了炮火的硝烟中。

    “派出陆战队,登陆。拿下海防——”

    杜白蕾的意志就是法军行动的准则。命令下达不多久,一艘艘舢板就被法军从战舰上放到了海里,一队队法国士兵坐到了舢板中。第一批登陆士兵,总计有二百多人。

    在舰炮绝对火力的掩护下,一艘艘舢板用力的向着海岸划去。

    马苏号、土耳其弯刀号、马枪号和标枪号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随从掩护。

    19世纪60年代,在铁甲舰开始发展以来的法国海军,不但大型的战列舰、装甲巡洋舰,法国海军走到了世界的前列,就是小型的铁甲炮艇。也一样大有发展。

    法国海军的炮艇,以排水量250吨为标志。分为上下两类。超过250吨的炮艇,主要定位为能执行巡洋行动。称为远洋炮艇,可以单独或者跟随其他军舰开赴远海作战。250吨以下的炮艇,定位为在内河或海岸活动,称为近岸炮艇。眼下的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就是这一发展的成果,是再明显不过的近岸炮艇,亦或是内河炮艇。

    随在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后头的是,吨位更大,但为木壳炮艇的军乐号。

    这艘炮艇是法军六艘炮艇中吨位最大的一艘,有四百五十吨重。双桅杆单烟囱布局的小军舰。外观上看起来非常像是普通的蒸汽货船,军舰采用首尾楼布局,舰长只有43.43米,宽7.39米,吃水2.米,动力方面采用机帆混合动力,有两台蒸汽机,双轴推进,航速8.4-9节。舰上的武备相对比较简单。主炮是1门5.5寸口径前装线膛炮,安装在首楼甲板,副炮是1门4.7寸前装线膛炮,安装于尾楼。只是。由于军乐属于远洋炮艇,两米多深的吃水线对于红河来说已经太深,只能在后跟进掩护。

    大斧级铁壳炮艇与英国的蚊子船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百来吨的排水量。扛着一门6.4寸的火炮,典型的是小船扛大炮。以实战角度看。四艘铁壳炮艇的武装配备存在一项较为致命的缺陷,这种在周旋余地很小的内河活动的船只。竟然没有任何近防的速射火炮,一旦在内河陷入岸上布设的埋伏,命运就十分堪忧了。

    不过法国人在越南的地界上横行十余年,还没碰到过这种被岸上埋伏击毁军舰的事情。最多,越南人,或是北圻的黑旗军、中国武装,也就能攻击一下商用的武装蒸汽船罢了。

    驻守在海防的阮朝将领是总督黄耀。也不知道小小一个越南哪来的那么多省,还每一省都设置一个总督,以至于海防这个第一线都有总督大员坐镇。

    防守这里的越南士兵有三四千人,并且依靠从秦军手中购买的水泥,越南人去年起,在海防也修筑了两座炮台。炮台里装备的全是秦军汉元式火炮。最小的也是汉元二式十二磅火炮,主炮则全是二十四磅的汉元四式,副炮则为十八磅的汉元三式。至于秦军旧式铸炮的巅峰之作——汉元五式120毫米前装线膛炮,越南人则一门都没有买。除了汉元五式炮出现的时间太晚外【去年末才试铸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价钱太贵了。

    一门铸铁120毫米前装线膛炮,价格高达五千两白银。炮管的最大寿命却连五百发都不到,普遍一百发左右时就会磨损线膛,三百发不到,线膛就会磨得光光。准确度连滑膛炮都不如。而且射速要相对缓慢一些。

    不要说比后膛钢炮,就是比同样是前装线膛炮的阿姆斯特朗炮,汉元五式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同时,这种火炮也是已知秦军生产火炮当中铸造门数最小的。因为他刚刚诞生不长时间,钦南钢铁厂就全面投入了生产,大批钢铁的产出给秦军近代化兵工厂提供了充足的原料。

    一时间,前膛枪、米尼步枪、汉元炮、臼炮,都成为了过去式。挂着秦军火药局的新式兵工厂,产能虽还远没有达到自身的最高限度,生产的枪炮却全已经变成最新式的后膛枪炮了。并且在诸多外国技师不知道的时候,秦军的兵工厂技师在刘暹的‘指导’下,利用舍恩拜发明的硝化、纤维,溶解在乙、醚和乙、醇里,在其中加入适量的稳定剂,成为胶、状物,通过压成片状、切条、干燥硬化,制成了世界上第一种无烟、火药。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第一份无烟、火药。虽然刘暹的‘指导’只是一种剽窃,虽然这样的无烟、火药秦军还没能力大规模的制造,因为乙、醚和乙、醇。不过,谁也不知道不是吗?法国的化学家、工程师p.维埃利现在在干什么都没人知道呢。

    一样是实验性质,兵工厂这些跟着外国讲师、技师学了这些年化学、技术的中国技师们,合成了梯恩梯、苦味、酸,造出了黄色火药,比诺贝尔更早的在硝、化、甘油中加入了硝、化、纤维,发明了树胶、样的世界上第一种双、基炸、药。

    只是一切都不为人知罢了。

    刘暹将自己知道的炸、药知识全部贡献了出来。但一点也改变不了什么,秦军的实力和处境,根本无法将这些发展、扩大。秦军弹药中填装的依旧是黑火药!

    十二磅、十八磅的汉元炮炮弹,打在两千多吨的狄尔昔号、阿米林号铁甲舰上完全是在挠痒,打在三千多吨的巴斯瓦尔号上也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能对这三艘战舰造成损伤的只有二十四磅火炮。但想要击毁这三艘战舰,就不是两座炮台四门二十四磅火炮能够做到的了。

    窝尔达号和雷诺堡号木壳巡洋舰,四五百吨的军乐号、突袭号木壳炮艇,因为外无装甲,在炮战中表现的却还没马苏号、土耳其弯刀号、马枪号和标枪号,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肆无忌惮’。

    前者,十二磅炮命中了也能留个‘疤瘌’;后者,却根本不晒十二磅炮,就是被十八磅炮命中了,炮弹也打不透装甲。只能对船体造成‘内伤’。

    这就是铁甲舰的利害之处。

    并且随着锻甲水平的增进,铁壳、钢壳战舰的防御力会更见提升。

    四门二十四磅火炮,六门十八磅火炮,十四门十二磅火炮,两座封顶式炮台在战斗中还是表现出了自己应有的‘战斗力’的。越南士兵至少是在法军陆战部队杀到炮台后才溃败的,而不是像上一次战争的表现——直接被海上的法**舰炮击给轰垮。

    越南人死的并不多,被法军占领的两座炮台上,总共留下了不足二百具尸体。秦军的水泥质量还是很不错的,足足一尺厚的水泥钢筋封顶,加上圆木、黄土的二次覆盖,防护力相当强大。就是巴斯瓦尔号上八吋的前装线膛主炮,也没能掀开这个盖子。

    死伤不多的越南炮兵却犯了一个清军历史上频频出现的错误。不损坏大炮,只顾得逃跑,将火炮、弹药全部完整的留在了炮台。以至于法国人将火炮推出炮垒,调转过方向对准海防城池轰击的时候,北圻第一战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越南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筑的两座炮台,用了三四千兵力守卫的海防,就这样的只坚持了两个小时不到,打死打伤法国士兵不超过二十人,就全军溃散。

    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运载着二百米法国陆战士兵,沿着红河直奔河内。越南军兵败,海防失守的消息都还没有传到河内,法军就先一步杀到了城外头了。

    负责防守河内的越南总督段寿整个人都懵了。他想不明白昨天还在鸿基港的法国人,今个怎么就杀到河内了?

    剿抚使翁益谦立刻整顿兵力,布置守城事宜。刘永福也带着黑旗军撤出了原新军营地。四艘铁壳炮艇,二百名法国士兵,水陆配合作战,威力不是黑旗军能抵挡的住的。

    “告诉翁大人、刘大人,顶住,一定要把法夷顶住!”

