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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的朝战全文阅读

作者:俯视的馆主     罗二的朝战txt下载     罗二的朝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九十六章、处分

    脸sè凝重的罗二,终于碰上了对手,自己势大力沉的攻击,竟然被轮番硬扛住了,尽管对手不是一个人,是十个人的团队,但这次的对抗还是让罗二清醒了不少。

    天下没有挡不住的攻击,认为老子第一的往往会被围攻致死。

    猛虎难敌群狼,迫不得已的罗二,使出了私货,把两枚瓦斯手榴弹砸在了脚下。

    随着两声爆响,大量的浓烟呛开了凶狠的围攻,趁着对手愣神的功夫,眼含热泪的罗二,滚身一头扎进了那顶蓝方指挥部的帐篷。

    果不其然,帐篷里根本没人,连桌子都没有一张,这个大力,作假也太省事了;罗二的散手,早早地发现了这个所谓的指挥部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指挥部还在远处的山头侧面。

    帐篷外几声惊呼中,被烟熏得不住咳嗽的罗二,抬手抹去酸涩的眼泪,挥动4刺刀,“刺啦”,帆布被割裂的同时,人已经撞出了帐篷,扑通一头趴在了地上。

    就在罗二冲出帐篷的时候,“哒哒哒”,两挺交叉火力,封锁了帐篷的后方,如果是实弹的话,这顶八成新的多人帐篷,直接就打成了筛子。

    罗二的动作连贯迅速,指挥包围帐篷的人也不用含糊,用两挺重机枪把罗二死死压在了地上,根本抬不起头。

    如果罗二抬头的话,那好,袭击结束,罗二会瞬间被判成为一名“尸体”,光荣地躺下休息了。

    要是他不起身,还想继续对峙的话。更好,帐篷外的那十名对付他的团队。立马就能赶来,甚至不用逼近。人家手里还有演习手榴弹没用上,可以给罗二来上几个。能敌我不分地给自己人再打上一轮弹雨,跟随罗二的士兵一起“壮烈”,那肯定不会在乎几枚手榴弹的。

    不计成本的消灭敌人。是我军无奈的特sè,现在已经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罗二面前。

    况且,你已经打脸都打上门了,那还不使尽手段把你灭了,演习才刚刚开始不到一小时,还让不让人演习了。

    不知不觉间,罗二已经把蓝军的jǐng戒部队逼上了绝路。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罗二手在地面摸索着,胡乱捡起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石子,甩手掷了出去;有了散手的辅助,罗二的石子那是jīng准的就在毫米之间。

    “啊、啊、啊”。几声惨叫,两挺重机枪突然停止了shè击,十几米外的两个机枪工事里,凡是露头的蓝方学员,被罗二扔出的石子,打得头破血流,慌忙各自找急救包自救。

    活该,谁让你们不戴钢盔。心里冷笑一声,罗二腾身而起;扭动身形。他如同一只蜥蜴,踩着不规则的步幅。飞快地滑向那两挺机枪;要是在战场上,这些个被打中了脑袋的家伙,不用那么麻烦的包扎,打裂了的脑袋也包扎不好。

    不过,现在权当是交学费了,散手的感知里,这几个慌乱包扎的学员,让罗二禁不住乐了。

    “哈哈哈”,嚣张地笑着,几个滑步,罗二腾空越过胸口高的沙袋工事,在几双恼怒的眼睛注视下,跳进了一片矮树林。

    “大力,我来了,快出来迎接。”大声叫嚣着,罗二手里的石子不断打出,脚下的碎石子太多,俯身就是。

    一个个明暗哨兵jǐng卫,抱着流血的脑袋,怒骂着四下查看是哪个黑手,浑然不觉罗二已经欺身而上,不带理会地扑了过去。

    脚步轻巧的罗二,绕过了山头,一顶硕大的土黄sè帐篷出现在眼前,这里,才是蓝军真正的指挥部大营。

    “大力,还不出来,再躲别怪我不客气了!”远远的山上一声断喝,惊动了帐篷里排兵布阵的大力,手里的铅笔一颤,大家眼里镇定自若的大力同学,脸上猛然怪异起来。

    “完了,这家伙来了。”大力丢下铅笔,环视着身边的学员,还有自己沉稳的教官,嘴里苦涩地说道,“十秒钟后,……”

    话未说完,三个拳头大的石子,先后砸裂了厚实的帆布,通通地掉落在了大力的脚下。单是石子炸裂帆布的力道,就让一干子学员们目瞪口呆,要知道,这可是厚韧的帆布,不是土墙。

    就连老成的中国教官、苏联教官,也是面sè沉重。如此悍然的对手,他们也没见过。

    帐篷外的慌乱,大家都知晓了,但是外面布置有一个jīng锐的jǐng卫排,消灭一两个偷袭的家伙,还是手拿把攥的,这点,大家都清楚,也根本不把外面的扫乱当回事。

    谁成想,人家根本不进来,远远地扔进来三个石子,要是换成手榴弹,现在大家基本“光荣”了,按三颗手榴弹的准确度,跑出去也是找不自在。

    当大力带着一帮子学员,紧随教官们涨红着脸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的混乱让大家吃了一惊,一个个手持武器的jǐng卫战士,都在抱着脑袋破口大骂,俨然大家碰上了一堆伤兵。

    哎,罗二同学,你可是惹出众怒了,大力无奈地叹口气,“大家都搭把手,给受伤的学员包扎伤口。”

    环视一圈,罗二并没有出现,估计他现在也发现情况不好,早早地溜了,大力和身后的教官对视一眼,暗暗盘算是不是申请判罗二违规,把这个演习给继续下去。

    当然,外面还有一个督导组,正站得远远地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不过,这不需要大力担心,自己的苏联教官已经迎了上去,老大哥面子大,协调一下应该的没多大问题。

    转身,插不上手的大力向帐篷走去,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给红方联系一下,好好商量一下演习规则的补充,然后向院方领导提出建议。要是就这么自己一帮干部被判挨“炸了”,演习就成了笑话。

    回到帐篷里。大力正要开口,倒在地上的六个参谋及报务员。把他吓了一跳,慌忙拔出手枪,矮下身子左右戒备着。

    良久,没有异常动静。外面也冲进来了几个受伤较轻的jǐng卫,大力这才松了口气;打量一圈帐篷里的损失,大力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被打晕了几个学员不说,桌子上学员配发的军事地图、文件也没了,电台被罗二拿走了发报键,继续演习的工具都被罗二拿走了。

    “草,谁啊。哪能这么干?”一名学员忍不住大声问道,但是,众人扫过来的眼神,让他也是满脸通红。尤其是几名战场老兵。禁不住浑身冷汗直流,对这个原先信心满满的演习,顿时毫无兴趣可言。

    人家都到你指挥部走了一遭,你还说什么规矩,真是笑话,没经历战场的菜鸟,还是冲动。

    罗二跑了,拿着缴获的物件。兴冲冲原路返回,一路收集自己的侦查兵。结果,四个留下标示地图的家伙。“牺牲”了两个,另两个见势不妙,早早躲进树丛石缝里,被罗二散手给找到了。

    正面演习场地上,红蓝双方还在中规中矩地开打,不过,带着两名手下,罗二已经回到了红军指挥部。此时,距离演习开始不到四个小时,这还是返回时绕道消耗了时间。

    “报告,侦查班罗本初报道。”带着另个兴奋的手下,罗二站在了红军指挥部的门口。

    “进来。”闻声,罗二抬步进了帐篷。

    迎面挂着一张地形图,一眼就能看出,正是演习场地的大幅地图,罗二手上也有一份,是大力的那份。帐篷当中一张宽大的桌子,十几名红方jīng英 ,正围坐在桌子两旁。

    “报告首长,侦查班侦查结束,……”罗二还想啰嗦两句,自己跑了个来回,怎么的也要炫耀两句。

    “好了,你是那个罗什么来着”桌子对面坐着的年轻学员,微仰着jīng瘦的脸庞,严肃地看着罗二,但是把罗二的姓名给一时间忘了,侧脸看向自己身边的学员。他叫阎为国,蓝军指挥主官,大力的对手。

    “罗本初。”马上,身边有人回答道。

    “对,罗本初同志,我正式通知你和你的侦查班,你们必须退出演习,马上。”眼角的余光看看一旁的苏联教官,阎为国缓缓说道。

    “但是,蓝军指挥部已经被我炸了。”罗二不敢相信地辩解着,原先兴奋的心情,冰凉了不少。

    “你扔的是石头,不是手榴弹,还有,鉴于你私自携带、使用危险军品,我建议对罗本初同志暂时禁闭三天。”阎为国面无表情地说着,说完,挥手叫进来了jǐng卫。

    罗二被带了出去,阎为国深深吐了口气,说实在的,作为一名团级指挥员,他对罗二的行动,那是相当的满意,开展伊始,干脆利落地做掉了对方的指挥部,还是在两边同时做好准备以后,这样是士兵。

    断掉了敌人的首脑,还能安然返回上缴战利品,尽管伤亡大了些,不过这样的伤损比,那是划算的多。

    想起第一场图上兵演,杜大力那得意洋洋的样子,阎为国就浑身难受,现在好了,一身的本事还没拿出来,被罗二三颗石子给放倒了,憋屈?老子还憋屈呢。

    “这罗本初是哪个部队的?”阎为国挠了挠头,问身边的参谋学员。

    “4军52团的,和杜大力是一个部队的。”早有人查看了学员资料。

    “啊哈,看来,老杜知道咱们红军里有高人,要不然,估计这个侦查班的损失会更小。”阎为国几句分析,道出了大力的一些算计。

    现在怎么办?阎为国看看一旁的几个苏联教官,慢条斯理地喝着白开水,显然他是不着急,急得是杜大力,还有教官们。

    这场演习,有意思了,阎为国的眼里把一丝戏稽藏得很好。

    统统的脚步声,扰乱了有些沉闷的指挥部,一名学员匆匆跑了进来,“报告,不好了,罗本初把人打了。”

    脸sè平淡的阎为国,差点被突然的报告声噎住,重重地放下水杯,“瞎胡闹,还打人?简直没王法了。”起身整整军容,甩手出了指挥部。呼啦,已经心不在焉的参谋学员们,也跟着他跑出了指挥部。

    出了指挥部,沿着一道战壕,走出不到一百米,阎为国远远地就看见,罗二站在那里,两个他的手下,护卫在身后,围着他们的一圈学员,正在大声地嚷嚷。

    紧跑几步,阎为国赶上去大喝一声,“立正。”

    随着他的口令,喧闹的人群,猛然间肃静下来,一个个浑身尘土的学员们,持枪立正,不敢再叫喊了。

    “怎么回事?罗本初呢?”拨开几个当道的学员,阎为国走道圈子里,一眼看见了人群当中挺身之力的罗二,不过,罗二脚下踩着的人,可把阎为国吓了一跳。

    打乱了苏联教官研究出来的演习程序,为了息事宁人,阎为国硬着脸面命令罗二去禁闭,也是不把罗二推得太高,有保护罗二的意思,不过现在一看,他知道事情大发了。

    罗二身边,躺倒了七八个壮实的学员,看臂上白毛巾的位置,是蓝方的学员,而罗二脚下,还结结实实踩着一名军官,正版苏联教官,正在愤怒地挣扎着,脸上擦的满是泥土。

    罗二脚上的劲道,哪里是苏联人挣脱的,满头大汗的教官,嘴里咆哮着,伸出大手扳动罗二的腿,还在拼命地使劲。

    自己的学员倒是罢了,但是你把苏联教官给踩到脚下,那还得了;“罗本初,立正。你给我立正。”阎为国再次命令道,自己也赶紧跑了上去。

    听到指名道姓的命令,罗二无奈地收回脚,放过了地上的家伙,但是,他的脸上还是一股子怒气。

    见罗二收了脚,阎为国说,“怎么回事,你胆子也忒大了。”没理会爬起来喋喋不休的教官,他的眼睛瞪着罗二。

    “你看,”罗二一指身边的学员,脸上那通红的指印,很是明显。

    “这里是演习,要是在朝鲜战场,敢动我的兵,我早一脚踹死他了。”下巴对着苏联教官,罗二傲然回应。

    他的一句话,把身边的学员听得热血沸腾,也把稍懂汉语的教官,听得脸sè惨白。死字,可不是随便说的。

    话说的直白,但罗二也知道,这回自己身上不背个处分,怕是没法了结了。干脆,闹大了也好,老大哥也不能仗势欺人。

一百九十七章、友谊赛

    一百九十七章、友谊赛

    果然,不出意外的,意气风发的罗二,被当场宣布了处分留院查看的结果,三名维护秩序的jǐng卫战士,胳膊上戴着红箍,把罗二押送回了学院宿舍区,那里,有一间小屋在等着他。

