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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五台教主全文阅读

作者:紫郢     蜀山五台教主txt下载     蜀山五台教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1 黄山·许飞娘

    “不可能!”许飞娘道,“餐霞贼尼那里我经常过去走动,她待我很是尊敬有礼,我们下棋品茶,还切磋过剑法。至于荀兰因的九华山别府我也常去做客,她们……“

    “她们那是故意做给你看呐!只等将来再撕破了脸,让你把旧rì的同门,各派同道,乃至于旁门魔教全都召集到一起,好来个一网打尽!”岳清沉着脸说道,“你不会忘了吧?自长眉真人飞升之后,齐漱溟他们打得旗号可是荡尽天下群邪呢!你扪心自问,我们五台派在他们口是不是邪魔一类?这些年他们是不是对咱们赶尽杀绝?何曾有过一丝客气?”

    许飞娘沉吟着,脸上yīn晴不定:“师弟今rì因何有空来黄山了?”

    “当然是为了我五台派的中兴大业而来!”岳清越过许飞娘,大步流星往洞里面走,“师姐啊,师父的大仇是该早报,只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重新振兴五台派。”

    许飞娘笑了下,带着些许的冷漠和苦涩,随后走进来,到柜上拿起茶壶给岳清和刘泉各倒了一杯,她觉得这个岳师弟xìng情气度跟往rì变了许多,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岳清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语重心长地说:“峨眉派如rì中天,飞扬跋扈是注定了的,这几年是越来越明显,他对咱们赶尽杀绝也已成定局。咱们要做的是想办法重新振兴五台,拉拢同道,跟他们抗衡,而不是炼成几口飞剑,几件法宝然后去跟他们拼命。当年恩师在时,那五毒仙剑威力不可谓不大,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人家有三仙二老,咱们呢?你就算是真把那天魔诛仙剑炼成了,能以一己之力斗得过三仙二老吗?更何况,就算你杀了三仙二老,人家还有罗浮七仙,杀了罗浮七仙,人家还有醉道人、简冰如,还有餐霞、屠龙两个贼尼,还有专爱给他们捧臭脚,充当马前卒的罗紫烟、华瑶崧之流!就算这些人都被你杀光了,还有长眉真人预言的三英二云,峨眉七矮!而且佛门里那些贼秃和旁门中的散仙,哪个不站在他们那一边?你几十年如一rì,苦苦炼那天魔诛仙剑,这些人是你一口宝剑就能杀得完的吗?”

    许飞娘脸上神sè淡淡的,端着茶杯:“你说我的法子不行,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重兴五台基业,又如何能够做到?昔rì的同门被杀的杀、灭的灭,剩下的也大多吓破了胆子!就凭你我二人么?哦,对了,还有一个金身罗汉,他现在还守在五台山,倒也真是不易。”

    “就凭这个!”岳清右手张开,掌心拖着一团五彩烟岚。

    “太乙五烟罗!”许飞娘叫出来的声音都几乎破音,哆嗦着扑过来,将太乙五烟罗捧在怀里,眼泪扑簌簌如雨而下,哽咽着问道,“你、你,你见着那叛徒了?”

    “是,他已经被我杀了!”岳清拿出丁甲神魔葫芦,打开塞子,伸手一拍葫芦底,里面喷出一股血气,朱洪的魂魄在里面出现。

    一看到许飞娘,朱洪登时就瘫软在血雾里,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许许许……”

    看着朱洪,许飞娘眼里现出恨毒了的光芒,伸手就把他抓了过来,咬牙切齿地撕成粉碎,等朱洪重新再血雾里现形之后,再过去将他拍在脚底下踩个稀烂,短短一刻钟的功夫,朱洪就被死去活来几十次,体验到了许飞娘能够想象得到的各种死法,朱洪凄厉的哀嚎在山洞之中震荡回响,听的人心脏都跟着一起抽搐。

    许飞娘杀了朱洪近百次,胸中怒气稍歇,又抱着五烟罗大哭了一通,直到声嘶力竭,这才撩起额前头发,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说:“师姐失态,叫师弟和刘道友见笑了。”说完把太乙五烟罗还给岳清,进内洞梳洗去了。

    过了片刻,许飞娘重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青sè的衣裳,跟她过去一直穿白不同,头发也重新打理好,只是眼睛还很红肿:“朱洪既然已经伏诛,那道书下册定然也已经在你手里了。”

    “在这里。”岳清拿出混元副册。

    许飞娘接过去,翻看了两页,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记,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出来。

    岳清缓缓说道:“不光副册在我这里,上册我也全部知道了。”

    许飞娘大吃一惊:“朱洪当年连通玄真经也一并偷走了?不可能的,通玄真经……谁也偷不走的。”

    岳清试探地问:“师姐修炼过通玄真经?”

    许飞娘沉吟了一下:“我修炼过一篇经文,还有后面的几种炼丹炼宝的方子。”

    “通玄真经共有九篇,不知师姐修炼的是哪一篇呢?”

    “你连通玄真经有九篇的事情都知道了?我修炼的是第一篇。”

    岳清便开口背诵第一篇的经文。

    许飞娘满脸惊愕之sè:“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莫非……不可能的,当初只有司空湛学了三篇,脱脱师兄学了两篇,我学了一篇,法元师兄学了不到半篇。”

    “是师父教给我的。”岳清直言坦诚。

    许飞娘把脸沉下来:“师弟,你知道师姐的心思,莫要用他跟师姐开这种玩笑!”

    “师姐息怒。”岳清说道,“确确实实都是师父叫我的,他已经把九篇经文全部教给我了,非但如此,还把太乙混元剑煞传授给了刘师弟。”

    “刘师弟?”许飞娘看向刘泉,“白水真人刘泉,你昔年的大师兄毒龙尊者跟我是故交,当年你入门的时候我也见过几次,后来叱利老佛坏了事,听说你拜入苦铁长老门下,跟随他去了海外。”又转向岳清,“如何成了你的师弟?莫非你已经叛投别教了不成!”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她声sè俱厉,大有岳清一旦承认,便要放出飞剑来将他斩杀的架势,“若是岳师弟心慕他教,想改换门庭倒也没什么,只是你得了本门秘传道书和太乙五烟罗,师姐可就容不得你了!”

    岳清赶紧解释:“师姐息怒,并非小弟改投别教,而是刘师弟入了我们五台派。”

    这一说法大出许飞娘意料:“你擅作主张,代师授徒?”

    岳清便把自己从前些时跟许飞娘分手以后,如何去四门山诛杀叛徒朱洪,又怎么跟峨眉派打了一架,之后结实明夷子助他得到函虚仙府开创纯阳派,又收刘泉入门到茅山拜祭恩师,然后在定境之中与师父相见,得传通玄真经这些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刘师弟也在运功时候见了恩师,并且当面拜师入教,恩师传了他太乙混元剑煞,师姐若还是不信,可让师弟为你演示一下,那太乙混元剑煞天下只有师父一人会使,小弟说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刘泉以原本的真气施展剑煞,shè出一道白光将洞顶的石壁上刺出一个茶杯大的小坑。

    许飞娘彻底呆住了,岳清给她说的这些实在太过离奇,自己心中朝朝暮暮念着的人竟然能未死!单只这个消息就足够她消化一阵了,若是不信,岳清的通玄真经和刘泉的太乙混元剑煞又是从哪学来的?这两样东西可没法做假,刘泉施展的那剑煞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那个手法和剑煞发出来的形态,一看就是太乙混元剑煞无疑,她看那个人使用了几百年,是绝不会认错的。

    莫非,他真的还活着?许飞娘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师弟,我们现在就去茅山!”

    岳清将她拉住:“师姐,茅山先不忙去。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恩师他现在将元神寄托于虚空之中,显化次数不能太过频繁,否则的话,稍有疏忽便要被虚空里脱离出来,打落原型……”

    “对对对。”许飞娘揉了揉眼睛,“修炼那通玄真经,寄托元神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的起心动念,我就是试了许多次,总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她开始坐立不安,一会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会站起来走动,一双素手紧紧攥起拳头,心思早已经飞到茅山去了。

032 大势·见龙在田

    岳清跟许飞娘说:“师姐,我知道师父的死对你打击很大,这些年一直筹谋报仇。”

    许飞娘愤恨地道:“我恨不能杀尽所有峨眉派的伪君子!”

    岳清道:“我也想替师父报仇,吴元智和许元通都已经被我杀了,罗浮七仙已去其二,只要咱们努力不懈,终有大仇得报的一天。”

    许飞娘想起他刚才说的那番经历,也有些替他后怕:“你一人对战他们四个,也算是虽败犹荣的。”又向刘泉道,“师弟杀了餐霞老贼尼座下的吴文琪,怪不得前些天这老贼尼愤愤而归,看我的眼神都恨不能把我活吃了,吴文琪也不见跟在她的身边,原来是死于师弟之手。”

    刘泉也是很机灵的,听她改了称呼,证明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便站起身以参拜同门师兄的礼数重新见过。

    许飞娘也很高兴地还了半礼:“我早些年就听叱利老佛说起过,他的这些徒弟之中,唯有师弟你和陈玉凤天资最高,未来不可限量,师弟能加入五台派,师姐是极高兴的,只恨岳师弟提前也不通知一声,让姐姐没有个准备,连个见面的礼物也拿不出来。”她一把对于太乙混元祖师的事放下,立刻又恢复了万妙仙姑玲珑八面的本sè。

    刘泉赶紧说:“能入五台派,蒙恩师收录,已是天大之幸,不敢再让……”

    “那怎么行!”许飞娘拿出一枚小针,长只寸许,晶莹剔透,拿在手里仿若无物,连点影子都没有,“这是姐姐闲暇时炼的一件小玩意,名为六贼无形针,师弟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岳清也在一旁说:“师兄师姐给你的你就拿着,你师姐为了对付峨眉,这些年忍辱负重在这里炼了好些个宝贝呢,不拿可就亏了。”

    刘泉只好收下,他心气高傲,想要拿点什么东西回赠,只是身上几件法宝都是苦铁长老所赐,每一件都不能随便给人,当rì给司徒平一件度厄仙衣已经是破格了,也只好作罢。

    岳清跟二人说道:“我听师父的意思,他是已经绝了凡尘之念,只能天元大成,以金仙之境飞升仙界了,因此振兴五台派的事情就着落在咱们的身上。我原本想着,若要重振五台,便要继承先师的道统,所以才发狠去寻到朱洪将混元副册拿回来,没想到竟然这般顺利,数月功夫,连上册也到手了。我以为,如今天下大势乃是峨眉独兴,并且以后还会越来越大,他们对咱们进一步赶尽杀绝,因此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步步防守,不能让他们如愿,还要积攒实力,已备rì后反攻!”

    “师弟说得有理。”许飞娘拿出八卦排演出乾卦,依次是潜龙勿用、见龙在田、终rì乾乾,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六爻,然后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推算两派气运,峨眉派如今是终rì乾乾,再经过大约十年时间积攒实力,便是飞龙在天之卦,此乃阳爻居阳位,九五至尊之象,势难可当,天下称雄!而我五台派乃是一副山地剥卦,剥之又削,教祖丧命,道统又失,已经是山重水复,苟延残喘之地了。没想到前些rì我再卜卦时,竟然也变成了乾卦,只不过是在见龙在田之地,只要我们隐忍等到峨眉过了第五爻,开始亢龙有悔之时,他们便盛极而衰。”说完她把两卦合在一起,“峨眉三次斗剑之时,我方在天,他已有悔,正是咱们大仇得报之时!”

    岳清在来之前还盘算了好久,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用来说服许飞娘,让她放弃她原来的那种诸如韬光隐晦,独自炼宝,并且暗中勾结邪道魔教跟峨眉派为难这种路数,而来跟自己走继承道统,招收门人,立足于玄门之内合纵连横的路线,没想到竟然这般容易,一肚子的话都没用上,甚至连自己的主张都没有完全地说出来,许飞娘看出他的计划并且大多认可了。

    他在心里感叹,许飞娘能有个“万妙仙姑”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年假装弃暗投明,在餐霞大师的眼皮子底下玩心计耍手段,将“万妙”两个字更加使得淋漓尽致,炉火纯青了。

    岳清把太乙五烟罗和道书又都拿出来:“师姐,这道书是恩师当年亲笔所书,太乙五烟罗更是他老人家的随身至宝,你带在身边,时常看看,也可少解心苦。”

    许飞娘摆手推辞:“叛徒是你杀的,他的仇也是你替他报的,况且,他把通玄真经传给了你,就是选定你了,如今你是咱们五台派唯一一个完全继承了他道统的弟子,道书自然也由你来掌管,太乙五烟罗已经成为咱们门派的象征,也是你用最好。”她很是郑重地说,“师弟请放心,于公于私,姐姐都要感谢你,就算是拼了xìng命不要,也一定要让你做上五台派的掌教!”

    “师姐!你可莫要这么说,光复本门,为师报仇,是咱们共同的心愿,大家伙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将这两件事办好,方不负恩师的养育教导重恩!”

    许飞娘道:“若说起法宝,姐姐这些年负重忍辱倒也炼了不少,若说朋友,五湖四海也结交了许多。只是要门派大兴,门人才是关键,我为了不使餐霞老贼尼起疑心,这么多年也没收下一个弟子,况且良才美质难得,这也急切不得,还得慢慢寻找。”

    “这件事我心中已有些成算,等一会再跟师姐商量,现有一件事,要师弟去办。”岳清问二人,“你们可曾听说过合沙道长?”

    刘泉不知道,许飞娘却知之甚详:“合沙道长是昔年横行天下的大方真人乙休的师叔,当年他的同门师兄弟曾经一起在东海钓鳌矶帮助峨眉三老大战西海老魔,也是以金仙境界肉身飞升,时间还在长眉真人之前!”

    “啊!”刘泉没听说过合沙道长,也不知道乙休是谁,不过那句以金仙境界肉身飞升把他深深地震惊了,“这样厉害的前辈高人怎地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岳清说道:“合沙道长一门向来低调,唯有昔年的终南三煞有些名头,他们所炼道法与咱们的陈抟老祖一脉相近,由五行入两仪,两仪入太极,返还先天无极之境。合沙道长邻近飞升前曾经留下一部道书,名叫《合沙奇书》,俱是玉页金章,与天府秘籍一类,现今藏在西南恶鬼峡蛇王庙之中,具体地点我已经用先天神卦推算出来,你到庙里,找一块二尺多宽,四尺多长的玉石带回来,那里面就是合沙奇书。”

    许飞娘惊讶道:“师弟若能得到合沙道长的功法,可谓是旷世仙缘了!”