    危急时刻最能显露一个人的本质。河内对于越南北圻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惜守军的总督段寿,现在却除了干嚎还是干嚎。他本身就不是个能干的人,来北圻就是跟着武仲平混功劳的,自身才能实在是有限的很。

    “派人去海防,去找黄总督……

    “派人去鸿基…”

    “快去请天兵来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今夜的杀手锏

    河内东北方,北宁。

    在越南人的地盘里,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说不定段寿、黄耀两个总督大员都没听说过这儿。镇上最好的客栈,成笼子的鸡鸭正不停地运进后院,并且在后院的水井旁边,搭开的架子上,两条剥开的水牛,正淋淋的向下滴着鲜血。

    刘暹带领着警卫大队正驻扎在这个小镇子里,五百多人马让整个小镇都热闹了起来,而这家客栈正是他的落脚地。

    天朝的提督大人,可是比越南本土的提督、总督高多了。刘暹没来广西之前,广西的提督还是冯子材的时候,那么每次出兵越南都是直接提溜着总督使唤的。那个时候,剿抚使翁益谦这样的大员都不够资格在冯子材帐下听令。就是谢继贵这样的一镇总兵,都可以跟武仲平、段寿这等总督平起平坐,只是稍逊黄继炎一等。刘暹的身份在越南土著的眼中有多么的高大上,就不问而知了。

    这些北宁镇的士绅,平日里连北江府的官都攀不上,刘暹下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不巴结巴结?他们不求刘暹真能记住他们,但只要把迎逢天朝大员的事做实在了,上头的官自然能用眼看他们几眼,这就足够了。

    “大人。您真是神机妙算,法国佬的舰队就是打越南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海防拿下了,下午两三点中,四艘炮艇搭载着几百名法国兵,直接杀到了河内城外。把刘永福的黑旗军都赶出新军营地了。”范德彪带着游骑一直在镇子外逛荡的,适才很运气的被他揪到了一户从墩河北岸逃难过来的人家。于是知道了河内方向最确切的消息。

    刘暹微微笑起。吩咐范德彪把那户人家的家主带来文化。这么早就知机的往北面跑,看来也是一个机灵人。哦。不,不止机灵。还很富贵。

    这是个大户。虽然在刘暹跟前显不出富贵来,但是穿着不一样,且陪同他一块来见刘暹的那人,一身悍气,乃是一个专业的护院保镖。只能说他家资不菲,不然也请不起专业的人来。

    把话一问,这家与黄耀同宗的富户乃是米商。这次往北走,并非要去河北、广宁等省,而是打算直接去广西。这人家就在墩河边上。河内就是墩河与红河的交汇点,亲眼目睹了法国炮艇和法国大兵的厉害。

    也确确实实证明了刘暹的又一次‘先见之明’。不过法军是不是已经拿下海防了,他确实是不知。

    霍广成有些遗憾,毕竟海防城的是否失守,对于河内之战打进行,影响重大。在这里也就刘暹知道,过不多久,一股丢失了海防的越南败兵,就会一头跟秦军撞到一块。虚拟地图上。刘暹清楚的看到一股败兵,正直直的朝着北宁小镇开来。

    刘暹接着派范德彪带人前往河内方向侦查,以求探明情况。然后秦军就放开肚皮的在镇子上吃喝了一顿。天色以黑,警备大队上下却还毫无睡意。而后。刘暹等候多时的那股越南败兵就冲到了镇子来了。那领头的赫然正是黄耀!

    “愧见天兵,汗颜,实在汗颜!”

    越南当官的都会说汉话。就跟朝鲜一样,他们的官方文字就是汉字。黄耀说话有一股子广州官话的味。刘暹还听的懂。

    这已经是他跟黄耀的第二次见面了。上一回是海防修炮台的时候,黄耀便服亲自跑到柳州。求见的刘暹。那二十四门大炮和相应的水泥银子,到现在还缺一万三千两没有结。

    “法夷炮火凶猛,铁甲舰坚不可摧。海防之败,非大人不尽心竭力,实乃力有不及,还要宽心。”

    黄耀说起海防之战,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就将炮台与城池尽数丢了。霍广成、曹怀亮都是一脸的鄙视,刘暹倒是宽慰的黄耀一番。这样的越南重臣,能拉拢一个是一个,越南又不是刘暹的地盘,他操哪门子的心来为阮朝‘安危’努力啊。

    “就在大人到来一个时辰前,我军游骑曾遇到一家墩河岸畔避难北方的米商。从其口中,刘某已知道马苏号、土耳其弯刀号、马枪号和标枪号,法军的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搭乘着数百名法军陆战士兵,已杀到河内城外。”

    “据其说言,法夷气焰嚣张,仗着炮船之利,到来之初就赶走了刘永福的黑旗军,自己占据了新军营垒。我欲夜间偷袭,黄大人可愿率精兵,助我一臂之力?”

    买好就要买到底,就跟送佛送到西一样。刘暹要拉拢黄耀,那就给黄耀一个洗刷败名,得到战功的机会。刘暹要夜袭法军,顺带拉黄耀一把。

    就像国内那些领兵的督抚大员一样,真正打仗的本事不见得多高强,但是揣摩话意,揣摩人心思的本领,是一个赛过一个。黄耀听懂了‘精兵’两字的意思,当下满口答应,脸上对刘暹是一片的感激之情。

    时间转到夜里10点,警备大队上下全部并带黄耀加贴身亲卫二十余人,策马奔出了北宁。从北宁到河内北面的墩河岸畔,距离只有三十多里。段寿连拍了三波人往鸿基报急求援,可惜跟北宁小镇都走差了。

    夜袭的秦军没有携带火炮,除了手中的亨利步枪+柯尔特转轮手枪外,就是每人腰间挎着的一排手榴弹。这样的火力如果单单对付二百来名法国陆战士兵,保证是手到擒来。可是要对付四艘铁壳炮艇,子弹、手榴弹就显得很无力了。

    刘暹今夜的杀手锏是曹怀亮的火箭队。是爆炸药从黑火药换成了梯恩梯,重量从总重十三斤增长到了超过二十斤的新式火箭弹。

    内装十斤中的梯恩梯,一经爆炸,威力胜过炮弹不知多少倍。

    刘暹现在只能以‘实验室’为工厂制造梯恩梯,这东西现在还无法形成量产,所以这种新式火箭弹的珍贵程度和数量也就可以预料了。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

    河内地处红河三角洲,河流众多,并不是一个用兵的善地。法国人应该是自负胜券在握,并没有摧毁墩河、红河等几条重要河流上的桥梁,夜色里刘暹带领队伍顺利通过桥梁运动到了河内城外新军营地的外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无不有中国人的影子

    轰鸣的爆炸声震响红河两岸。

    是二十声还是三十声,短短的一分钟不到,曹怀亮带领的火箭队将手中的新式火箭弹放射一空。

    法军陆战士兵驻扎的新军营地,就像被炮火犁翻后的土地一样,完全被焦黑与焰火,惨叫与惊慌所吞没。尤其是他们设立在营地边沿的两座防御工事,土袋垒起的防护墙在梯恩梯面前脆弱的好比薄纸一样。两枚新式火箭弹就将守备在两个工事中的两个班的法军士兵完全撕碎。

    而距离岸畔一二十米处停留的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至少有十六七枚火箭弹找上了他们,甚至更多。对比陆地上的法军士兵,四艘炮艇才是火箭队的重点招呼对象。而且好死不死的,四艘炮艇为了保持警戒,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把河内城里的越南军放在眼里,夜间根本就没有进行严格的灯火管制。而新军营地旺盛的火堆,有了弗朗西斯.加尼尔在顺化城下的经验教训后,防备、警惕越南军的夜间偷袭,成了法军最重视的问题之一。新军营地燃烧的火堆就是一种手段,但四艘炮艇距离营地实在太近,火光下老远就能看清楚四艘炮艇的轮廓和各自的位置。

    曹怀亮带领的火箭队是在二百来米外发射的火箭弹,他们在秦军发展壮大之初就开始玩耍这个,二百来米的距离之内,只要看清楚目标,完全指哪打哪!