    没有多说什么,在一众学员们羡慕的眼光中,罗二昂头挺胸地出了演习场地,这里也没什么让他留恋的。

    镇定地进了小屋,隔着小窗眼巴巴看着战士嗒锁上了屋门,罗二顿时长叹口气,无奈地坐在cháo湿的硬板床上,没人看着,浑身的jīng气神也没了。

    就在罗二蔫在小屋里的时候,演习按计划再次展开,两方开始了像模像样的攻防战,不过,在红蓝双方的学员心里,罗二犀利地斩首作战方式,已经点滴深入人心。

    无滋无味的演习,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收场,大部分学员整队返回宿舍休整,只有少部分jīng英学员,比如杜大力、阎为国等团级干部,和学院教官一起,正在疲于应付苏联教官的声讨。

    也是,一上场就把一名苏联教官给打了,还是在众人面前给生生踩在了脚下,这太让老大哥丢面子;碍于演习的进程,苏联人一直忍着,但是,现在演习终于结束了,那么对于罗二的惩处就被提了出来。

    教官先动手打了学员,然后反被打倒,在一干子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们看来,你技不如人,被打了那是活该,大力和阎为国他们就是持这种态度,顶了天让罗二低头认个错就行了。

    就这,大力还觉得罗二吃了大亏呢。

    不过,在国内的干部们和苏联教官看来,这可是个不能容忍的错误,必须严加惩处,最轻也要把害群之马给提出革命队伍。

    于是,在学院的会议室里,两方人马僵持不下,虽然一方是学员,但这些人毕业了那可是军队里的骨干,教官也不能不讲道理。

    最终,闻讯赶来的学院领导,听了大家的讨论,再罗本初的资料,也是眉头紧皱。

    如果罗本初是个一般的干部,那好,一个小小的连级小干部,甭管是处分还是开出学籍,内部消化就可以了,谁让苏联教官不依不饶呢。

    只是,领导抖抖手上的表格,这上面可是清楚地写着,罗本初不但有了朝鲜人民军的军衔,还娶了一名人民军女军官,这也预示了,罗本初迟早要回朝鲜。

    这下大发了,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地把罗本初清出学员,朝鲜方面不好说辞,但是,眼下大鼻子老大哥还在等着学员方面的处理结果;看样子,要是处理不好,苏联人也会闹矛盾。

    哎,这个罗本初,净给学院找麻烦,久经战火的领导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看着学院领导眉头紧皱,大力知道事情还有转机,“报告首长,我有个提议。”

    “哦,什么提议,说来听听。”见有人打破了沉闷,人老成jīng的领导,会心地问道。

    “既然是军官之间的摩擦,那么我建议还是按照军队里的办法处理,让彼得洛维奇教官和罗本初同志徒手战斗一场,分出胜负,不打不成交嘛。”杜大力学员yīn险地给苏联人埋了个地雷,“当然,这也符合苏联同志的习俗。”

    “是嘛,苏联战士们还有这种习俗?”领导眼睛片下,jīng光闪闪,明显是动了心。

    不过,听了翻译的话,脸上还是一片通红的彼得洛维奇教官,挥舞着手臂一通嚷嚷,“不行,我不和野蛮的学员较量。”翻译在一旁原话转达了他的意思。

    但是,看一旁的几个苏联教官,脸上鄙视的神sè很是明显,这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彼得洛维奇更是难堪,张嘴又是一通鸟语;“我是少尉军官,和一名没有军衔的学员争斗,会坏了我的名誉,他也没资格和我比试。”翻译还是原话转达。

    不待学院领导开口,大力不愿意了,“笑话,罗本初同志有着朝鲜人民军中尉军衔,比你还大上一级,怎么就没资格了?”于是,领导很是有面子地沉默,等着这个牛哄哄的教官回答。

    当然,大力的话让站在领导身后的阎为国等人,心里一动,他们是没法查看罗本初资料的,现在听到了罗二的身份,立马jīng神一振。

    事情还有转机,说不定还有好戏,学员们的眼睛都看向了教官,非要找回面子的苏联教官。

    翻译的话音刚落,彼得洛维奇脸上红一下青一下的,不知该如何回应;答应?那是找打,不答应,自己这个战术格斗教官还不把脸丢尽了,那有脸继续当教官啊。

    彼得洛维奇正在为难的时候,他身旁的伙伴看出了他的难堪,一名金发教官主动插嘴,“那个罗同志也是你们的jīng英干部,我建议我们出一名选手,和罗同志来个中苏友谊赛,不论输赢,这场纠纷到此为止,这样行?”

    人家也不傻,一眼看出来了学院的袒护,那好,把矛盾解决在比赛里,双方都有面子,毕竟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撕破脸面就坏了。

    比赛?学院领导乐了,这么好的借口,大家都能接受,行;大力也乐了,既然你们找虐,那勉强好。他脸上微露出的狞笑,恰巧阎卫国被看在了眼里,于是,学员代表们默认了苏方的提议。

    下来,就是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商议比赛的项目以及注意的事项。

    不过,在苏方教官的强调下,已经“受伤”的彼得教官无法出赛,只能换人参加,换上了刚刚赶到学院的安德列夫斯基少尉。

    别人不清楚,学院里的苏联教官们个个知道,这个安德列夫斯基少尉,在苏军部队里那是赫赫有名的凶人,脾气不好不说,打架生事那是有名的刺头,但是不论班排战术还是拳脚shè击,还没有人能压过他的,加上有点背景,被部队主官派到了中国当教官。

    在教官宿舍里,十名苏联教官集体会见了安德列夫斯基少尉,尤其是彼得教官,简直是喜极而泣,“痛诉”自己的遭遇。

    在接受了彼得送上的两瓶上好的伏特加酒,环视身边期待的眼睛,安德列夫斯基少尉慨然应允,握紧了毛茸茸的拳头,“我们苏联战士是最伟大的,也是不可战胜的,既然被挑衅了,那是他们的悲哀,明天的比赛,我会给你们出气的,苏维埃必胜。”

    “苏维埃必胜。”胜利的喜悦,充满了大家的心田。

    端着自己的晚饭,罗二坐在了木板床上,到现在还没人给自己送被褥,看来,今晚得睡木板了;磕碰得几乎变形的铝饭盒里,是两个硬馒头,还有一壶凉水,这些,就是禁闭伙食。

    罗二自嘲地笑笑,好在头顶上没了敌机的威胁,吃点苦也没什么,自己的护腕里还有成箱的牛肉干,亏待不了自己的胃。

    禁闭室没有守卫,一切靠自觉,罗二也不敢随意出去,只能把自己敢在屋子里;没人监视,正好吃点自带的干粮,丢下干硬的馒头,罗二拿出了美式干粮。

    正在大嚼牛肉的时候,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几口吞下了牛肉,罗二拿起了水壶,捏着馒头一副苦相。

    “罗本初,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罗二的沉默。

    虽然没听出是谁,但这么明打明地叫自己,显然不是院领导就是主官,“是”,罗二挺身应道,推门而出。

    屋里没灯,但月sè皎洁。

    一位戴着陈旧眼睛的中年干部,站在罗二面前,尽管不认识是谁,但干部身后小心翼翼的大力,让罗二肃然以待。

    “这么年轻,看着不壮嘛。”嘀咕一句,下巴有着黑乎乎胡茬的干部,瞪了罗二一眼,“小同志,行啊,把教官给踩了,都成了孙猴子了。”

    “报告首长,那是他打了我的兵,纯属自卫。”罗二眉头不皱地辩解道,一脸严肃。

    “我不管你的理由,明天有一场比赛,你要是输了,两罪并罚,开除学籍。”冷冰冰的口吻,把罗二吓了一跳。

    但是,这话里有话呀,罗二反应很快,“那我赢了就没事了?”期待的目光,看到的只是首长的背影,人家是来通知他的,不是给他报喜的。

    冷哼一声,中年干部转身走了,一脸小心的大力,冲着罗二使了个眼sè,转身的同时,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抖,一团纸包扔了过来。

    无声地没收了纸包,罗二不动声sè地目送首长离去,转身进了小屋;指间里,隔着温热的纸张,罗二能感觉到,是一大块牛肉,还是刚刚酱好的熟牛肉。

    这个大力,自己的津贴也不多,能搞到这大块牛肉,估计一个月的钱花光了;打开纸包,罗二大口吃起了热腾腾的牛肉,还是热乎的东西好吃。

    天亮,洗漱完毕的罗二,被战士带到了演习场地。

    枯黄凌乱的演习场上,还有昨天大战留下的痕迹,不过这些不是罗二所关心的,在他的眼里,十个整齐的方队出现在面前,今天,学院里所有的学员都来了,上千名学员按班级盘坐在地上。

    各班级前列,带班的教官们也带着小马凳,坐在队伍的侧面。只是,中国教官的眼里,有着一丝不安,而苏联教官的眼里则填满了骄傲。

    安德列夫斯基少尉的大名,被有心人一晚传遍了学院。

    院方领导没有出面,看来他们对这场比赛还是有所顾虑,谁输了都不好看啊。

    罗二被带到了方阵前列的空地上,战士退下;在他的面前,安德列夫斯基少尉昂首以待。旁边,黄克强教官站在那里,他jīng通俄语,倒是省了翻译的事。

    “罗本初同志,安德列夫斯基少尉,这场比赛你们准备好了吗?”

    汉语、俄语各说一边,罗二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安德列夫斯基少尉夸张地点点头,凝视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罗二。

    今天,他要把这个欺负自己同伴的小个子学员,打得心服口服,要把苏联红军战士的威风,尽情展示在众人面前。

    功勋啊,马上就要来了,安德列夫斯基心里燃起了阵阵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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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红花绿叶

    一百九十八章、红花绿叶

    比赛即将开始,满天的yīn霾散尽,热烈的阳光倾洒而下。

    作为友谊赛的裁判,黄克强教官宣读了比赛项目,无非就是手枪、步枪『shè』击项目,这些倒是观众学员没有意外;五百米全装障碍越野、十公里驾驶越野,黄教官的话音刚落,学员方队里嗡嗡声嘈杂起来;随后,徒手战术搏斗,让底下的学员们哗然。

    一个是战术教官,还是多年的苏联老兵,一个是刚从战场归来的战士,孰轻孰重,大家一目了然。明显是偏向了教官嘛,一双双年轻的眼睛,盯住了还在宣布规则的黄教官。

    学员方队里,大力端坐在队伍的前列,他对罗二除了驾驶科目外,倒是不太担心,反而松了口气,罗二妖孽般的手段,他是早见识了。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一名速成的情报科学员,对抗老练的教官,哪能这样?不是赶鸭子上架嘛。轰『乱』的队伍里,那些不知罗二底细的学员们,开始担心起罗二来,倒是被罗二莫名其妙干倒的蓝方学员,一个个幸灾乐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罗二的惨状。

    只有坐在罗二身后的那十名男女学员,看向罗二的眼神里,十分的复杂,这个站在前面身形消瘦的年轻学员,打出的拳脚很是犀利,不可轻视。正好,让苏联教官试试底细,看是不是很厉害。

    罗二突袭蓝军指挥部的一幕,任谁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都在怀疑那是一场梦,噩梦。