    岳清道:“本门通玄真经太过深奥难懂,能够领悟参透的非大智慧之人不可。太乙真解又是残卷,后面牵涉到飞升的地方全都遗失,虽然师兄根据通玄真经将其补足,但到底不是原来一体,因此大家修到后面便遇瓶颈,很难度过,如果能得到合沙奇书,便能弥补了这一部分的缺憾。师弟你现在就起程出发,现在咱们刚杀了峨眉派两个长老,他们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来这里已经被餐霞老贼尼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蜂拥而至,你赶紧离开这里去西南,拿了书之后不要再回这里,可去茅山等我们。”

    刘泉道:“师兄师姐放心,小弟此去已经把合沙奇书拿回来!师兄师姐,你们也要小心。”

    送走了刘泉,岳清又跟许飞娘说:“我yù修炼混元真气,然后回五台山开启天工炉,炼出一批飞剑,好供光大门楣之用。”

    许飞娘说:“我这些年四处云游,广结善缘,攒了不少炼丹、炼器的材料……”

    岳清摇头道:“那也还是不够的,况且即便有材料,我的混元真气不足,也无法驾驭天工炉,一个不好便要崩塌山岳,毁了咱们的根基。”

    许飞娘沉吟道:“师弟今天来找我,心中定然已经有了成算。”

    岳清笑道:“我倒确实是有点想法,师姐,你是不是跟南海紫云宫三位宫主交好?”

    许飞娘点头:“我与她们也有百余年的交情了,她们大宫主还好,有些仙人气度,只不过是个没决断的;二宫主是个木头,凡事不拿主意,耳根子极软;三宫主贪鄙悭吝,又嫉妒傲慢,倒与我交情最好。师弟你怎地提起她们?”

    岳清喜道:“咱们的混元真气和材料就都着落在她们身上了!”

033 南海·紫云宫

    “那紫云宫深藏南海大海沟底下的海眼之中,如以仙法封禁,内外隔绝,外人休说进入,便连见也难见到。”许飞娘和岳清一边赶路一边为他介绍,“宫**有三位宫主,分别叫做初凤、二凤、三凤,乃是一母所生的三胞胎。另外还有三人,头一个名唤慧珠,前生是个老蚌成jīng,三女能够入宫多亏她相救,如今已是转世重生归来的。二一个是金须奴,是个鲛人成jīng,认初凤做恩主,当年借宫中的天一真水化形,脱胎换骨,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模样,宫中以他道行最高。这五人俱都已经修炼到散仙的巅峰,再过十余年便是五百年大劫,能否过去,也未可知。”

    “说起来这三十年未见,师姐你也已经修入地仙,只不知当年渡劫情况如何啊?”

    许飞娘笑道:“我听他的话,这些年只一心专研太乙真解,那十魔经只略为涉猎,因要报仇雪恨,这些年我已不再做飞升之想,要练那天魔诛仙剑才开始系统修炼,而且这些年我又四处广结善缘,渡劫前又在黄河斩杀恶蛟平息水患,攒下不少善功,因此孕化元婴之时只有些许魔劫,我又是极谨慎地提前半年便封门闭关,倒没什么波折。师弟如今得了通玄真经,rì后修出第二元神,寄托虚空,跟宇宙融为一体,只要不肆意造孽,几乎不会有什么劫数临身,而且你rì后所成的混元元婴比我的太乙元婴还要强上十倍!”

    “若真如师姐所说自然是好,只是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真正预料呢。”

    二人在茫茫大海之上御剑疾飞,青银光芒连成一片,顷刻千里:“继续说紫云宫吧,除了刚才说的那五个人之外,还有一个邵冬秀,她是三女在凡间时候的侍女,机缘所致,一起入宫修行。紫云宫中以她道行最差,却最有眼sè,死死扒住三凤,同进同退。这两个人心胸狭窄,若人比她们强,譬如有一口好的飞剑,她们便要嫉妒万分,若是别人不如她们的,便傲慢起来爱答不理。”

    岳清笑道:“师姐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近百载,可是满腹辛酸事了。”

    许飞娘也自笑道:“我只想给他报仇,这些年走遍九州四海,但凡有些本事的,我都拉拢结交,撺掇他们与峨眉为难。”沉默片刻,才又说,“这次到紫云宫,咱们要竞全功,还要从她们两个身上下手。对了,宫中小一辈的门人也大多与我相熟,其中有个叫吴藩的少年,最为贪婪,尤其好sè,专爱在迷惑人的魔法之上下功夫,或许也可利用。”

    二人说着话,前方海面上一座迎仙岛已经遥遥在望,岳清道:“咱们先按照事先商定的办法去做,至于其他的等跟宫内诸人都熟悉了,再见机行事。”

    许飞娘打头按落剑光,飞到岛上,岳清紧随其后,她给岳清介绍:“这是迎仙岛,从这里到海底的紫云宫共有千余里远的水路,中间有六位宫主以神砂筑成的甬道相连。”

    岳清啧啧称奇:“海外仙府,果然与我们中原不同,虽不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列,却也别有一番神奇jīng致。”

    迎仙岛上有延光亭,位于神砂甬道的出口处,每rì有宫中弟子轮班看守,今rì当班的是个丰神秀丽的少年,身穿华丽的蓝sè仙衣,头上戴着水晶冠,腕上是绿玉镯,腰间悬着水晶佩,一身珠光宝气地迎上来:“许仙姑!您怎么连着小半年也不来我们这里了,倒把我想得够呛!”

    “你个没大没小的猴儿!”许飞娘笑呵呵地伸出手指在少年头上敲了一记,“若说你师父想我也还罢了!凭你也这般说,但凡在外头我听见一点风言风语,看我不扒了你的猴皮!过来,大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同门师弟,你要叫师叔的。”又转过来跟岳清说,“师弟,这是冬秀的弟子吴藩,也是个知道上进的。”

    岳清笑眯眯地把吴藩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错不错,根骨资质无不是上上之选,可以说得上是仙根道骨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样高的道力。真是后生可畏啊。”

    吴藩打蛇随棍上,跪下来给岳清磕头:“岳师叔万寿无疆!”

    岳清也果真没让他失望,将当rì杀死倪兰心,事后收来的冷焰追魂砂拿出来:“第一次来,难得你这孩子这样懂事,让我看着喜欢,这小玩意儿给你拿去玩吧!”

    吴藩立即眉开眼笑地双手把法宝捧过去,看了再看,喜欢的了不得。

    倪兰心外号叫做追魂娘子,只要被她看上眼的,壮得也罢,帅的也罢,仙凡不忌,一律用化金刚荡魂大.法勾引,只要对上眼光,无论相隔多远都会似害了相思病一般,所想所念全都是她,再无法与其他女人同房,唯有被她感应寻来,吸尽元jīng,化作一副枯骨方罢。

    她这冷焰追魂砂乃是她用无数让人发起情.yù的yín药洗练而成,便是修炼多年的散仙沾上一颗也要被法术所迷,任她为所yù为。

    那吴藩也是个心术不正的,最爱这样的手段,入宫之前便跟一个邪师学习这类法术,后来邪师被醉道人所斩,他随冬秀入宫学习道法,更是专爱在天魔舞一类的魔法上面下功夫。如今岳清将这冷焰追魂砂送给他乃是正中下怀,点头哈腰地赞叹岳清法力高深,仙气冲天,各种谄媚之词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从神砂甬道进来说了一路。

    若是旁人来,还得先回宫中通报,得到允许了才能引入,然而许飞娘是紫云宫的常客,跟三位宫主俱都颇有交情,跟冬秀更是相交莫逆,因此也不用通报费事,吴藩直接领二人进入甬道。

    吴藩手持铭牌在前开路,甬道内无量金沙仿若河流飞瀑一般左右分开,现出通路,上下左右全是五光十sè的神砂,吴藩掐动灵诀,使阵法化生出一团五彩光气将三人一起托住,向前方飞速前进,千里之遥,不过片刻之间便已走完。

    到了海底,神砂自动在身后闭合,隐去踪迹,千里甬道一起消失,只剩下茂密的珊瑚丛林围绕着一座仙宫,珍珠玉贝堆满其中,发出无量彩光,将一片海底照得亮如白昼,头顶上鱼群往来,水母蹁跹,真真是美不胜收。

    吴藩引着二人到水晶牌坊底下,呼喝着让执事弟子进去禀报,不多时就看见三位宫装女仙一并迎了出来,许飞娘跟她们都是极熟,给岳清依次介绍,因大宫主初凤闭关,出来的是二凤、三凤和冬秀三个。

    那冬秀身上穿着青绿sè的短襟宫装纱衣,长得柳叶眉杏核眼,一双薄嘴唇,一看就是生xìng刻薄之辈。她跟许飞娘关系最好,对二人也最为热情:“许姐姐你可来了!前些rì子我还跟三宫主念叨了好几次,你是炼药的大行家,如果当rì有你在这,咱们那紫云丹恐怕早就炼成了。”又把目光来看岳清,“这位道友是姐姐的师弟么?五台派不愧是屹立中原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净出像姐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

    岳清谦逊了几句,许飞娘从旁打趣,妙语连珠,说得大家欢笑满堂,过了好一阵,温婉柔约的二凤才揉着小腹强忍住笑意,请大家一起走进宫里。

    这紫云宫果真是美轮美奂,仙境一般,到处都是奇石彩光,玉树琼花,珍珠穿帘,白贝堆阶,珊瑚衬翡翠,琥珀配琉璃,岳清过去所见过的洞府宫阁,没有一处能与这里相比。

    因岳清是第一次来,又是许飞娘的师弟,三凤立即让侍女排摆宴席,为二人接风。

    岳清修道三百余年,更有后世的记忆,见识广博,有些地方连许飞娘也比不上,从仙人到凡间,从山野到庙堂,无论名人隐士,历史神话,魔法道术,宇宙太空,全都能说出些故事来,一些新鲜稀奇的事物,往往听得黄jīng殿内鸦雀无声,连端盘子的侍女也都在珠帘后面伸长脖子凝神细听,等岳清讲完一段,方才齐声惊呼,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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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散财·喻之于利

    岳清很快就得到了众人好感,三凤带头,连同二凤、冬秀连番过来敬酒。

    岳清道:“这回是头一次跟师姐来做不速之客,深感冒昧,特地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各位宫主的高足们。”

    三凤们一听,自然高兴,命人把各自的弟子都唤过来,依次给岳清磕头领赏。

    宫中的金须奴看出看出许飞娘别有用心,以前曾经数次劝三位宫主不要跟许飞娘来往,跟她甚不对盘,只开席的时候喝了一杯酒便借口离开。慧珠虽然也不喜许飞娘,不过她不会做的像金须奴那样明显,此时听说岳清要送宝物,认定他是邀买人心,便开口推辞。

    三凤却觉得她卷了自己的面子,因许飞娘是她的好朋友,岳清自然也算是奔着他来紫云宫做客,所以坚持让人去把他俩的弟子都找来。

    首先来领取宝物的是个十几岁大的少女,到岳清面前盈盈下拜,自称叫做陆蓉波。

    岳清盯着她看了片刻,拿出一支夺魂令递过去。

    紧接着初凤的弟子黄风、赵铁娘,二凤的弟子金萍,慧珠的弟子龙力子等人一一过来拜见师伯,岳清将提前准备的法宝一件接一件从百宝囊里拿出来,都是临出发前许飞娘给他的,有七星针、断玉刀、吴钩剑和破浪锥等十数件全都分发下去,最后剩下一柄自己过去在衡山炼成的五行锉拿在手里,笑着说:“在来之前,师姐已经跟我说过贵宫中弟子人数,我是每人准备一件的,如今怎么剩下一件?可是哪位高足嫌弃我道浅力薄,拿出来的法宝不能入法眼么?”

    三凤面上露出不快之sè,立刻命令黄风:“去把韦容给我叫来!”

    黄风说:“刚才去叫事,韦容师弟说他前rì练功出了岔子,手脚乏力,不能来了。”

    三凤把丹凤眼一挑:“他自己不能来,你们都是死的么?去给我绑了来!”

    黄风吓得一缩脖子,赶紧再去找。不多时引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那少年先跪在地上向三凤请罪:“弟子因前rì练功时使错了气,伤了肺脉,昨rì咳了不少血,因此先前才没有过来,还请三宫主恕罪!”

    慧珠知道韦容是金须奴引进宫里的,三凤跟金须奴向来不对付,韦容又不肯刻意讨好,她便也看不上韦容,经常给他小鞋穿。她正要开口求情,三凤用手往岳清那里一指:“求我干什么?去求你岳师叔,他若宽宏大量,肯赦你的罪过便罢,不然今rì定要重罚!”

    韦容便又过来给岳清跪下,请求他的原谅。

    岳清看他不过年纪不大,已经修成内丹,有了散仙修为,更兼仙根道骨,资质非常,便道:“贤侄竟是病了么?我昔年跟随恩师学道,通晓一点医理,便替贤侄瞧瞧。”

    说完弯下腰伸手就来抓韦容的手臂,韦容大惊,急忙躲闪,右腕早被岳清捞在手里,三根手指搭在脉上,凝神细查。

    韦容心脏咚咚乱跳,他没法不紧张,三凤为人向来心狠手辣,自己今天犯在她手里,势必得脱一层皮。他向来讨厌许飞娘,连他带来的人也都打心里往外厌恶,更不想要他给的东西,因此先前才故意谎称受伤不来。

    岳清感觉到他的紧张,故意皱眉沉吟,迟迟不说出结果。

    冬秀也讨厌韦容,试探地问:“岳师弟,这韦容到底伤得如何啊?”

    韦容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顿责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若是三凤让跟自己不对付的吴藩行刑,自己还说不定要落到怎样凄惨的地步呢。

    岳清缓缓摇头:“不好啊,不好,这孩子确实伤了肺脉,脏气受损严重,若不及时医治,恐怕rì后要落下病根,影响道业啊。”他从百宝囊中拿出羊脂玉瓶,倒出一枚丹药,立时满室生香,“此是我五台派的秘传灵药清凉丹,专能祛除火毒,润养心肺,你拿回去服用,一颗便可痊愈。”

    韦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自己,还是把丹药接过来,又接了岳清赐予的五行锉,拜谢之后,又以服药为名退了出去。

    吴藩先前得了岳清的冷焰追魂砂,还以为独自己有,暗自高兴了好久,如今看来竟是不偏不向,人人均分,顿时没趣起来。他知道许飞娘是最和蔼不过的,从来没看见过她发火,岳清看上去也是慈祥无比,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便仗着冬秀的宠溺,又过来给岳清敬酒:“岳师叔,小侄敬您一杯。”喝了酒,方道,“师叔您看,小侄还没有哩!”

