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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太平血txt下载     太平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章 西王驾临

    李璇玑失魂落魄的走出客房,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侧阴暗角落里的荣禄,她跌跌撞撞的回到餐厅的大堂上。克利福德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迎了上去。

    “亲爱的,你怎么了?”克利福德的柔声话语将李璇玑拉回到现实中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那冰冷的玉手,让她觉得心头一阵温暖。

    “没什么,克利福德,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李璇玑很是伤心李重的变化,从前一向嫉恶如仇的兄长居然会变得如此善恶不分,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和自己敌对,李璇玑下意识的就觉得不能和兄长过分纠缠。虽然他算是自己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但若是李重仍旧助纣为虐,李璇玑是不会认他这个兄长的。

    克利福德搀扶着李璇玑,辞别包令之后,带着李璇玑出了勒布雷的餐馆,坐上一辆豪华马车,往自己的寓所而去。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李璇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压抑,好在克利福德一直在身旁安慰着她。虽然克利福德醉心艺术,但他不是傻子,他还是看出来李璇玑的忧虑,低声问道:“你为什么烦恼?是因为你哥哥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还是你和他的立场是对立的?”

    李璇玑长出了一口气,黯然问道:“你看出来了?”

    克利福德点点头说道:“包令爵士说你哥哥那些人都是清政府的官员做派,我想你哥哥的官职一定不会太低。看得出来刚才你哥哥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好。”

    李璇玑轻叹一声道:“是的,哥哥他是清朝的官吏,而且他反对我们的婚事。”

    克利福德有些奇怪:“你的家人不都是被政府军害死的么?为什么你哥哥还会站在那一边呢?”

    李璇玑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假如他还是不愿意脱离清廷,我是不会认他的。”

    克利福德点点头说道:“不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李璇玑忽然觉得很是愧疚,克利福德对她很好,可是自己除了这幅身躯之外,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她的心任然是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克利福德的寓所距离十三行街区不远,就在广州英国领事馆旁边,这里围绕着英国领事馆形成了一个英国人的定居点,很多在广州做生意的英国人都在这里建了屋舍,而英国领事馆则派出卫兵保证这一地区的安全。其实英国人在广州这片土地上不算是很安全,特别是晚间英国人是不敢单独离开这片区域的。很多时候抢劫、绑架会落到英国人的头上。而且广州的百姓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曾今火烧十三行,所以外国商馆区一直都有荷枪实弹的各国士兵守卫着。

    回到住所之后,李璇玑觉得很累,和克利福德说了几句之后。便回自己的卧房休息。克利福德很尊重她,只要她不愿意。克利福德都不会对她有更亲密的举动。所以克利福德只是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便目送着她回到房间。

    躺在软软的床铺上,李璇玑却怎么都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睛到下半夜,最后终于还是迷迷糊糊的困顿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璇玑忽然觉得自己被人轻轻摇醒,睁开眼来赫然发现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站在自己床边。

    李璇玑微微一惊。但随即镇静下来,这个人她认识的,白泽堂的密探,自从她到了广州之后。一直都是她和自己联络的。李璇玑很佩服这个小姑娘,年岁不到二十,但她的身手却非常利索,夜间潜入英国商馆区对她来说却是易如反掌之事。

    那黑衣少女低声道:“李检点,请随我来。”

    李璇玑皱眉道:“若还是让我回上海,我是不会去的,这边的事还没有办妥。”

    那黑衣少女低声道:“堂主要见你,有重要事相商。”

    李璇玑知道她说的堂主是指童强胜,在她到了广州之后没几天,童强胜就到了广州。白泽堂的地下势力颇大,江南、江北十余省都有白泽堂的细作、密探和杀手,童强胜亲自到了广州来,足见西王这次对广东天地会起事非常重视。而李璇玑自己却知道,她奉命前来广州联络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只是她离开上海的一个借口,联络天地会的事西殿是不会真让她去办的,广东天地会群雄也不会听她一个弱质女流的话。因此,李璇玑并不相信童强胜会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无非就是再劝自己回上海罢了。

    当下李璇玑轻轻摇摇头说道:“你回去和童堂主说,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黑衣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忽然猛的左掌一翻,袭向李璇玑的脖颈,李璇玑骇然,她在军中也学得些武艺,当下挥臂格挡,却没想到那少女这是一记虚招,右掌早已狠狠的切在李璇玑的玉颈之上,李璇玑顿时晕了过去。

    那黑衣少女受了几年的训练,常年在生死线上挣扎,这种手段自然比李璇玑要厉害,她打晕李璇玑后,看着晕迷的李璇玑轻叹一声自语道:“姑娘别怪我,西王来了,指定要见你,说若是你不来,用强都要把你带去的。”

    说罢,那黑衣少女将李璇玑背在身后,从窗户跳了出去,屋外自有几名白泽堂的人接应。几人进来时早已经打晕或是用迷药吹箭放到了几个英军岗哨的人,这时候离去自然也没有惊动英国人。

    直到几人带着李璇玑离开半个小时之后,英国人的巡哨才发现东南面的几个岗哨士兵晕倒,尖利的警报声才响彻英国商馆区。

    当李璇玑悠然醒转时,发现自己却是躺在一张绣床上,那个粗豪的汉子就坐在床边。

    他怎么来广州了?李璇玑心头一惊,随着而来的却是甜蜜而又苦涩的喜悦,“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一身寻常商旅打扮的西王萧云贵,他头上戴了个假辫子。看上去还真像一个跑船的商人。他轻轻的抚上李璇玑的秀发,柔声说道:“我来接你回去,璇玑,我不是那种负心人。”

    李璇玑神色一黯,幽幽的说道:“西王,您实在不该为了我一个女子亲身犯险,广州还是清妖的地盘,若是露了行迹,只恐会有凶险。”

    萧云贵嘿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我三番五次让人接你回上海。你为何就是不回来?”

    李璇玑垂首道:“西王,从前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吧,克利福德对我很好,克利福德对西殿也很重要,我嫁给他会很幸福的。”

    萧云贵目光一沉。拉起李璇玑的玉手怒道:“本王没有为了拉拢某人而把自己女人送出去的习惯,我已经安排好船。待会儿我们就走!”

    李璇玑心中一阵甜蜜。但却还是轻咬红唇犹疑的轻声问道:“那西王娘怎么办?你让我如何自处?”

    萧云贵面色一滞,慢慢松开李璇玑的手道:“会有办法的,我能说服她,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李璇玑摇摇头凄然道:“西王,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不光是西王娘。还有克利福德,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跟着她幽幽的说道:“能和你一夕欢聚已经是我的福分了,璇玑不会再奢求什么,我嫁给克利福德。对西王、对西王娘、对克利福德、对我自己、甚至对西殿都是好的。西王您素有大志,万不可为了一己私情而将前面的努力都做了白费。”

    萧云贵抬起头怒道:“这是什么话?我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拱手让人,我做这个西王还有什么意思?你放心,英国人看重的是利益,克利福德是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罔顾家族利益的!璇玑,你跟我走,我一定能风风光光的娶你做王娘。”

    李璇玑秀眉紧蹙,只是摇头颤声道:“西王不必再劝,你我心里都有对方就足够了,将来您坐拥天下的时候还记得我这个小女子,我便心满意足了。”

    萧云贵愤怒的将她一把抱在怀中怒道:“这件事本王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必须跟我回去。”

    李璇玑挣扎着还想说话时,屋外只听一人沉声说道:“殿下,大批的清军团练朝这边来了,看样子是冲咱们来的。”

    说话的正是童强胜,萧云贵微微皱眉道:“怎么会露了行藏?”

    童强胜答道:“阿青她刚才去接李姑娘的时候可能被清妖细作跟了尾巴。”

    萧云贵怒道:“怎会如此没用?被人跟了都不知道么?”

    童强胜有些难堪的道:“可能是白日里李姑娘和她兄长相认之后,荣禄那厮便派了人盯梢,此事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是属下的疏忽。”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也罢,咱们这就走吧,先回到船上去,马上回上海,此处分舵人员疏散你自己安排妥当了。”

    童强胜应了一声道:“属下知道,请西王殿下移步。”白泽堂的分舵在清廷占领区活动,自有一套自保的方法,分舵或是秘密据点转移也是轻车熟路。当下萧云贵抱着李璇玑,不由她挣扎、分说,大步走出屋外,上了童强胜安排好的轿子,十余名白泽堂的密探护送前往码头,而其余人等则在童强胜的指挥下,各自乔装离开了分舵。

    来到怡和洋行的顺泰码头,萧云贵和李璇玑等人登上了怡和洋行的“光辉”号蒸汽风帆双动力商船,这艘船是怡和洋行在远东最新式的商船,船上还有数十名西殿参护接应。

    萧云贵上了船之后,将李璇玑带到一处舒适的船舱内安顿,柔声说道:“你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管,等着做我的王娘就行了。”李璇玑泪水潸然而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这时候,船舱外唐二牛的声音传了过来:“西王,码头上来了大批清妖,外海还有十余艘清军水师战船,已经将咱们的座船围住了,清妖领头的妖官要上船搜查,怡和洋行的史密斯经理和光辉号乔治船长正在和他们交涉。”

    萧云贵并不慌乱,只是嘿了一声道:“没想到陆思玄这小子在广州,他反应倒是挺快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僵持不下

    沉吟片刻之后,萧云贵对舱外的唐二牛道:“本王知道了,让手下兄弟们戒备,这艘船是英国人的船,他们还不敢造次。”萧云贵很笃定清军不敢上船来搜,虽然历史上亚罗号事件中,也是因为清军强行登上亚罗号搜查而引发冲突,但那时候亚罗号是在外海,这里却是宝顺码头,不论是包令还是广州领事巴夏礼都不会让清军上船搜查的,而且当时的亚罗号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英国人的船,它只是在香港领取了船照的走私船而已,而光辉号却是真正的英国船。

    果然,唐二牛领命去后不久,双方在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萧云贵透过舷窗望去,只见码头上百余名清军和光辉号的水手、船员们对峙着,怡和洋行的史密斯经理和光辉号乔治船长正面红耳赤的和几名清朝官员争辩着,双方的通译不得不提高音量来掩盖对方的声音。双方的人马都荷枪实弹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最近一年多来,英国和清廷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清廷不满英国人背地里和太平军交易,又拒绝清廷地方官员的借师助剿,而英国人则是不满意清廷在修约上的态度暧昧,同时一再拒绝公使上京递交国书的要求。在英国人看来,清廷就是顽固愚昧和不信守条约的代名词,若不是现在克里米亚战争正是紧张时候,英国人早就挑起第二次鸦片战争了,因为英国人始终认为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获得的利益太少了。

    所以英国和清廷都觉得对方不可信任,英国人一贯的霸道主义更是让在广州的英国人有恃无恐,而广州的官吏和叶名琛可不像那些离得远远的京城高官,更不像高高在上的咸丰皇帝,他们知道英国人真是惹不得的。

    所以。那些码头上的清朝官员虽然声色俱厉,但却无人敢下令直接冲上船去,毕竟在码头后面还有大批的清军团练,仅靠光辉号的水手、船员是拦不住清军的。这些久在广州的清朝官员显然还是知道一些外交事务的,这似乎得益于上一次鸦片战争的惨败和多年来广州官员和洋人打交道的结果,是以广州的清朝官员很会拿捏其中的分寸,这种分寸既不会惹出真正的外交事端,也不会让朝廷、官府丢了面子,这当中需要的手腕和言辞造诣是相当高深的。

    站在一群广州官员身后的荣禄笑了起来,他很是佩服这些同僚。他们的大义凛然和寸土必争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但实质上他们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荣禄并不知道船上的人是谁,他派出的细作只是查探道李重的妹妹被人给掳走,荣禄猜测这些人一定是太平军在广州的细作,也只有这些胆大包天的人才敢到英国商馆区劫人。所以荣禄让叶名琛派出兵马前来搜捕。一者是为了铲除掉太平军设在广州的这个密探据点,二者是为了把李璇玑给抢回来。他看出克利福德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要是能通过李璇玑和李重的兄妹关系。搭上克利福德这条线,对湘军来说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虽然荣禄动作很快,连夜去见了叶名琛,叶大总督也非常配合,广州绿营和团练兵马调动的也非常迅速,但太平军的细作们似乎更加的神通广大。等到了太平军秘密据点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荣禄甚至怀疑广州官府、绿营、团练里面都有太平军的细作,但眼下湘军兵马还未到来,他也不好做什么事。一旦激起兵变可不是好玩的。

    好在还是找到了些线索,有早起收粪的百姓看到一群人拥着轿子往顺泰码头而去,荣禄便命人直接赶往顺泰码头,而码头上只停着光辉号一艘大船,所以荣禄便让人上船去搜。

    西王这次搭乘怡和洋行的光辉号来广州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怡和洋行在广州的经历史密斯和船长乔治都是知道的,包令和巴夏礼也知道,英国人很重视这次西王到广州的行程。因为西王作为英国在远东的重要潜在盟友,随着英法联合舰队在北边对俄战事的连战连捷,这个潜在盟友显得更加的重要起来。同时在福建战场上,太平军也是逐渐逼近福州,聪明的英国人知道清廷接下来丢掉福州和厦门这两个口岸也是迟早之事。在英国甚至已经有人提出,让开明的太平天国全面取代清朝的提案,他们的说法就是,在东方出现一个守信、开明的基督教国家更加符合英国的利益。

    当然这一切的叫嚣都是因为清廷目前不鸟列强而造成的,萧云贵有时候在想,要是咸丰不顾脸面,全面答应英国人所提出的条约,把国家卖个一干二净,那列强还会向现在这样支持西殿太平军么?答案是否定的,到时候列强一定会出师助剿,那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的答案。

    所以说,萧云贵还乐得看到清廷和列强关系恶劣。这厮看着目前的形势暗想,最好就是有个愣头青走个火,两边来个火并,最好死上几个英国人,英国人虽然派出了很多舰只北上,但香港和广州他们还是驻扎了数艘战舰,绝对够广州清军喝一壶的,要是双方开战,那么这趟水就更加的浑浊了。

    但萧云贵越等越失望,广州的官员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荣禄这家伙居然也沉得住气,看来他也是不知道船上的人是谁,或许荣禄只是认为船上的人仅仅是太平军在广州的细作头目,这个人的分量还不值得冒险动手。不过萧云贵没想到荣禄其实是冲着李璇玑而来的。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队英军士兵拥着香港总督、在华全权公使包令爵士和广州英国领事巴夏礼以及克利福德来到了码头。

    看到英国士兵到来,清军绿营兵和团练兵勇很是自觉的让出条路来,让萧云贵看了之后大皱其眉,看来这场火并是搞不起来了。萧云贵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让唐二牛带人乔装之后,浑水摸鱼的先开暗枪,挑起事端来,这时候清军见到英军士兵已经认怂,再挑事端来只怕已经不能奏效了。

    包令上前责问广州官员几句,那些官员并不理会包令,而是望着身后的荣禄,因为临来是叶名琛交代,凡事听荣军门的调度。

    荣禄这时候还是穿着便装,他淡淡一笑,上前和包令见了一礼,道:“包令爵士,事情很简单,我们怀疑这艘船上有我国的叛乱分子,所以要上船搜查。”

    包令昨天已经和荣禄认识,他也知道这个清国官员和别的官员不一样,他和英国很多洋行有着生意的来往,同时叶名琛也很信任他,当下包令还是很克制的说道:“对不起,荣大人,这艘船是我们英国的商船,上面都是英国公民,而且我国对贵国发生的叛乱事件一直是保持中立,绝对不会在船上窝藏叛乱分子。”

    荣禄脸上挂着微笑,但肚子里暗骂包令无耻,在广州的人都知道洋人一直和太平军做着生意,每月从广州开往上海、宁波的商船极多,上海、宁波已经被太平军占领,这些船难道北上是去观光旅游的吗?荣禄很佩服包令的撒谎功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这世界上最会说谎的还是政客啊。

    荣禄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根据江宁条约,我们有权对怀疑有违反行为的船只进行检查,我还怀疑船上有走私货品,请包令爵士履行条约。”

    包令冷笑一声,争锋相对道:“要我们履行条约可以,那要先请两广总督大人给出我们修约的答复,我们早在去年就提出修约的照会,时至今日还是没有任何的明确回复,荣大人你觉得这种要求我们单方面履行条约的要求合适吗?”

    荣禄始终还是嫩了一些,他远不及萧云贵这厮从前在父亲的大公司做过事,也没有萧云贵深厚的交际阅历,一上来就露了个破绽给包令这只老狐狸抓住。但他转眼看了看克利福德,暗暗一笑说道:“克利福德先生,我的手下看到有人把你的未婚妻掳劫上这艘船了,你的未婚妻似乎是我们清国人,按照律法,应该由我们解救的。”

    荣禄本想着刺激一下克利福德,只要克利福德稍微说错话,他便可以顺势而上,借口解救本国女子,堂而皇之的上船。

    却没想到克利福德和西殿的关系早就不是一般的铁,而且克利福德也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个名副其实的叛国者,他才不可能让荣禄带着一群清军去解救自己的未婚妻。不管掳走李璇玑的是什么人,但只要是上了英国商船的,克利福德都不担心李璇玑的安全。

    当下克利福德淡淡的说道:“上个月我的未婚妻已经加入了英国国籍,不再是你们清国人了,这一点包令爵士可以作证,相关手续也是包令爵士办理的。”

    荣禄愕然的看向包令,这个见惯了风浪的政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顺口说道:“是的,由于李璇玑小姐和克利福德先生订婚,根据大英帝国的法律,李璇玑小姐完全有成为英国公民的条件,这一点毋庸置疑。”

    克利福德说完之后,也不在理会荣禄,他转身便往船上走去,前面的英国水手和船员很自觉的让开条路。虽然李璇玑根本没有加入英国国籍,但克利福德相信包令会帮他照着他说的办的,他此刻只想着尽快见到李璇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东方女子

    一步步的踏上光辉号的甲板,克利福德心情慢慢变得沉重起来。他一直都看得出来,李璇玑虽然身在他这里,但心却一刻都没有系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璇玑心中的男人是谁,但他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因为不论他做什么事都不能璇玑真正的展颜一笑,换来的笑容都并非发自内心的,仅仅是客气的笑而已。

    昨晚当他得知李璇玑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发疯似的带着仆人到处寻找,现在当他得知被掳走的李璇玑在光辉号的时候,他慢慢的明白了,是西殿太平军派人来接走璇玑的。在中国,只有西殿太平军有能力无声无息的从英国商馆区将人带出去,也只有他们才能让怡和洋行最新式的商船把人藏起来。

    果然当他走进船舱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西王身后的李璇玑,她有些羞愧的躲在西王身后,脸上满是不安和羞涩,就好似被人捉奸在床一般。但西王如铁塔般的身躯站在她身前,替她遮住了自己凌厉的目光。西王还是那么的从容淡定,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那股子令人低头的气势依旧强盛。

    克利福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慢慢的从腰间抽出护身短枪来,指着面前的西王,淡淡的说道:“我要和你决斗,胜利的人才能够拥有她!”

