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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太平血txt下载     太平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一章 略作补偿

    一直进到了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之内,洪韵儿还在回想着刚才入城时发生的一幕。萧有和并没有随他们一道进宫,而是在宫城外就和卫队一起止步了。而萧有福见到他老爹萧云贵之后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见过父亲,行了一礼之后便坐到一边去看自己的书。

    老婆孩子来了,萧云贵当然很是兴奋,将近十个月的时间没见还是有些想念的,拍了拍萧有福的肩头之后,这厮的注意力转向了孩子他娘和怀中那珠圆玉润的小女儿。

    萧云贵迫不及待的从洪韵儿手中接过女儿,狠狠的在女儿红的如同苹果般的嫩脸上亲了几口,胡渣子戳痛了小姑娘,便放声大哭起来。

    洪韵儿白了萧云贵一眼,将女儿又抱了回来,边哄口中边说道:“你吓坏女儿了。”“起了名字没?”两个孩子出生之时,萧云贵都没能陪在洪韵儿身边,心里多少都是有些愧疚的。

    洪韵儿微微一笑,露出母性的一面,温柔的说道:“我们的妞妞还没有名字呢,等你给她起一个。”

    萧云贵摸着下巴道:“叫有晴如何?萧有晴,很好听啊。”洪韵儿微笑着点点头,跟着看了一旁彷如入定的萧有福一眼,对萧云贵道:“宫内有藏书的地方吧。”

    萧云贵点点头道:“有啊,文华殿、文渊阁、南书房、御书房、三希堂都有不少藏书,我知道你们喜欢看书,所以这些地方都没有搬动。”

    洪韵儿嗯了一声。还没开口说话,萧有福起身便说道:“母亲。父亲,我想去这些地方看书。你们有话说是吧。”

    萧云贵平素很少管教这个儿子,没想到这个儿子小小年纪竟然这样聪明,当下笑呵呵的命唐二牛派人护送儿子前去南书房看书。

    萧有福走后,洪韵儿将女儿交给随行的女官,然后遣退东暖阁内其他人员,屋内只剩下夫妻俩。萧云贵看着妻子妖娆有致的身材,丝毫不像是生过三个孩子,心头一阵火热,忍不住上前搂住妻子。上下其手便开始亲热,口中低声笑道:“韵儿,你是不是想要了?”

    洪韵儿脸上微微一红,啐了一口之后挣脱萧云贵的魔掌,低声说道:“别闹,我有话对你说。”当下洪韵儿便将刚才两个儿子的表现和萧有福的境况说了一遍。

    萧云贵这厮一开始还涎着脸,但越听脸上的猪哥像就越淡,最后表情肃穆起来,负手走了几步之后皱眉道:“想不到两个孩子的发展出乎我们的预料啊。有和这孩子手段的确厉害。我只是让他以炮兵少校的身份去迎接你们,下达命令的时候,各卫队军官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没想到短短时间里。他竟然能将卫队军官统御得这么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洪韵儿失声道:“那些军官不知道他的身份,还对他这般服服帖帖?阿贵。看来假以时日,他完全能够接你的班了。”

    萧云贵苦笑道:“全军中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你我、左相、林启荣、唐二牛和李左车几个人而已。”

    话到此处。洪韵儿还未答话,屋外亲卫禀报道:“殿下。昭信侯萧庆丰求见。”萧云贵皱眉问道:“他有什么要紧事吗?没什么要紧事的话让他等会儿。”

    洪韵儿闻言急忙说道:“正好让他进来,我问问他。”萧云贵点点头,当下吩咐亲卫将庆丰带进来。

    萧庆丰入内之后,见西王娘也在,急忙向两人磕头行礼,萧云贵对这个人的软骨头极为鄙夷,但看在他是树立的满人投降榜样的面上,也只得忍耐,当下温言道:“庆丰,说过很多次了,你不用行跪礼的。”

    洪韵儿微微一笑说道:“要不就这样吧,庆丰大人年纪大了,西王您就免了他的跪礼,算是一种殊荣不好么?”

    萧云贵当即答应,庆丰心头大喜,免跪礼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啊,当下谢恩之后才站起来,心中想道,虽然这西王娘抛头露面的不合规矩,但她已经帮过自己两次了,是值得结交的一位权势人物啊。跟着又转念一想,这新朝上下都是讲究男女平等的,此前就见过不少天国女官、女将军,原来是风气如此,到也不足为奇。

    庆丰起身后,躬身笑道:“多谢娘娘恩典,适才正阳门前,娘娘就已经替微臣解围了,大恩大德微臣铭感五内。”

    洪韵儿微微奇道:“我替你解围?”庆丰微微一愕道:“那位随扈娘娘驾辇的小将军说了,适才有几位乱贼出言不逊,本来按律抓起来便可,但辱及新朝的侯爷,所以娘娘下令让他当场格杀,以正视听。这才解了微臣的难堪之围,因此专程前来叩谢。”

    洪韵儿和萧云贵对望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萧有和将当街杀人的事向庆丰等人解释为是西王娘下令的,也就是说西王娘并不介意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并没有丝毫看不起庆丰等人的意思,是以庆丰等人才能在迎接的时候丢开包袱上前来见礼。没想到这萧有和却是能这般为上下设想,处事考虑得极为周道。

    洪韵儿点点头嗯了一声,当下也不点破,口中道:“庆丰大人客气了,你进宫来就是专门为了向我道谢的吗?”

    庆丰躬身媚笑道:“娘娘大恩大德微臣心头谨记,回去后微臣仔细想了想,还是当再为天国多立功劳为好。微臣知道这前朝还有几处地方藏有巨宝,特来进献。”

    听到还有钱可以搜刮,萧云贵也来了劲儿,此前就是靠着庆丰等人的举报,太平军多多搜刮出来不少满清贵族的财产,因此萧云贵对庆丰的话也很感兴趣,当下萧云贵举起茶杯道:“庆丰,你说吧,真要是还能找到巨宝,也会多给你赏赐。”

    庆丰当下低声道:“殿下,西王娘,这巨宝就埋在这前朝历代皇帝的陵寝之内,根据记载所知,这些陵寝之内的随葬宝物多得可是富可敌国的啊,微臣家几代人都曾参与陵寝安葬之事的办理,这些前朝历代皇帝陵寝的墓道入口微臣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庆丰话还没说完,萧云贵已经一口茶喷了出来,这庆丰做得也太绝了吧,居然撺掇他夫妻俩去挖掘满清皇帝的陵寝?还真是一种投降投到了极致的表现。

    洪韵儿也是有些惊骇,想到历史上民国之后,军阀混战,军阀孙殿英盗掘了慈禧、乾隆等清朝皇帝的陵寝,结果不但损毁了不少陪葬的艺术珍品,虽然表面上是出了口恶气,但盗墓贼的恶名可是跟了孙殿英一辈子,当下温言说道:“庆丰大人的忠心我们都是知道的,这盗掘陵寝之事有伤天和,就不必再提了,你先回去吧。”

    庆丰见夫妻俩不肯听自己的,急忙说道:“殿下,娘娘,那小将军说得对,我们这些前朝旧臣只有抛开一切,才能重获新生,微臣想明白了,所以将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没有半点遗漏了,微臣的忠心可昭日月啊……”

    萧云贵打断他的话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稍后有更重要的差事让你去办,也不必想到挖人祖坟这么阴损的事来表忠心。”

    庆丰微微放下心来,问道:“殿下,不知道是什么差事?”萧云贵微微一笑说道:“本王稍后会派你带着在京的蒙古王公去一趟蒙古,替本王约见蒙古草原上的王公们,本王想要蒙古。”

    庆丰闻言松了口气,这个差事还是可以办的,他的生母便是蒙古人,也算半个蒙古人,当下欢天喜地的应了之后告退而去。

    人走之后,洪韵儿苦笑道:“你看看你那个儿子的手段,几句话就把人忽悠得连祖宗坟地都可以出卖掉,手段当真厉害,要是将来有福真按我们的安排坐了帝位,只怕两兄弟相争起来,两人都不得善终啊。”

    萧云贵也是有些烦躁的走来走去,跟着轻叹一声道:“韵儿,从前我老是不喜欢我父亲给我安排的一切,包括和清韵她家联姻的安排我都不喜欢,结果造成了清韵的悲剧,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想,我们对两个孩子的安排是不是有些简单粗暴了?”

    洪韵儿点点头说道:“是有点,有福醉心知识,对权力这种事情毫不在意,有和现在玩转权势就表现得如此成熟,两个孩子其实都各有所长啊。只是我们长期以来对有和有一种隔阂,总觉得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一般。”

    萧云贵思索片刻后道:“韵儿,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们两人占了萧朝贵和洪宣娇的身躯,总要补偿给他夫妻俩一点什么东西,看来将来我们也只有将帝位传给他们夫妻俩正统的儿子,才能算是略作补偿了吧。”

    洪韵儿银牙一咬道:“这样吧,我去和有福谈一谈,虽然他还小,但心里明白得很,我便去问问他想不想做这个皇帝,若是不想,便按你说的办,但若是有福想要,我这个母亲便是拼了性命也要给他留下这个帝位……”(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二章 书房秘闻

    南书房位于乾清宫西南,本是康熙帝读书处,俗称南斋,后来康熙帝命侍讲学士张英、内阁学士衔高士奇入南书房当直,始为清朝的一个非正式机构,直到清朝灭亡,入直者称为南书房行走,又称南书房翰林,金大大的老祖宗查慎行也曾经做过南书房翰林。

    南书房行走的翰林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那就是每天负责检视南书房的藏书,太平天国迫降满清之后,宫内太监、宫女大多都被遣散,但南书房的翰林们却大部分被留了下来。作为知识分子,虽然科举出身的翰林们在思想上还需要改造,但太平新朝初立,仍旧缺少富有文化知识的人出来做官,于是宫里各处行走的穷苦翰林们被西王留了下来,打算日后进行系统的思想培训后开始逐一任用。

    张之洞是咸丰二年顺天府的解元,同治二年(这个时空的1858年)22岁的张之洞中进士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南书房行走。张之洞并不知道自己可是比历史上早了足足五年得以科班及第的,原因就是杏贞上台之后,暗想培养一些小牛名人将来为自己所用,于是在同治二年的时候特意命张之洞参加科举,而后又给了南书房行走的差事,希望能加快这位香帅的成长。

    可惜张之洞在南书房行走当差没有两年,也没有干出什么惊人的大事来,满清就灭亡了。起初张之洞还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一腔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为国为民做一番大事的满腹热血也淡了。但后来太平军入城之后秋毫无犯,对待前朝官吏还算客气。那天西王在乾清宫玉阶前演说的时候。张之洞也在场,听了西王的话后。张之洞又开始热血沸腾起来,曾几何时听说过立国大典一说的?又何时听闻过一国之君将国民百姓的权益定于法律之上的?那一刻张之洞对新朝廷又有了期许,毕竟这是汉人的朝廷啊。

    而后太平军接管了在京的各个衙门,满清官吏们除了犯了大罪有百姓出告之人被缉拿问罪之外,其余人等都在太平军官吏的带领下,依旧按部就班的维持着原来满清衙门的运作,等待着南京太平军中枢官吏们的到来。张之洞于是还是在宫中南书房行走,依旧管理着他的南书房。

    这天是第一批南京太平官吏们抵达京城的日子,张之洞没有响应号召前去迎接。他觉得做那些面子上的功夫不如多整理些书册来得实在,于是他就一直在南书房忙碌着没去凑热闹。

    中午张之洞用了一点自己带来的饭食之后,又继续他的工作,到了酉时初刻时分,西王亲卫队长唐二牛带着一名七、八岁的孩童来到南书房。唐二牛这个人张之洞还是知道的,西王身边近身的人物,掌管着宫里宫外的西王精锐近卫,换句话说就是以前的领侍卫内大臣啊。却不想今日唐二牛对他带着来的这个孩童却是毕恭毕敬的,张之洞又想到今日南京太平官吏连同西王家眷一起到来。心中已经了些眉目,看来这个孩童不简单,必定是西王的儿子。

    果然,那孩童进了南书房之后。便自己去找感兴趣的书籍翻看去了,南书房藏书上千卷,多亏张之洞及以前的翰林做的书目索引较好。书册翻阅很是方便。这孩童自顾自的看书,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一句话。跟着唐二牛将张之洞叫道一边低声嘱咐道:“这是西王二世子,他在此地看书。想看什么你就给他取来,千万不可怠慢了。”

    张之洞心头又是一阵火热,虽然他还不知道二世子是不是新朝太子,但陪皇子读书那对读书人来说可都是莫大的荣耀啊,当下张之洞点头应了下来,唐二牛又派遣了一队亲卫在南书房护卫,还有几名天国女官带着几名没走的宫女、太监在一旁照料着,安排定后唐二牛自己回去复命了。

    张之洞暗想这二世子年纪幼小,南书房的书籍对于他来说或许有些艰深了,但没想到这位二世子拿了《康熙御制文》第四卷看得津津有味。张之洞心头好奇起来,他知道《康熙御制文》第四卷中收录的是康熙帝对天文、地理、古生物、动物、植物、医药、哲学等科学文化现象的调查、实验,其中有不少独到的见解,难道二世子如此年幼也看得懂?

    张之洞见二世子不说话,自己也取了一本书在一旁观看,忽然二世子问道:“这康熙说白龙堆条状沙丘形状、走向乃是风向所决定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张之洞左右看看,似乎自己离得最近,当下答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这风沙之地年复一年受风霜之力,想必会有此结果,但我没有去实地看过,不敢妄言。”

    二世子抬起眼来看了张之洞一眼后道:“嗯,但凡没有自己亲身实地研究过,就不能人云亦云,你说得不错,等有机会真想去实地看看啊。”

    张之洞却道:“其实格物一道都有万法同源之理在其中,只要掌握了其中道理,万物变化都是遵循这些道理的,我们也就能够窥一斑而知全豹,倒也不必凡事都要去实地查勘。倒是我们所知之内还未能够掌握的道理,才需要去实际中获得其背后蕴藏的道理。”

    那二世子嗯了一声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叫萧有福,你叫什么?”

    张之洞躬身答道:“微臣张之洞。”萧有福点头道:“嗯,我们算认识了,有什么不懂我问你。”简单几句话后,萧有福又不再说话了。

    天色尽墨之后,女官带来饭食,张之洞没想到二世子的饭食有些简单,只是四菜一汤,那小孩也不挑拣,吃饭时候也拿着书本在看。只是命人给张之洞也备了碗筷一起用饭。

    吃完饭后,萧有福继续挑灯夜读。根本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到让张之洞闷得慌。此时天气又热,萧有福脱了外裳看书,见张之洞热得直擦汗也允准他脱了外裳。

    又看了片刻后,萧有福让张之洞在找另外一本书来,张之洞便到最里面的书架去找书,但萧有福要找的那本放得有些偏僻,要费一方功夫。就在此时,屋外女官朗声道:“西王娘驾到。”听得是西王娘来了,张之洞到是听见了。只是身上衣冠不整,不敢出来见面,他便静静的站在书架后躲着。

    南书房外的众人都是一起上前见礼,那西王娘嗯了一声之后命众人退下,进屋之后西王娘便命人将房门关了,张之洞暗暗叫苦,似乎萧有福把他给忘了。

    随后只听西王娘道:“有福,娘现在单独问你一件事,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答我。好吗?”萧有福道:“母亲请说。”闻言张之洞暗暗叫苦,心想这西王娘必定是要说一些新朝机密事,自己在这里听了去,只怕会有飞来横祸。

    果然接下来西王娘的话让张之洞吓出一声冷汗来。“有福,娘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做皇帝?”张之洞听闻西王是有两个儿子的,这萧有福是二世子。虽然他没见过大世子,但废长立幼向来是大忌。只怕将来新朝在西王百年之后会有一番祸事。

    却听那萧有福道:“母亲,皇帝是什么?可以吃吗?”张之洞闻言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二世子虽然年幼,但绝对不会是连皇帝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这句话明显是有玩笑的意味。

    果然那西王娘微微有些气恼的道:“有福,娘和你说正经的。”萧有福道:“我也是说正经的,这皇帝位置不能吃,做皇帝有什么好?做了皇帝之后,我就要像父亲那样,每天和那些个大臣将军们周旋,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我不喜欢这样,我只喜欢看书做学问,我希望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张之洞闻言心头一惊,暗想这二世子虽然年幼但看待事情却也通透,的确一旦做了皇帝,可就身不由己了。

    这一刻西王娘沉默了片刻,屋内寂静非常,张之洞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跟着西王娘终于开口道:“那好吧,娘知道你的想法了,那让你大哥来做皇帝可好?”

