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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塞外流云     大清弊主txt下载     大清弊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3章托合齐会饮案(二)

    第173章托合齐会饮案(二)

    在太子胤礽的授意下,刑部尚书齐世武肆意牵连,《南山集》大逆案在京城步步升级,越演越烈,仅是刑部发往安徽、江浙一代的海捕文书,便是一批接着一批,此风蔓延到地方后,一应地方官员或为邀宠或为自保,皆是下大力缉捕一应要犯,各地解往京城的犯人络绎不绝。

    太子一党在《南山集》一案中抢眼的表现,引起了京城无数官员的高度注意,不少的官员或为自保或为政治投机,纷纷靠向太子一党。

    不过,托合齐会饮案一出,一众官员都不由大为警惕,开始观望此案的后续进展,八阿哥胤禩一党岂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立即就开始大肆反扑清算,一时间,弹劾太子党羽的弹章铺天盖地而来,大有西风压倒东风之势。

    然而康熙的反应却甚为平淡,一应弹章皆是留中不发,而且对弹劾一事更是绝口不提,胤禩等人摸不清楚康熙意图,便转而将火力集中于参与托合齐会饮案中的人物。

    负责调查托合齐会饮案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亦是三天两头的往乾清宫跑,随时向康熙汇报调查的进展。

    眼见形势不妙,太子一党的主要成员,托合齐、齐世武、耿额、鄂缮、迓图、都图、皂保、武拜、张伯良、朝奇等人纷纷开始转移财产,谴走心腹,预留后路。

    十月二十七日,大朝会。

    一俟例行议事完毕,康熙便冷冷的扫了殿中众臣一眼,缓缓开口说道:“今国家大臣有为皇太子而援结朋党者。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附皇太子者,意将何为?”

    一听到康熙的这句开场白,太子一党大员心里便不由一紧,胤禩一党则是窃喜不已,整个大殿立时痰咳不闻,落针可闻,都静静的听着。

    “托合齐多次邀集大员私宴聚集,鄂缮、齐世武、耿额,你们对此有何话说?”

    听得康熙一一点名,鄂缮忙出列回奏道:“奴才承蒙皇上擢用,可谓天高地厚之恩,着实不知实情,若知此事,岂敢隐讳?祈望皇上明查。”

    兵部尚书耿额亦回奏道:“此事,臣亦不知,知之,岂敢不陈奏皇上?”

    刑部尚书齐世武回奏:“臣深居简出,于各处并不行走,此事确不曾耳闻。”

    康熙眯着眼盯了三人一眼,而后又张目望向群臣,说道:“迓图,尔知鄂缮行事否?”

    都统迓图连忙出列,跪奏道:“回皇上,鄂缮在众人前,常言感激皇恩,欲行效力,其暧昧事,臣不得知。”

    康熙低沉的问道:“此事,你可曾参与?”

    迓图心里一紧,却仍然镇静的俯身回道:“奴才不曾参与。”

    康熙却不慌不忙的又开始点名,“悟礼,你可在其中?”

    副都筒统悟礼忙出列道:“回皇上,奴才委实不知此事。”

    “哼,朕不得实据、岂肯屈无辜之人?”康熙冷笑着道:“这是都统都图的陈奏,你们自个都看看,朕可怨屈了你们?”

    李德全连忙将都图的奏折捧下去给几人过目,康熙接着道:“尔等谓朕年高,邀结党羽,肆行无忌。今在朕前,还百般狡赖,拒不认罪,朕竟不知你们有何颜面仰视天日?”

    副都统悟礼忙回奏道:“奴才蒙皇上恩恤授为副都统,又身系宗室,岂肯行此等事。奴才宅子与鄂缮宅子邻近,鄂缮曾设宴请奴才,此事确有,却并无与他等结党之处。”

    齐世武跟着奏道:“奴才性情耿直,素无朋友,久在皇上洞鉴之中,不知都图为何仇恨扳臣,此等之事、臣委实不知,惟有鄂缮宴请一次,臣亦宴请鄂缮一次,如此而已,若结朋党,自当族诛。”

    康熙微微冷笑道:“你方才还说,各处俱不行走、又何来彼此宴请之事?”

    齐世武回奏道:“鄂缮之母系佟氏,与奴才乃是姻亲,故有彼此宴请之事。”

    “哼,欲盖弥彰。”康熙阴沉着脸,瞥了太子一眼,方沉声说道,“齐世武乃最无用之人,犬豕不如,伊等将如此龌龊之人,援入党内,有何益处?”

    太子一众党羽虽则肃然不语,却皆是腹诽不已,齐世武历任授山西布政使,陕西巡抚、甘肃巡抚,川陕总督、四川总督、刑部尚书,在满人中名望超群,清明无人能比,满朝文武大员能与其比肩者寥寥无几,现在竟然成了猪狗不如,最无用的人,那满朝文武大员都是些什么?

    康熙却是又指着耿额道:“耿额,尔乃索额图家奴,在乌喇时,谄媚索额图,馈送礼物,于索额图案内,便应诛戮,朕特宽宥之,而今仍然负恩,造谋结党。”说完又指着鄂缮道:“曩者鄂缮,不思朕之恩德,反结朋党妄行,洵不肖之人。”

    骂完之后,康熙又环顾群臣,扬声道:“凡人有所甚爱之子,亦有所不甚爱之子。奴仆中有亲近用之者,亦有不亲近用之者。为人子、为人奴仆,岂可不安分而妄行?以酒食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于此。

    夫效力者,在行间用命,方可谓之效力。如都统能操练旗兵、护军统领能训练护军、前锋统领能训练前锋、文臣能洁己办事、此可谓之效力。伊等欲因皇太子而结党者,何也?

    皇太子乃朕之子,朕父子之间、并无嫌隙,皆伊等在其间无端生事,此辈小人,若不惩治,将为国之乱贼,着将鄂善、耿额、齐世武、迓图、悟礼、都图尽行锁拏,监禁于宗人府。”

    皇太子胤礽闻言,顿觉心口一痛,两年的心血,三百万银子,这一来可都打水漂了,再想东山重起,何其难也,亦不知还有无机会?更不知康熙将如何处置他这个太子?

    八阿哥胤禩却是大喜过望,这干人一去,太子可就成了没牙的老虎,再对他构不成威胁了,朝野上下,唯他八党最大,老十四的十四党,不过寥寥几人,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四阿哥胤禛心里则是大为警惕,康熙审案根本就不跟你讲什么证据之类的,一旦他认定了,你连喊冤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皇帝,这就是乾纲独断眼下圣眷浓厚可是至关重要。

    康熙却是没完,又接着道:“着皇子胤祉、胤禛、胤祺、胤佑及简亲王雅尔江阿、苏努、景熙、温达、萧永藻、马齐,会同刑部详审托和齐会饮一案。”

    第173章托合齐会饮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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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回京

    第174章回京

    皇太子胤礽一听,心里登时大惊,虽然没让老八、老九、老十直接参与,可雅尔江阿、苏努、景熙、萧永藻都是八党中人,康熙派出这么大的阵容来审理托和齐会饮案,是何目的?

    仅仅是严查?还是想将他太子一党连根拔起?

    可是,康熙却为何又将老三、老四加进去?难道是——分化孤立?想到这里,胤礽顿觉如坠冰窖,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难道又要被圈禁?想到高墙大院那段不死不活的日子,他就一阵后怕。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翻过身来的八党一众官员,立即就乘热打铁,对太子一党穷追猛打,京城里又是一番人心惶惶的慌乱情形,官员们四处找门路,托人情。只不过已经是主客易位。

    康熙却是悠闲的呆在紫禁城里冷眼旁观,短短二个月时间,太子一党已是穷途末路,老八一党亦是大伤元气,让他郁闷的却是老十四迟迟未到,后面的戏,可是该他上场了。

    正想着老十四,江南织造曹寅的密报就送到了,康熙折开一看,老十四在江宁县监狱提走了方苞,丁尔戬、吴明军三人,释放了噶礼抓捕的几个闹事生员,并就《南山集》发表意见,以安抚人心,连胤祯的原话都附在后面。

    ‘《南山集》一案,涉案人犯多为士林中人,国家作养人才不易,不容尔等随意作践,《南山集》一案纯属一干小人蒙蔽圣上,肆意妄为,本王回京,自当禀明圣上,圣上宽厚仁爱,必然会有恩旨,大家稍安毋燥,静心等候佳音。’

    看过密信,康熙不由微微颌首,有这份眼光,有这份心志,亦不枉朕为他操心一番,想不到,老十四为了方苞,竟然不惜绕道江宁,看来是极为看重他,对于方苞,康熙可谓印象极深,此人是《南山集》一案之重犯,康熙四十五年进士,才学不错,古文犹佳,当年为养亲而放弃殿试,品德亦是上等,倒是个不错的人才。

    想到这里,他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南山集》一案,最后究竟该如何定罪,他一直有些决疑不定,不重处,《南山集》一书涉及满族南下的一些辛秘,犹为可恨的是朱三太子一节,此书任其流传,严重影响朝廷对江南的统治,亦破坏这几十年来对江南士绅的怀柔、笼络政策。

    但若是重处,亦会引起江南士子、儒林的严重抵触情绪,甚至有可能再次掀起诬告敲诈‘逆书案’之风,另外,他几十年来好不容易营造的不以文罪人的宽松风气,亦会为之一变,士林、儒林之中亦会有不少人就此对朝廷有防范畏惧之心,熙朝盛世,从何谈起?

    又是几日后,康熙接到了曹寅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还未拆开信,他就有预感,老十四出事了,急急看完信,却是汇报老十四赖在扬州未动,在会审江南科考一案时,横加插手,竟在公堂之上,一举摘了两江总督噶礼、安徽巡抚梁世勋二人的顶戴,剥了二人的官服,并将二人软禁一事。信中随后就详细叙说了公堂会审的一幕,并将事后士绅百姓的议论顺手带了一笔。

    见老十四无事,康熙不由松了口气,继而又是恼怒,这老十四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朝廷钦命的地方督抚大员,他竟敢在公堂上当众如此侮辱,朝廷体面何在?朝廷尊严何在?朝廷纲纪何在?

    待看到江南科考舞弊一案竟然是地方官员与考官同流合污,联手倒卖举人,且涉案金额高达八十万两之巨时,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朕以宽为政,这吏治竟然就已经败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江南如此,其它各省又是什么情况?虽然未有丑闻传出,想必也少不了蝇蝇苟苟之辈。

    扬州。

    随着两江总督噶礼、安徽巡抚梁世勋二人的软禁,江宁总督府及安庆抚院的查抄,以及前任安徽巡抚叶九思、现任安徽布政使马逸姿、粮道台李玉堂、宁国知府陶卫等人被缉拿,江苏、安徽两省为之巨震。

    扬州会审的情形早就被绘声绘色的传扬开去,两省官员马上就判明了形势,噶礼、梁世勋二人即便是无罪,在两江亦是无颜再呆下去,布政使马逸姿、粮道台李玉堂、宁国知府陶卫三人卷入此案,此番不死也要脱层皮。

    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是官场通病,身在官场,身居高位,岂会没有政敌?噶礼、梁世勋二人这一倒霉,各种检举、揭发、弹章便雪花般飘向扬州,马逸姿、李玉堂、陶卫三人的弹章自然也少不了。

    胤祯、张鹏翮、张伯行三人对此情形亦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只是命书吏加以整理,日后作为弹劾证据。

    而恰在这时,康熙大力打击太子一党的消息亦由驻京的报探先于邸报传到了江南,张鹏翮对胤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张伯行亦才恍然大悟,暗自惊诧胤祯的嗅觉灵敏和行事的果断。

    康熙大力打击太子一党的消息对噶礼、梁世勋二人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对江南官场而言,则无异于一颗定心丸,一时间弹劾二人的风头更为猛烈。

    叶九思、马逸姿、李玉堂、陶卫、俞式承、李奇等人被带到扬州后,胤祯亦不搞什么公审,但凡有不招的,就令人大刑侍侯,六人在押解途中便已知道案情的发展,俞式承、李奇或许不清楚个中厉害,但叶九思、马逸姿、李玉堂、陶卫四人却是深知其中深浅,十四皇子与两江总督噶礼、梁世勋的争斗,已不是江南科考舞弊案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了皇子之间的党争,这不是他们可以扛的住的,也没必要去当那个炮灰,因此,他们四人没一个肯熬刑,都交待的异常痛快,当然,能推的罪责都往噶礼、梁世勋二人头上推了。

    经过三天的审讯,胤祯、张鹏翮、张伯行三人不仅将江南科考案审得清楚明白,而且追回了五十万赃银,剩余的三十余万都在噶礼、梁世勋二人身上。

    胤祯至此也松了口气,让张鹏翮、张伯行二人扫尾,他则快马兼程赶往京城。

    京城,廉贝勒府。

    在康熙的默许下,太子一党虽然未被赶尽杀绝,却也被八党打击的一蹶不振,就此式微。终于扬眉吐气的八阿哥胤禩与老九、老十自然是弹冠相庆。

    胤禩特地设宴,宴请老九、老十两兄弟,一开席,十阿哥胤誐就举杯道:“恭喜八哥,贺喜八哥,太子一党不久就将烟消云散,从此,便是八哥一党独大。”

    九阿哥胤禟也附和着道:“是啊,八哥,从此,一众兄弟中便再无人能与八哥比肩,来,八哥,九弟敬你一杯。”

    “呵呵,这可不是八哥一个人的功劳。”胤禩轻笑着说道:“都坐下,咱们兄弟,别闹那些子虚礼。”