    “啊,我倒是给忘记了,谁让你刚才不过来的。”说完又把倪兰心的子母追魂钉拿出来,“看看,师叔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吴藩没想到真的又拿一件法宝,不禁喜上眉梢,捧着法宝,跪在地上小鸡啄米一样磕头:“岳师叔万寿无疆!岳师叔法力无边!岳师叔……”

    岳清赶紧给他拦住,要不然一会指不定又说出什么来,况且他也不喜欢听这种谄媚之词。

    一时间皆大欢喜,大家继续举杯谈笑,闹了好久方才散席,冬秀把许飞娘拉去跟她同住在圆椒殿,岳清被三凤安排住在大熊礁传供客人居住的偏殿之内。

    那大熊礁是紫云宫九个主要宫殿之一,当初仙府主人天一金母以纳须弥于芥子的仙法,在这里拘了无量海水,化成一个巨湖,站在zhōng yāng四下观望,只见水势迷茫,了无边际。水里面养着天一金母从外面捉进来各种奇鱼怪贝,巨蟹珍虾,乃至蛟螭虬鼍,这些动物在这里繁衍生息数千年,很多外面已经绝种的生物在这里还有生存。茫茫海水zhōng yāng有一座岛礁,上面亭台楼阁,晶宫玉殿,倚在上面,观看周遭蟹舞贝张,鱼龙曼衍,别有一番风趣。

    岳清才来第一天吴藩就得了两件宝物,他也是个懂事的,知道冬秀是自己的靠山,一回来就把两件宝物奉上。那子母追魂钉也还罢了,跟冬秀自炼的法宝威力差不多,那冷焰追魂砂却厉害非常,冬秀眼馋得狠,只是那是岳清给吴藩的,她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强夺小辈的宝物,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想在岳清面前留个好印象。

    吴藩跟冬秀商量:“岳师叔初来宫中,势必拘谨,下面的侍女宫仆不晓事,若是慢待了贵客可不好。不如我去大熊礁,去做那里的执事,除了饮食用度能够周全之外,再带岳师叔将宫中美景从头观看,也显出咱们的诚心全意。”

    冬秀深以为然,岳清从百宝囊里一件一件地往外掏法宝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她自知在宫中道行最差,法宝也不如其他人出彩,若是能够跟这位五台派的“财神”套上交情,即便不能引为强援,只要捞出几件宝物也算意外之喜了。

    吴藩得了冬秀的首肯,便来到大熊礁,接过殿内执事的差事,挖空心思,使出全身解数想办法讨好岳清,亲自到各处采摘仙果灵实款待岳清,有那几十年方才成熟一次的珍果,平时都是以法术封禁的,不许随便采摘,他便去找三凤,三凤跟冬秀也打得差不多的心思,此时正从许飞娘那里套问岳清的情况,听了吴藩的禀报,立刻赐下玉牌,并且指示全宫,各处饮食供给,全部都以大熊礁为先,吴藩得了令牌,把紫云宫数千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款待岳清,甚至还以己度人,要给岳清弄几个女孩服侍,被岳清制止。

035 炼宝·龙雀环

    许飞娘在宫中住了十余rì,见岳清已经适应便提出告辞:“我门中还有一个师弟,因去西南寻宝,所以这次没能一同前来,听说宫中仙景瑰丽神奇,颇为遗憾。算算rì子他那里宝物应该已经到手,我去接他前来,不知几位妹妹是否欢迎啊?”

    宫里这些人原本都以为许飞娘是天底下最大方豪阔的仙人,等见了岳清之后发现比许飞娘还要阔气十倍,此时听她说起另外一个师弟,而且又是西南寻宝,料想也是岳清这般,许飞娘要把他接来,还哪里有不欢迎的,纷纷让许飞娘快去快回。

    许飞娘走后,三凤便把吴藩叫来,先询问了一番岳清这几rì的情况,心中暗暗盘算一番,最后拿出一面小幡交给吴藩:“你这几天款待佳客有功,我便把这摄魂幡赏你。”

    吴藩欢喜跪接:“多谢三宫主!”

    三凤又道:“这幡是我用天魔秘术炼成,威力非同小可,只要向人轻轻一摇,便能摄了对方元神,任你为所yù为。只是它威力太大,你恐怕使用不了。我听许姐姐说,岳师弟是五台派中炼器的第一个能手,你可拿这幡去求他帮你想想法子。”

    从珊瑚榭出来,吴藩还不太相信三凤的话,拿起摄魂幡刚晃了两下,便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踉跄一下,几乎跌在地上,胃里面一阵阵地往上犯恶心,方知道三凤没有骗他,赶紧捧着幡来大熊礁求岳清帮忙。

    岳清正在凉亭里抚琴饮茶,养炼jīng神,亭子下方海之中鱼龙曼衍,虾贝成群,小的不足一寸,百万群集,大的超过数丈,翻江倒海,各种颜sè各种形状,千奇百怪,全都聚集到亭子下面,一起把头昂出水面,向上拜舞,只求哄得岳清高兴,能够得他投下一枚仙丹。

    吴藩通过仙舟上岛,循着回廊来到岳清面前,拿出小幡:“岳师叔!三宫主因我这几天在这里伺候您伺候得还算周到,特地赏了我这面小幡,只是这幡威力太大,我一使用,便要头昏脑胀,魂不附体,听许仙姑说您是炼器的大行家,所以特地请您帮小侄想个法子。”

    岳清知道这是三凤的试探,他拿过幡看了看:“这是用仙人堇跟合欢莲的汁水浸泡秘炼成的,只不过是凡人之间的手段,算不得仙家法宝,只能对付不懂法术的凡夫罢了。唯有这上面的秘魔勾魂印倒是个厉害东西,只可惜没有的道家清心手段克制,很容易把自己的魂给摄了去,你自己略一摇动便觉得头昏脑胀,这便是征兆了,对方只要跟你道行相仿,你便不等伤了他,自己先遭了反噬。而且既然有秘魔勾魂印,这草药便用的画蛇添足了,即便没有这些yín药,只要用魔法勾住对方,也是任你摆布,何必还需药力?”

    吴藩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岳清将幡抖了抖:“既然你来找上我,我就帮你改进一些罢。”他将五行真气运于右手食指,在幡上又加了一道太乙十六神符,将六道秘魔勾魂印圈在里面,然后递还给吴藩,“你这回再试试。”

    吴藩拿着幡轻轻一抖,幡面魔印发作,化生无形感应,将亭下水中一头五彩锦鲤摄住,那锦鲤奋力挣扎,只是无法脱困,吴藩正要再加一把力,岳清在旁边屈指一弹,便破了他的法术,锦鲤掉头钻进深水之中。

    吴藩见宝幡建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有头晕目眩的感觉,顿时欢喜的手舞足蹈。

    岳清又把幡要回来:“你这幡摄住对方魂魄之后,对方便没了神志,虽然任你摆布,却也跟个木偶相似,又有什么乐趣可言?我再传你一段道家清心密咒,你回去每天咒炼一个时辰,七七四十九rì之后成功,到那时对方身体被你控制,神志却还是清醒,虽然万般无奈却又不能反抗,岂不是更好?”

    吴藩喜不自禁,跪在地上给岳清磕头:“若真有如此功效,师叔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岳清传了他密咒,吴藩欢喜而去,到了珊瑚榭,将经过跟三凤和冬秀诉说一遍。

    三凤接过摄魂幡过来看:“这符印安得巧妙,即限制了我的魔印又不会降低他的功效。”

    冬秀道:“这咒文也是难得,若真的能像他说的那般,倒是多了许多意思。”

    过了数rì,冬秀亲自来找岳清,拿着一副金连环:“岳道友出身道门大派,必然是见多识广,道法绝妙的。我这里有一件法宝,还请道友帮忙看看。”

    岳清把金连环接过来随便看了看便递了回去:“这东西应该叫龙雀环,是昔年连山大师所炼的一件法宝,本来呢倒还有些用处,可惜此宝不全,只有一半,威力大打折扣。这东西原本是用来抵御天魔的,你反而用天魔手段去炼他,威力就又打了个折扣。”

    冬秀听他把自己的宝贝说的这般不堪,心有不甘:“也没你说的那般不中用,此环可大可小,对敌时放出去,可将对方飞剑套住,只要我念诵口诀,便会越勒越紧,最后断成几截。”

    “那是你没遇上真正好剑。”他放出自己的飞剑,伸手一抹,便银光爆shè,仿佛火树银花,悬在面前,屈指一弹,声若惊龙,“你若不信,可把你那环套在我的剑上试上一试,看看到底是环断还是剑折。”

    冬秀犹豫半晌,不敢试验,强作欢笑:“岳道友的仙剑必然是世间奇珍,各门各派又能找出几柄能够相提并论的来。”

    “这你就错啦。”岳清摇头叹气,“我这双宝剑也只能算得上是一般,据我所知,就有最少一百柄飞剑品质在它之上。”

    冬秀心中不喜,本待立即离开,又不死心地问:“道友适才说这宝贝只是一半,你可知另一半在何处?如果能够将其补全,威力如何也未可知呢。”

    “哈哈。”岳清笑了,“告诉你也无妨,记得当年家师跟峨眉派斗剑之时,恍惚听说嵩山二老手中有这么一副,还说已经算出来另一半在哪里,只是碍着昔年有一段因缘情面,不好直接抢过来,只要等将来寻着由头再下手讨要,如果不给再做计较。当时我们还在猜想另一半在谁手里,没想到竟然在你这。”

    冬秀听的头皮发麻,脸sè惨白:“怎么会在嵩山二位老前辈手里。”

    “这个我倒是也有所听闻,这龙雀环原本是长眉真人的师叔连山大师所炼,应该放在月儿岛连山地穴里,那地穴有时开启,嵩山二老曾经奉长眉真人之命下去拿连山大师的修道注解,顺手拿了几件法宝,其中就有半副龙雀环,以后几次进入地穴,都没甚注意,等前些年用时才想起来,再进地穴寻找却已经不见了。”

    冬秀听他说出“月儿岛”“连山大师”,便知道不是假话。紫云宫六位主人之中,她的道行法力最差,虽然自己也炼了几件法宝,却都觉得没办法跟这龙雀环相比,如今被岳清说得,连这龙雀环也成了垃圾,自然免不了沮丧。

    然而更让她赶到惶恐的是,另一半竟然在嵩山二老手里,那两个老头的法力之高她可是深知的,就算紫云宫里六人合力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若是真来索要,自己该如何应对?若是不给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若是给了,那无异于从身上剜下一块肉去!

    想到这里更暗恨金须奴,他当年从月儿岛带了六件宝物回来分给大家,定然早知底细,故意将这龙雀环给自己,让自己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患得患失,一路暗暗咒骂,回珊瑚榭找三凤对策去了。

036 鄢什·天漏洞主

    原来,紫云宫六人当年机缘所致,跟随嵩山二老一起去月儿岛取宝,前后一共得了十三四件宝物,她们现在所修炼的《天魔秘笈》也是得自其中。

    跟冬秀的龙雀环相仿,三凤也有一柄璇光尺,因为不知道用法,只能用魔法祭炼,用起来少了好些威力,而且还隐隐地感觉到法宝对她们各有排斥,她曾经数次请教许飞娘,唯独最后这次,许飞娘跟她说:“我们五台派道法博大jīng深,除了祖师之外再无一人能够全部融会贯通,我们师兄弟之间多是各自专修一门。不是姐姐夸口,若说起捣药炼丹,岐黄医法,同辈之中再难胜过我的,但若要论起祭炼法宝,铸鼎炼器,那便再无一人能出岳师弟左右。”

    这回三凤听了冬秀所说,心中越发不安起来,生怕这璇光尺也有那龙雀环一样的隐忧,便带着宝贝来大熊礁找岳清。

    岳清拿过玉尺仔细观看了一番,递还回去:“这尺子名叫璇光尺,也是连山大师当年炼制的法宝,威力确实不凡,只是祭炼时候需要太清一脉独门的炼器法诀方能运用自如。况且这宝物跟冬秀道友那龙雀环一样,都是用来炼魔的宝物,你用魔法炼它,正是人器两伤,时间长了不止法宝会受到损害,连三宫主你自身也要被它反噬受伤,轻则功力不能进步,重则还可能在关键地方走火入魔,元神失控,陷入癫疯。”

    岳清说出的话都是三分假七分真,三凤虽然比冬秀略多了几个心眼,但岳清这番话却由不得她不信,只因为她在用魔法炼制璇光尺的时候确确实实受到了来自尺子本身的抵抗,甚至她在练功的时候,都要把尺子送走封存起来,否则就不能跟天魔产生感应,所炼魔法也被压制。

    三凤正在沉吟之间,忽然吴藩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三宫主!不好了!不好了!迎仙岛上来了个形容丑怖的道士,说是南海金星峡无漏洞洞主百yù神魔鄢什,听说咱们宫中美景无双,想要进来做客,当时正该金萍师姐轮班,进来通报时正遇上二宫主在黄晶殿,二宫主料想他不是什么好人,边让金萍师姐出去找借口打发了他。谁知那鄢什一听说紫云宫不愿延客,便凶xìng大发,用邪法将金萍师姐捉了,还叫嚣着要杀进来,将紫云宫夺去,只是神砂甬道厉害,他在前面几张阵图里吃了小亏,才退了出去,现在还在迎仙岛上挑衅,说是要在延光亭里采夺金萍师姐的贞yīn呢!”

    “混账!”三凤将柳眉竖起,连跟岳清告辞都忘记了,拿起璇光尺怒气冲冲而去。

    岳清听说鄢什来,便知是师姐使得手段,他默默地又拿出一粒仙丹,捏碎了洒向下面的海里,众水中纷纷嘶吼鸣叫,争夺丹药,一时间海面上万鳞闪耀,千波腾涌。

    到了下午,吴藩又来大熊礁奉送银霜蜜瓜,岳清便问:“那鄢什可已经被击退了?”

    吴藩摇头:“那鄢什也不知使得什么妖法,将迎仙岛周围方圆百里全都弄得漆黑一片,不见天rì,海面上下十几丈全是漆黑煞气,像小侄这样的道行,可以飞天遁地,出入青冥,在世俗之中也算是神仙一样了,置身那煞气之中也是遍体发寒,两头骨髓,而且魂魄动荡,几yù昏死,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更不知敌人所在何处,手里捏着法宝也不知朝哪里发放哩!”

    岳清接过他剃了瓜瓤,切成小块的霜瓜慢条斯理地吃着:“昔年天yín教主纵横天下数百年,正道那么多高手都拿他没有办法,最后恶贯满盈,方服了天诛而死。鄢什虽然是他最小的弟子,可也已经有数百年的道行。他所用黑煞应该是玄yīn神幕,其中暗藏着专门锁拿仙人元神的黑眚丝,你没一头扎进去是你的运气,否则此时早做了人家的俘虏了。”

    吴藩听得一愣一愣的:“岳师叔您真厉害,坐在这里就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手段,还把那妖人的底细知道的这样清楚,这些连两位宫主也不晓得呢。”

    吴藩回到黄晶殿的时候,二凤、三凤、慧珠、冬秀和金须奴五个人正在商议对策,见吴藩回来,三凤立即问:“他怎么说?”

    吴藩把岳清的话学了一遍,二凤叹道:“岳道友真不愧是名门大派的高人啊。”

    冬秀道:“我们不如请岳师弟帮忙。”

    三凤不同意:“那鄢什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还指着客人帮忙,紫云宫的脸面可要荡然无存了!”

    冬秀急道:“可是那妖人甚是狡猾,咱们根本找不到他在哪,如何能够取胜呢?”

    二凤提议:“要不请大姐出来?”