    克利福德虽然最新艺术,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贵族传统中,男性家族成员必须学会足够的技能来保护自己,这些技能包括击剑、拳术、马术和射击。克利福德虽然不知当中的佼佼者,但他还是精通这些技能,否则他也不可能独自一人悄悄来到中国。

    而在克利福德眼中。用决斗来争取心爱的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西方人一直都保有决斗的传统,当两个男人发生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就用决斗方式解决。双方比的不是道理,比的是拔枪的速度和射击的准确度。参与决斗的双方愿赌服输,绝不会因为贪生怕死而耍诈先拔枪,更不会向国人一样邀请朋友来帮助自己赢得胜利。围观者也心安理得地客串一回裁判,当一回“麻木”的看客,好象两个决斗的人不是在赌命,而是在赌一头牛。

    决斗一直都是西方人生活的一部分,它并不只是文学作品。譬如大仲马《三个火枪手》中的三个荷尔蒙旺盛的火枪手到处找人决斗。其实在中世纪的欧洲非常流行采用这种原始的手段来解决纷争,甚至一百多年前还有人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双方之间的矛盾。比较著名的决斗有俄国浪漫主义诗人普希金的决斗,1837年普希金与流亡军人丹特士决斗而亡。俄国另一著名诗人莱蒙托夫四年后也在决斗中中弹而亡。俄罗斯在四年之内就因决斗而丧失两位天才诗人,可谓损失惨重。

    萧云贵没有感到吃惊,他在上海见过洋人之间这种绅士般的决斗。他也知道普希金是怎么在决斗中丢掉性命的,他虽然对西方人这种争取爱人的决斗很不理解。这样得来的爱情是真实的吗?但萧云贵还是很敬佩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方式。或许人就是一种动物,动物争取配偶的时候就是采用这种争斗的方式,大自然的弱肉强食法则似乎也适用于争夺爱人,不过萧云贵认为这不是争取爱情的方式。

    李璇玑闻言花容失色,她鼓足勇气从萧云贵身后站了出来,拦在克利福德和萧云贵中间。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挡住克利福德的枪口,颤声说道:“克利福德,请不要这样,你不能伤害他。”

    克利福德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一头金发颤抖着,但他还是极为克制的说道:“男人之间的决斗请女士让开!今天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带你离开这里!”

    萧云贵看到克利福德的坚决,只觉得他将男人之间的决斗说得很大声,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别丢了男人的气概和脸面。一瞬间萧云贵有些犹豫了,普希金做得对吗?为了爱情放弃了生命,若没有那场决斗,普希金能够活得更久,能够带给世人更多的传世著作。但普希金最终选择了用生命和事业做赌注,去赌一把爱情,或者说那仅仅是为了男人的颜面。

    现在他是西王的身份,他身后还有千百万跟着他走路的军民百姓,还有需要他照顾的爱人,以及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除了这些,还有他手中的权势。这一切的基础就是西王的一条命,他要是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拥有那些东西呢?他到底是应该押上全部的赌注,还是应该选择理智的避让呢?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中渡过,有时候你选对了,人生的道路就能更加的平坦,要是选错了,人生可能就此一片黑暗。虽然很残酷,但要是你不做出选择,永远不知道选择之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这样未知的人生选择题才是人生的一种魅力,未知的魅力!

    萧云贵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的目光看到李璇玑那挡在自己身前的娇弱身躯,纤弱的双臂张开护在自己身前,消瘦的香肩不住的微颤,这一瞬间他没有再犹豫了,他轻轻的将李璇玑的双手拉回来,站到李璇玑身前,淡淡的说道:“好,我答应和你决斗!”

    或许有人会觉得萧云贵的选择非常不理智,他甚至是押上千百万人的性命在做这场决斗的赌注,要是西殿失去西王,苏褔省的大乱必将到来,太平天国权力体系失衡大乱也必将提前,千百万人因此丧命并非危言耸听。

    但假如萧云贵选择躲在一个女人身后避让决斗,那么他一生都会抬不起头来。国人总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常用韩信的胯下之辱来掩饰暂时的屈服并不是太过屈辱的事,但在萧云贵看来,一个王者要是失掉了尊严,将不再有王者之风。韩信就算再能忍耐,胯夫的名号始终还是跟了他一辈子,韩信争夺天下的王者之气在胯下之辱的时候就已经失掉了,所以后来他只是一个将兵之将。但假如韩信不受胯下之辱,或许性命也早就不存,就连将兵之将也做不成。所以人生的选择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残酷和无奈,萧云贵和克利福德都将堵上他们拥有的全部,他们还能有第三种选择吗?

    就当萧云贵缓缓拔出腰间短枪的时候,李璇玑忽然拔出萧云贵腰间的佩剑,寒光架在自己那雪嫩白皙的脖颈之上。她的双眸含着泪水却坚定异常,她看着两个男人颤声泣道:“不要,你们两个不要决斗,任谁死了,我都不会答应的。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才是最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你们要是真要决斗。我就先死在你们面前!”

    克利福德慌乱了。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大声怒吼道:“这是我们两个男人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中间?!”克利福德和萧云贵都忘记了他们争夺的是一个东方女子,千百年来,东方女子虽然娇柔贤良,不似西方女子那么大胆热情,但她们骨子里都是东方女子特有的坚韧和不屈。西方女子或许很乐意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夺她而决斗。但李璇玑这个东方女子却绝对不会做一个看客的,她勇敢的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横剑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止这场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决斗!

    萧云贵踏上一步想要伺机夺下长剑,但李璇玑马上后退了一步。长剑更加逼近自己的肌肤,雪亮的剑刃已经刺破了娇嫩的肌肤,醒目的血珠顺着剑脊而下,她的目光已然坚定而决绝:“把你们的短枪收起来!我一个女人不值得你们这样!你们再不收起枪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两个男人无奈的对望一眼,他们若是失去了眼前的女子,他们的决斗就真的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决斗了,于是他们缓缓的将短枪收了起来。

    克利福德柔声说道:“你先把剑放下好吗?你要去哪里,跟着谁去,我都答应你了,只要你不在伤害自己就行了。”克利福德的话语虽然轻柔,但他眼角对西王流露出来的恨意却没有逃过李璇玑的眼睛。

    和克利福德朝夕相处很长时间的李璇玑很了解克利福德,他的谦逊、他的有礼、他的热心都是有底限的,他始终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他是不会放过情敌的,特别是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让他放弃自己心爱的东西。李璇玑曾今见过克利福德对一件艺术品的苦苦追求,他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屈膝恳求物主将那件艺术品转让,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占有欲是非常的强。所以他嘴上虽然说答应让自己离开,但是换来的一定是其他的报复。

    为了自己让西殿失去一个臂助,换来一个强敌,李璇玑自问她不能如此的自私。这也是东方女子和西方女子的区别所在,西方女子可能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而东方女子却是习惯了逆来顺受,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这就是一种千百年来形成的不是美德的美德。

    长剑没有离开脖颈,但李璇玑莲步悄移,她缓缓看着西王身躯却走到克利福德的身旁,跟着回头看了克利福德一眼,低声说道:“我答应过你跟你回英国的,我哪里也不会去了。”坚持和认定,不管前路多么苦难,只要她们认定了就会坚持下去,这也是东方女子的美德之一。

    跟着李璇玑妙目满是泪水的望着西王,用中文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您能亲身犯险前来,璇玑已经很高兴了,但您是西王,身系西殿千百万军民将士的西王,不能为了我一个女子而废了复汉大业,我不值得你这样。”

    萧云贵沉声打断她道:“你不用担心,就算将来克利福德和我反目成仇,我也不怕的,璇玑,你过来。”

    李璇玑含泪缓缓摇头道:“殿下,你是做大事的人,断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而废大事,我留下对西殿百害而无一利,我走对西殿百利而无一害,难道殿下看得还没有我一个女子通透吗?或许我和殿下就是有缘无分,殿下保重。”认命也是东方女子的一种美德,这种美德却是最值得诟病的。

    萧云贵第一次感到了心脏被揪得生疼,就连呼吸都不能自控了,原来爱情的前提还要计较利害得失的啊,他并不是看不清这些利害得失,但他的内心真的不愿意做一个冷血无情的王者,一个能将自己的女人送出去换取利益的王者。或许天下需要这种王者,因为他能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但萧云贵真的不想做这样的人,他宁愿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惜李璇玑将他的愿望击破了,她替他做出了第三种选择,这个才高八斗,强颜欢笑着的女子为了他和西殿跟着克利福德离开了,留给萧云贵的只有那把沾了殷红血迹的佩剑而已。

    随后不久光辉号的船舱里传出一阵野兽般的吼叫声,那吼叫声是那么的凄苦和悲哀,倒是让码头上还在对峙着的清军和英军都愕然不已,难道光辉号上运了什么野兽吗?

    被克利福德拉着离开的李璇玑却一直垂泪而不敢回头,她和克利福德都没有理会包令、荣禄等人,在坐上克利福德那华丽的马车后,李璇玑拭去了眼泪,笑容绽放起来,看着一直为她按住脖颈伤口的克利福德柔声说道:“克利福德,我们回英国就成婚,我会忘了他的。”克利福德也终于笑了,但他却不知道,将真情深深的压在心底里,表面上放弃和认命都是东方女子的美德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家和事兴

    光辉号在当天下午就启程返回了荣禄和他带领的清军没有能够踏上光辉号,因为他看到李璇玑和克利福德的离开,在船上已经没有了能够吸引荣禄的目标,就算船上真有太平军派来接李璇玑的重要人物,荣禄也觉得还犯不着为了一个鸡肋人物而彻底和英国人翻脸。

    他却不知道船上的人是萧云贵,若是知道了恐怕荣禄也会陷入人生艰难的选择之中去。是拼着和英国人翻脸,甚至提前引发二次鸦片战争,也要讲他的这个老同学干掉;还是放虎归山,另谋他策。

    好在荣禄并不知情,所以他没有纠结,在看到李璇玑离开后不久,他就和广州几名官吏带着兵马离开了,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李璇玑,只要李璇玑不再被太平军带走,靠着李重是李璇玑兄长的关系,他也可以争取到克利福德的帮助。但荣禄的这番算计落空了,假若李璇玑和萧云贵离开,克利福德出于报复,或许会另选东方代理人而和荣禄合作。但现在李璇玑留在了克利福德身边,荣禄就已经失去了机会,荣禄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李璇玑和萧云贵会是那种关系。

    虽然荣禄很是得意洋洋的带着兵马走了,但包令也没有太过为难广州官府,人数仅仅是清军七分之一的英军让开一条通道,清军才得以离开。包令也是做贼心虚,他知道船上那个太平军重要人物的脑袋价值多少,清廷给这个脑袋开出的赏格是惊人的八十万两赏银和一个公爵爵位的封赏。而在包令和其他英国人看来,这个脑袋价值每月一百多万英镑的货物交易量,以及每年百万磅递增的大型商业投资项目,还有英法在俄国远东即将取得的一个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大捷,以鼓舞此时还在克里米亚围攻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英法联军。

    所以包令没有留难清军。只是在事后照例向两广总督衙门递交了抗议照会,要求两广总督衙门对此事件道歉,并切实履行双方的条约。这份照会同样的如同石沉大海,清廷官方没有任何的表示,仅仅只是回复要履行条约,请英国断绝和太平军的贸易,于是双方的嘴皮官司再一次打了起来。

    广州就是在这种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时好时坏的氛围下继续着它通商口岸的商贸职责,不过双方吵归吵、闹归闹,生意还是照旧在做着,两广总督衙门总算是既保持了大清天朝的颜面。又顾及了大清最后一块富庶的银根,可以说叶名琛已经做得很好了。而英国人并不觉得委屈,他们只是在积蓄力量和怒火,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和俄国人的战事结束,英国人是会将所有的抗议照会一并清算的。

    为了不再发生意外的事情。包令和怡和洋行的广州经理史密斯商议之后,决定让光辉号下午就驶回上海。安全的护送船上那位大佬安全离开。这个时候英国人经不起这样的损失。于是光辉号在午后就开船离开了广州,包令特意派遣了两艘香港分舰队的战舰为其护航。中国海域此时一直很不太平,海盗和走私船出没,英国海军时常会有护航任务,海军为怡和洋行的船只护航倒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次仅仅只是护航一艘商船。而不是一整只的商船船队。

    从广州前开始,唐二牛就很是担忧,当他前去询问西王是否离开广州的时候,西王面色铁青。如一尊泥塑一般端坐在船舱内的太师椅上,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等到下午,光辉号起锚后,唐二牛再一次进到船舱,却发现桌上西王的午饭丝毫未动,西王就连坐姿都没有变过。唐二牛很是担忧的劝说了几句,却招来西王那阴沉凌厉的目光,吓得唐二牛不敢再说什么,唐二牛从没见过西王如此可怕的眼神,似乎自己再多说一句就会被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一直到了第三天,西王晕倒在船舱,唐二牛才趁机灌了些肉汤下去,随后西王就开始生病,一直到了上海西王的病都还没好。光辉号在上海宝顺码头靠岸后,西王被直接送进了上海太平军总拯危馆内。

    这次西王的出行只有上海几名太平军高级将领知晓,萧云贵甚至连苏州的洪韵儿和左宗棠都没有告诉,他是去找李璇玑当然不能告诉洪韵儿,而此事太过冒险,要是左宗棠知道了,他也不会赞同西王的这个举动,因此萧云贵没有通知苏州方面。

    可惜现在西王虽然回来了,但却病得很重,唐二牛的身份不足以隐瞒这件事,上海的王闿运也不敢隐瞒这件事,最后还是上报了苏州方面。

    当消息传到苏州的时候,已经是阳春三月,洪韵儿早已经大腹便便,还有两个月腹中的孩子就可以瓜熟蒂落了。西王离开上海的前后十一天时间里,洪韵儿通过情报司钱江的密报,已经开始觉得事情不对,西王似乎在上海失踪了,随后洪韵儿命情报司拼命查找西王的下落。

    后来的事情发展出乎洪韵儿的意料,白泽堂奉西王命拒不和情报司交换关于西王下落的情报,而上海几个知情的大佬也是三缄其口。这把洪韵儿气坏了,后来情报司总算打探到西王可能搭乘英国人的商船南下了。

    南下去干什么?洪韵儿一直在宽慰自己,或许他是南下去联络广东天地会的人,又或许是去查看厦门的登陆地形,想在厦门登陆,打清军一个措手不及,毕竟太平军现在还是有能力一次性投送万余兵力和辎重南下的。但他会不会甘冒风险,舍弃那么多东西南下去找李璇玑呢?洪韵儿一直不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去想,他那么大个人了还是应该知道轻重的。

    每当洪韵儿心慌意乱的时候,她总是独自一个人轻抚着大大凸起的腹部,柔声和腹中的孩子说:“宝宝乖,爸爸只是去做大事了。你出生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

    每当想到腹中孩子和萧云贵,洪韵儿就觉得自己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从怀孕初期的孕吐到此时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压住了腿上的血脉,洪韵儿的双脚肿得非常厉害,到了晚上也只能侧身睡,很多时候晚上都睡不好,但这一切她都默默的忍受了下来,没有萧云贵在身边宽慰她,她就自己宽慰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来分散心神。

    可惜当上海传回的消息送到洪韵儿面前的时候。洪韵儿自己编织的美丽谎言被无情的撕碎了,西王病得迷迷糊糊,王闿运不敢隐瞒什么,连同上海几名将领以及一直在西王身边的唐二牛一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苏州大本营说了个明白。王闿运等人现在着实慌了手脚。要是西王一病不起,当真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几个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的西殿根本经受不起失去西王的打击,真是那样的话,王闿运等人就算是奉西王命行事,那也是逃不过知情不报这个罪名的。

    洪韵儿浑身颤抖的看完上海送来的公文,泪水早就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随后她在笑声中将那份公文撕得粉碎。泪水伴着公文的碎片一起落到了地上。她就不该欺骗自己,洪韵儿的才智早就该想到,萧云贵瞒着她南下是去做什么,可她宁愿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地上,最后让她自己伤到了骨子里。

    心神激荡之下,洪韵儿早产了,还好她身旁有胡九妹和几名女官跟着,否则很是凶险。

    在苏州的接生婆和有经验的中外医师都被第一时间接到了西王府内,姚远和莫佳娜也到了。姚远不方便进产房,莫佳娜进去了,但她对于妇产科爱莫能助,只得在一旁打下手。洪韵儿的胎位不是很正,而且还是早产,加上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产过程极为凶险。好在莫佳娜和几个西洋医生一直用吊瓶为她补充着血液和体液,否则洪韵儿极有可能死于早产。

    在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时候,洪韵儿一直都在说一定要保住孩子,莫佳娜只得尽力安慰,但莫佳娜得到左宗棠的命令却是必要时候保大人。

    左宗棠这个时候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上海那边那位大爷还没病好,苏州这位娘娘又早产了,从左宗棠加入西殿以来还从没遇到过如此凶险的局面,要是西王和西王娘都不成了,左宗棠也不知道苏褔省会乱成什么样子。