    三人杯来盏往,几杯酒下肚,胤禩才轻叹道:“可惜何先生还没放出来。”

    胤禟也放下杯,道:“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处理那批涉案官员,

    “那批官员中,可有不少有才有操守的官员,就此流放罢黜,确实是可惜了。”十阿哥胤誐亦是轻叹道:“咱们八党现在可是缺乏在士林中有号召力的人物。”

    “过几天,待皇阿玛心情平和了,八哥去撞撞木钟。”胤禩矜持的说道。

    胤禟闻言一喜,“八哥若真能让皇阿玛回心转意,那在士林中影响力可就大了。”

    “没九弟想的那么容易。”胤禩苦笑着道:“能把何先生,汪灏两人捞出来,八哥就心满意足了,《南山集》案,可是皇阿玛钦定的大逆,只怕没那么容易回心转意。”

    毓庆宫。

    皇太子胤礽却是独自孤坐在书房中,静静的出神,一众宫女、太监、下人仆役都知道太子心情不好,所以都离得书房远远的,生怕招来无妄之灾。

    经过了最初几天的痛苦与失落,胤礽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康熙既然毫不手软的打掉了他的党羽,也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有继位的希望,接下来很可能就是囹囫之灾,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后悔的。

    这几天来,没了党争,没了希望,他反而有种跳出局外的感觉,不仅心思格外清明,眼界也宽了不少,复太子位之后的这两年情形,他都仔仔细细的再三的回想,也彻底的明白过来,复位之初,康熙的慈爱,恩宠,统统都是假象,康熙当初复立他为太子,不过就是一种权宜之计,无非是想利用他来钳制老八,即便他不积极的策谋兵谏,也无继位的可能。

    事到如今,他既不后悔亦不怨天尤人,康熙毕竟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也不是没努力过,尝试过,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怨恨的,只能说命运弄人。

    现在他算是彻底解脱了,老八现在应该在弹冠相庆吧,胤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老八现在是身在局中,一颗心正如炭火般热着呢,却不知道,他也就是块垫脚石。

    康熙会把皇位传给谁呢?剔除了他和老八,现在风头最劲的就数老十四了,有可能是老十四吗?

    第174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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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老十四太子?

    第175章老十四太子?

    胤礽舒适的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静静的思忖着,老十四这两、三年可谓是异军突起,农学院,‘四大恒’,办义学,下江南建远洋舰队,建海军学院,海关革新,远洋贸易船队,京城改造,自立十四党,工商杂税革新试点,福建招抚,抗旱高产农作物。根本就没消停过。

    老十四的虽然是远在江南,可朝廷的每件大事,几乎都能看到他的影子,他现在不仅有钱,而且有兵,康熙对他的十四党更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就连他这个太子最受宠信时,也没受到康熙这么恩宠、信任过。

    难道康熙早就属意老十四?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除了他这个太子,老十四是呆在康熙身边时间最长的皇子,而且这几年,康熙对老十四也是明显的偏袒。

    不过,联想到他自已和老八的情形,再想到康熙现在对老十四的大力扶持,胤礽又觉的有点不对劲,有心争储位的,还有老三、老四、老八一党,另外,十五、十六、十七现在亦是十七八岁了,难保就没有争储的心,甚至就连老五、老七、十二也未必就没有那份野心。

    这一点,康熙不可能不知道,他此时既然大力扶持老十四,自然是准备立老十四为太子,但老十四不仅身份不贵重,根基亦是浅薄,就算有康熙相助,他能挡得住这帮如狼似虎的兄弟们的明枪暗箭?

    他胤礽不仅身份尊贵无比,而且自小就是太子,基础可比老十四强多了,尚且落得如此下场,老十四能有什么好结果?康熙会不会也是存了拿老十四做挡箭牌的心思,就象他这个太子一样,名义上是皇太子,实际上就是一个挡箭牌。

    胤礽顺这这个思路,越想越觉的有理,他当了近四十年的太子,这个中的滋味,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相信康熙心里也很清楚这点,如果康熙成心传位老十四,就绝不会现在就把他架在火上烤。

    但除了老十四,又还有谁适合呢?胤礽不由一阵迷茫,上次他遭圈禁,是突如其来,他根本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但这次不同,他不仅有心理准备,也有时间准备,若是揣摩透了康熙的心思,现在就结下善缘,后半生及他的子孙日子就要好过远了。

    雍亲王府,后花园,南院。

    四阿哥胤禛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先生,二废太子可以说已经是势在必行,皇上接下来,会立谁为太子?老十四?老八?仰或是另有其人?”

    邬思道默然半晌,方沉吟着道:“现在考虑圣上会立哪位爷为太子尚且太早,托合齐会饮案尚未结案,即便结案之后,圣上亦不会马上废太子,托合齐会饮案的罪名是结党妄行,图谋不轨,圣上一生雄才武略,又极重名声,更为重要的是,大清立国之本,便是孝治天下,试想,圣上岂会让太子背一个试图篡逆的罪名?这不仅关系到皇家的脸面,更是关乎圣上一世英名。

    再有,立太子乃国之大事,区区三年,圣上废而复立,立而又废,不仅动摇国本,亦极易招致物议,基于此点,圣上即便是废了太子,再立,则必然是慎之又慎,多方权衡,因此,思道断言,二、三年内,不必考虑这个问题。

    至于圣上属意谁为太子,天心难测但绝不会是八爷,思道揣摩,圣上招十四爷回京,极力扶持十四党,则有极大的可能是立十四爷。”

    老十四胤禛心中料想的亦是老十四,眼下还真没谁比老十四更适合。

    “四爷别急。”邬思道含笑道:“我朝皇太子,虽有储君之名,却无储君之实,一众阿哥开牙建府,分领差事,谁个不是资质超卓,才华横溢?东宫之位实则是众矢之的,太子爷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废而复立,眼下又是被废的局面。试想,以太子的如此尊贵的身份和多年的经营,尚且坐不稳,环顾诸位皇子,现在谁有本事坐的稳?圣上如今春秋正盛,在日子还长着呢,四爷何必为此自忧?”

    德州是大运河的一个重要码头,亦是江南入京的必经之地,十一月下旬的德州虽然还不曾下雪,却也是寒风刺骨,大运河上仍旧是船只往来如梭,码头上亦是一片繁忙景象。

    码头上的值守兵丁眼尖,远远看到一艘插着钦差旗帜的官船南来,便急忙的驱赶码头上的船只、人群,让出道来。

    这艘官船上的钦查不是别人,正是赴京的十四皇子胤祯,他亲卫众多,有带着方苞、丁尔戬、吴明军三人,走陆路反而不如水路快。大运河虽然船只众多,但一见到钦差的官船便要远远的让出道来,乘船的速度也并不比骑马慢上多少。

    因未通知地方官府,码头也无人迎接,官船一靠岸,一等侍卫巴亥就带人跳上码头警戒,连坐了几日的船,胤祯亦想走动走动,一身便装就下了船,为免惊动地方官员,他亦不用仪仗,一行人前呼后拥径往驿站而去。

    才走了两条街,胤祯就被街上一群戴枷缚绳的犯人给吸引住了,这是一群大大小小五六十人的队伍,男女老少皆有,老者已是花甲之数,小的还抱在手中,所有人都用长绳缚着,就连五、六岁的小孩亦不例外,不少人身上血迹斑斑,脸上、身上都留有清晰的鞭痕,队伍前后有十多名差役驱赶。

    胤祯一看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南山集》一案的案犯,被地方官府押解进京的,他也没停留,只吩咐达春派两名亲卫远远跟着,方苞却是猛盯着那群人看。

    到驿站安顿下来,天已麻黑,用过晚餐,方苞就赶到门外求见。

    胤祯亦知其所为何来,便传了进来,一进门,方苞就跪下道:“恂王爷,今日在德州所见押解案犯,是安徽桐城方家、方孝标一脉,恳请王爷允准方苞前去探望。”

    胤祯暗忖,方孝标一脉,那可是重犯,难怪举家押解进京。瞅了眼方苞,他才道:“你自身亦是在押案犯,前去探视,不仅于事无补,更有窜供之嫌,你是想让本王出面,打声招呼,让一众押解差役手下留情,让他们少受点苦吧?”

    被戳穿心思,方苞亦不脸红,一听这话,他便情知胤祯早有援手之意,忙叩头道:“方苞惭愧,眼见他们凄惨情形,心如油煎,还祈王爷援手,此恩此德,方苞来生衔草接环以报。”

    “此案系圣上钦定大逆,方孝标一脉,又系重犯,本王实不宜过问。”胤祯沉吟着道,“不过,你既然求到本王面前,那又另当别论,本王出银子,留几名亲卫下来,一路照顾他们至京,如何?”

    “王爷大恩大德,方氏一族,世代不忘。”方苞重重的磕头说道。

    尽整些虚的,胤祯颇不以为意,转了话题问道:“令慈可好?”

    见胤祯问起母亲,方苞又叩了个头,方道:“多谢王爷垂询,方苞不孝,欺瞒高堂进京为官,并未惊扰。”

    胤祯微微点头,“你是个孝子,本王回京后,谴人去江宁照看令慈,你且安心。”

    方苞确实至孝,听闻其母有恙,连唾手可得的翰林都能弃之不顾,回转江宁侍奉,受《南山集》一案拖累,他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其母,听闻胤祯承诺,谴人照看,眼圈立时就红了,忙重重的磕了三响头,道:“方苞何德何能,承蒙王爷如此垂怜。”

    胤祯却是回头喝道:“达春,谴四名亲卫,留三千两银子,照顾方家案犯一路至京。”

    回到自个的房间,方苞却是一夜无眠,自《南山集》案发,被捕入狱,想明白了《南山集》一书触怒康熙的原因后,他便自忖难逃一死,后来得知《南山集》一案牵连之广已经超越了清初《明史》一案,他更是心如死灰,即便胤祯在江宁县监狱,信心满满的说康熙会有恩旨,他也不曾指望有活命的机会,所谓恩旨,不过是少牵连一点罢了,他方苞可说是《南山集》案的前几号人物,再赦免,也赦不到他头上。

    可今日胤祯连番施恩,方苞的心思不由活了起来,胤祯顺道带他回京,还可说是受人所托,安排亲卫花银子照顾方氏一族,亦可说是同情,可谴人去江宁照看其母,又是为何?想到康熙对胤祯的宠信,想到胤祯在扬州的胆魄,手段,他不由一阵兴奋,说不定十四爷真有把握救下他来。

    四日后,胤祯赶回京城。

    此时,胤祯在扬州公堂会审时,突然发难,一举摘了两江总督噶礼、安徽巡抚梁世勋二人的顶戴,剥了二人官服的事情亦早传遍了京城。

    京城一众大员对此是褒贬不一,赞赏者有之,诽谤者亦不少,不过,京城这几个月来,根本就未曾消停过,而且谁都知道噶礼是太子一党,是以,就算心有不满者,亦只是小心观望,并无人敢出头弹劾胤祯。

    第175章老十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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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劝谏康熙

    第176章劝谏康熙

    胤祯一进京,便温言宽慰了方苞、丁尔戬、吴明军三人一番,而后才命达春将三人送往刑部,并让他关说一、二,他自个便径往皇宫而去。

    到的景运门,递上牌子,胤祯便在心里默想,待会见了康熙,该如何回奏。此时,日刚过午,在景运门还另有几个官员等着候见,见到十四阿哥回京递牌子觐见,一个个不由暗暗叫苦,十四爷在扬州的事,他们早有耳闻,他这一递牌子,康熙肯定是要先见他,他们今天怕是没有觐见的机会了。

    虽然心里叫苦,但几个官员却是不敢失礼,一个个忙凑上来给胤祯请安,胤祯扫了几人一眼,都面生的很,略略点了点头,亦不多做理会。

    乾清宫,康熙闻报说老十四回来了,眉头一扬,不过很又皱了起来,沉吟了下方道:“让他跪在外面候半个时辰。”

    李德全一听,忙躬身道乘抬头的机会,飞快的瞟了一眼康熙的脸色,才匆匆出去传旨,到得景运门,他一眼就看见了胤祯,忙上前说道:“皇上有旨,着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祯跪候半时辰。”

    胤祯一听,不由苦笑着跪了下来,康熙这是对自已在扬州的行为不满?还是借此表明他已经处置过了,以防止其他大臣再行弹劾?

    见胤祯跪下后,李德全才对胤祯使了个没事的眼神,然后赶紧的转身回去覆旨。

    那几个官员见胤祯被罚跪,不由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刚刚才经历了八党与太子党的火拼,个个都是小心谨慎之辈,立时就远远的站了开去。

    也是凑巧,才不过两刻钟,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三人连袂而来,也在景运门递牌子准备给康熙汇报京城整改的情况,三人一见胤祯跪在门外,都是一楞,老十四怎么回京了?