    萧有福道:“谁做皇帝都好,我没有意见,不过母亲,这种事将来最好仿效西方世界那样,选举出皇帝来最好,否则你们还得忧愁大哥之后谁来接任。”张之洞闻言暗暗摇头,只觉得二世子过于异想天开,这皇帝如何能选出来?

    只听那西王娘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现目前为止,我们国家还是只能先这样安排了,希望你说的那种制度将来能够在我们国家出现。”

    张之洞心头开始犯起迷糊来,难道西王娘也觉得皇帝是可以选出来的?只听萧有福道:“母亲,没有别的事,我今晚就想住在这里接着看书。”

    只听西王娘轻叹一声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说罢只听得脚步声和开门声接连响起,似乎西王娘已经走了。张之洞定了定心神,拿着找到的书册走了出来,萧有福接过书册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倒忘了你在里面。”

    张之洞张大了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出口,萧有福道:“你觉得我傻吗?”没等张之洞说话,萧有福接着说道:“其实做皇帝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事,傻子才会去做皇帝呢。”

    张之洞觉得有些头晕,他头一次听闻这等言论,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萧有福道:“看你也累了,就先回家去吧,听到的话把它忘了,对你有好处。”

    张之洞穿好衣冠匆忙离开了南书房,没想到在南书房外的宫内甬道上被几名太平军亲卫拦住,跟着将他带到一边来,在一处角落里,张之洞见到了一个穿着汉服的贵妇。

    那贵妇挥挥手命人退后,看了张之洞一眼后问道:“我看了南书房的官员名册,今日是你张之洞当值,你就是张之洞吗?”

    张之洞一听声音便认出这贵妇就是刚才的西王娘,当下腿一软便要跪下去,口中有些惶急的说道:“微臣正是。”

    西王娘嗯了一声扶了他一把道:“不必下跪,我适才出来有人才跟我说,刚才还有个翰林留在了南书房里没出来,适才就是你在里面吧。”

    张之洞一听便知道糟糕,当下急忙跪下道:“微臣并非有意偷听……”西王娘抬手打断他的话道:“你不必着急,我新朝不像前朝那样会有什么宫中秘闻,刚才的话你听了也无妨,只是记着不要传出去就好,对你有好处。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张之洞心头一松,连忙行礼之后便要走,忽听西王娘道:“对了,你明日就不必再来南书房了,明日到西王乾清宫秘书处去报道,先从西王身边的秘书做起吧,把你放在南书房当一个图书管理员却是屈才了。”张之洞闻言还有些错愕,片刻后才喜上眉梢,谢了恩典之后才告辞离去。

    看着张之洞的背影,洪韵儿扶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三章 九思堂会

    北京西城区太平湖东里,醇亲王府就坐落在这里,王府坐北朝南,东起鲍家街及太平湖西岸及西城垣,南起太平湖东里之南西向段,北至宗帽胡同头条,分中路和东、西路及花园。现中路府门三间,两侧有八字碧影,内有东西二门至东西院。

    洪韵儿下了马车,站在王府门前看着这一片占地颇广的建筑群落,心头颇为感慨。她今天前来是见一位老朋友,但她内心里颇有些觉得对不住这位朋友,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是一直认为自己做了后世抢人老公的小三,对宋清韵的愧疚之情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前清宫中内眷们都出来迎接西王娘的到来,作为亡国之人,他们必须严守礼仪,不能给当政者一丁点借口,否则等待他们的就将是清算!

    奕譞站在第一个,作为前清宗室里硕果仅存的王爷,他还是保持了他应有的贵族气度。他没有穿着汉服,但也没穿着王爷朝服,而是穿了寻常的对襟马褂,脑后的辫子还是如旧,不卑不亢的朝着西王娘行了鞠躬礼。他身后站着的多是道光、咸丰两朝的宫内妃嫔们,她们大多都已经人老珠黄,就只有咸丰的几个妃子还算年轻,也都是一身常服跟在奕譞身后一起行礼。

    洪韵儿并没有在意这些礼节,而是目光搜寻一阵没有发现慈禧模样的人出现。询问之下,奕譞答道:“嫂嫂她人在屋内等候。”

    奕譞的话多少让随扈而来的太平人等愤怒,但洪韵儿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吩咐奕翾引路,让她能尽快见到她的老朋友。当下奕譞在前面引路,洪韵儿带着一众女官、亲卫径直入内。

    这醇亲王府后世改成了中央音乐学院。占地颇广,景色优美,但现在洪韵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无心去欣赏这些精致。很快奕譞带着她来到了王府内的九思堂外,此处现在便是前清慈禧太后和退位小皇帝同治的居住之所。

    进到屋内,只见屋内正中主位上坐了一位美貌的年轻贵妇人,见到洪韵儿进来。她微微一笑起身问道:“太平洪宣娇?”洪韵儿点点头道:“前清西太后?”那贵妇也点点头,两女相视一笑,随后两女各自遣退从人。屋内就只剩下两人。

    “对不起。”洪韵儿一开口就带着深深的歉意,她甚至有些心虚,总有种小三见正房的不自在感,但随即西太后开口微笑道:“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的。韵儿。在你和阿贵面前,我才能够做回那个宋清韵。”

    洪韵儿嗫嚅的道:“我和阿贵他……”宋清韵上前拉着洪韵儿的手口中微笑道:“这个心结我早已经打开了,我和阿贵已经长谈过几次,前世他虽然四处风流,但我看得出来,他心底里一直有的那个人就是从小到大一直和他作对的那个四眼妹啊。”

    洪韵儿也不知道萧云贵和宋清韵说过些什么,但想起从前和萧云贵斗气的那些童年往事来,心底里泛起一丝丝的暖意。嘴上轻声道:“清韵,我们还是好朋友吗?”宋清韵点点头笑道:“一直都是啊。从来没有变过。”

    洪韵儿长长的松了口气,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移开了,两人坐下后,洪韵儿低声问道:“清韵,你过得还好吗?”

    宋清韵则舒了口气道:“很好,出了那紫禁城,我就感觉像是回归了自由,虽然现在还不能出这个王府,但总比宫里感觉轻松多了,那里有我太多太多不开心的回忆。”

    洪韵儿忍不住轻轻握住宋清韵的手道:“清韵,你受苦了,要是我和阿贵早点知道你的下落……”宋清韵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无奈的说道:“知道又能怎样?那时候你和阿贵还在被清军围剿,自身都难保,也不能做什么。”

    洪韵儿轻咬红唇,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有人欺负你了吗?”宋清韵淡淡的一笑说道:“欺负我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就连欺负过我的这个万恶满清朝廷,我也一手将它埋葬,可以说我现在已经是无恨一身轻了,还好有一个儿子和我作伴,我已经很满足了。”

    洪韵儿轻叹道:“看来穿越也是十分痛苦的事,因为你不能控制会穿越到什么人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命运,也都是无法控制的。”

    宋清韵也是点头轻叹道:“是啊,可笑后世那么多的穿越小说将穿越描绘成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其实它和我们前世的人生没有什么区别,同样充满了生活的痛苦和命运的无奈啊。”

    两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洪韵儿说道:“我和阿贵打算在立国大典完成之后,就安排送你们去南方隐居,你觉得这样安排可好?你和小皇帝的替身我们已经在寻找了,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能找个机会安排一场火灾,再找几具尸体来充当你们的替身,这样你们就能够远走高飞了。”

    宋清韵微微一笑说道:“一切你们安排就好,不过我不想留在国内了,我倒是希望能够去国外。”

    洪韵儿微微一愣,知道宋清韵的意思,她和小皇帝留在国内始终还是有风险,要是被人发现身份,势必将引来一场**,当下洪韵儿道:“本来我和阿贵想安排你们去美国的,但你知道那边马上要打战了,而欧洲国家现在和我们关系不太好,我担心让你们去欧洲没办法护着你们。”顿了一顿之后道:“或者先去日本吧,那边暂时还算安稳一些,而且我们有很多人手在那边,可以照顾到你们,等到美国内战结束了,我们安排你们去美国定居,在那边我和阿贵也还有很多产业和人手,也可以照顾你们。”

    宋清韵点点头笑道:“最好快点解决和英法俄的战事,那样我更想去欧洲看看。”

    洪韵儿也笑了起来说道:“我们都在努力,立国之后头等大事就是想办法解决三国战事的问题。”

    宋清韵轻轻哼了一声抱怨道:“还真是我们一起努力啊,你来看你家阿贵给我安排的差事,可让我费尽了心思。”

    说着宋清韵将洪韵儿带到内间书房里,只见里面的书桌上铺满了纸张和书册,洪韵儿随手拿起一份纸张来看,上面写的却是《美国独立宣言》。

    宋清韵道:“这是我回忆的独立宣言,写下来作为资料参考,帮着我替你家阿贵拟定那《定国是诏》。”接着宋清韵又拿起其他几份东西道:“这里还有英国宪章、法国的人权宣言,其他书册都是历朝历代皇帝登基时候的记载,同时还有一些朝代开国时候约定的一些法令,我都在收集资料准备那份该死的《定国是诏》。”

    洪韵儿抿嘴笑了起来道:“清韵,你觉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你一个清朝的慈禧太后帮着太平天国搞立国用的《定国是诏》,我想最为荒诞的历史莫过于此了吧。”

    宋清韵也笑道:“这还不算,我这个慈禧太后和你太平天国的洪宣娇还是亲如姐妹的闺蜜,这才是历史最大的玩笑。”顿了顿她接着说道:“阿贵说大部分的定国是诏内容是由你和左宗棠等人商议订立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订立的内容包含了哪些。”

    洪韵儿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文本道:“这就是我们拟定的《定国是诏》草稿,请我们班里的大才女参详一下。”

    宋清韵接过去道:“你才是大才女,更令人嫉妒的是,听闻你这具身躯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身材还能保持的这么好,真是的。”洪韵儿俏脸微红,上前咯吱宋清韵的痒口中笑道:“我看你才是祸国殃民的祸水身材,一点赘肉都没有。”

    宋清韵笑着躲了开去,两女笑闹一阵后,宋清韵道:“别闹了,我看看你们写的定国是诏。”当下宋清韵低头看了起来。

    洪韵儿则开口说道:“这《定国是诏》既然是定国二字为主,我们想着便是给全国国民都要灌输一个概念,今次我们建立的这个国家与从前历朝历代的改朝换代不同,我们是在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与从前的朝代型社稷国家不同。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概念里的国家还是停留在朝廷、社稷上面,虽然有国家一词,但具体代表的概念还不是我们现在所知的主权国家概念。”

    宋清韵嗯了一声道:“你们一开始都是在讲述国家的定义,看来是确定国体。只是现在我们国内这些百姓们不可能明白的,在他们的思想中,皇帝即是国家,效忠国家不如更明白的说就是效忠君主,没有皇帝也就没有国家。”

    洪韵儿点头有些泄气的说道:“是啊,所以阿贵才只能接着做皇帝,我和他都想过,要是现在就没有了皇帝,只怕国家马上就会四分五裂了。”

    宋清韵眨眨眼取笑道:“慢慢来吧,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们还需努力。立国之后,就等着你和阿贵继续努力扭转这种局面,普及开发民智,这可是多么辛苦的事啊。”跟着她长长的出了口气道:“等那个时候,我已经去日本泡着温泉看樱花了,想想就舒心。”

    洪韵儿轻啐了一口道:“好啊,等你走之前,我和阿贵都要榨干你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才罢休。”

    宋清韵笑闹着道:“这样啊,那我现在不看了,韵儿,你就大体上介绍一下这定国是诏的内容给本宫听吧,否则本宫就罢工不干了。”

    洪韵儿也童心忽起道:“好啊,老佛爷,你就听我慢慢介绍来,这定国是诏第一部分是阐述……”(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四章 定国是诏

    醇亲王府九思堂内,洪韵儿介绍起了这份日后被史学家们称为中华五千年来最为重要的民权纲领性文件的《定国是诏》,它的历史地位可以和美国的《独立宣言》,法国的《人权宣言》,英国的《大宪章》相媲美。

    第一部分为前言,阐述了《定国是诏》颁布的目的,并且介绍了主权国家的概念,首次在国家纲领性文件中确认了国家主权是属于全民所有的这一概念。中华数千年来的封建统治中,灌输的理念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不但是土地都是皇帝一家的,就连你这个人都是皇帝家的,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连生死都掌握在皇帝手中。可以说国家主权在全民这一新颖的提法是将平民百姓和国家第一次紧密的联系了起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个国家是全民的国家,而非某一家、某一朝的国家。

    听完第一部分后,宋清韵点点头道:“国之主权在民,这是独立宣言中早已经提及的了,只是现下阿贵还要做皇帝,我看在阿贵做皇帝的期间,国家还不可能完全形成立宪之风,这个概念是否太早了一些?”

    洪韵儿道:“原本左宗棠等人也是提出这样的提法有损皇家威严和权益,这点我和阿贵商量过,推动工商业的发展之后,国民的私产和资本会大大增加,而现在封建向资本转变在民间的最大顾虑就是因为这千百年来的皇权所致。中国有句古话叫富不过三代,这是为什么呢?也不用说什么家族传人中有败家子。国外很多传承千百年的企业中,我就不相信没有这种败家子,但国外一些老字号企业不也一直存活到了我们后世的现代?在中国。资本发展最大的束缚就是封建皇权,你看广东伍家当年何等风光,但道光皇帝的旨意一下,官员们欺压之后,还不是渐渐没落了,这就是最明显的例子。而在国外,所以。我们要发展资本,就要限制皇权,从定国一开始就限制!”

    宋清韵沉思片刻后道:“皇权特权限制可以有。但在定国是诏中还不是能太过超越现阶段平民认知的范畴,还是要像日本立宪时候那样,把皇帝的权威给定下来,否则一下子放得太开。会导致思潮混乱。不利于接下来阿贵这个皇帝整合国家的威望。”

    洪韵儿嗯了一声笑道:“你的这个建议很好,回头我就去修改。”接下来洪韵儿介绍了《定国是诏》的第二部分,该部分主要是阐述国家五族共荣共和的政治体制思想,即中华之内的各个族群都有平等的自然权利,同时还有废除奴仆、奴隶的意味在里面。这也是一个首创,第一次将国家民族大融合和人权平等的思想以立国性纲领文件表达了出来。

    宋清韵听完后笑道:“又是一个毁坏这时候平民百姓三观的东西,地主老爷们看到这个东东不知道会不会哭。”

    洪韵儿点头道:“阻力当然会有,但我们相信这个东西迟早是会出现的。解放广大贫苦百姓,给予他们平等的人权。这个新生国家将会得到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支持,而那些封建地主们迟早是要向资本家转变的,哭就哭呗。”

    宋清韵道:“关于这一条,建议你们还是逐步推行下去,化解各族之间的矛盾需要时间,让人们转变观念,让地主阶级接受废奴,这些都需要时间。”

    洪韵儿道:“这个当然,我们不会一蹴而就,特别是蒙古、西藏一些地方,他们那里的制度还是奴隶社会制度,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废除,除非我们能有强大的军力保障,目前看来暂时还做不到。”

    宋清韵轻叹一声道:“阿贵的野心果然够大,你们也有气魄提出各族融合为中华这一说,不然蒙古、西藏等地方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平定。”

    洪韵儿笑了笑说道:“我们打算先蒙古后西藏,蒙古的事情到时候还需要你出面的。”宋清韵点头道:“责无旁贷。”接着洪韵儿介绍起《定国是诏》的第三部分。

    这第三部分历数了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发展历程,同时也说明了从前满清入侵统治的罪恶,还有近期百余年间国外列强国家对国内的入侵,宣布中华太平天国带领人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拿起武器反抗国内外势力的,宣示了中华太平天国建立的合法性和正义性。

    宋清韵听了这段后笑道:“还好你们没有宣布我是战犯啊,多承手下留情。”

    洪韵儿吐吐舌头道:“怎么会,你能促成满清和平投降,让京城这座古都免于战火,是对国家和人民有大功劳的。”

    宋清韵笑道:“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慈禧太后也能当得这般夸奖吗?”