    好在吉人天相,几个时辰之后,洪韵儿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都平安,只是洪韵儿身体非常虚弱,那早产的婴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可忙坏了苏州拯危馆的儿科大夫们,他们拿出十二分精神照料这位二世子小王爷,而莫佳娜等人则是尽力的帮助洪韵儿尽快恢复起来。

    第二天洪韵儿昏睡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总算是醒了过来。她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在得知孩子没事之后,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莫佳娜很佩服西王娘,昨天生产的时候她一声都没哭过,哪怕是疼的再厉害,也只是死死攥着床单,却想不到这个时候她哭了。

    莫佳娜安慰了她几句,洪韵儿只是在责骂自己,不该那么激动,险些害了孩子。关于西王娘为何会小产的事,在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有各种版本问世,也猜测是和西王有关,毕竟西王娘这样的女人也只有爱情两个字才可能伤害到她。

    莫佳娜不是很明白,既然西王和西王娘都是信奉基督教的,西王就应该遵循基督教的教义,只娶一个妻子,而西王娘也是的,要是西王出去找情人,那西王娘自己也可以出去找情人,这样才公平。这是法国女子一惯的浪漫作风,所以莫佳娜很不理解西王夫妇。

    当姚远知道莫佳娜这种可怕的想法之后,连忙发誓他一生只会娶一个妻子,而且保证不找任何情人,到让莫佳娜很是开心了一阵。

    洪韵儿醒来之后,左宗棠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病榻前,只说他将政务大事先交给几个尚书,苏州的兵权交给刚刚从上海讲武学堂毕业的陈玉成,他让洪韵儿安心养病,左宗棠他自己必须亲自去上海一趟,因为西王是西殿的主心骨,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一开始洪韵儿还和左宗棠说话,但一开始说到西王,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最后变成左宗棠独自在讲。交代完之后,左宗棠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西王娘,正所谓有家才有国,家和万事兴,家乱万事休,左某只希望经过这件事之后,您和西王能看得更通透一些,毕竟夫妻之间有时候理解才是最要紧的。”说完左宗棠便离去了,只剩下洪韵儿呆呆的望着房梁,喃喃的自语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必自拔

    左宗棠在前往上海的途中还抽空视察了苏沪铁路的铺轨情况,从上海道苏州的铁路经过八个多月的施工,已经即将完成,铁轨已经铺到了苏州,苏州火车站也已经完成了九成的进度,列车车厢和车头也运抵苏州,正在洋人技师的指导下组装。

    左宗棠很是感慨的看着这条蜿蜒曲折的铁路线,西殿上下倾注了多少心血在里面啊,说实话从苏州到上海不过一百八十多里,用洋人技师的话来说修建这么一条铁路根本不用八个多月的时间,但在这八个多月的时间里,西殿主要是在安抚民间反对的声音。占用田地、民舍、祖坟等等一系列令人头痛的问题在西王的乾纲独断下,一一得到了解决,修建这条铁路花费的银钱远远超过了预算,但西王却说很值得。

    想到西王,左宗棠就有些纳闷了,这次西王怎么会如此糊涂?虽然李璇玑姑娘的确是才貌双全的女子,但西殿之内像李璇玑这样的女子还是很多,像傅善祥、周秀英这些女子,也都是貌美如花,各有才艺的。西王这样身处高位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就算西王娘不准,西王大可安排在其他地方,何必为了一个李璇玑亲身犯险?难道此女有其他魅惑之术不成?

    想到这里左宗棠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此女没有回上海,否则他拼了命也要将此女解决掉,一个让君王如此迷恋的女子会阻碍西殿的大业,凡是阻碍西殿大业的人,不管是谁左宗棠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掉,这个女子的存在已经让西殿陷入危机,所以假如她回来。左宗棠一定会铲除她。幸好她没有回来,左宗棠也不必下此狠手了。

    在前往上海的船上,左宗棠不断收到上海送来的消息,好在西王的病情已经逐渐好转,左宗棠半吊着的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到了上海之后,王闿运亲自到码头接到了左宗棠,左宗棠马不停蹄的便要去见西王,王闿运只说西王病情好转之后,他便执意要从上海总拯危馆搬回别院居住。跟随左宗棠一起来的还有姚远,他现在的医术学贯中西。是以左宗棠带着他一起来到了上海。当下一行人便一同赶往上海西王所住的别院。

    来到西王别院后,左宗棠和姚远在西王的卧房内见到了西王,只见他大病初愈,形容萎靡。姚远上前替西王号脉探病,左宗棠在一旁向照顾西王的几名拯危官询问了病况。听闻西王已无大碍后。左宗棠一颗心彻底安了下来。

    姚远看过病情之后,又看了西王所用的药物。便拉着几名拯危官下去。他又开出几味药来加进去,会更有利于西王的病情。

    在姚远等人下去备药后,左宗棠上前责难的问道:“为何如此失态?”

    萧云贵嘴角一抽,苦笑着说道:“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左宗棠面色很是难看,负手来回踱了几步后道:“须知你为西王。身心都不在是自己的了,西殿上下千百万人性命、前途尽系于你身,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生灵涂炭之祸。你从前问过左某。为何左某身居高位之后,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当时左某就告诉你,权势一大,一言一行可决千百人生死。左某尚且如此小心,你做西王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还如此任意妄为?!”

    萧云贵听着这话极为刺耳,但心里却知道左宗棠这是为了他好,当下嗯了一声道:“本王这次的确是做错了,仅此一次,绝无二回。”

    左宗棠轻叹一声,看来西王这几天也是反复思量过此事得失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属下,见西王已然认错,便不好再说下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萧云贵忽然问道:“宣娇她知道此事了么?”

    因为担心影响西王治病,是以西殿上下都没告诉萧云贵西王娘早产的消息,这时候左宗棠见西王病情已然大有起色,当下轻叹一声道:“此事西王娘已经知道了,经受不住悲伤早产了……”

    话才说到这,只听砰嗵一声西王从床上滚了下来,左宗棠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他。萧云贵面色发白,死死拉住左宗棠,恶狠狠的盯着左宗棠颤声道:“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左宗棠一边将他扶回床上,一边安慰道:“西王娘和二公子都没事,苏州很多名医都在,又是苏褔省医学馆所在地,西王娘母子二人都平安,只是需要好好将养些时候罢了。”

    萧云贵紧张的神色略略放缓,有些惭愧的低声自语道:“想不到差点害了她,而且她生产的时候我竟然没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左宗棠摸着胡须笑了笑说道:“西王放心,西王娘并非胡搅蛮缠之人,正是家和万事兴,西王娘识得大体,此事她也不会记恨太久。”

    萧云贵定了定心神,抬头说道:“本王不能如此颓废下去,左相,明早我们就回苏州去吧,月底苏沪铁路通车,本王要亲自在场的。”

    左宗棠沉吟道:“待会儿还是看看姚检点怎么说,若是西王病体无恙,咱们就回苏州去。”

    萧云贵起身穿上靴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本王没事了,这种小病难不倒本王,现在本王老虎都能打死几只。”

    左宗棠也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西王是急着回去看望西王娘和二公子吧。”

    萧云贵坦然道:“老婆孩子谁不记挂着?不必理会姚远那臭小子,他们这些医生,无不都是夸大病情,等到治好之后,才能显示他们医术如何了得。明天咱们就回苏州去,左相,你也见见上海的同僚,这几个月新提拔起来不少人才,很多新人都想见见你这个湘湖名士。”

    左宗棠点点头取笑道:“既然是见上海的同僚,怎么着也得要个三、四天时间。明日就回苏州是不是太赶了?”

    萧云贵瞟了左宗棠一眼,淡淡的说道:“也成,本王明天自己先走,左相留在上海几日,也好看看上海施政的得失。还有英美法几国的领事早就想在上海宴请左相了,只是左相一直窝在苏州不出来,这次机会难得,左相就好好和那些洋人亲近亲近。正好可以帮本王挡一挡驾,这些洋人听到本王回来,都来求见几次了。”

    左宗棠笑容僵住。没想到西王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扔在上海,皱皱眉左宗棠问道:“英法美几国领事求见西王定是为了对俄战事有变。”

    萧云贵这几日没怎么理事,心头一惊问道:“谭绍光那边有何变故?”

    左宗棠道:“这变故对我们有利,昨日收到消息,谭绍光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的包围战中取得重大突破。已经占领东面的火山高地炮台阵地,据报此处高地上架起火炮便可轰击到整个城镇。相信谭绍光攻取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便是眼前之事。左某以为从极北之地传回消息缓慢。说不定此刻谭绍光已经在城内歇马了,所以英法美等国领事才急切的想要面见西王。”

    萧云贵摸着下巴笑道:“不错,从庙街要塞到库页岛,再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俄国沿海几处重要的要塞和港口都在我们陆军的控制之下,英法想要和我们商谈战后利益分配。而美国人则是想浑水摸鱼捞上一笔。”

    左宗棠点点头说道:“不错,洋人没想到俄国人如此不经打,左某以为当下还是先不要见这些洋人的为好。”

    萧云贵阴阴的笑了起来说道:“不错,先晾他们几天。让他们干着急,据本王的消息,英法和奥斯曼在克里米亚半岛的战争不算顺利,他们在俄国要塞塞瓦斯托波尔围城战之中进展缓慢,国内已经传出撤兵的呼声,英法两国议会和内阁以及首相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远东虽然不是俄国的重心,但要是在这边取得胜利,英法也能重新鼓舞起士气民心来接着打,最不济也能够体面的媾和从而撤兵。所以,英法极为心急想和我们达成夺取远东俄国第一军港之后的利益分配协议,这样他们才好决定下一步的对俄策略。”

    左宗棠微微一笑说道:“从前左某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自从跟随西王之后,才明白如今天下已经是强国林立,天下就好像从前的战国七雄一般,咱们自然可以借靠着强国之间的对决,连横合纵从中取利。”

    萧云贵哈哈一笑说道:“左相能知道先放一放这个策略,看来连横合纵之术也是炉火纯青,其实玩这手咱们老祖宗都是行家,洋人要和我们玩就得多吐些好处出来。”说到这里萧云贵顿了一顿道:“只不过大连港那边是守是放,左相可有主意?”

    萧云贵说的大连港便是谭绍光北上占据的大连湾,虽然那里地处东北,但位置极佳,萧云贵得到谭绍光对大连港的详细汇报之后,便有些舍不得放弃了,特别是在对俄战事结束之后,英法海军肯定不会再为大连港提供军舰护卫,但太平军要想守住大连港,就要组建一支长期供应此地后勤物资的船队,一来一回所费颇大。

    左宗棠捻着胡须笑道:“西王,大连港可不是单独的一处棋子,整盘棋要连在一起来看才是,昨日左某收到礼部的公文,东海的日本国希望派遣了一队使团前来我国访问,大连、朝鲜、日本、库页岛乃是一盘棋啊。”

    萧云贵恍然大悟,笑道:“不错,将来大连大有可为,这颗钉子咱们要牢牢的钉在满清的身后,我们就先不必自拔了。”说完之后,两人相视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拘小节

    翌日清晨,西王果然启程回苏州,而左宗棠则需要在上海多留几天,替西王应付几国的公使和领事。萧云贵归心似箭,一路上都没有停留,马不蹄停的赶往苏州。

    不一日便到了苏州,萧云贵快马径自赶回西王府,在府门口一众西殿将官很是愕然的看着西王火急火燎的冲入府内,还道出了什么大事,想要跟进去看看,最后被唐二牛拦下,才知道原委。

    萧云贵到了后院,吩咐在这里把守的女兵亲卫们不可声张,他便独自一人走入卧房之内,屏风后面胡九妹转出身来,忽然见到西王,不由得一阵愕然。萧云贵嘘了一声,示意让她下去,胡九妹掩口轻笑着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屏风后面,洪韵儿躺在床上,怀中抱着那早产的孩子,正在喂孩子奶,萧云贵偷眼望去,只见洪韵儿眼神中满是怜爱之色,一边轻抚着孩子,一边低声说道:“宝宝,你要多吃点,长得壮壮的,你爹爹不要娘了,今后娘就和你相依为命了……”

    说着说着洪韵儿的清泪竟然悄然而落,萧云贵心中愧疚,忍不住转出身来,大步上前柔声道:“韵儿,我怎么会不要你?”

    洪韵儿呆了一呆,屏风后面有人,她还道是胡九妹或其他女官,没想到却是萧云贵这厮。短暂的震惊之后,洪韵儿挂着泪珠的脸上顿时冷了下来,拿起床上的木枕没头没脑的便打过去,口中怒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去找你的璇玑吧,还回来做什么?”

    萧云贵笑嘻嘻也不着恼,任由洪韵儿拿枕头打过来,口中说道:“韵儿。你打归打,别伤着孩子,要不你把孩子放下,我好好给你打一顿出气?”

    洪韵儿产后还很虚弱,打了几下竟然娇喘不止,那孩子却丝毫没有哭闹,吃饱之后沉沉睡了过去,根本不理会这对活宝夫妻的吵闹。

    洪韵儿将枕头扔出去,恨恨的看了萧云贵一眼,扭过头去。只看着孩子说道:“宝宝,这个人是坏人,经常欺负你娘,等你长大了替娘报仇。”

    萧云贵脸上一黑,有这么教孩子的么?但还是陪着笑脸坐到床边。也不顾洪韵儿的挣扎,死死攥住洪韵儿的玉手。柔声说道:“韵儿。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意妄为,你放心,今后我就守着你们母子俩,哪也不去了。真的,你相信我……”萧云贵哄女孩子的这一招还真不是盖的。从头到尾说了小半个时辰,竟然没有一句重复的话,赌咒发誓若干,甜言蜜语若干。回忆两人快乐时光若干,最后又把洪韵儿说得哭了起来。

    最后萧云贵将洪韵儿搂在怀中,亲吻起来,半晌之后,洪韵儿才娇喘着将他推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一回来就知道欺负我,都做父亲的人了,整天还没个正经。”跟着看到萧云贵那还是有些憔悴的脸庞,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的病好了吗?”

    萧云贵听她开口问自己的病情,便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这也是东方女子的美德之一,那就是心软。当下柔声笑道:“听到你早产,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又听说你和孩子都没事,也不知怎么的,这病就好了。”

    洪韵儿啐了他一口道:“你这是自找的,活该。”跟着轻叹一声,幽幽的问道:“璇玑、璇玑……她为什么不肯跟你回来?”

    萧云贵神色一黯道:“她、她为了西殿跟克利福德去了英国……”当下萧云贵期期艾艾的将李璇玑的事说了,洪韵儿听完之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自觉之前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想到李璇玑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为了心爱的人远走海外,这份情义只怕世间少有,同时也不禁暗暗担心起来,李璇玑这么一走,会让萧云贵记住她一辈子,或许在萧云贵心中,李璇玑这个名字是永远也忘不掉的了。

    想到这里,洪韵儿苦笑起来,看了看神游海外的萧云贵后,轻咬红唇后,忽然低声说道:“阿贵,左相说得对,家和万事兴,要是我们俩整天吵闹,那边什么事都不用做了。虽然现下你说今后不会在犯错误,但我知道你的性子,当有女子一心一意爱你的时候,你就会对她很好。从前清韵和我说过的话,说我不知道你真正好在哪里,现在想起来,我才明白,从前你虽然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但我想那些女孩都是爱上你,你才给予她们回报的,对吗?”

    萧云贵挠挠头,干笑两声说道:“从前不少跟我好的女人都是喜欢我的钱而已。”

    洪韵儿轻轻嗯了一声道:“当你发现她们其实是喜欢你的钱的时候,你就会果断的和她们断绝关系,是这样的么?”

    萧云贵诚恳的点点头说道:“其实每次我好上一个,都是希望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钱,但每次都发现她们最后喜欢的还是我的钱,所以我就用钱打发她们分手。后来越换越多,我也就慢慢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情,只有黄白之物。”

    洪韵儿奇道:“那清韵呢?她是你的未婚妻,她对你也很好的,看得出来她不是为了你的钱……”

    萧云贵打断她的话道:“宋清韵是个好女孩,但我非常不喜欢家里的安排,我老爸为了和宋家强强联手,才安排了这门婚事,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清韵,只当她是妹子。”说到这里,萧云贵抓起洪韵儿的柔荑柔声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安排好的路,我只喜欢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找老婆也是一样,现在我找到了很适合自己的老婆,就是你韵儿。”

    洪韵儿心中一阵甜蜜,靠在他怀中,柔声道:“我也是。”

    萧云贵轻吻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今天会忽然问起我从前的情史?”

    洪韵儿低声说道:“我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完全的拥有你一个,但这次事之后我发现错得很厉害。你将来的成就远不止于西王这个名号,在你走过的路上还会有很多像璇玑这样的女子出现,她们或许真心为你牺牲一切。到那时你心肠一软,又会瞒着我干出傻事来。”说到这里洪韵儿止住想开口说话的萧云贵,正色说道:“阿贵,你先听我说完,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咱们今后要走的路是条不归路,要么成功得成大业,要么失败万劫不复。在这过程中,我们需要联合很多势力,有时候你为了拉拢别的势力。联姻或许必不可少。像周秀英、沐英红这些女子,她们身后的势力就不可小视。就像璇玑委身克利福德是为了你和西殿一样,将来你娶她们同样是为了你和西殿的大业。”

    萧云贵听着脸上不由得一抽,洪韵儿怎么会想到这些?难道她真把自己的婚姻看成一种成就大业的筹码了?