    胤祯见三人走了过来,亦不由苦笑,想不到竟然是在这种场合遇见他们,胤禩走上前,淡淡的道:“一年不见,十四弟可好。”

    “十四,给八哥、九哥、十哥见礼了。”胤祯稍稍一揖道。

    “别介,你九哥可不敢当。”胤禟阴阳怪气的说道。

    胤禩眉头一皱,轻声道,“这是宫里,九弟。”

    胤祯心里暗忖,康熙现在最不喜看到的怕就是他们四人一团和气,当下亦轻声道:“八哥,没事,九哥、十哥心里不痛快,骂几句亦无妨。”

    胤禩、胤禟都是心思灵敏之人,一听这话,便意识到老十四匆忙自立一党,背后肯定另有隐衷,胤禩给老九使了个眼色,便轻“哼”了一声,转身去找门口的太监了解情况。

    老八一走,老九还没开口,老十就抢着说道:“十四弟,你十哥本来挺佩服你的,可你做的事忒不是地道了,知道我们被你弄的多惨吗?亏我们如此帮你。”

    老九也道:“听说你在扬州闹的挺欢的,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十四弟还真是胆大包天。”

    老十最憨直,胤祯一言不发自立十四党,对他们当时而言,打击得确不小,因此,他也骂的最欢。

    胤祯一脸木然,既不还口,也不看他两个,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发现情形不对,忙溜了进去禀报。几个官员更是离的远远的,不敢靠近,却又都竖着耳朵细听。

    康熙闻报,含糊的嘀咕了一句,才道:“叫老八他们三个明日再来,让老十四进来。”

    胤祯一进屋,便磕头给康熙请安,然后摘了帽子放在一边。

    康熙见他主动摘了帽子,不由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知道怕?公堂之上,你就胆敢妄自摘了两个地方督抚大员的顶戴、剥了他们官服,你眼里可还有朝廷纲纪?你这是肆意蹂躏朝廷的尊严,你置官员的体面、朝廷的体面于何地?”

    见康熙果然为此事恼怒,胤祯却是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皇阿玛,儿臣此举实乃事急从权的无奈之举。江南科考案涉案官员众多,涉案金额巨大,拖延时间又长,若是不以雷霆手段当场拿下噶礼、梁世勋二人,有他二人从中阻扰,此案不知将是何局面,一众贪官污吏亦有可能逍遥法外。

    儿臣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举扫除两名巨贪,正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尊严和体面,有违朝廷纲纪之处,还请皇阿玛降旨严责,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除了你,朕看也没谁还有这个胆子。”康熙原本也无意就此事责备胤祯,他心里也清楚,这事的主要责任其实还在他自个身上,竟然将两个涉案贪官任命为主审官,胤祯说的确是实情,不以雷霆手段拿下噶礼、梁世勋二人,江南科考案,就是拖到明年也结不了案,最后,很是可能就是不痛不痒的杀几个替罪羊了事。

    康熙一见面就以此发作胤祯,无非是想敲打敲打他,以免他日后胆子越来越大,见他请责,康熙也不已不为甚,但转念一想,也不宜过纵,瞅了仍跪着的胤祯一眼,他才道:“接旨之后,绕道江宁于前、装病赖在扬州于后,轻慢君父,至于如此,该当何罪?”

    胤祯闻言,不由一阵无语,不就是慢了几天,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嘛,我又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帮你破案去了,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吗?不过这条确实是被康熙抓住了把柄,他亦没法抵赖,只得磕道:“儿臣有罪,祈望皇阿玛责罚。”

    见胤祯终于服软,康熙眉头扬了扬,才缓声道:“念你扬州破案有功,就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谢皇阿玛保全。”胤祯轻吁了口气,忙叩谢道,有了康熙这句话,自然就不会有人再以此事弹劾他了。

    康熙挪动了下身子,吩咐道:“李德全,赐座,赏茶。”

    待胤祯谢恩起身落座,康熙才问道:“你特意绕道江宁,带方苞入京,可是想要用他?”

    “回皇阿玛。”胤祯欠身道:“儿臣在江南久闻其名,此人不仅才学过人,且至诚至孝,儿臣确是怜其才,惜其德,其实……。”胤祯说着抬头看了康熙一眼。

    康熙手微微一抬,转头吩咐道,“张廷玉,不要记档。”说完,又对胤祯道:“说,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祯一欠身道:“皇阿玛,儿臣窃以为,《南山集》一案,朝廷无须大动干戈,皇阿玛励精图治五十年来,对天下士子、大儒、前明遗老多加笼络,六下江南、三谒明孝陵,又采取‘诏命举山林隐逸’、‘特开博学鸿儒科’、‘开明史馆’等举措,才使得天下士子归心,文风得以昌盛,此实乃盛世之象,朝廷之所以能有如今局面,皇阿玛可谓费尽了心血。

    《南山集》案,朝廷若是重处,皇阿玛多年的心血,不敢说毁之一旦,至少也破坏了眼下难得的大好局面,儿臣更为忧心的是此风一开,会越演越烈,这既不符合皇阿玛以宽为政的宗旨,亦会给皇阿玛的盛世留下一笔重重的败笔,儿臣以为,皇阿玛开创的盛世,不仅是政治的,经济的,也应该是文化的盛世。”

    康熙听的微微颌首,胤祯这话确实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开创一个政治、经济、文化,全面的盛世,他亲政以来,夙夜孜孜、不自暇逸,一则是为江山永固,二则亦是希图能在自已手中开创一个旷古盛世,名留千古。

    翰林院检讨张廷玉在后面听的亦是心折不已,十四爷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从盛世这个角度来劝谏,可不正是挠到了圣上的痒处,只不知道,十四爷下面该如何打消圣上对《南山集》的忌讳。

    见康熙颌首,胤祯胆子也大了起来,“皇阿玛,《南山集》案发之后,儿臣仔细的将《南山集》读了一遍,其犯忌的地方不少,但是,却也不是胡编乱造以中伤、攻讦朝廷,儿臣不孝,大胆妄言,世祖爷将朱三太子这个包袱留给了皇阿玛,皇阿玛难道也想将这包袱留给后世子孙吗?儿臣以为堵不如疏……。”

    见康熙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胤祯赶紧的闭嘴,先乖巧的跪了下去,李德全听的后背全是冷汗,跪的比胤祯还早,连在最后面的张廷玉亦是赶紧的爬起来跪下,心头暗自惊骇,都说十四爷大胆,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这么跟圣上说话,难怪他敢当场摘了噶礼的顶戴。

    出乎三人的意料,康熙竟然没当场暴怒,反而是长时间的沉默,殿中的气氛一时间沉闷、压抑到了极点,首当其冲的胤祯心里亦是惴惴不安。

    康熙虽然恼恨胤祯的语气,却也被那句反问所吸引,朱三太子确实是世祖留下来的包袱,难道真要把这个包袱再留给后世子孙?三年前还有人冒充伪朱三太子的儿子,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朱三太子的儿子、孙子、曾孙、玄孙。

    《南山集》一书,刊发了十年之久,前前后后翻刻了数次,即便再禁,也不可能禁的绝,这是已经发现的,没有发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天下悠悠之口,岂是如此轻易就能堵塞的住?

    第176章劝谏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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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破除文字狱

    第177章破除文字狱

    康熙瞅了一眼俯伏在地上的胤祯,老十四的话很有见地,可谓是一针见血,他能看出这点,敢于大胆质问,足见其思虑深远,只是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竟然敢这样质问朕,不过,他既然敢这么说,想必就有法子解决这问题,想到他后半语说的堵不如疏,康熙眉头又是一皱,怎么个疏法?这又不是治水,完全抹杀掉这段历史,方才能一逸永劳,疏导能解决问题?

    默然良久,康熙才闷闷的道:“接着说。”

    殿中三人,听到康熙终于开口,不由都暗松了一口气,胤祯却是暗忖,得先把康熙的口封住再说,他也不抬头,磕了个头道:“谢皇阿玛不罪之恩。”

    岂料康熙根本就不上当,马上就说道:“朕没说不罪。”

    胤祯顿时无语,合着康熙又想玩数罪并罚?这要继续说下去,只怕郡王的爵位都不保,他索性又磕了个头道:“儿臣不敢。”

    李德全在一旁听的,恨不得跑上前把胤祯拽出去,心里一个劲的念叨,“小祖宗,少说两句,服个软又不会死。这两父子,一年没见,一见面就掐上了,这如何是好?”张廷玉也是提心吊胆的,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缓解一下这场的气氛。

    康熙微微一哂,盯着胤祯,道:“还有你老十四不敢的?”

    康熙这话可有些重了,胤祯纵然胆大,也不敢受,他把身子又俯低了些,道:“儿臣惶恐,皇阿玛这话,儿臣担受不起,儿臣所言,皆是一路思虑所得,难免有不周之处,还祈皇阿玛宽限些时日,容儿臣回府,细细整理,再陈奏皇阿玛。”

    一见胤祯想撂挑子缩回去,康熙岂肯如他所愿,沉吟片刻,方矜持的道:“只要你心存敬畏,朕,便不罪你。”

    “儿臣对皇阿玛的敬畏之心,孺慕之情,天日可表。”一见康熙松口,胤祯忙顺口奉承了一句,接着却语气一转,“不过……,皇阿玛,儿臣今日欲说的就是不以文罪人,不以言罪人,若是连儿臣在皇阿玛面前都不敢畅所欲言,又遑论其他?”

    一听这话,康熙顿时恍然大悟,绕了半天,竟然是在这里等着朕,这老十四果然是好胆好心计看来,他是确有良策,想到这里,康熙脸色亦是一松,“恩,朕今日就做个表率,平身,赐座。”

    李德全、张廷玉二人心头亦是一松,对胤祯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亦是暗叹,十四爷圣眷之浓,举朝无人能比,要换个人用这法子,只怕康熙早就雷霆大怒了。

    胤祯落座后,便欠身从容说道:“历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皇阿玛终日孜孜五十载,已是天下归心,万民争颂,正所谓民意乃天意,民心即天心,国以民为本,民以国为根。大清现在已然是深入人心,之前纵有瑕疵,现在亦是瑕不掩瑜。

    自古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何况一泱泱大朝乎,皇阿玛完全不必纠结于国初的些许瑕疵,纵观历朝历代,文字狱实乃一大恶政,不仅有损朝廷的声誉,亦完全的遏制了士子的思想,断绝了朝廷的言路,阻绝了士绅向朝廷传达民间疾苦的呼声,长此以往,则国将不国。

    皇阿玛历来光明正大,胸襟更是宽广如海,我大清立国之正,四海皆知,根本没有必要遮掩、隐瞒历史。历来**,皆是屡禁不止,甚至是越禁,其流传越广,名声越大。人皆好奇,此乃天生劣根,越是刻意隐瞒,则越是会勾起人们的兴趣,私下谣传,危害更烈。

    既然是禁无可禁,则不如不禁,但是,民间舆论又直接关系到朝廷的声誉、形象,严重者,甚至关系到朝廷的政令畅通及执行力度,因此,朝廷亦不能不闻不问,儿臣一路之上苦思良久,觉得可从两方面入手,彻底解决这一顽症。”

    胤祯说到这里,嘎然而止,不仅康熙,就连张廷玉亦是迫不及待,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扰了历朝历代皆束手无策的顽症?

    见胤祯伸手,康熙忙道:“凉了,李德全,换杯热的。”

    “谢皇阿玛。”胤祯缩回手,急忙道谢,心里却是好笑,吊吊胃口,这待遇就立马见涨。

    康熙虽然急于知道答案,却也不催,只是含笑望着胤祯,这个老十四,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次看来也不例外,难为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见识,这番奏对,句句皆是老成谋国之言,却并无逾越之处。

    文字狱的危害,老十四竟然能想到阻绝士绅传递民间疾苦这点,尤属难得,而对**的利弊,他看的亦是十分透彻,历朝历代禁的书不少,可真正禁绝的又有几本?毁于战乱的倒是不少。

    胤祯稍稍呷了口茶,便再次说道:“儿臣窃以为,要解决这一顽症,需从两方面入手,一,严管,从源头管起,将刻板、印刷这块掌握在朝廷手中,将各府、县印刷刻板作坊集中统一管理,所有书籍,日后都必须由朝廷指定的作坊印刷,但凡是所印之书,着专人检查审核,无违禁之处,才允许刻板出书。

    二,引导,由朝廷正确引导舆论导向,邸报这块,其实就可以发挥这种作用,只是平日里没人留意到而已,去年,辩论倡导正确引导奢侈之风的时候,儿臣就留意到了这点,儿臣以为,完全可以将邸报做大,不仅刊登朝廷的政令,亦可以刊登一些有引导性的策论,以起到正确引导舆论的目的,而且完全可以将邸报放开,公开发卖,让所有的士绅都能看到。

    如此一来,邸报则完全可以成为朝廷的宣传工具,即以朱三太子为例,朝廷可以着翰林撰文考证一下朱三太子其人,证据确凿的指出,朱三太子已经死了四十年了,并无任何后人,一旦宣扬开去,则无人再去相信伪朱三太子的种种荒诞谣传,伪朱三太子案亦再无生存土壤。”

    第177章破除文字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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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摘桃子

    第178章摘桃子

    张廷玉听完,不由感慨不已,这邸报亦是经常看,咋就想不到还能够有这种作用?朝廷的宣传工具难怪十四爷如此受宠,果然是与众不同,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解决了一大难题。

    康熙听的也是连连颌首,这法子简单,不新奇,但绝对有效,相较于文字狱,不啻于天壤之别,老十四果然是没让他失望,这两个法子,一个是杜绝了逆文案的源头,一个是为朝廷开辟了一个宣传的窗口,实在是妙,如此双管其下,何愁文风不正,舆论不清?

    稍稍思忖,康熙才道:“此法甚好,江南的刻书、印书业独步全国,这由地方官员集中管理印刷作坊的办法就先在江南试行,邸报整改,你也先抓起来,此事于朝廷乃是急务,你得抓紧时间整改。”说完之后,他眉头一蹙,似是自语,又似在问胤祯,“《南山集》一书,该如何处理?”