    洪韵儿摇头道:“你在我和阿贵眼中,永远是清韵而不是慈禧。”

    宋清韵感激的握了握洪韵儿的手,随后洪韵儿接着介绍《定国是诏》的第四部分,也就是在宣言的最后一部分,阐述了萧朝贵带领天国人民不屈抗争的英勇事迹,同时表明萧朝贵皇权神授,一致得到全国民众的拥护,在祭告皇天上帝之后,便宣告继承中华太平天国皇帝位,同时宣告中华太平天国成立。

    全部内容说完之后,宋清韵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我是同学,所学所知都没有太大差别,此前站在满清角度去看问题的确困难重重,现在站在你们的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都可以很好的诠释,看来打碎一切重新建立一个国家与修修补补一个落后王朝的确是更加容易啊。”

    洪韵儿轻叹一声道:“是啊,要是我和阿贵与你易地而处,或许我们做得还不如你呢。其实历史冥冥中早已经有定数,挡住它发展的旧有东西,迟早是会被历史所抛弃的。”

    两女相互唏嘘一番之后,宋清韵抿嘴笑道:“我们这个时空后世的历史学家或许会有些抓狂,要是他们研究现在这段历史会发现,这么重要的一个定国是诏居然是出自两个女人之手。”

    洪韵儿嘟起嘴来说道:“还不是阿贵这个懒鬼,所有的文案工作都是要别人做好,他来定夺。不过这份东西还是有左宗棠这些进步人士的身影,倒也不全是我们两人的功劳。”

    宋清韵童心忽起道:“你这份草稿原件将来一定会成为重要的文档文物资料,要不我们作弄一下后来的那些历史学家吧。”说罢宋清韵提起笔来在《定国是诏》原稿背后写下了宋清韵三个字,洪韵儿笑着也跟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女这个举动出于胡闹,但的确给百年后的历史学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后来研究这段历史的人在翻看这份著名的《定国是诏》原稿的时候,总是不明白后面这两个名字的含义,于是各种猜测在百余年后流传出来,倒成了一个历史谜题。这两个名字是谁?她们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在这么重要的文稿原件后面留下名字呢?

    说完《定国是诏》之事后,宋清韵道:“既然是立国大典,那列强的反应不知道如何?”

    洪韵儿笑着说道:“除了英法俄之外,其余各国我们都发出了照会,同时还邀请美国、普鲁士、荷兰、西班牙、日本等国派出人员参加立国大典。我离开南京之前,各国都回复了照会,都表示承认我们的政权是中华合法政权,并且同意派遣代表前来参加立国大典。正如阿贵所说的,我们从前不稀罕外国的承认,当我们的实力足以控制整个国家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承认的。”

    宋清韵点点头笑道:“这个是自然,只是接下来各国可能都会要求开放北边的港口或者城市,免不了还是会有中外矛盾的产生。”

    洪韵儿嗯了一声道:“我们现在要发展就必须和各国合作,不管是资本还是技术,我们都需要,闭关锁国的发展再也不可能出现,不过我们还是不会一下子全面开放,我们打算先开放大连、烟台和天津三处,这样以点带面来促进北方的商贸发展。”

    宋清韵笑着说道:“我原来也是属意这三个地方的,只可惜当时满清之内阻力太大了。”顿了顿宋清韵道:“英法俄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洪韵儿微微有些忧虑的说道:“从普鲁士、荷兰等国商人带来的消息来看,三国成立了同盟,打算一起进犯我们。”

    宋清韵闻言微微颔首道:“这倒是符合这些强盗们的一贯作风,在欧洲他们可以互掐,但对远东事务上,他们又可以联合,还真是利益高于一切。他们会出动多少兵力?你们有把握打赢这立国第一仗么?”

    洪韵儿点点头后咬牙道:“立国必有一战,这一战就算再难也要打下去,我们不会再走历史上满清的老路,否则我们立国来做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五章 势不在我

    湖南长沙巡抚衙门之内,曾国藩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手下一干湘军悍将、文臣幕僚分列而坐,堂上气氛凝重而沉闷,众人心头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谁也想不到太平军发动的北伐会是如此的摧枯拉朽之势,不到半年的时间,山东、河南、安徽、北直隶、湖北、山陕之地尽皆陷落,而京城更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方式结束了战争,满清皇帝和太后献上降表,公开宣布退位让国,这在数千年的中华历史朝代更迭中却是绝无仅有的。

    随后满清太后和皇帝以满清政府名义向各地清军下达了就地无条件向太平天国投降的诏书,诏书所到之处,还在零星抵抗的清军果然立刻偃旗息鼓向太平军投降,而少数顽抗的清军被太平军毫不客气的剿灭。

    曾国荃受不了堂上压印的气氛,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兄长,咱们举旗自立吧,这清廷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咱们还在这里拼死拼活的,他们倒好自个儿就先投降了。咱们也是汉人,这天下既然还给了咱们汉人,那这皇帝位置便是人人可坐的,咱们举起自立,拥护兄长你做皇帝,与长毛去争这个天下!”

    曾国荃的话一出口,得到一部分湘军将领的赞成,但大多数文臣、幕僚们确实默不作声。曾国藩三角眼一翻,哼了一声道:“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做皇帝、做皇帝,你们知道这代价是什么吗?”

    曾国藩站起身来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你们自己看看。我湘军所占据之地不过湖南一隅,各处陆路通道尽皆断绝,水师船队只敢困守各处港口。长毛水师扼守长江险要,已经将我们团团围困。此时长毛还顾虑湘中百姓没有商贸将生活困苦,因此尚未断绝湘中几条商贸道路,要是我们一举旗自立,长毛立时便会断了商贸之路,也不消长毛来攻,我湘军困守湘地不出一年。必将困顿而不能再战矣!而长毛呢?坐拥全国十八省,上有复汉大义之旗帜,下有满清皇室投降之诏书。双管齐下,我们哪里还能聚拢人心?以一隅而抗全国,你们想让我做第二个吴三桂吗?”

    众人闻言都是默然,唯独曾国荃不甘心的说道:“兄长。湘军子弟皆是我等宗族兄弟。必然会全心全意拥护兄长,想我湘军独抗长毛数年,这时候将这皇帝位拱手让给萧朝贵那个卖炭的,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曾国华叹口气说道:“老九,并非我等不想拥立大哥,可眼下形势实在是势不在我啊。大哥说得对,要是我们一旦举旗,就是连最后的退路都断了。到时候不单整个曾家,就连湘中千万子弟都要跟着我们一同殉葬。这又有何意义呢?”

    曾国荃哼了一声怒道:“退路、退路,你们都是看了满清皇帝太后的诏书,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投降保命。”说到这里曾国荃上前一步道:“大哥,下面这些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你不能投降,你想想看,你在湘地有如此之大的威望,萧朝贵会放过你吗?”

    曾国荃的话让曾国藩三角眼微微跳动了一下,郭嵩焘起身道:“大帅,九爷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想我湘军和长毛激战数年之久,手上染了多少长毛的血,若是轻言投降,将来失了兵权,必将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啊。”

    此话一出,到有大半人出言附和起来,曾国藩心头暗暗冷笑,这些人不是没动过投降的念头,可就是因为手头上沾了太多太平军将士的鲜血,所以他们才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投降,而且长毛的举动也有些奇怪,除了派人将满清皇帝的诏书送来之外,并未派人前来游说归降之事,到让这些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曾国藩敢打赌,要是太平萧朝贵下一道大赦诏旨配合着劝降,不出三日,湘军之中必有大半会投降。

    正说话间,一名千总急匆匆的前来禀报道:“大帅,有一艘大船打了湖北胡林翼的旗号从湘水而来,已经到了西门码头,随船而来的还有大小姐。”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都是一惊,曾国藩失声道:“胡林翼数月之前就困守襄阳孤城,消息已经断绝数月之久,如今如何能出现在长沙?他的坐船又是如何能突破长毛长江水师封锁的?吾女纪静不是带着孩子应该在京城的么?怎么也会一同到来?”

    郭嵩焘眉头紧蹙起来,沉声道:“大帅,只有一种解释,便是胡林翼也投降了长毛,而大小姐是长毛从京城放回来和胡林翼一道来做说客的。”

    曾国藩愣了一会儿,跟着呵呵大笑起来,须臾笑罢大声道:“好、好、好,好个萧朝贵,果然还是派了人来劝降,偏偏派来的都是老夫的故交至亲,那边迎接进来,听听那萧朝贵有何言语!”

    当下曾国华等人带了一些人前去西门码头迎接,过不多时,曾国华已经带着胡林翼和曾纪静等人一同来到巡抚衙门堂上。

    人等来到堂上,曾国藩起身出来迎接,只见胡林翼还是老样子,只是穿了寻常教书先生的装束,同时脑后辫发已经去掉,脸颊略微消瘦罢了。多年不见女儿,曾国藩还是有些想念,只见曾纪静拉着一个两岁有余的孩子站在胡林翼身侧,见到曾国藩之后,曾纪静忍不住眼眶一红,拉着孩子上前拜倒泣道:“父亲,孩儿只道今生都见不到你了。”跟着便哭了起来。

    曾国藩也是老眼湿润,跟着安慰了几句,曾纪静让那小孩给外公磕头,曾母闻言赶来又是一番儿女态的抱头痛哭。曾国藩吩咐曾母先将女儿和外孙带到后堂安顿,自己拉着胡林翼便直入大堂之上而来。

    到了大堂之上,请胡林翼做了曾国藩下首第一位后,各人纷纷坐定,曾国藩问道:“贶生此来,可是为了做太平的说客?”

    胡林翼轻叹一声道:“胡某出身湘人,自是不敢忘却香火之情,这次前来的确是有太平西王的言语带到。”

    曾国藩嗯了一声,叹道:“想不到太平崛起十年便已经席卷天下,就连忠如贶生之人也都投降了,看来便是大势已成,难以挽回了。”

    说到投降之事,胡林翼还是略微有些尴尬,口中道:“太平围困襄樊二城数月之久,并无一次攻城之举,到得前清太后、皇帝投降诏旨到来之时,樊城守将便先出降。胡某镇守的襄阳也是人困粮绝,不忍看一城百姓尽皆殉葬,因此胡某便于旬月之前率众归降了。”

    曾国藩点点头道:“孤城难守,贶生能够支持这么长久也算为前朝尽忠了。”顿了顿之后曾国藩问道:“那太平西王有何言语带到?”

    胡林翼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函呈上道:“西王言语尽在此信之上,大帅可细细阅看。”

    曾国藩接过信函拆开阅看,只见上面那西王尽是用白话书写,心头忍不住暗暗鄙夷,这等不学无术之徒也配做得天下,真是老天瞎了眼。

    当下细看书信,信上先说了曾纪静之事,“曾国藩老先生,你那女婿对国家大大的不忠不孝,勾结洋人入侵我中华,已经被我太平定为叛国之罪,不日将解送回京城治罪,但我太平律法罪不及妻儿,因此将他妻儿送回你这个外公之处。”

    看到此处,曾国藩冷哼一声,暗想女婿荣禄事败,也是孤军困守锦州,败亡是迟早之事,但这是非功过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女婿既然事败,这什么叛国罪当然是会扣在他头上的。不过曾国藩心底里倒也还是佩服西王气量,罪不及妻儿,倒也有些仁君收买人心之风。

    跟着看下去,只见西王写道:“如今我太平掌握了天下大势,蒙古王公已经派了人前来接洽约降之事,西藏、新疆那边的清廷大臣也都看了投降旨意准备投降,山陕回匪在我翼王大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旬月之前我京城二十万太平大军已经出关北征东北,你的老朋友胡林翼胡公也归降了我太平,你湘军也是时候该归降了吧。”

    曾国藩冷笑一声,暗想没条件谁会投降?跟着换了一页信纸只见上面写道:“你一定会想,没条件谁投降?我这里也没什么条件,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向胡林翼说,让他带话回来就行,总之谈得拢,湘地就能免受战火之苦,要是谈不拢,本王就亲自带兵来剿灭你们!”

    曾国藩看罢,不动声色将信函交给郭嵩焘、曾国华等人传看,他自己看着胡林翼问道:“贶生现在太平官居何职?”曾国藩老奸巨猾,虽然萧朝贵书信言语非常嚣张,但人家有嚣张的本钱,而自己手里的本钱可是并不丰厚的,既然萧朝贵也给了话,可以提条件,那就不妨商议一下,但在提出条件之前,曾国藩想看看胡林翼投降之后能做到什么官职,这样才好开出湘军投降的价钱来。

    哪知道胡林翼微微一笑说道:“胡某现在太平那边是个白身,并无官职……”(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为己而战

    长沙巡抚衙门大堂之上,曾国藩等一干湘军将领听了胡林翼的话后,都是略显错愕,照想胡林翼虽然是孤城被围最后不得已而投降,但他始终还是完整的将襄阳给交了出去,就算官位不能和在清廷时相比,但也不应该没有丝毫的官职在身啊。一刹那,很多原本肚子里暗想着投降保富贵的湘军将领心头都是一凛,投降的念头弱了几分。

    胡林翼见众人错愕的表情,淡淡一笑说道:“太平收服降人还是有他一套规矩的,但凡手上没有杀过太平军降兵或者被俘之人的,也没有残害过乡里平民百姓的,在阵仗上与太平对抗之罪都可以免去。我在湖北之时,虽然没有下令杀过太平俘虏,也没下令害过百姓,但手下总有几名团练将领是干过这些事情的。投降之后,这些事有下属官兵举报,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尽皆被揪出之后,我也没有脸皮继续担任太平给予的湖北省省长一职,因此主动辞去了职司。后来西王来了亲笔信函,劝说我不可意气用事,准许我戴罪立功,因此我也才会来到此处。”

    曾国藩哦了一声道:“贶生原来是因为羞愧于手下做出过一些不齿之事,因而主动承担过错,确是高风亮节啊。”

    胡林翼苦笑道:“高风亮节不敢担,当初我只是想着以辞官为要挟,想要保住那几个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手下,想替他们挣得一条性命。但后来太平让我参与了他们的公开审判。襄樊附近数百平民百姓苦主在审判之上声泪俱下的哭诉后,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几个手下为了杀良冒功,屠村灭寨的事干了不下十余起。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百姓总有上万人,他们不死也是老天没眼。于是,我起初的念头变成了羞愧,自己手下犯错,自己也该承担责任的,所以才坚持辞官。”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起来,大部分众湘军将领心头都是一阵轻松。与历史上不同,此时的湘军因为强势太平军的包围,很少出省作战。在本省之内,湘军中官兵都是湘中子弟,附近百姓都是乡里乡亲的亲朋好友,因此也从未发生过湘军残害湘地百姓的事。害民这一条可以去掉。只是少数几名将领有些担忧。因为他们当年跟随荣禄曾经赶赴广东援助当地的清军,对当时的天地会起义民众曾经做下过杀戮之事,但那都是荣禄下的命令,也不知道太平能否赦免他们的这些罪过。

    至于杀害俘虏一事就更少了,从前攻克长沙、衡阳之时,太平军都是全部战死,没有一个被俘或者投降的,那倒也不算是杀俘。而且因为此时太平军和湘军不同于历史上。此时湘军是取守势,湘军常年和太平军交战胜少负多。少数抓获的俘虏也都用来去和太平军交换湘军的俘虏了,哪敢枉杀一人?只是少数人担心当年放走衡阳太平军之后又在半路埋伏截杀这支太平军的事,这也是荣禄的主意,也不知道太平军会如何清算这笔旧账。

    曾国藩嗯了一声道:“真是做下如此无道之事,这些人也正是该死。当年其他地方清军盘踞湘地的时候,也多有害民之举,我湘军还因为保护乡里和他们干过几仗,我湘军盘踞湘地,左右都是乡里亲朋,倒也没做过害民之事,要是做了,只怕我手下兵勇也不答应。至于杀俘之事更是没有,常年来太平和我湘军据战,我们都是胜少负多,但有俘虏太平军将士的都是用来交换湘军俘虏,也不敢随意杀害的。”

    胡林翼苦笑起来,这曾国藩明明就是睁眼说瞎话,衡阳截杀太平放归之兵,广东湘军屠戮天地会,长沙太平军被湘军全灭这几件事可都是尽人皆知的,太平军又怎会置之不理?但胡林翼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说道:“曾帅,既然如此,听来曾帅还是有归降之意的,那就谈谈湘军打算如何归降吧。”

    曾国藩还没说话,曾国荃急道:“大哥,你真打算投降太平?衡阳截杀太平放归之兵,广东我湘军屠戮天地会,长沙太平军被我湘军全灭,这几件事太平能够咽下这口气?一旦我们归降,便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便再无翻身余地了,大哥三思啊!”