    “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样说太过功利,但这几天我反复思量后才明白。自从我们穿越成西王和西王娘之后,便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我们躲不过肮脏的政治交易。也躲不过利益结合的联姻。一切都只是为了走完我们必须要走的路。上天是很公平的,他给你一样东西,就必定会收走一些东西。我们现在虽然有了权势,但自从有了权势的那一天开始,我们的身心就不会在属于自己,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必须计较对大业是否有利。”洪韵儿的话虽然很轻。但却很实在,萧云贵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洪韵儿接着说道:“所以,今后我不会再拦着你娶王娘,什么周秀英啊、什么沐英红啊。只要你觉得对大业有帮助的,你都可以娶回来,但我不希望因为私情而威胁到咱们的大业。”

    萧云贵脸上一抽,黯然说道:“韵儿,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洪韵儿垂下头说道:“我也不想这样,除非我们放弃这些权势,否则事到头来,你还是得为了保住权势而去做这些事。现在还是清朝,要成就大业,你就需要不择手段的分化敌人,拉拢能够争取的势力,你不觉得我说的事一定会发生么?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是联姻这种一千多年前就有的手段呢?”

    萧云贵心中堵得慌,原来一切的真情还是脱不开可笑的利益二字,洪韵儿说得没错,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或许将来自己真的会为了拉拢某个势力而与其联姻。他张大了口,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洪韵儿接着幽幽的说道:“我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天,我发觉管你太紧势必物极必反,所以今后除非是对大业有帮助的女子你可以纳为王娘,其他你喜欢的女子却不能纳回来,你养在外面只要别让我见到就成了。”

    萧云贵很是诧异洪韵儿的变化,这小妞从前是坚定的一夫一妻制,今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产后性情大变?又见洪韵儿目光闪烁,萧云贵暗暗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小妞是以退为进,故作大方在试探自己?

    当下萧云贵摇摇头说道:“韵儿,你不必说这些,我真的只有你一个就足够了。什么联姻,我还没到需要出卖自己去拉拢别人的地步,而且拉拢别人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手段。你是不是产后忧郁,想太多了?”

    洪韵儿这些天的确是胡思乱想了很多,胡九妹也在一旁劝说过不少,什么天下间哪有不沾腥的猫,什么身居高位的男子只有一个妻子这才是笑话等等,加上她和萧云贵相恋算是初恋,根本没有经历太多,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此刻见萧云贵如此诚恳,心头才转忧为喜。

    萧云贵见她娇笑起来,胸前衣襟适才喂完孩子也没扣上,饱满的胸脯若隐若现,忍不住轻抚上去,低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韵儿,我饿了,给点吃的。”还没等洪韵儿反应过来,这厮竟然恬不知耻的含了上去,洪韵儿俏脸红得似要滴血,口中薄怒道:“你这混蛋,怎么还和儿子抢吃的?”

    “不会啊,有很多的,他小屁孩能吃多少?我吃一边,他吃一边正好。”

    一阵漩旎之后,萧云贵被洪韵儿拎起耳朵才放弃了他的吃食,两人又说了一阵私房话后,萧云贵忽然问道:“刚才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清韵的事来?”

    洪韵儿皱眉说道:“我早产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就会忽然想起清韵来。”跟着幽幽的说道:“陆思玄我们都知道他的下落了,却不知清韵在哪里。”

    萧云贵搂住她安慰道:“放心吧,清韵一定会吉人天相,将来一定能找到她,她是个好女孩,老天爷应该不会折磨她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咸丰得子

    北京紫禁城,时值晚春的天气,天色已经大暖,艳阳高照着宁寿宫畅音阁。一阵鼓板、曲笛之声从此处飘荡过来,三十余名宫廷乐师正各自演奏着自己手中的乐器,而当中一人却是明黄龙袍服色在身,身前抱着一只琵琶,也在不停的挥指轻弹着,口中一曲《牡丹亭》中的唱段吟唱起来,普一开枪便赢得周身数十名宫女太监和备用乐师的齐声喝彩。

    这龙袍男子正是满清当今的咸丰皇帝,这咸丰皇帝喜好美酒、美色之外,也喜欢唱曲,也时常到畅音阁听曲,更有时技痒,也常常下场亲自唱上几曲。此时听得周身的喝彩声不断,咸丰更加的兴奋起来,唱得更加起劲。咸丰喜好唱曲,他身边的人也都纷纷凑趣,只要万岁爷一开腔,也不管唱得好坏,那彩声必定是不断,这样才能助了万岁爷的雅兴。

    正唱在兴头上时,一名太监快步赶来,在一旁侍候着的大太监彭有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彭有益脸色顿时大喜,也不管咸丰正在兴头上,上前一拜高声喊道:“皇上,天大的喜事啊!”

    咸丰一把水磨腔的长音好不容易唱了上去,正在自得,却不想被彭有益给打断了,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手中的琵琶也听了,其他乐师面面相觑也只得跟着停了。

    彭有益见咸丰面色不善,急忙说道:“祖宗保佑,懿妃娘娘刚刚诞下了一位阿哥。”

    话音才落,咸丰一下子蹦了起来,怀中的琵琶也落在了地上,上前急问道:“真的是男孩?”

    彭有益心中知道这位主子最大的心结便是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子嗣,当下脸上笑得好像一朵菊花一般:“千真万确的主子,皇后那边亲自差人来报。绝不会有错的。”

    咸丰长舒了一口气,双手合什向苍天喃喃自语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跟着上前一脚将彭有益踢倒在地,笑骂道:“快些摆驾寿皇殿,朕要亲自向历代皇考禀报喜讯!”

    彭有益虽然被踹了一脚,但他知道主子这是心中非常欢喜之故,这位主子爷是不高兴也打,高兴也打。当下彭有益连滚带爬的窜将起来,嗻了一声便安排銮驾去了。

    寿皇殿位于景山正北面的一组建筑,有正殿、左右山殿、东西配殿,以及神厨、神库、碑亭、井亭等建筑。正殿为黄琉璃瓦庑殿顶。琉璃重昂五踩斗拱。通面阔七丈,通进深两丈。两侧各有旁门一座,黄琉璃筒瓦庑殿顶,琉璃单昂单翘五踩斗拱。

    寿皇殿在靠后分有隔间,常年悬挂、供奉着自康熙帝起始的历代皇帝肖像。以康熙帝的隔间居中,其余皇帝隔间依照昭穆在其左右。同堂异室。第三间嘉庆帝、第四间雍正帝、第五间康熙帝、第六间乾隆帝、第七间道光帝。隔间内除有肖像外,还陈列有神龛、牌位、皇帝生前的小部分服饰、珍宝器玩、玺印和佛塔等物。在寿皇殿内部原还安置有大龙柜,柜内收贮着大批清代帝后妃嫔的各类画像,这些画像在清代档案中,皇帝的被称为“圣容”,后妃的被称为“御容”。

    咸丰銮驾到了寿皇殿后。余人都在正殿等候,他独自一人快步奔进隔间之内,跪在蒲团之上,向道光帝等人的画像叩拜不知。口中语无伦次的总是念叨着:“不肖子爱新觉罗. 奕詝今日喜得麟儿,叩谢先皇考、祖宗们的保佑……”一番叩谢之后,咸丰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往储秀宫去看望他的宝贝儿子。

    杏贞自从年关前跟着咸丰从圆明园搬回紫禁城居住,就一心一意的在储秀宫丽景轩待产。算算日子近了之后,咸丰和皇后钮钴禄氏便安排了不少人手左右侍候着待产,光有接生经验的嬷嬷便派了一十八名,足见咸丰和皇后钮钴禄氏对这一胎的重视。

    这天天还没亮,杏贞便觉得腹痛,跟着嬷嬷检视发现羊水已破,便急忙张罗着安排待产,并急报皇后钮钴禄氏。皇后钮钴禄氏即后来的慈安太后,乃是满洲镶黄旗人,原是广西右江道三等承恩公穆杨阿之女。钮钴禄氏生性温婉贤惠,而且她体弱多病,自己是不大可能怀孕产子的,她为六宫之首,皇嗣血脉不倡,她也顶了极大的压力。是以钮钴禄氏听闻懿妃即将生产,也急忙赶往储秀宫。

    上次丽妃生产时,钮钴禄氏也去了,但丽妃却只生了一个女孩,着实令人失望。在轿子中,钮钴禄氏便一直求神拜佛的祈求这一胎是位阿哥。自从咸丰继位之后,太平天国兴起,大清国便一直在风雨飘摇之中。咸丰早年还是阿哥是因骑马摔断过腿,腿脚有些瘸跛,而钮钴禄氏经常生病,是以坊间都开始流传“跛龙病凤掌朝堂,大清气数到此尽。”虽然清廷闻得此流言后,着实的杀了一批人,但流言已经传开,禁也禁不住,更何况有些流言还就是四九城里那些落魄黄带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咸丰继位几年,仍旧没有子嗣,似乎就更加印证了气数已尽的话头,是以咸丰和皇后钮钴禄氏都希望着宫中的妃子不管是谁能诞下一子来,以打破这种不利的流言。

    钮钴禄氏到了储秀宫时,正值早朝时候,也就不便通传咸丰,随后懿妃开始生产,储秀宫内上至钮钴禄氏,下至小监、宫女,个个如临大敌,紧张万分也都暂时忘了通传。好在一个时辰之后,懿妃顺利的诞下一名男婴,整个储秀宫都欢呼了起来,随后钮钴禄氏才想起向咸丰通禀这个喜讯。

    咸丰到了储秀宫后,见到了皇后怀中抱着的男婴,喜不自控的他便要上前抱一抱,钮钴禄氏急忙劝道:“皇上万金之躯,不必如此烦劳,大阿哥才出生,还需安养几日才好。”

    此时出生的婴孩夭折率还是相当高,特别是满清皇室之中,因为近亲结婚颇多,是以皇室血脉越来越弱,孩子出生当日便夭折的也不在少数,钮钴禄氏说安养几日便是生怕孩子染病夭折。

    咸丰一想也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便看了几眼之后道:“这孩子就取名载淳吧,皇后当妥为照料。”

    钮钴禄氏应了一声,随后咸丰旨意接连颁下,他喜得皇子,皇室血脉得以延续,便寻思着昭告天下,又赐封懿妃进位为贵妃,并重赏叶赫那拉氏家人,储秀宫人等都有功绩也都一并重赏,就连整个紫禁城中的各色人等也沾光不少。

    随后咸丰不顾产房污秽,竟然亲自到里面看了杏贞一眼,只说了一句:“安心养好身子。”便被皇后和一众嬷嬷劝了出去。

    躺在床榻上的杏贞此时仍旧是大汗淋漓,浑身没了力气,但她没想到咸丰会进来和自己说这么一句话,要知道寻常皇帝是不会亲自到产房的,此刻咸丰入内说了这么一句,还是让杏贞心底深处颇为触动。

    周身的嬷嬷收拾完之后,便是阿谀奉承的话语接连而来,各种补品、炖品也相继送到嘴边。杏贞产完孩子之后,腹中着实饥饿,很是吃了些东西之后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杏贞挣扎着起身,身旁侍候的康琪和几位嬷嬷急忙上前扶住,只劝她再进些吃食。

    杏贞嗯了一声后,一名嬷嬷转身安排饮食去了,康琪上前喜道:“主子,皇上已经颁旨,主子已经进位贵妃了。”一旁的嬷嬷也道:“是啊,是啊,恭喜懿贵妃娘娘了。”

    杏贞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进宫两年有余,自己便从一个几乎被打入冷宫的贵人升到了贵妃的位置,要知道贵妃之上便是皇后了。可当中自己吃过的苦头,谁人又能知道呢?

    进了些食物之后,杏贞才想起孩子来,急忙问道:“孩子呢?本宫想看看。”

    康琪急忙说道:“大阿哥已经被皇后接过去照养,等满月后便会入乾西四所,自有内务府安顿。主子不必担忧,等主子坐完月子,想看大阿哥时,想皇上和皇后请旨便可去看了。”

    杏贞哦了一声,热切的脸色慢慢黯弱了下来,这孩子她本来就不喜欢,适才只是想到始终还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才想到要看看,却没想起清宫规矩,亲子都不是由自己生母照养的。

    杏贞缓缓靠在软榻上暗想,这样也好,免得将来和孩子太亲生出感情来。反正这孩子已经出生,自有人去照顾,也不必自己费神去愁怎么养大他。倒是等到满月之后,该寻思着怎么重新回到咸丰身边,去伴驾批阅奏折。

    因为是产下咸丰第一子的缘故,在月子里就不断有各宫的妃子、宫外皇室福晋、出嫁的公主等女眷前来探望,贺仪也着实收了不少。杏贞都让康琪和安德海收下,并造册藏好,这些人情将来要还,随后杏贞还要用这些东西来结交权贵之用。

    这天出了月子,载淳的满月酒也定在当日举办,杏贞得了咸丰和皇后的旨意,便带着康琪和安德海等人前往赴宴。

    整个宴会很是热闹,杏贞作为大阿哥的生母,也得了不少奉承之词,杏贞也来者不拒,多和那些女眷又结交了一番,这些人脉将来可都是用得着的。

    宴会到了一半时,杏贞起身更衣,转回之时却在偏殿外遇上了一人,那人不过二十岁左右,一身八蟒王爷服饰,器宇轩昂,却是恭亲王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千秋劝语

    晚间咸丰皇帝大阿哥的满月酒宴到了一半的时候,恭亲王的生母静皇贵太妃身体不适,恭亲王奕?便先向咸丰请辞,送静皇贵太妃回寿康宫。紫禁城寿康宫,殿坐北朝南,前出廊,明间、次间各安三交六菱花扇门,梢间为三交六菱花扇槛窗,后檐明间与前檐明间。殿内悬乾隆皇帝御书慈寿凝禧匾额,东西梢间辟为暖阁。

    回到东暖阁内,这里布置成一座佛堂,内里静雅,香火缭绕,静皇太贵妃径自跪于观音佛像之前,手中念珠翻翻滚滚,口中不住念动着观音心经,一双慈目紧闭着。

    奕?见状微微皱眉道:“皇额娘,您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着吧。”

    静皇太贵妃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道:“皇上好不容易才得一位阿哥,你额娘还是该好好替这个孩子求些福泽。如今长毛贼作乱,大清风雨飘摇之中,你额娘能做的也就是替大家伙求些福泽了,旁的也帮不上什么。倒是你,也该好好帮衬皇上才是。”

    奕?闻言低声说道:“皇上是皇上,我只是他的奴才而已。”

    静皇太贵妃这时候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愠道:“说什么话来?这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哥俩要真能同心协力,什么夷人、长毛的还能掀起风浪来?你须得记住了,好好帮着皇上把先皇留下的江山打理好,那先皇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奕?不敢违拗,轻轻嗯了一声,不软不硬的道:“皇额娘放心,皇上交代的差事,儿子都是认真办理的。”

    静皇贵太妃轻轻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胸中沟壑、才能自觉不在咸丰之下。当年四六争储,道光却偏偏选了腿又跛、才能又不及老六的老四咸丰,这么多年了奕?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他心境高傲,咸丰在封他王位之时,特意赐了一个“恭”字便是时时的在刺激他,提醒他,他只是一个恭亲王,也只是皇帝的一个奴才。

    心高气傲的奕?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是以长期以来,咸丰虽然授予他不少重任,但他仅仅只是认真办差而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远不及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以及肃顺等人得获圣心。

    同时奕?也自知咸丰还是很忌讳自己当年争储之事,索性也夹起尾巴做人,平素能只说一句的,他绝不会多话讲第二句。一来二去就更加不得帝心。

    静皇贵太妃见他这幅样子,叹口气命他回宴会上去。奕?又叮嘱几句才转身离去。

    出了寿康宫。穿过慈宁宫,信步走到御花园中的千秋亭,奕?见到千秋亭内,一名宫装丽人端坐在亭中,身后跟着一名宫女一名小太监。那宫装丽人看着他浅浅的微笑着,好像淡淡的流云拂过一般。让人心神一荡。奕?认出了她来,却不是适才大阿哥满月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叶赫那拉.杏贞是谁?

    奕?到没打算避开她,坦然的走了上去,问道:“皇嫂好兴致。在此游览夜色吗?今儿乃是皇嫂孩儿的满月宴,怎么皇嫂独自一人在这里?”奕?倒也很是好奇这个女子,听闻此女起初进宫之时,很不受咸丰待见,却想不到后来使了手段,一步步的爬了起来,去岁就经常伴驾批阅奏折,奕?在陛见咸丰的时候,也曾见到她几次,随后更多的时候是在母亲那里见到她。

    随着见她的次数多起来,奕?发现此女谈吐不凡,见事即明,洞察人心。好几次母亲教训自己,都是被她婉言化解,也算替自己解过几次围,自己也很承她的情。

    杏贞微微一笑,吩咐安德海出了亭子在外等候,看着奕?说道:“原来六爷也是个没有去处的人,到和我这闲极无聊的人碰到了一起。载淳虽然乃本宫所出,但本宫出身不及他人高贵,始终还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奕?一愣,看来这女人是在心烦大阿哥由皇后照养之事,淡淡一笑说道:“皇嫂的话说差了,皇嫂得获圣心,之前就经常伴驾,而后又产下阿哥,如今更是贵妃尊位,已经是宫中第二高位,怎会说是替他人做嫁衣?”

    杏贞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六爷是这般想的,那为何六爷言行不能如一呢?六爷整天缚手缚脚的小心做人,到底是谨慎使然呢?还是心中存了怕替他人做嫁衣的心思?”

    奕?心头微微一惊,这女人好厉害三言两语便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来,而且词锋隐晦,但自己绝对听得明白。当下清咳一声说道:“皇嫂的意思臣弟不大明白,臣弟做好自己的本分这也不对了么?”

    杏贞纤手轻抚秀发,妩媚的一笑,说道:“做好本分自然不会有错,但却对六爷的前程没有裨益。”

    奕?一愣,上前一步,微微冷笑道:“前程?本王做得再好也是王爷,还有前程可言么?”

    杏贞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大清开国以来,王爷贝勒无数,很多王爷的确一生都只是王爷,但六爷您似乎忘了顺治朝那位呼风唤雨的摄政王了。”

    奕?闻言面色大变,低声冷道:“皇嫂是在拿臣弟寻开心么?”