    “儿臣尊旨。”胤祯躬身领旨后,起身又才回道:“《南山集》一案,皇阿玛既然已经下旨,定为大逆,那就让《南山集》成为大清最后一本**吧。”

    “好好一个大清最后一本**。”康熙畅快的笑道,“朕允准了。”

    见康熙开了笑颜,胤祯亦大为轻松,又奉承道:‘谢皇阿玛,儿臣争取在数天内就推出第一份整改后的邸报,第一篇文章就以’大清最后一本**‘为题,将皇阿玛的恩德推之四海,泽被九州。第二篇就考证朱三太子其人,以正视听。”

    “如此甚好。”康熙微笑着点了点头,“《南山集》一案,原是刑部尚书齐世武负责,现已被革职,你既然如此关心,此案就由你接手吧,此案牵连甚广,不少官员亦被卷入其中,你仔细甄别一下,能用则用,不堪用的就借此撤换掉。”

    胤祯闻言不由大喜,康熙这是暗示他,借这机会收人,他心里不由一热,终于等到这天了,他当时急急忙忙的打出了十四党的旗号,却苦于根基太浅,再加上太子.党和八党的存在,根本就无法大批招揽有才能有操守有实权的大员,所谓的十四党,完全就是个空架子。

    因此,胤祯才决定干脆撒手不管,康熙一旦灭掉太子党,若是继续打击八党,他这个空架子十四党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若是康熙不打击八党,就自然要扶持十四党对抗八党,现在看来,这宝果然是压对了,康熙开始要壮大十四党了。

    难怪《南山集》一案牵连如此多的官员下狱,康熙都不闻不问,原来是在为他的十四党储备人才,可真是煞费苦心,胤祯忙跪下道:“儿臣谢皇阿玛隆恩,其他人员,儿臣皆可自主,主犯戴名世,儿臣不敢自专,戴名世已年过花甲,经此一案,亦是名扬天下,虽则性情怪癖,然才学尚可,儿臣想让他参与邸报撰文,物尽其才,祈求皇阿玛允准。”

    康熙一转念便明白了胤祯的用意,会写文章的多了,岂缺戴名世一个,老十四这是不想他留下坏名声,倒是难为他的一份孝心,稍想了下,他才道:“《南山集》一案乃是朕钦定的大逆案,戴名世其人,刚直,迂腐,然才学尚算不错,缓一缓吧,朕找个机会赦免他。”

    “皇阿玛宽厚仁爱,乃是天下之福,儿臣替天下百姓、士绅叩谢皇阿玛天高地厚之恩。”胤祯得遂心愿,毫不吝啬的奉承道。

    张廷玉在后面只看的目瞪口呆,《南山集》大逆案,闹得轰轰烈烈,牵连了无数的官员和士林中人,就连他也差点被卷进去,十四爷竟然几句话就解开了康熙的心结,一场弥天大祸就此消弭于无形,连戴名世都不用死了?

    解决了《南山集》一案,康熙也是大为轻松,这起案子困扰了他很久,现在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解决,他自然愉悦轻松不少,呷了口茶,他才含笑说道:“江南科考案会审,你一直参与其中,详细说说案情。”

    一看康熙要听案情,胤祯忙说道:“皇阿玛,你难得好心情,儿臣恳请过几日再奏。”

    “恩,有这份孝心,朕就知足了。”康熙说着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肃然说道:“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只听喜闻乐见之事?岂不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儿臣惭愧,谨记皇阿玛教诲。”胤祯欠声道:“回皇阿玛,江南科考一案的会审起于对舞弊生员的复试……。至儿臣动身之前,案情已经大白,一应涉案官员尽皆供认不讳,副主考赵晋受贿银十五万两,十二房房官及其他九名考官卷入其中,前任安徽巡抚叶九思,现任安徽藩司马逸姿、督粮道台李玉堂、宁国知府陶卫尽皆卷入,两江总督噶礼,安徽巡抚梁世勋二人乃幕后主使,坐收贿银三十余万两。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康熙听完仍然是吃惊不小,一众考官全部都是从安徽、江苏两省各府、县地方官员中抽调的,这一下就卷进去二十多人,着实令他头痛,虽然候补的官员不少,江南更是肥缺,可换一茬官员,难道就能保证他们不贪?

    江南是国家的财赋重地,不熟悉政务的笔贴式,各部的小吏、捐纳的官员,康熙不敢让他们去江南,可一时之间去哪里抽调那么多熟悉政务的官员?

    康熙一阵烦心,瞅了胤祯一眼,道:“你一路赶的急,先跪安吧,明日参与早朝。”

    胤祯还未出宫,京城已是传遍了十四皇子恂郡王胤祯一回京就被康熙罚跪在景运门的消息,一众官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十四爷在扬州的事触怒了康熙。自然是有人兴灾乐祸,也有人为他担心。

    一些嗅觉灵敏的官员则预感到京城怕是又有一场大变,八党与太子党火拼了两个月,八党虽然是完胜,损失却也不小,十四爷于这节骨眼上回京,怕是没那么简单,十四党虽然人少,势力弱,却也是公然亮出旗号的,而且十四爷怎么看,也不象个善茬。

    八阿哥胤禩三兄弟出宫后直接就聚到了廉贝勒府,一进书房,老九胤禟就道:“八哥,老十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咋就猜不透呢?”

    胤禩摇了摇头,“我一路上也没琢磨出来。”

    “有什么好琢磨的?不就是想争太子位嘛。”胤誐不以为意的道,“现在太子党算完了,十四就那么几个人,他能蹦个什么劲?”

    胤禟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别瞎说,老十四会做那么无聊的事?”

    胤禩闻言,心中一动,稍一思忖,神情立时凝重起来,胤禟见了心里一惊,急切的问道:“八哥,可是琢磨透了十四的用意?”

    “九弟说的对,十四弟向来深谋远虑,岂会做无聊的事。”胤禩声音低沉的说道:“十四弟应该在年初就看透了这局势,这才匆匆自立了一个空筒子的十四党,现在可正是他收人的好时机。”

    “老十四回京是来摘桃子的?”十阿哥胤誐登时就瞪圆了眼睛,恨恨的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多年咋就没看出来呐?”

    胤禟闻言,却是半晌作声不得,经胤禩这一点破,以前想不明白的东西一下全都迎刃而解,他越想越心惊,老十四实在是太怕人了,他究竟是凭什么判断到今天这局面的?难道是皇阿玛早就属意他?否则怎么解释?

    见老八、老九皆不作声,胤誐颇为不解,“八哥、九哥,有什么怕的,太子一党我们都能斗倒,老十四算什么?”

    老九胤禟强笑道:“八哥,或许我们是想多了,先看看再说吧。”

    胤禩点了点头,沉稳的说道:“这几天就可以看出风向了,到时候再商议,天时也不早了,你俩先回吧,八哥有点乏,偷个懒,就不送你们了。”

    待两人走后,胤禩软软的靠着椅背,失神的望着藻顶,白析的脸庞上满是失落,根本用不着再观望,康熙此时把老十四招回京,不是摘桃子,还能干啥?没想到斗倒了太子,又冒出一个老十四,看来即便是再得人心,再能干,康熙也没把位子传给自已的意思。

    正自思忖,老九胤禟却去而复返,胤禩立起身子,颇为奇怪的道:“怎么又回来了?”

    胤禟苦笑道:“我心里闷,找八哥聊聊,八哥,我们难道真的就没希望了?”

    “未必。”在胤禟面前,胤禩却不想流露出自已软弱的一面,他打起精神道:“天心难测,在没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还有希望。我刚刚仔细想了想,皇阿玛是不可能允许出现我们一党独大的情形,这不利于他掌控朝局,亦有可能危及他的安危,如此,皇阿玛岂能安心?所以扶持十四党抗衡我们很正常。”

    “八哥……。”胤禟犹豫了下才道:“以十四弟的财力,眼光,手段,再加上皇阿玛的扶持,我们是他的对手吗?”不跳字。

    第178章摘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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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坚韧八阿哥

    第179章坚韧八阿哥

    想到老十四那惊人的洞察力和雄厚的财力,胤禩亦是暗自沮丧,不过,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努力,他亦不甘就此付之东流,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拼到最后时刻,他亦不会死心,老九可谓八党最为坚定的支持者,现在连他动摇了信心,胤禩心里立时大为警惕。

    微微一笑,胤禩才信心满满的道:“十四弟的眼光和财力,确实没的说,举朝上下,无人能及,但若论手段,他连太子亦不如,十四党的根基毕竟太浅,没个几年的整合,难成气候。至于皇阿玛的支持,亦是此一时,彼一时,皇阿玛是玩平衡,谁弱,他就扶持谁,这一点,根本没必要担心。

    现在二废太子已经是箭在弦上,而皇阿玛春秋已高,储君之位定然不会空悬,眼下,正是咱们奋力相拼的最后时机,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紧要关头,切不可有丝毫松懈,更不能够泄气,下面的一众官员可都瞪着眼看着咱们呢。

    十四弟虽说跟我们同出一党,但该争的咱们还得争,新太子一天没定下来,咱们就得努力争取一天,这么多年的心血,岂容轻易放弃?”

    胤禟听的心头一振,亦是微笑道:“还是八哥看的透,这一说,我心里就有底气了。”

    胤祯是正月初几的离京,此时才回来,离家已是将近一年,恂郡王府早几天就已经闻报,阖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忙碌不休,把个王府内内外外收拾的焕然一新。首领太监包福全更是精神抖擞的四处检查,自分府出来,他就尊循胤祯的意思,府里上下内外的下人仆从丫鬟婆子皆是来自百里之外各地,而且都是贫寒人家。

    胤祯不缺钱,王府的一应开销用度从来不刻扣,嫡福晋海若性子温和,待下宽厚,一应下人进得恂王府个个都是感恩戴德,包福全清楚胤祯的要求,在安全和忠心方面尤下功夫,两年多时间经营下来,整个恂王府已经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胤祯回府,几位福晋都来请安见礼,稍稍寒喧之后,又考问了一番子女功课,而后才去沐浴,出来陪着嫡福晋海若没说上几句话,就闻报,户部尚书噶敏图求见。

    “带他到西花厅,我随后就来。”胤祯说着起身又对海若道:“这次回来,预计要年后才走……。”

    海若早已起身,蹲了个万福道:“王爷公事为重,海若恭送王爷。”

    噶敏图其实并没什么事,一来是胤祯回京,他是必须要来拜见的,二来是听闻胤祯在景运门被罚跪的消息,他颇为担心,这才急急赶了过来。待胤祯进门,见他一脸的从容,噶敏图便放下心来,忙上前请安见礼。

    张鹏翮、噶敏图二人可谓是十四党元老,胤祯对其温言勉励了一番,方才说道:“本王此次回京欲招纳人手,你手中可有操守、品行、才华出众的人选?”

    一听十四党要扩招党羽,噶敏图亦是大为兴奋,忙欠身道:“回王爷,下官自江南回京后,与张相皆是时时处处留意,亦相中了些官员,留待王爷定夺,下官明日便送来。”

    “恩,不错。”胤祯微微点了下头,“你与张鹏翮可谓十四党的领军人物,亦是朝廷部院大臣,凡事皆要以身作则,眼下朝局已变,须的处处谨慎,时时小心,以免遭受攻讦,若有亏空,亦得尽快填还,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若需用银子,尽管跟我开口。”

    噶敏图心头一热,这主子还真没跟错,忙一揖道:“下官谢王爷厚爱,王爷放心,下官虽不敢说清廉如水,却是恪守本分,从不贪墨,下官定然牢记王爷教诲。”

    刚送走噶敏图,包福全就进来禀报,“户部侍郎施世纶在外求见。”

    施世纶?胤祯不由微微一笑,“带他过来。”

    施世纶是康熙亲自塞进十四党的,不仅总揽抗旱高产农作物推广事宜还是海关总署副总监督,又负责在京建农学院事宜,胤祯可算是他的顶头上司,胤祯回京,按官场规矩,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来拜访。

    施世纶于康熙四十五年至四十九年,任顺天府尹,与胤祯多有交集,相互甚为熟识,胤祯知他性情,一见他进来,就笑道:“大清第一御赐丑男来了。”

    施世纶从来不以自已貌丑为忤,微笑道:“下官拜访完,还是乘早离去,免得影响王爷进餐。”说着就请安见礼。

    待他起身,胤祯才笑道:“貌丑心不丑,爷岂有厌恶之感?人面兽心者,方才真真令人作呕。”

    施世纶一揖笑道:“王爷这话可说到属下心里去了,明儿属下就叫人做块牌子,把王爷这话写在上面,日后,谁敢再笑属下,就把牌子亮出来。”

    “呵呵,那敢情好,如此一来,爷就成你的保护神了。”胤祯说着就伸手让座,又命人上茶,待他落座,方含笑道:“这段时间,四处查看抗旱高产作物收成,累坏了吧,你一把年纪了,可得悠着点,本王日后还有很多事指靠你呢。”

    说到正事,施世纶就正经多了,在椅中欠身道:“谢王爷挂怀,虽然累,不过属下心里舒坦,王爷推荐的农作物确实是高产,一旦熟悉其习性,产量还可更高,王爷此举,功德无量,属下能总揽此事,实是于有荣焉。”

    胤祯点了点头,道:“北方数省多春旱,这三种作物皆抗旱,推广得宜,亦能少些饥荒,玉米虽然产量不是很高,但耐旱,可与主粮掺杂食用,乃是主要杂粮,番薯产量最高,若种的其法,一亩十石,不成问题,其用途亦甚至广,食用、酿酒、熬汤、做粉丝、做小吃、做饲料皆可。本王特意要提醒你的是马铃薯,此物产量尚可,食用性高,亦很养人,做菜做杂粮皆可,要着重推广。”