    四艘最大也刚刚二百吨的铁壳炮艇,每一艘最低也被命中三枚火箭弹,梯恩梯暴烈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他们这种小炮艇能够抵挡的。

    四艘炮艇中吨位最轻的马枪号。当场就被炸沉。马苏号和土耳其弯刀号的甲板上建筑损毁严重,标枪号炮艇的中央部位裂开了两个大洞。河水正在汩汩的倒灌,沉没的那一刻已经为时不远。

    “漂亮!”一里地外。刘暹兴奋的拍了一下手。火箭队干的真利索,四艘炮艇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警备大队出击——”这一场战斗,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必会是自己预计的最低档次。只因为火箭队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大人妙算无漏,天兵威武雄健,荡平法夷小丑,易如翻掌!”

    最先拍来一记马屁的不是黄耀,而是河内总督段寿。由他开了个头,黄耀与刘永福忙参入了进来。三人连带着手下的军将、官员,一时间刘暹跟前是马屁如潮,滔滔不绝。

    霍广成带领警备大队冲杀了下去。水银泻地,摧枯拉朽。

    在火箭弹急袭中损失惨重,又因四艘炮艇的损伤而神魂大散,慌乱无章的法军陆战士兵,被警备大队一波流给打进地狱。还活着的法国士兵,一个个跪在地上,双手高高的举起。然后在随后涌来的黑旗军、越南新旧军的押送下。垂头丧气的做上了俘虏。

    二百名法国陆战士兵俘虏了一百三十人,随后在河面上又救起了五十来人的法国水兵,并且俘获了整个甲板上建筑几乎完全被毁的土耳其弯刀号。马苏号的蒸汽机则好运的还能转动,在越南军、黑旗军划着小渔船‘杀’出来之前。在水面上救起相当一部分的水兵后,往东逃去。标枪号最终没能逃过沉没的命运,但是因为它之前泊停的位置。水深还不到三米,整个炮艇实际上是坐沉的。

    打死的法军士兵遗体。不分水陆都收拢了起来,有一百一十四具!这当然不会是真实的数据。四艘法军炮艇至少有二百多水兵在,损伤成眼下这幅惨样,怎么会只有四十人阵亡呢。但找不到尸体,也只能作罢!

    反正这个不重要。大笔一挥,不管是段寿、黄耀、刘永福报给越南朝廷,还是刘暹报给北京,都能说‘败军两三千,毙敌过千人,俘获二三百’!

    反正俘虏摆在那呢,小两百人的战俘,实实在在的证据,有这样的战报真心不夸张。

    战场上同时收缴的还有百十杆法军制式步枪——1866崔斯波特步枪,和两门战舰上拆下的40mm舰炮。

    登陆的法军陆战士兵有二百人,配有40mm舰炮舰炮两门,三吋,也就是75mm后膛炮一门,按理说就算没有二百条步枪,也该有一百五十条。但事实是,打扫战场的部队只找到了百十杆,余下的步枪都在爆炸中变成零件了。那门75mm后膛炮也在爆炸中被摧毁,刘暹索性就将缴获完全送给了越南军和黑旗军。至于段、黄、刘三人之间再怎么分配,就不是他管的了。

    ……

    河内之战的捷报,以飞一样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越南。给挫败、退防状态下的越南军打了一剂强心针。在广治省落脚的嗣德帝,接到捷报后欣喜的都哭了。

    而法军呢,在接到河内之战大败后消息的法军,宛若当头挨了一棒。本就因为损失过大而开始低落的士气,立刻再降了一个台阶。更重要的是,河内之败后的法军已经无力再在北圻展开攻势了。

    杜白蕾手中只剩了三百人不到的陆战士兵,且能够自由出入红河的舰船更是一艘都没有。马苏号必须大修才能再次排上用场。如此情况下,杜白蕾怎么敢将手头的陆战士兵再次投入进攻打河内的战场上?

    河内打不成,法军在北圻的攻略也就无从说起。说起来杜白蕾本是打算,抢先夺取了河内之后,依靠四艘炮艇与陆战士兵的配合,将刘暹的队伍顶在红河以北,不放其南下呢。

    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可能了。

    顺化城下的战斗还在进行中,法军虽然有火力上的绝对优势。但是武仲平在秦军教官和胡文光带领的狙击部队的协助下,始终将顺化城池紧握在手中。越南新旧军在守城作战中损失都不小,但越打下来,这些越南士兵的斗志却越激昂振奋。因为他们真真切切看到了——抵挡住法军进攻的希望。

    弗朗西斯.加尼尔的炮群实力强大,但火炮的口径也只是三吋,这样的大炮是轰不垮顺化这座阮朝国都的城防的。而且法军虽然装备了后膛枪,但他们的作战模式和战术,还深深印刻着前膛枪时代军事的烙印。军事思想与军事装备发展的脱离,大大削弱了法军的战斗力。无疑让法军对顺化城的攻取,变得更加艰难。

    现在战斗已经打响这么多天了,法军已经全部占领了顺化城外的阵地,并且用炸、药在城墙上炸开了不止一个缺口。但他们打不进去!

    越南新军根本不在城墙上放置重兵,他们的力量都集中到城墙后。即防炮弹,将城墙当做一个大大的挡箭牌,也集中火力打击从缺口冲杀过来的法军和蓝带兵。

    顺化城下的战斗完全打成了僵持战!

    而另一支由弗拉斯特少将带领的法军,追着黄继炎一路往西,数次让黄继炎收拢败兵的打算泡汤。可他始终没抓住黄继炎,没消灭黄继炎手中尚能掌控住的千把越南新军。

    一千出头的越南新军,扣除掉法国人外,这也是一支强大的力量了。至少在弗拉斯特带领法军撤退之后,足够黄继炎驱使的扫平蓝带兵了。对于法军来说,这是一个威胁很大的隐患。不将之彻底击溃,西贡总督府上上下下都不安心。但是要将之击溃,你总要追上他才行啊。黄继炎领着败兵溜得比兔子都快,弗拉斯特已经没有信心将之彻底击败了。“他就是一只狡猾的老鼠!”弗拉斯特在给杜白蕾的信中这样抱怨道。

    所以,现在法军强大的攻势已经逐渐走向消褪。除非本土再有援兵派过来,不然,法国人对越南的二次入侵战争,就可以看到结尾了。

    河内之战的第三天,鸿基一代的秦军部队开始大规模南下。浩浩荡荡,摇摇摆摆的南下,一点遮掩都没有。

    周军、向发,两个整编营的兵力扣除掉部分火炮、后勤,余下兵力四千多人,加上刘暹的警备大队和军部,南下秦军汇集到河内之后,总兵力达到了小六千。

    刘暹留一个整编大队的兵力在河内,剩余五千余人,整齐向南。同时黄耀开始收拢旧部,在秦军南下之后,他也将在黑旗军和河内守军的配合下,向海防发起反击。

    杜白蕾已经回到了岘港,他要向法国发报。快船会带着他的信文赶去新加坡,在那里的电报公司,将信文变成电文。

    “最近发生的事件和河内战斗的失败,无不有中国人的影子。我们的损失远远大过开战前的预料,进度也严重呆滞。我们要向北京表示出强烈的愤怒,中国人必须为他们的行为赔礼道歉。当然这要等待一场战斗的结束——中国人的军队正在南下,在顺化、岘港之间,在不久后的将来,我们与他们之间会有一场决战要进行。

    我相信,法兰西必胜!