    杏贞摇摇头说道:“本宫从不做玩笑之事。大清立国到今日,正面临着极大的危机,长毛作乱,外夷逼迫,稍有不慎便是亡国灭种之祸。但机遇也在于此,大乱于前,拨乱反正,得立大功,或许六爷将来成就会远超那位摄政王也说不定呢。”

    奕?心头突突直跳,但他不知道杏贞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便道:“皇嫂慎言,摄政王可是要得主子幼小时方才做得,如今皇上春秋鼎盛,如何会有摄政王?”

    杏贞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本宫一介妇孺,不知其中因由,六爷就当是本宫酒后的疯话吧。”

    奕?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转身正想走,却听杏贞喃喃的说道:“看来先帝的遗愿,一雪外夷当年江宁之辱,是没有人能去完成的了。”

    听了这句奕?身子晃了晃,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皇嫂,奉劝一句,后妃不得干政。”

    杏贞正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本宫能为大清和皇上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自然问心无愧,倒是六爷您堂堂一个七尺汉子,小心谨慎过头。还不及本宫一介妇孺!”

    奕?大怒的转过身喝道:“皇嫂你够了,别以为仗着四哥宠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杏贞脸色不变。似乎根本不惧,看着他玩味的说道:“我和六爷一样,同样只是侍候皇上的奴才,可惜我这个奴才能得圣宠,而六爷这个奴才却难获帝心,高下立判。也不必多说。”

    奕?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拧住杏贞的玉手喝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交给皇上议处。”

    杏贞毫无惧色,只是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大手。暧昧的一笑说道:“议处什么?议处六爷您对我这个皇嫂不敬么?”

    奕?闻言,好像摸到炭火一般,忙不迭的松开手,退后几步,但兀自恨恨的瞪着杏贞,杏贞却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嘲笑和不屑。

    奕?见她俏容如玉,那娇柔有致的身躯竟然如此诱人,他脑中竟然忽起一阵绮念。奕?心中惊骇,急忙收敛心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幻不定,跟着淡淡的说道:“皇嫂究竟想臣弟如何?”

    杏贞心中一喜,知道奕?动了心了,只要她出马,就没有不上钩的鱼,当下口中淡淡的说道:“本宫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六爷您能入朝堂、平长毛、兴社稷、拒外夷。”

    奕?嗤之以鼻:“谈何容易?”

    杏贞也不着恼,笑道:“六爷胸中抱负才干远胜载垣、端华、肃顺之流百倍。端华、载垣两人只是弄臣,肃顺为人心狠手辣,得罪的人多,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唯独六爷你,才华未能尽展。若六爷能为百官首脑,又得皇上信任,兴办洋务、开拓财源、学习西学、重整武备、编练新军,想必要平定长毛、外拒洋夷也不是难事吧。”

    奕欣心头一惊,此女当真不简单,当下眉毛一挑,说道:“洗耳恭听。”

    杏贞缓缓说道:“如今世上已经是强国林立,以英法等强国为例,举国皆以工商业立国,工商发达,富国足民。工业可产出新式的枪炮快舰,商业可殷实国库富民。而大清这两项实在是难望两国项背。所以首要的便是兴办洋务,发展工商业。工商大兴,则可开拓新的财源,听闻江南各省的商路厘捐之税已经足够各省剿匪敷用,若是江北之地也能办工商、兴商贸,何愁没有银子办事?”

    奕欣目光逐渐有些火热起来,杏贞说的话他平时也曾今琢磨过。他常想,要是自己是皇帝,会如何施政,杏贞此时说的话也正是他平日里想过的。

    杏贞接着说道:“兴办洋务之余,应当学习西学,得人以鱼不如得人以渔。英法之科技,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洋枪犀利、快船如飞,都是西学所发明的。我们只有学习西学,方能自己造出枪炮快船来。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正是如此。”

    奕欣面色凝重起来,办洋务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担心朝中阻力太大,想不到这女人也有此见识和魄力?

    杏贞接着说道:“长毛起事至今,官军累败,都可看出八旗绿营兵马已腐朽,不堪任用,需要成立新军,方能剿贼卫国。而大清虽以弓马立国,但如今火器已经大行其道,而军中火器多是老旧之物,当重整火器,重用火器,是为重整武备。至于编练新军,各省虽有团练兵马附剿,但这些兵马说难听些都是各省督抚、团练大臣的私军,一旦国家有事,能有几何真心襄助?况且将来长毛平定,也难保不会出现拥兵自重的逆臣,所以,还是当以自练新军为好。”

    说完之后,杏贞淡淡一笑说道:“不知我这妇道人家的话,可入得六爷的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联结恭王

    千秋亭内,听到杏贞的问话后,奕?才省了过来,他轻轻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有些发酸的说道:“皇嫂,想不到你真的是才貌双全的,这番见识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有?你有这番见识,大可辅助四哥就是了,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皇额娘让你来做说客,说服我帮四哥?”

    杏贞笑道:“内宫不得干政这个规矩还是要守的,而且此变革之事,必定是阻力重重,朝中大臣皆是抱残守旧之徒,唯我一人之言,皇上如何能听?六爷就不同了,你崇尚西学,深知其中厉害,胸中有这变革之念,又是宗室皇族,若是内得皇上重用,外有能人相助,自成一派,在朝中行变革之事,兴洋务、办西学、练新军,到时内灭长毛,外慑洋夷,独掌朝中实权,尽展胸中抱负,岂不痛快?”

    奕?听了最后那句“独掌朝中实权,尽展胸中抱负,岂不痛快”,心中一动,身体微微一颤,看着笑得甚是迷人的杏贞接着幽幽的轻叹一声道:“皇额娘其实心中最疼的还是你,六爷此刻虽然您行事谨慎,绝不多做,但始终和皇上有一层膈应,你越是收敛,皇上反而会觉得你是有意藏拙。记得去岁本宫一次伴驾的时候,皇上看了你写的奏折之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老六藏拙,卧薪尝胆啊。六爷不肯一展所长,以为这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么?皇额娘虽然没让我来做说客,是我自己想把话和六爷说透,言尽于此,六爷自己思量吧。”

    那句老六藏拙、卧薪尝胆把奕?吓了一跳,咸丰多疑,自己这般闪缩的确有藏拙之嫌。藏拙而不肯尽力襄助皇室,便是心中还有怨怼,一个当年争储失败的皇子心中还有怨怼,做皇上的能放过他吗?想到这里,奕?惊出一身冷汗来,有些迟疑的问道:“皇上真这么说来?”见面前的玉人笑而不语,奕?苦笑道:“既然皇上已然觉得我心中还有怨怼,又能信任我么?”

    杏贞微微笑道:“此事自然不可一蹴而就,不过六爷日后行事当尽力而为,宫中有皇额娘与本宫替六爷帮衬。想必皇上会慢慢接受六爷的。而今后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本宫也会派人知会六爷,相信你我二人联手,六爷独掌朝堂的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奕?嗯了一声,和杏贞又说了几句。两人约定好互通消息的地点以及暗语之后,奕?点点头说道:“那皇上身边就靠皇嫂周旋了。我这就折回寿康宫与皇额娘说。皇嫂一席话令臣弟茅塞顿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杏贞问道:“那皇嫂你呢?皇嫂这般维护臣弟,到底从中得到了什么呢?”

    杏贞低下头,轻抚俏脸,低声说道:“为了我自己和孩子。我自问家世、背景单薄,你也知道的,宫中妃子想要圣宠不断,除了美貌才情之外。家世和背景也极为重要,我不想有朝一日失势后,连个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明白了吗?”

    奕?松了口气,似乎是信了杏贞的话,站起身说道:“皇嫂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走出数步,奕?忽然回头笑道:“原来皇嫂不想认命,尚有问鼎凤位的心思,不知臣弟说得可对?”

    杏贞也笑了,笑得很是奇怪,奕?并不知道她的野心却何止一个皇后之位?只听杏贞说道:“六爷不想认命,我也不想认命,就是如此。”

    奕?不再说话,大笑着去了。杏贞笑意未绝,心中暗道奕?已经和自己结盟,接下来便要全力让奕?得上高位,然后便是编练京畿新军,等荣禄再得些功劳,便可举荐他回京掌握兵权了。

    宴席散了之后,杏贞回到储秀宫中,焚起檀香,摆出瑶琴,看着窗前的明月,双手支颐,暗暗想着,也不知南边的战况如何了。这些日子收到的消息都是太平军和清军在湖南、安徽、福建等省恶战,除了福建较为吃紧之外,暂时没有新的消息,看来只能等新消息到了再说了。

    门帘一挑,彭有益打着帘子,咸丰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杏贞和她身后的康琪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咸丰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行礼了,朕没让人通报就是不想你行礼来的。”

    杏贞轻轻嗯了一声,吩咐康琪准备好茶点,就在外面候着。咸丰看到众人都下去了,缓步走到瑶琴之前,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说道:“兰儿是想弹琴给朕听吗?”杏贞小名玉兰,咸丰自从宠信她之后,便一直喜欢称她兰儿。

    杏贞微微笑着说道:“只是想弹了就摆出来了,皇上想听,奴才这便弹来。”

    咸丰坐在软榻上笑道:“自从兰儿身子沉了之后,就再也没听过兰儿唱曲,还真是想听得紧,你便唱来。”杏贞微微一笑,自己还愁着如何再把咸丰的心给勾回来,想不到他自己便来了,也省了一番功夫,当下瑶琴轻抚,清扬优雅的曲子飘扬而起,杏贞朱唇轻启,婉转轻柔的曲子吟唱出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一曲终了,咸丰意犹未尽,喃喃跟着清唱了几句,问道:“兰儿,这曲子叫什么名目?”杏贞说道:“曲名青花瓷。”

    咸丰哦了一声,说道:“真是好听。兰儿能再唱一遍吗?”杏贞点点头,有唱了一遍,咸丰听得如痴如醉,非要缠着再唱,杏贞无奈,只得又唱了一遍。

    唱了三遍,咸丰才心满意足的说道:“真是百听不厌,明晚过来,朕还要再听。”看着咸丰的样子,杏贞微微有些好笑。还真像个孩子似的,轻声问道:“看皇上今日心情不错,想来朝政还顺利吧。”杏贞见咸丰一颗心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便也不必再曲意逢迎,便话锋一转。说起朝政之事来。

    一说起政事来,咸丰皱起眉头。口气有些不满的说道:“唉。朕才略略忘记了一些,你又提起,真是烦心。”

    杏贞心头一惊,知道咸丰喜怒无常,说起他不感兴趣的东西时,只怕三言两语之间便拂袖而去。当下急忙说道:“奴才并非想烦扰皇上,既然皇上不想提起,那咱们说点别的。”

    却不想咸丰摆摆手叹道:“不妨事,你也是关心朕罢了。兰儿。你真的很让朕奇怪,朕和别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少说起朝政之事,但偏偏你问起,朕就会忍不住想和你说道说道,却不知是为什么。”

    杏贞浅浅一笑道:“能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福分。”

    咸丰一拍桌案点头道:“不错,就是分忧,和皇后、妃子们说政事,她们只会唯唯诺诺,也没个章程主意,只有杏贞你能提醒于朕,为朕分忧,正是如此,朕才喜欢和你说起政事来。”

    杏贞轻轻啊了一声,盈盈下拜道:“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咸丰奇道:“你何罪之有?”

    杏贞不敢起身,只是略略抬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奴才妄以朝政,有违后妃不得干政的祖训,不像其他姐妹那样,什么也不说。”

    咸丰呵呵笑着扶起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说什么傻话来,你是在帮朕。”跟着咸丰轻叹一声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朕总觉得身边能信任、能用的人少之又少,有时候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如今满朝文武都只怕惹祸上身,一遇到事,就三缄其口,就算逼着开口了,也是说些无用之语,就都眼巴巴的看着朕乾纲独断,做对做错他们只管办差。唉,这般下去,朕还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杏贞眨眨眼,嘴角勾起一丝轻笑,自从太平军起事以来,不少督抚大员甚至是赛尚阿这样的朝中重臣都相继因战事不利而被咸丰发落,前些日子又发落了胜保,好在请出了惠亲王绵愉坐镇江北,否则朝中还真派不出像样的统帅了。朝中大臣们都明哲保身,把南下进剿看作是上断头台,谁都知道那是有去无回之路,是以在商议政事的时候都是看热闹的多,出主意的少。咸丰也有个习惯,谁出的主意谁去办,这样一来就更少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了,看来咸丰还真是有些可怜。看来和他说起恭亲王的事,今晚就是个机会。

    当下杏贞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有什么心烦的事,大可和奴才说说。”

    咸丰轻叹一声道:“湖广、福建、安徽长毛未靖,回疆回匪作乱,今日伊犁将军奕山、伊犁参赞大臣布彦泰奏,回匪倭里罕纠约布鲁特突入卡伦,所幸被击却之。但朕看来,是四处都有烽火而起,真是多是之秋,是不是朕做得不好呢?”

    杏贞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做得很好了,只是手下缺少能臣干吏而已。”

    咸丰又叹了口气说道:“能臣死的死,老的老,又没有新的能者出现,真是难啊。”

    杏贞柔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才干能力都是上佳的,只是看皇上敢不敢用了。”

    咸丰哦了一声,笑道:“是谁呢?”

    杏贞说道:“六爷。”

    咸丰笑容有些僵硬,沉声说道:“老六此人先前朕就给他过机会,但他还心有怨怼,不肯出力,他如何能用?”

    杏贞说道:“昨日皇后到兰儿这里,说起了皇额娘这些日子总是念叨着六爷。今儿我和皇后过去请安,皇额娘又说起六爷的事,只说皇额娘把六爷教训了一顿,要他好好的帮皇上办差,听闻六爷在皇额娘面前赌咒发誓,还真的希望能替皇上分忧。皇上,六爷再怎么说也是也是亲手足来的,而且六爷的才智也是宗室里上佳的,足以信任,难道皇上要放着自己的千里驹不用,反倒信任外人不成?况且皇额娘也都劝过六爷了,要是稍后皇额娘向皇上说起六爷的事,皇上还是不乐意,只怕皇额娘的面上也不好看。”

    咸丰听了杏贞的话语,眉头略略舒展开来,但还是忿忿的说道:“朕给了他机会了,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可每次朝会、御前奏对,他都是打哈哈,一口一个请皇上圣裁,也不给朕出出主意,是他先把自己晾起来了,怎么能怪朕呢?”

    杏贞微微一笑说道:“我和皇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儿和皇额娘说了,让她劝劝六爷,放下身段,绳子两头拧总是会断的。我想六爷是个明白人,皇额娘又说过他了,他必定会痛改前非的。”

    咸丰沉吟了片刻,说道:“朕知道老六的手段,如果他能真心帮朕,朕自然是不会亏待的,也罢过些日子看看情形再说吧。”

    杏贞知道不可再劝,当下笑道:“一切皇上心中有数,奴才只是随口一说。”

    咸丰抱着杏贞的娇躯,只觉得小腹间越来越热,低声在杏贞耳边呢喃道:“兰儿,好不容易等你出了月子,今日就侍寝吧。”杏贞心中一惊,低声道:“皇上,奴才这才出的月子,只怕……”才说到这里,她的红唇已经被咸丰给封住,随后便身不由己的上了绣床,跟着便是漩旎无边的春色荡漾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要塞陷落

    乙卯年,1855年5月下旬,英法远东联军和太平天国雇佣兵团攻陷俄国远东最重要的军港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消息在一个半月后才传回英国,包令爵士同时带回太平天国西王开出的条件,帮助太平军训练海军人员,同时将远东舰队三艘主力战列舰转让给太平天国,并且在英国朴茨茅斯的造船厂订购五艘风帆和蒸汽动力混合的巡洋舰。

    英国首相巴麦尊对于如何处置这一事件犹豫不决,他是1855年初接任英国首相的,太平天国这个问题是他的前任爱德华.斯坦利留给他的。虽然巴麦尊是一个不喜欢激进分子的辉格党人,但他却是一个很乐意为英国攫取最大利益的人,在他看来他的前任,英国保守党领袖、第十四代德比伯爵爱德华.斯坦利在对待太平天国的立场上还是过去谦让了。虽然对华贸易比重中, 太平天国所占据的两个通商口岸占有了60%以上的份额,但巴麦尊相信通过外交和威压手段,绝对可以使太平天国这个不比清朝开明多少的地方叛乱政权屈服。

    虽然太平天国的军力在远东占有绝对优势,从情报分析上来看,太平天国会在五到十年之内彻底完成全国的统一,但巴麦尊信奉的外交辞令是,先打他一顿,然后再解释一切。当年他担任外交大臣的时候就是这样解决第一次鸦片战争冲突的。

    不过巴麦尊的外交大臣约翰.拉塞尔,也善意的指出,相较于花费巨大代价去和正在风头上的太平天国对抗,反倒不如必须以某种方式使中国人对辱英表示后悔,比如派一支海军威逼北京的满清政府,逼迫腐朽的满清政府签订新的条约。这样在日后太平天国推翻满清政府,作为继承政府,太平天国必须正视满清和英国签订的条约,英国在法理上会占有很大的主动权。

    至于帮助太平天国训练海军,用海军大臣的话来说,等到太平天国的黄皮猴子们学会如何驾驶英国战舰的时候,大英帝国海军已经把铁甲蒸汽战舰开到上海去了。

    经过几次会议的商讨,巴麦尊也同意了外交大臣约翰.拉塞尔的对华政策,那就是联合太平天国对满清政府施加压力,事情能不采取战争手段而得以解决是最好的。

    虽然英过内阁希望和平并避免新的征战。但他们并不知道,腐朽的满清也不会轻易屈服,他们将被迫以武力方式打开通往北京之路。

    与英国人的态度不同,法国官方的决定性更为坚决,却他们的皇帝拿破仑三世坚定的支持太平天国。用这个皇帝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比在东方看到一个新兴天主教国家建立而更加有趣的事情了。这可以说是海峡群岛、拉芒什海峡两岸思维方式差异意味深长的写照!英国人重物质利益。只想讲金钱、生意、出口和移居香港等等;法国人和拿破仑三世作为理想主义者。却在回答什么是“十字军东征”。

    作为天主教政体,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确想安抚天主教保守派,因为后者对意大利政治局面重组中保留给罗马教廷的命运甚为担忧。拿破仑三世不会忘记教皇对“12 月 2 日政变”给予的“完全认同”。凭借军事行动帮助传教士在中国传布《圣经》,可以被看作极好的对内政策。皇帝本人对教务虽漠不关心,但希望天主教教士推动人们投他的票,何况欧仁妮皇后正热忱地支持着宗教利益。太平天国假如真的能在远东建国。对法兰西的传教和对罗马教廷都将是非常好的一件事,至少在和太平军接触过的传教士们都说,在太平军治下是一片传教乐土。法国皇帝的乐观是出于对天京那位拜上帝教教主和他教义的无知,但不可否认。西殿却让在苏褔省活动的传教士看到了太平军好的一面。

    法国陆军大臣朗东元帅把各方面的动机作了精辟的概括:“在孟加拉英商眼里,《南京条约》成了他们继续以麻醉品毒害中国人而获取千百万银两的手段。法国则要求加入与这些地区的诚信通商。法国对华贸易额可惜不大,但在中国有更高的利益,即派去传教士;他们尽管冒着各种危险,经受各式各样的困苦,终于在天朝各省甚至最偏远的地区建立起许多天主教区。这实属基督教文明事业,我们予以支持甚感光荣。”

    因此,法国对于太平天国提出的同样是训练海军和舰只交换、购舰、造舰计划予以了充分的支持,同样的,法国也提出在苏杭宁波等太平天国占领区兴建天主教堂的要求。于是西王也就同意法国人出钱将治下的礼拜堂升级为教堂,虽然西王一直在实行政教分离,但需要正视的是天主教和基督教的传播,在苏褔省已经成为一种时尚。

    国人本来就没有坚定的信仰,他们更加相信的是老天,不管佛教还是道教还是别的教派,中国人觉得只要能够达成愿望,他们不介意拜的是那一尊菩萨。所以,在苏褔省,信仰天主教和基督教被看成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就像后世新文化运动初期,信仰什么主义是件时尚的事一样。

    西殿虽然实行政教分离,但军民之内还是有庞大的信仰人群,每到一处,西殿都会修建简单的礼拜堂供军民礼拜。不过因为政策的转变,西王在这些礼拜堂上没有投入过一分钱,礼拜堂的修建完全都是信徒们自发的捐助,西王的钱多数都拿去新建学校和军队去了。既然法国人热情的想要修建更多的教堂,西殿是不会阻拦的,至少法国人修建的那些漂亮教堂比苏褔省军民信仰教徒们修建的那些简陋礼拜堂更加好,不是吗?