    曾国藩怒视曾国荃一眼,胡林翼道:“曾帅,九爷所说之事倒也还是需要考虑清楚,胡某虽然是太平使者,但在这几件事上,胡某也不好给出什么答复,这三件惨事太平的确可能不会置之不理,也不难保日后太平不会秋后算账,降与不降曾帅需仔细。”

    曾国藩看着胡林翼忽然笑了起来道:“贶生啊,别人做说客可都是想尽办法说服他人,可你倒好,居然劝我等要仔细考虑清楚,你有点失职了哦。”

    胡林翼面不改色道:“我为太平军使者,就定然会做好该做之事,如今太平新立,第一要务便是要取信于民。前来劝降曾帅你们,若是不把话说透,他日当真有什么反复之事,岂不是让太平新朝失信于人?在公,我是讲出实情,劝降之事成与不成,新朝都要讲一个信字,不能骗了湘人投降之后,又来做下反复之事。在私,各位都是胡某的乡人,为了自己能戴罪立功而做出欺骗乡亲之事,胡某是做不出来的。”

    曾国藩嗯了一声笑道:“贶生果然不愧是高风亮节之人,当得老夫这句评价。”跟着沉吟道:“贶生,假若我等不肯归降,你说我们有胜算吗?”

    胡林翼很是肯定的说道:“没有丝毫胜算。天时之上,太平已经取得天下大势,反清复汉大业已经成功,手中又有满清退位让国号令全国清军残余投降的诏书,湘军什么都没有,已经失去了天时。地利之上,太平水师扼住洞庭湖险要,湘军水师困顿与湘江之内,两广、四川、江西、湖北数面包围了湘地,此处已成死地,地利断绝。人和之上,虽说湘人有自保之想,但湘地供应湘军和太平据战数年,湘地菁华已经去了十之七八,省内百姓已经厌倦了征战,都在盼着儿郎丈夫能够早日回家,民心厌战已经没了人和。曾帅,你拿什么去和太平一较长短呢?”

    曾国藩沉默了,堂内众人都沉默了,胡林翼续道:“听闻太平将在两个月后办立国登基大典,西王年初入京,筹备将近七个月,打算在十月间立国,按理说其他朝代更迭早就该登基正位了,西王为何如此拖拉?无非是在筹备一件大事,听闻这次立国不同,西王将给全国民众颁布一个《定国是诏》,里面首次提出了国之权利在民,国法面前人人平等的说法。曾帅切不可想着能举旗自立,是问曾帅能有如此大气魄,能如太平西王一般,能给天下百姓如此许诺吗?我想到那个时候,太平天国必定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护,湘地能挡得了全国奋力一击吗?”

    曾国荃闻言又是第一个跳起来道:“我才不信那紫荆山里卖炭的能有这么大度量,给了天下百姓这些东西,那他这个皇帝还做不做了?”

    胡林翼笑了笑说道:“九爷就不曾听闻英国那女皇不也是这般做的么?”

    曾国荃还要再说之时,曾国藩抬手止住他的话,跟着说道:“贶生,其他闲话也就不说了。既然太平方面无法全数赦免我等之罪,那就更无法保证我等手下他日的富贵。老夫倒也不是计较个人归降后的富贵权位,只是湘军上下跟着老夫出生入死多年,老夫也不能放着他们不管。虽然太平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但老夫人等现下是为了自己而战,覆巢之下无完卵,太平若是不肯赦免我等之罪,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曾国藩不愧是一代枭雄,他的话已经让在场还打着私下里自己偷偷归降的将领清醒过来,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他们并不是在为清廷或是曾家王朝而战,而是为了自己今后的活路而战,曾国藩寥寥数语便把这厉害关系挑明了。

    胡林翼似乎早料到湘军不会这么容易归降的,临来时西王也曾今来过书信告知,湘军归降也是按其他地方归降的清军一般办理,那些犯过大恶之人是不能放过的,而太平天国新朝初立也不会干那些骗人出降之后再杀降的事,因此大家就摊开来说,明刀明枪的来解决问题最好。当下胡林翼起身之后拱手道:“曾帅的意思胡某明白了,自当回去将话说明。只是曾帅,虽说湘军还有十余万将士,曾帅也大可以用这十几万将士来换将来的前程,但胡某看这太平新朝的行事,是断不会为了一时的安宁而放弃他们所谓的原则问题。杀人放火受招安在太平那里是行不通的,湘军诸位想要挟军威而换前程,到头来只怕还是一场空。胡某言尽于此,各位珍重,就此告辞。”

    说罢胡林翼便团团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曾国荃看着胡林翼的背影怒道:“怕什么怕,太平军就算要来打湘地,准备好三十万口棺材,十五万是我们湘军的,十五万棺材是他们太平军的!”

    然后事情的发展并非如同湘军预料的那样,胡林翼离开后,湘军积极备战,湘阴、长沙等地湘军在要隘、险要之地结下硬寨等待太平军来攻,曾国藩打算打上一仗之后,让太平军知道湘军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从而能够服软答应湘军的条件。

    五天之后太平军果然发动了攻势,然而并没有按照湘军的设想在陆上发动攻势,太平军长江水师发动强大攻势,逆湘江而上发动水上攻势,七天之内将湘军水师彻底送到了湘江底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由得他去

    太平军水路的攻势非常凶猛,一夜之间就将湘军的水师打回到了舢板时代,或许准确一点说,就连一些舢板都是湘军水军将士将其藏在小河道、港汊之内才得以保存。然后太平军水师以沅江、湘江、资江、灃水四大水系为界,将湘军分割开来,水面上巡哨船只往来不绝,彻底断绝了各处湘军的水路联系。

    太平军水师在江面上多以快速的哨船巡哨,一旦发现岸边有湘军集结想要渡江的,必定很快会有大队船队赶来,接着就是对着岸边一顿炮轰,驱散湘军,破坏浮桥和一切可以用来渡江的东西。总之一个月的时间里,湘军可能少数小队人马可以偷过这些水系,但大队人马和辎重是绝对无法渡过的。

    一个月之后,太平军大批船队大摇大摆的沿着湘江南下,这些船上装着的都是太平军将士,路过长沙时连曾国藩都登高而望,曾国华忧心忡忡的说道:“看样子这些长毛大队是乘船南下攻打衡阳而去的啊。”

    衡阳是曾国藩发迹的地方,当年要不是荣禄和湘军一道攻下衡阳,湘军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占了衡阳之后,曾国藩在这里扩大了湘军,更创建了湘军水师,可以说衡阳是除了长沙之外,曾国藩第二块心头肉。

    曾国荃急忙说道:“大哥,我们可不能坐视长毛攻取衡阳,我们还是马上从陆路带队应援吧!”曾国华马上道:“衡阳三面环水,你到了衡阳北面如何过江去?”曾国荃跺脚恨恨的说道:“难道就看着衡阳陷落吗?”

    众将一时都是无语。在失去了水师之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水面上耀武扬威、来去自如,其实历史上湘军也是这样通过水师来围困太平军的。历史上到了战争后期,太平天国长江水师损失殆尽,湘军依靠水师之力得以从容不迫的围困天京,李秀成等天国名将率领众多兵将也不能解围。却不曾想如今时空颠倒之后,变成了太平军依靠水师之利反而来分割、包围湘军。

    最后曾国藩还是出队从陆上应援衡阳,他必须派兵去,否则其他地方的湘军看不到希望。必定一个接一个的被太平军围困迫降,最后剩下一个长沙还有什么守下去的意义呢?

    十天之后,曾国荃和曾国华带兵感到了衡阳北面。远远的看到了蒸、湘、耒三水汇合所隔的石鼓山,那边就是衡阳了,但如今他们无法渡过三水,因为太平军大队船队就在江面上停着。而衡阳已经被太平军重兵包围。看着衡阳外围仍未散尽的余烬。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看得出来衡阳外围的湘军已经和太平军进行过激烈的争夺,但最后还是被太平军攻陷。

    曾国荃和曾国华等人只能隔岸眼睁睁的看着太平军开始攻打衡阳城,太平军的炮阵已经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太平军陆上炮阵连着水师舰船上的火炮共计千余门大炮一起开炮猛轰衡阳城头,还有上千枚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衡阳城,霎时间整座衡阳城就陷于一片烈焰火海之间了。

    曾国荃和曾国华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直以来和他们作战的都是太平天国东殿、翼殿的部队。除了水师之外他们还从未与西殿太平军交过手,直到今天他们才直观的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和威压感。

    炮火摧毁了城内守军最后的战斗意志。在万余名太平军陆军士兵山呼海啸般的攻势下,衡阳当天就彻底陷落,古老的城墙和防御工事在极致发展的热能武器面前彻底散失了作用。

    当落日余晖中,曾国荃看到衡阳城四面残缺不全的城墙上升起太平天国的旗帜之后,口中喃喃的说道:“在这般炮火之下,长沙能够守几天?”曾国华沉默了片刻后道:“老九,我们还是马上回师吧,要是我们的后路被长毛水师运送陆兵截断,我们只怕连回长沙都困难了。”

    好在太平军并没有派出兵力截断二曾的退路,二曾带着兵马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长沙。随后在长沙城内冒出了不少的传单,贴得到处都是,上面说的都是衡阳之战,同时也讲了湘军将领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认不清天下大势,意图抗拒天国天兵,这才导致兵火降临湘地,号召湘地的百姓不要跟着湘军去送死云云。

    看到这种传单,曾国藩自然是暴跳如雷,命人全数收缴,但隔天之后又是满城都是,这时候湘军上下才明白,这长沙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太平军的细作了。

    二曾在向曾国藩和其他湘军将领讲述了衡阳的战斗经过之后,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末了,曾国藩长叹一声道:“当初舍不得湘地其他地方,十余万湘军将士分散各地,后来水路被端,再想集中起来固守几个大城也是不可能了,如今我军被分割包围,其后便是逐个被敌人从容击破,如之奈何?”

    曾国华急忙说道:“大哥,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为了这堂上我等一众军将的前程,就要搭进去湘地多少军民百姓的性命,那是有伤天和之事啊,鱼死,网却是未必破的啊!”

    这一次曾国荃也不出声了,郭嵩焘沉声叹道:“曾帅,或许我们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了,如今天下大势已经不可逆转,若整个湘地陷于战火而生灵涂炭,我等便是千古罪人,大不了我们几个将罪责全部承担下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用我们几个换整个湘地的安宁,或许还是值得的。”

    曾国藩惨然一笑,起身对在场的将领说道:“听闻太平处置那些人有个到还不讲连坐,一人犯事一人当,不会连累妻小,大家伙回去都好好想一想吧,三日后我们就商议决定,到时候赞同投降的人多,我们就投降吧。”

    三天里,曾国藩不再处理任何的军政事务,而是专心的陪着家人安享天伦之乐,特别是曾纪静的儿子,曾国藩特别喜欢这个外孙,整日里就抱着外孙四处游玩,倒也不像是一个被四面包围、楚歌不断的一方霸主。

    三天之后,一众湘军将领齐聚巡抚衙门,还是在大堂之上,曾国藩显得一身轻松,也没说什么便道:“诸公跟随老夫戎马数年,虽然拼死力战,但奈何时不在我,如今大势已去,为了避免湘地遭受衡阳那般的惨事,今日大家便商议一下归降之事,同意归降的请站到老夫左手,不同意的站到右手。”

    当下众将都是低头不语,虽说都明白大势已去的道理,但要第一个站出来赞同归降,出于武人的荣耀,还是有些迈不开步子,倒是郭嵩焘毫不犹豫第一个便站到了左手边去。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第三个,于是渐渐的站到左手边的人多了起来。

    堂上的一众湘军将领之中,很多人并没有参与过衡阳截杀太平军败兵、广东屠戮天地会和长沙之役,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后面提拔起来的将领,所以到觉着太平军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因此决定归降。而少数不甘心的人则留在了右手边,但人数却是极少的,曾国荃倒也在其中,只是曾国华叹口气道:“老九,曾家还要延续下去,用我们几个换还是值得的。”当下曾国华便迈步走到了左手边去,曾国荃嘴角抽了抽,脚下想要迈步,但最后还是留在了原地没动。

    整个过程曾国藩一言不发,最后他也走下帅位,站到了左手边,最后大家都站定,曾国藩长叹一声道:“既然诸公都有了决定,我们就按大多数人的意思去办吧,不愿归降的就请交出兵符印信来,老夫也不愿看到你们走上绝路,你们就各自换装出城到乡间去各自躲避吧,希望你们隐居山林之后能逃得一条性命。”

    说罢在场的将领人人都是面色悲愁,更有几个不愿意归降的人放声大哭起来,跟着上前交出自己的兵符印信和官服之后,朝着曾国藩跪下磕了几个头,跟着站起身来大踏步的离去了。

    很快不愿归降的人也就只剩下曾国荃一人了,只见他双目通红道:“大哥,这几日我已经问过我营中儿郎,共有三百二十一人不愿意归降,老九带着他们去和长毛做最后一搏,也算让我湘军威名不堕,家中妻小就拜托大哥弗照了!”在曾国华等人的苦劝声中,曾国荃还是毅然大步走了出去,头也都不再回望一眼,曾国藩呆愣了半晌之后,最后只是长叹一声道:“由得他去吧!”

    公元1861年8月15日,湘军自统帅曾国藩以下十三万湘军兵马向太平军投降,此前一天湘军九帅曾国荃带领三百多名湘军敢死之士驾着舢板朝着湘江对岸的太平军水师大营发动进攻,最后全数战死,至此湘军时代或许已经结束,江南最后一块天国之外的土地也宣告归入天国版图……(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秉国协定

    湘军归降、湘地全部收复的消息是两天后的夜里放到了萧云贵的案头,随着全国各地陆续收复,原本活跃在地下的白泽堂、情报司等情报机关也开始逐渐得以浮出水面,不用东躲西藏之后,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看了左宗棠递过来的公文后,萧云贵呵呵笑着对左宗棠说道:“左相,湖南继湖北之后已经全部收复,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啊。”

    左宗棠笑了笑说道:“水到自然渠成,曾国藩妄想偏安一隅坐他的土皇帝最后还是愿望落空了。只是西王殿下,老夫还是有些不明白,曾国藩他们提出的投降条件不会过分到哪里去,但为何殿下还是不肯答应他们的条件,而是要逼迫他们最后走投无路才接受投降呢?”

    萧云贵笑着说道:“曾国藩这个人总觉得自己手上还有十多万人马就可以和我们提条件,不打一战打掉他们的锐气是不可能让他们看清现实的,这是第一个原因。”历史上的解放战争中,困守平津的傅作义集团也是看不清楚现实,最后解放大军还是打了天津之后,才让傅作义看清了现实,为后来平津各地的政权顺利移交打下了基础。

    “其二便是湘军统治集团是一个整体,要是全数投降过来,非常难以处理,通过一战逼着将他们拆散是非常必要的,这是第二个原因。最后一点就是有些旧账还是要和湘军的一些人算一算的,本王不想看到那些手上染满我天**民鲜血的人到后来还能堂而皇之的坐在朝堂之上,这是对牺牲将士和无辜受害百姓的不尊重。”

    左宗棠缓缓颔首。口中说道:“历朝历代改朝换代之时,但凡敌方大将率众归降的。总是能得到新朝君主的宽赦,虽然其后也有不少秋后算账的例子。但我朝的做法还是非常的坚持,这也让各地在清剿一些前清残余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那些人看到投降也是个死,所以就拼死抵抗,也是造成了一些伤亡。”

    萧云贵道:“我们现在不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而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对待有罪的人必须按照法律来处置,这就是法治平等的概念。我承认假如同意赦免那些人的罪过,可以免掉一些战斗。但我不愿意这样做。自古有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的说法,还有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说法,我就是要让这些话在我们建立的新国家终结,我要告诉全国民众,作恶的人始终是要受到制裁的,国家不会向这些人妥协!”