    ……

    不管愿意与否,我们都必须迫使北京同意修改他们与越南人之间的关系。我们必须要加强同越南人以前的条约和订立保护国条款。我们必须坚定不移,抛掉无谓的幻想,靠谈判是一无所获的,果实只有靠战争去撷取。中国和越南,只有在体会到法兰西开始执行处罚的后果,在压力和威胁之下才会让步。我们的一切行动手段将伴随着一战决战的胜利而实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必须以对战德国军队一样的态度

    哗啦啦的雨点再次袭来。让本就泥泞的地面,变得更加湿滑。

    “他娘的,贼老天!”曹怀亮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声骂老天爷了,雨季中的越南让火箭队可吃住了苦头。

    三十多辆标注着‘危险’符号的车辆,就是有水牛在前头拉拽着,行进也依旧困难的很。他现在真的是很怀念三五个月不见一滴雨的南疆。

    “别急,别急——”明明自己都急的喷火了,口中却还要叫着不要急。只因为那三十多辆车子上都装满了火箭弹,而且是苦味酸填装的新式火箭弹。那东西价格真的很便宜,在西方百多年来都是被当做染料来使用的,成本比之实验中合成的梯恩梯不知道低廉了多少倍,且最重要的是——秦军要多少,就能买到多少。一点限制都没!

    把这东西跟火棉混到一块用,再由雷、汞做引、信管,那就是一种新式炸、药。威力强过黑火药很多,虽然比之梯恩梯要弱一点,也远没有梯恩梯安全保险,很敏感,遇到金属容易爆炸,用来做火箭弹的填装药却是很适合。

    越南的河流太多了,从广西到顺化,距离那么远,千里迢迢的带着众多火炮,行军速度太慢、太迟缓。所以刘暹决定,火炮少带,火力强度依靠火箭队来弥补。曹怀亮现在负责的这十多辆车子里装的,就是为了应付与法军大部队作战时的火力差距而准备的火箭队。

    总数超过一千枚!

    并且必要时候,火箭队人员还能自行制作老式的火箭队。至于填装所需要的黑火药,无论是秦军后勤方面。还是越南方面,都准备的充足。

    刘暹带着警备大队早早赶到了顺化。泥泞的道路上,战马速度也受到了影响。但显然比两只腿走路快多了。

    顺化城的情况他当然一清二楚。法军已经后退了。武仲平的表现可谓是很棒。不过确切的内情,比如死伤多少,战果多少,那他就不清楚了。

    中午赶到顺化城外,离得老远就能看到顺化北城墙上那两个大大的缺口。

    刘暹神情淡然,心里早有认知。但警备大队别的人可不一样,上到霍广成,下到普通一兵,全都大惊一跳。这越南兵也是挺能打的么!城墙都烂成这样了。还能守住顺化城!这跟他们认知中比八旗绿营还要烂的越南官兵,可是大不一样!

    特别是刘暹带着他们围着顺化城饶了一圈之后,看到顺化城四面城墙上全都有缺口,且北面的两个缺口还是四面当中最少的一面,那心中的惊奇感就更大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好,别把别人看得太低!”入城前,刘暹给警备大队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也算是给近两年傲意滋长的秦军敲一敲警钟。

    再见到武仲平,刘暹几乎都认不出这个熟悉的越南军方大员了。整个人暴瘦了十斤还要多,额头上的皱纹如刀刻一样深邃。整个人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犀利!

    这是战地军人常有的气息。士兵的杀气,军官的杀伐决断,人的意志、果决,在日复一日的苦战、鏖战中磨砺过后。刚走下战场的人都是如此。只是如武仲平这般气息锋锐的,刘暹并不多见。就好比当初与俄军见真章时候的张忠奎,喀什老城防御战时的他。那浑身的气势,一个眼神丢过去。南疆的土著首领连大声叽叽一声都不敢。

    而张忠奎在秦军内部的评价,一项是以刻板、忠厚著称的。一切只能说是战争的造化。

    “哈哈。顺化一战,当越南血战第一,武帅智勇可令法夷刮目相看矣。”对真有本事的人,刘暹也不介意‘刮目相看’。如段寿那种人,一辈子也别想从刘暹口中听到‘段帅’这个词。

    刘暹在武仲平眼中是绝对的名将,更是绝对的大人物。被这样的人称赞夸赞,那人内心里产生的认可感,可不是一般小卒子的夸奖能比的。武仲平一瞬里脸都有些泛红,挺直的腰身更加笔挺,“军门谬赞了,谬赞了!”唯一的影响的就是武仲平身上的犀利气息,似乎也随着刘暹的这一声夸赞,陡然消弱了一截。被武仲平身心里涌起的欢喜感,冲散了很多。

    打退了法军的进攻,顺化城里的越南兵,尤其是越南新军,看起来比先前厉害多了。这是经历了大战‘熏陶’的成果,不是训练场上和剿匪作战里能练出来的。但是越南人对中国,尤其是对秦军,先天上心里就矮半截。当一个整编大队的秦军连同刘暹本人,骑着高头大马,迈进顺化城的时候,整个顺化的人心和士气更加稳固、高亢了。

    “顺化新旧军还有上万人,弹药很充足,枪械也不缺,但炮火全无。是以,只可防御,无力进攻。”到了武仲平的指挥处,客套话说完,武仲平就跟刘暹说起实在的情况了。战事里新军死伤很大,空出来的枪支不少。所以,枪械虽然在战斗中损坏了不少,但依旧还有富余的。越南军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是火炮。他们所有的火炮都在战斗里损毁掉了。法国人的战术可能会出现问题,但他们士兵的作训,绝对是世界一流。炮兵表现出的水准令武仲平震撼又恐惧!

    顺化城头,四面城墙安置的十多门汉元炮,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就被法军炮火全部摧毁。在城墙炸开缺口,法军数次进攻受堵之后,法军炮兵直接把炮弹轰到了城墙后面,其最短距离城墙面都不到百米的位置上。那水准在武仲平看来,简直是神乎其神!比秦军的炮兵教官都优秀多了。

    武仲平不是个庸将,作为越南土著,更是清楚雨季里越南的道路是怎么样的难走难行。他在见到刘暹一批人全是骑兵的时候,更是‘看’到了不久后的将来——炮兵,秦军也一样没有足够的炮兵。

    越南糟糕的交通,会让秦军变得‘脆弱’无比。经历了这么一战,武仲平心里对炮兵于战争的重要性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法军有炮群在手,甚至那个炮群在两股法军合流之后,会变得更加强大。他们有这个利器在手,秦军不要说是五千多人,就是再来五千多人,也打不动法国人。可刘暹的表现又是那么的自信,先前的客套话里,虽然只是客套话,武仲平却也能从中感觉到他对打赢接下这一仗那满满的自信心。武仲平很好奇,刘暹这自信心是哪来的呢?

    刘暹才不会把火箭弹毫无遮掩的摆在他们面前呢。虽然这一战后,火箭弹多少会被透漏出去些消息,那也总比什么都不遮掩的摆在人眼前好。

    “武帅放心。此战,我军必胜——”

    刘暹的声音斩钉截铁。武仲平有他必胜的理由,刘暹也有必胜的理由。虽然他那里有跟武仲平的理由比起来是显得有些‘丑陋’,仅仅局限于秦军之利。但也值得他全力去取得。

    ……

    福海。顺化城东南四十余里处的一个小县城。

    弗朗西斯.加尼尔带领着部队就退到了这里。一千六百法国陆军士兵,现在只剩下了一千出头,五千多蓝带兵也只剩下了三千。

    不过法军的大炮保存完好,弹药更是不紧缺。武仲平根本没有去招惹的打算,刘暹率警备大队抵到后,也只是去福海边上实地探看了看。

    杜白蕾回到了岘港。河内战斗的失败并没有让他的名誉受损太多,因为两路陆军的战斗也都很不理想。杜白蕾已经发出命令,召回弗拉斯特少将带领的那一路法军队伍,加上弗朗西斯.加尼尔带领的余部,加上杜白蕾手中的二百多人,法军还能勉强凑到三千名士兵。