    不过英法对于俄国的政策还是一致的,在得知俄国远东最大军港陷落之后,英法两国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在两国国内都发出同样的声音,既然俄国人打不过黄皮猴子,那我们是不是连猴子都不如呢?

    克里米亚战争打得很艰苦。俄国人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自开战以来从未被完全包围过,从北方和东方俄军可以自由进出。联军还是计划用大规模炮击来削弱要塞防御体系。到了1855年2月,大批法国援军到达战场,法军增加到90000人。而英军只有11000情况良好的军人,另外23000人不是有伤就是生病。土耳其军队则有20000人和30门大炮。法军是攻击主力。此外还有一些雇佣军,9000德意志军团、3000瑞士军团和1500波兰军团,这些都是英国花钱雇来的部队。

    到了3月,撒丁15000人到了战场。尽管联军兵力很可观,但攻击仍然很艰难,俄军的防御体系很完备。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石墙并不连续。马拉科夫要塞是唯一的石构堡垒。俄军的办法是用削尖的树枝做成栅栏,然后是深沟,再后面是由树枝和泥土构成的步枪发射阵地。阵地后面是又一层树干构成的障碍,地上还有陷阱,里面是削尖的树枝。此外还有大量地雷。俄军经常在夜里派出袭击队。杀死联军战壕里毫无戒备的士兵。

    深深被疾病和糟糕后勤影响的联军士兵现在还要多承受一种折磨,那就是来自远东同行的压力。传闻远东一名不到十八岁的太平军年青将领只会两千多人的雇佣兵团就攻陷了有将近一万名俄国人驻守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要塞。而且传闻他们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虽然这一切都是传闻。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要塞的陷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联军的士兵们虽然很好奇太平军是怎么做到的,但军人的荣誉感让他们无暇多想,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拿下塞瓦斯托波尔要塞,这座他们已经围困近一年多的要塞。

    其实联军士兵们并不知道,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要塞是俄国人主动放弃的,当谭绍光部占领军港东面的火山山脊之时。整个要塞甚至是出入的通道都在谭绍光炮火的控制之下。穆拉维约夫这只老狐狸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军港陷落是迟早的事,俄国在远东投入的兵力和物资都不算充裕,他不希望这些宝贵的人员和物资浪费在这种消耗之中,所以他选择了撤退。他也知道联军要维系对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的占领就必须投入海上运输力量。这种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穆拉维约夫算计着等到联军承受不了的时候,就会主动放弃,甚至在秋季严寒到来之前,他们就会提前撤走,没有人乐意在远东苦寒之地守一个冬天,更何况到时候海面会出现封冻,联军的船队补给是迟早会出问题的。时间和严寒会让俄国人兵不血刃的收复失地,至少穆拉维约夫是这样打算的。

    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前线的联军士兵们在六月初开始了大规模的强攻行动。1855年6月17日,联军发动了第4次大规模炮击,英军计划攻占凸角堡而法军的目标是马拉科夫要塞。俄军事先知道了这次进攻,甚至知道贝利西埃和博斯奎特之间的争吵以及贝利西埃将进攻提前到凌晨3点的详细计划。法军在进攻开始后伤亡惨重,早晨8点30分贝利西埃下令撤退。英军同样糟糕,部队在穿越1/4英里长的开阔地时,被葡萄单和滑膛枪子弹严重杀伤。英军伤亡1500人,法军阵亡1500人、负伤1600人。

    这次行动失败对英军总指挥官拉格伦勋爵精神上是一个沉重打击,他已经感到筋疲力尽。霍乱再次光临军营,1855年6月14日,埃斯考特将军宣布拉格伦勋爵患上了严重的痢疾。1855年6月28日,拉格伦勋爵在睡梦中平静的去世。至此,开战时英法两军最高指挥官先后因病去世,联军军营震动很大。7月1日,辛普森爵士继任英军总司令,但他显然经验不足,面对困难束手无策。土耳其在高加索战场吃紧,奥马尔帕夏的土耳其军准备撤离克里米亚去解救高加索重镇卡尔斯。拿破仑三世对此十分不满但围攻只能继续。8月16日,哥尔查科夫集中4个步兵师和2个骑兵旅渡过彻那亚河向联军发动进攻,英军只有一部分骑兵和炮兵参战,但俄军伤亡了8000人,最后一次解围行动失败。英军指挥官辛普森对战局感到悲观,这使他受到来自伦敦的责备,以及拿他和远东太平军那年青指挥官的对比,伦敦已经在讨论他的继任人选。

    辛普森别无选择,他只有在伦敦撤换自己命令到来前取得进展,否则他的荣誉将丢到大西洋里去。1855年7月8日11点30分,联军开始第5次猛烈的炮击。40分钟后,联军总攻,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各部队校对时间在同一时刻发动进攻。法军麦克马洪师进攻马拉科夫要塞,仅仅10分钟,要塞落入法国人的手中,随后法军又打退了俄军的反击。英军对凸角堡的攻击再次失利。英军部队被俄军火力压制在凸角堡脚下的胸墙后面而拒绝前进,不久他们就转身撤退了。但马拉科夫要塞的失守对俄军来说是致命的,联军炮火可以从这里覆盖整个塞瓦斯托波尔,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当天夜里,俄军破坏了全部工事,携带炮兵和后勤设施有计划的撤出了塞瓦斯托波尔。联军在围攻了13个月后终于进入已经成为废墟的塞瓦斯托波尔。

    英法联军为了那军人荣耀虽然短时间内克服了巨大的困难夺取了俄国人重兵驻守的要塞,但他们付出了比后世历史上更加惨重的代价,一万七千五百多名英军阵亡,三万多人受伤,随后将近一半的伤兵死于落后的医疗条件和因为物资匮乏而导致的营养不良。法军的损失更为惨重,五万多名士兵阵亡,七万多名士兵受伤,和英军一样,有一半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的后勤官手中。俄国人则损失更大,三十多万士兵伤亡。

    筋疲力尽的几方都需要进行谈判了,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几方都需要结束这场战争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权力更迭

    公元一八五五年九月,沙皇俄国首都圣彼得堡,雄伟的冬宫矗立在圣彼得堡的宫殿广场上,金秋九月本是收获的季节,但是沙皇尼古拉一世却丝毫没有收获的喜悦之情,他在自己的卧室内烦躁的走来走去,他的内侍官战战兢兢的诵读着:“我从你的剑的,令人敬畏的边缘识别你,我从你的武力,在土的面貌识别你,希腊人的圣骨将复活,并且如以前一样勇敢,万岁,万岁,自由﹗”

    这首《自由颂》是俄国已逝著名作家普希金的名作,内侍官谢亚科夫也不明白尼古拉一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要他念诵这首诗。

    念完最后一个字,谢亚科夫轻轻合上书本,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陛下,已经念完了。”

    尼古拉一世嗯了一声,骤然停住脚步,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缓缓说道:“尼古拉耶维奇到了没有?”

    谢亚科夫躬身说道:“殿下去接戈尔恰科夫亲王,应该快回来了。”

    尼古拉浓重的鼻音又嗯了一声,摸着自己有些谢顶的头发,想不到却有一缕花白的头发随手而落,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白发,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更加显得苍老了,“谢亚科夫,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谢亚科夫摇头说道:“陛下永远年轻,身体健壮得像一头雄狮一般。”

    尼古拉苦笑道:“你的话真好听,可比普希金的诗好听多了,你再念一遍那首诗。”

    谢亚科夫又念了一遍,尼古拉走到洁白的沙发上坐下,闭目听了起来,念到一半。卧房的门响了起来,谢亚科夫转身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侍卫说道:“殿下和戈尔恰科夫亲王到了。”

    尼古拉直起身子大声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过了片刻,尼古拉一世的长子尼古拉耶维奇和戈尔恰科夫亲王一起走了进来,尼古拉耶维奇年仅二十六岁,高鼻深目,眼眸深邃而精芒内敛,浓密的胡须,一身俄国将军服穿在身上看起来很是英武。他身边的戈尔恰科夫亲王也是一身戎装,只是手臂裹着纱布。掉在脖子上,看来是手臂受伤了。

    两人走到尼古拉跟前,脱掉帽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尼古拉看着戈尔恰科夫亲王的手臂问道:“你受伤了?”

    戈尔恰科夫亲王花白的胡须抖了抖。低头说道:“是的,陛下。”

    尼古拉皱眉问道:“战况如何?”

    戈尔恰科夫亲王看了看尼古拉耶维奇不敢说话。尼古拉耶维奇沉声说道:“父皇。叔叔他率领的援军在特契那尼亚河畔遭到了法军和撒丁王**队优势兵力的阻击,我们英勇的士兵虽然拼死作战,但还是失败了,未能完成救援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任务,刚刚得到的消息,英国、法国、奥斯曼的联军已经攻占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

    尼古拉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无力的靠了回去,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远东怎么样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失陷之后,敌人还有没有继续进攻?”

    尼古拉耶维奇说道:“没有。穆拉维约夫判断的很准确,远东英法联军和他们雇佣兵团受制于他们的后勤补给,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穆拉维约夫也组织了几次反击,但是效果很不理想,远东我们兵力单薄,想要收复几处被攻占的港口和要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等到寒冬降临,敌人的补给出问题,或许才有可能收复失地。”

    尼古拉猛地抬起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颓丧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尼古拉耶维奇和戈尔恰科夫亲王对望了一眼,前者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尼古拉身前,说道:“父皇,我们已经战败了,向各国议和吧,俄国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了,国内经济形势恶化,朝野对战争的不满到达了顶峰,甚至很多下级军官们在预谋发动兵变,逼迫您退位,现在我们不能再打下去了。”

    尼古拉眼光有些迟疑的看着身前眼神很是诚恳的儿子,缓缓说道:“俄国的荣耀不能就此凋谢,我们是欧洲的霸主,曾经面对凶悍的法兰西帝**队,我们都没有屈服过,难道我要在这样失败的局面下退位吗?”

    尼古拉耶维奇摇摇头说道:“父皇,我们战败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士兵不够英勇,也不是将军们的战略有问题,而是我们已经落后于西欧诸国了,甚至是远东英法雇佣的那批清国叛军都超过了我们,他们这次进攻我们使用的武器和英法两国新装备的武器差不多。我们的工业水平大大落后于各国,我们只有变革才会有出路,这种变革,我们需要解放农奴,如果在战争时期,这种变革是永远不可能进行的。所以我们只有先和各国媾和。”

    尼古拉目光更加黯淡下去,缓缓问道:“我的儿子,说说你的想法吧。”

    尼古拉耶维奇站起身说道:“俄国的利益永远是在欧洲,远东太远,又和一个人口大国接壤,长期进行防御或是备战极为不划算,而且远东并不富庶,交通不便,我觉得我们应该收缩远东的扩张,确保国内的稳定发展,然后重新确定我们在欧洲大陆上的霸主地位,之后再考虑远东的利益。我们现在暂时放弃远东,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控制远东,这种放弃只是暂时的。而英法只是想要确保他们在巴尔干半岛和地中海的利益,我们也可以暂时放弃,奥斯曼只是想要保证边境的安宁,满足他们应该不难的。”

    尼古拉长长叹了口气问道:“清国一直是个比我们还要落后的国家,而且他们国家还在内乱,在我们失去克里米亚之后,选择向远东扩张不是更好吗?”

    尼古拉耶维奇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父皇,这次英法在远东雇佣了那个清国叛军、太平军的雇佣兵团进行作战,不难看出英法在远东已经扶植起一个遏制我们的傀儡。我们选择在这个时候东扩,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更加牢固。我认为这个时候暂时在远东维持现状,同时和英法媾和,让英法和那支该死的雇佣兵团失去继续对远东用兵的借口,英法对远东那些港口应该不感兴趣,而且要保持对那些港口的有效占领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我想他们势必会用来换取我们其他的利益,在失去英法舰队的支持之后,那支雇佣军也只有撤退一条路可以选择。随后我们只需要等待着,等待太平军和清军的决战爆发。清国支持不住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顺势南下,拿回我们所需要的。”

    尼古拉看着儿子精光四射的眼眸,低声说道:“我明白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累了,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尼古拉耶维奇和戈尔恰科夫亲王恭恭敬敬的鞠躬之后退出了尼古拉的卧室。在长长的走廊上,戈尔恰科夫亲王并肩和尼古拉耶维奇走着,低声说道:“他会明白你的意思吗?”

    尼古拉耶维奇皱眉说道:“父皇年纪大了,但是他并不糊涂,战争的失败的确是他在位期间的污点,俄国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战争失败的痛苦了。不过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需要有能力的人勇敢的站出来承担起责任。父皇明显的已经没有这种勇气站出来了,所以他会明白的,退位是他唯一体面的出路。战争失败的烂摊子我会收拾,不过我需要权利,需要整个国家效忠于我的权利!”

    戈尔恰科夫亲王听了脸上微微一颤,身体略略停顿,落后他半步,不敢再和他并肩同行,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您的苦心陛下会明白的,我代表所有的高级将官会站在您的旗帜下,跟随您的。”

    尼古拉耶维奇捏紧了拳头咬牙说道:“国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需要的不只是上层的支持,我需要中下层人民的支持,特别是占了大多数人口的农奴支持,所以解放农奴势在必行。”

    戈尔恰科夫亲王迟疑的说道:“可是这样农奴主们是不会甘心的,殿下。”

    尼古拉耶维奇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乱来的,我打算在波罗的海沿岸先做推行一些改革,然后是圣彼得堡,最后是全国,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战争能够结束。”

    戈尔恰科夫亲王皱眉说道:“英国和法国是贪婪的土财主,我担心他们的停战条件我们无法接受。”

    尼古拉耶维奇摇摇头说道:“不,恰恰相反,英国和法国我们很熟悉,他们也熟悉我们,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们的停战条件会苛刻到哪去,他们在战争中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知道我们再打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他顿了顿沉声说道:“我担心的反而是清国的那支叛军,这头神秘的巨兽只是初次展露了它的凶恶,这次战争或许他们得到了很多东西,而且他们在远东的战争中,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如果他们推翻清国,那他们将来比英法还要可怕。”

    戈尔恰科夫亲王皱眉说道:“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没有可能实现我们利益最大化的停战,是不是调集一支哥萨克骑兵军团到远东去帮助穆拉维约夫?”