    左宗棠嗯了一声,嫉恶如仇的他也是比较赞同这个做法的。跟着换个话题道:“殿下,如今蒙古的王公们已经答应我们的条件,愿意投入我国,蒙古在京的一十九个蒙古王公代表已经签署了秉国协定。他们急需要我们派遣兵力进入蒙古以对抗来自俄国人的威胁。”

    萧云贵点点头道:“兵部出兵的公文我已经签发,让宣大一线的陈玉成部尽快入蒙,这样不但可以支持蒙古军民对抗俄国人那些讨厌的哥萨克骑兵。还可以从西面堵住山海关、锦州一线的绵愉、荣禄所部叛军,以防他们窜入蒙古。这样剿灭他们就要花费很大力气了。”

    左宗棠捻着胡须笑道:“不错,我们这几个月只是陈兵山海关外。集中力量解决蒙古问题,就是担心绵愉、荣禄他们带兵窜入蒙古,如今蒙古问题解决,我们就能彻底堵住他们的去路,关外的问题也可以迅速解决了。蒙古问题解决,西藏、新疆还在观望的那些人,也就都看到了现实,解决提来也就全都活了,全国这盘大棋盘就全部都活了。”

    萧云贵点头道:“是啊,和蒙古王公代表们商谈了两个多月,蒙古面对俄国人的欺压,也是极为难受的,还好现在俄国人还没有想过扶植蒙古人独立的念头,否则我们处理起来也是比较困难的,蒙古王公里对我们抱敌视态度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只是迫于形势和多数人的意愿,才不得不向我们低头。”

    萧云贵道:“不错,所以我们派兵入蒙首先就要考虑到诸方面的问题。其一便是要严格按照和蒙古签订的秉国协定的内容落实对蒙古的各种优惠政策,商贸、交通是对蒙古的最好支持。其二便是入蒙部队统一改称蒙古建设兵团,告诉蒙古的老百姓,我们兵马前来是帮助他们建设家园、屯垦戍边的。其三就是尽快开始开发蒙古丰富的矿业资源,带动蒙古的经济,也让蒙古百姓尝到开采资源的甜头,这样他们才会拥护我们在蒙古设立的地方政府。其四便是蒙古王公的特权虽然说了是五十年不变,但当地的政府和建设兵团要加大工作力度,一旦条件成熟,一些已经转变成资本家的蒙古王公可以动员他们先放弃特权,我想总会有思想开明的蒙古王公首先放弃特权的,我们不能等五十年,而是逐步在蒙古推行废除特权。最后就是废奴运动,在我们于蒙古之地站稳脚跟之后,就要推动废奴运动,蒙古还是有不少奴仆人口,解放他们有助于我们更进一步稳固蒙古。但以上的一切都要地方政府主持工作的人有清醒的头脑,分清主次,能够清醒的判断形势变化,这样才能把蒙古后续的稳定和发展做好,我不想看到蒙古建设兵团将来还要四处出兵平定叛乱。”

    左宗棠想了想后说道:“蒙古建设兵团的统帅人选是陈玉成,我想他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但地方政务殿下派去的人是庆丰,此人虽然对新国忠诚度是可靠的,但其人比较贪婪,只怕他到蒙古做了一方大员之后,会犯贪污的国法。”

    萧云贵笑道:“庆丰是这次主持谈判的重要人物,而且他是满蒙贵族出身,蒙古人现在还是比较相信他的,我们派他去可以把蒙古人的戒心降到最低,便于一开始的驻兵工作。至于后续的经济商贸发展过程中,如果庆丰忍不住贪了,我就有把柄在手,可以随时收拾他,而且庆丰在蒙古如果搞得天怒人怨,我们就可以顺势换掉他,换上自己的人,那样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了。”

    左宗棠也是会心一笑,用贪官是门学问,自古帝王皆有用的,只是看如何用好而已,贪官是鱼鹰,皇帝是渔夫,当到了一定时候杀掉贪官,不但皇帝富了,还能让天下百姓卸掉怨气,称赞皇帝是个好皇帝,自古皆然。

    左宗棠又道:“殿下,关外估计最快旬月内就可以解决,随后咱们是不是该将主力兵马调动一下,应对英法俄三国的进攻了?”

    萧云贵点点头道:“是该开始准备了,从情报上看,俄国的哥萨克骑兵倒是已经开始骚扰蒙古,但英法两国的兵力还在集结当中,特别是法国的兵力,他们刚刚结束了意大利的战争,还在动员和准备,估计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和英国人联合出动。”

    左宗棠道:“不错,普鲁士给我们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因为荷兰人、西班牙人也都传来相同的消息,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只是老夫觉得是不是先打掉俄国人的哥萨克骑兵会比较好?”

    萧云贵点头道:“这是当然,英法两国兵势虽然厉害但不与我接壤,而俄国人不同,一旦我们结束了关外的战事之后,让陈玉成和谭绍光马上发起对俄国人的攻势,先攻取尼布楚,然后蒙古各路兵马出动,侧击俄国人西伯利亚的腹地,包围一处重要据点,吸引哥萨克骑兵来援,围城打援打掉他们的骑兵,相信西伯利亚的穆拉维约夫就难以支持下去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还没等英法两国的兵船开到远东,我们就已经打得俄国人主动和我们媾和,这样我们应对起来也就轻松一些。”

    左宗棠点头道:“正是如此,那就要看谭绍光和李秀成南北对进夹击山海关和锦州的战役会进行得如何了。”

    时年九月上旬,蒙古王公们和太平天国签订了秉国协定,当月结束了山陕战事、屯驻宣大一线的陈玉成部太平军改称蒙古建设兵团进入蒙古,彻底截断锦州一线往西的退路。而在关外,靠着满清太后投降诏书的威力,谭绍光也在很短时间内收复了关外满人占据的地方,随后大兵南压,兵锋直指锦州。

    荣禄并非一开始没有闻到危险的气息,相反他一直鼓动绵愉和其他叛将率众西进蒙古,但绵愉等人雄心壮志已死,而麾下那些反叛兵将想的都是如何尽早回到京城,他们的家小还在京城。而且太平军的宣传攻势很厉害,很多寻常士卒知道了太平军在京城分地的事,每个人能分到三十亩地,房子和钱财,这对寻常士卒来说是非常有诱惑力的,谁愿意跟着荣禄去蒙古冒险呢?而且蒙古人一开始对这支叛军就抱有敌视态度,因为他们是背叛清廷的叛军,所以常有蒙古骑兵在西面戒备着。而荣禄也担心他们进入蒙古之后会遭到骑兵的截杀,最后还是只能待在锦州。

    于是,荣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脖子上的绳索越套越紧,当李秀成部开始攻打山海关,谭绍光开始攻打锦州的时候,荣禄就知道大势已去了。

    九月中旬,当锦州陷落,荣禄、绵愉等一干人等在锦州府衙之内被擒获之时,荣禄只是仰天长叹一声道:“东风不与周郎便,不与周郎便啊,肃顺,你当初的话是对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与我何干

    九月末京城的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锦州清军叛将绵愉、荣禄等人已经被解送进京,和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众关外投降的满清黑龙江将军、吉林将军、盛京将军等一干满清军将,负责押送他们进京的就是一直在北面负责指挥的谭绍光。

    谭绍光指挥的北方面军经过数年的征战,从前的青年近卫军和发配到东北的北殿一干人等发展到了十余万人马,他们当中多数都是生活在东北的当地汉人,军队中甚至还有朝鲜人、日本人和满人。原因无他,北面各族都面临着俄国人的威胁,俄国人在侵入东北的时候,为了修建定居点可是实行了清洗政策,所以谭绍光的军队里各个族群都有。

    数年的征战让谭绍光迅速的成长了起来,和陈玉成一样,他是太平天国最年青的将领之一,他在北面的作为并不比关内任何一个重要的太平天国将领要差,甚至他周旋于满清、俄国、朝鲜、日本等势力之间,还能游刃有余,他的统战能力甚至是超过了陈玉成。

    这次谭绍光押送一干人等回京,其实押送任务倒是其次的,最主要还是西王要见他,谭绍光心里很清楚,接下来要和俄国大规模开战,西王要与他面谈。

    到了京城交接俘虏的时候,谭绍光发现其余俘虏和投降之人很快被兵部接收,而荣禄却被情报司的人带走了,谭绍光略微有些奇怪为何单独带走了荣禄一人。但他没去多想,传令官让他好好准备,西王明早就会单独见他。于是谭绍光心情很是激动,数年没见西王了,从来都是书信来往,也不知道西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直到深夜,谭绍光还在灯火下准备着明早面见西王时候的述职,整个北方各个势力的情况、北方的经济、人文、地理环境,甚至是当地风俗。谭绍光都准备做一个细致的汇报。同一时间里,紫禁城宫中,西王和西王娘同样没有入睡。他们两人正在会见一个人,一个令他们感到为难的人。

    乾清宫东暖阁内,所有人都在殿外等候,偌大的屋子里就只有三个人。荣禄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酒肉。看样子这一路俘虏的经历让他吃够了苦头。

    萧云贵没有作声,低头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只是不住的喝着闷酒,洪韵儿则面带不忍之色,不停的给荣禄夹菜,整个屋子里没人说话,只听见荣禄吃东西的声音。

    片刻之后,荣禄放下碗筷。喝了一口酒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打个饱嗝擦擦嘴道:“吃得好饱,十几天来都是吃些糙米糟糠,好像回到了前世的日子。”

    萧云贵叹口气道:“前世你也没吃过糙米糟糠的吧。”荣禄点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从前家里虽然穷,但总是还能吃饱饭的。”洪韵儿插口道:“嗯,从前我和阿贵跟着太平军四处征战的时候,有些时候也是很困难,连着吃过十多天的黑豆,那味道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三人对望一眼都是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开怀,就好像前世他们还是同学时光的时候一般,但也不对,前世三人的关系似乎还没现在这般亲密的。

    “荣禄……”

    “陆思玄,还是叫回我原来的名字吧。”

    萧云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倒是好算计,生怕我们两个记不起来你同学的身份,特意叫回原来的名字提醒我们吗?”

    陆思玄谈谈一笑说道:“当年长江会面的时候我们有过约定的,一方败亡,另一方最起码是会饶过对方性命,不是吗?”

    萧云贵叹口气道:“你还是小农思想太重,就算没有当年的约定,现在看你这般模样,我和韵儿也是不忍心下手的。”

    陆思玄苦笑道:“我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你们就不想为那些人讨个公道了吗?”

    洪韵儿道:“的确,你的所作所为杀你一万次都不够,你为了想让清韵下台,不惜和英法联军合作,引狼入室,导致京津地方百姓惨遭屠戮,你这是叛国罪!”

    陆思玄摇摇头道:“你不能说是叛国罪,满清不是我的国,至于地方百姓遭到劫掠杀害,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这点我承认有罪过,但不能把全部的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来。”

    萧云贵怒了,他站起身来大声怒道:“陆思玄!你到现在还在为自己辩护!你就不怕那些冤死的人来找你吗?!你出卖国家主权,为了自己的利益,卖国求荣,你就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吗?!”

    陆思玄哼了一声道:“卖国求荣的是荣禄,与我何干?我是无神论者,你别吓唬我!出卖国家主权,哼哼,按照这个说法,你们两个在南方只怕出卖得更多,更何况我当时和英法虽然签订了一些东西,但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实现,卖国何从谈起?!”

    洪韵儿心头暗叹陆思玄果然是厚颜无耻,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萧云贵则冷笑道:“就算是真正的荣禄只怕也干不出你做下的事来,当你和英法联军一起进行军事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出卖国家和民族的权益了,你狡辩也没用!”

    陆思玄举起双手道:“好、好、好,我承认卖国,我承认是汉奸,我承认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但我们当年有约定,你们不能杀我。”

    萧云贵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做不到,当年我们不知道你会走得那么远,拉都拉不回来!”

    陆思玄站起身来指着萧云贵怒道:“姓萧的,你不守信用!你是个小人!”萧云贵也是大怒,站起身来道:“我就是不讲信用怎么了?你等着被公审后处决吧!”陆思玄口中怒骂着,飞身扑上来:“我靠,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死!”两人距离较近,而陆思玄这副身躯的身手也不弱,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洪韵儿在一旁见两人在地上滚在一起,如同市井流氓打架一般,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最后好不容易分开两人后,拔出墙壁上的长剑指着陆思玄怒道:“陆思玄,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陆思玄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忽然大笑起来,跟着笑完了又是抱头痛哭,口中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过一点你们都不让?!”

    萧云贵也擦了擦脸上的血汗,叹口气道:“要是在前世,你身处平民的位置,为了自己好过一点而做一些事,对他人的伤害并不算大,但现在你身处高位,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千百万人,你自己不知道的吗?”

    陆思玄停止了哭泣,淡淡的说道:“他人死活与我何干?”萧云贵又是叹口气道:“看来你始终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

    陆思玄沉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死就死吧,但在死之前答应我一件事。”

    萧云贵和洪韵儿对望一眼后缓缓点头道:“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陆思玄道:“让我再见清韵一面!”萧云贵还没答话,洪韵儿就抢着说道:“这个我们做不了主,也不知道清韵她还想不想见你。”

    陆思玄恳求的目光望着两人道:“你们就去问问清韵吧,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就让我再见她一面吧。”

    萧云贵叹口气道:“好吧,我和韵儿会去问问她的。”

    第二天,洪韵儿果然去了醇亲王府,听完洪韵儿带来的话后,宋清韵半晌没有答话,最后过了许久才答应见陆思玄一面。

    当天午后,陆思玄在宫内见到了宋清韵,洪韵儿没有打扰两人,而是让他们单独说话。出于安全考虑,洪韵儿一直守在门口,只要一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动静,她就会冲进去的。但从始至终,屋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只是听到两人不停的说话,但因为隔着房门也听不清楚两人说些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宋清韵首先走了出来,眼角带着泪痕,对洪韵儿道:“好了,我先回去了,对了韵儿,在行刑前,让他喝个烂醉吧,这样就不会有痛苦和恐惧了。”

    洪韵儿点点头,转身入内,只见陆思玄一个人坐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喃喃念叨着:“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洪韵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但觉得陆思玄好似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也被抽走了。

    两天之后,绵愉、荣禄一干叛国的清军将领在大理寺接受了太平天国刑部的公审,最后被以叛国罪等十多条大罪定为死刑,随后一众人等被拉上牛车送往午门刑场执行枪决。

    在京城一众百姓看客们的叫好声、谩骂声中,荣禄走完了最后的一段人生路程,他喝了个酩酊大醉,在执行枪决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痛苦,又或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又或许是重新轮回做人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 孤不能安

    已经是正午时分,宋清韵在小院中独自一人落座发呆,午时三刻即将到来,而陆思玄也很快会被执行枪决了。望着树梢上不断飘落的红叶,宋清韵脑海中回想起几天前和陆思玄见面时候的情景。

    “清韵,你帮我去求求情吧,我还不想死!”宋清韵最后答应见陆思玄,也是想着见他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开口第一句话会说什么,但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的。

    宋清韵叹口气幽幽的说道:“对不起,思玄,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陆思玄双目通红,喘着粗气怒道:“我知道,你就是还在怪我欺骗了你,怪我擅自做决定害死了咸丰,你最后心底里还是喜欢那个狗皇帝,是不是?!”

    宋清韵冷哼一声,面色开始发青,陆思玄接着道:“当年肃顺被斩之前,你和他到底说了什么?你是不是一早就在打算着杀了我替咸丰报仇的?!”

    宋清韵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吐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男人只有我才能动手杀了他,你是什么人?我需要你越俎代庖么?你一直口口声声都是说爱我、为了我,其实你是不甘心久居他人之下!杀咸丰,你是为了让辛酉政变提前,是为了把肃顺一党提前赶下台去,你只是想早一步做上满清第一权臣这个位子!什么为我报仇,什么为我出气,都是借口而已!”

    陆思玄张大了嘴巴,口中呵呵两声后,惨然一笑说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看来肃顺说的没错,我们俩一直都在互相猜忌。”

    宋清韵轻叹一声道:“我知道的历史。你也知道,我知道的知识。你也知道,甚至宫外我不知道的事,你还知道,其实当时我最忌惮的人还是你,因为我真的把握不住你,也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宋清韵顿了顿接着说道:“从你杀了咸丰之后开始,我就开始忌惮你了,你连咸丰都敢杀,而且是完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我真不知道将来你会不会连我和载淳也要害了。当时你掌着兵权,外面还有和手握重兵的曾国藩呼应,我不得已用身体换取一些东西,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权势逼着我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陆思玄脸色铁青起来,口中苦涩的说道:“可笑我当时还以为你已经喜欢上我了,今后都会爱我一个人!”

    宋清韵马上打断他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陆思玄,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爱你。这与身份无关,而是你的为人实在让我不能喜欢。”

    宋清韵接着说道:“你每做一件事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会不会接受,到后来我夺了你的权势。将你软禁在家,就是想让你好好的想一想,希望你能想明白。可你为了能够东山再起。不惜勾结绵愉和慈安准备发动政变,事败之后。你居然偷走出京,又去勾结洋人。甚至不惜出卖国家来换取你想要的东西,你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你自己!”

    陆思玄黯然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的权势不够大,才不能得到你的欢心,我还以为只要我能掌握和萧云贵一样的权势,你就能爱上我,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错了。”

    宋清韵淡淡的说道:“你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给一个人爱,你爱的只是你自己而已,其他任何人在你眼中,就只是利用的工具而已,包括你那名义上的老婆曾纪静,不是吗?”