    放到开战之前,有三千名士兵在手的杜白蕾,就连秦军都不会放在眼里。即使他已经把秦军看的很高了。可现在,经历过战争以后,杜白蕾发现自己太低估秦军的厉害了。

    接下去的一战,对手是法军加蓝带兵vs秦军加越南兵。无论是蓝带兵还是越南兵,兵力都不弱小,但主力无疑只会是法军和秦军。

    在越法军,必须集中所有的力量来应对这一战。

    对战斗的胜利,杜白蕾还是有信心的。不过他也要承认,稍有疏忽,法军很可能就会失去胜利女神的青睐。他们,必须以对战德**队一样的态度,来应对接下来的决战。

    “我们有强大的炮兵,我们至少能集中起五十门火炮。我们有优秀、专业的炮手,用强大的炮火来做我们最坚实的长矛,去刺穿中国人和越南人的心脏。

    我等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还有,千万不要忘记我的警告,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就是摆在眼前的例子。防备着中国人的这一点,胜利就是我们的。”

    杜白蕾召回了弗朗西斯.加尼尔和弗拉斯特两位陆军少将,后者带领的队伍正在副手的带领下,前往福海与弗朗西斯.加尼尔军汇合。

    而杜白蕾之所以召回他们两人,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目睹一下马苏号的惨状。让他们牢牢记住自己的警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扰乱法军的运输线

    “现在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后勤供应不上,枪炮弹运不到前线去,再多的枪炮也不比烧火棍好用了。所以,后勤运输上的重要性,我就不给你多讲了。现在我只要求你一件事,给我扰乱法军的运输线。”

    顺化城中一间屋子里,刘暹敲着地图上福海至岘港之间的位置,正色向胡文光下达着命令。

    “狙击手留五个,剩下的你全部带上,尖刀队拨两个分队配给你。所有的补给,都自个全部背齐。出了顺化城,你们就要敌后作战。可没辎重队给你们送补养。”

    “是!”胡文光行了一记军礼。答应下命令,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一个小时不到,就有卫兵来报,胡文光带着三十名狙击手和两个分队的尖刀队成员,已经离开了顺化城,往东去了。

    这个期间刘暹的虚拟地图一直是关闭的。穿越十一年,历经了这么多的战事,这点小事要都放心不下,他也就太没用了。“替我请武帅、阮大人来!”

    ……

    顺化城外。

    胡文光带领着不到百人的队伍,一路向东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城头上士兵的视线中。他们要给法军的运输线找麻烦,胡文光的打算就是直接去岘港。

    时间从当天下午走到次日的清晨,一个不大的小镇外,胡文光看看天色,天边稀稀落落的几颗残星标志着天已经快要亮了。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呢,就是大白天的,依靠他手中的实力。拿下对面那个百十名蓝带兵驻守的小镇,也是易如反掌。

    这个小镇连一道像样的围墙都没有。胡文光自然不会亲自带手下摸进去。进去的人是尖刀队的。这群身手了得的家伙才是干这行的最佳人选,不需要多。只需要一个分队的一个小组,就可以了。

    邓凯很轻松的就进入了镇子。没有围墙,整个小镇对于尖刀队的人来说,就像公园广场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邓凯穿着普通的越南人衣装,但他面相、肤色和个头,跟瘦小、深眼窝、皮肤黝黑的越南人太不一样了。真要跟越南人混在一块,简直是鹤立鸡群。更别说他那一身彪悍的气息了。

    这套衣服只是一个遮掩。他的武器是一把匕首、一支手枪。

    镇子很小,街道只是十字交叉的两条路。蓝带兵主要在镇子东,但是在镇南、镇北、镇西都有岗哨。

    邓凯的目标就是胡同拐弯处的那个哨岗。目视只有一个人,但里面是不是还有人睡觉不醒,就不是邓凯知道的了。

    也不躲避那蓝带兵的视线,邓凯将头上的斗笠向下压了压,就驼着背,直向岗哨走去。那个蓝带兵仅仅是抽了邓凯一眼,完全没注意。镇子里又不是只有他们当兵的人。还有数百居民,蓝带兵自以为邓凯是镇中的住户罢了。

    直到邓凯要错过岗哨的一瞬间,一记飞刀命中了他咽喉,这人才惊觉邓凯是敌人。但已经晚了!

    岗哨倒下去的动静惊醒了里头睡觉的另一名蓝带兵。这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个人,穿的还并非蓝带兵的军装。但也就是这样。他脑子里的警弦还没拉响,邓凯就左臂闪电般的勒住了那人的头。不给那人丝毫清醒的时间,胳膊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锁在邓凯的肘弯里的那人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人手足刚刚发力,就再度垂了下去。

    尖刀队其余的士兵或许没有邓凯这个分队长活干的漂亮,但全都完成了清理岗哨的任务。等胡文光带着队伍冲进丝毫没有警觉地蓝带兵驻地,将之余下兵力一勺烩了的时候,时间不过刚刚过去二十分钟。

    只少少的三枪,上百蓝带兵死了二十五个,剩余的就全做了俘虏。

    总数一百人的破袭队伍,小镇这里仅仅是牛刀小试。在法军高层完全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九十来人的队伍分成三股,已经对这福海的输血管扎了下去——

    ……

    米勒思.莫特达乌是弗拉斯特将军的副手,原先在非洲殖民地,是一个经验丰富但又死板的人。他不适合独自领军作战,但是听命行事,却总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军队中需要有这类人,许多将领就喜欢这样的手下,这种人的服从性能让他们的上司体会到权力的意义。

    弗拉斯特将军就是那种权力**很强盛的人,他希望自己的手下,一切都听从自己的命令。所以他对米勒思.莫特达乌非常满意。

    米勒思.莫特达乌在弗拉斯特将军面前是副手,但在别的士兵面前,他是军中的第二把手,是法国的中校军官。

    弗拉斯特已经离开岘港返回到了部队里,他现在带领的部队还在折返岘港的途中,与他一同来到岘港的米勒思.莫特达乌则留在了这里,来着手安排军资的运输。法军上上下下都很是清楚下一场战斗的意义,也清楚以法军三千名士兵能够取胜这场决战胜利的依靠所在——那就是火力,强大的火力!

    而火力的强大与否,就取决于枪弹炮弹是否能及时的转运到福海。米勒思.莫特达乌这几天一直在忙活着运输队伍的次序排位和物资的先后运输顺序。

    “报告中校,我收到了一个坏消息。我军在福海与岘港之间设立的兵站,有四处被敌人偷袭击破,还有两支运输队失去了联系。”

    米勒思.莫特达乌的副官报告了他一个真正的坏消息。

    正在低头办公的米勒思.莫特达乌吃惊的抬起了头,“你说什么?”惊愕从他的脸上浮现,足足十多分钟,米勒思.莫特达乌的神色才平静了下来。“少尉,这个消息得到了核实了吗?”

    “兵站被破袭,为什么现在才传来消息?难道我们的敌人会一次派出六支队伍,来分别攻取我们的四个兵站和两支运输队?”

    “抱歉先生。兵站系统都是弗朗西斯.加尼尔将军的士兵。”就是有消息,第一时间也不会传到米勒思.莫特达乌这里来。

    为了准备接下的战斗,法军两支陆军部队是合流了不假,但那指的只是在一块打一次仗,两支陆战部队还各有自己的体系,并且即使是下一场战斗的指挥官,杜白蕾选择的也是弗朗西斯.加尼尔,而不是弗拉斯特。

    副官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总督阁下刚刚派人来通知了我,随后我又接到了运输队逃回人员的报警,时间几乎重合。”

    “这么说,我们的运输线路上,来了一群破坏者。”

    “先生,我们必须尽快清理掉他们。不然,将会大大影响军需物资的运输。”

    打不掉那些破袭队,运输队就没有安全保障,蓝带兵的战斗力十分值得怀疑,除非是出动一定数量的法国士兵押送护运。但是,现在的岘港中除去必要的守备士兵外,真心找不到太多的陆战士兵。

    这样一来,运输效率必然会大大折扣。

    “是的,你说的不错。”米勒思.莫特达乌站起了身来,“那么少尉,就跟我去找总督阁下吧。这种事情单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必须让总督阁下给加尼尔将军下达命令。”

    有那份实力把破袭队全部清理掉的,眼下只有弗朗西斯.加尼尔处的士兵。

    不过,逃回来的蓝带兵竟然说不清楚袭击他们的人究竟有多少,这可是个大难题。也让米勒思.莫特达乌不再对蓝带兵报任何的希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清的官场规矩

    广西。

    佛尔国春来南宁了,康国器到了太平了,李福泰的巡抚标营,完全回到桂林!