    尼古拉耶维奇抬头看着冬宫花园内开始凋谢的树木缓缓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穆拉维约夫那边自己能够应付,哥萨克骑兵团我需要他们留在国内安定局面。”

    戈尔恰科夫亲王点点头说道:“您的确需要一支军队保证您继位的顺利。”

    尼古拉耶维奇苦笑道:“我们需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取,别人施舍的永远只是施舍”

    数日后,所有人都知道俄罗斯帝国败局已定,不甘受辱的尼古拉一世招来长子亚历山大,无限感慨地对自己的继承人说:“为俄罗斯服务吧。我本想把最困难、最沉重的担子挑起来,把—个和平的、一切安排就绪的、幸福的王国交给你,但上帝作了另一种安排。”当日午夜,尼古拉一世命令给莫斯科、基辅、华沙同时发报:“皇帝正在死去,并向所有的人道永别。”最后这位皇帝在普希金的诗作念诵声中服毒自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与民易田

    同样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与远在冬宫那对悲情父子不同,西王的心情最近可谓是大好。苏福新政经过将近两年的时间渐渐走入了平稳期,各阶层的利益都得到了必要的满足,苏褔省的开明士绅们在西王的引导下,从一种剥削关系开始迈向另一种剥削关系。

    对于那些食古不化的守旧势力来说,新政就如同一把剃刀,将他们从赖以生存的土地上剥离了出来,在西殿新政的强势之下,一部分人损失了财帛,一部分人损失了名声,一部分人失去了性命,还有一些人三样东西都失去了。社会的变革无法躲避暴力,苏褔省太平军政府就是最大的暴力机构,在西殿采用明正法典和背后下手双管齐下之后,苏褔省的守旧势力被清扫了大部分。在这些过程中,西殿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甚至动用了所谓的江湖黑恶势力来清扫障碍。虽然很多人明白守旧势力被清除不是偶然,不过至少在官面和舆论上来说,西殿做下的事首尾都还收拾得很干净。

    在经过初期和守旧势力的博弈之后,新政的发起者笑到了最后,似乎上帝和老天在这一刻灵魂附体,或者说两者就是一体,总之今年开春之后,西殿的喜事就接连不断而来。

    在经历过西王身体抱恙这个小插曲之后,首先便是西王娘诞下了西王的二儿子萧有福。在整个苏褔省知道西王抱恙事件真相的人并不多,军民百姓们只知道西王病好之后,西王就喜得贵子,这和东王那赎病痛的说法如出一辙。坊间流传的说法是,西王这次生病是为了替大家赎罪,西王病好之后。一切都会风调雨顺。

    随后便是前线传来的福州大捷,李开芳统帅的南征七万大军在经历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攻克了福建省会福州,清军闽浙总督王懿德战死,李廷钰勉强带着少数兵马突围,退守泉州,清军在福建已经出现崩溃的迹象。

    跟着数天之后,苏沪铁路全线贯通,这是全中国第一条铁路,也是新政之后最为重要的一个里程式标志。所以西王和一众西殿大小官员悉数参加了通车典礼。在通车典礼上,各国在华公使和领事都受到邀请并到场参加典礼,同时苏褔省自己的报纸记者和外国很多记者也都到场参加典礼,将近有数万名苏州军民百姓到场围观这一历史性的盛况。

    在典礼上,萧云贵留下了自穿越以来的第一张黑白照片。外国记者们用黑白照相机留下了西王的英姿。随着神秘的太平军逐渐揭开面纱,加上太平军的雇佣兵团在远东对俄作战的胜利。东方就成了西方记者们挖掘新闻的乐土。西方人同样的好奇。他们对神秘的东方国度抱有极大的兴趣,而与清国占领区不同的是,在苏褔省各国记者和传教士一样拥有一些特权,受到保护的特权。

    西方记者们的加入同样带动了苏褔省新闻业的发展,在年初第一家非官方兴办的报纸《苏福民生报》问世,虽然这家报纸也在上海军政司进行了报备。但它的创办人和经营者都是彻头彻尾的民间士绅,而这个人就是上海名士郁松年。

    对于郁松年创办报纸的初衷,起初西殿很多官员都还是持反对意见,原因就是郁松年从前做过清廷的官。这老家伙此时办报纸明显有不轨之心。不过这件事还是西王特批了准许郁松年办这家报纸,原因也很简单,西王这是在千金买马骨,他打算通过郁松年办报纸这件事让苏褔省的士绅们知道,西殿是在团结他们,至少满清是绝对没有这么大度量的。同时,西王也告诫手下的官员,民间的报纸也是一面镜子,时常可以通过他们爆出一些西殿存在的问题,也算是为众多官员和府衙部门多树立了一面镜子。

    果不其然,《苏福民生报》在创刊号头版就开始抨击苏福修建铁路时与民易田,用次田充抵百姓好田的丑闻。看到报纸的当天,西殿的刑部、吏部、户部都坐不住了,各级官员们还是彻查此事,最后的确查出有这件事。在苏沪铁路经过的昆山地段,有一个村的百姓的确因为农田被占用而涉及易田,起初当地县衙的确准备了同样的好田和该村百姓相易,但后来那片田地却因为被户部划拨给一家民间纺织厂做了厂房,最后和该村百姓相易的田地的确是次一等的田地,不过当时的昆山县衙特意每亩多补助了一些钱给百姓,却没想到会被报纸报了出来。而那一家纺织厂现在成了昆山县最大的财源收入,似乎没有人觉得不妥。

    而郁松年毫不客气的在报纸上抨击苏福当局,称“与民易田,为饱官府公利而失信于民,虽多有银两贴补,然现有次田产出难以糊民之口,虽得物而失信用,亦无所用矣。”

    萧云贵很佩服郁松年的吹毛求疵,不过左宗棠却说郁公这是好意,他是在提醒太平军,不论如何,太平军都是叛军,要行新政也好,要立国也好,首先便是要取信于民,易田之事虽小,但却关乎官府的信誉问题,同时还牵扯着公利和私利的问题,也不能轻视对待。

    最后西殿花了一笔钱收购附近一家士绅的好田把该村百姓的田地换了回来,也没有追缴那笔补助银子,用官府的话来说是国家赔偿给他们的。同时,昆山各级涉及此事的官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这个事件在苏褔省引起了轩然大波,千百年来何时见过与民守信如斯的官府?经过此事,民间更加拥护新政,对待官府的看法也在转变,太平军的声望不降反升了。

    是以苏褔省的民间报纸开始发挥作用,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民间各种阶层和团体也开始尝试着办自己的报纸,于是苏褔省就诞生了第一批民间的新闻记者。

    通车典礼上,西王和各国公使剪彩的形象被西方记者用黑白照相机拍摄下来,两个多月后。《泰晤士报》用头版报道了这个事件,报纸上称西王是东方的威尔士亲王,这明显是没搞清楚西王和天京那几位王爷的关系。

    而上海和苏州的国人记者们却非常羡慕西方同行们手中的装备,照相机能够记录下画面,那是非常直观而神奇的机器,于是随后各家报纸开始了对照相机的引进,更加促进了新闻业的发展。

    当蒸汽机火车轰鸣着缓缓驶出苏州车站的时候,整个典礼现场欢声雷动。就连天京方面派来观礼的顶天侯陈承瑢也非常惊骇,此铁牛食黑炭吐浓烟,力有千钧。可日行千里而不辍。同样的,军民百姓们也非常惊骇于此物,沿途火车所过之地,甚至有民众焚香祭拜,称此物为神兽。虽然此后各家报纸纷纷刊登火车的专栏。对民间这种迷信而无知的想法进行纠正,但却收效甚微。看来要让百姓们熟悉此物之后。才能慢慢让他们明白这是科学的产物了,而目前让百姓们当火车是神兽也没什么坏处,至少没人敢去破坏火车了。

    西王和各国公使、贵宾自然成为第一批乘客,西王提早就邀请各国公使到苏州做客,典礼结束后,他们直接就坐上火车前往上海。俄国公使图日科夫一行来到了上海。准备进行远东战区的谈判,作为战败国,他在等待进行远东的谈判。包令和布隆布尔两只老狐狸也学了一手,他们把图日科夫晾在上海。自己跑到苏州参加苏沪铁路的落成典礼,自然是想让图日科夫多受几天的煎熬。

    和铁路同时落成的还有苏州到上海的电报线路,电报线路的飞线是沿着苏沪铁路一侧展开,虽然电报线路架设较为简单,按理说应该比铁路更早完成,但根据经验,电报飞线还是跟着铁路沿线铺设较好,方便检修和维护,而且还能减低一些成本。铁路沿线的巡视员就可以兼职做电报线路巡视员,萧云贵还是比较担心电报飞线会三天两头被人给剪断,毕竟这种怪异的东西还是非常吸引国人的好奇心。木头的电线杆子上挂着几条线,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有可能好奇的研究一下,难保电报线不会受到破坏。所以沿着铁路铺设电报线就成了不二选择,到目前来看,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些飞线,人们都去膜拜神兽去了,胆小的甚至只敢远远的膜拜,都不敢靠近铁路线的。

    萧云贵去上海参加英法和俄国的战后谈判,本来太平天国并不是参战国,但太平军不愿意从庙街和库页岛撤军,成了谈判的最大障碍。包令和布隆布尔之前报回国内的条件仅仅只是太平军雇佣兵团的酬劳,况且在英法两国订购的舰只太平军是要付钱的,这次北上的军事行动中,太平军自行承担了大部分的补给,弹药、物资以及士兵伤亡抚恤,甚至太平军还为英法联军舰队提供了医疗后勤服务,因此太平军提出用英国三艘风帆战列舰和法国两艘巡洋舰作为雇佣报酬还算是合理。要知道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英国雇佣的普鲁士、瑞典等国的军队作战,花费的代价可是太平军的几倍。

    太平军现在占据了几个重要的俄国要塞和军港,前面包令和布隆布尔同苏褔省二号人物左宗棠商谈的时候就发觉对方似乎有意拖延,或者说太平军根本想从庙街和库页岛撤军。勘察加半岛上的几个军港还好,太平军或许没有兴趣,而庙街和库页岛不同,不论是满清还是太平军,他们都认为那是中国的领土。在这一点上,包令和布隆布尔感到比较头痛,如果太平军不撤军,俄国是不会答应英法提出的那些苛刻条件。而大胆的太平军前线指挥官谭绍光已经开始指挥军队威逼当地的俄国俘虏和居民在庙街和库页岛上大肆修建工事和建筑,看来太平军是想赖着不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西王专列

    萧云贵和包令、布隆布尔以及美国公使麦莲一起在火车上用餐,这一节车厢是西王专列上的专属餐车,可容纳三十个人同时用餐,内部装修和家具都是极为豪华的,完全仿照西方皇室专列车厢来建造的。

    当然萧云贵可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这个西王专列所用的八节车厢完全都是赠送品,怡和洋行联合上海二十多家各国洋行专门凑钱建造的赠品,专门赠送给西王使用的。他们希望西王能喜欢坐火车,接下来能继续在各地修建更多的铁路。由于中国这个庞大的市场具有巨大的潜能,在中国投资修建铁路已经成为西方世界公认的最好投资项目,这比在美国西部荒无人烟的地方修建铁路更加具有诱惑力。苏沪铁路贯通,沿线的商品和市场都将会给铁路修建的投资者带来巨大的利益,西方投资者们相当看好客运、货运以及沿线矿产开发带来的效益。而且苏沪铁路还代表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有了第一条铁路,就会有第二条、第三条。

    除了给西王的专列之外,洋行那些洋商们还建造了东王和天王的专列,总共二十四节车厢,花费比较起将来的收益其实并不多。不过东王和天王的专列都被萧云贵封存在苏州火车站内,开什么玩笑,想让西王死么?西王八节车厢,东王和天王也都是八节车厢,这明显就是逾制了。况且萧云贵还不打算让东王和天王接触洋人,他很担心两个看似英明神武实际上对世界格局和外交一窍不通的妄自尊大者会坏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

    这次苏沪铁路通车,西王也上了奏疏,但仅仅只是简单提了几句,也提了几国公使希望天王和东王能来观礼的事。萧云贵和洪韵儿在奏疏中冠冕堂皇的劝说天王和东王,称“彼夷人修建之铁路实则与我马车、牛车所用官道同轨类等。然夷人兄弟借机妄图一睹圣荣之心昭然若揭。想我天朝上国皇皇万世,区区一铁路落成典礼何须劳动天王、东王圣驾,只需遣一要员前来观礼便可。”

    于是天王和东王派了陈承瑢过来观礼,连同带来的还有天王的吿谕,萧云贵看了这份吿谕,洪秀全用他的拜上帝教教义向洋兄弟们大谈了一通,还表示对洋兄弟们年年送来贡品表示满意(所谓的贡品都是萧云贵自己掏的腰包,还有一些是洋人送给西王的礼物),并以宗主国的身份恩赐洋人继续在苏褔省做生意。

    萧云贵让他把这份吿谕交给西殿礼部的翻译馆翻译之后会交给洋人,陈承瑢是个聪明人。自然没有多问,这老小子敏锐的发现当下苏褔省的发展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西王这支大腿已经变得越来越粗,在几次和西王的长谈之后,陈承瑢开始脚踏他的第三只船。

    陈承瑢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在东殿任职,又是天王的眼线。还和燕王关系很好。在历史上就是他和燕王一道辅助北王铲除了东王,而随后北王又是被他和燕王铲除的,其实他一直都是把宝押在三家身上,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小人。萧云贵微露接纳之意,这老小子马上就贴了上来,萧云贵自然乐意利用一下此人。但不代表萧云贵完全信任他,于是双方各怀鬼胎的达成了一种合作关系。

    “西王阁下,您能再考虑一下撤军的问题吗?假如没有联军舰队和商船的补给,您的部队很难在北面渡过寒冬的。”包令那沉稳略带威胁的话语把萧云贵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萧云贵淡淡的一下。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缓缓说道:“庙街要塞和库页岛北部地区都是我国固有领土,满清抢占了哪里,我们要推翻满清,就要把满清彻底从我国的每一寸土地上赶出去,庙街要塞和库页岛的太平军是不会撤离的。”

    包令和布隆布尔、麦莲互相看了一眼,西王用西餐很得西方文化的精髓,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西方几个国家的利益。英法对勘察加、库页岛和庙街都没有什么兴趣,他们希望用这几个地方换取俄国放弃整个黑海西北面的控制权,同时还有巨额的赎金。而美国正在和俄国商谈阿拉斯加的购买事宜,列强希望太平军能够识时务的把庙街和库页岛归还俄国,至少说是撤军,这样太平军也能够体面的退回南方来。

    西王的话再一次打断了几个人的幻想,麦莲有些不悦的说道:“西王阁下,贵军只是隶属于英法联军的雇佣军,撤军是联军的统一行动,贵军不能违反雇佣合约。”

    萧云贵看了一眼这个大鼻子的美国人,笑了笑说道:“麦莲先生,这是我们和英法两国的事,似乎和美国没有关系吧。”这个讨厌的美国人每个月都递交照会到上海军政司,要求到天京面见天王,苏州的礼部甚至专门为他跑到上海进行了一次商谈,西殿的礼部官员告诉麦莲,西王就是太平天国对外的全权大臣,一切对外事务都由西王定夺,您见西王就可以了。

    可是这老小子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见天王,就如同他向叶名琛和两江总督怡良、直隶总督桂良多次提交照会要求面见咸丰一样,他最近仍旧在一门心思的想要见天王。满清那边对麦莲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西王倒是还敷衍他一下,这个时候这老小子居然这么不客气的说话,萧云贵当然也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麦莲皱眉说道:“西王阁下,我只是好心提醒您。”麦莲还是不敢得罪这位西王,随着西王开明的政策,美国在华的商业活动越来越多,美国人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当然也就不会和西王过不去。

    包令急忙插口道:“麦莲公使的话很对,如果西王执意不肯撤军,我们和法国将视太平军违反雇佣合约,我们的雇佣费用将不会进行支付,而且我们会立刻把舰队撤回上海。”

    果然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而且英法都不是兔子,不过萧云贵似乎早就料到英法会耍这个阴招,当下淡淡的说道:“根据我们签订的雇佣合约,当俄国人宣布战败之后,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了,昨天传来的消息是,俄国人已经宣布战败,谈判的公使已经奔赴巴黎,而穆拉维约夫派来的全权使者图日科夫似乎也到了上海,两位公使先生,我想我们的雇佣关系早就结束了,倒是你们迟迟没有支付我们雇佣的费用,你们才是违约的一方,原来英法两国都是不讲信用的国家啊。”

    包令和布隆布尔的面色变得铁青起来,包令沉声说道:“女神号、诺亚号、胜利号三艘战列舰需要跟着北方舰队一起返航之后才能移交给贵方,而贵方军队不撤,我们的舰队就不能回来,难道西王真的确定我们的舰队可以不用理会你们在北面的军队而单独撤回来了吗?”

    萧云贵淡淡的说道:“既然我们选择留下军队在那里,自然有我们自己的办法,雇佣关系结束,两国的联军舰队自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谢你们等了我们这么多天。”

    包令怒气上涌,但他还是保持了外交家的克制:“西王阁下,您觉得仅靠宁波和上海你那支海盗组成的近海海军就能完成对庙街和库页岛的补给了吗?我们的舰队撤走以后,俄国人一定会反扑的,太平天国并不是战胜国,你要注意这一点。”

    萧云贵笑了笑说道:“我注意到了,不过还是谢谢包令爵士的提醒,我们自由办法解决补给问题,既然太平军迟早要收复北部的疆土,让小伙子们留在那边冬训也是一个良好的锻炼。”

    包令终于忍不住了,他几乎咆哮着说道:“西王阁下,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萧云贵也站起来大声喝道:“太平军绝对不会从国土上撤退,我西王的旗帜在那片土地上已经升了起来,就不会轻易降下去!”

    麦莲倒是第一次见识到西王的大嗓门,他不禁吓了一跳,暗忖西王要是美国参议院的议员,这嗓门倒是可以把参议院那些议员都骂得闭上嘴。

    布隆布尔及时的出来唱了个白脸,他用法国人的幽默劝解了几句:“两位还请保持绅士风度,你们吓到那些女士了。”

    车厢里还有几个西殿的女官,都是服务于西王专列的,自从洪韵儿放开一些禁制之后,对萧云贵身边出现的女人管控也不太严苛了,于是萧云贵这厮在专列上安排了好几名美貌的西殿女官作为列车服务员。

    萧云贵和包令各自坐回座位上,包令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西王这么强硬,难道他真的找到了解决北部军队补给的方案?虽然宁波和上海太平军的近海海军船只很多,但包令相信那些船只并不适合远航到鞑靼海峡,那西王又是如何解决海上补给线的呢?