    陆思玄大声怒道:“不,不,我是爱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跟着陆思玄指着宋清韵怒道:“萧云贵有什么好,值得你爱他,咸丰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

    宋清韵轻叹一声,幽幽的说道:“看来你真的不懂如何去爱,如何与人相处。在前世我就知道阿贵不喜欢我,虽然我们订婚了,但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这种不喜欢。后来他带兵到了京城,我去见过他,原本他可以用我对他的感情来骗取我对他的支持,但他没有这样做,从始至终他说了只是将我看成一个好朋友,这是一份难得的真情谊,他没有骗过我。”

    说到这里顿了顿后,宋清韵面颊微微红晕的说道:“而咸丰,他、他虽然从前欺负过我,但后来相处下来,我倒发现他才是真正没有心机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骗他,而他却无条件的在相信着我。直到刚才你说了,我才明白过来,其实我内心深处爱上的原来一直都是那个欺负过我的男人。”

    陆思玄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宋清韵,只听她续道:“你不知道在宫里几年时间里我是怎么度过的,那时候只有这个男人陪在我身边,嘘寒问暖,对我关怀备至,我对他一开始的确是恨,后来是骗他的愧疚,再后来是可怜他,最后他死了,我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真正爱上了他。阿贵也好,你也好,我发现后来我对你们都只是一种好友的情谊,并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意。”

    陆思玄头脑中一阵眩晕,忽然他明白了,宋清韵穿越后就身处深宫之中,面对的人都是尔虞我诈,正如她说的那样,真正对她好,用真心对她的或许就只有咸丰一个人,这个男人信任她,给她权力,这个男人爱护她,给她关爱,这些都是他和萧云贵无法给她的,在这种情形下,宋清韵还会爱上别人吗?原来她爱的一直都是那个曾经欺负过她的男人,这似乎也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陆思玄苦笑起来道:“原来我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或许你说的对,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其实我也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比萧云贵要强,我能比他更有权势,但原来我一直都比错了对象。”

    宋清韵柔声道:“思玄,你错了,其实要得到一个女人的真爱是很简单的,她并不需要你的权势,也不需要你的钱财,她需要的只是你能真心真意的爱着她啊。”

    陆思玄苦涩的说道:“可前世那些女的,不都是喜欢权势钱财的么?”

    宋清韵叹口气道:“原来你都是被前世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给污染了,但不管其他女子是如何的,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那些东西的……”

    陆思玄长叹一声缓缓点点头,最后道:“我知道了,清韵,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你走吧,谢谢你来见我。”

    宋清韵看了他半晌后道:“思玄,喝酒吧,到那天喝个酩酊大醉,就不会有痛苦和恐惧了,人人都要为他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陆思玄笑了笑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知道的,其实现在马上去死,或许是一种解脱,现在让我活着才是一种煎熬,在这个时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宋清韵忍不住问道:“那曾纪静呢?还有你的那个孩子怎么办?”

    陆思玄摇摇头道:“你说得对,我一直都是在利用曾纪静而已,对她毫无感情,现在我对她只有内疚,让我活着面对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走吧,我们来生再见了……”

    “娘,娘。”载淳的呼唤声打断了宋清韵的回想,看看日头已经过了午时三刻,宋清韵对着载淳说道:“阿淳你乖,娘在这里送别一位老朋友。”说着举起案前的三柱清香遥遥一拜,跟着拿起酒壶敬了三杯酒。

    载淳好奇的问道:“娘,他是什么好朋友啊?”

    宋清韵抱起儿子,指着桌案上供着的一块牌位说道:“他是你陆叔叔,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只可惜他努力的方向错了……”只见那块牌位上赫然写着“挚友陆思玄之灵位”。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宫中,萧云贵和洪韵儿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他们遥遥祝拜之后,洪韵儿紧拉着萧云贵的手说道:“阿贵,我们是有能力救下他的……”

    萧云贵摇摇头说道:“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

    洪韵儿摇摇头打断他道:“这都是我们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其实我们都是怕了他了,不是吗?我们害怕他再留在世上,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所以才要让他彻底在这个时空消失的,对吗?”

    萧云贵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他活着对我们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你说得对,我不知道他活下去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而且他身份特殊,还和投降的湘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死孤不能安啊。”

    洪韵儿还是不忍的说道:“难道就不能关住他一辈子吗?”

    萧云贵苦笑着说道:“关他一辈子,让他一辈子没有自由,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换做是你,你乐意被人关一辈子,永不得自由吗?”

    洪韵儿沉默了,最后萧云贵也看着桌案上的牌位大声说道:“思玄,一路走好,下辈子希望我们可以做兄弟……”(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出动出击

    谭绍光终于再次见到了西王,整整八年的时间,当年的弱冠少年如今已经成了叱咤风云的一方统帅,而那位西王则更近一步,已经即将成为一国皇帝了。

    “啊,咱们的谭鱼头来了。”看到西王笑呵呵的样子,口中呼唤着自己当年时候的外号,心中倍感亲切,脑海中回想起当年自己带着三千青年近卫军登上英法联军战船北征之时,西王在码头送别时候的情景。

    “殿下,我、我……”谭绍光喉头哽咽了起来,眼圈一红,几欲哭出声来,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就彷如多年游历在外的游子回到亲人身边般激动起来。

    西王笑着上前狠狠拍了拍谭绍光的肩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看起来你这小鱼头已经长大了,也长得壮实多了。”谭绍光收起眼泪,平复了心情,笑着点点头,两人就如同聊家常一般的说了几句闲话。跟着谭绍光向西王说了他精心准备的述职报告,从东北的军事、经济、民生、商贸、工商等等方面详细介绍了东北的情况。

    听完后西王语重心长的说道:“绍光啊,做得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在北方干得很出色,本王打算晋封你为一等公爵。”谭绍光却道:“殿下,属下并不辛苦,在北方这些年,殿下给了属下最大的信任,北疆之地属下便是代表天国的封疆大吏,属下已经很知足了。”

    西王呵呵笑道:“本王知道,你在外面的名号可是很厉害的,朝鲜人、日本人都叫你天国北方大都督。也有叫你谭北帅的,但这次天国封你的公爵爵位却是尼布楚公爵!”

    谭绍光闻言微微吃了一惊。他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殿下,尼布楚是俄国人的地方。”

    西王哈哈笑了起来。拉着谭绍光来到乾清宫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面前,指着北疆说道:“如今关外平定,接下来我们将主动应对英法俄三国的远征,俄国与我们接壤,最有可能遭到俄国人袭扰的便是东北、蒙古、新疆等地。新疆之地有翼王坐镇,十多万翼殿将士正在新疆作战,有翼王在新疆,那边我很放心。蒙古呢有陈玉成前去,还有归降我们的满人庆丰等人辅助。蒙古人也痛恨俄国人,两边联起手来,俄国人在蒙古也讨不了好。而东北之地,本王能想到的还是你。”

    说到这里西王给谭绍光倒了杯热茶,谭绍光急忙起身接过,只听西王续道:“你在北疆和俄国人作战多年,经验丰富,在北疆威名宿著,本王便想让你接着在北疆领兵对抗俄国人。”

    谭绍光闻言之后。马上放下茶杯,起身立正后大声道:“殿下有命,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请殿下放下,我谭绍光便一直留在北疆,替天国守好东北疆土。发誓不让我国疆土丢失一寸!”后来谭绍光果然履行了他的誓言,终其一生都镇守着天国的东北疆域。直到数十年后病逝,他都一直镇守该处。

    西王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你的决心。这很好,不过封你为尼布楚公爵可不是玩笑。”西王指着漫长的中俄接壤疆域说道:“英法俄三国与我开战,唯独俄国与我漫长疆土接壤。之前和参谋部推演战况的时候,他们总是说要守好这么长的疆界,至少需要百万兵马,因为俄国人的哥萨克骑兵来去如风,很难防御。”

    说到这里,谭绍光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道:“殿下,参谋部为何一味考虑如何防守?我们也可以以攻代守的啊。”

    西王一拍大腿喜道:“很对,我就说谭绍光正适合继续带兵出征北面,你看你想的和本王一样。”说到这里西王指着东北尼布楚、赤塔等地道:“被动防守这么长的疆界实属不智,我们为什么不主动出击,攻打俄国人必收之地,从而逼迫俄国人集中兵力与我们决战呢?本王之前就觉着尼布楚是个不错的攻打对象,刚才听了你对东北的讲述,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心。”

    谭绍光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尼布楚之地,我在北疆的时候也多有派出人手侦查、了解当地情况。这个地方有非常庞大的银矿产地……”

    谭绍光派遣的细作已经查探清楚尼布楚的情况,尼布楚物产丰富,矿场众多,当地的白银储量到后世2009年1月为止,仍然在俄罗斯名列前茅。自1704年开始,尼布楚银矿矿场作为沙俄唯一的矿场开始生产白银,最早产出的银子被用在献给彼得大帝的银帆船杯上。直到现在为止,尼布楚的白银仍旧是俄国重要的国家产业,同时继建成银矿之后,尼布楚附近陆续又建起了很多工厂。每个工厂都配有流放监狱,住满了从各地来的苦役犯。虽然自然条件很寒冷,但尼布楚人并不愁吃喝,根据谭绍光派遣的细作回报,那里50个村民的一个定居点,一天能捉4000头野羊,捕鱼更是容易事,这便是尼布楚自然资源丰富的一个例证。

    1689年清朝和沙俄在这里签订《尼布楚条约》,以后成为中俄贸易中心之一。另一方面,以被流放者为主的移民涌入和矿产的发现,使之成为外贝加尔的主要城镇。后世直到俄国的西伯利亚铁路落成后赤塔才取代了尼布楚的地位。

    谭绍光说了尼布楚的重要性之后,接着说道:“殿下可是想让我们东北方面军出征攻打尼布楚?”

    西王点点头说道:“与其坐守不如主动出击,现在俄国人的哥萨克骑兵还畏首畏尾的只是进行一些袭扰,他们是在等待他们国内局势的明朗,同时也在等待英法两国在我国南边开始发动战争,但俄国人他想等,我们偏不让他等下去。我们主动出击。攻打尼布楚,逼迫俄国人集中他们西伯利亚所有的兵力来到尼布楚和我们决战。本王要在这里一战定乾坤,彻底消除俄国对我们北方的威胁。然后才能专心应对南方即将到来的英法联军主力!”

    谭绍光马上起身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西王满意的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口中说道:“东北方面军这几年打得很辛苦,本王是知道的,不过你要回去告诉大家,现在虽然关外的清军都投降了,但还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比满清更加强大的敌人在北方。罗刹人凶残成性,侵吞我们的疆土。不断在北疆修建定居点,我们要北疆安定,就只能和他们战斗!趁着现在刚刚击败满清,东北方面军可以休整和准备几天时间,然后你就马上带领军队直扑尼布楚,集中东北方面军十三万人马,给俄国人来个大会战,彻底打掉他们在西伯利亚的军事存在!”

    谭绍光点头答应,西王接着说道:“你军队中的朝鲜人、日本人可以接着用。尼布楚是个巨大的宝库,你可以答应他们,打下尼布楚后,那里囤积的银矿可以分出三成奖赏给他们。本王希望这些地方的雇佣部队也能发挥他们最大的战斗力!”

    谭绍光道:“殿下,还有关外满清投降的军队中,我已经命人开始进行整编。关外的清军虽然还不及我们的兵马精锐,但比关内的清军要强悍很多。是不是也可以动员他们参战?”

    西王呵呵笑着说道:“这个你们东北方面军的首脑人物商量着办吧,关外清军和罗刹人也是不对付的。罗刹人也杀过他们的人,动员他们参战没有问题。你也可以告诉这些清军,只要有战功,一样的按照天国法度进行封赏,天国对有功之人是一视同仁的。”

    跟着西王又说道:“如今已经快要入秋,这场战打得好的话,尽量在入冬前结束战役,否则严寒来临就很难继续战斗下去。”

    谭绍光却道:“殿下,我们东北军团常年在北疆作战,也曾经发动过多次的冬季战役,冬天作战并不是问题。俄国总督穆拉维约夫是个狡猾的狐狸,我担心就算包围了尼布楚他也不大可能马上集中兵力来救援,我猜想他知道了尼布楚被围的消息后,一定会先按兵不动,希望能拖到冬天,让我们不占自溃,我们还是要准备好冬日作战的准备。”

    西王点点头说道:“你果然是出征北疆的最适合人选,就连俄国统帅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绍光啊,东北战局瞬息万变,本王给你一切临机处断的权力,希望你能够打好这场战,只要打掉了俄国人陆上的部队,即使将来英法联军兵临南方,我们也就不怕了。但要是东北打不好,我们就没办法集中全力应对英法,你一定要记住!”

    谭绍光大声领命,最后西王说道:“同时蒙古的陈玉成部和新疆的翼王部也会策应你这次的行动,翼王部会派出兵马攻打俄国霍罕等地,陈玉成部会出兵攻打楚库柏兴、乌的柏兴等地,还会派兵威胁赤塔等地,他们的行动都是在策应你们,你们不需要担心西面俄军的威胁,就集中力量打好东西伯利亚的俄**队。本王这一战之后,要打得俄国人单独与我们媾和,同时本王还要尼布楚回归我们的版图!”

    谭绍光只觉得热血沸腾起来,大声领命,临走前西王忽然说道:“听闻这次锦州战役中,是荣禄手下一名叫李重的军官率先打开城门,你们的锦州战役才能进行的很顺利?”

    谭绍光点头道:“是的殿下,这个李重听他说之前被咱们太平军俘虏过,后来又放了回去,见满清大势已去,同时对荣禄等人与洋人联手很是不满,因此才临阵倒戈。”

    西王微微颔首道:“这个人你带着一道出征吧,要是他立下功劳,本王也不会吝啬封赏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 立国大典

    托马斯.威廉姆.鲍勃,站在雄伟的承天门(即**,原名承天门,清顺治年间改为**,后太平天国改回承天门原名)城楼之上,心头汹涌澎湃,那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之情久久难以平复。鲍勃是泰晤士报在中国的特派记者,在被俘之后他的记者身份让他得到了西王的许可进行采访,并且鲍勃正在完成一件让后世史学家们视之为具有重要史学研究价值的著作——《西王传记》。

    今天,公元1861年10月1日上午10点整,鲍勃和他的助手(一名太平军随军记者)带着相机一同出现在了承天门城楼上,和其他各地赶来的其他国家和太平天国本国的记者一起,他们将记录下一个激动人心而且伟大的时刻,太平天国经过十多年的战争,终于在今天正式向世界宣告推翻了前任政府,建立新的政权,并且宣布建立全新的国家。

    鲍勃对于自己获准得到登上承天门城楼参加立国大典,感到了不可思议,他的母国还在和这个国家处于战争状态,但这个国家的首脑人物却很大方的让他这样身份的人参加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鲍勃觉得这位领袖人物具有无与伦比的魄力和气度。而鲍勃最好的回报则是用他最美好的语言文字记录下这一切,为他的《西王传记》留下最为精彩的一幕。

    数十年后,当史学家们阅读这段文字之时,仍然能够感受到鲍勃当时的心情:“在这个古老而美丽的国度即将迎来她最新的历史篇章,一个新兴的政权重新让她焕发了自信与美丽。华丽而雄伟的承天门城楼见证了这一切。今天是个好日子,天空蔚蓝而且干净。凉爽的风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热意,城楼前面的广场上汇集了几乎所有的在京官员和将领们。还有将近数万名的京城各地平民得以参加这个重要的仪式。在城楼上,我还看到了来自其他国家的代表,有美国公使、普鲁士公使、荷兰、西班牙、瑞典、挪威等等国家。等等,我还看了英国的格兰特将军和法国的蒙托邦将军,天知道他们是以什么身份登上这么重要的位置的,是俘虏?还是朋友?是以官方身份还是以私人身份呢?”