    而站在队伍外侧的苏联教官们,听着翻译的话语,一个个jīng神焕发,满面红光,中国人不知道,这些个经过改进的比赛科目,那可是苏联红军特种部队的训练项目,哪是一个土包子大兵能见识的。

    经过一夜的协商,此次比赛的科目正是由安德列夫斯基少尉提出,学院领导们商议后同意的,并连夜安排人手准备好了场地。

    引进友军先进训练项目,也让自己学员长长眼界,正是学院领导们的想法,至于罗二的输赢,不在关键,输了,正好给大家一个教训吧。

    “第一项,手枪五十米速『shè』。”黄教官一挥手,一名战士送上来了两把手枪,还有一盒子弹,两个空弹夹。最关键的,是战士的手里,拿着两条厚厚的黑布条。四名战士抬上来了两张桌子,摆在了罗二和安德列夫斯基少尉身边。

    黄教官的手里,拿着两把托卡列夫tt33手枪,也就是我国以后仿制的五四式手枪,“哗啦”,双手抖动间,两把完整的手枪,顷刻成了一堆零件,散『乱』在桌子上,枪簧在桌面上微微跳动。

    不过,手枪的零件看似散『乱』掉下,但落下的先后顺序,一丝不落地被罗二敲在了眼里,记在心上。眼里闪烁着点点光芒,罗二对这种手枪还真没多大把握。

    他的这一手,让上千名学员又是哄然叫好,把赛前的气氛搅动了起来,就连中苏教官们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一向沉默的中年教官,看起来不一般啊。

    藏龙卧虎,这个词在有心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过,这只是比赛的花絮,下面就要看两名赛手的表现了。

    黄克强一拿出手枪,下面的大力就是一阵恼怒,你丫的在朝鲜不支援我们手枪,比赛倒是显摆上了,早干啥去了。

    大力知道,罗二玩的最多的,是美式手枪,柯尔特之类的,要是把玩这苏式手枪,还真不好说。

    “盲装,组装完毕五十米定点『shè』击,按着靶点算成绩。”黄克强悠悠地拿出了怀表,“两位,准备好了就位吧。”

    说起来,黄克强也算是军校的老资历了,以前是培养国民党军官,现在新社会了,培养人民的战士,但是,这盲装后直接『shè』击,他还是第一次碰上。其他的好说,手枪组装完毕,拿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瞬时的光线适应力,才是本次比赛的难点,就看谁的眼睛恢复的快了。

    罗二和安德列夫斯基少尉站在了各自的桌子旁,自有战士上来给他俩蒙上了黑布条,不带一点掺假的,这年月,大家的心思没那么多道道。

    “开始。”随着黄教官的一声令下,罗二和安德列夫斯基同时伸手『摸』向了桌面,开始组装手枪。

    不愧是积年老兵,安德列夫斯基对于自己国家产的手枪,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粗大的手指灵活地把一个个零件顺畅地还原。得意地加快着手速,安德列夫有信心比身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早很多完成比赛。

    当然,罗二借用了散手的帮助,几乎就是看着自己装成了手枪,不过,虽然不熟悉,但原理相同的手枪组装,还是难不住罗二。

    安德列夫率先完成了手枪组装,八发压进子弹,“吧嗒”,拉动复进机,关闭保险,手枪已经准备完毕。右手拿着手枪,安德列夫左手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刺眼的阳光立时让他不住地眨巴着眼睛,摇晃着脑袋以适应光线。

    瞧瞧罗二有些笨拙的姿势,再看着安德列夫熟门熟路的动作,没人会认为教官能输了。一干学员们默默地看着罗二还在装枪,等待着苏联教官的枪响。

    就在这时,罗二也“吧嗒”一声,子弹上膛,准备『shè』击了。没有摘下眼睛上的黑布,罗二拨动保险,抬手举枪,“啪”,枪响了。

    “啪啪啪啪”,连续不断的『shè』击,短短的十秒钟内,让罗二完成了速『shè』;“碰”,手枪扔在桌子上,罗二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明亮的眼睛出现在黄教官面前。

    而这时,安德列夫还没来得及举枪,他被罗二的『shè』击吓了一跳,不带摘黑布条就『shè』击,不是疯子就是超高手了。眨眼间,罗二打光了子弹,丢下还在发愣的对手,罗二转身到一边休息去了。

    盲『shè』!这个让人心里发憷的词,跃然在众人脸上,这可是神枪手也完不成的任务。要想完成盲『shè』,不但要求强大的记忆力,还要有极强的方向感,当然,视力的要求也是相当苛刻。

    而罗二,在入校的体检中,视力也就是一般。没人能想到,罗二凭着散手的jīng确引导,哪怕蒙着眼睛也是指哪打哪。

    静悄悄的学员们还在发愣,安德列夫也在发愣,黄克强没有发愣,见罗二已经放下了手枪,直接吹响了哨子,“嘟嘟”。要是罗二打中了靶子,那就等着数环数了,安德列夫现在打靶也晚了。

    就等着看罗二的靶子了,黄克强沉稳的脸上,也禁不住满含期待。

    很快,一名士兵扛着手枪靶跑了过来,脸『sè』怪异地送到了黄克强的面前。

    凝神一看,黄克强乐了,这个罗本初,搞事竟然搞到了靶子上;不甘的安德列夫也把头凑了过去,这一看,满脸的通红。

    “哗”,眼见的学员们,看着士兵手上的靶子,禁不住大声地笑了,坐在地上的大力,也是一脸的笑意。

    粗糙的白底黑道靶纸上,罗二用八发子弹,打出了一个规整简约的“罗”字,根本无视靶环的要求,但是,打出一个字来,可比打出高靶环数来的困难。

    听着身后学员们的哄笑,再看黄克强强忍的笑脸,安德列夫再笨也知道了,罗二的枪法根本不差,或许和自己相差无几。

    这一局,他输了。

    很光棍地放下手枪,安德列夫冲着罗二点点头,现在,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对手,而比赛,也刚刚拉开战幕。

    “第二局,步枪一百五十米速『shè』。”黄克强宣布了下一局科目。

    莫辛?纳甘式步枪(1930型),罗二并不陌生,盲装的速度也不比安德列夫慢,照例,他还是没有摘下黑布条,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五发全速『shè』表演。“呯、呯、呯”,枪声响起,而安德列夫也毫不客气,按照自己的记忆,迅速举枪『shè』击,完成了自己第一次盲『shè』。

    结果可想而知,安德列夫只有两发子弹堪堪打到了靶子上,至于环数,不必细看了。

    “五百米全装障碍越野”,两个沉重的大型战术背包普通栽在地上,这是两个士兵一组抬上来的,扔在了罗二和安德列夫面前。

    有经验的学员、教官,看两个士兵抬背包的动作,就大概能猜到,这背包不会轻于150斤。

    罗二两局科目的胜利,让大部分学员们的心里,一点点的期待着,期待身为学员的罗二,能战胜苏联教官,这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一个中**人的自傲。

    站在中国的土地上,听任大鼻子蓝眼睛教官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每一个中**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尽管人家是来支援你的。

    现在,一个身高近乎两米的彪悍苏联教官,一个一米八不到的清瘦学员,站在巨大的背包面前,学院近乎扯明了的偏袒,让大家心里,隐隐憋着一口气。

    “来吧,两位。”黄克强笑眯眯地指着地上的背包,作为一名教官,他对为难学员有着本能的爱好,尤其是这大难度的比赛,更让他满心的喜欢。

    背起沉甸甸的背包,罗二和安德列夫站在了起跑线上,面前是刚刚修建完毕的五百米越野障碍,矮墙、独木桥、水坑、铁丝网一应俱全,正等着两人实验一番。

    好在,由于背包太大,穿行二十米的低矮铁丝网被去掉了,换成了三道高大的滚腹式铁丝网,近一米五高的高度,看的每个学员呲牙猛吸凉气。还让不让人活了,以后的学员们,估计都得在这走上机几遭。

    身旁的罗二,背着大型背包,几乎遮掩了身形,但是,他那毫不在乎平静的神『sè』,让安德列夫越发的不安,自己不会是陪衬的吧。

    “开始”,黄克强口令一下,罗二欢快地跃出,矫健的步幅,根本不把150斤的负重当回事;这一幕,让身后的安德列夫心里一沉,难道,他是那朵红花?

    “不行,我不能输。”坚决不当绿叶的安德列夫,迈开大步,火速追赶了上去。

    ……

一百九十九章、胜出

    一百九十九章、胜出

    安德列夫哪里知道,罗二在朝鲜战场上,曾经背着超过150斤的负重,完整地进行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三十公里越野,每天一次,那山地道路的陡峭,丝毫不必眼前人造地形来的差。

    这演习场地上的五百米全装障碍越野地形,在罗二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最起码头顶上没有敌机的随时威胁,也不必眼睛到处扫视着可以隐蔽的位置,只要能快速通过就行了。

    很快,罗二以冲刺的速度,甩开了身后紧跟的安德列夫,背着沉重的背包,犹如一个灵巧的猿猴,两步翻过三米高的矮墙,又窜上了十米长五米高的独木桥,在一脚宽的独木桥上连垮几步,飞身跃下。

    不带含糊地,“扑通”,一米深的泥水坑,罗二跳了进去,顾不上一身泥水,扭身向前猛冲;现在是冬天,水坑的表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冻冰,但是,这和朝鲜的潜伏比起来,小菜而已。

    三十米长的水坑,罗二一晃而过,翻身爬上的时候,罗二扭脸看向身后,安德列夫也已经冲进了水坑里,鼻孔正喷着白汽玩命追赶。

    呵呵,罗二笑着又跑了,鞋里的泥水呱唧呱唧的直响,这不是主要的,罗二面对的,还有三道高大的滚腹式铁丝网,近一米五高的高度,远远地迎上了他。

    这哪是普通军官训练用的,简直是玩人呐,看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铁丝网,罗二脚下没停,但还是很难受。

    他所见过的铁丝网,也就是一米高点,凭自己的弹跳力,完全不成问题,但靠近一看,不是那回事,没有跳过去的可能。

    用钳子绞断,没有工具,现找能覆盖上的棉被之类,也不可能,安德列夫马上就追上来了。

    让安德列夫先过,罗二还没有实验的心思,比赛就是要把对手硬生生比下去,一点希望也不能给。

    三道铁丝网之间,有着十米的空间,罗二靠近第一层铁丝网的一刻,顺手摘下背包,胳膊一较劲,呼,150斤重的背包,稳稳地抛过了铁丝网,通地砸在了两道铁丝网中间。

    同时,罗二脚下使劲,靠着一股反弹力蹭地一跃而上,飞身越过了短刺交错的铁丝网,轻巧地落在了背包旁边。

    我靠,跳这么高,那还当什么兵,干脆当运动员得了,赶来的安德列夫,眼巴巴看着罗二跳了过去,不禁恼恨交加。

    这个五百米全装障碍越野地形,还是他的朋友教官,在自己的唆使下,增加了难度建成的,自己刚刚到学院,还没来得及查看;现在好了,简直成了自作自受。

    没办法,还是学着对手的办法,先把背包扔过去再说。

    于是,安德列夫也把背包扔到了铁丝网中间,但是,在跳跃铁丝网的时候,“呲啦”,小腿上的裤子,被残酷地挂上了,连带着他也一头栽了下去。

    “嘭”,沉重的身躯,把地面砸得微微颤动,安德列夫苦恼地抱住了背包,好歹没有落个伤损。

    就在他狼狈地爬起身,“通”,一个背包落在不远处,罗二已经开始返回了。

    有些呆滞的安德列夫,无奈地开着罗二飘逸地过了铁丝网的阻碍,跳进了水坑。

    这一局,罗二完美过关。

    “轰隆、咔嗤”,一辆轻型装甲车,停在了罗二面前,一名苏联教官钻了出来;十公里驾驶越野,即将开始。说是轻型装甲车,但苏联的产品,以皮厚为主,眼前这辆五成新的家伙,罗二跟本没见过,他的同类倒是打过。