    “属下谨尊王爷吩咐。”施世纶忙欠身说道,他这次前来拜访,主要目的还是想在胤祯这里打打秋风,康熙命他在京建农学院,虽然比照江宁农学院拨了银子,可京城物价贵,着实有些紧手,胤祯是有名的金主,又是他提倡的,当然要来找他要了,见是机会,施世纶忙接着说道:“皇上命属下在京建立农学院,京城物贵,王爷可得大力支持属下。”

    “没问题。”胤祯毫不犹豫的道,北方的粮食不跟上去,这人口始终就无法快速繁衍,远洋舰队眼看就快初具规模,他也心急,“具体差多少,你列个单子,本王如数拨给你。”

    施世纶也没料到胤祯竟然如此爽快,心里大喜,立刻就眉开眼笑的道:“王爷,京城现在外城改造,人工奇贵,一应材料价格也比往年贵了三成,属下早就拟了单子,一共尚有四万五千两的缺口。”说着,就从袖中抽出一张单子。

    “好你个老施,有备而来啊,我说怎么一回府,你就巴巴的跑来了,原来是专程化缘来的。”胤祯伸手接过单子,轻笑着道。

    施世纶本就丑,一笑起来更难看,“王爷见笑,属下此来是专程拜访,化缘只是顺带,顺带,呵呵。”

    胤祯稍稍瞟了眼单子,微笑道,“得,本王如数拨你,不过工程速度可得抓紧。”

    “谢王爷。”施世纶眉开眼笑的一揖道:“属下办事,王爷尽管放心。”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胤祯就被包福全在门外叫醒了。

    海若醒了之后,亦急忙起身,几个丫鬟早就候在外面了,听见动静便进来侍侯胤祯洗漱、穿戴朝服,四、五个人围着胤祯前前后后忙了足有二刻钟,胤祯才收拾利落出门而去。

    一路逶迤而行,赶到西华门时,西华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胤祯一出轿,不由一个哆嗦,轿子里有暖炉,热烘烘的,外面却是贼冷,张眼望了望,见一众兄弟和部院大臣各自三、五成群的闲嗑,稍稍犹豫,他便矜持的立住了脚,懒得去跟一众兄弟寒暄。

    倒是十二阿哥胤裪一眼瞅见了他,凑了上来道:“十四弟来了,昨日回京的?”

    胤祯含笑一揖道:“见过十二哥,正是昨日回的京城。”

    胤裪微笑道:“十四弟这两年在京的时间少,之前赠送的‘四大恒’股份,一直没机会当面言谢,今日,十二哥就当面道一声感谢。”

    见他说起这事,胤祯不由轻笑道:“些许小事,不值十二哥如此,一众哥哥里,也就大哥、十二哥、十三哥承十四这份情。”

    听的这话,胤裪亦不由有几分尴尬,价值五十万银子的股份送出手,连声感谢都没有,确实是有些过份了,而他这声感谢亦是拖了二年后才说出口,岂有不尴尬之理?难怪十四今年卖了远洋贸易股份之后,连吭都不吭一声。

    见胤裪尴尬的样子,胤祯不由好笑,这位十二哥倒是个实诚人,忙岔开话题道,“听说今年,五哥、七哥、你们三个赈灾捐了不少银子?”

    胤裪一听这话正下怀,轻叹了口气,才道:“太子与八哥斗法,我们跟着遭殃,幸亏有‘四大恒’的分红垫着,否则可真的变卖家当了。”

    胤祯一听便知道他的意思,轻笑道:“下次十四提出捐款,你们只管跟着捐,回头十四帮你们补上。”

    “呵呵,那感情好,胤裪就先谢谢十四弟了。”胤裪轻笑道。

    第179章坚韧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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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朝会(一)

    第180章朝会(一)

    因是月末,又是年尾,各部院奏报的事务多而繁冗,早朝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太子胤礽站在最前面,却是无心再关注朝政,心里默默的盘算老十四此时回京会带来什么变化?目前京城是八党独大,康熙要么是打压八党,要么就是扶持十四党,若是易位而处,自已处在康熙的位子上,会如何处理?会如何对待自已属意的继位皇子?

    八阿哥胤禩也无心听政,心里在揣摩着康熙会怎么支持老十四,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支持,会不会借此削弱他八党的势力?他又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三阿哥胤祉心里也挺活泛,太子失势,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亦不例外,他揣摩不透康熙会不会再废掉太子,毕竟再废太子的事情牵扯太大了,但康熙如此处置太子党羽,废的可能性也很大。

    一旦废掉太子,他老三可就为长了,自古立太子就是立嫡立长,况且他这些年来对康熙是孝敬有加,康熙历来对他亦颇为偏爱,立他的机会和可能都很大。

    四阿哥胤禛却是冷着个脸,凝神倾听,暗自揣摩康熙处理政务的手段。

    胤祯则是心无旁骛的听康熙处理政务,他在京的时间太少,听政的机会不多,对朝务这一块可谓是极为欠缺经验,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一众大臣,没奏报的则在心里打腹稿,奏报完了的则闭目养神,有的则在心里琢磨着十四爷回京,会带来什么变化?

    足足两个时辰,例行的政务才处理完毕,康熙微微挪动了下身子,然后轻咳了一声,提醒下面的大臣,待一众王公大臣都收回心神,他才缓缓说道:“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祯,今年以来,整顿全国海关,革新海关制度,整顿规范海贸船只管理,招抚福建暴动饥民,移福建饥民三十万入台,资银百万赈济北方各省饥民,倡导在北方各省推广抗旱高产农作物,协助审理江南科考案……。”

    一众王公大臣听的都是一楞,十四阿哥这一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康熙一一罗列出来,是什么意思,又要封赏?十四爷在康熙四十八年封的贝子,紧接着又封贝勒,四十九年又封郡王,今年难道封亲王不成?一年一进爵,那以后还能封什么?

    亦有不少大臣心里腹诽,十四爷在扬州不顾朝廷纲纪,公然在公堂上侮辱地方督抚大员,大损朝廷威严,官员体面的事,到了康熙嘴里竟然成了功劳?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日后个个阿哥都有样学样,这岂不乱套了?

    一众皇子亦是疑惑万分,所有的成年皇子中,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是亲王,七阿哥胤祐、十阿哥胤誐是郡王,八阿哥是贝勒,九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祹是贝子,

    胤祯是跟九阿哥、十二阿哥一起封的贝子,短短两年就已经封到了郡王,难道又要晋封?

    一众皇子立刻都紧张起来,老十四已经单独封了两次爵位了,封郡王也就算了,要封亲王,让他们情何以堪?

    胤祯也是一阵迷糊,昨日陛见的时候,康熙并没流露出要封自已亲王的意思,今儿唱的这一出,是为那般?

    康熙扫了殿下一众大臣一眼,方才扬声道:“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祯,居心端方,勤于国事,忠君恤民,兢兢业业,堪为诸臣表率,着晋亲王爵。”

    殿内立时就鸦雀无声,晋亲王爵就算了,堪为诸臣表率是什么意思?太子也是臣,十四阿哥是表率,太子何以自处?康熙难道要二废皇太子胤礽?立十四阿哥胤祯为太子?

    一众大臣心眼立时就活泛起来,太子胤礽一党在康熙的打击下,已然烟消云散,二废太子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不过废太子是国之大事,岂能反反复复折腾?十四阿哥也确实没得说,不仅善长经济之道,而且知兵事,为人大方,出手阔绰,不过,他却是严重缺乏处理朝务的经验。

    噶敏图、施世纶二人心里却是一跳,随之又是大喜,难道康熙有立十四爷为太子的意思?这一散朝,十四党立刻就会变的炙手可热。

    一听果然是晋老十四亲王,与胤祯一起封爵的九阿哥、十二阿哥立时就嫉妒的无以复加,三年时间不到,由贝子一级级晋到亲王,二十四岁的亲王,有没有天理?

    八阿哥胤禩心里却全是那一句‘堪为诸臣表率’,所有的皇子都是臣子,康熙这话无疑是表明了欲立老十四为太子的心思,辛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只觉满嘴都泛着苦味。

    四阿哥胤禛却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丝毫不为所动,废太子都还早,急什么,老十四晋亲王也好,堪为诸臣表率也罢,都不过是康熙为扶持十四党的手段而已。

    皇太子胤礽亦是一片平和,康熙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将老十四抬得高,就越是证明他没有传位于老十四的意思,堪为诸臣表率的赞语算什么,当年夸赞我的词那才叫多,说废还不就废了。

    胤祯却有点发蒙,这么早就封亲王了?那以后再立功还怎么封?还是说准备再找个机会又把亲王给革掉?

    停顿了片刻,康熙又接着道:“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誐今年以来负责京城内外整改,于京城推行工商杂税革新,卓见成效,又资银以赈济福建饥民,宅心仁厚,着晋皇八子胤禩郡王爵,皇九子胤禟贝勒爵,皇十子胤誐加赏双俸。”

    康熙一开口,八阿哥胤禩一颗心就提了起来,一听晋郡王爵,立时精神一振,手心手背都是肉,皇阿玛偏心的还不是太厉害,这下八党的士气定然大振,看来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大有可为。

    九阿哥胤禟亦是大为欣喜,贝勒爷了,终于晋贝勒了,这一年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十阿哥胤誐最郁闷了,才赏个双俸,老十四都晋了亲王,我咋就不能晋个亲王?

    第180章朝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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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朝会(二)

    第181章朝会(二)

    八阿哥晋封郡王,九阿哥晋贝勒,八党的一众大臣自然是暗自窃喜不已,这可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自康熙四十七年百官公推太子以来,康熙对胤禩一直就颇为冷淡,直到去年京师内城整改,胤禩才重新出头,这次他能被康熙晋封郡王,至少说明康熙对他的态度大有好转。

    太子胤礽的铁杆支持者,转任礼部尚书的王掞,心里却是一惊,康熙封赏十四阿哥也就罢了,毕竟十四爷跟太子还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可如此封赏八阿哥胤禩,就颇为耐人寻思了,八爷与太子乃是死对头,在这个时候晋封八爷郡王,难道康熙已是要铁下心来要二废太子?

    若是再废太子,胤礽可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想到这里,王掞心里一沉,现如今,亲近太子的大臣已是七零八落,即便呼吁,已是无人响应,该如何阻止康熙再废太子呢?

    七阿哥胤佑以下,没得到封赏的几个皇子一见康熙又封了老八、老九,立马都眼巴巴的瞅向康熙,赈济灾民,他们可是也出了银子的,康熙可不能太偏心啊,特别是老十二胤裪,一起受封的三兄弟,就剩他一个是贝子了,心情最为急迫。

    康熙没让他们失望,紧接着又开口道:“皇三子诚亲王胤祉潜心编书,前有《律历渊源》、《古今图书集成》今年又成书《佩文韻府》,忠贞诚孝,着赏双俸。”

    一众王公大臣登时都警惕起来,,康熙才封了十四爷,又接着封八爷、九爷,赏了十爷,又赏三爷,难不成要大肆封赏?今儿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康熙此举有何深意?

    一众没得封赏的皇子更是伸长了脖子,看来,真的有戏

    皇太子胤礽心里却是惊雷滚滚,怎么突然把老三扯出来了,老十四、老八,可都是两党的领军人物,老三算什么?《律历渊源》、《古今图书集成》都成书好几年了,怎么现在又翻了出来,《佩文韻府》老三不过是协助而已,康熙为何如此慎而重之的提出来?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胤礽心里猛的闪过这句话,康熙难道是属意老三?想到老三平日里对康熙极为孝顺,刻意逢迎,康熙对老三也甚为偏袒,胤礽似有所悟,自已试图兵谏,看来已是伤透了康熙的心,所以他才会尤其注重老三的孝顺。

    一众王公大臣、未受封赏的皇子都眼巴巴的望着康熙,等待着下文,然而,康熙偏偏却就此闭上了嘴。

    老三、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等五个受封赏的皇子见康熙确实封赏完了,正准备出列谢恩,号称‘官屠’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申乔却抢先一步跨了出来。

    满朝王公大臣见到这神憎鬼嫌的老小子半路上蹦了出来,心里都是一惊,康熙封赏他的几个儿子,你也敢跳出来横加干涉?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未受封赏的一众皇子见此情形都不由兴灾乐祸的等着看热闹,这下有好戏看了。五个受封赏的皇子心里则跟吃了苍蝇一样腻味。

    康熙却是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赵申乔出列后跪奏道:“启奏皇上,国之名器,岂能轻授?名器之授予,乃为彰显朝廷之权威,国之名器,唯有珍稀才弥足尊贵,唯有严谨,方显尊隆,皇十四子胤祯三年三晋爵,由贝子而亲王,虽则有功于国,有恩于民,然如此连番晋封,微臣窃以为稍显仓促,且扬州公审江南科考一案,皇十四子胤祯于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地方督抚大员,目无法纪,骄横跋扈,此等置朝廷纲纪于不顾,既有损朝廷威严亦有伤地方官员体面之行为,闻之令人发指,恳祈皇上严查,晋爵一事,亦恳请皇上慎而决之。”

    一听‘官屠’仅仅只是针对十四阿哥,老三、老八等四个阿哥都不由松了口气,一众大臣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康熙这才说十四阿哥堪为诸臣表率,赵申乔就敢当众指责十四阿哥的不是,这可是直言犯上。