    后来史学家们研究得出一个结论,格兰特和蒙托邦是被太平政府“骗”到现场的,而且鲍勃似乎不认识另外一位重要的被俘人员,那就是此前被俘的俄国公使普提雅廷。根据当时一些人的回忆录记载。格兰特和蒙托邦两位将军的俘虏身份并没有改变,但作为重要的国家的重要人物,太平天国安排两人登场显然有特殊的含义。很多史学家猜测这是太平天国在当时的外交环境下主动向英法两国是好,但也有史学家认为这是太平政府想要羞辱两国政府的举动,但不论如何,当英法两国的这两位将军出现在城楼上时,让太平天国的普通民众感到非常兴奋,因为他们的身份是俘虏,而其他国家的使节们感到了太平天国对于俘虏的优待和尊重。

    “现场的气氛是热烈而且嘈杂的。可是当东面安排的礼炮部队鸣响礼炮的时候,广场上的数万人群寂静了,很难想象数万人会一起寂静下来,我猜想太平天国政府官方组织了参加仪式的人群。他们是在有人的带领和引导下遵守着仪式的每一个环节。”

    108响礼炮鸣放完毕后,我看到了正面广场上人流开始分散开来,众多衣饰华丽的近卫精锐骑兵在前面开道。非常多的华丽扈从人员分开人群,他们的人数总有数千人之多。其中还有为数众多的鼓乐手跟随,他们一边走一边吹奏着动听而庄严的乐曲。扈从们簇拥着一架非常巨大而且豪华的十八匹白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通过这里,往承天门城楼而来。助手告诉我,皇帝陛下的扈从都是精锐的青年近卫骑兵团成员。”

    “我的助手告诉我,皇帝首先要派遣重要官员祭告天地宗社,将新国家建立的消息告诉天地和他们的祖先,我很好奇为什么西王没有将这一消息告诉上帝,我的助手却笑着对我说,西王说过了,上帝无所不知,哦,原来是这样。”

    “助手还告诉我,西王会穿着皇帝的服饰,在陈设好祭品的桌子面前祭告,桌子上面列有天地、古代中国的三皇五帝祖先的牌位。这是仪式的序幕,可惜因为该仪式非常庄重而且带有浓重的中国古代汉文化宗教色彩,因此我们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已经是皇帝的西王殿下会在礼部官员和众多扈从的护卫下,先分别到天坛、先农坛、太庙告知祖先。然后到了礼部历法专家算定好的时间之后,鼓乐队就会奏响钟鼓乐器,扈从们就簇拥着皇帝的十八匹白马马车来到承天门。”

    “我远远的就看到了西王殿下身穿明黄色的华丽皇帝服饰站在马车之上,他频频向四周的平民百姓们招手致意,但我想没人看到他招手,因为他路过的地方,平民百姓们都自发的跪了下去。随后皇帝陛下登上了承天门城楼后,登基仪式才算正式开始。”

    “早就等在承天门前的官员都身着与满清官服明显不同的汉人朝服,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他们将经过金水桥进入承天门。皇帝陛下也登上了承天门,大臣将领们在承天门外的广场上,他们以文东武西的方式站立在御道的两侧,等皇帝的到来。”

    “皇帝陛下的马车经过承天门前的广场然后进入了承天门,随从的重要大臣将领们跟随其后,他们一起来到承天门内护送皇帝陛下从马车上下来。在这里我忍不住转到另一侧观看,我看到了一个细节,原来西王殿下的夫人和他在一辆马车上,西王殿下主动扶着他的夫人下了马车,然后夫妇两人在众多人员的护送下登上了城楼。”

    “登上城楼后,皇帝陛下接受了早就在这里等候的人们的最重礼节,大臣将领们和各国使节代表们纷纷朝皇帝夫妇俩行深鞠躬礼,我的助手告诉我,殿下是千百年来中国第一个没有接受朝臣们跪礼的皇帝,而那些平民百姓们的跪礼则是出于自发,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皇帝陛下和每一个人亲切友好的握手,并且都说了几句话,隔得有些远,我并没有听到西王和每一个人说的是什么,但从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来看,他们都很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和众人见过面之后,皇帝陛下来到正中央的最前面,他打开一份黄绸写就的诏书,开始亲自宣读这一份《定国是诏》。关于这份诏书的内容,我也早有耳闻,但我很好奇皇帝陛下的声音能让广场上的人群听到吗?很快就有了答案,每当皇帝陛下大声念出一句话的时候,承天门旁就有十多人一起大声重复皇帝陛下的话,然后再远一些的地方又有数十人一起重复,以此类推直到广场之上的人群中就有数百人、数千人在一起高声重复,原来他们是用这个办法讲声音扩散出去的。很难想象数十人甚至是数百人、数千人能将一句句话念得这般的整齐划一,看来他们进行了很久的排练。”

    “皇帝陛下念的是中文,很多我都听不懂,但好在太平天国的政府很细心,他们给每一位外籍人氏发放了一份小册子,上面就是定国是诏的各国外文译本。我也有幸得到了一本,我看完了全部内容之后发觉,中华太平天国的这份《定国是诏》完全可以与英国的《大宪章》、美国的《独立宣言》和法国的《人权宣言》相媲美,她标志着这个古老的文明古国已经迈向了现代的文明社会行列……”

    “很长的定国是诏念完之后,皇帝陛下亲自宣布中华太平天国成立,广场上响起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和掌声,将近十万人一起欢呼的场面你是难以想象的,这一时刻我感到了一种畏惧,我在想我的祖国和这么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战斗能够取得胜利吗?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清国了,她得到了民众的拥护和爱戴,我想只要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他可以动员出数百万甚至更多的士兵来进行作战。”

    “欢呼声持续了很久,等待人群的激动心情慢慢平静之后,皇帝陛下庄严的宣布他出任中华太平天国第一任皇帝,并且宣布国家公共历法以世界公认的公元历法为基准,并且承认中华一直沿用的农历历法为补充,并且恢复汉人皇帝年号辅助纪年,他的年号是共和,1861年就成了共和元年。这个年号很有意思,我想皇帝陛下是希望他推行的各族共和共荣政策能顺利实施下去,并且特意在年号中提醒所有人吧。”

    “随后皇帝陛下宣布奏响中华太平天国的国歌,并且升起代表着这个新国家的国旗。他们的国歌听助手说是取自古曲《将军令》并且在节奏和曲调上略有变化,同时配着的歌词也是非常的具有汉文化特点,我看了歌词的英文翻译,上面主要就是讲述了汉文化的发源和繁荣,他们将其浓缩在一曲歌词里,谱写歌词的人非常善于总结。而他们的国旗也非常显眼,一面红底的巨大旗帜,其上飞扬着一条黄色的巨龙,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满地红黄龙旗。龙是中华的古老图腾,能够象征中华,我相信今后她所代表的意义将会非同凡响……”(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 国宴之上

    立国大典的升旗仪式结束之后便是令人激动人心的阅兵式,在京各大精锐部队都抽调了部队参加,但由于此时太平军在全国战场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所以仅仅只是在京的部队参加了阅兵。饶是如此,在京的近卫骑兵、第一师精锐骑兵团、精锐步兵、炮兵等等部队的阅兵式还是让人们大感震惊。

    盛大的阅兵式结束之后,萧云贵夫妇和官员们、出席立国大典的各国使节们返回紫禁城内,在养心殿内,萧云贵夫妇接受了各国使节呈递的国书和一些庆贺国家成立的礼物,随后萧云贵夫妇在宫内举办了大型的国宴,宴请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节。

    国宴的气氛欢声笑语不断,特别是西殿的一帮老兄弟们,纷纷都喝了个酩酊大醉,李开芳和林凤祥两个汉子不断的喝酒,然后回忆当年金田起兵之时的艰难,跟着又抱头痛哭起来。这种场面在萧云贵夫妇逐一和老兄弟们对饮的时候,将气氛推上了制高点,他们这些文臣武将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因为他们很多亲如手足的战友没能看到新国家成立的这一刻,千千万万的热血男女为了新国家的建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萧云贵也想好好的醉一场,但他还有那些外国使节要招呼,而且关乎国体,他不能太过失态。他向左宗棠、李开芳、林凤祥、吉文元、李秀成等老兄弟们敬酒之后,好好的安慰了几句,看到他们又唱又跳的也只是随他们去了。今晚的宴会他们有资格也有理由好好的放纵一次。

    随后萧云贵向新近归降的满清旧臣文武敬了酒,袁甲三、李鸿章、胡林翼、彭玉麟、沈葆桢、张之洞等人都得到了萧云贵单独对饮叙话的殊荣。

    然后萧云贵和各国使节单独进行了谈话。普鲁士、荷兰、西班牙等国公使都纷纷表示祝贺中华太平天国的成立,他们相信这个开放、文明的新政权将给古老的国家带来新的契机。

    普鲁士公使仍旧是俾斯麦。他为接下来年青的国家将面对英法俄三国的挑战感到担忧,虽然普鲁士即将崛起,但目前他们的皇帝刚刚更换,新皇帝还需要稳定国内的局势,因此对英法在欧洲的牵制能力不太够,对此俾斯麦表示了歉意。在此之前,太平天国和普鲁士已经有了秘密约定,为两国将来结盟打下了基础,但结盟的先决条件就是太平天国能够在东方尽可能的牵制住英法俄三国。而普鲁士将会趁着这个时机挑战法国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现在俾斯麦担心太平天国如果不能支持得久一些的话,那对于普鲁士的崛起并无助力。

    萧云贵对于俾斯麦担忧表示理解,但萧云贵的话让俾斯麦彻底放下心来:“俾斯麦先生,我们国家与英法俄的战争将不会失败,因为我们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动员民众们,我们打的是一场国民战争,外来的威胁和入侵将被彻底击碎!”

    两人正说话间,值班的兵部传来了好消息,萧云贵看完之后。走到宴会主位上朗声说道:“大家静一静,朕有重大消息宣布!”宴会厅内的人们安静了下来,纷纷缓步围了过来,只见萧云贵扬起手中的公文大声说道:“我们对俄的战争取得了重大的成果。三天前我们东北方面军在尼布楚城外击败了八千俄军,如今以优势兵力包围了尼布楚城!”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跟着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掌声和口哨声。就连刻板非常的俾斯麦也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他上前对萧云贵道:“陛下。这真是好消息,尼布楚对于俄国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能在这里重创俄国人,一定能让俄国国内形势雪上加霜,或许能够先击败俄国人,让他们先进行和谈,这样就能专心应对南面的敌人。”

    俾斯麦的战略眼光的确独到,一眼就看出了萧云贵的战略布局,当下萧云贵笑着说道:“俾斯麦先生你的话很对,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用中国的古话来说这叫英雄所见略同。”跟着萧云贵高举酒杯向众人大声说道:“来,让我们一起举杯,预祝我们太平军击败我们的敌人!万胜、祝捷!”众人一起举杯齐声道:“万胜、祝捷!”

    众人开怀畅饮,萧云贵却注意到美国公使蒲安臣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左宗棠上前来提醒了萧云贵一句后,萧云贵和左宗棠一起走上前去,左宗棠举杯道:“公使先生,是否有哪里招待不周?”

    蒲安臣看到是太平天国皇帝陛下和第一首相一起来到自己面前,急忙起身也举杯笑道:“没有,贵国的招待非常隆重,我们美国人都感到了友好的气氛,皇帝陛下、首相先生,祝贺你们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说罢三人对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萧云贵拉着两人坐下,笑着说道:“蒲安臣先生的心事朕知道,一定是在担心国内的局势吧。”蒲安臣苦笑着点点头,在去年即1860年,主张废除奴隶制的林肯当选美国总统,南方奴隶主代表的各州相继发动叛乱,南方蓄奴州纷纷独立,并于于今年即1861年2月组成邦联政府,戴维斯任总统。同年4月南方邦联军先发制人攻占萨姆特要塞,美国南北内战正式爆发。战争持续到十月份,在7月份的马纳萨斯战役中,北方军损失惨重,而半岛战役北方军也陷于苦战之中。

    蒲安臣是一位坚定的废奴主义者,1856年6月2日发表著名演说《马萨诸塞州的抗辩》,为美国解放黑奴运动的重要文献。1854年,一群反对黑人奴隶制的人建立了一个新的政党,这就是今天的美国共和党,蒲安臣正是美国共和党的创始人之一,由于他的帮助,该党在麻萨诸塞州成立。1855年,他进入美国国会,当了几年的国会众议员,1860年林肯总统就职后不久,任命蒲安臣为美国第十三任驻华公使。年初时候,蒲安臣到达北京,成为第一批入驻太平天国新首都北京的外国公使之一。在驻华公使任上初始,蒲安臣就开始积极执行美国国务卿西华德提出的对华合作政策:开展公正的外交活动,以取代武力外交。在条约口岸既不要求也不占领租界,也永不威胁中华太平天国的领土、主权完整。相对于俄、法、英等国的横暴而言,美国的对华态度赢得了太平天国上下的好感,对蒲安臣也具有特别的信任。

    同时,蒲安臣还积极履行前任列卫廉留下来的《战时远东贸易条约》,他联络其他各国共同遵守协定,在太平天国和英法俄三国处于战争状态的时候,任然积极的促进贸易活动,使得南方的商贸并没有陷于停顿。而不少英国、法国商人甚至也秘密参与其中,他们的商船悬挂美国国旗,依然与太平天国这个敌对国做着生意,正应了那句话“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他们敢于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萧云贵安慰道:“请公使先生放心,我们太平天国始终支持北方政府,北方政府才是美国的合法政府,南方的分裂者是叛国者,我们是不会与他们有任何接触的。”萧云贵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肚子里却是一肚子坏水,他暗想:“美国内战才开始,北方军要先吃一、两年的败仗,然后才能慢慢扳回局面来,现在我们先和北方交好,买些武器给他们,等到两年后,老子也差不多把英法俄的战事结束了,那时候在开始支持南方军,也买武器和提供资金给他们,这样美国的内战就能打得久一点了。”

    想到这里,萧云贵朝左宗棠点点头,左宗棠会意开口说道:“为了表示对美国的支持,我们太平天国将让我们在美国控股的公司将向北方政府廉价提供一批武器和物资,那些武器都是最新式的武器。”

    胡雪岩在美国数年时间,不断的投资和兼并美国一些有潜力的公司,在纽约、洛杉矶等地都有工厂,太平天国国内百分之六十的技术、重要机械的输入也是来自这些公司和工厂,同时这些企业和工厂也是北方政府重要的纳税大户和经济支柱,特别是旗下的几家兵工厂,如今接受了很多美国北方政府的订单,正在加快武器生产。

    听到左宗棠提出愿意廉价销售武器,蒲安臣非常高兴,这个时候的美国人信奉的是自由市场和自由贸易,对于国内企业由外国资本的投资、控股等并不太感冒,那时候还没提高到国家安全的角度来考虑这些问题,而且对于国内的寡头经济、垄断经济危害也并没有充分的认识,美国对经济的管控提高到国家安全角度考虑,那是要到20世纪初年了。所以,对于太平天国控股的一些美国公司,这个时候的美国人并没有反感,反而对于他们当时在美国经济大萧条时伸出援手非常感激。

    当然,后来因为太平天国在美国内战中的滥发战争财,严重影响了内战进程,从而彻底将美国人打醒,九年之后,在1870年,美国才出台了国家经济管控法案和限制垄断等一系列法案,也算是萧云贵这厮改变历史的又一罪证。(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定国之后

    定国日之后第二天清早,萧云贵在乾清宫举行了定国之后的第一次国务会议。在会议上,天国首相左宗棠当场宣布了一系列的政体、官制改革法令,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天国中枢内阁的设立。

    内阁制度在明朝时期就出现了,从永乐开始,历代皇帝都在不同程度上寄大政于内阁,皇帝“其不接见臣下而能统治天下者,以有阁臣票拟故耳”。但是,他们谁也不敢担当违反祖制的罪名,谁也不愿从己经取得彻底胜利的皇权中,又拿出一部分给阁臣分享。所以内阁进展缓慢,而且始终未能成为中央一级正式的行政机构。

    而太平天国这次首次将内阁正式定为中央一级正式的行政机构,同时内阁实行责任内阁制度,但不同于英国责任内阁的是,太平天国的责任内阁不向议会负责,而是向太平天国皇帝负责,也就是说假如皇帝对内阁不信任或者臣下文武有弹劾动议,皇帝可以通过内阁听证之后选择罢免内阁或者解散内阁,然后重新挑选组阁人选组阁。

    当然太平天国内阁虽然向皇帝负责,但比起明朝内阁来,权利就比较大了。明朝内阁虽然也有较大的权力,但始终屈服于皇权之下,有明一代,内阁始终未能成为对皇权的威胁。然而太平天国这次的内阁制度改革则是皇权大大的解开对内阁权力的束缚。太平天国内阁既参与立法,又负责行政,实际控制着天国立法程序。同时内阁首相是内阁政府首脑,主持内阁会议。总揽政务,拥有任免内阁成员和所有政府高级官员的权力。负责制定和执行国家对内对外的重大方针政策。

    而太平天国皇帝控制内阁的唯一手段就是内阁听证制度,假如皇帝对内阁的施政有异议,并不能完全阻挠内阁的施政,只能通过罢免内阁来干预。现在的太平天国内阁制度就如同一家上市公司,皇帝是董事长,然后任命的首相是ceo,整个公司的运作就由ceo来控制和完成,然后董事会和董事长有罢免ceo的权力。

    同时因为内阁权力大大增加,而太平天国皇宫之内并没有太监集团。所以天国内阁比明朝内阁更加的权力集中,因为它不需要和太监集团、六部进行争权夺利,这样能保证内阁运作畅顺,不会出现令出多门的情况。