    虽然宣化距离钦州还有数百里,崇善距离镇南关也有数百里,李福泰的那支标营更是没有越临桂向南一步,广西政坛的三巨头完全待在府治,但这形势却让柳州的范德榜、张守炎等,是那么的心烦意乱,以及愤怒。

    秦军不但面临着要跟法国人打仗的压力,还要面对来自‘自己人’背后的锋芒。就连一向待在后院,从不过问军政之事的张妙彤,都无法安心养胎,使人相问了他的十五叔。整个秦军留在广西的队伍,也针尖对麦芒,迅速的调整布置——

    不过,到底不是生死仇敌,气氛也仅仅是压抑,而不是一触即发。消息传到顺化,刘暹都只是轻轻一笑。那三位与其说是背后捅刀子,还不如说是在摆‘道理’讲‘条件’。李福泰三人这般的意思就是:此次越南之战若败,那么今后越南的事物,也就是刘暹因为越南新军而生出的对越军事主导权,就不再归刘暹了——康国器在太平,镇南关就在太平府;还有钦州的钢铁厂和港口,佛尔国春在南宁,南宁府东南临近的就是廉州!

    刘暹根本不为此烦恼,他从来没将李福泰三人当成真正的自己人,就是最‘亲近’的李福泰,都只是在做戏,做面子活。因此现在也没有所谓的背叛感了,他们三现在又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眼下性质还属于‘官场规矩’!

    刘暹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打赢接下的决战,待自己回到广西的时候。迎接的就不是三人皮笑肉不笑的‘好意’,而是一定意义上的‘跪舔’。

    就如他从来不对官场中人的节操报以希望一样。李福泰三人这一刻的落井下石也会在下一瞬间变成锦上添花!就算是表现最露骨的佛尔国春,也含在其中。

    “外面的事,自有你家男人操心。你就安心的养胎,只要能生下来一个儿子,就是对姑爷最大的好。”提督衙门的后宅里,刘暹的老岳母正在安慰着他的老婆。

    这尊大神是上个月才从山东赶到柳州的,走的是海路,时间用了一个月左右,里头还包裹着张李氏在上海、广州两地下船后歇息的时间。比之陆路,真的是快捷到天上去了。

    来到提督衙门的张李氏,就一门心思的照顾着张妙彤。至于后宅里,因为张妙彤怀上了身孕,而散给了王璐莹三女的管家权,视若不见,好似根本不知道有掌管家权这么一说。刘暹对这样的岳母都爱死了,张妙彤能有这么好的品性、德行,看来老岳母的影响是很大的。后宅安定。也让刘暹对柳州彻底放下了心。

    ……

    越南顺化,落湖县外的一个小镇。

    一处山脚下,一大群蓝带兵和十多个法军士兵一边打枪一边往山上冲。

    打枪的,冲在前面的是蓝带兵。他们用的全是很垃圾的前膛枪。费尔勒带着手下士兵跟在后头,手中的步枪引而不发,只看着前面的蓝带兵表演。他是非常的看不起这些土著士兵的。这些家伙开枪的目的不是为了击杀敌人,而是为了吓走那些破坏者。好让自己不要和这些中国人的精锐正面交锋,可是他又不能阻止这些胆小的家伙。否则,下回交战的时候他们就有消极作战的理由了,费尔勒越想越愤怒!这次遇到的袭击,他损失了两名士兵,还有两人被打伤,留在车队。

    而被法军士兵驱赶着走在前面当挡箭牌的蓝带兵们也在骂娘,这些法国鬼子,太不是玩意了。每次都是让爷爷开路,送死的是爷爷自己,而有什么好处却全部都是他们的,天兵爷爷,你们快点跑吧!

    山头的树丛里面,邓凯气喘吁吁的对一个狙击手说道:“下面,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比近身搏杀,三个狙击手也挡不住一个尖刀队战士,可是比枪法,后者的枪法虽然也不弱,但跟狙击手相比,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山脚下的敌人过来了,邓凯拉开枪栓填进一颗子弹。尖刀队把人引过来,狙击手是负责料理他们的主力,却并不意味着尖刀队战士就能站在一边看风景了。

    扭头再看一下身边的狙击手,邓凯赫然发现这人已经在举枪瞄准了。“这么远距离?”虽然跟狙击部队配合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还是邓凯最近距离看到狙击手在战斗的场景。至少还有百十丈距离,山下还有草树遮挡,这狙击手不会要在这个距离就开枪吧?前面的敌人看上去不过只有芝麻大小,这怎么可能击中?

    就跟邓凯是尖刀队这股人马的首领一样,他跟前的这个狙击手,也是这股狙击小队的头目,之前两人熟悉不假,战斗时却怎么在一块过。

    因为五名狙击手和十多个尖刀队战士,二十人都不到,散开的战线幅度却长达小百米。狙击手对着邓凯微微一笑:“你看好了。”

    瞄准了差不多有十秒,狙击手始终都没有开枪,这让邓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如果随便一瞄,一枪就毙掉三百米开外,草木还有遮掩的敌人的话,那就太厉害了。

    正在邓凯松懈下来的时候,“砰!”枪响了,老远一个法国士兵猛然栽倒在地上,狙击手轻笑:“看,这不打中了。”

    邓凯愣了愣,脸上茫然的神色迅速消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狙击部队是绝对的自己人啊,他们的手艺越好,自己就越高兴啊。

    既然实现了“开门红”,五个狙击手也就相继射出了子弹。有的毙掉了法国士兵,有的打死了前头的蓝带兵。

    “砰!”“砰!”“砰!”“砰!”

    毫无节奏的枪响,近乎一枪一个的超高命中,蓝带兵和法军士兵的冲击脚步,很快就停顿下来了。

    邓凯边上的这位,不理会走在前面哆哆嗦嗦挡子弹的蓝带兵,他重点照顾那些法军士兵。三枪,打死了两个,打伤了一个。枪不落空,真的神准到家了。

    一二十分钟过去了,蓝带兵和剩下的法军士兵,还盘桓在距离阵地五十丈左右的地方。六七十人的蓝带兵已经损失了十多个,法军士兵连死带伤更倒下了一半。有十几个惊慌失措的蓝带兵转身想往回跑,走在后面的费尔勒立刻开枪击毙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溃兵,于是那十几个蓝带兵就像变戏法一样,又转身回到了前头的大部队里面……

    费尔勒已经非常的“郁闷”了,还没有看见敌人,自己就已经伤亡惨重了。难怪这段日子运输线上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个破坏者不仅狡猾,更加的枪法精准。今天自己半个排的兵力,加上六七十人的蓝带兵,竟然拿不下对面十几人。

    算上遇伏时候的死伤,蓝带兵已经损失四分之一了,虽然自己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是自己人呢?法军士兵也损失了一个班,费尔勒却还没见到敌人的一具尸体!“绝对不能这样结束,绝对不能——”

    “进攻,继续向前——”费尔勒对着趴伏的蓝带兵打了一枪。催促着他们继续前进。但是蓝带兵如何敢呐。

    “砰!”“砰!”