    一众大臣都惴惴不安的竖起了耳朵,十四阿哥当众摘了两江总督噶礼、安徽巡抚梁世勋二人的顶戴,剥了二人官服的事情在官员中反响确实很大,康熙对十四阿哥素来偏袒,不知道这事,他又将如何回护?一个不好,很可能就形成群情汹汹的局面。

    赵申乔说完,整个大殿立时便悄无声息,即便不少大臣心里极为赞同赵申乔的奏对,也不敢跳出来附议,开什么玩笑,一个人直言犯上,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要再跳出几个来,康熙性子再宽厚,怕是也要雷霆大怒了。

    再说了,十四阿哥现在的圣眷之浓,是人都知道,又正好处在十四阿哥封亲王的口子上,这时候谁要敢跳出来附议一声,纯粹就是自找死路,就算康熙仁厚,不降罪,十四阿哥可不是什么善茬,从他对付噶礼、梁世勋二人的手段就可见一斑。

    康熙扫了一众大臣一眼,才冷冷的道:“江南科考一案,朕已收到简略汇报,两江总督噶礼、安徽巡抚梁世勋,授意前任安徽巡抚叶九思,现任安徽布政使马逸姿、督粮道台李玉堂、宁国知府陶卫买通副主考赵晋和十二房房官及其他九名考官,联手倒卖举人名额,收授贿银八十万两,一应犯案官员皆已供认不讳,且已追缴赃银五十万两。”

    一众王公大臣对江南科考一案多只听的一鳞半爪,传得最广的反而是十四阿哥公堂上摘了噶礼两位大员顶戴的事,此时一听这案子竟然是如此巨案,都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暗道要坏事。

    果然,康熙说到这里声音已高亢起来,“朕以宽为政,是想给天下万民,给朝野上下营造出一个宽松和谐的氛围,让天下和乐,四海乂安,是想创造出一个民安物阜的大清,让朕一手开创的盛世能够持续的更长远一点。不是让你们去肆意刮地皮,去贪污**,去卖官鬻爵

    这样不知廉耻的官员还要什么体面?朝廷的脸面,朝廷的尊严,都让他们丢尽了,不是恂亲王胤祯以雷霆手段扳倒他们,这案子何以能如此迅速的大白天下?令人发指,朕看你们才令人发指一个个眼里就只盯着银子,你们都扪心自问一下,还有没有点良心?”

    见康熙震怒,连他们都一起扫了进去,一众王公大臣立时都乖乖的跪了下去,一个个在心里把个赵申乔骂的狗血淋头,好好的封赏,一片喜庆,你老小子没事出来弹劾个什么劲?就算要弹劾,你也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弹啊,案情都没查清楚,你就敢直言犯上?你不怕死,你别拖累咱们啊。

    赵申乔吓的连连叩头,“皇上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上书房大臣萧永藻忙膝行了几步出列,磕头道:“奴才忝居上书房,出了此等惊天巨案,亦是罪大难赦,奴才们有罪,该杀该剐,自有六部九卿断决,皇上万金之体,千万别伤了身子。”

    一众皇子亦是连连叩头,齐身恳请康熙息怒。

    康熙很快就平复下来,又沉声道:“社稷,公器也,朕身为天子,抚有天下,亦不能出自于私,朝廷名器,例不轻授,非功勋卓著者,朕亦吝授之,皇十四子胤祯为何能三年三晋爵?

    你们自已想想,四大恒,农学院,远洋舰队、海关革新、远洋贸易船队、京城改造、工商杂税革新、福建招抚、推广抗旱高产农作物,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影响深远之举。朕就纳闷了,你们这些身居高位,满腹经纶的国之栋梁,怎么就提不出这样老成谋国的建议?

    短短三年时间,皇十四子胤祯为京城改造、赈济北方数省饥民,福建饥民、远洋舰队捐了多少银子,你们算过没有?”

    停顿了一下,康熙才接着道:“善赏罚者,百官不敢侵职,群臣不敢失礼,朕统御天下五十载,岂能不明赏罚?有功不赏,何以彰显朝廷之公正,皇十四子胤祯,虽然年少,然于国于民,功勋显著,上为君父分忧,下为黎民谋福,晋封亲王,乃是理所应得,诸臣工可还有异议?”

    一众大臣此时都还心惊胆颤抖的跪在地上,谁还敢做仗马之鸣?

    赵申乔磕了个头道:“微臣不明案情,不知恂亲王乃是为国铲除巨贪,风闻奏事,罪该万死,祈望皇上降旨责罚。”

    康熙望着他淡淡的道:“尔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风闻奏事乃是尔等职权,然横加阻扰朕封赏,不可不罚,着罚俸半年。”

    一听仅仅只罚俸半年,一众王公大臣都是又嫉又妒,这老小子的圣眷也不差啊。

    见一场风波就此平息,老三、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方才上前谢恩。

    一众大臣望向十四阿哥的眼神可谓是复杂之极,不仅有钱、有兵,而且还有十四党,圣眷之浓,更是无人能比,十四爷的崛起,已经是无人可挡了。

    第181章朝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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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朝会(三)

    第182章朝会(三)

    对于康熙晋封他亲王,胤祯是没预料到的,对于赵申乔突如其来的弹劾,胤祯更是没有预料到,他心里甚为疑惑,这赵申乔虽说性格怪异,嗜好弹劾大员,可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正所谓人老成精,岂会冒此奇险,在风口上来弹劾他?而且还是风闻奏事。

    而康熙盛怒之下,却仅仅是对他罚俸半年,胤祯心里不由一动,这两人不是在演双簧吧?略一思忖,他已是明白过来,康熙晋封他亲王,乃是担心他势单力薄,年纪又小,声望资历不足以媲美八哥,难以与八党抗衡。

    赵申乔的弹劾则是让康熙借题发挥,一则点出他的功劳,二则强调康熙对他的宠信。以此来提高他的威望,加重他在一众王公大臣心里的筹码。想明白这些,胤祯心里不由一热,虽然明知康熙是在玩平衡,心里却仍是充满了感激。

    一众未受封赏的阿哥,戏没看成,反而受了一顿惊吓,心里就别提多郁闷了,一个个对胤祯是又羡又妒。

    “都平身吧。”康熙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又接着道:“《南山集》一案,牵连甚广,影响颇大,不宜拖延日久,此案原系刑部尚书齐世武负责,今已革职,恂亲王胤祯长于不畏繁琐,公正廉明,着接管此案,务必仔细甄别,细心审理,刑部上下务必倾力协助,以期尽早结案。”

    老十四负责《南山集》案?老八顿时就明白过来,康熙竟是以此种方式让老十四招揽官员,被《南山集》一案牵扯入狱的官员可不在少数,他八党中就有不少被牵连进去,由老十四审理,不都审进十四党去了?他心里登时就是一沉。

    一众大臣亦是一楞,《南山集》案移交给十四爷负责,难道要翻案?朝中一众官员个个背后都有一仗看不见的关系网,同年、同师、同官、同乡、一同办过差的,往来都十分殷勤,但凡有人升转、迁任、罢黜、黜降、入狱都要帮衬一翻。

    《南山集》案牵连甚广,辗转求他们门下的关系不在少数,因此听闻由十四爷负责,心里都活泛起来,十四爷可不是太子一党,应该不会穷追猛打吧?撞撞木钟,或许有戏。

    康熙却是没完没了的又接着说道:‘朝廷邸报,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无数,作用却甚为局限,着恂亲王胤祯革新,通政使司,内阁、六科相关人员予以全力配合。”

    又是革新但凡跟十四爷沾边的都是革新,海关革新、工商杂税革新,现在又来个邸报革新,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革新?一众王公大臣对革新开始敏感起来。

    一众阿哥则是无语,一桩接一桩的差事,也不怕老十四忙不过来,什么叫位高权重,这一来,刑部、内阁、通政使司、六科都要围着老十四转了,一众没有差事的阿哥一个个眼睛都是红红的,哪怕是让我们协助一下也好啊。

    散了朝,胤祯立刻就被一大群官员给围住了,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他便径往刑部而去,并着亲卫通知六科满、汉给事中都到刑部集合。

    六科即吏科、户科、礼科、兵科、刑科与工科。在体制上即为监察约制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各部会的制衡机构。

    六科的任务除了稽查政事、注销文卷、纠正朝仪、整顿官纪之外,最主要的一项就是负责谕旨和章奏的发钞工作。经由六科发钞的主要是明降谕旨和允许发钞的臣僚章奏。

    明降谕旨和臣僚章奏送到六科后,同时做两种处理,一方面让有关衙门抄录遵行,一方面由六科公开发抄,成为邸报的主要内容,然后,各省驻京提塘则前往抄录,各省在京提塘一般设有报房,从六科抄录,而后刷印转发各省。

    各部院衙门就在正阳门内,出了午门,经太庙,转入后府胡同便是刑部,刑部汉尚书郭世隆是刚刚上任,《南山集》一案先是由满尚书齐世武负责,他是死活不肯沾边,齐世武被捕入狱之后,他也借口《南山集》案是康熙钦定,仍是百般推脱,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案子一个处理的不好,就是名声扫地的下场。

    刑部的汉左右侍郎同样是死活不肯沾边此案,满左右侍郎牛祜纳,罗法喇两人倒没那么多顾虑,一开始就跟着齐世武办理这起案子,齐世武被捕后,他二人心里忐忑,也对此案不闻不问,《南山集》案在刑部也就成了个烫手山芋,谁都不肯、不敢沾边,现在指定了胤祯负责此案,几人皆是大喜。

    胤祯在郭世隆等人的陪伴下直接来到中堂,落座之后,他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南山集》案,本王亦有耳闻,牵连甚广,不少官员、士子被牵连入狱,本王奉旨审理此案,自然要仔细甄别,诸位大人,且将在押的人犯名册抄送一份给本王,方便本王仔细研究。”

    “谨尊王爷钧旨。”几个大员都恭谨的欠身回道。

    胤祯点了点头,又道:“昨日,本王着人押解来三名人犯,方苞是《南山集》一案中人,先将此人放了,带来见我,另二人丁尔戬、吴明军系江南科考案中人,你们关照一下,本王请旨了再放他们。”

    “喳。属下这就去安排。”左侍郎牛祜纳机灵的躬身回道。

    不多时,方苞便被提到中堂,胤祯打量了他一番,见精神还不错,衣裳、辫子也都还齐整,知道他在里面没受罪,便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去忙吧,本王一会还要在这里集合六科给事中商议。”

    待刑部几位大员都退下后,胤祯才对方苞笑道:“本王现在接手《南山集》一案,方先生自由了。”

    方苞立刻就瞪圆了眼睛,这才刚刚过了一天时间,他不敢置信的道:“圣上下旨了?”问完,他自已也反应过来,这可是刑部大堂,胤祯岂会开这种玩笑?

    胤祯点了点头,收敛了笑容,肃然说道:“先生虽则进士出身,经此波折,仕途恐有坎坷,本王缺一随身幕宾,先生可愿屈就?”

    第182章朝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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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门庭若市

    第183章门庭若市

    自南山集案发,被捕入狱,方苞在琢磨出了《南山集》一书因何触怒康熙之后,便自忖难逃一死,随胤祯一路赴京,窥破胤祯有招纳他的心思后,他又才生出一丝生的希望,却怎么也未料到,胤祯的圣眷如此之浓,仅仅才一天时间,就说服了康熙。

    方苞至孝,却也热衷功名,因文才出众,也养成了眼高于顶的狂傲禀性,他是康熙四十五年进士第四名,不是因母病回籍,未参加殿试,一个翰林是十拿九稳的,《南山集》案发,他自忖必死,根本就没考虑日后的事情,猛一听到胤祯的邀请,不由微微一怔。

    胤祯说的算是委婉的,经此波折,他几乎是没有出仕的可能,即便有机会,背着这么个案底,仕途肯定也是充满坎坷,很有可能就是发往边远地方,授个七品或是六品的实职,跟着胤祯,反而是条捷径,况且胤祯于他,于方氏一族都有救命之恩,不论从哪方面说,他都推辞不得。

    方苞天份极高,反应亦是极快,稍一怔就立即跪了下来,叩首道:“王爷于方苞有再生之恩,于方氏一族更是恩深似海,方苞不才,愿跟随王爷,终生为奴。”

    祯矜持的点了点头,终生为奴云云,不过是方苞的自谦之词,他亦不当真,稍稍沉吟才温言说道:“你于江南、京师士林皆薄有名声,入旗籍反而不美,先跟着本王,有机会再放你出仕。”

    “方苞谢十四爷抬举。”方苞说着就恭敬的磕头。

    包福全这时步履轻快的走了过来,躬身禀报道:“主子,六科的给事中全部都到齐了。”

    “让他们都进来。”胤祯说着,又伸手示意方苞起身。

    很快,六科的都给事中、左、右给事中一行二十余人就鱼贯而入,给事中不过是五品的品秩,但在六部中却属于实权部门,职权不小,一个个都是耳目灵通之辈,十四爷负责革新邸报的消息,一散朝他们就知道了,一众人皆是有喜有忧,不知道十四爷欲如何革新?是否会影响到他们的实权。

    胤祯将他们召集过来却只是详细的询问了每一科的编制、办公地点、谕旨和章奏的流量,邸报具体的发行程序,涉及的各部门等等琐碎的情况,然后便将他们打发回去。

    待一众给事中散去,胤祯自袖中抽出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回头对方苞道:“戴名世就关押在刑部大牢,你二人乃多年好友,去探望一下吧,不用多说。”