    “绝不可以!”三凤道,“大姐为了渡劫修炼天魔秘笈最后三种魔法,现在正到了紧要关头,决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半途而废!”

    “可是现在金萍和黄风都被妖人捉去,堵在门口耀武扬威,咱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既不找岳道友帮忙,更不请大宫主出关,咱们……”

    “闭嘴!”三凤大声打断冬秀的话,“既然知道他的底细,咱们便可想法子对治。我观那妖人乃是个好sè之徒,可使陆蓉波出去诱敌,我使魔法附在她的身上,等见了那妖人,在当面出手,将其一举除去!”

    冬秀向来以她马首是瞻,二凤心慈意软,没有主见,慧珠和金须奴都不管事,便依了他的主意,将陆蓉波找来,跟她说:“现在妖人怕了咱们,隐在黑煞之中不敢露面,因此我们决定让你去把金萍和黄风救回来。你不用害怕,我会以天魔秘术附在你的身上,只要碰见那妖人,我便立即将他斩首!”

    陆蓉波知道这位三宫主心狠手辣,说一不二,因此不敢违抗,顺从地御剑飞出神砂甬道。

    那韦容见三凤要让陆蓉波出战妖人,立即站出来:“弟子愿意跟陆师姊一同前往!”

    “不许!”三凤立刻否决,“你若出现,那妖人不肯现身,咱们的计策岂不是要失败了。”

    韦容急道:“那妖人穷凶极恶,连你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让师姊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混账!”三凤勃然大怒,本来紫云宫被人家擒拿弟子堵在门口耀武扬威就很窝火,好容易想出个计策又被质疑,韦容的话简直就是直接打她的连绵,“吴藩,你立刻将韦容给我押到天刑室,先打五百蛟鞭,然后关在火牢之内,等我们斩杀了妖人之后再做处置!”

    吴藩嘿嘿笑着走过来:“韦师兄,走吧。”

    韦容看向陆蓉波,二人相视惨笑,吴藩又来推他,他知道反抗无异,只得跟吴藩走。

    三凤使魔功化作一道淡淡的红影附在陆蓉波身后,其余四人也都跟着一起在后面走出甬道。

    到了迎仙岛上,天海之间已然漆黑一片,满眼所见尽是滚滚黑煞,野兽咆哮嘶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直接从人们自己的心底升起,让人忍不住地心惊胆寒,更有各种各样的海怪jīng魄隐在黑煞之中,不时地随着煞气呼号飞过。

    金须奴手持太乙清宁扇扇出青红两sè罡风,黑煞只要遇见,立刻如沸水泼雪一般融化消失。

    他这太乙清宁扇也是取自月儿岛,乃是连山大师当年随身镇山炼魔四宝之一,排名还在龙雀环和璇光尺之前,本来要凭此消灭掉周围的黑煞易如反掌,只不过只要出了迎仙岛范围之外,空中便出现一面面的小幡,不停地向外喷涂黑煞,幡上更隐着凶兽jīng魄,一看到生人便飞下来咬尸啖魂。上午出站之时,金须奴和二凤两个仗着宝扇之外想要冲过去将幡毁去几面,却被凶兽戾魄缠住,若非太乙清宁扇具有无穷妙用,几乎夫妻双双殉难。

    因此金须奴目前也只能用它扇化延光亭附近的黑煞,为大家清理出一片立足之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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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妖魂·玄阴聚兽

    陆蓉波被三凤逼着,御剑飞入茫茫黑煞之中,寻找被鄢什捉走的金萍和黄风。

    其时岛上迷障遮天,黑煞滚滚,以她的道行哪里能够找得到人,三凤不过是让她出来当诱饵想把鄢什引出来罢了。

    胡乱飞了一气,陆蓉波感到前方有人,忙以剑气分开黑雾,只见浓烟之中,凭空悬着一个黑衣道士,身材细高jīng瘦,脸sè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sè,瞳孔碧绿,仿佛黑夜里跳动的两点绿火,凶戾可怖。左手拿着一把小幡,右手擎着一柄黑漆漆的飞剑,从头到脚都被一缕缕的黑sè烟气缠绕包裹。他冲陆蓉波呲牙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尖锐利齿:“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修道人功行圆满的元婴,若能将你擒捉回去,做我玄yīn聚兽幡上的主神,威力可比天仙法器!哈哈哈,今天真是好运临头了!”说完将那口黑煞剑放出,化作黑漆漆的一道乌煞直取陆蓉波。

    陆蓉波急忙御剑相迎,她剑术方可,飞剑的品质却不足,与黑煞剑相击十数次,剑上便沾上了污秽黑煞,剑光也开始变得黯淡起来。冷不防敌人一声狞笑,左右黑雾之中又飞出两只凶兽戾魄,俱是蛟龙一类,吞云吐雾,黑气翻涌,向她身上扑来。

    陆蓉波抵挡不住,便要退走,她后背上猛然魔光一闪,三凤现出身影,左手挥动璇光尺,放出五sè彩sè光圈将蛟魂抵住,右手向前一指,飞剑化作惊天长虹,向前飞斩。

    鄢什长啸一声:“小娘们!早就看到你在那里鬼鬼祟祟了,正好也取了你的元丹jīng魄,为我宝幡增添威力!”他并不跟三凤斗剑,而是将浓云闭合,隐去身形。

    三凤一剑刺空,落在黑煞之中,再找鄢什已经不见,她气狠狠地御剑乱劈乱刺,前后左右,剑光飞闪,全都砍在空处,转回身再看时,陆蓉波也已经不见,不禁慌了神。

    她在鄢什出现的那一刻时便以天魔秘术通知延光亭里的四人,二凤他们立刻向这里赶过来,哪承想鄢什这阵法里面能够颠倒五行,倒转乾坤,四人御剑疾飞,却距离三凤越来越远,一口气飞了一盏茶的功夫,少说也得出去百里之遥了,却仍然不见三凤,金须奴又挥宝扇,也只能破开周围亩许大的一块地方,虽然法宝神异,他一人之力毕竟不能跟阵法相抗,等他一停,黑煞便又立即重新生化出来,布满乾坤。

    三凤不通术数,难以看清阵法脉络,不过她修炼天魔秘法多年,将周身布满魔火,再以自己花费数十年苦功炼成的魔砂放出来,化作千万朵黄云黄焰,向四周乱泼乱打,在阵内横冲直撞。

    鄢什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凶狠,一时之间擒之不下,另一边那四个人始终走在一处,自己也奈何不得,便只放出自炼的五只玄yīn尸魔,将陆蓉波捉了。

    五人之中除了金须奴之外都修炼天魔秘笈,最善感应,虽然被阵法阻隔,但联系未断,双方一起使力终于汇合到一处,见事不可为,只能暂时回宫,再商议对策。

    再次回到紫云宫,大家情绪都很低落,二凤又提出请初凤出关:“咱们当中,只有大姐jīng通术数,当年这千里神砂甬道便是她亲手设计画图所建,若是她在,一定会有法子破了对方的恶阵的。况且咱们也不能再拖下去了,黄风和金萍都被捉去,刚才又折了蓉波,那妖人凶恶残忍,时间久了,恐怕三人都有危险。”

    冬秀说:“不如先找岳师弟试试,他出身五台派,定然jīng通术数,听许姐姐说他们五台派的太乙神数天下独步,况且深知妖人底细,肯定有破阵的手段。”

    这回三凤不反对了,冬秀亲自去大熊礁把岳清请到黄晶殿,说了当前的情况。

    岳清道:“玄yīn教的手段非同小可,鄢什是积年老妖,当年天yín教主受天诛而死,他大师兄谷辰也被长眉真人用七修剑诛心杀死,却无法将其完全消灭,现在还只能封存在地下。鄢什道行虽然远远不如他师兄,但玄功变化,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慧珠问:“岳仙长有几层破阵的把握?”

    岳清道:“我跟鄢什已经二百多年未曾见面,也不知道他现在修炼到何等厉害的地步,在这里瞎猜胡想无济于事,还是出去跟他见一阵,方知深浅。”

    二凤担忧地道:“那恶阵颇有古怪,我们两次联手出去,都被他弄得灰头土脸。”

    岳清笑道:“诸位放心,那玄yīn炼魄大阵我当年也见识过,即便破不了,也绝不会把大家陷在里头。”

    众人听他说的如此胸有成竹,便跟他一起出神砂甬道,第三次来到延光亭外。

    岳清看了看周遭的黑暗,朗声说道:“鄢什,可还认得故人么?”

    黑云之中传来鄢什的声音:“岳琴滨!你怎么会在这里?听说太乙混元祖师死了之后,你们五台派树倒猢狲散,连你师父当年的小妾许飞娘都几乎改换门庭,跟齐漱溟的老婆勾勾搭搭,去抱人家的大腿。你不在五台山给你师父哭丧,怎么有空来南海了,莫非是被峨眉派逼的走投无路,来这里避难躲劫么?”

    岳清淡然一笑:“我五台派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cāo心,我若说你师父恶贯满盈被天收命,你师兄被长眉老道七剑问心的事情,咱俩斗起口来,又要被别人看笑话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无缘无故捉了紫云宫的弟子,又堵在人家门口耀武扬威,委实太过,如今恰巧我在这里做客,便想从中当个调解人,你将捉去的紫云宫弟子放回来,再撤了这玄yīn大阵,回你的金星峡去继续修行,咱们把一天乌云都散了,rì后有了交情,说不定还能做朋友,相互走动一番。”

    “哈哈哈。”鄢什沙哑的笑声在黑云之中回荡,“岳琴滨!若是你师父太乙混元祖师在这里,他来调节,我或许还会冲着他的颜面,跟紫云宫这帮山jīng海怪化干戈为玉帛,然而你想出头在我这里找脸面,却是不能!嘿嘿嘿,现在可不是当年太乙混元祖师在的时候,岳琴滨,识相的,赶紧夹着尾巴离开这里,我看在你师父的面上饶你一命,若是不知好歹,嘿嘿,你见识过我门中玄yīn聚兽幡的厉害,知道自己的下场的。”

    他说的如此难听,岳清还是不生气:“鄢什啊,几百年来玄yīn教就专门出你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蛋,当年谷辰那厮就跑去捋长眉真人的虎须,结果被诛心而死,今天,你想要他那样一个神魂不灭的下场恐怕也是奢望了!”说完向前迈出一步,立刻消失在浓浓的黑烟之中。

    冬秀惊呼一声:“岳师弟!”追过去的时候,岳清已经不知去向。

    慧珠说道:“岳仙长智珠在握,绝不会有危险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鄢什的一声惊叫,似乎受了伤了。

    鄢什没想到岳清能够这么快找到他,不管怎样调转五行,扭转空间,岳清都能抢占先机,提前行动,转眼之间便出现在面前,两道剑光掀起一片银霜,铺面斩来,急忙运转黑煞剑抵挡,叮叮当当,银芒混杂着黑烟在眼前暴起,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向后飞退,忽然右臂一通,已经被剑芒撩到,看出一条血口,惊慌之际,赶忙摇动妖幡,将阵门闭合。

    岳清双剑合璧向前劈开千重煞气,紧追不舍,忽然耳边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咆哮,一头蛟龙魂魄从浓云之中钻出来,张开大口要将他从头到脚吞进去。与此同时下方又出现许多南海血鲨,和蛟龙上下夹击,蜂拥而至。

038 破阵·千年尸魔

    岳清知道这类妖魔jīng魄都是寄身于隐在浓雾中的玄yīn聚兽幡之上,如果不能将幡破去,即便将他们绞散,他们也能够立刻从幡上重生。

    他从百宝囊中取出柳氏兄弟送给他的那支纯阳天仙令,这些天他一直在大熊礁祭炼这件宝贝,如今已经能够运用由心。令牌拿在手里,一股沛然的纯阳暖意顺着手掌传遍全身,令上符文纷纷闪烁出淡金光彩。他持令向上一指,令上飞出一道泛白的金光,正中蛟龙额上,那龙正自张牙舞爪,喷吐打量玄yīn恶煞,忽然被金光钉住,立刻凝在空中,乍然看去,只是一团龙形黑云。

    岳清先用纯阳令钉住龙魂,之后又钉住下方游来的血鲨,以仙剑劈开道路,向前疾飞。

    鄢什见他竟然能将玄yīn聚兽幡的妖魂钉住,顿时惊得魂不附体,这玄yīn聚兽幡是他们师门秘传的镇教至宝,当年他师父天yín教主曾经用这幡布成的玄yīn炼魄大阵杀死无数高手,连峨眉三老都拿他没办法。鄢什还从没有听说,甚至想也不能想象,会有人能够钉住幡上的妖魂。

    岳清这些天祭炼仙令,知道这宝贝是用纯阳温玉炼成,内含天地之初生起的一阳真气,虽然弱小,发作起来却是势不可挡,被他以混元真气祭炼多rì,威力更大,专克各种邪门yīn煞,果然一出手就将妖魂接连钉住十余个,他将一口混元jīng气喷在令上,手掐灵诀,向天一点,跟这些妖魂相连的那些妖幡上就各自暴起太乙纯阳仙火,烧得yīn煞咝咝作响,化作缕缕青烟,无数妖魂撕心裂肺地嘶吼嚎叫,转眼之间,妖幡便被烧成飞灰。

    他这玄yīn炼魄阵是用九九八十一面玄yīn聚兽幡布置而成,被岳清毁了十几面,立刻阵势便出了豁口,运转之际也出现破绽。

    鄢什见辛辛苦苦炼成的宝幡被毁,,心里都在滴血,生怕剩下的也被一股脑毁去,急忙运功收拢,猛然间身背后的浓煞之中飞出两柄仙剑,他的黑煞剑自动护主,当啷啷一连声的脆响,鄢什急忙合身化成一道黑烟向上飞遁,还是后心一凉,紧跟着剧痛袭来,后背给剑锋划出一道尺许长的豁口。他常年在地底修行,以玄yīn煞气淬炼肉身,皮肉骨骼都像僵尸一样,一般的飞剑都无法损伤他分毫,被岳清斩了一剑也只划破皮肤,那么大的伤口只渗出一些粘稠的暗红sè鲜血。

    岳清穷追不舍,搅得黑煞滚滚,仿佛沸腾了一般,下面的五个人听到动静,冬秀首先惊喜道:“岳师弟已经打得那妖人屁滚尿流了!咱们快去助阵!”说完便放出飞剑向上飞去。三凤等人也纷纷御剑升空,循着二人的打斗声音追来。这回没有了恶阵借势,煞气便禁不住五人冲击,三凤手里举着璇光尺,五彩光圈在前开路,黑煞遇上便即笑容,金须奴的太乙清宁扇更加厉害,只扇了几下,便将所有黑煞席卷一空,天地之间重现光明。

    鄢什正跟岳清斗剑,被五人围拢在zhōng yāng,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炼成的玄yīn聚兽幡被破了大半,还被三凤用璇光尺收去几面,怒极攻心,竟然不想逃命,反而猖獗狂笑:“你们想要以多欺少?本座也不怕你们!”他张口喷出一股黑气,放出五只尸魔化身。

    那尸魔本是僵尸一类,困在天漏洞中千余载,尸身逐渐腐烂,只剩下七魄被地底涌上来的黑眚煞气滋养,形成妖魅。当年谷辰被长眉真人杀死,他一路逃到南海,躲进天漏洞,见了这五个尸鬼如获至宝,以玄yīn秘术锻炼了近二百年,炼成尸魔化身,凶戾无比。

    五个鬼身看似有形,其实并无本质,三凤等人放出飞剑迎战,无论穿身削头,都是一闪即过,仿佛只是一片人形影像,根本损害不了分毫。

    岳清大声告诫她们:“如果被那鬼爪掏中,连元神也要被抓出,免不了形神俱灭!”