    换了一身干衣服的安德列夫,眼睛扫在装甲车上,立马亮了很多,他不相信,自己能在这个项目上输给了土包子军官。

    搓着大手,安德列夫信心十足地看着黄克强,单等他开始比赛了。

    果然,不等黄教官讲述比赛规则,罗二举手,“教官,这局我弃权。”也难怪,他现在连开卡车都开不利索,哪能去捣固这玩意,别给整坏了让学院难受。

    对于驾驶科目,学院还没开课,就连这辆装甲车还是前几天才运来的,要是罗二连它都能玩好喽,那才怪。

    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安德列夫跳上装甲车,轰隆隆开到了一边,得意洋洋地一个急转弯,掀起尘土一片。

    最后一局,徒手战术搏斗,也就是俗话说的比拼拳脚功夫。

    没有特意准备场地,就在一众学员面前,简单地用白灰画了一个大圈,倒是干净的石子地面,颇适合拳脚对抗。现在的人们,还是朴素的很,找个地方就行,哪像后世的比赛,花篮水果的一大通,宴席酒水十几顿,附带旅游按摩加麻将,直接开成了联欢会。

    “安全第一,比赛第二,……。”黄教官唠叨了好一会,看罗二和安德列夫都有些不耐烦了,才堪勘住口。

    “开始”,黄克强的话音刚落,对面而站的安德列夫,猛然起脚,对准罗二一个直踹;坚硬的牛皮军靴,带着寒风踏向罗二的小腹,速度快的惊人。

    安德列夫不愧是外派军官,一身的滚打本事由不得轻视,要是这一脚踏实在了,比赛也就结束了。他的偷袭脚法,引起了学员们一阵惊呼,就连观看的两国教官,也禁不住皱眉。

    安德列夫的动作很快,罗二的身形更快,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微微一个侧身,让过了踢来的的大脚,右手握拳,用凸出的中指,嘭地按在了回收的小腿骨上。

    “嘭”,声音不大,罗二顺势闪开,安德列夫也快速收腿,晃动起了拳头;一个回合,罗二没事,安德列夫确实暗暗叫苦。

    借着身体的掩护,绝大部分观众没有看见罗二的小动作,但是,安德列夫的右腿,在不住地发颤。

    “喔,吃亏了”  安德列夫紧咬牙关,本来他就不擅长用腿,本想占个便宜,谁成想这个滑不溜秋的学员,给自己来了个暗的,简直让安德列夫火冒三丈。

    见罗二没有动作,安德列夫决定先发制人,摆开了架势,围着罗二双拳上攻,他想好了,罗二一旦反击,马上跳开进行游击。

    在他的眼里,直立不动的罗二,浑身都是破绽,打哪都行,根本就没经过系统的训练。

    没错,罗二是没经过训练,但在战场上,他的拳头,总是在找最短的路径,以最快的速度打倒敌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玩花架子,那是死的最快的办法。

    这是比赛的最后一局,罗二本想快速干到这个自大的家伙,但是,他的眼睛不经意看见了十米外的大力。

    大力坐在观战队伍的前面,本来他在中间坐着,但罗二放弃了驾驶比赛,让大力坐不住了,在他的意识里,罗二应该完胜的。

    挤到了前面,大力不住地冲罗二挤眉弄眼,又不时瞪向苏联教官,示意罗二拿下教官,给老兵学员争光。

    但是,大力的示意让罗二理解歪了,“不想让教官太难堪,是了,要是教官再输了,那以后教课会很为那。”罗二明白地冲大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好吧,自己不动了,就等着大鼻子教官来攻,拼上几拳就认输,给人家一个面子;罗二认为,一个人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仅仅比名声轻那么一点,万不能轻易折损了别人的面子,敌人例外。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说的就是这个理。

    于是,罗二大度地止步不前,等着安德列夫进攻。

    “碰、碰”,架开了安德列夫的进攻,罗二很谦逊地微笑,和刚才面无表情有了不小的区别,他是在给对手一个笑脸。

    啊哈,你竟敢嘲笑我,几番左右勾拳被挡,安德列夫发现,罗二开始笑了,不由得眼珠子红了;他在国内军队里还没几个对手,跑到这个破旧的国家,竟然被一个学员给嘲笑了,那还了得。

    一番活动,腿上的酥痛减缓了不少,安德列夫开始蹦跳起来,手上的组合拳也狠辣凶狠,带起一阵阵寒风;不过,他的拳头,也在招招玩命。

    太阳『穴』、咽喉、肩关节,甚至罗二的下yīn,也在他的攻击范围,这哪是比赛,分明成了搏杀。

    本来,罗二没打算和安德列夫硬抗,就连格挡也尽量顺着力道,只等再过上几招就开口认输了;但是,安德列夫无赖式的打法,牛皮糖般纠缠,让罗二渐渐打出了真火。

    “你娘的,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成了病猫。”挥动双手,罗二砸开了袭来的硬拳,“嘭、嘭”,把安德列夫砸得直接后退两步。

    “啊”,  安德列夫怒吼一声,拧身再次挥拳而上,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握不紧拳头了。双臂的侧面,在罗二的对抗下,已经阵阵酸痛不止。

    他的遭遇,台下的学员方阵里,大力身后的那十名学员,早已领教了,到现在,他们的胳膊腿上,还是麻痛的厉害,就等着比赛完了去找医生上『药』了。

    终于,被纠缠的罗二怒了,劈拳砸开了安德列夫的进攻,右腿弹起,冲着这家伙的腰部就是一个横踹。好在,安德列夫没有全力扑上,斜身跳开。

    “咚”,罗二一脚踏在了地上,顿时把坚硬的石子地面,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靠”,第一排的学员们,还有几个眼尖的教官,被罗二凶悍的力道,简直吓呆了。

    安德列夫没看见,他只看见了自己的机会,罗二的背部暴漏在了面前,只要自己抓住时机,就能把这个不知天高低吼的学员,踩在脚下。

    呼,不给罗二转身的机会,安德列夫迅速抬腿,大脚狠狠地冲着罗二的后心踹去,胜利,就在眼前。

    发怒的罗二,不自觉地使出了散手的探视,这已经成了习惯;安德列夫残酷的攻击,也被随即察觉。

    再撤脚已经来不及了,罗二曲臂用肘,猛地捣向了安德列夫的大脚;在战场上,士兵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杀人武器,毫秒的迟疑,就会迎来死亡。

    “通”,罗二的臂肘,和安德列夫坚硬的牛皮靴底,结结实实碰撞在了一起;一股无法抗据的冲击力,透过厚厚的鞋底,震麻了安德列夫的右腿。

    “啊”,一声惨叫,安德列夫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滚,扑倒在地上,他的一条右腿,失去了知觉。

    完了,红军军官的面子,让我给丢光了,一脸yīn霾的安德列夫,悲愤地昏了过去,与其说是被罗二打得,不如说是自己气的。

    ……

二百章、失窃大案

    罗二和安德列夫的对抗赛结束了,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在最后的徒手战术搏斗中,罗二连地方都没挪动,压倒xìng地干掉了苏联教官,狠狠地在大鼻子洋教官们的脸上打了个耳光点

    除了驾驶科目,其他的比赛,罗二毫无悬念地赢了教官,连裁判黄克强也捏着鼻子认了;要是罗二再学习上一个月的驾驶,估计安德列夫教官已经没脸见人了。

    但是,现在安德列夫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被马上送进了医务室急救去了,也没有讨论脸面的机会。

    本来,罗二赢了对抗赛,在学员们看来,是个好事情,只是洋教官的昏迷,让大家都不再看好罗二。

    你丫的再厉害,也不能把外国教官直接打昏迷了,这哪是尊师重道的学生,简直就是一个惹事jīng。

    不出意外的,罗二被勒令回到了禁闭室,等待院方的处理结果。

    一干子学员,也灰溜溜地被撵回了教室,接受教官的思想教育;也就是说,这次的毕业演习,莫名其妙地收场了。

    大力和一些个耿直的学员,暗地里为罗二捏把汗,除了大力,没人能想到罗二会突下狠手,直接干倒了教官;“娘的,没把你个大猩猩一脚踹死,算你幸运。”大力坐在教室里,一本正经地听着教官的讲话,心里不忿地喊着偏袒,偏到家了。

    坐在禁闭室的硬床板上,罗二没有过多地想比赛的事,他现在也顾不上了;为什么,没有别的,只是自己蚁巢里的军蚁们,先后苏醒了过来,正嗷嗷饿地满地打转。

    就在安德列夫被罗二打倒的一瞬间,罗二明显感觉到了军蚁们的动静,否则按他的xìng格,还得扑上去狠狠踩上教官几脚,那惹下的祸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故意伤害苏联教官,这帽子扣下来,谁也承受不起,罗二这个连级小干部更不行,军事法庭是现成的。

    蚁后和十一只飞蚁,已经把包裹身体的碧蓝sè茧子,吞吃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蚁后标志xìng的肥硕身材,罗二几乎认不出这些家伙了。

    清一sè深蓝的表皮,焦躁不安的飞蚁们,不是腾空而起,犹如一道道闪电,交错在蚁巢狭小的空间里窜来窜去,急促的身影连罗二的目光也一时追赶不上。

    “好家伙,都成这样了,风sāo的太厉害。”嘴里嘲笑着,罗二隐隐不安起来,明显的,这些小东西在索要吃食。

    曾经的炊事兵,现在坐在干净的禁闭室里,护腕里也没多少东西了。

    取出仅有的一箱子手榴弹,罗二扔给了军蚁们,眨眼见就被饿急了的小东西们瓜分了,一阵涩牙的咯吱声,就连一向稳重的蚁后,也在不住地磨着锋利的大额看小说就到~

    不行,飞蚁就剩下十一个了,罗二可不想眼看着再让蚁后给吃掉几个,以前不知道,让这个贪婪的家伙给吃下不少,现在得赶紧制止。

    站起身,罗二走到窗户前,脸上虽然淡然平静,眼里却藏不住的焦急,脑子里在不住地想着办法。

    天sè已经黑了,禁闭室外就算没有卫兵看管,罗二也不能随便外出,已经惹了一屁股的麻烦,再被人看见自己跑出去,怕是没法收场了;罗二可不想在即将毕业的前夕,让学院给开除了。学院三十二条军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国内,没法用人饲蚁,就算是出去找大量的废钢铁罗二也不知道地方,他进了学院,还没有出去逛过一次,只是到隔壁的军犬基地看过几次大灰,这个货,已经快把罗二给忘了。

    果不其然,晚饭没有送来,估计是学院方面要让罗二冷静一下,不要因为战胜了教官就昏头,不知道自己是老几,这饿一下只好不坏。

    从护腕里取出一壶水,罗二大口地喝着,他倒是不太饿,就是有些着急,从军蚁身上颜sè的变化,他能看出来,没一次的变化,飞蚁的度,以及杀伤能力,都在爆涨,简直就是战场杀神。

    有了杀神榜身,他罗二活命的几率就大得多;但是,眼看着自己的强悍帮手在哭喊着要吃的,自己能不着急嘛?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被禁闭,导致军蚁身上颜sè退化,那浑身力量的消褪,简直把他给吓坏了。

    夜sè越的黑沉,没有了电灯的禁闭室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里连蜡烛也没有,既然进了禁闭室,就的做好天黑即睡的准备。虽然不需要照明工具,但黑暗的降临,让罗二越加急躁。

    就在罗二束手无策,咬牙准备开门的时候,腾地,他展开在外的散手,触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就说嘛,你小子能老实地回去睡觉,比来看看凯旋的战友?”罗二笑眯眯地站在了门口,慢慢拉开了木门。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沿着一排杨树的掩护下,飞快地跑了过来,停在了禁闭室的墙角旁,鬼头鬼脑地四下大量着。

    不用多说,来人正是罗二的上司,杜大力同志。

    晚饭后,大力随众人回到了宿舍,抗着洗澡的借口,悄悄跑到了罗二的禁闭室,他的怀里,揣着几个肉包子,这可是团级干部才能买上的伙食。

    看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大力起身迅贴近了禁闭室的木门,手还没碰到门板,“咯吱”,木门被人来开,他也被一把拽进了小屋里看小说就到~眼前一黑,大力被摔倒了小床上,*的床板,隔得尾椎骨生疼。

    “嘭“,木门又关上了,大力察觉到一个人坐在了自己身边,不用说,正是罗二。

    “我靠,你个罗二,老子好心给你带吃的,你咬我啊。”大力低声叫骂一句,掏出了一个大纸包。“给,赶紧吃了,我还得马上回去,等会要查铺了。”

    “急啥,等我吃了再走。”罗二接过大力的纸包,打开取出一个,“不错,猪肉大葱的,你们高级科就是不一样,包子随便吃。”罗二羡慕地吃着,还不忘讽刺一句。

    “那是”,大力很得意,但罗二最后一句话,让他不满意了,“什么随便吃,花钱买的,要不是我和食堂的老王关系好,你根本吃不到的,限量你懂不?”