    枪声响个不停,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蓝带兵的前膛枪与狙击部队、尖刀队手中后膛枪声音的异样。后者那就跟索命的阎王贴,一响可能就要夺取一条性命。前者却完全没一点转头,蓝带兵开了这么多枪,也没见打中一个敌人。

    陈明是这对蓝带兵的领头的,正要一脚踢一个“后进”的蓝带兵的屁股,却不料脚下一滑,扬身就要摔倒,慌乱中突然耳朵一凉,好像有冷水淋到了一样,正要骂娘,耳朵上面就传来一阵阵剧痛,陈明用手一摸,赫然摸到了一个破碎的耳朵,肉片还吊在上面,钻心眼的疼,手上面也是鲜血。

    陈明愣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号叫声,畏惧退缩的蓝带兵正好找到借口纷纷向陈明的位置靠拢——后退。因为陈明就在蓝带兵的最后面。

    费尔勒非常的看不起陈明,可这个时候并不是他教训这个懦弱的“黄、种人”的时候,因为他赫然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枪声。那应该是道路上的运输队——

    费尔勒并不知道东方有‘调虎离山’的兵法,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必须带着队伍返回去。消灭破坏者是很重要,但运输队的物资更重要。

    急躁起来的费尔勒烦了一次不能饶恕的错误,他整个上半身从一颗大树后探了出来,招呼着陈明带队扯下来。“砰!”一声枪响,结束了费尔勒的喊声。他的脑袋开花了。

    狙击手脸上露出了笑脸,邓凯也放下了手中的枪,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意,看着地下因为指挥官被击毙,而混乱成一堆的蓝带兵和法国士兵。“缀上去,这正是咱们浑水摸鱼的好机会。”说不定靠着自己这队三十来人的力量,真能把前面那支一百多兵力守护,总人数达到五百人的运输队给吃掉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为什么要突围?

    六月份,顺化城正东方向的西真县城。

    枪声渐渐消停了下来,城门口,大批的秦军和越南军士兵正在涌入城中。

    中越与法国人之间,两边相互有默契,保持了将近一个月的和平,被刘暹的这次突然出击给彻底打破。

    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双方都在全力的调集军队和筹措物资。越南那边连嗣德帝都回到了顺化。法军这边更是在临近福海县的海边,利用一个水湾搭建起了一个小型码头。陆路运输线太不安全了,法国人最多是出动了上千人的高卢公鸡,也没能消灭人数不足他们十分之一的破袭队伍。

    也因为此,西真县这个地处福海与岘港正中间的陆路交通要地,现在丝毫不被法国人所重视。驻守这里的只有二三百装备落后的蓝带兵,面对刘暹的攻势,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刘暹大军在西真停了一天,留下两千越南军驻守,以防备决战时岘港方向有可能出现的变故。两千越南军中有五百人是新军,让两千越南军的质量有了些保障。第二次,大军出城,直往东北方向的福海进发!

    福海的法军没有坐等刘暹杀到跟前,得知西真陷落的消息后,弗朗西斯.加尼尔和弗拉斯特两位法国陆军少将,立刻带着手下的兵力,浩浩荡荡的开出了福海城。

    三千名法国红带兵,四千名越南蓝带兵,以及超过五十门的大炮,和数百辆重型马车拉载的后勤物资。

    “将军阁下!”

    六月的越南是炙热的。带着众多辎重,法军的行进速度很慢。弗朗西斯.加尼尔和弗拉斯特正在说着属于他们这个阶层的话题。弗朗西斯.加尼尔的中尉副官突然急匆匆地跑到了弗朗西斯.加尼尔和弗拉斯特跟前,大声说道:“中**队突然用重兵包围了隆多以北的我军先头部队!”

    为了打‘有准备’之战。而不是突然的遭遇战,使得两军完全搅合在了一起,让自己的炮兵优势不能得到发挥。弗朗西斯.加尼尔派出了一支由五百人蓝带兵和一个连的法国士兵组成的先头部队。

    弗朗西斯.加尼尔和弗拉斯特就像嗅到了血腥味一样,迅速兴奋了。一个多小时后,弗拉斯特率先头部队一个营的高卢公鸡,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一处一片狼藉的战场,但是六百余兵力的先头部队,已经变成了一百多具尸体躺在地上。剩下的人全部消失,连一个俘虏都没留下来。

    战场上还两个巨大的弹坑。坑底焦黑,依旧在冒着丝丝白烟。那一米多高的深度,和至少四五米长度的直径,以及四周散落的残肢断臂,让场面显得异常触目惊心。并且弗拉斯特从战场上几乎没有留下太多的弹孔来看,先头部队阵亡的这些士兵绝大多数不是被子弹击中,而是被直接炸死,或是被爆炸后产生的强大气浪冲击波给震死!

    “这就是中**队击毁大斧级铁壳炮艇的武器吗?果然非常猛烈!”

    作为一个老练的陆军军官,弗拉斯特至少可以判断出这种武器的威力是几何!这已经不逊于六吋以上大口径炮弹的威力了。

    弗拉斯特不得不警觉起来。虽然这一带的地形很平缓。并不适合打伏击,但如果大部队暴露在这种武器的射程之内的话,那就是一场灾难!

    “啪啪啪……”连续几声枪声突然从左侧传来,弗拉斯特想都没想就拔出了指挥刀。对准左侧那片稀疏的树林地带一挥!

    天空渐渐地阴沉下来了,厚实的暗黑色云层,就像没边没际的灰色铁幕一样。低低地压在头顶上!一阵强劲地大风刮过之后,连续炙热了多天的越南。骤然间“噼里啪啦”地下起了倾盆暴雨。

    在能见度不过百把米的雨幕下,弗拉斯特率领的一个营的法军士兵。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秦军向发所部营头,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团团包围。

    “将军阁下,我们是否立刻突围!”浑身邋遢的中尉副官,紧了紧身上湿透了的军装,对弗拉斯特提议道。他们的四周全都是秦军,防线的外沿已经有密集的枪声打响。在暴雨的掩护下,秦军士兵正迅速合围、填补结合部!法军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中,仿佛四面都是敌人,外围侧翼小范围的交火,几乎都是被秦军给压着打!

    “为什么要突围?大部队距离我们不到四公里。他们很快就能赶到!命令部队,就地驻防,构筑工事!”弗拉斯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副官的提议。

    他可是知道的,秦军有一支实力很渺小的,但放到越南却是犀利的骑兵部队。虽然下这么大的雨,谁敢说那支骑兵部队没有在战场周边徘徊?在能见度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一支纯粹的步兵,选择在这个时候向主力靠拢,要真的被骑兵部队接近了,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反之,如果自己能始终镇定的防御防守,那么秦军的骑兵部队就是再多出一倍的数量,也对自己构不成绝对的威胁。

    很快,弗拉斯特的临时指挥部搭建完毕。在一块巨大的军用帆布下,弗拉斯特望着东北方向法军主力所在的位置,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场大战的爆发。“好运的加尼尔!”自己竟然被围了,注定跟双方的第一次会战无缘了。

    没过多长时间,“报告!将军阁下!”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法军少校军官向弗拉斯特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我军主力部队已经赶到了战场外围,他们正在和中**队、越南军队的阻击部队进行交战!”

    “是的,少校。我听到了枪炮声。”弗拉斯特回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副官、参谋和卫兵,“少校,这是你的营,我不会干涉你的指挥。我只要告诉你——决战打响了。”

    “你的营,能不能顶住中国人的进攻,牵制住中国人的兵力,将会对这场决战的胜负带来非常重要的影响。”

    “法兰西的荣耀握在你的手里,法兰西在越南、在中国的利益握在你的手里,不要让三色旗帜,再次掉落到污浊之中——”

    正缝普法战争那场令整个法兰西蒙羞的战争之后,对于军人,尤其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以国家的利益,国家的荣誉,去激励他们,去刺激他们,往往会取得超乎人想象的巨大成功。何况,欧美国家历来歧视东方国家,看不起东方人种。这更隐隐关乎到‘白色人、种’的高贵与骄傲。

    眼前的奥德曼少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名真正的军人,一个发自内心的看不起有色、人种的白色、人、种至上者。

    “将军阁下。我,和我的每一名战士,都愿意以生命和鲜血来守卫法兰西的荣誉和光耀。法兰西的旗帜不会从我的手中掉落,永远不会——”

    ……

    “进攻,命令部队进攻。打破中国人的防线,打穿他们!”