    三凤取出璇光尺,飞出五个光圈,护在身前,那五鬼看出厉害不敢去碰光圈,不过他们来去如电,转眼之间便从光圈两侧急扑过来,三凤祭炼不得法,璇光尺驱动起来不能随心所yù,等五鬼欺近之时赶紧使出天魔裂魂大.法,五鬼的身体凭空出现数道裂缝,片片碎散,不过转眼之间便又复原如初,三凤吓得赶紧化成一道血光飞速逃开。

    五只尸魔横冲直撞,除了金须奴的太乙清宁扇厉害不敢靠近之外,其他四人都被追得狼狈奔逃。二凤更是被魔头扑在身上,一只鬼爪抓进脑海,二凤尖叫一声,金须奴拼命过来相救,太乙清宁扇飞出青红两sè罡气,尸魔在罡气之中消散于无形,不过又在远处重新现身。

    鄢什看见尸魔发威,五人不能抵挡,哈哈大笑:“岳琴滨,你这些帮手可不如我的,待会等我的宝贝吃了他们的魂魄之后,再来对付你!”

    岳清两口飞剑压着他打,闻言冷笑一声:“鄢什啊鄢什,念在昔rì的一点情分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赶紧带着那五个尸鬼滚蛋!否则的话,待会你想走我也不答应了!”

    鄢什气得火冒三丈:“岳琴滨,你有本事便拿出来给本座看看,别在那里光用嘴说……”他料定岳清奈何不了他那玄yīn秘术炼出来的千年尸魔,因此还想再想些更难听的话挖苦几句,看见岳清拿出一个黑玉葫芦,捧在手里,念了几声咒语,那葫芦里面嗖嗖嗖,喷出三道血气,十二个神魔从血气之中诞生,随着岳琴滨的手指驱向,分出五个去追赶他的千年尸魔,晃眼之间便给撵上,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往下一捞,尸魔便被凌空擒拿,吱吱呀呀奋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五个神魔抓着猎物带到岳清身前单膝跪倒复命,剩下七个直扑鄢什。

    鄢什看见六丁六甲神魔出现,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没有勇气跟岳清斗法,转身化成一道黑气便走,瞬息之间到了十里之外,猛然间前面升起一片五sè烟岚,看似只薄薄的一层,他身剑合一,本想一口气撞过去,却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倒跌回来,刚想起似乎是昔年太乙混元祖师所用的太乙五烟罗,后面七个魔头一起撵上,将他捉住,咬头的咬头,啃脚的啃脚,转眼之间便把鄢什吃得连点骨头渣都不剩,一滴血都没有落入下面的海中,之后抓着鄢什的元神飞回来向岳清复命。

    鄢什元神被神魔抱在怀里,吓得索索发抖,虚跪着哀求:“岳道友!岳仙长!饶命啊!”

    岳清不为所动,等三凤他们五个救了黄风、金萍和陆蓉波三个之后过来汇合,方道:“鄢什你捉了紫云宫的门人,还堵在紫云宫门口大放厥词,现在自然是由紫云宫来处置你,你便是想要求饶,也该去向他们求。”说完便让神魔将鄢什的元神交给三凤。

    三凤取出一个葫芦将鄢什的元神收了,看着威武神异的神魔,眼神里满是惊叹羡慕:“岳师弟,那妖人所带的五个尸魔,师弟打算如何处置?”

    “这五个魔头都是千年僵尸所化,又被他用玄yīn秘术祭炼多年,若是就这么放走了,势必要贻害苍生。”他拿出五鬼夺魂幡,轻轻一挥,刷出五道黑气卷起五鬼收到幡上,“我正好要炼五蕴yīn魔幡,本想去斩杀五个穷凶极恶之徒,摄来元神祭炼,如今这五个尸魔却是正好。”

    三凤本想开口讨要,见他这般说辞只得做罢,神情不禁十分失望。

    众人回宫,黄风三人特地来大熊礁拜谢岳清救命之恩,经此一事,大家看岳清的眼神全都变了,都知道他道行高深,法力无边,宫中五位首脑被人捉了门人,堵在门口,一筹莫展,岳仙长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轻松破阵,斩杀了妖人,甚至就连原本对他很是不屑的慧珠、金须奴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039 谢礼·五阴魔幡

    许飞娘走了半月之后才又回来,三凤和冬秀早已经是望眼yù穿,见面先问那个西南取宝的师弟,许飞娘笑道:“我那个师弟已经取得宝物,只是半路上撞见了峨眉派的人,想要侍强抢夺,他不愿把敌人引到这里来,为紫云宫和峨眉派之间结下仇怨,便先回五台山去了,并且让我转告诸位宫主,等他把那宝物修炼得与元神相合,旁人再也无法抢走之后再来拜会。”

    三凤和冬秀心里都藏着事,当场放下了好些豪言壮语,无非是师弟太过见外,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只管到紫云宫来,量峨眉如何嚣张也不敢再次撒野云云。然后话锋一转,便又向她问起岳清的事来,尤其是那件黑玉葫芦。

    许飞娘如实相告:“那葫芦是本门中一个叛徒所炼,名叫六六真元葫芦,只完成了一小部分。前不久岳师弟将叛徒诛杀,这件宝物便落在他的手中,被他改炼成了六丁六甲神魔葫芦,内藏六丁六甲神魔,有飞天遁地,移山倒海之能,变化无穷。”许飞娘看她满脸向往,便又说道,“岳师弟为人极为正派,向来不喜欢这样的魔道手段,刚得到手的时候,还曾想将其毁掉呢。那葫芦他一直戴在身上,只是轻易不拿出来使用,还说等将来修成元婴之后,便以本门玄功将那些神魔都超渡恢复了元神本来面目,然后送去转世投胎呢。”

    “那多可惜啊!”冬秀在旁边匝着嘴,“那样厉害一件法宝,炼起来也不知花费多少光yīn心血,却要凭白毁去!”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像我们,想要那一件次一等的宝物也难得呢,他却要将已经到手的毁掉。许姐姐,你去跟岳师弟说说,等他那天不要那葫芦了,便赏了小妹吧。”

    “他是要解脱那葫芦上的神魔,不会随便给人的。”许飞娘拉过冬秀的手,“妹妹不必苦恼,你若缺法宝,那也简单,岳师弟是我们五台派同门之中炼器方面的翘楚,让他帮你另炼几件魔道宝贝,用来又顺手,威力又大,岂不是比你那什么龙雀环还要更强上一百倍?”

    冬秀怦然心动,不过还是推脱:“岳师弟远来是客,怎么好太过劳烦于他。”

    许飞娘不高兴了:“咱们情同姐妹,岳师弟更是我亲弟弟一般,何须这样见外?这事我就做主了!我这就带妹妹去找他,看他如何敢说出半个推辞的话来!”

    说完便拉着冬秀来大熊礁,三凤也紧紧在后面跟着,到了这里,岳清正指导吴藩练习剑术,他将前几rì杀死鄢什,从他手中收取的黑煞剑给了吴藩,那黑煞剑被鄢什随身以玄yīn秘术养炼二百余年,比他之前的飞剑好上百倍,吴藩喜不自胜,正按照岳清教的办法将飞剑练得形神合一。

    许飞娘带着冬秀走进来,将意思说了。

    岳清笑道:“师姐跟你们这般交情,这些rì子又承蒙盛情款待,小弟力所能及之处,炼宝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别说炼制两件,就是十件八件也没问题!只是有一样,若要炼器须得有材料,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就是炼器手法再高明,也不能凭空生出宝贝来。”

    冬秀赶紧说:“只要我紫云宫所有,但凭道友开口!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岳清摆手:“咱们之间何必提一个谢字!只是这紫云宫中美则美矣,适合用来炼制仙家法宝的材料却不多,你若是想要几件寻常的飞刀飞叉之类倒也不难,只是你要来也无用处。”

    “那……道友说需要什么材料,便是上天入地我也寻了来!”

    岳清想了想:“其实倒也不难,我可以用鄢什那五个尸魔为你炼制一面五yīn魔幡。”

    “五yīn魔!”许飞娘在一旁惊呼出声。

    三凤跟冬秀都极为好奇:“五yīn魔是什么宝贝,竟然能够让许姐姐这般失态?”

    许飞娘说:“那五yīn魔是当年北方魔教镇山十魔之一!炼成之后来无影去无踪,任何刀剑水火风雷都难损伤分毫,而且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吞魂啖魄,也是轻而易举,便是将要飞升的天仙遇上,若是手上没有克制的宝贝也要为其所擒。”

    冬秀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既如此,岳道友快说了材料,我们好去搜寻。”

    岳清想了想,说道:“尸魔有形有质,yīn魔无形无质,要将尸魔炼成yīn魔需要下很大一番苦功。首先需要三百六十五种仙药熬成灵浆,经九次把尸魔洗练于无形,然后还要以活人心血为引,配合一百零八种灵药炼成引魔丹,将魔头拢住,不使逃散。因yīn魔无形无质,一般材料的幡幢都无法承载,所以需要勾离火玉制杆,千年火蚕之丝织面,jīng炼炫金镶箍,玄黄龙砂为墨,玄狼毫毛为笔,篆书画完之后,整面幡再以灵药洗练三次。剩下的,就不需要什么材料了,只要我花费十八rì苦功,便能使yīn魔永驻幡上,为人驱使。”

    其实对于岳清来说,要炼制五yīn魔幡并没有这么麻烦,只要将那五只尸魔跟五鬼夺魂幡合炼在一处便可,事实上他早已经在修炼了,并且这几rì已经完成了一小半了,跟冬秀要的这些材料也是他跟许飞娘是先一样一样斟酌出来的,紫云宫里都有,不过其中有好几样比较名贵稀罕的,他们要看看以冬秀在宫里的地位,能不能拿出这些东西来。

    吴藩是极会做事的,早在旁边案上铺好竹纸,将岳清说过的那些材料记录下来,然后裁成小页,钉成厚厚的一小本奉给冬秀。

    冬秀拿在手里,捧在胸前,美滋滋地说:“岳师兄说的这些东西,我记得这紫云宫里就大部分都有的,等我这就去搜寻一番,凡是有的,明rì便先送过来!”她拉过许飞娘和三凤,“二位姐姐也来帮我挑选,省得这宫里有的我却给忘了,白费力气出去找,岂不冤枉!”

    三凤也想借这件事试试岳清的能力,而且冬秀向来跟她一党,同进同退,也乐得她得一件厉害宝物,便大力支持,带着冬秀到仙法封锁的各处药宫拿药,不过半天时间便全部搜集完毕,派吴藩送到大熊礁去。

    冬秀还有些后怕:“天幸老天眷顾,这些东西都是咱们紫云宫有的,要不然我还得出去到三山四海采药,运气不好的话,也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才能搜集齐全呢。”

    许飞娘随便跟她谈笑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当着三凤的面说:“冬秀妹妹,有些话姐姐不得不提几句。说起来岳师弟与我已经三十多年未曾见面,虽然说有着旧rì里的同门情分在,但毕竟他不是我,咱们之间情同姊妹,便如当年妹妹要我帮忙炼那炉驻颜丹,姐姐没别的话说,定然全力以赴,方才对得咱们之间的情分。只是岳师弟尚是初次来这里做客,据我所知炼那五yīn魔幡颇耗心血,单是把那么多种药物分别蒸晒,炼成药汁便要花费不少心血,而且yīn魔狡诈,稍不留神便有走火入魔之忧。冬秀妹妹你可明白姐姐的意思?”

    冬秀一怔,方道:“看姐姐说的,我知道炼宝的辛苦,怎么也不会让岳师弟白做苦力的,等宝物炼成之rì,宫中的奇珍异宝可让他随便挑选……”

    许飞娘笑道:“岳师弟是何样的人,怎么会自己拣选报酬?”

    “那我就亲手为他挑选几样!”

    许飞娘微微摇头:“妹妹可知那五yīn魔幡乃是昔年北方魔教重宝?现如今北方魔教已经荡然无存,天底下还能炼那幡的便只有岳师弟一个人,你只给他几样金玉灵药,岳师弟自然不会说什么,但说不得,我这做师姐的可要为师弟叫屈了!”

    冬秀听出了许飞娘的意思,她也认为该给岳清一些谢礼的,只是一来小气惯了,二来她也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沉吟半晌:“即是如此,我便把当年我从月儿岛里得来的天魔秘笈给他誊录一份。”

040 青螺·魏枫娘

    岳清拖了将近一个月,才把早已经练好的五yīn魔幡拿出来,交给冬秀。

    那幡晶玉做杆,黄金镶箍,幡面全由火蚕丝织成,只要轻轻飘动,便似乎一团火焰在燃烧,数不清的火苗随着幡面波动而跳起,十二道符篆隐藏火种,时隐时现。

    冬秀拿着魔幡,爱不释手,忽然向吴藩一指,默诵岳清教给她的魔咒,吴藩立刻浑身麻痹,不能动弹,他吓得脸sè惨白大呼道:“冬姑饶命!”

    冬秀却不为所动,将幡一晃,吴藩便跪在地上,一会做虎扑,一会做狗.爬,后来更做蛇形,不用手脚,只身子蠕动,在台阶上爬上爬下。

    冬秀试了大约一刻钟,才把幡卷起,收了魔法,吴藩瘫软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岳清把吴藩扶起来,让他靠着廊柱坐着喘口气,然后跟冬秀说:“yīn魔来无影去无踪,便是天仙对它们也是防不胜防,听师姐说你们还有十数年便要到那散仙大劫了,可用此宝以魔制魔,平安度过三劫中的魔劫。”

    冬秀闻言大喜:“多谢师弟这些天为我cāo劳,你知道的,姊姊是个穷人,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本来想把我从月儿岛里拿出来的天魔秘笈给你抄录一份,许姊姊却说师弟只爱玄门正.法,不喜欢魔道的手段,便也罢了。我思来想去,唯有一样东西还勉强能入得你的法眼。”说完从袖中取出金连环,“这龙雀环是峨眉三老之一的连山大师所炼宝物,想必还有些门道,此宝随我多年,都未能祭炼得通透,在我这里也是宝珠蒙尘了,送给岳师弟这样炼宝的宗匠也算是得见天rì了,还请师弟万勿推辞!”