    “是,是,你团长本事大”罗二一边赞扬着大力,一边把剩下的包子丢进了蚁巢,安慰一下马上要造反的小家伙们;屋里黑的很,罗二不担心大力能看出什么。

    不过,罗二吃包子的度也太快了,哗啦,包包子的纸被罗二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这度,让大力有些吃惊,“这帮子没人xìng的教官,连饭也不给,老子要去政务科评理去,别噎着,你倒是喝口水。”

    见大力摸索着找水,罗二挥手按住了他,“别找了,这没水。”

    “什么,连水也没有?”大力顿时暴怒了,什么玩意,饭没有,水也没有,要死人的。

    其实,刚才倒是有人给罗二带来了一瓶水,冰凉的罗二看了都渗牙,他也懒得去提;“没事,我不渴,我说大力,帮个忙成不?”罗二淡淡地说着。

    “什么事?我还得赶紧回去呢。”大力jǐng觉地问道,他不觉得现在自己能帮罗二什么忙,除非他要逃出学院。不愧是团级干部,尽管是副职,也能马上猜到一些倪端。

    “没什么,你就在这睡一会。”罗二伸手一按大力的颈部侧面,那里,有一根大动脉;大力猜到一半,就栽倒在床上。

    把大力在床上放好,取出一床薄被,让他面向墙壁睡好,罗二笑着出了禁闭室,又把房门小心关好。他现在需要的,是有人给自己打掩护,而大力来的正是时候。

    借着一排高大的杨树遮掩,罗二展开散手,直奔北面的演习场而去,那里,有一个简易大仓库。

    军事学院刚成立不久,为了接受苏联支援的教学设备,赶工建了一座高大宽敞的仓库,里面,有大量的火炮、坦克、装甲车;虽然这些装备是苏联从二战战场上撤回的装备,但是对于学院来说,还是急需的及时雨。谁让国家底子太薄,这些五成新的装备,在现役部队里也是少见的宝贝了。

    简易大仓库距离学院宿舍很远,中间还隔着一排排的教学楼,这些没有弹药的装备,被大铁门一锁,安然沉寂。

    远远地,罗二蹲在黑暗里,看着仓库门口的那盏昏暗的灯,他在犹豫,犹豫是否要去仓库里;到了那里,肯定是被军蚁一顿大嚼,说不得,连渣都剩不下了。

    这可是学院的教学装备啊,连罗二都没摸上一次,就这么没了,罗二还是下不了手。

    就在罗二为难的时候,在仓库的北面,有人影在不住地晃动,倒是把罗二下了一跳,不会是正等着自己入套。

    凭着散手的视探,罗二现,有三个鬼祟的身影,已经摸到了仓库的墙角;在接近灯光的时候,突然间,原本还是低头弯腰的三个人,忽地抬起身子,一本正经地站直了,大模大样地站到了仓库的大铁门旁。

    三个人,都是一身学院干部打扮,不过,罗二怎么看都有些怪异,等到他的散手轻轻抚过他们时,罗二眼里寒光大盛。

    两个背着土灰sè大包的家伙,正在低声督促着最前面的人,“老钱,开门啊。”

    “说好了,你们就给装备照几张相,马上就走。”一脸紧张的老钱,不住地叮咛道。

    “那是,我俩是记者,要的只是照片,你放心,不会托时间的。”说着,一个背包的家伙,从兜里拿出了一沓子钞**,“给你,看你吓得,十分钟,就十分钟照相。”

    老钱咽着唾沫,看了眼那两个背包,“行,你们赶紧照,等会巡逻队要来了。”

    “你不是说还有二十分钟才来吗,骗我们啊?”一个家伙不满地质疑。

    把钱飞快地按住,再把手从兜里取出时,老钱的手里出现了一串钥匙,“哪有骗你们,我的意思是你们动作快点,被人现了不好,我会被追究责任的。”作为仓库管理员,老钱的效率意识很强。

    “好好,我们会很快的。”记者两人点头,笑容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哗啦,嘎吱”,大铁们被来开的同时,老钱身后涌来一股大劲,把他直接推了进去,“唉,你们”,不等老钱质问,他的头部重重地挨上了一击,一把小巧的榔头,砸开了他的后脑。

    “快,安装炸药。”找不到电灯开关,一个家伙摘下背包,亮起了手电,四下里一扫,很快找到了目标;“就是它”另一个家伙利索地把两个背包拎着,跑到了一辆装甲车跟前,开始捣鼓起背包里的东西。

    不到三分钟,一枚定时炸弹就放置在了装甲车上,按背包里的炸药量,那威力能把偌大个仓库,掀到一大半,而这些个刚到的钢铁装备,毁损绝对少不了。

    “成了,嘿嘿,给他们来这一下子,不说是惊天爆炸,最起码台湾方面也要给咱哥俩奖励不少。”笑着按下了定时开关,蹲在装甲车旁边的家伙,忍不住开始幻想。

    “那是,奖励是不少,但没你的份了。”给他打手电照亮的家伙,也在嘿嘿笑着,笑的很是狰狞,手里的榔头再次挥起。

    “普通”,同伙的后脑勺上,红白液体四溅,倒在了老钱不远处,“你个酒鬼,要是把你留着,补丁不定哪天就卖了老子,还是在这里睡觉,蒋总统的奖励,老兄我代领了。”说完,人已经溜出了大门。

    仓库里生的一切,不到三百米员的罗二,早通过散手看的一清二楚;两个人死在面前,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在紧紧盯着那个瘦高的“记者”。

    没有疑问,这正是台湾特务,在南京潜伏的台湾特务,来给军事学院找麻烦了。国民党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刚刚接受的支援装备,他们就能摸上来,还买通了管理员。

    眼看着瘦高个从仓库里出来,还小心地锁上大门,罗二没有动作,他另有打算。

    敌特刚刚隐入黑暗,罗二挥手放出了十一只飞蚁,“去”,数道光芒闪过,沉重的大铁门,直接被咬开了了一个大洞,要是没罗二的压制,估计这个五米高宽达十米的铁门,立马就被嚼成了碎末。

    在散手的指挥下,飞蚁瞬间吞下了两袋炸药,就连定时起爆装置,也被嚼碎进了肚子;罗二分出了一丝散手,不慌不忙地锁定了逃进黑暗的敌特,但是,他还要抓紧时间,要是敌特跑出1000米外,散手也拽不住了。

    一个分神,罗二再回过头,不禁大吃一惊,十一只飞蚁,不但吞噬了定时炸弹,就连地上的两句具尸体,也已经没了踪影,那个放置炸药的装甲车,也被咬开了几个大豁口。

    “我靠,度也太快了。”罗二无奈的看着可怜的装甲车,这正是白天安德列夫炫耀技术的那辆;没有阻值,罗二任由飞蚁敞开肚皮,以肉眼可见的恐怖度,消灭了一辆高大粗壮的装甲车。

    让罗二诧异的是,装甲车油箱里的柴油,也被飞蚁吞吃干净,“娘的,怎么什么都吃。”不敢再停留的罗二,利落收回了飞蚁,在敌特即将跑出1000米范围的时候,紧紧跟了上去。

    不用想罗二也了解,到了明天,仓库里的蹊跷,会成为军事学院史上第一宗失窃大案,好在,地上老钱掉落的一串钥匙,被罗二刻意留了下来,线索,他留给了学院里的领导们,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循着特工的身影,罗二慢悠悠跟着,翻过了演习场西边的外墙,进了南京郊区。

    此时的南京郊区,还是大片的麦田,间或有稀疏的树林,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里微微晃动。

二百零壹章、渔船

    “呼哧、呼哧”,黑暗里,瘦高个的敌特熟练地绕过障碍,窜上了一条小路,从怀里掏出一块jīng致的圆形怀表,打开看看,禁不住嘿嘿乱笑。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DANKAN“快了,还有三十分钟,焰火就要亮了。”

    他叫闫老六,是国民党逃离大陆时,安插在南京的一名潜伏特工,明面上是一名老实的村民,实际上在暗地里指挥着十几个手下,分散在南京郊区的几个村庄里,等待着老蒋反攻大陆。

    谁成想,这一等就是将近四年,在这四年里,他从报纸上广播里,眼睁睁看着城里那些潜伏的同仁,一个个被人民zhèng fǔ给揪了出来,判刑的判刑,枪毙的枪毙,和以前自己当街枪毙地下党一样,凄惨至极。

    每每深夜收听电台,闫老六都觉得*似乎马上就要打过来来了,自己也即将再次扬眉吐气了;但第二天,他还得老老实实下地干活,看不到反攻大陆的迹象。时间久了,他渐渐有些麻木了。

    原先自己躲在村里,还老羡慕那些藏在城里家伙们,用不着每天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也不用去捡牛粪,现在看来,什么也比不上包住命重要。

    前几天,突然接到上级命令,惊醒了闫老六沉沦的心脏,木然的脸上再次焕发出光芒。电台暗语里,上峰要他配合一个打入报社的“记者”,对军事学院进行一次大的爆炸破坏;本来,他对这次破坏行动很不情愿,那会彻底暴漏自己的身份。

    但今晚,他在学院仓库里看见了那些个坦克、装甲车后,马上明白了上峰的意图,这是要给*一个惨痛教训,顺便搅乱他们的教学秩序。有用嘛?闫老六不知道,但他清楚,这次爆炸,不用说,会激怒这些个泥腿子,南京地区也会掀起排查抓捕的大行动。

    于是,他果断地顺手干掉了“报社”同伙,死贫道不死道友,自己的踪迹万万不能暴露。

    现在,他要前往的是郊区的一个港口,那里,他留下了后路;按闫老六的想法,自己在村里的身份迟早会泄漏,何不趁此机会,纠结手下,先混出陆地,到了海上就好说了。

    他想的不错,安排的路线也没错,但他错就错在,今晚正好碰上了出来“打食”的罗二。

    罗二不紧不慢地跟在了闫老六后面,他倒是要看看,是那些个该死的家伙,胆子长了毛,敢来学院玩炸药。

    往北跑了不到十里地,闫老六跑到了长江岸边,那停靠在岸边的一艘渔船,隐隐的灯光已经能清楚地看见了;不过,现在三十分钟早过了,他并没有听见身后的爆炸声。

    “难到是爆炸装置有问题?”狐疑的闫老六,扭头看了看,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他吗的,还吹嘘是爆破专家,死了活该。”知道任务失败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恶狠狠地吐口唾沫,闫老六掏出手电,给渔船打了个三长两短的信号,看见回应的信号,再摸摸怀里的三条“小黄鱼”,这才轻松地吁了口气。

    啪,他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了无人迹的荒野里,吓得闫老六毛骨悚然,正要张嘴叫喊,一只冰凉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嘴巴上,力量大得直接把他按到在地上。

    普通,猝不及防的闫老6sì脚朝天被按在了地上,后脑勺通地砸在了*的地面,把他震的脑子里嗡嗡乱响。

    不待他争扎,身后的人逼了上来,一把寒森森刺刀,横在了他的喉咙上,“敢叫,先拉断了你的脖子。”随即,闫老六腰上的手枪,被没收了。

    “船上有几个人,你们是要去哪里?”低低的声音,清晰响在闫老六耳边,那把锋利的刺刀,力度也在加大,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去。