    方苞二十四岁便进京城,入国子监,以文会友,在京师士林中名噪一时,有‘江南第一‘之称,随后又是江南乡试第一,会试第四,在京城士林、官场皆是名气不小,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以方苞《南山集》案的重犯身份,能够去刑部大牢探望戴名世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胤祯此举无疑是放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号,《南山集》一案要翻案了,方苞一脸立时就胀的通红,躬身长揖道:“十四爷能审理《南山集》一案是士林之福,方苞代天下士子感谢十四爷。”

    胤祯含笑道:“你也是蹲过大狱的,知道他们缺什么,带两个亲卫去置办些物事,我去给刑部打声招呼。”

    胤祯给刑部尚书郭世隆打了招呼,拿了《南山集》案在押人犯的名册之后,便打道回府,才进西大门街,他就被众多的各式各样的轿子吓了一跳,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奔着他恂亲王府去的,估计都是为《南山集》涉案人犯来撞木钟的。

    胤祯晋封亲王的消息早就传回了恂王府,盍府上下,立时就欢庆一片,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胤祯到的大门口,一大群官员便都巴巴的跟了过来,道贺声不断,他不得不敞开嗓门大声对一众来访的官员道:“大家前来庆贺,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差务繁忙,还望大家体谅,有事的,请把名贴留下,本王随后安排,确有要务的,还请稍稍等待。”

    一进府,胤祯便闻报,五、七、十二、十五、十六等五位阿哥在府中等候,胤祯闻言一喜,老五、老七、老十二可是出了名不沾党争的,竟然不避嫌亲自上府庆贺,看样子,还是钱能通神啊。

    老十五、老十六上府祝贺,胤祯倒也不意外,他俩兄弟是同出一母,老十五从小就是胤祯的额娘德妃带大的,胤祯留在宫中的时间又长,两人关系历来不错,上府祝贺亦在预料之中。

    一见胤祯出现在西花厅门口,恒亲王胤祺就率先起身笑道:“十四弟,恭喜,恭喜,恭喜晋封亲王。”其他几人亦跟着起身迎了几步,纷纷道贺。

    胤祯笑着一一见礼,“三位哥哥亲自上府庆贺,十四愧不敢当,请座。”随后又对十五、十六伸手让座。

    落座后,老五胤祺、老七胤佑便是一揖,“今日登府,一则庆贺十四弟晋封亲王,二则当面向十四弟道一声感谢。”

    一见二人神态诚恳,为‘四大恒’股份一事当面道谢,胤祯忙还礼道:“五哥、七哥,言重了,十四年纪轻,出言无状,还望三位哥哥不要记在心里。”

    老七胤佑道,“十四弟千万别如此说,否则我们这当哥哥的,真就没脸见人了。”

    胤祯自然知道三人登门的来意,对这三个中立党,他知道要拉拢到自已十四党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结交好他们,还是必要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想到外面还有一帮官员等着,他便笑道:“京师物贵,俸禄亦有限,手下又还要养一大帮子人,哥哥们又没有额外的来源,这日子想来过的也是拮据。”

    老五胤祺、老七胤佑、老十二胤裪三人一听这话,立时就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胤祯,老十四现在身家可是以千万计的,随便拔跟毫毛也比他们腰身粗,听胤祯这话的语气,难道要接济他们?

    “十四在江南日久,江南确实富甲天下,江南科考案中,买个举人身份,出价就是三万,其富庶可见一斑。不过,京城也不差,身家百万者亦不在少数,更是天下四聚之首,要想赚点银子补贴一下,亦非难事。”

    不仅老五、老七、老十二,就连十五、十六也是听的目不交睫,都巴巴的等着胤祯的下文,现在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老十四赚钱的本事,能得他指点一二,赚点小钱,岂不是轻而易举?

    见几人一脸热切的样子,胤祯暗忖,这三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拉过来,他含笑道:“不过,赚钱是需要本钱的,不知三位哥哥能拿出多少本金来?”

    老五胤祺立刻就警惕起来,一旦投入大笔本金下去,那岂不是上了老十四的船?他本就是小心谨慎之人,立刻就笑道:“十四弟,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寅吃卯粮,去年、今年又连着捐款,哪里还拿得出余钱来。”

    想空手套白狼?胤祯不由暗自好笑,那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他微微笑了笑道:“没本钱的买卖,也不是没有,不过要胆子大,一本万利的买卖也有,不过,那不仅要胆量,还要看运气,不知道三位哥哥想做什么买卖?”

    老五、老七、老十二顿时都是一怔,老十四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没本钱的买卖?什么又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虽然一时间琢磨不透,但无非是想拉他们进十四党,他们虽然想赚钱,却不想卷进争储之中,那玩意风险太大。

    老五胤祺呵呵干笑道:“多谢十四弟一翻美意,这事,咱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到底做什么买卖适合。”

    胤祯知道这就跟钓鱼一样,心急不得,于是轻笑道,“哥哥们若有需要,十四乐意效劳,日后但凡十四提议的捐款,十四定然不让哥哥们破费,尽管跟风就是。”

    “还是十四弟厚道,这份情,五哥心领了。”老五胤祺起身说道,“十四弟今日晋封亲王,等着庆贺的人都排成长龙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了,先行告辞。”

    送走老五等三个胆小谨慎的兄弟,胤祯才回过头来看向老十五、十六两兄弟,这两兄弟仅仅相差两岁,一母所生,连容貌也有几分相似,都是一般的眉清目秀,透着几分儒雅,他含笑说道,“十六弟是今年大婚的吧,十四哥不在京城,府里随了份子没?”

    老十六胤禄年方十七,嘴唇上留着一圈淡淡的绒毛,见胤祯问他,忙回道,“有劳十四哥挂怀,十四嫂亲到府上贺喜的。”

    祯微微颌首道:“你两兄弟都才分府不久,既无爵位,又没差事,以后有周转不灵时,尽管来府上找你十四嫂。”

    这话可是一点没把他俩兄弟当外人,两人心里都是一热,齐齐一揖道:“谢十四哥关照。”

    老十五胤禑抬头又叫了声,“十四哥——。”

    “有事?”胤祯瞅了他一眼,随后便道,“去书房。”

    一进书房,十五胤禑、十六胤禄便双双跪下,胤祯一下就明白过来,却是没拉他二人,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十五胤禑抬起头来道:“十四哥,我自小就在德妃娘娘身边,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俩兄弟自小就无依无靠,一众兄弟中,也就跟十四哥最亲,十四哥以前跟八哥他们搅在一起,我自问也靠不上边,眼下十四哥自立门户,我俩兄弟愿意誓死追随。”

    第183章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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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十五入党

    第184章十五入党

    “先起来,坐下。”胤祯淡淡的说道。

    十五胤禑、十六胤禄两人生母乃是庶妃王氏,王氏不是满人,也不是汉军旗,而是正宗的汉人,是知县王国正之女,苏州织造李熙的表妹,两人还有一个同母兄弟,便是康熙四十七死去的十八皇子胤祄。庶妃王氏虽然极受康熙宠爱,却因是汉人,康熙一直没有提升她的地位。

    虽然康熙对十五胤禑、十六胤禄颇为宠爱,但指给二人的嫡福晋却都非名门显族,这一点连八阿哥胤禩也不如,胤禑所说的无依无靠,却是一点也不夸张,除了康熙的一点宠爱,再无任何依靠,两人身上的汉族血统更是让他们的身份比一般阿哥要低上一等,储位根本就没一点可能。

    招纳他二人进十四党,胤祯还真有点拿不准,康熙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看法?沉吟了一下,胤祯才道:“十五弟,你们可考虑清楚了,别看我现在风光,这可是一条艰险无比的路,皇阿玛的心思,谁也猜不透,皇太子还在位,八哥一党更是势大,你十四哥现在是势单力薄,步履维艰,一旦争储失败,下场可能比终身监禁更惨。

    为什么五哥、七哥、十二哥他们不参与争储,就为这个道理,不卷进来,你们足可保一世的荣华富贵,一旦卷进来,那就是成王败寇,你们想清楚没?”

    胤禑、胤禄两人因为母妃出身低,更因为汉人的血统,自小就饱受歧视,比起老十三胤祥亦是远远不如,若不是因为从小跟胤祯关系好,他根本就不敢开这个口,胤祯沉吟这片刻,于他而言,仿佛是过了一年之久,此刻见胤祯并未拒绝,心中已是大喜,忙稳住心神,沉稳的道:“十四哥,富贵险中求,男儿大丈夫,不全力拼搏一次,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回?即便失败,十五亦无怨无悔。”

    “好,就凭这份冲天豪气,十四哥也要带你闯一闯。”胤祯笑着道,“不过,你母妃才痛失十八弟,就只剩你俩兄弟了,从尽孝这点出发,还是留一个,不要都卷进来的好,老十六年方十七,暂时安心读书,等几年,局势明朗了再说,如何?”

    十六阿哥胤禄一听这话,眼圈立时就红了,胤禑心眼要多些,已是隐约猜到胤祯可能有顾忌,正欲开口劝一下十六,胤祯已是笑道:“十六弟,你虽然年少,但身为皇子,涵养功夫还是稍有欠缺,以后在这方面要多下苦功,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要求,十四哥不是不要你,而是要你在暗里,你俩兄弟一明一暗,作用更大,明白了不?”

    两人闻言大喜,却都强行按捺住,沉稳的说道,“谢十四哥。”

    胤祯稍稍沉吟,才掏出两张一万面额的银票,分送二人,“都说十四哥富可敌国,那都是远洋舰队的钱,不过,我也不缺钱,这钱当是见面礼了,十六一定要注意隐蔽好,不能让别人看穿。”

    “十四哥放心,十六定然不会坏了十四哥的大事。”胤禄神色严肃的说道。

    祯点了点头,“十六先回去,我待会要带十五弟亮亮相。”

    胤祯晋封亲王,前来祝贺的人不少,前来撞木钟的也不少,更有不少借着这个机会荐人的,毛遂自荐的也不少,恂亲王现在风头如此强劲,十四党能差到哪里去?

    前两个月时间,太子.党与八党相互倾轧,再加上《南山集》案,朝在可是空出了不少的位置,以康熙对恂亲王的支持,一进十四党,很可能就有升迁的机会,一众官员对此是洞若观火,自然是蜂拥而来。

    胤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肆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但凡为《南山集》案涉案人员求情的,都是满口应承,荐人的,自荐的,他也不再回绝,都收下资料,应承考虑。

    十五阿哥胤禑寸步不离的跟着胤祯接见一众官员,那些个官员那还有不明白的,十五阿哥胤禑加入十四党的消息马上就在京城传开了。

    十五阿哥胤禑虽然身份不尊贵,又无钱无势,但毕竟是皇子身份,他加入十四党,无疑是宣布十四党要跟八党公开抗衡,一些尚在观风的官员心里立刻就开始权衡两党的优劣。

    台基厂王府大街,廉郡王府。

    不仅恂亲王府门庭若市,八阿哥胤禩的廉郡王府也是热闹非凡,胤禩在康熙三十七年就封了贝勒,隔了十三年才封了郡王,而且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晋封的,心情自然大好,八党的一众官员纷纷前来祝贺。

    一直到天黑,廉郡王府才安静下来,十阿哥胤誐心里不痛快,多喝了几杯,早已回府,九阿哥胤禟却是没喝多少,他留意到八哥有点古怪,也没急着回府,陪着胤禩进了书房,他才道:“八哥可是担心老十五跟十四凑到一块的事?”

    “老十五?”胤禩不由一楞,“老十五跟了十四弟?消息准确?”

    胤禟点了点头,诧异的望了胤禩一眼,才道,“看十四这架势,是要公开招兵买马了。”

    “这是迟早的事。”胤禩轻叹了一声,才怅然说道,“十四弟可是从咱们八党里分出去的,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

    胤禟闻言不由一怔,“八哥,此一时,彼一时,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你错了,九弟。”胤禩轻声道:“这誓言十四弟没忘,八哥又岂能忘的了?”

    “八哥…。”胤禟神情一僵,半晌才道:“八哥何出此言?”

    “说起来惭愧啊。”胤禩轻声道:“今日入厕,无意中听到两官员谈话,我才猛然醒悟过来,十四弟为何一回上海就匆匆自立一党。”

    不就是想争太子位吗?这事昨天不才说嘛,怎得又提起来了,胤禟一头雾水,“难道不是?”

    “确实不是,我们都错怪十四了,十四弟是在自救,同时也是在救我们。”胤禩苦笑着道;“九弟想想,我们灭了太子一党,若是没有十四弟的十四党,会是什么情形?”

    “我们一党独大啊?”胤禟脱口说道。

    “是,我们八党独大,一呼百应,京城有百官呼应,江南有十四身家千万,手握雄兵,谁能抗衡我们。”

    胤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八哥,你……你是说……皇阿玛。”

    “不错。”胤禩悠悠的说道:“皇阿玛一旦要铲除我们八党,十四弟肯定是首当其冲,接下来应该就是八哥我了。十四弟这眼光,手段,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八哥想不服都不行。”

    胤禟只听的半晌做声不得,良久才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争争个你死我活”胤禩咬着牙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十四不告诉我们真相,就是怕我们不争。想明白了这点,我们反倒可以放开手脚争,肉烂了,烂在锅里,怕什么?正所谓时也,命也,运也,数也,九五之尊,奉天承运,历来就非智高者得之,非有才者居之,一切都得看命十四若立太子,我认命,我立太子,十四也会认命九弟,咱们放开手脚轰轰烈烈争一场”

    雍亲王府,后花园,南院。

    胤禛将早朝情形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之后,问道:“邬丈夫,皇上晋封老十四也就算了,为何又接着晋封老八、老九?”