    包令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命令格兰特把联合舰队带回上海来,既然西王不受威胁,那就让他切实感受到压力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川路圣谟

    望着包令等人拂袖而去,萧云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脑海中回想起十多天前在苏州会见日本使团川路圣谟一行时的情景。

    早先萧云贵得到谭绍光在库页岛和日本人那次偶然接触的消息后,他就和洪韵儿、左宗棠、王闿运等人商议过关于日本的外交之事。

    无可否认萧云贵和洪韵儿对日本人怀有非常强烈的敌视,甚至可以说是仇视心态,对谭绍光和日本的那次交易活动非常的反感,但左宗棠和王闿运说服了他们。

    日本的北海道比邻库页岛,而且日本虽然一直在闭关锁国,但长崎港却一直为中国、荷兰、朝鲜等国的商人开放,同时日本并不像朝鲜一样是清朝的属国,是一个可以进行商贸、利用和拉拢的国家。

    听了左宗棠和王闿运的分析之后,萧云贵和洪韵儿两人闭门密议了半天,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现阶段暂时需要利用日本,因此必须先和日本维持好关系。

    萧云贵和洪韵儿到目前为止已经不是当初的愣头愤青,国仇也好、家恨也好,他们记在心里,但在行事的时候,他们必须先考虑利益得失问题,这才是一个优秀政治家该做的,而不是不管不顾一味叫嚣着要灭了小日本。况且用萧云贵的话来说,要灭日本有很多方法,可以玩阳谋也可以玩阴的。

    基调定下来之后,谭绍光就收到了西王的密令,命他和日本人处理好关系,但也不能放松警惕,同时对南库页岛地形和地貌要暗中进行勘测。

    库页岛和庙街位置重要,萧云贵在是守是撤的问题上,一直举棋不定。撤出这两个地方。俄国人势力卷土重来,由于克里米亚战争的失败,他们已经失去了西面扩张的机会,随后俄国北极熊这个扩张成性的巨兽必将积极的东扩。萧云贵想提前在庙街和库页岛建立据点,作为威慑和提前钉下的钉子,他不愿意看到今后推翻了满清,而关外大部分土地都被俄国占了去。

    而且萧云贵也使了个坏,大连、庙街和库页岛等几个地方钉在满清的关外之地,虎视眈眈的看着关外那片地多人少的龙兴之地,满清的盛京将军、黑龙江将军、吉林将军三个满清军事重镇势必不敢掉以轻心。或许还会在关外编练团练或是调兵增援,这样一来俄国或许就不能像历史上那样趁着关外清军内调之际轻易吞并大片国土。关外的局面因为太平军的插足将变为满清、太平军和俄国三足鼎立。

    或许有人会认为萧云贵野心太大,但作为太平天国的西王而言,萧云贵必须具备这种野心,心有多大。将来的国土才会有多大,若是你连想也不敢想的话。那么连上帝也不会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但毕竟想和做是有区别的。大连、庙街和库页岛都距离上海太远,海上补给运输是个沉重的负担,西殿要想守住大连、庙街和库页岛就必须考虑如何解决补给问题。包令说得没错,太平军的海军现在还不大适合远洋航行,况且单纯的军事补给行动花费实在是太大了,好在日本使团的到来让萧云贵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抱着巨大的仇视心理。萧云贵在西王府“亲切”的会见了日本川路圣谟使团一行人。经过交谈,萧云贵知道了川路圣谟的身份,他是德川幕府重要幕臣,在日美、日俄外交条约商谈和签订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同时川路圣谟是个改良家。对幕府还存在着幻想,死抱着已经腐朽的幕藩体制不放。他念念不忘的是“幕府改良”,而不是“幕府解体”,以改良德川幕府的办法使它继续存在下去。

    萧云贵笑得更加灿烂了,川路圣谟是改良派而不是那种激进的倒幕派就好,他现在非常乐意帮助德川幕府维持日本的统治,同时进行一些改良,这些改良不会让日本像历史上明治维新那样迅速强大起来,但也不会像历史上的守旧派那样一成不变的导致国内民心尽失而加速幕府倒台。萧云贵最乐意看到的就是日本走一走满清那种改良道路,而其实骨子里根本没有改变什么。

    川路圣谟这次来中国目的有两个,其一就是和太平军接触,了解太平军的实力。日本人向来尊重强者,先前被逼着和俄国、美国进行了条约的谈判,全国上下都觉得极为屈辱,可是没想到就在前不久,太平军的雇佣兵团居然和英法的舰队北上狠狠的打了俄国人。

    最近一次就是俄国人在勘察加半岛重要的军港失守,让日本人震动很大。在日本人眼中,满清治下的中国不是正朔的王朝,他们一直认为宋亡之后已无中国,而满清治下的中国是日本的敌人。在19世纪初,德川幕府在全国搞了一次征文活动,题目叫如何征服清国。于是,众多日本战略家挥毫泼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大谈征服清国的策略。活动过后,将所有文章整理成册,名曰《宇内混同秘策》。当时德川幕府的初衷是如何推翻满清,但这玩意后来却让日本人演绎成了更大野心的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日本对满清并不待见。

    而日本黑船事件发生之后,德川幕府一改闭关锁国的思想,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中国是如何应对西洋势力入侵的。于是大量的日本翻译对中国的文策进行了翻译试图了解中国的现状,据说所有的资料被编为《清俗纪事》。但调查的结果令那些日本翻译感到绝望,他们对大唐以来的中国文明一直有着狂热的幻想,而调查发现满清现在竟是一个落后陈旧、毫无生气的国家,而且和日本一样被西洋列强欺辱着。他们的梦想至此完全破灭,由此引发了严重的心理危机,其中一部分日本翻译和华裔商人在报告完成后因绝望而自杀,由此演成了一场文化悲剧。

    不过日本的绝望没有持续太久,太平军这支新兴的叛军让日本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居然能和强大的英法舰队联合一道打俄国人,而且还取得了胜利,这在日本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这支叛军同时还和满清的官军在进行着战斗,战斗规模都是数万人甚至十多万人的大战,根本不是日本人可以想象的。在他们印象中,除了丰臣秀吉猴子领导的朝鲜之战和德川家领导的关原会战可能达到十余万人的规模,日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了。而听说太平天国在西南北三个方向同时和满清的官军进行着三场十余万人规模的大战,而且还在节节胜利之中,这是什么概念?

    同时让日本人感到新奇的是,这支叛军的理念就是恢复汉家江山,复兴汉唐雄风,这让日本人感到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长期学习汉文化以及朱程理学的他们便急不可耐的派了使团前来和太平军接触,了解太平军。

    川路圣谟一行在上海登岸,他们看到了这里兴旺的商贸、络绎不绝的海船以及大片大片正在兴建的工厂。在西王的同意之下,他们甚至得以参观了上海讲武学堂,萧云贵知道日本人的脾气,他就是要用强悍的武力震慑这些矮子。

    在讲武学堂里,川路圣谟见识到了一场上万人规模的军事演练,也见识到了太平军强大而疯狂的战斗信仰,于是川路圣谟自动开启了使团的第二个目标,那就是寻求与太平军的合作机会,让德川幕府摆脱列强的蹂躏。

    萧云贵自然不会为了日本去得罪西方列强,他听完川路圣谟合作的愿望后,首先肯定了日本作为中国常年的学生这一贡献,感谢日本人传播汉文化的作用,其次感谢日本在明亡时收留了不少东渡的汉人。

    随后西王话锋一转,他对西方势力的入侵进行了剖析,并对川路圣谟提出东方是东方人的东方这个提法,让川路圣谟精神大振,同时也非常佩服西王的见识和气度。

    西王适时的分析了现在入侵日本最急的俄国、美国和其他国家,他告诉川路圣谟,俄国比邻日本,对日本的领土极具威胁,是太平军和日本共同的敌人。而美国、英法等国他们更多的需求是贸易,对领土侵占的需求不强,建议日本可以拉拢这些国家,但最重要的是日本自己要能够有武力自保,否则还是可能会沦为别人的殖民地。

    川路圣谟接着虚心的请教了国家强大的道路,萧云贵则非常赞同德川幕府对日本的统治,但他觉得德川幕府需要作出必要的改革。萧云贵把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想法告诉了川路圣谟,并告诉他现在太平军正是在学习西方,学会之后用来对付西方列强。

    萧云贵自然知道一个腐朽落后的政体无论他如何学习西化,而骨子里却还是一成不变的话,这种强大只是华丽的外表,就如同历史上同治中兴之后的满清一样。德川幕府学习了西方,就算有了西方的军事科技,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先维持幕府对日本的统治,就如同满清防范汉人一样。虽然说满清和幕府有很大的不同之处,但萧云贵不介意让日本幕府走一走满清的洋务运动之路,就算最后德川幕府还是会被倒幕派推翻,但至少可以拖延日本维新的脚步。川路圣谟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西王的话认为是真理了,毕竟他看到的太平军一切都是在学习西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对日合作

    不得不说萧云贵还是很佩服日本人虚心求教的精神,川路圣谟和一行使团人等恭敬而且不耻下问的态度让萧云贵满足了一把虚荣心,毕竟太平军的强大让满清感到的只是恐惧并带来的只有咒骂,而英法美等列强虽然惊讶于太平军的强大,但他们只觉得太平军是学习了他们才如此的,英法美等西方国家的人只会敬佩真正在战场战胜过自己的人。

    而日本人的谦逊和恭礼让西王大大的满足了一把做老大的瘾,至少日本人只会称颂萧云贵是太平军的贤王,而不会像英国人那样说他是中国的威尔士亲王。同时,日本人也让萧云贵看到了真正的儒家求学精神,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精神在中国几个世纪的异族统治下已经荡然无存,整个国家的儒生都在为功利的出仕而读书,讲的都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满清的儒生们却忘记了儒家真正的求学问道和经世致用之精髓所在。

    假如满清治下的儒生们能有日本人求学精神的一半,也不至于会被列强欺负成这个样子,更不会被太平军打成这个样子。那是因为满清一开始就在阉割真正的儒学,把它变成统治读书人和天下人的工具,而并非真正的儒学治国之道。真正的儒学治国并非仅仅是三纲五常,缺少了经世致用和求学问道之后,满清的儒学就变成后来国人花了几十年才摆脱的封建思想。可惜国人在摆脱这种思想之后,却发现没有儒学的中国人还能称为中国人吗?于是乎在萧云贵穿越前的那个时期,国人们又开始重新学习儒学,希望能够把儒学重新给找回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曾今向世界传播儒学的民族悲剧。

    反观日本,他们虽然有时候偏执而且狭隘。但不可否认他们却一直继承着儒学求学问道和经世致用的精髓,所以日本后来几经沉沦依旧能够站起来,却并非仅仅是日本人的坚韧所能解释的。

    在见识到日本人的这种求学精神之后,萧云贵开始担心自己的计划能否实现,毕竟日本倒幕派那几个大佬才能更加的强大,不用些非常手段,只怕幕府还是争不过倒幕大军的。

    于是萧云贵在和川路圣谟讨论完幕府的改良问题之后,微露可以派人到日本亲自指导幕府改良的意思,这让川路圣谟大喜过望,毕竟有太平天国的人亲自到日本指导好过自己只学了些皮毛就回去的好。

    既然谈到了派人到日本去。就涉及到了两国的邦交问题和合作关系问题。让萧云贵没有想到的是,川路圣谟表示回去一定禀告幕府太平天国的现状,并非常愿意上疏幕府,请求幕府承认太平天国。川路圣谟表示,按照太平天国现在的状况。幕府是极有可能承认太平天国的。

    萧云贵不禁有些哭笑,想不到日本倒成了愿意第一个承认太平天国的国家。但他不稀罕这些。连忙以还要上报天京方面给推辞了过去,但双方的合作关系可以由上海军政司出面来完成。

    换句话说,萧云贵不需要日本承认立国之事,也不想过早和日本玩什么结盟,省得到时候列强一旦对日本有什么动作,自己还被绕进去。为了日本而和列强交恶,萧云贵还没有那么蠢。川路圣谟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两人谈起合作的事宜来。

    萧云贵选择同日本合作,最大的因素就是日本离库页岛和庙街较近。从北海道的箱馆港(今函馆)到北库页岛不过几天的海程。一旦日本像对待美国一样,对太平天国开放长崎和箱馆两处口岸,在上海和宁波的太平海军就可以护送着商船先到长崎进行一部分的商贸交易,然后在日本就地采购粮食和新鲜的瓜果蔬菜,从箱馆出发直接北上补给庙街和库页岛。然后船队又可以带着库页岛和庙街出产的人参、毛皮等东西回到日本或上海交易,同时船队还可以长期保持和日本的商贸,这种商路和补给路线合并的方式才是最为合理以及划算的。

    而中国的海船绝对可以到达日本,甚至满清治下还有海船长期跑长崎港交易的,没理由太平海军做不到这些。为此萧云贵专门让太平海军通宝和尚、唐正财等几名海军将领到苏州来详细询问过这条线路的可行性。几个海军将领得出一致结论,就是太平海军之所以不太适宜远洋航行是因为船体太小,能够运载的补给物资和货物比不上洋船,但如果能在日本长崎歇脚,太平海军的船队绝对可以沿着上海、长崎、箱馆、庙街这条海线跑下去。

    于是兵部海军司和户部商业司以及礼部专门联合商讨了详细的章程,最后一致形成了必须要日本开放长崎和箱馆两处港口通商,才能保证庙街和库页岛以及大连的补给。

    当萧云贵不紧不慢的说出太平天国的条件之时,川路圣谟似乎没有感觉得太为难,长崎港一直对中国、朝鲜、荷兰等国长期开放,虽然太平天国是满清的叛军,但在日本人心目中反而觉得太平天国这个汉人政权才更算是正朔,对太平天国开放长崎港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北海道的箱馆港一早也对美国开放了,同时太平天国需要箱馆港开放也是出于北上抵抗俄国的缘故,川路圣谟相信开放箱馆港给太平天国也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国民还会欢迎。

    而川路圣谟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向太平天国学习改良治国之路,并且日本需要太平天国输出西洋科技,派遣人员到日本指导等等。

    萧云贵当然很乐意派人过去,指导日本幕府改良是非常有必要的,同时白泽堂和情报司也需要把触角伸到日本去,甚至萧云贵打算把闲养在苏州的几个大佬派过去,当年像关刀帮、宁波帮等几个帮派的大佬现在都在苏州赋闲,沐英红她爹沐关刀甚至让女儿在西王面前提过想要领些差事的意愿。

    虽然萧云贵还没有收纳沐英红的意思,但每次到上海,沐英红和周秀英一道还是把自己伺候得非常舒服,现下洪韵儿既然不反对自己在外面养小的,萧云贵也琢磨着今后在上海弄个金屋藏娇,所以沐英红的爹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派几个上海黑帮大佬跟着船队到日本去,让沐关刀等人在日本建立中国的黑帮势力是非常有必要的,既然太平天国要和日本长期进行商贸,在港口以及通商口岸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在上海、宁波有太平军保护,自己家的商人能够得到保障,但在日本太平天国没有什么势力可以保护自家商人的,在那边弄几个中国帮派保护自家商人顺便欺负一下朝鲜、荷兰人也是不错的。

    而白泽堂和情报司也是各有任务的,就如同萧云贵担心的那样,倒幕派那几个高人假如实在太高的话,萧云贵是不介意让白泽堂的死士在日本提前干掉他们,以保证幕府能活得久一些。情报司的职责也很明确就是收集日本的各种情报,就像当年日本侵华前做的前期工作那样,萧云贵希望能够清楚日本的一切,包括日本天皇每晚睡在哪里。

    当清楚日本的一举一动,并且在商贸、军事和政治上都影响日本的情况下,萧云贵就自信能够把日本彻底变成太平天国的小弟,如果到时候还控制不了日本,萧云贵也不介意直接进行军事干预,相信到那时候满清早已经被太平天国推翻了,萧云贵自信到时候太平天国绝对有这个能力。

    川路圣谟并没有真正体会出西王的别有用心,就像后世民国初年,人们天真的以为日本会帮助中国一样,在日本留学的留学生很多、很多,甚至鲁迅先生也在日本留学过一样。直到后来日本侵华,大多数人才清醒过来,原来日本一直都包藏祸心。现在只是变了个方向,变成萧云贵在算计日本了。

    于是双方在商谈好大致方向后,便由川路圣谟和西殿礼部的官员去商讨具体章程细节了,而为了办好日本的事,西殿礼部专门开设了日本司,和其他几国专设的司部一样,专门负责处理日本的外交事务。

    对日本的商贸,萧云贵专门和朱昌龄、魏鹤林等人商议过,萧云贵不安好心的甚至想把鸦片进行提纯,然后买到日本去。但考虑到初期需要博得日本的信任,贩卖鸦片提纯品的想法就暂时搁浅,但上海民营工厂生产的火柴、香烟、香皂等物品在日本绝对有市场,甚至在蛮荒的庙街、库页岛当地,这些商品绝对是暴利的东西。当年俄国人和东北、西北的牧民进行贸易的时候,非常不厚道的进行不等价交换,一盒俄国火柴在那些地方竟然可以换一头牛,真是不可思议的暴利。

    有了日本开放口岸的合作,太平天国的西王也有了继续在庙街和库页岛待下去的底气,其实在和包令等人摊牌前几天,上海和宁波的太平军商船、货船和海军已经浩浩荡荡的出海了,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日本的长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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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介绍:
四个原本是同班的大学生,因为奇怪的闪电导致灵魂穿越回到了清末,分别附身在四个命运迥异而又相互关联的人身上,身份的变化,让四个人经历了各自不同的命运,他们会像各自的命运屈服吗?他们的到来又会改变清末这个苦难的时代么?他们不但要同自己的命运抗争,还要背负整个民族的命运抗争,只因一经穿越,你便是历史的一部分! 1852年,这是个多姿多彩的年代。 这一年,年青的满清贵族荣禄十六岁,仍在为龙寮岭之役死于长毛之手的父亲守孝,他送走了心爱的人进宫。 这一年,年芳十八的叶赫那拉杏贞选秀入宫,她便是日后的慈禧太后,宫中一切的未知在等着她。 这一年,天王义妹洪宣娇正在郴州统领女营兵马,天王的密令让她陷入了两难。 这一年,太平天国前军主将西王萧朝贵正率领两千广西狼兵从郴州出发,奔袭湖南省会长沙…… 本书书友群:105998808太平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平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平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