    “我是附近的村民,要上船去打渔。”本能地,闫老六张口就答,这是他多年的经验,要是老实交代,立马就完蛋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试探。

    嚓,刺刀滑过,一股腥臭的鲜血,喷洒出来,刺刀割开了闫老六的咽喉,挡住了他继续的谎话;罗二不需要他过多的答案,只要知道他和渔船有关系就行。

    不是有zhèng fǔ嘛,还要抓走审问的,怎么能随便杀人呢?不解闫老六仓皇地捂住伤口,但是,怎么也止不住汹涌而出的鲜血,现在,他是多磨希望jǐng察能出来,把自己抓走,抓住眼前这个杀人犯。

    闫老六忘记了,在国民党退出南京的时候,作为刽子手,他杀害政治犯的手段,比这刀法残酷的多。恍惚间,闫老六看见了自己曾经杀掉的十几个政治犯,在怒视着他,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伤口太大了,罗二下刀的力道,几乎割开了闫老六的半个脖子,很快,失血过多的闫老六,抽搐着手脚不再颤抖;江风吹过,罗二厌恶地挥挥手,他不喜欢这股子血腥味,太没感觉。

    罗二走向江边的渔船,在他的身后,十一只飞蚁突然显现,落在了闫老六温热的尸体上,纷杂的嚼食声短暂过后,只留下地面一滩粘滑的血迹和一堆破碎的烂布。

    这是一组艘二十米长的渔船,在白天里已经开好了村委会证明,要去下游镇江一带打渔,时间是十天,至于会不会来,那没准了。

    一个消瘦的小个子,站在船头,仰着黝黑的长脸,在等着闫老六上船,甲板上一盏昏暗的马灯,让他根本看不见远处的岸上,发生了什么;不过,船舱里不时飘出的酒肉味,让望风的小个子很是焦急。

    终于,一个人影匆匆跑了过来,“闫头,快点。”小个子也不细看,张嘴不住地催促,今晚还要赶路,不吃喝点对不住自己。

    来人走到岸边,没有踏上搭在船边的跳板,反倒站住了,一张白皙的脸庞出现在小个子视野里,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漠然的眼睛,是他最后看见的景物。

    “你是谁?”小个子大喝一声,右手一翻,一把乌黑的手枪飞快扬起,他有信心在下一秒能打出枪里的子弹;作为潜伏的特工,任何潜在的危险,都要掐灭在第一时间,小个子借着喝问,食指扣动了扳机,至于回答,根本不需要。

    手指按在扳机上,还没发力,刷,两道蓝光在等下闪过,小个子呆立船头,嘴里无力地嘟囔一句,不甘地斜斜倒下;啪嗒,手枪也掉落在甲板上。

    一条血线,出现在小个子的咽喉处,同时,在他的心脏位置,一个拳头大的洞口,闪现在昏暗的灯光下;两只速度快若子弹的飞蚁,结束了他的生命。

    小个子的呼喊声,惊动了船舱里的人们,一阵急促的sāo动,板凳桌子掀到的声音,让渔船在江面上微微晃动着;没人出来,这些jīng明的潜伏特工,在守株待兔地据守,准备拼死一搏。

    这些个渣滓,罗二笑了,“哈哈哈”,寂静的江面上,笑声传的很远;挥手,十一只飞蚁快速跃起,象十一颗大口径子弹,闪向船舱。

    “嘭、嘭”,厚实的木制船舱,被粗暴地撞开了一个个拳头大的洞口,船舱的人们除了发出几声惊恐的尖叫声,很快没了动静。

    坐在岸边,罗二摸出一壶水,虽然冰凉,但他还是喝的很畅快,船上十三个人,够军蚁们熬上几天的了;心病的暂时缓解,让他很是自得。

    半个小时后,罗二无语,这帮子饿狠了的飞蚁,竟然把一艘渔船也给啃食的就剩下一片木板,要不是怕水,估计连木板也不会留下。

    回去的速度,罗二就快得多了,轻手轻脚地钻回了禁闭室,一口凉水喷醒了大力同学,在大力的埋怨声中,罗二陪笑着送走了一脑子怨念的战友。

    刚刚躺在硬板床上,罗二就听见了外面急促的哨声,“嘟嘟嘟”,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反倒是忿忿地骂了一声,“才发现啊,一帮子懒货。”那个大力同学如何回归宿舍,不在他的思考范围。

    第二天,罗二同学被解除了禁闭,不理会大力探询的目光,施施然回到了集体宿舍。

    里紧外松的军事学院,没有传出仓库被盗的消息,但是,罗二从教官们匆匆的身影,还有院领导凝重的脸上,看到了蹊跷。

    这些,不关他的事,他现在关心的,是明天的毕业典礼;蚁巢里的飞蚁们,史无前例地开始了给蚁后反哺,嘴对嘴地的喂食,可把罗二给恶心坏了。

    也好,不用担心这个贪婪的蚁后,拉着后代嚼食了。

    1953年二月十四rì,chūn节,这一天,罗二拿到了红sè毕业证书。

    毕业典礼上,面对四个方阵近千名学院,院领导先后发言,鼓励再鼓励,长篇大论把jīng神抖擞的罗二,给直接说瞌睡了,大清早就开始犯困。

    下午,包饺子,大力又跑来和罗二嘀嘀咕咕好一阵子;晚上,罗二吃了一百个饺子,在情报科名列八十五名,占据下游。

    军队的效率,让罗二带着大灰,和一帮子学员,在初一的清晨,乘车出了学院大门,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丹东。

    一星期后,丹东,作为情报参谋的罗二,站在补给站门口,失神地看着一辆辆卡车从面前开过,车上,是一批批回国的志愿军战士。

    歌声嘹亮,那充满气势的歌声,说明不是什么伤兵下来了,而是大批的老兵归国;换防?撤兵?罗二摇摇头,跳上一辆运粮的军卡,后车厢上,毛sè油亮的大灰,也在瞧着远去的车队。

二百零二章、隔墙有耳

    拿到毕业证的罗二,虽然对自己仅仅获得一个良好的评语,甚为不解,他自认为自己的学业在这一届情报科里,除了文化学习外,野外实做没人能超出自己多少;但学院已经给了毕业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点

    也是,凭他一肘击伤教官,还是大鼻子教官,学院没处分他就算是好的了。

    不过,不经意间,罗二看见了其他人的毕业证书,那上面都是一个个硕大的优秀两个字,让不服输的罗二暗暗嘀咕。

    嘀咕也好,不满也罢,坐在颠簸的汽车上,一行人来到了距离鸭绿江不远的小镇上,这里,是出国的最后一站。

    下午,暖rì西斜,此时的天空中,在米格走廊的威慑下,美军战机已经许久没有临空鸭绿江,只有躲躲闪闪的单个侦查机,间或一闪而过,很快缩回三八线附近,那里,是老美张牙舞爪的地方。

    小镇外的军营里,作为参谋军官,罗二一行人获得了良好待遇,后勤人员给他们寻了一处干净的院子,没有把他们打发到帐篷里过上一晚。

    明天凌晨,他们就要跟着一直临时组织的车队,在空军的保护下,过江南下,至于目的地,谁家的孩子归谁家,各人到原部队报到。

    吃过晚饭,罗二回了自己的房间,大灰就守在门口,不是不让它进来睡觉,实在是没地方,这是一间粮食仓库,搭了一个床板,就成了罗二临时落脚地。

    自从罗二在学院里和洋教官一战,他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就和自己隐隐有了距离,除了必要,已经没人再主动招呼他了,不是自己太傲,是被傲得没人理会了。

    不善言语的罗二,见同伴们开始冷淡自己,也不在意,反正已经毕业了,谁知道见后能否再见上一面,冷淡就冷淡;于是,这个拥挤的单人房间,被他主动要了下来。

    傲慢罗二不会,但骨子里的自傲,让罗二根本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刚坐下,就有战士上门,把罗二叫了出去,“罗本处同志,请你到政治科去一趟,领导找你。”

    “政治科?领导?”罗二狐疑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小战士,他对政治两个字现在是非常敏感,学院里比赛的风波虽然毫无波澜,但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就怪了看小说就到~

    陌生人不打诳语,也不会给你说什么,罗二留下大灰,起身和战士除了院子,来到了镇上东北边防军丹东政治科。

    领着罗二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战士一指其中的一间屋子,示意他进去;见罗二进了房间,战士持枪站在了外面。

    房间里,一个中年干部正在低头看文件,听见罗二的报告声,淡淡地应了一句,“进来。”

    年干部指点着一个椅子,让罗二坐下,“352团的罗本处?”

    二淡淡地答道,他不认为让自己来这里是什么好事,那么笑脸就免了,省的热脸贴个冷锅盖。

    也不介意的态度,干部公事公办地取出一张表格,“诺,你填个表。”

    起身,罗二接过纸张,仔细一看,“入党申请书?”

    “你把表填了,就是一名预备党员了,当然,你要写上一份500字个人申请,哦,这有样本,抄一下就行了。”瞧瞧,人家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罗二一时受宠若惊,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容,也是,学院里上千号学员,就他的政治面貌是群众,心里也很不得劲不是。

    现在好了,人家上级都把范文给找出来了,省的绞尽脑汁去费神苦想,多好的事啊。点头哈腰地接过一支黑旧的钢笔,罗二奋笔照抄。

    于是,“你些的什么啊,连人家的名字都抄上去了,重写!”在不满的训斥声中,罗二红着脸又抄了一遍。

    蘸着红印泥,按下了手印的罗二,心里快乐地简直找不到北了,站在党旗下,跟着中年干部,沉声念了入党誓词,这回,有两个政治科的干部站在后面,做了罗二入党的见证人,虽然罗二并不认识。

    经过介绍,罗二知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这名中年干部,叫齐军山,是一名副科长。

    握着罗二的手,齐军山叮嘱着,“罗本处同志,虽然我是受命介绍你入党,但是,我认为你是一名好同志,你的战斗经历我也看了,很勇敢嘛。(看小说就到叶子·悠

    “现在,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话,”话锋一转,齐军山一脸严肃,把罗二也吓得绷紧了脸。

    “作为一名预备党员,罗本处同志,希望你在朝鲜战场上,坚决执行党组织的命令,把党的要求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是,我坚决完成党交代的任务。”毫不犹豫,罗二点头回应。

    “好了。坐坐,咱们聊聊。”谈话简短结束,齐军山的手上一沉,用手一捏,一整条卷烟。“你这是干什么,小同志,咱们军队里不兴这一套。”

    齐军山脸上一沉,瞟了一眼美国骆驼香烟,“这烟没收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好了把烟再退给你,整天不学好。挥手,把罗二赶出了房间。

    笑嘻嘻的罗二,满口自的马上回去反省,直接出了房间,也是,根本不熟悉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事办完了就该撤退了。

    哼着解放军进行曲,罗二回到了自己住宿的院子,破天荒地使劲蹂躏了一会大灰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展开背包,铺好床铺,洗漱完毕,躺在了狭窄的床上。

    不论在那里,罗二都要尽量把自己洗漱干净,习惯而已;但是,他的举动落在其他学员眼里,就不是那个味了。

    老子也是一名党员了,心里欢快地叫喊着,罗二久久不能入眠,在侦查连,连里一旦过党组织生活,他这个连长都要退避三舍,让他很不是滋味,也被大力每每嘲笑;现在好了,这次回到连里,马上就开党组织会议,看你哪个敢把老子撵出去。

    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拼斗,终于获得了上级的认可,还把自己吸收进了组织,这份对他的认同感,让罗二实在是激动万分。