    邬思道凝神想了下才道:“思道妄自揣摩,圣上如此做的目的,一则是出于对十四爷的保护,以免他成为众矢之的,同时晋封八爷、九爷,可以达到分散群臣与一众阿哥的注意力。

    二则也有掩人耳目之嫌,既支持了十四爷又支持八爷,让人揣摩不透他到底属意谁?同时也能够激起两党的斗志。三则,也是鼓励一众大臣、阿哥,只要肯做实事,他都不吝封赏。”

    胤禛听的频频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道:“那赏老三双俸又是何意图?皇上的提的两本书早在五、六年前就编完了,何以这时候又翻出来,以此为由赏他?”

    “这一点,思道也是琢磨不透。”邬思道微微摇了摇头,出神想了良久才道:“思道窃以为,圣上赏三爷,应该大有深意,四爷最近不妨多留意有关三爷的情况,他的门人,姻亲等所有的关系都多加留意,圣上接下来,应该还会有旨意。”

    老三?老三平日里突出的地方,就是对皇阿玛的小意巴结,无非就是在孝道上高出一众兄弟一筹,皇阿玛难道属意他?胤禛微微摇了摇头,自语道,“没理由。”

    恂亲王府,天一黑,胤祯就闭门谢客,却将噶敏图、施世纶二人留了下来,着他二人与方苞一起琢磨被《南山集》案牵连入狱的官员名单,从中剔选出能进入十四党的人员。

    而他自己则忙着设计新的邸报式样,并写出邸报革新之后的管理制度以及机构改革,这些东西,他明天要进宫呈请康熙批准,不拿出具体的方案来,万一康熙追问,可就尴尬了。

    第184章十五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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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京报

    第185章京报

    乾清宫,西暖阁。

    胤祯请安之后,康熙便含笑赐坐。

    见康熙心情好,胤祯便打算将老十五的事情先说,康熙的耳目灵通,这事肯定是早已知道,与其康熙问起,还不如自个先说,他欠了欠身子,道:“皇阿玛,十五弟自小跟儿臣亲近,见儿臣差务繁忙,人手又少,想过来帮儿臣一把,还望皇阿玛允准。”

    对老十四这种坦荡的个性,康熙颇感满意,昨日,恂亲王府、廉郡王府的情形,他都一清二楚,对于胤禑掺合进去,他亦不想强加干涉,儿子大了,都会根据各自的性格做出选择,一众儿子争储,结党是在所难免,太子一党、老八一党都是如此,难道独独不准老十四结党?

    再说,有胤禑加入老十四一党,也才能更好的抗衡老八一党,有利于有日后计划的实施,所以对此事,他根本就不想过问,此时见胤祯主动提起,便微微颌首道:“十五胤禑,聪慧好动,性情率真,虚岁已是二十,也该历练历练了,暂时就让他跟着你历练。”说着,他又轻叹道,“十六胤禄,今年也已经十八了,这时间过的真是快啊。”

    见康熙提起十六,胤祯自然是明白他意思,便从容说道:“十六弟虚岁才十八,自幼聪明好学,精通数学通晓乐律,与十五弟又是一母同胞,儿臣窃以为,他还是潜心学问的好。”

    听胤祯说到一母同胞,康熙立时就明白老十四这是为庶妃王氏留个念想,他对庶妃王氏颇为恩宠,老十四能想得如此周全,他不由大为满意,而且从老十四小心翼翼的举动来看,也说明老十四并未持宠而骄,狂妄自大,对争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不会如此小心,想到这里,他对胤祯又增了一层好感,当下就将话题岔开,“邸报一事,可有初步方案?”

    见康熙转移话题,胤祯也松了口气,忙将连夜绘制的报纸式样呈了上去,康熙接过仔细的看了看,新邸报上,年号、日期都有小字标明,而且还是编号,首版就是谕旨和章奏,其后才是评论文章,再次是各类大家文章,最后一版竟然是京城杂谈,文坛逸事、趣闻。他默想了下,估计是老十四为了让更多的人对邸报感兴趣。

    “恩,不错。”康熙心里大为满意,随后又问道;“何时能够推出?”

    “回皇阿玛,试行的话,随时都可以推出。”胤祯欠身回道:“不过,新邸报的发行将不再局限于各级官府,而是面向全国所有的士绅、百姓,凡是愿意购买者,皆可自由购买,儿臣觉得再叫邸报甚为不妥,不如改名为‘京报’,还请皇阿玛定夺。”

    “京报。”康熙喃喃念了声,便道:“简洁明了,浅显易懂,好,就叫京报。”

    “谢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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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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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述职

    第186章述职

    康熙瞅了胤祯一眼,老十四虽然眼光独到,才能出众,而且沉稳、谦恭、处事果毅,处理政务的手段亦圆滑老练,可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于治国一道,稍有欠缺。

    思忖片刻,他才淳淳说道:“礼乃立国之本,一切典章制度皆是礼,礼者,序尊卑、贵贱、大小之位,礼不行则上下昏,身为上位者,有礼不尊,则上行下效,日久则礼崩乐坏。

    你身为亲王,一应规格却仍沿袭贝勒,百官大臣如何看你?一众贝勒、郡王、亲王又如何看你?朝廷之所以要森严等级,便是为了严尊卑、明贵贱。身为上位者,万人注目,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要慎而又慎,一切皆须尊循礼法,为百官表率,且忌率意随性而行。”

    胤祯万没料到,如此简单的一件小事,在康熙嘴里居然上升到了这种高度,不由暗自腹诽,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康熙在言传身授治国之道,立即就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实则大为不然,欧洲这时候,应该开始奠定民权和人权的基础了吧?康熙却还死抱着“礼”不放。

    不过,这想法,他是丝毫不感流露出来,一俟康熙说完,他便恭敬的说道:“皇阿玛教诲,儿臣铭记于心。日后遇事,定然三思而后行,一切皆尊礼法纲纪为先。”

    康熙微微颌首,温言道:“你既然不愿搬迁,那就将现有府邸扩建一番,符合亲王规格即可。”

    “儿臣尊旨。”胤祯恭敬的回道。

    康熙很快又转换了话题,“朕看你从福建呈上来的折子,有点言犹未尽的感觉,是否在福建招抚感触颇深?台湾移民的情形如何?谈谈你对台湾的真实看法。”

    胤祯知道康熙迟早要问这些事,早有准备,当下就道:“儿臣前往福建招抚暴*饥民,在福建呆了三个月,确实是深受震撼,感触良多,平日在京城、在上海、在江宁,很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

    此次在福建,儿臣不仅深入灾区,亦微服深入到饥民中去,亲眼目睹了饥民的情形,深切的感受了民间疾苦,心里亦是极为难受,福建饥民不分男女老幼大都满脸菜色,骨瘦如柴,衣不蔽体者,比比皆是,他们不仅穷、饿,而且满脸麻木,看不到一点生气,感觉上就是一群行尸走肉,皇阿玛,儿臣当时心痛到了极点,恨不的率军将那些地方官员都抓起来。

    后来,走访的地方多了,心里方才平和些,福建人多地少,就连山坡上也开垦出了一层层的梯田,随着人口增长,每年都有不少人漂泊异乡谋生。朝廷对台湾虽然管理控制的很严,但是每年仍有不少人冒死乘坐小船偷渡过去务工,种地,每年也因此有不少人死于海上、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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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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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王顼龄

    第187章王顼龄

    康熙的注意力很快就从漕粮转到了远洋舰队上面来,十二艘千料的快速战舰,每艘火炮四十门,士卒二百人,这已经是一支很强大的水上力量了,仅仅火炮就近五百门,朝廷的那几支水师,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仅仅才二年时间,远洋舰队就开始初具雏形,康熙也是始料不及,心里亦是颇为振奋,看来,再有个三、五年,远洋舰队就完全有能力到海外开疆拓土了,想到当年征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迁界禁海,又是大造战舰,还费了那么多年,他不仅有些感慨,当年若有老十四这种人才,何须如此耗费国力、心力。

    在心里默算了下,康熙才道:“按这个建造速度,目前海军训练则难以跟上,你有何打算?”

    对这个问题,胤祯早有想法,他欠身回道:“回皇阿玛,海军不比一般的战兵,甚至比弓手更难训练,无法速成,儿臣初步设想在沿海招募一批年青的水手,在水师中抽调一批熟识水性和操纵帆船的士卒予以弥补。

    另外,远洋贸易船队的海船亦不能耽搁,第二批快速风帆战舰出来后,造船厂必须赶造海贸商船,总不能卖了股份不办事。”

    康熙自己也卖了一成股份给宗亲皇族,听了这话不由一笑,“人无信不立,远洋贸易船队,朕介时予以格外照顾,不至让他们亏本,亦不会让你失信于天下。”

    “谢皇阿玛体恤。”胤祯嘴上谢恩,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远洋贸易船队你占了四成干股,不在政策上给予倾斜照顾,可真就没天理了,我是卖了不少股份,可你不也一样卖了股份,当时建议你卖股份,可不仅仅是为了套现,拉你下水才是主要目的。

    康熙略略思忖又道:“招募水手的事,你自己处理,抽调水师士卒的事,朕为你操办。”说着他又问道:“海军学院的淘汰比例是否太高了些?一共才四千人,一下就淘汰了近一千。”

    胤祯知道康熙真正在乎的是那批被淘汰的宗室子弟,这事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回皇阿玛,训练海军不容易,淘汰掉经过一年时间辛苦训练出来的海军学员,儿臣心里亦不好过,但是,慈不掌兵,儿臣不得不狠心裁掉他们,一个连游泳都不会的人,怎能成为合格的海军?

    海军是要纵横大洋,为国开疆拓土,守护海疆的,没有一支技术娴熟,纪律过硬的海军,岂能胜任?更何况这是海军学院的第一批学员,更须带个好头,儿臣不能够让他们成为海军的害群之马,再说,儿臣也给了他们机会,一年内能够考核合格的,都收回海军。”

    见胤祯连害群之马都说了出来,康熙亦不好多言,他亦是几次御驾亲征的,深知统兵要领,更何况老十四亦未把事做绝,还留了一个机会,微微点了点头,他才道:“《南山集》一案,你得抓紧些,跪安吧。”

    望着胤祯离去的背影,康熙不由一阵欣慰,在江南两年,老十四又成熟不少,远洋舰队的事情一了,也该把他召会京学习处理朝务了,想到初具雏形的海军,他眉头不由一皱,海军的强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什么二级战列舰都还未出,仅仅是这个快速风帆战舰就已经足以横行海上了。

    他不由又联想到了太子胤礽,老十四该不会步其后尘吧?一个太子就已经让他伤透了心,费尽了心神,不过,康熙很快又不觉莞尔,海军再强大,也不可能威胁到京城,再说,海军中还有那么多宗室子弟,真要有什么苗头,岂能瞒的过他?

    胤祯出了宫却是径直回到自己府邸,康熙虽然催促他抓紧《南山集》一案,但怎样把这些涉案官员拢入袖中,他却一直没想好。这批在押的官员太杂了,有老八一党的,也有太子一党的,中立的也不在少数,如何分化拉拢打压,他得细细思量一下,理出个头绪来。

    方苞得知胤祯回府,立即就赶到了书房,见过礼之后,他就说道:“王爷,《南山集》一案在押犯官,方苞已与噶大人、施大人细细筛选了一遍,这是罗列的名单。”说着躬身呈上一份名册。

    胤祯接过细细翻看了一下,名册罗列的官员都有详细的介绍,籍贯、出身、官职、履历、有无党派,都一一附随在后。

    细细翻看了一遍,胤祯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除了一个吏部左侍郎王顼龄是二品,其他皆是四、五品的,尤以四品最多。

    方苞见胤祯皱眉,欠身说道:“王爷,这些筛选出来的官员,大都品级稍低,眼下即是拉入王爷阵营,短期内,也济不了事,王爷十四党新建,除了张中堂、噶司农、施部堂三人,便再无大员,方苞以为,十四党若欲在朝堂与八党分庭抗礼,重点还在部院大臣。

    《南山集》涉案犯官中二品以上者仅有两人,一是礼部侍郎汪灏,此人系八爷一党,另一人则是吏部左侍郎王顼龄,此人颇有文名,在清流中素有威望,与八爷党稍有瓜葛,系八爷党中坚人物王鸿绪之兄长,不过,其人颇为清高,兼之性情孤傲,并不在党系之中,王爷若能将其争取过来,则又可得一大员,有此人为榜样,再争取其他的清流之辈,则易如反掌。”

    王顼龄?胤祯对此人印象不深,翻看了一下名册,王顼龄,字颛士,江南华亭人。康熙十五年丙辰科进士,康熙十八年举博学鸿词科,获一等第六名,授翰林院编修,参纂《明史》,充任日讲起居注官,历迁侍讲,出督四川学政,升侍讲学士、礼部侍郎、吏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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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王顼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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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宅男传越成为康熙帝的十四子爱新觉罗胤祯时,改变的不仅是大清朝的历史,为争夺皇位,胤祯强势出手,强势到康熙和一众王公大臣对他爱恨交加,却欲罢不能,一众皇子对他恨之入骨,却只能强颜欢笑。让我们一起去感受九龙夺嫡的艰辛,初登大宝,自上而下改革的困苦,西伯利亚,阿拉斯加,大洋州,都是我们的!大清弊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清弊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清弊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