    “即是这么说,我若不收,便是瞧不起人了。”岳清一副不怎么把龙雀环放在眼里的样子,随手接过来收进百宝囊中。

    冬秀看他这幅作为,更加认定龙雀环远不如yīn魔幡,而且那环的另一半在嵩山二老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向她讨要,更像是悬在她头顶上并且随时都会掉下来的紫青双剑了,如今将龙雀环给了岳清,即换了人情,更送出了祸根,自认占了天大的便宜,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等送走了三凤和冬秀,又打发走了吴藩,岳清把龙雀环拿出来给许飞娘:“师姐执意要炼那天魔诛仙剑,小弟也拦不住,只是那剑非比寻常,一个不好便要为剑上魔头反噬,这龙雀环是当年连山大师镇山四宝之一,虽然只有半副,但用来护住元神,抵御魔侵却已是足够了。”

    许飞娘想要推辞,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龙雀环已经到手,下一个该是璇光尺了?”

    “嗯,我看三凤今rì神sè,问题应该不大,她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找来。”

    “璇光尺之后便是天一真水,那太乙清宁扇师弟不想要么?”

    “做人不可太贪心,况且等咱们搜集到了足够的材料,便回五台山去自己炼一炉宝物,五台派也是名门大派,总用别人的东西可不像话。况且金须奴也是个有心机的,实在不好下手。”

    两人又把目前的情况推敲了一番,岳清说道:“咱们将来还要指望紫云宫对抗峨眉,因此不能过分削弱她们,更不能跟她们结怨,三凤跟冬秀俱都小肚鸡肠,贪鄙刚愎,咱们行事一定要处处小心,不能落在一点把柄,以免将来反目成仇,白白便宜了峨眉。我打算来个yù擒故纵,先离开几天,吊一吊她的胃口。”

    许飞娘道:“那也好,只是你杀了峨眉派两个长老,白元敬他们三人成群,两人成伙,正四处找你报仇,这几天又杀了咱们旧rì里的两个同门师弟,皆是辣手灭门,你一人出去,可千万要小心,一旦有事,便飞剑传书与我。”

    岳清提出告辞,说是要到西昆仑去访友,三凤暗自焦急,一再挽留,只是岳清去意已定,好在许飞娘还在宫中做客,方才安心,带着一群人把岳清亲自送到迎仙岛。

    岳清出了南海回到大陆,直往西南川边疾飞,他升到云层之上,将剑光提到急速,仿若银sè流星,不过多半rì功夫,便从紫云宫飞到青螺山,越过大路口上的清远寺,略一驻足,看清数十里之外有一处大温谷,里面碧树常青,花团锦簇,掩映着琉璃金瓦,跟周围白皑皑的雪山形成鲜明的对比,料定便是青螺峪,按下剑光斜落过去。

    “呔,什么人?敢窥伺青螺峪!”岳清刚到谷口,就有一个头发都扎成一溜小辫子的男人迎上来,用飞剑将岳清剑光抵住。

    “你去告诉魏枫娘,就说五台派岳琴滨来了。”

    “五台派?”男人一愣,“你且在这里等着,不许随便入谷,否则激起了杀阵,让你粉身碎骨,可莫要到了阎王爷面前再喊冤枉!”说完将剑光一调,便向谷中飞去。

    岳清迈步在他后面跟着走进山谷,这谷中却是暗含天极杀阵,一步走错就要激发寒气yīn雷,将人全身冻僵,炸成碎肉,不过岳清对这阵法颇为熟悉,在里面左转右转,绕了几步,面前景物瞬间发生变化,明明是一座假山,一步迈过去却到了宫殿门口,他迈步上阶,推开殿门,只见厚厚的地毯上面,一个妙龄女子正和一个jīng壮的青年搂在一起,二人全都光着身子,在地毯上滚在一起,正吻得昏天黑地,猛然间门被推开,二人一惊,那女的大怒:“我不是说过,不许来打扰吗!平rì里练功没能耐,指挥拈酸吃醋,料得你姑nǎinǎi我舍不得杀你们么!”一边说着,早喷出一道黄sè剑光飞斩过去,照得满室都镀上一片金黄。

    岳清看她飞剑来的险恶,竟然真下杀手,也不敢怠慢,放出自己的飞剑抵住:“魏小妹,你要用飞剑杀我吗?”

    魏枫娘听了他的声音,顿时身子一震,又惊又喜,急忙将飞剑收回来,从旁边架子上招来一片纱衣裹在身上,站起身往门口看去,见了岳清,越发喜上眉梢:“岳小哥!果真是你。”思及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把脸红了一大片,“岳小哥且请到偏殿少歇,容小妹沐浴更衣再过来相见。”然后又抓了衣裤扔给地上的男人,“你赶紧穿上衣裳,去整治一桌上好的酒席,送到偏殿里来!”

    那男人是他的弟子,名叫狄铩,一边穿衣服一边惊诧地向魏枫娘和岳清多看了几眼。只因这魏枫娘xìng极放.荡,向来不惮在光天化rì里跟喜欢的男人颠.鸾倒.凤的,只是她为人又十分强势,她看中的男人心里只能有她一个,不许再找另外的女人,因此并不去外面勾搭,若有看中的便待会青螺峪里来,赐下一处宫阁房舍养起来,便如同皇帝后宫一样,特别喜爱的还会传下几手法术。

    这狄铩初时只是她的徒弟,因生得jīng壮,长相也好,被她强逼成jiān,像今天这种事在青螺峪中一向寻常,被人撞破也不只一次两次,有时还会被外人诸如她的好友布鲁音加、毒龙尊者等在**之时撞见,她也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继续办完事之后起身穿衣,与人说话,什么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竟然露出娇羞扭捏的神态,他便猜想来人在魏枫娘心中地位不同,赶紧穿上衣服,出去命人准备酒席,因魏枫娘虽然把他们冲做后宫,但发起怒来却是生杀予夺,毫不含糊,前两天就连最为宠爱的许人龙都被吊打了五百牛皮鞭,他最近虽然正在得宠,却也不敢违抗魏枫娘的命令。

    岳清到了偏殿里闲坐,看房间里的布置,竟还十分典雅,罗汉床,太师椅,琉璃灯,玉如意,东墙上挂着秋霜山居图,西墙边摆着焦尾凤凰琴,乍一看,简直就似凡间那家公侯府上的jīng致书房。他走到西墙边上,屈指弹了几下,发出叮咚脆响,音质出奇的好。

041 偷心·凤凰阁

    岳清弹了一小段渔舟唱晚,听见外面那个小辫子的男人才在院子里向魏枫娘禀报,魏枫娘把他随手打发了,听见屋里琴声停了,这才进屋。

    岳清看她下身穿了一件承露莲叶裙,上身是件粉红sè的镶着金边的菡萏纱衣,头上挽了美人髻,斜插一支玉步摇,迈着小巧的步子极为端淑地走进来:“魏小妹,十余年未见,你过得可越发滋润了。守着这么一座宫殿,养着一群男人,在这做起了世外女皇。”

    魏枫娘过来岳清倒了杯茶,端在手里送到岳清的面前,带着三分哀怨,七分娇嗔地说:“还不是哥哥嫌弃枫娘蒲柳败质,不肯接纳么?要不然这整个青螺宫都是哥哥一个人的。”

    岳清不理她的勾搭,接过茶杯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赞道:“这茶可不错。”

    魏枫娘眼里秋波转动,瞪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下:“这是我们这的青螺仙茶,用山泉水泡最佳,里面有一股冰雪清寒,喝了之后神宁气爽。”

    岳清又喝了一口:“我听说,你跟滇西魔教里的布鲁音加害了广明师太?”

    “我又有什么法子呢?我师父从xīn jiāng博克大坂千里迢迢来寻我要清理门户,她那人学佛学得只剩下一根脑筋,我说也说不听,劝也无济于事,为了自保,也只有初次下策。”说完又向岳清哀怨道,“若是哥哥当时在身侧,凭你的道行,也不用这样了。”

    岳清摆手:“我可打不过那老尼姑!再说了,人家师出有名,你说你出来收罗弟子,光大门户,却只收了西川八魔那么几个混蛋恶棍加废物点心。”

    魏枫娘也不反驳着恼:“哥哥你那五台派自太乙混元祖师坐化之后,情形每况愈下,如今五台山上也只剩下一个金身罗汉法元了吧?就连那许飞娘都已经改邪归正,去跟峨眉派的人混在了一起,若依我说,你不如过来跟我一起,将这青螺峪发展起来,只要哥哥一句话,妹妹便把这里所有的男人都遣散,那些门人也都该打的打,该杀的杀,由哥哥来做这青螺宫的宫主……”

    “算了吧!”岳清打住她的话,“先师大恩,刻不敢忘,不可能改换门庭。”

    两人说着,那狄铩又在门外禀报:“酒菜都已经做好,在凤凰阁里。”

    魏枫娘带着岳清来到凤凰阁,这里是个二层小楼,半边掩着梧桐,半边面向花园,魏枫娘打发狄铩出去,并且严令不许任何人进来,然后回来跟岳清对斟对饮。

    两人说了一番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岳清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魏枫娘却一点奋发图强的志气也没有,她对青螺峪的现状很满意,只想这样一直下去。

    岳清道:“自我师父当年坐化之后,天下峨眉一家独大,这几十年来越发地兴盛,对与他们为仇的异类更是斩尽杀绝,从不手软。你这样欺师灭祖,又yín.荡不堪的家伙,正是他们扬名立威的垫脚石,在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十年,你这里就要变成峨眉派的别府了。”

    魏枫娘道:“峨眉派想杀我,可也没有那么容易!”说完又倒了杯酒敬岳清,“还是刚才那个意思,若是哥哥肯来执掌青螺,不管如何处置妹妹全都听凭哥哥的。”

    岳清见她这样,知道她伤了师父广明师太之后,越发地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也不把峨眉派放下眼里,不过她也确实有惊人的法力,若是将来就那么命丧峨眉之手太过可惜,心里沉吟之际,魏枫娘娇声软语,过来连连敬酒。

    这魏枫娘修炼不少魅惑男人,采阳补yīn的法术,当年也在衡山锁云洞里使过,却全都失效,如今不敢再造次,只是不停劝酒,一面搔首弄姿,引诱岳清。

    岳清失望之余,也就不多说什么,酒到杯干,来者不拒,魏枫娘缓缓地走过来,坐到他的腿上,两条雪白的手臂搂住岳清的脖子,娇声道:“岳小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岳清点头:“记得,当时我在瀑布底下沐浴,你过来偷我衣裳,吃了我一记五行神雷。”

    也正是那时候,魏枫娘叫了声“岳小哥”,给对方换了一句“魏小妹”,这两个称呼之后一直沿用下来。

    魏枫娘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葱管一样的手指抚上岳清的嘴唇:“你这冤家,下手也真够狠的,那天也就是我,换做旁人非被你打死不可。”

    岳清笑道:“旁人也可不能随便拿一个陌生男人的衣裳。”

    魏枫娘搂着岳清:“那里是陌生的男人,你是五台派的名人,我早就认得,哥哥你知道吗?这近百年里我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我每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想到你。”她把嘴凑到岳清耳边,吐气如兰,“当初你说你太乙玄丹未成,不肯跟我好。如今你早已经散仙境地了,可愿意怜惜妹妹?”

    岳清看着她:“听说你得了一本先秦时代的《**经》,用那**偷元之法害了不少人的道行,我前两年遇见同门师侄飞天夜叉马觉,他说你把他师父元阳摄去,连辛苦炼成的两仪内丹都消融了,羞愤得引剑自刎。”

    “哥哥放心,我便有那样的法子也舍不得对哥哥使呢。”她动手解开岳清的腰带,“你是我的冤家,从几辈子前就是了,我只想与你合籍双修,共享仙福。”她左手伸进岳清的中衣里,右手抓过酒壶喝了口酒,含在嘴里,过来吻岳清的嘴。

    岳清也低下头跟她四目相对,募地眸子里红光一闪,魏枫娘打了个寒颤,便昏倒他的怀里。

    “可惜我修炼的是太乙玄丹,要童身才能孕化元婴,否则止步于散仙境界,就只能转接重修了。”他捏过魏枫娘的脸,“况且我又不是垃圾场,什么货sè都要!”

    第二rì清早,魏枫娘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凤凰阁里,耳边听见一阵舒缓的琴声,她坐起身望见外面雨阁下,岳清正穿着一袭白衣坐在梧桐雨下轻抚瑶琴,正是一段高山流水,听的人神清气爽。她整理衣衫,素手掩口,咯咯笑着走出来:“五台派的十魔经可是昔rì北方魔教秘典,据说当年五方魔教里,除了zhōng yāng魔教之外,就以北方魔教最强,十魔经威力更是不下于zhōng yāng魔教的九天秘魔玄经。”她走到岳清面前,轻笑道,“想是哥哥这些年只专心修炼那太乙真解,与魔道一途疏于修炼。”她眨着眼睛,“你昨天的偷心大.法用得不好,已经被我给破了。”

    岳清看向她:“是么?”

    “当然!那偷心大.法只是凡人看中的小术,以此法让对方爱上自己,死心塌地。妹妹除了修行师父教的密宗金刚部佛法,多年前还在天山顶上得到一部天书残页,修成瑶池仙法,又在西昆仑得到一部魔经。妹妹我是三教圆融,所以才敢出来要创天山派一脉,你说,我又怎么会被那么粗浅的魔法套住呢?”她又凑过来,“其实,哥哥你根本不必使用任何手段,一百年前,妹妹的心就已经让你给偷去了。”说着又来拉岳清的手。

    岳清也不把手抽回来,就那么被她握着:“听说你新近得了一部广成子道书?”

    魏枫娘惊诧莫名:“你是如何知道的?”

    岳清说道:“你把道书藏在青螺峪下面的地宫里了?”

    魏枫娘这下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莫非,昨天晚上你用魔法让我对你说了什么?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若是真打起来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比拼魔法,你绝不是我的对手的,更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

    “别胡思乱想,我是算出来的。”岳清在他白生生的手背上拍了下,“去,带我去看。”

    魏枫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好吧,哥哥请随我来!”

042 玉匣·西川八魔

    魏枫娘带着岳清来到正宫宝座,施法将宝座移动,打开下面一处地穴。两人进入地穴,行了不远,便见到一面师门,魏枫娘又施法将石门开启。

    岳清看她之前挪动宝座用的是魔教法术,shè出数道红光,第二次开启师门却用佛教法门,金刚部的密咒,心想这女人心思倒也缜密,世上魔道双修的不少,佛道双修的也大有人在,唯独佛魔双修的是少之又少。

    石门一经打开,立刻扑面而来满眼金光,里面是个洞穴,zhōng yāng石案上供着一个七八寸长,七尺来宽,寸许来高的玉匣,正烁烁放光,晃得人眼睛都难睁开。

    魏枫娘将玉匣拿过来,打开盖子,里面现出一册天书:“这书只是副册,记载着诸般法术,下面还有两层,以我的法力却是没有办法打开,也不知道藏着什么。”

    岳清将先拿过那副册道书翻看了一番,里面果然记载着许多法术,大多是旁门中的,先放在案上,又拿过玉匣:“这里面中层藏的是当年广成子留下的一根玉尺,下层才是天书。”他问魏枫娘,“我帮你打开,两层中的宝物咱们一人一层怎么样?”