    唉,罗二入党的动机很是偏颇。

    心cháo澎湃的罗二,瞪着黑沉沉的屋顶,实在睡不着,大灰也把身子蜷起不理会他。

    瞄了眼蚁巢,军蚁们很是安静。展开散手,罗二开始搜索四周,已经养成了谨慎的习惯,探询一番看看。

    四周没有异常,除了外面巡逻的战士,就剩下即将睡觉的人们,没人还在外面晃悠。这里的房屋墙壁太薄,隔音效果不好,隔壁说话的嗡嗡声隐隐传来。

    好奇的罗二,召出一只飞蚁,把它当成了一个钻头,“呲”,泥土飞溅,一个笔杆大小的洞口,出现在眼前;连砖头都能吃,罗二是佩服的目瞪口呆。

    收了飞蚁,罗二轻轻地把耳朵贴了上去,侦查兵的毛病是不太好,什么都要搞个明白。

    这一切,隔壁丁点没有察觉。

    隔壁的房间里,一盏昏暗的灯泡下,四名情报科的学员,不知从哪搞了一瓶白酒,正就着咸菜花生米闲聊;大概是即将分手的感慨,或者是酒喝的有点多了,大家的话多了些。

    “刚才听说,罗本处入党了。”一个消息灵通的学员,首先爆料。

    “才入党啊,我早就是老党员了。”一个中年学员很是不屑,随手咂了口酒。

    “这算什么消息,听说罗本处娶了个朝鲜老婆。还是人民军干部。”年轻学员羡慕地说道。

    “是嘛,这家伙,倒是有福气,他老婆长得漂亮不,别是太难看了。”有人开始挑刺了,眼红的结果。

    隔壁的罗二,脸上得意的很,耳朵也贴的更紧了,原本他的耳力就强的厉害,这下,听的更清楚了。

    “这算什么,你们不知道,我听说罗本处在朝鲜和一名美国女军官拉扯不清。”终于,有人酒jīng上头爆了一个大料,可把其他三个人吓了一跳。

    他们吓了一跳,隔壁的罗二也是吓的不轻,直接攥紧了拳头。

    这年月,你敢和美帝拉上关系,群众鄙视你不说,组织上也和你没完,非得说个清清楚楚底朝天。

    “不许胡说,你有证据嘛?”那个中年学员转着眼珠,低声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听这么一说。”爆大料的人很老实地回答。

    “哦,那就难怪了”中年学员开始了分析,“娶了个朝鲜老婆,还有美国女军官,听说他的战功也是很厉害,就是没有上级表彰。”

    看着三个年轻学员一个个虚心的样子,中年学员借着酒劲,展开了仔细研究,要是在平常,打死他也不敢随便说这些;要么说,酒后英雄,都是酒jīng惹的祸。

    “今晚突击把他入党,约莫着是组织上有了安排,我估计,他的职位不会有大的提升,甚至”,声音压得低低的,“这种干部,不能掌握部队,那是个定时炸弹。”

    夹了口咸菜,美滋滋地呡上一口酒,“或许,他学到的知识,马上就要用上了,嘿嘿,派他到人民军去,刚刚好。”

    听到这里,罗二没了听墙角的兴趣,懒散地躺倒在床上,隔壁的讨论他不太明白,但是,他也听清楚了,今晚他的入党,不是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而是组织上的安排而已。

    “定时炸弹,妈的,我有那么厉害嘛?一派胡言。”愤愤地暗骂着,

    要么说听墙根的没有好下场,罗二这是现世现报。

    激昂澎湃的心情,早被浇的哇凉哇凉。至此,一名坚定的革命战士,成了一个不安定因素。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凌晨,上了顺路的军车,罗二摸着大灰油亮的皮毛,掏出了齐军山亲手交给的信函,“兹命令罗本处同志,前往平壤40军政治部报到。”落款是南京军事学院。

    这封奇怪的信函,让罗二郁闷的心情,更是跌进了深谷里,去哪里不好,又要到什么政治部走上一遭。现在的罗二,对政治部的干部们,忌讳的很,心里yīn影还是没法消除。

    丫的,最差不就是派去人民军当内线,传说的特工嘛,或许,是留在40军军部当参谋?罗二侥幸地猜想着。

    比他不如的杜大力同志,已经上京城去了,还臭屁地说要组建什么新型部队,那自己就不能在军部里当情报参谋?理想越大,实现的可能越大,想都不敢想,还能干什么。

    想到这里,罗二振奋了jīng神。

    他很是确认,自己似乎要走上一条大道了。

    理想有多远,就是侥幸有多小,当罗二一身尘土地站在40军政治部门口时,他的侥幸破灭了。

    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的朴正勇,正在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二百零三章、联络参谋

    二百零三章、联络参谋

    “妹夫”,抬头看见风尘仆仆、一脸微笑的罗二,朴正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在讲究中庸的国度里,罗二本身的个人英雄主义,是被赞赏的,也是被强烈排斥的,矛盾吗?不矛盾,人『xìng』如此。起码在中国的军队里,个人英雄是没有温床的,那些大肆宣传的英雄们,基本都是烈士。

    所以,他在军事学院的这几个月里,领导再欣赏,也不会说出来,而他自己除了大力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点头之交而已;没有切身感受,普通人是无法接受比自己高大许多的伙伴。

    大力不在此列,因为他和罗二有了生死相依的经历。

    眼前的朴正勇也没有,因为罗二救了他一命,还让他欠下了一个大大的人情,没法还的人情。这份人情大的,让朴正勇几乎夜不能寐,屡屡有了灭口的念头,大概也只有灭口才能还上这份人情。

    至于妹夫的身份,不在考虑之列。

    找个铁证,让中方把罗二给无限期关押,再想办法让他“病死”,朴正勇已经想了好久,这么做应该是没漏洞,但是,想起罗二敏锐到极致的感觉,还有那恐怖的手段,朴正勇硬是压下了蠢蠢yù动的念头。

    万一罗二察觉不妙,他不认为罗二是个束手待毙的人,要是撕破脸硬对上手,朝鲜这么大个地方,跑都没法跑,自己的夙愿也就成了泡影。

    还是安抚为上吧,想到这里,朴正勇整理好心情,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我说,你昨天就应该到了,怎么晚了?”

    罗二卸下背包,翻手丢给朴正勇,“大灰,在那里待着,不许『乱』跑。”一指远处的树林,大灰乖乖地走了过去,它算是给让老美吓坏了,现在打死也不离开罗二的气味范围。

    “老朴,有事?”罗二仰着头,一副我也是干部的模样。对于朴正勇这么快知道自己的消息,他还是很不以为然,对待友军也太好了吧。

    当然,他要是知道朴正勇的心思,怕是立马会暴起杀人。这场战争给了罗二太多的教训,对于敌人,你要是不抢先开枪,那死的就不是敌人,是自己。

    “没事,没事,你先进去报到,我在外面等你。”分明是有事的脸上,偏偏说没事,这让罗二有些嘀咕,看着他拎着背包去找大灰,罗二也不多问,拿出介绍信迈步进了40军政治部。

    政治部干部科,一名女干部接待了罗二,“罗本处同志,上级研究决定,派你到人民军第一军任军事联络官。”

    闻言,罗二眉头一挑,没有吭声,但是那晚隔壁的谈话突然出现在脑海,果然,被言中了。

    看罗二面无表情地坐着,女干部以为罗二不太乐意,沉下脸严肃道,“你现在也是一名党员了,组织上的安排,就是对你的考验。”

    “是,坚决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罗二起身立正道。

    “好,坐下说话,不用紧张,就当这里是家里一样嘛。”罗二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女干部很是满意,笑容随即出现在脸上,招呼罗二坐下。

    “现在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话,注意保密纪律。”拿起水杯,女干部慢慢喝了一口,盯着罗二想了想,“你到了人民军第一军,负责我40军和第一军的军事联络工作,还有,”沉『吟』了一下,“对于第一军干部战士的训练、装备情况,要及时汇报,特别是有了重大变化的时候。”

    见罗二脸『sè』不变,一副侧耳倾听的态度,女干部点点头,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思想状况,也就是对我军的看法,要按时汇报。”

    丫的,听到这里,罗二算是死了心,这不是特工那还是什么,思想状况?你找个指导员去也比让我去的好;不过,这话他是不敢随便说,谁说谁完蛋。

    嘟噜了一大堆,再加上一番长篇政治动员般的说教,罗二算是彻底服了,政治部的干部就是不一般,思想工作的话不带重样的,说的要你能马上掏出心肺给他们看。不过今天,女干部失算了,对上罗二这样的政治盲,说了也算没说。

    主要是那晚上的偷听给闹得,让罗二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他可是个死脑筋。

    见女干部稍停下喘口气,罗二直接蹦了起来,“报告领导,我坚决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第一军的任何情况我会及时上报。”

    好在,罗二眼里的不耐烦,没被发现;女干部慎重的拿出一张空白介绍信,几笔填好了内容,盖章递给罗二,“罗同志,注意人身安全,不要莽撞行事,不要影响了我军和友军的关系。”

    “第一军有我们的联络处,你去报道吧,到车班送你去。”

    “是”罗二收好介绍信,飞快地敬礼出了办公室,这里能少待一秒也是好的。

    出了政治部,朴正勇远远地跑了过来,“怎么样?手续办完了?”

    “咦,我说老朴,你是不是早知道我要去第一军?”罗二算是反应过来了,一把拉住了朴正勇。

    靠,你才明白,朴正勇佩服地拍开罗二的手,“好我的大哥,我叫你大哥成不?”这京片子讲的,溜溜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拉着罗二,跳上了吉普车,挥手叫过大灰,汽车一溜烟跑了出去,直接钻进了山间小路。

    这回,是朴正勇亲自开车,连jǐng卫也没带,为的是好说话。

    汽车开出老远,朴正勇这才开口,“你到第一军做联络官?”

    “是,侦查你们第一军的所有动态,包括这里”罗二直言不讳地指指自己的脑袋,他才不相信朴正勇不明白联络官的功能。

    “你”,对于罗二的直白,朴正勇无话,自己的妹妹以前就是联络官,两军交错分布,还是两个国家的军队,没有戒心那才怪;这联络官名字好听,干起来就不是那回事,好听不好看。

    “我说妹夫,你说话不要那么清楚好不,这样对你不好。”反过来,朴正勇倒是开导起罗二来,他实在担心罗二以后会莫名其妙地栽倒,栽倒在自己人手里;在政治上有时候,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同志,朴正勇已经领教过了。

    “知道了,老子摊上这个差事,倒霉啊。”长长地吁了口气,罗二无力地靠在座位上,352团是回不去了,还有比这倒霉的事吗。

    “我现在,是人民军第一军一师副师长。”朴正勇美滋滋告诉了罗二,他很骄傲,这一切,是他自己亲手拼打来的,家族的帮助只是捎带脚的。

    罗二的沮丧,朴正勇看在眼里,他是替罗二有些惋惜,这么好的军事干部,被弄了个联络官,前程算是基本止步了;不过,还没等朴正勇告诉罗二自己升了军衔,罗二随后的话,让他头皮一炸,吉普车吱地刹住了。

    “你说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罗二,朴正勇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今后第一军的一切情况,你要按时给我一份资料,我好交差。”罗二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在说着晚饭吃什么菜一样。

    “妹夫,你没发烧吧。”伸手,朴正用去探罗二的额头。

    “滚”,一把打开朴正勇的手,罗二正『sè』看着自己的大舅子,“当然,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做你干不了的事。”

    “包括志愿军方面?”朴正勇的眼睛一亮。

    “嘿嘿,除非你想死。”呲牙怪笑一声,罗二眼里的寒光让朴正勇浑身一个寒颤,该死,怎么忘了这家伙狠辣起来翻脸不认人了。

    “哈哈,我说错了,说错话了”赶紧的,朴正勇讪笑着低头认错,他可不想在这里被罗二收拾一顿,这荒郊野外的,哭都没地哭,别看自己是个少将,在罗二的眼里,根本无视,打了也白打。

    说起来,朴正勇的军衔火箭般上升,也是罗二从中做了推手,要不是他把金家大佬给灭了,他现在和朴家的那帮子子弟一样,还被牢牢打压着,或许已经去执行危险任务了。

    崔家跟着李家的李承晚,跑到了南边,不要脸地投靠了美帝,北边就剩下了朴家和金家,现在金家突然大佬意外被灭,那机会立马就来了,现在,劳动党的高层里,金家已经把握住了绝大部分力量,这在半年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罗二的感激,朴正勇是发自内心的,但对罗二的恐惧更是让他坐立不安;还好,有着朴姬善的牵制,使得罗二站在了自己一方。