    同时,为了保证有效的监督内阁,太平天国设立了民议院,这个民议院也就是各地平民百姓选出代表来,他们只负责在民议院中提出对国家政务、政策施行的好坏进行评判,最后将评判结果直接送交皇帝御前。皇帝通过民议院的动议来决定内阁的工作成果。这个民议院只是一个信息收集、传达的形式,并没有直接罢免内阁的权力,也不参与内阁首相的选举。不过这种民议院的选举制度是为了将来内阁由民众选举出来在打基础,同时也让内阁有另一种约束。

    内阁制度宣布完之后。就是六部的改革,传统的朝廷六部面对越来越多的事务已经严重阻碍了运作效率,六部下面的三十六个司部该管着国家一切的事务。包括军队、政府、交通、医疗、教育、外交、商贸、农业、工业等等,但每次司部有公务还要到六个部先转一道手。这样是非常影响效率的,而且也出现了大量的职责重叠的冗官。因此。这次太平天国直接取消了传统的六部,直接将三十六个司抬升为国家中枢部委,成立了国防部、交通部、外交部、工业部、农业部等等,让各个部门更加专业化。而原来的六部尚书、侍郎等人,一些直接到新的部委接任部长职位,一些则进入内阁。

    除了以上政体改革之外,还有就是引人注目的军队改革,按照太平天国的新军制,太平天国皇帝兼任太平天国三军统帅,其下按照地域划分成九大军区,包括华东军区、华南军区、华中军区、华北军区、西北军区、西南军区、东北地区、新疆军区和中枢军区。传统的中华地域上前面7个军区都好理解,而新疆军区单独划出来就是因为那里还是翼殿的军队,而中枢军区则是太平天国保证首都防卫力量的重要表现。

    然后就是各个军区内部军队的划分,精锐的第一军第二军划归中枢军区,其余编练的三到十八军则分别划归其余七个军区,新疆军区则单独由翼王统领。以上几个军区军事主官每三年轮换一次,新疆军区除外。

    本来萧云贵还想设立一个海外军区的,但这样做扩张的意图太过明显,也怕带来不好的外交影响,因此暂不设立,但在几年后这个军区还是设立了起来,而且是两个,一个是南海军区,一个是北疆军区(外国人称西伯利亚军区)。

    军政的改制之后宣布的又是另一项关于教育的重大改革,也就是废除了几千年来的科举制度,太平天国开始实行全民三年义务教育制度和国家政务员考试制度。三年义务教育是太平天国为了降低全国文盲率而花费大量金钱和投入推行的一种普遍教育,预计三年内全国要新开办小学三千多所,保证全国三千多个县每个县都有公立小学。因为还是国家人口太多和地域太广的缘故,暂时只能推行三年义务教育,否则财政上的压力还是太大了,因为这个义务教育是国家出钱,完全免费的。

    而国家政务员考试制度则是更加打开了普通人当官的渠道,只要你识字、有一技之长便可以参加每年举行的政务员考试,和后世一样,国家择优录取,先从地方政务干起然后逐渐提拔到中央来。这样能避免一群只会写八股文的书呆子长期掌控着国家的政局,而真正做到了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选拔制度。

    各种改革制度宣布之后,原本太平天国的旧有朝臣们表现得比较平静,这些改革他们是心底里早就有数的了,很多制度之前他们都参与过讨论,因此并不惊奇。而袁甲三、李鸿章、彭玉麟、庆丰等满清降官们就觉得很是惊讶了。

    当散朝之后,李鸿章走在宫内甬道上时对袁甲三和彭玉麟道:“观我新朝气氛,是在开启中华三千年未有之新局面啊。”彭玉麟则道:“新皇是否放权太过?会不会出现明太祖之事?”彭玉麟所说的明太祖之事三人都明白,就是明朝初年朱元璋设立了左右丞相,但后来皇权和相权冲突,最后朱元璋又取消了丞相制度。

    袁甲三沉吟半晌后道:“新皇乃开明之君,必定不会是朱元璋那种滥杀开国功臣之人,中华数十年之内,必能大治。”袁甲三的话只对了一半,萧云贵的确不是滥杀功臣之人,而他的妻子洪韵儿却是。在二十年之后,萧云贵先因病驾崩离世,后来新皇继位,面对当时国内资产阶级想要掌握国政和传统封建势力的角逐之时,已经是皇太后的洪韵儿为了保证国家顺利过渡,完成国家资本制度的改革,一口气杀掉了包括袁甲三自己在内的十多位代表封建残余势力的开国老臣子。不过也算幸运,洪韵儿杀功臣的时候,很多功臣已经老迈病逝的居多,所以杀的还不算太多。

    而洪韵儿二十年后诛杀功臣支持资本制度改革则是另一场大变革,那时候国家已经具备了改革的条件,民众的文盲率大幅下降,民智开启,思潮涌动,国内工商业繁荣发达,掌握着国家经济的资本阶级发动大变革是必然的。而这场变革之后,太平天国最终走上了君主立宪的道路,萧氏一门则成为皇族,仅仅只是国家的一个象征,皇权被进一步削弱。国家形成了民议院和资本家们组成的国政院,也就是英国的下院和上院形式,首相变为对民议院和国政院两院负责的制度。

    听了袁甲三的话后,彭玉麟道:“那取消科举制度呢?天下的读书人只怕会有所不满。”李鸿章则微微颔首道:“是有可能不满,没了举人、秀才这些名头,也就不能免除一些税赋了啊。”袁甲三则道:“于国来说,咱们这些读书人也早该交税纳粮了,我倒觉着今后除非于国家有功劳之人可以免税,其他人只是多年几年书就能免税本就不太合理。况且国家现时做的是全民教育,今后念书识字的人会越来越多,皇上这个义务教育比孔圣先生的气度还大,他是要全国民众都是读书人啊。”

    李鸿章道:“是啊,孔圣人教化一方,当今皇上是真的要教化万民啊。”彭玉麟则点点头叹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敢来欺负我们?或许我中华又将开启一个汉唐盛世来。”

    正说话间,只见迎面走来一行人,却是数十名宫中禁军侍卫押解着十几名人犯而来,三人退到一边去,彭玉麟眼尖一眼便认出这一行人却是湘军曾国藩、郭嵩焘、曾国华等人。彭玉麟急忙上前,却被侍卫拦住,他急忙道:“我只是说几句话。”那侍卫道:“皇上等着见他们,对不住。”说罢又押解继续前行。

    曾国藩听得声音回头看了看,对着彭玉麟只是苦笑起来,跟着略略拱拱手,彭玉麟则深深回了一礼。身后李鸿章、袁甲三走上前来,袁甲三叹道:“曾文正此人也算是叱咤风云一时,却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李鸿章叹道:“若是前朝必定是高官厚禄,但这新朝,唉,也就是依法公出四个字了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湘军其后

    萧云贵看着殿上跪伏着的一干人等,联想到后世历史上正是这群人亲手埋葬了太平天国,但现在他们却臣服在了自己脚下,心中说不出的一种快慰感来。但很快他看到曾国藩那略显佝偻的身躯和花白的头发,却又有些心酸起来。从一开始的一个个历史人物被自己踩在脚下开始,萧云贵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豪情,但随着倒下的人数越来越多,他开始麻木了起来。

    本来萧云贵是不会亲自面见这些人的,因为见不见他们都已经有了最后的归宿,自从北伐开始之后,萧云贵并没有用任何特权去干预任何人的命运,(杏贞是个特例,她因为身份特殊,最后太平天国刑部(现改为司法部)最后特赦了她和载淳的罪过,)但最后他还是决定见一见,只是想听一听曾国藩还有什么话说。

    萧云贵让他们站起身来,曾国藩在郭嵩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萧云贵看了看这个略显苍老的人物后问道:“公当年发布檄文起兵之时,可有想到过会有今日?”

    曾国藩佝偻着身躯惨然一笑道:“有过,若当年骆秉章能力保省城不失,或可保留恢复天下之本,当年贵部袭破省城,老夫已知可能会有今日之下场,但后来洪杨二人出镇省城,胡乱施政,老夫才又看到了希望。若这太平天国一直便是洪杨二人主政,老夫不会到此地步。”

    萧云贵点点头又问道:“听闻清廷退位让国之后,有人劝你自立,为何没有自立?”

    曾国藩答道:“为我一家之荣华富贵。搭上湘地万千军民性命实属不智、不仁之举。”

    萧云贵赞道:“文正公虽然你兵败,但也不失为一代雄杰。可惜你在与我天国作战之时,所统湘军便是最为凶恶的一支。当年破衡阳时,你与陶恩培约定放归我太平军兵,但后来又背信弃义,袭杀我军兵。后来又派兵入广州,残杀数万天地会起义军民百姓。这些恶行却是不能赦免的罪过,你还有何话可说?”

    曾国藩摇摇头道:“成王败寇,无话可说。”但跟着他深深一揖道:“但恳请今上看在我等湘军一干人等还有主动归降之功,赦免我等家人之罪。”

    萧云贵点点头道:“这点你放心,我太平天国一向按律法行事。不会连坐家人。湘军之中,我们不会滥杀一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听闻荣禄和你的大女儿成婚后有了一个儿子?”

    曾国藩微微嘴角一抽道:“荣禄虽犯大罪,但稚子无辜,还请今上高抬贵手。”

    萧云贵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惊慌,朕不会对一个稚子做什么的,朕听闻此子自幼聪慧,想把他接进京城来照养。”

    曾国藩苦涩的一笑说道:“今上恩典,曾某拜领了。”

    萧云贵转头看向郭嵩焘道:“郭先生当年和朕就在长沙城中认识了。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郭嵩焘摇头道:“阶下之人,何谈风采?”萧云贵问道:“当年左宗棠曾经在狱中和你有一番对话,他说他不是从贼而是从龙。今日这话已经实现,先生以为如何?”

    郭嵩焘苦笑道:“季高眼光比郭某毒辣,我无话可说。”萧云贵嗯了一声道:“可惜先生是湘军首脑人物之一。也只能听从国法处置,否则以先生的才干。倒是还能再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的。”

    郭嵩焘惨然一笑道:“历来改朝换代,前朝之臣必多死节。但我之死却是为了救湘地百姓,死的值了。”

    萧云贵赞道:“先生心中最后还是良心未泯,不愧是湘中名士。”最后看着其余人等道:“好了,朕今日只是想见见诸公,诸公多年来与我天国为敌,虽然做错了许多事,但湘军自成一军,能在江南独抗我天国大军数载,的确有过人之处,诸公放心,你们手下的兵将家人朕会好好安排,不必牵挂。”

    湘军众人都知道自己的结局,到都是硬气得很,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出言哀求放过自己,众人谢了一回之后,便由侍卫们带回牢房去了。

    后来经过数月的审理,湘军诸将的罪过一一被查明,曾国藩被判了死刑,但最后因为有主动归降的情节,被改判无期徒刑,在天国定国第三年上病死狱中。郭嵩焘被判二十年徒刑,但最后在狱中表现良好,五年后释放,后郭嵩焘以六旬高龄参加天国政务员考试,被录取后一直在教育部任职,直到八十多岁才安然去世。曾国华等人也都被判处无期或有期徒刑,经过数年牢狱改造之后,大多都释放回家,一些人也向郭嵩焘一样又为官,一些人则回家终老。而那些当初不愿投降而弃官归隐的,数年间也是逐渐被抓捕归案,这些人大多都被判了死刑,因为他们没有曾国华、郭嵩焘这些人的主动归降情节。

    十余万湘军中,有一半的军兵被遣散回家,他们大多数都是不愿意再当兵的,另一半愿意当兵的经过挑选之后,充入了各个地方的军队之中。大部分继续当兵的湘军其后在福建、广州等地抗击英法联军,这些湘军作战勇猛,特别是广州一战,三千湘军健儿死守虎门炮台,最后全部殉国,但他们为大部队聚歼登岸之敌争取了时间,使得广州战役大获全胜。后来天国定国十年的时候,湘军的一支还参与了干涉日本倒幕的战争,在攻占倒幕派大本营大阪之后,这支湘军在那里烧杀抢掠三日,倒是很有历史上湘军攻破天京后的做派。从此,湘军的威名令中外军队都闻风丧胆。

    处理完湘军诸将之后,萧云贵回到东暖阁内,洪韵儿一直站在帘子后面偷看。看到他进来之后叹道:“想不到一代雄杰就这样被我们处置了。”

    萧云贵摇摇头道:“他们逆势而为,是自取灭亡。”洪韵儿嗯了一声道:“荣禄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萧云贵道:“虽然思玄死了。但这孩子总算还是他留下的,他们母子两人我们自当是要好好照顾的。”

    洪韵儿摸着鼻子道:“你不怕孩子长大之后找你报仇?”萧云贵笑道:“自从起兵以来。我杀了多少人?要找我报仇的多了去了,我会怕一个小孩子?而且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洪韵儿点点头道:“是啊,这个孩子也很可怜,从小没了爹,而且荣禄的罪行是天下皆知,这孩子将来要背负一个卖国贼儿子的名声活下去,的确很可怜。只有我们把他们母子接京城来照养,才有可能把他照顾好、教好的啊……”

    荣禄之子后来被接到京城和他母亲一起居住,后来萧云贵将他认作义子。取名萧有义。萧有义自小便被萧云贵接入宫中和他自己的儿女一起上学念书,对于他父亲的事迹,在此子懂事之后,萧云贵便没有隐瞒他,都一一和他剖析明白。萧有义得知父亲当年的叛国之行后,大哭了三天,而后出行游历西欧诸国,成年后归国,一直在外交部担任要职。终其一生都平安渡过。而曾纪静最后也没有再改嫁,晚年回到湘地老家终老。

    夫妻俩正在屋内商议荣禄孩子都事,左宗棠和李开芳一同道来,萧云贵虽然放权给了内阁。但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左宗棠还是会主动前来请示商议,这是习惯使然。

    左宗棠进到屋里面露喜色的说道:“皇上。尼布楚大捷,三万俄国哥萨克骑兵在尼布楚以西的石勒喀河西岸被全部歼灭了!”

    萧云贵又惊又喜的接过公文道:“怎么这般快?昨天不是才传来消息说大军围困了尼布楚吗?穆拉维约夫这人小心谨慎。怎么会轻易上当?这么明显的围城打援他看不出来么?”

    左宗棠捻着胡须笑着说道:“要怪只能怪俄国人自己,他们的皇帝并没有让穆拉维约夫完全指挥这支精锐的哥萨克骑兵军团。而是由一个叫别布托夫的将领指挥,听闻这个人在此前与英法克里米亚战争中曾今率领一万八千俄军就歼灭了六万奥斯曼帝国的军队,算是一个名将,因此俄国皇帝委任他指挥这支军队。”

    萧云贵哦了一声看着公文道:“原来谭绍光把别布托夫给俘虏了,难怪知道的这么清楚。”

    谭绍光的奏捷公文上说得很清楚,原来这支三万哥萨克骑兵派往东方战场之后,一直在赤塔等地活动,他们时而南下蒙古之地袭扰,最近别布托夫指挥这支军队开始往尼布楚方向运动,意图袭扰东北之地,就在他们启程的时候收到了尼布楚被围的消息。别布托夫当年指挥一万八千俄军就大破土耳其六万军队,而且孱弱的蒙古骑兵也给别布托夫一个错觉,那就是东方的军队战斗力不会比土耳其奥斯曼帝国要强多少,于是他轻兵冒进,率领三万哥萨克军队直接开往尼布楚,希望在城下歼灭太平军。

    可别布托夫没料到太平军是早有准备的,谭绍光以一万军队辅以数万清军降军、朝鲜、日本仆从军围城,四万精锐的步骑军都在石勒喀河以西地域布置埋伏。当别布托夫的哥萨克骑兵开始渡过石勒喀河的时候,太平军对这支俄军实施了突袭。结果就是三万俄军骑兵被挤压在狭长的石勒喀河岸边,难以发挥其速度特长,而悲惨的被包围、射杀和歼灭,别布托夫本人也在受伤后被俘。值得一提的是哥萨克骑兵甚是凶悍,三万人当中竟然战死了两万四千多人,最后受伤被俘和投降的不足六千人。而穆拉维约夫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向别布托夫发出任何提醒,这支俄军就被歼灭了。

    看完战报之后,萧云贵抚掌大笑道:“这支讨厌的骑兵歼灭之后,穆拉维约夫的末日也就到了。”李开芳却道:“皇上,还有一个坏消息,英法联军主力舰队已经在七天前通过了马六甲海峡……”(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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