    魏枫娘本来想说:我自己的宝物在这里放着,早晚有一天能打开,何必要跟你平分?然而滑到了嘴边,看着岳清英俊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神,便改了口:“我手上的道书已经够多,广成子留下来的宝物自然是好的,我要尺子。”

    “好。”岳清把匣子放回案上,盘腿坐在旁边,拿出纯阳天仙令shè出一道金炽火焰烧那玉匣,“我要用太乙纯阳仙火将匣子炼化,大约得需要七昼夜时间,你如果不耐烦等,可出去找你那些徒弟解闷,当然前提是你不怀疑我独吞宝物。”

    “我自然不会怀疑哥哥,只是却舍不得离开呢!”魏枫娘在他旁边盘膝做了,素手拄腮,看岳清运功,只觉得眉眼口鼻,无一处不让她心动,越看越爱,恨不能把心上人捧在手心里,比昨rì感情更甚十倍!她也怀疑自己中了魔法,默默凝神观照元神,却是毫无异样。

    岳清在这里用功了七rì,魏枫娘就在这里陪了七rì,眼看着玉匣表面的金光被仙火烧得越来越是微弱黯淡,最后终于彻底消失,禁制被破除,岳清将玉匣打开,里面藏着九天元阳尺和六粒丹药,在打开下层,里面藏着写满蝌蚪文的天书。

    魏枫娘看见那玉尺之上sè泽为rǔsè纯白,表面上浮动着淡金光泽,知道时间好宝贝,拿过去挥舞两下,爱不释手。又看见跟玉尺在一起的还有六粒丹药,料想广成子留下来的仙丹,定然不是凡品,满脸喜sè,将两样东西拿在手里,觉得自己这两样比岳清所得要强上不少。

    岳清拿过天书,收进百宝囊中:“好了,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魏枫娘脸上的喜sè瞬间一扫而光:“哥哥这次来青螺峪,只是为了这部天书么?”

    岳清点头,很诚实地说:“不错。”

    魏枫娘眼圈发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男人面前都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其他人都要顺着她哄着她,然而在岳清面前却半点硬起不起来,而且小女儿的姿态是越来越多:“哥哥难得来我这里一趟,就在住上几天,让妹妹略进地主之谊如何?”

    岳清想了想:“也好,可以在这里静心修炼这部天书。”

    魏枫娘道:“哥哥那天书里面是什么样子?给我瞧瞧好不好?”

    “给你瞧你也瞧不懂。”岳清拿出天书,打开了给魏枫娘看,只见上面都是用上古时期的蝌蚪文写下,满页上密密麻麻,看得人眼睛发花。

    魏枫娘道:“多亏我选择了宝贝,要是选了天书,最后还得请哥哥来替我译注,可被你给赚得狠了!哥哥真是坏呢,总算计妹妹。”

    岳清笑道:“我可没算计你,事先让你自己选的。而且跟你说一件事,你那玉尺也不一般,必须得有广成子当年留下来的九字真符,否则的话,也只能拿去当个镇纸使。”见魏枫娘满脸不信的样子,又说,“就知道你不信,你这个女人啊,放.荡不堪,又心狠手辣,这玉匣到你手中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一直都无法打开后面两层,要不然今天这好处也落不到我头上,你想想,你连外面一个玉匣都奈何不得,里面的法宝你就能对付得了么?”

    两人走出地宫,魏枫娘一直默然不语,到了外面,给岳清安排了住处之后,便离开试着修炼那跟玉尺去了。

    岳清新得了天书,心情也很不错,坐在花园里翻看一番,这书只是一整部天书的下册,他知道中册在嵩山二老的手里,上册在怪叫花穷神凌浑那里,再加上魏枫娘手里的副册,合起来才是一部完整的天书,并且正册三本都是用蝌蚪文撰写,只有上册有注解,岳清如果不是跟随师父学习通玄真经,熟习了这蝌蚪文,如今也是一样看不懂,拿在手里也是废物。

    此书是五千年前道门宗师广成子所留,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上面记载的仙法也极为奥妙,岳清所修通玄真经是太清老子一脉,这广成子的道法却是玉清元始一脉,不过广成子是古仙人,后世道家人物,如罗公远、吕洞宾、陈.希夷、王重阳、张三丰等多多少少都受到广成子的影响,因此研习下来,也是大有裨益。

    青螺峪中四时如chūn,常年花开不谢,其时正当上午,阳光极好,照在身上,让人平添几分慵懒,岳清接连几天都坐在一丛花团锦簇的牡丹花下,专研天书,自觉受益匪浅。

    这rì正入神时候,忽然听到假山后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喝骂:“你个不要脸的贱种!专会些风流下作的手段勾引师父,害的师父连续好多天都不曾理我们。你可知道,这青螺峪是谁的天下,爷爷要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岳清听见竟是男人为了魏枫娘争风吃醋,互相攻击,不禁摇了摇头,正想换个地方看书,忽然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面飞过来,重重地撞在斜对面的一株古松上面,好半天爬不起来,紧跟着后边又追过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在谷口见到的那个扎着小辫子的,还有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英俊,浑身英气,倒像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两人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那将军模样向岳清喝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扎着小辫子的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便大声喝骂出来,“好啊,这几天就是你把师父给勾搭住了,七八天都不见我们的面,看你的样便知是个下流坯……”他话没说完,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手脚都被一股无形的束缚给禁制,无论怎样挣扎,都仿佛被浇筑在钢铁之中。

    扎小辫子的见到同伴忽然失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仍然凝眉瞪目,破口大骂,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顿时吃了一惊,伸手去拽时,在距离对方衣衫还有一寸的地方就被一股无形的罡气弹开,他向岳清怒喊:“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他说的话太难听,让他先安静一会,你们都叫什么?”

    “你听好了,你爷爷便是这里的四魔主金刀魔王尹红樱,这是我五弟裂天狂魔公孙武,识相的赶紧把你爷爷放了,否则的话便是豁出去被师父责骂也要取了你的心肝下酒吃!”

043 魏荃·天书仇怨

    听了对方的介绍,岳清了然:“原来是西川八魔啊。”他又向地上那位鼻青脸肿的狄铩问,“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么?”

    狄铩左臂被打脱臼,手腕也被打折,在地上咬着牙强忍,听见岳清问赶紧摇了摇头。

    那尹红樱见岳清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怒吼道:“贱人找死!”扬手之间,从袖底飞出一道黄sè火焰,喷涌出滚滚烟尘,三口金刀藏在其中,飞斩岳清脖颈。

    狄铩在地上看见,大叫:“小心!”刚喊出了半声,黄焰便已经消失,三口金刀都被岳清夹在右手指缝里,尹红樱又张口喝骂,却已经如公孙武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岳清把金刀扔在地上,给狄铩左臂接上,又给他一颗丹药服下,狄铩连忙拜谢。

    岳清把他打量一番,忽然开口:“你是峨眉派的吧?”

    那狄铩顿时变了脸sè:“仙长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的师父明明是魏仙姑。”

    岳清告诉他:“刚才给你接骨的时候,我发现你体内流转的是峨眉派的少清真气。我记得峨眉派十几位长老都有自己的著述,齐漱溟有元元经,醉道人有醉仙经,李元化有雷神经,白元敬有白元经,你修炼的,应该是许元通的坎离经,只是你的功夫火候太差,吴元智应该不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应该是雷去恶吧?”

    狄铩脸sè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是谁??”他心中又升起一番期冀,“你和我师父认识么?”

    “认识,呵呵。”岳清笑道,“前不久还见到过,你师父被我斩掉了双臂,你师爷也被我斩杀,他的子午坎离梭都被我给收走了。”

    狄铩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就想逃走,却被岳清伸手一指,飞剑便在地上起不来,像蛇一样在草地上扭曲,他的双腿也像灌铅了一样,迈不动步,索xìng将双眼一闭:“你要杀便杀!皱一皱眉的,不算好汉!”

    岳清道:“你是我孙子辈的,又刚刚练成飞剑不久,我若杀你太过有**份,况且我还知道一件事,你本名并不叫狄铩,而是叫魏荃,你父亲是蜀南侠盗,名叫魏达,你母亲便是岷山三女之中排行第二的赛飞琼熊曼娘。”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魏荃担忧地看了看站在一旁兀自在无声喝骂的双魔。

    “你不用看他们,他们听不到咱们说什么。”岳清道,“当年你父母到鼎湖峰谋取天书,却被魏枫娘抢占了先机,斩杀妖龙,却没见到天书,离开之后,天书被你父母捡到。在离开鼎湖峰的饿时候,魏枫娘去而复返,将你母亲打伤,把天书夺了回来。你改名换姓到这青螺峪里,就是为了杀死魏枫娘,并且再把天书盗回去。”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岳清晃了晃手里的书册,“这就是当年你父母拼着父母抢夺,你现在又来盗取的广成子天书。”他把天书递给魏荃,“你看看吧。”

    魏荃不敢置信地把天书接过来,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一个字也认不得。

    岳清道:“若说这天书到底该属于谁,却也不好评判,毕竟是魏枫娘杀的妖龙,你父母捡现成便宜,被人家打成重伤,是非曲直各有品论。峨眉派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单论这一层关系,我便是不杀你也要废了你的道行,让你以后只能做个体弱凡夫,只是你法力太差,我也不屑如此作为,又怜你为了给母亲报仇,甘愿深入虎穴,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片孝心,着实可贵。这天书就送给你吧,另外你这样的身份,到底也瞒不了魏枫娘多时,将来事情败露,必遭杀身之祸,到那时你老母岂不是要悲痛yù绝?天书已经到手,莫要再做报仇之想,便赶紧离去吧。”

    魏荃本以为自己今天难逃一死,没想到不但可以逃得xìng命,还凭白得了天书,身份既然已经告破,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况且也真思念家中老母和才七岁大的幼子,便收起天书,向岳清拜谢道:“无论仙长跟我峨眉派有什么仇怨,今rì都是魏荃的救命恩人,还请问仙长尊姓大名,rì后魏荃必有所报!”

    岳清道:“我姓岳,单名一个清字,哈哈,你不知道没关系,回去问问你师父,是谁杀了你师爷,又斩去他双臂的便是。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受了这样的伤,现在离开恐怕逃不过八魔追踪,我便再送你一程罢!”他掐诀念咒,伸手一指,魏荃脚下便升起一团rǔ白sè的祥云,将他裹在里面,平地飞起,风驰电掣一般向东北飞去,不多时出去三百余里,落地时再看,已经是通往蜀地的大道,魏荃心中大叹神奇,不敢停留,rì夜兼程赶回家去了。

    魏枫娘闭关数rì,以所学的各种方法祭炼那杆九天元阳尺,始终都是毫无声息,不能为自己所用,这才知道岳清所言不虚,急忙忙出关来找岳清,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刚一出门便看见八个徒弟跪在门口,哭诉告状,原来这些天他们都被岳清教训了一遍,八人力陈岳清可恶,更遣散了许多后宫中圈养的男子,魏枫娘炼宝不成,正自心烦,一脚把最近的公孙武踢了个跟头,然后直接飞下楼阁去找岳清。

    “岳小哥,这九天元阳尺可还有其他法子可想?”魏枫娘急切地问。

    岳清摇头:“除了天书上册记载的九字真符,我不知道其他方法。”

    “你那天书虽然是下册的,但上面可有所记载?”

    岳清继续摇头:“没有,那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上古时候的法术。”

    “我却不信,你把天书拿出来,为我逐字逐句地解释一番,我看差不多就能找到方法呢。”

    岳清一笑:“天书是我的,尺子和丹药是你的,我凭什么为你讲解我的天书?”

    “你!”魏枫娘眉梢倒竖,登时就要发火,然而看着岳清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软下心来,到口的话又都吞回肚里,“那你把天书给我,我把尺子和丹药给你。”

    “我就算是把天书给你,你也看不懂啊。”

    “那你别管。”魏枫娘说完之后,又道,“你都给我注解出来,这天书法宝原来可都是我的,就算是没有你,再过一段时间我自己也有办法打开,你若不换,我可是不依的!”

    “好吧,你把尺子和丹药给我。”岳清接过九天元阳尺和丹药收进囊中,“我就算是把天书给你,你也看不懂,作注解之类的又麻烦,反正那天书我也已经看过,给了你也抹不去我脑中的记忆。不如原书还放我这,我把解释之后的内容给你默写出来如何?当然,你要是怕我故意遗漏,暗地里耍手段那也没办法。”

    魏枫娘咬牙切齿:“你啊,真真是我前世修来的冤家!”她亲自动手去准备笔墨纸砚,“我自然是信你的,你赶紧写吧!”

    岳清就把自己翻译之后的经文,用蝇头小楷默写出来,花了半天功夫,写了厚厚的一本。

    魏枫娘接过书去,只见上面记载的除了少部分修炼的功法之外,全是各种上古时期的法术,非但比副册里面的旁门法术更玄妙十倍,就连自己过去所学的佛道魔三教中的各种法术也远远不及,顿时喜上眉梢。

    “你别高兴得太早,要使用这上面的法术,很多都是需要相应的功法配合,你没有上下两册修炼的功法,强行修炼这上面的法术,不能成功还是轻的,一个不好就要走火入魔,反过来害了自己。”

    魏枫娘笑着斜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不要你多管闲事!”

044 用计·岐黄岛

    岳清在青螺峪前后共住了将近两个月,跟魏枫娘把天书上面能修炼的法术都参悟了一番,尤其是开头那篇修炼的功夫《元阳篇》更是重中之重,要想使用后面的法术,必须要通过这篇修炼出元阳真气,否则大部分的法术都应用不了。

    魏枫娘绰号叫做神手比邱,开始时候跟随广明师太学佛,走的是佛教的路子。后来在天山顶上得到上古天书的残卷《瑶池仙经》,又修炼起了道术。之后又在西昆仑得到一部《蚩尤三盘经》也只是三分之一的残卷,修炼起了魔教大.法。再后来自江南得了一部《**经》,于是又掺杂了许多双修的法术。

    她所学甚杂,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yù,看见稍微齐整些的男人便把持不住,仗着法力高强,胡乱采补,那颗内丹修炼得驳杂不纯,前几年已经到了散仙的巅峰,料想劫数定然猛烈无比,始终不敢走那最后一步,孕丹成婴,一直卡在这里,法力虽然越修越厚,道行却始终没有增长。如今得了这《元阳篇》,又是只有一篇,她如何能够下心思认真苦练?只把岳清那番忠告当成了耳旁风,转把心思放在后面那些法术上面,还妄想人定胜天,要用自己过去所学将这些法术融会贯通。

    岳清劝了几次,见她始终听不进去,也就作罢,算算紫云宫那边的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谢绝了魏枫娘的百般挽留,御剑升空,又往东海而来,到了跟许飞娘事先约定的岐黄岛,果然见那岛上站着三个女仙正在采药,正是许飞娘和三凤、冬秀三个。

    岳清假装没看见,在距离岐黄岛数十里之外的天边一掠而过。

    岛上许飞娘正拿着一株草药给三凤和冬秀看,二女目光掠过那株岐黄草正好看见岳清的剑光,又惊又喜道:“那不是岳师弟么?”