    另一场主力会战的法军指挥部里,弗朗西斯.加尼尔眼睛都要喷出火了。一个营的法军士兵,在四五百蓝带兵的辅助下,向对面的阵地发起进攻。竟然没冲上阵地就一个个落花流水的跑回来了,这简直是耻辱!

    “让那位少校先生整理自己的士兵。炮兵,炮兵尽快落位,告诉阿内尔卡中校,进攻的部队需要他的炮击来做掩护。”弗朗西斯.加尼尔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但他发誓,在这一战结束后,他会让那个笨蛋少校滚去带蓝带兵。

    “告诉士兵,在阵地的对面,有一个尊贵的将军,和六百多名他们的战友,法兰西军队的勇士,等待着他们胜利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雨倾盆下的战场

    那是弗拉斯特见到奥德曼少校的最后一面,在那之后,弗拉斯特再也没见过这名少校。只听说他战死的很英勇!

    秦军正式发起了进攻,雨幕中,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雨水、鲜血、泥浆,飞上半空……

    但是,一个小时后,法军的大部队依旧遥遥无期,弗拉斯特甚至能够清晰听到东北方向传来的枪炮声,但他始终看不到一个法军士兵冲到自己跟前来。

    与此同时,围攻弗拉斯特部的秦军战士,就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两边都没有拿的出手的炮火,甚至比这个来,秦军因为手榴弹的原因,还更加强过法军。

    大雨和淤泥也没让火箭弹的威力减弱。可视距离外的地方,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秦军只用了三枚火箭弹,就砸开了法军的第一道防线。

    然后再接再厉,不断压迫法军的阵地范围。法军士兵打过冲锋,被火箭弹巨大的压力逼疯了的法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勇敢的对秦军发起了白刃冲锋!

    但是秦军士兵的三角进攻小组和柯尔特转轮手枪告诉法国人,白刃战你们也是玩不起的。这样的后果就是法军阵地越来越小,到了战斗打响的一个半小时时候,三百名左右的法军士兵连带着他们的将军弗拉斯特一起,被紧紧包围在一个不大的高地上。向发没有再指挥部队猛攻,而是架起了火箭弹,三连射之后直接命令法军无条件投降。

    弗拉斯特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被野蛮落后的东方人俘虏。可他亲眼见过火箭弹爆炸的威力,“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火箭弹能把范围十米之内的人全部送上天,还能搅起了漫天的泥浆。抛洒着无数的残肢断臂!

    三连射的火箭队清掉了半个排的法军士兵。

    战斗打响两个小时,前线正在指挥主力会战的刘暹,接到了向发的战报。弗拉斯特投降了,三百五十多法军士兵做了俘虏,剩下的则成了尸体!

    ……

    哗哗的大雨打湿了刘暹的衣服,刘暹内心却高兴地很。三年了,自从新疆战后归来,他连着三年小心储存着能量,丝毫不浪费。虚拟地图曾经创纪录的连续四十三天不开机。终于,在举兵开进越南的时候,他点亮了探测仪中行星气候预测这个大项中的第一个小项--本地气候分析!一个能够预测以刘暹本人为中心点,半径五十公里内的气候大致变化的功能。

    然后才有了大雨天的这场决战!

    “让向发整顿部队,切断法军的退路!”

    先抓一个饵,引得法国人不得不上前。再切断他们后退的路……

    向发所部从左边绕过战场,不带任何火炮和帐篷之类的东西,绕过一道一二十米宽的河,进到法军的侧后放。堵住他们撤退的路。刘暹的目光似乎能透过空间,看到战场侧翼七八里地处的那条河。大雨倾盆,并且这场雨还能再下两天,足够这条河发起洪潮。将现在只有一二十米宽的河面变成三四十米,甚至更宽--堵死法军的左侧出路。

    而至于战场的右侧,那里没有很快的河。没有任何险地,只有一条--那个方向通往顺化。

    法军主力发起的第三次冲锋被打退了。弗朗西斯.加尼尔的严命,也没能让法军和蓝带兵爆发超能量。

    打阻击的秦军及附庸的越南军。以弹性的防御策略步步抵抗者。越南军有足够的人力挖掘战壕,不需要多么正规的堑壕,只要一个浅浅的射击位。这让秦军和越南军受法军炮火的杀伤较大。但也给后头的部队赢得了修筑正规堑壕的时间。

    两个小时,法军发起了三次冲锋,每次冲锋都能让秦军、越南军不住的后退。但是,法军最可悲的是,后退的秦军与越南军背后总有一条新的战壕为他们准备,总有新的生力军在给他们接应。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刘暹所在地不远的正前方,一条绝对正规的堑壕挖掘完成。应该说,刘暹出兵时收拢的数千越南更夫,以及他让人专门打造的工兵铲,发挥出了他们的作用效用。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法军也不是机器人,能够不疲不累。

    三次进攻下来,头顶大雨的浇淋,两个多小时,让高卢公鸡们禁不住叫苦了。即使他们知道,在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名法国将军在等待着自己去救援。

    于是蓝带兵从未了第四次冲锋的主力,他们不再是法军的辅兵。足足上千蓝带兵投入了这一次冲锋。而在这波蓝带兵的后面,同样上千蓝带兵在做着二次进攻的准备。法国人着急了!

    刘暹看清了法军的布置之后,笑了。也是,一个少将陷落在了前方,就好比秦军的齐大林、刘卓等人一样,若是陷在了那个地方,刘暹有实力的话,也会不顾一切的拼死向前救援。

    更何况,现在与法国人厮杀的是被欧美世界所瞧不起的东方人,是黄、种人。

    法军开始以这种不顾伤亡的波浪式人海攻击,即使他们再不把蓝带兵的小命看在眼里,也是迫不得已的法子。

    “贾诺林,准备好你的营。随时准备进攻--”就在蓝带兵的第一次冲锋发起的时候,弗朗西斯.加尼尔对身边的一名法军少校说道。

    “放心吧,将军。我们的战士,已经准备着去战斗!”

    当一整个营的法军士兵,拖在第二波冲锋的蓝带兵身后,也迈进战场的时候,秦越联军的战线告急了。毕竟刘暹放在堑壕里的秦军只有一个完整的大队。

    战斗打响半个小时后,联军已经渐渐丢失了一些阵地!不过令刘暹欣慰的,令武仲平恼火的是,前线丢失的阵地全都是越南军丢掉的,秦军自始至终都把自己的地方守护的好好地。

    简易战壕内,一个个秦军战士满身泥浆和硝烟味道,眯着眼睛看着阵地前手榴弹那此起彼伏的爆炸气浪!

    法军没有配备手榴弹,这是秦军最大的得利处。远了使枪打,进了扔手榴弹。一个大队的秦军,就像一块巨石、一枚钉子,让法军的冲锋再次遭受到了重挫!

    阵地前迅速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既有蓝带兵的、有法军士兵的,也有秦军战士的!弗朗西斯.加尼尔很快就收到了一份报告,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几乎每人都配有藤条编制的胸甲,这让他们和法军拚刺刀的时候,占了天大的便宜!弗朗西斯.加尼尔不愿放弃这次机会,他再次派出了一个营的法军士兵上阵,刘暹这边自然也向阵地增派了一个大队的秦军战士,以及两千人的越南旧军。

    犬齿交错的阵地上,早已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乱局面,不论是谁先支持不住、甚至有少许动摇,就会形成一个崩盘的局面!秦军第二道正规的堑壕可还没有挖好准备好,这一战,他们必须顶住。

    战斗打到了白热化。面对法军,一些杀红眼的秦军战士,抱起手榴弹就直往他们人群中冲。彪悍的斗志激荡,激昂的气氛渲染下,不少受伤的、受困的秦军战士在法军当中拉响了手榴弹。

    轰鸣的爆炸声中,那是一种精神的升华,名泥泞变成了血红血红,秦军顽强的战斗意志让法军士兵都膛目结舌!当然,也有一些秦军士兵几乎被吓傻了,甚至有少数人开始试图偷偷地往后退缩,或者在脸上抹上泥巴、狡猾地躺在地上装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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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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