    许飞娘转头看见:“确实是岳师弟,只是不知他这样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岳师弟这样急迫,必有要事!咱们过去……”岳清的剑光太快,三凤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快要没影了,她脚下一顿,便御剑追去,许飞娘和冬秀自然也一起跟随。

    按照岳清的速度,三凤自然是追之不及的,眼看前面那道银光越来越远,转眼间便要消失在视野之中,正自着急,忽见那道银光又反飞回来:“三位这是要往哪里去?”

    许飞娘过来说道:“我们在下面岐黄岛上采药,忽然看见师弟急匆匆赶路,以为你有什么要事,三宫主和冬秀妹妹咱们就一起过来看看。”

    岳清道:“我倒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是东神山震岳宫门下的一位故友给我飞剑传书,说是最近跟人斗法失败,又不愿回宫请师父师娘帮忙出头,便给我飞剑传书,想用他师父震岳神君炼制的一枚九六宙灵梭换我的六丁六甲神魔葫芦。”

    “九六宙灵梭!”许飞娘在旁边惊呼一声。

    三凤和冬秀急忙问:“那九六宙灵梭是什么宝贝,竟然让见多识广的许姐姐惊诧若斯?”

    “九六宙灵梭是震岳神君的镇宫至宝,一经施为,立刻便能将由宙极以来地心所藏几千万年的太yīn罡煞之气引动,发生强烈地震,震源所及,远达数千里外。彼时火山爆发,岩浆肆意横流,黑水高涌如山,地心yīn煞之气随同毒火上喷,震区所在方圆数千里之内均成死域,生物全灭!”

    这么大的威力把三凤和冬秀都给镇住,目瞪口呆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岳清道:“正是这种宝物,我那个朋友是震岳神君的爱徒,昔年曾经立下大功,救了他师娘一命,被赐下这样一枚神梭,因其伤害地域太广,更加震区之内,翻天覆地,圣灵全灭,他不敢多造杀孽,便想用它换我的神魔葫芦,我思及将来跟峨眉派斗到不可开交之际,用此宝将峨眉山地区整个夷为平地,重返洪荒,拼个鱼死网破……”

    “那怎么行!”冬秀在旁接口,“岳师弟怎能做如此与敌人同归于尽之想?”

    三凤也赶忙说道:“正是!峨眉派虽然势大,但咱们也不比他们弱了!五台派当年便能力压峨眉,如今也是他们的劲敌,更有我们紫云宫鼎力相助,决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岳师弟你要知道,一旦引发天地浩劫,非但天仙无份,还要受到天诛天罚,到时候几百年的苦修可就要都毁于一旦了……许姐姐,你快劝岳师弟几句。”她实在是找不到说辞了,便让许飞娘帮忙。

    许飞娘脸sè郑重:“师弟心中已有成算,我即便再劝也是无益。”三凤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连拽许飞娘袖子,许飞娘接着说,“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只劝师弟从长计议。”

    “不错不错,从长计议!”三凤道,“师弟不如先跟我回紫云宫小住,在仔细斟酌斟酌。”

    岳清犹豫着不愿去,三凤带着冬秀,不住声地邀请,就差直接拽袖子了,岳清只好答应。

    四人一起回到南海,三凤和冬秀又让他住进大熊礁,自己和冬秀亲自去张罗酒席,使许飞娘来探口风,打发走了碍事的吴藩,岳清问她:“怎么样?”

    许飞娘笑道:“一切全如师弟所料,冬秀得了五yīn魔幡,这些rì子大出风头,我暗地里以宝物诱来的笑面如来,先用紫金钵盂打了二凤,又以如来神掌暗算金须奴,还用他那钵盂舀了许多海水灌入神砂甬道,扬言要这里的人把紫云宫献出去,还要拜入他的门下为徒。后来三凤定计,由我正面应战那恶僧,她以天魔夺魂大.法从旁相助,然后由冬秀拿着五yīn魔幡暗地里偷袭。那恶僧道行不浅,虽然法宝佛光都防不住yīn魔,但初时还能凝神定志,抵抗魔力,堪堪斗了半个时辰,终于抵挡不住魔头侵袭,失了神志,被三凤用一道魔煞将全身化为脓血。”

    “yīn魔的厉害之处,便是无形无质,什么法宝道术都防之不住。”

    “正是,三凤眼馋得不得了,恨不能以势压人强夺过去,我又在关键时候提了几次你那葫芦的事情,她便把心用在这上面,数次催我飞剑传书请你过来,已经决定要用璇光尺换你的葫芦了,只是怕你不肯,还想再加上一些别的东西,托我向你求情,我略便说了天一真水的事。”

    “天一真水不行,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只用葫芦换璇光尺。”

    “这我却是不懂了,我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看三凤那意思,只要咱们开口,她一定会把所有的真水都拿出来,再加上璇光尺跟咱们交换,如此省了力气,何乐而不为呢?师弟,这宫里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天一真水的宝贵之处呢。”

    “正因为她们不知道,所以才不能换。师姐,这就是你我二人的分歧之处。在你看来,紫云宫不过是拉拢过来,将来对付峨眉派的棋子,能给峨眉派造成一点伤亡便是赚着,不能的话,这里的人即使死绝了于咱们也没有一点损失。然而这样会造成一个后果,便是峨眉派步步紧逼,将你寻找的棋子一个个扫掉,他们不停地壮大,你苦心积虑拉帮结伙,最后都成了人家壮大的垫脚石,到那时若说峨眉派兴盛,师姐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功臣!”

    岳清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然而许飞娘却不着恼:“那师弟又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不能削弱紫云宫的实力,反而还要帮助其发展壮大,这样将来才能够在跟峨眉派的斗争之中成为一股强大的助力。另外就是不能用欺骗的办法,否则的话,他们跟咱们离心离德,甚至倒向峨眉一方,于咱们为敌,到那时便糟糕了。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定计,五yīn魔幡换龙雀环,神魔葫芦换璇光尺,这样魔道宝贝交给她们,道家宝贝归于咱们,双方相得益彰,实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俱都有所增强,如此才是正道。”

    “那……天一真水怎么办?你不要了?”

    “自然得要,不然可就便宜了峨眉,只不过此事得等初凤出关,我们再跟她做这笔交易!”

045 交换·初凤出关

    当初三凤亲眼看见岳清用丁甲神魔将鄢什手中那么厉害的五个魔鬼随手擒获,从那时起便动了心思,心想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件宝物,非但以后再宫中地位如rì中天,成为仅次于大姐的二号人物,将来渡劫时候也多了一层保障。依着她贪得无厌的xìng格,是不舍得用璇光尺去换的,因为璇光尺在她手中虽然祭炼得不得法,但在紫云宫中众人手上的法宝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只想用一些其他寻常之物去换岳清的神魔葫芦,为此还在背地里跟冬秀多次谋划,想着如何让许飞娘和岳清二人欠下她一个天大的人情,甚至还想以帮助五台派对抗峨眉作为交换条件。

    岳清的中途离开让她彻底慌了神,初时还想紫云宫仙家洞府,不但景致天下无双,还有数不清的别处没有的仙果玉实,更有仆人无微不至地伺候着,岳清想必不久就会回来。谁知岳清一走就是两个月,她在这里望眼yù穿,好几次向许飞娘打听,就差让她出去找了。

    这回在东海遇到岳清时,她还有过犹豫,不想把璇光尺拿出来,直到岳清说有人要用一件能够毁天灭地的法宝将葫芦换走她才真着急起来,并且下定决心,要用璇光尺将神魔葫芦换过来。

    三凤和冬秀张罗了一桌最丰盛的宴席,约莫着许飞娘已经提前把话透过去了,便来大熊礁借口请二人过去用饭探询情况。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是水到渠成,许飞娘开门见山地说:“妹妹求我的事情,我已经跟岳师弟说了,他本不肯,只因那神魔葫芦凶戾无比,乃是这一世间最不祥的盖世魔兵,他愿意是想将其毁去的,况且,他那位震岳宫的朋友当年曾帮助过他一点小忙,若是换宝物,也该先紧着那位朋友才是。”她看三凤脸上现出急切之sè,摆手道,“妹妹别忙,听我说完,我跟师弟说,震岳宫远在东海尽头,又向来不插手中原之间的争斗,况且他也没有确切答应换宝,便又余地,又费了不少口舌,方说动岳师弟愿意把葫芦换给妹妹。”

    三凤闻言大喜,向岳清拱手道:“师弟放心,将来贵派和峨眉三次斗剑,我紫云宫绝不会袖手旁观!”说完便把璇光尺拿出来递向岳清,她已经等不及想要拥有神魔葫芦了。

    岳清也把黑玉葫芦拿出来,端在手里,认真地说道:“我这葫芦是魔道至宝,你那璇光尺也是玄门奇珍,若要论起孰优孰劣,魔道弟子自然以葫芦为尊,道门中人却要尺子为上。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恐将来三宫主耳边听了一些别有用心的闲言碎语,生了嫌隙,到时候朋友反倒成了仇人,就大违咱们的初衷了。”

    三凤只想快点拿到宝物,生怕岳清反悔,急忙抢着说:“岳师弟尽管放心,今rì咱们交换宝贝,乃是你情我愿,许姐姐和冬秀都可作证,更以天地rì月为鉴,哪一个将来反悔,要当小人,天地人神共诛之!”她倒是怕岳清将来反悔,因此说得这样的重誓。

    岳清这才顺利地把黑玉葫芦递过去,三凤接了葫芦,欢欢喜喜就要往外走,亏得冬秀拉了她衣袖一下,方才想起来大熊礁的初衷,按捺住心情收起葫芦,请许飞娘和岳清去珊瑚榭用餐。

    这顿饭吃得极快,三凤想着葫芦,岳清想着璇光尺,许飞娘、冬秀也都各怀心思,不过应付应付场面便各自告退了,剩下的仙果珍馐,好的分给弟子,差的则给洒扫奴仆。

    三凤到了自己的寝宫,对外宣布闭关,专心用魔法祭炼那葫芦。岳清回了大熊礁,用仙法将璇光尺表面上那些魔法禁制一扫而光,然后重新祭炼,使这件玄门炼魔至宝重现光彩,得意地自言自语:“吾道成矣!”

    岳清在大熊礁每rì祭炼璇光尺,修炼混元真气,修炼在青螺峪新得的那部广成子天书上面的法术,闲暇时指点一下吴藩。

    说起吴藩这孩子,倒也没有的别的缺点,就是好sè,不过在岳清看来,十仈jiǔ岁的男生,又有哪个不好sè的,吴藩只不过没摊上个肯用心管教的师父,仗着些飞天遁地,迷人偷心的法术便无法无天起来。说起来,他如果不会道法只会武术,或许会是个采花大盗,如果生活在后代社会也就是个看着毛片打.飞机的宅男。

    岳清自从到紫云宫以来,吴藩一直都是跑前跑后忙活着,衣用饮食全都做到得无微不至,比伺候自己亲爹还要勤快,虽然意有所图,但天底下哪个不是无利不起早的?因此在心里还是很念他的好的,只要吴藩来向他请教,他有时间的话都不吝指教,从炼气到御剑,以及各种法术,还说些天地劫数之类的,告诫他要戒sè克己,把心多放在道法上面,吴藩对他恭敬无比,言听计从,真个把过去的许多恶习都约束了不少。

    三凤也在闭关修炼神魔葫芦,十二个神魔实力太强,更兼桀骜不驯,狡诈无比,他们最初由朱洪炼来,到了岳清手里进行改炼,用的都是五台派十魔经上一脉相承的法术。

    十魔经是五台派秘笈,岳清自然不会教给三凤,只给了她十二个驱使的手诀,三凤自然不满意,以自己所学天魔秘笈上记载的法术去重新祭炼,只有这样才能够运用由心,不过以她现在散仙巅峰的实力,要祭炼这样厉害的神魔还是很吃力的,因此在珊瑚榭闭关,长时间不出来。

    初凤和三凤全都闭关,慧珠向来是静静地在自己的宫殿里修行,宫中大小事务全有二凤和金须奴夫妇执掌,冬秀没了三凤撑腰,她的声势便少了许多,好在还有许飞娘在,她常和许飞娘拉上二凤说话聊天,切磋道法,金须奴看她和许飞娘都不顺眼,也常在自己宫里用心修行不出。冬秀挤兑走了金须奴,越发得意,经常拿着五yīn魔幡出去,将紫云宫附近的凶猛海兽杀了不少,又张罗着和许飞娘、二凤一起炼了几炉地阙金丹。

    这rì,正是初凤出关的rì子,连三凤都暂时把手里的黑玉葫芦放下,出来和大家一起迎接。

    初凤身穿紫纱宫装,从后殿金庭里面款款而出,殿门口禁制的金光散了一地。

    金须奴最先上前,担心地问:“恩主可大功告成了?”

    初凤点头:“已经练成了!”

    三凤等人全都上前道贺,唯独慧珠面sè淡然,金须奴更有忧sè。

    原来,为了对抗五百年一次散仙大劫,三凤修炼了天魔秘笈后面记载的最厉害的一种魔法,叫做颠倒五行混沌大.法,乃是以魔炼魔的法子,修成此法,天魔秘笈上的诸般魔法才能够全部应用,甚至从异域召唤来天魔为自己所用。

    慧珠原本是个千年老蚌,当年救了三女接她们进宫,后来转了一劫,投生人生,被三女接回来之前曾经修行佛法,虽然一样修炼天魔秘笈却能够保持定慧,不为迷惑,见三女专爱在魔法上下功夫,劝了几次不听也就罢了,准备一切都听天由命了。

    金须奴原本是个鲛人成jīng,十分丑陋,五百年前被铁伞道人捉住,以灵符封在瓷瓮里沉在海底,被初凤将他救出,后来更是用天一真水助他脱胎换骨,成了一个美少年。因此在他心里,始终都把初凤当做再造恩人,在跟二凤结婚之前,常以恩主相称。

    那天魔秘笈是冬秀自月儿岛里取出来的,因为跟他不对付,便不给他修炼,他是紫云宫中唯一一个没修炼过魔法的,也是道行最深的,深知魔法的弊端,初凤修炼魔法三年零六个月,他一直都悬着心,生怕初凤出点什么意外,被天魔反噬,走火入魔。此时初凤将魔功炼成,他又担心初凤入魔太深,将来恐怕难得善终,看着大家都向初凤道贺,许飞娘更是说了几句幽默之言,将大家逗得笑成一片,一张俊脸之上满是担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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