    不过,罗二的提议,让冷静下来的朴正勇心里一动,外敌没了抵抗,那内部的对手还是不少,有了罗二的帮助,在对抗的实力上,那不是有了一张钢铁底牌嘛。

    罗二的作用,堪比一个师的战斗力,这点朴正勇是坚信的。

    不久是一个军的情报吗,没有罗二,志愿军肯定还会派别人来,第一军根本没法拒绝,那还不如让罗二来做这个联络官。

    想到这里,朴正勇『揉』了『揉』僵硬的脸庞,“那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罗二笑眯眯地举起手掌,和朴正勇击掌达成交易。

    人民军第一军的驻地,在平壤西南二十公里,那里,是原先的劳动党大佬金家的祖地,现在,成了一个巨大的练兵场,第一军三个师呈三角分布在十平方公里的平原地带。

    震慑,威吓,或许吧,朝鲜人的思维是有些不同,最起码志愿军不屑理会。

    天『sè』渐黑,要不了一个小时,夜幕就要降临了。眼前青黑的山谷,遮挡不住朴正勇自信的心情,吉普车开得飞快。

    “过了这个山口,就快到了。”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朴正勇随口说道,他还想给罗二来个惊喜,只是忍着没说。

    “停车”,罗二的手忽然按在了方向盘上,朴正勇脚刚踩在了刹车上,就被罗二架住了肩膀,扑腾地滚下了吉普车;车门,不知何时已经被罗二打开了。

    几个翻滚,朴正勇狼狈地趴在了地上,咳嗽了两声,还没说话,“通通通通”,连串沉闷的枪声,响彻山谷;摇摇晃晃的吉普车,没有停稳,还在晃悠着向前溜去。

    抬头,朴正勇惊讶地看见,结实的中型军用吉普,被瞬间打得零件『乱』飞,挡风玻璃碎成了咋子;这哪是枪啊,分明是小炮,最起码是大口径高『shè』机枪。

    震天的轻声中,“咔咔,嘭”,吉普车晃动中被打成了一团火炬,剧烈燃烧起来;饶是如此,枪声还是没停,碰碰的子弹砸进了燃烧的火团里,可见『shè』击的人是多么仇恨这辆吉普车。

    眼角扫见大灰趴在身后,罗二紧贴在地上,扭头问朴正勇,“你丫的,是不是抢了谁的老婆,没看见都把你恨死了,简直是要吃肉了。”

    嘴里调侃着,罗二已经展开了散手,但是,面前的袭击者,隐蔽的很好,机枪也是架设在了1000米外,根本够不到。

    “还有十分钟,他们就要撤了。”罗二淡淡地说道,不过,他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连腰里的手枪也没拿出来应景。

    “帮帮我”朴正勇诚恳地看着罗二,在这里,他也只能靠罗二了,要是这些袭击者跑了,就算他睡在军营里也不安全,那可是大口径机枪啊,『shè』程实在是太恐怖了,防不胜防。

    “条件?”罗二也不多说,伸手要东西了,没好处的事他可不干。

    实在是太坏了,朴正勇嗓子里热流直涌,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他觉得,罗二去了趟什么军事学院,本事没学多少,讨价还价的本事学了个通透,要是以前,他早就一声不吭地『摸』了过去,哪像现在,还要将条件。

    “我在师部有一份机密文件,干了他们,文件给你看,成不?”口不择言的朴正勇,扔出了杀手锏;现在啥时候了,机密文件再机密,也没自己的命宝贵。

    “成交”,话音未落,罗二腾地窜了出去,身子紧贴地面,几个拧身扎进了路旁的灌木从里;身后,大灰紧紧跟上。

    往前跑了二百米,罗二止步不前,在散手的探知下,他找到了袭击者的藏身地;对方在高高的山腰上,两挺高『shè』机枪还在晃动着枪口,很明显,来人发现了吉普车上没有目标。

    “二十人,装备齐全,两挺机枪,我靠,还有迫击炮。”罗二嘴里念叨着,把身子死死藏在了哇地里;二十支轻重火力下,自己要爬上陡峭的山坡,那玩笑就大了。

    按这种情况,还是跑路的好,地形、火力、人数差别太大;自己腰里就一把手枪,护腕里除了两把m4,其他的武器弹『药』,被大力给“敲诈”走了,作为大灰的伙食费顶了账。那些罐头香烟的,在眼前根本就不顶用。

    回头瞅瞅,罗二没看见朴正勇跟上来,估计还在那里躲着子弹呐;也好,该让军蚁们活动活动了。

    “去吧”,低喝一声,罗二挥手弹出了飞蚁,十一只蓝『sè』的军蚁,展开细长透明的翅膀,“嗖嗖”,滑过道道蓝光,紧贴着干枯的地面画出一条条弧线,直扑目标。

    有了散手的指引,十一只飞蚁,闪电般越过一个个袭击者的肩膀,在一双双惊讶的眼神中,一跃而过,留下瞬间呆滞的身影。

    “噗”,咽喉处雪线出现,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二十名袭击者倒在了地上,转眼间失去了战斗力;悲惨的是,这些还没彻底死去的士兵,又被卷土而来的飞蚁们,当成了可口的点心,随着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迅速落入了飞蚁的腹中。

    当然,那些个武器装备,被罗二强令留了下来,他怕朴正勇见不到袭击者,再没有了武器,来个死不认账,那就不好说了,虽然他能打得大舅子认账。

    枪声很快引来了第一军的jǐng戒部队,通过朴正勇的介绍,罗二知道了,这家伙是在自己的防地遭遇了袭击。

    被谁给袭击了,罗二没问,朴正勇也没说,但浑身颤抖的愤怒,说明了这事不会轻易了结。

    ……

二百零四章、金家的脊梁

    二百零四章、金家的脊梁

    人民军第一军一师jǐng戒部队带队的军官,迅速地认出了自己的长官,脸『sè』苍白地上前敬礼,被朴正勇粗暴地打断了,“去,找到证据。”

    手一挥,军官把队伍分成三波,一波持枪上了山腰,一波留下作为jǐng卫保护长官,剩下的一个排去找趁手的家伙灭火,实在不行用钢盔盛土灭火。

    看见罗二慢悠悠走了回来,朴正勇赶紧远远地打招呼,他那铁青的脸还没缓过劲来;在自己的驻地旁被偷袭了,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太难受了。

    有了朴正勇的发话,罗二不受阻拦地站在了朴正勇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瞄着自己的大舅子。

    “怎么样?”希翼地看着罗二,朴正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说实话,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罗二对朴正勇的感觉还是不好,这家伙太jīng了,白长着一副老实人的面相,肚子里的黑水那个多啊,要不是瞧在朴姬善的面子上,他早早就躲得远远的。

    害人害己,因果报应罗二还是知道的,不过,这大概也是玩政治的结局,跑都跑不了。

    似乎,罗二也明白了,自己现在已经站在了朴正勇的立场上,要是不帮他,说不定自己那天也就被殃及了,还不如帮一把的好。劳动党里的政治浑水,他自觉不自觉地一脚踩了进去。

    “二十人,没活口,武器留下了。”淡淡地应了一句,罗二现在关心的是朴正勇手上的所谓机密文件,他必须紧紧跟着自己的大舅子,  省的他选择『xìng』忘记了刚才的承诺。

    刚刚入了党,投名状还没递上去呢,这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了;不得不说,京城里茶馆里的说书人,一嘴的水浒传,“毒害”了罗二的心灵。他现在正急吼吼地想着给组织上立功呢。

    “尸体在不?”朴正勇红着眼问道,他现在急需一个证据,给金家上眼『药』的证据。

    “没有。”不耐烦地扭过头,罗二不再看他,你都躲过了一劫,还想我从这里占便宜,天真了吧。

    “哦,行,没有也好,只要全留下就好。”尴尬地点点头,朴正勇虽然奇怪罗二要尸体干嘛,但他也不再多说,拉着罗二上了一辆jǐng卫开来的吉普车,直奔一师师部,那里相对来说更安全。

    要说对罗二的拉拢,朴正勇确实是做到了极致,还没到师部门口,罗二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翘首以待地站在路旁,等着他的到来。

    视力不好的罗二,凭着是散手的探知,那张让他牵挂很久的笑脸,已经出现在面前,俏丽清瘦的脸庞,正是朴姬善。那期盼的目光,让罗二心里一动,冰冷的心情渐渐温暖。

    不等驾驶员停车,罗二飞身跳出了座位,几步飞奔过去,一把拉住这个熟悉的人儿,紧紧裹进了怀里。

    羡慕地看着罗二的背影,朴正勇拍拍驾驶员的肩膀,示意他开车;车上,大灰也留了下来,这是罗二临下车时吩咐的,它不敢违抗,只能不情愿地跟着朴正勇。

    罗二乖乖地跟着老婆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果然,直到深夜也没有『露』脸。

    简陋的师部木板房里,昏暗的灯光下,朴正勇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份文件,这份机密文件是一份副件,为了他,自己动用了朴家安『插』的一个暗钉,多年未启用的内线。

    这份用人命换来的文件,里面的内容让朴正勇震惊不已,到了现在,他后悔了,后悔给罗二吐『露』了风声。凭着它,朴正勇自信苏联老大哥会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支持朴家在劳动党的地位。

    但是,这里面也有着极大的风险,大到了会毁灭一切试图贪婪成果的人,连丁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手指在文件的牛皮纸封面上不停地扣动着,朴正勇的心思也在不停地转动着,他在考虑着利益的最大化;终于,“啪”,手掌狠狠拍在了文件上,他做出了决定。

    “想要我死,那好,看谁死在前面,金家,哼。”灯光下,朴正勇狰狞着脸,眼里寒光闪烁。

    天亮,忙碌了半晚上的罗二,轻手挣脱了朴姬善的环绕,下床穿衣,来到屋外开始锻炼,每rì的身体锻炼,他是不敢懈怠的,万一哪天因为军蚁失去了强大的力量,他好歹还有着一副健康是身体,这可是活命的本钱。

    蛙跳500下,俯卧撑1000下,热身完毕,正要跑步的罗二,被朴正勇给拦住了;“哎呀,老朴,你晚上干嘛去了,不干好事。”朴正勇黑黑的烟圈,明显是一晚没睡,这货,还是辗转了一夜。

    不理会罗二的调侃,“罗二,跟我走,跟你看个东西。”一本正经的燕子,让罗二也没了锻炼的心思,和朴正勇并肩走进了师部。

    招呼罗二坐下,打发走身边的一干子军官,朴正勇这才慎重地从牛皮挎包里,取出了文件,“呐,这就是我说的那份文件。”

    接过文件,罗二扫了眼封面上的文字,眼见抽动,也不打开,啪地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我说老朴,你也太不地道了,明知道我看不懂朝鲜字,还给我这个,你玩我啊。”

    这份堪比战略级的机密文件,就这么轻易地扔在了那里,让朴正勇脸上纠结的快要哭出来了,你丫的小子,让你学朝鲜文你不学,还说写着难看,现在好了,正宗原版的文件看不懂了吧,活该。

    不过,要是自己给他念,那是不是挂羊头卖上一次狗肉?念头急转的朴正勇,正要开口,被罗二伸手挡住了。

    “别说话,你,就是你”罗二一指门外的jǐng卫,招手叫了过来,“去,把朴姬善上尉请到师部来。”

    得,罗二对朴正勇的防备还是很细心的,他可不想让大舅子给蒙了,自己老婆的信誉度比他要大的多。

    刚刚起床的朴姬善,闻听罗二叫她,匆匆洗把脸,来到了师部。

    也不给朴正勇打眼『sè』的机会,朴姬善刚进门口,罗二就把大舅子给轰了出去,“二十分钟后,我要吃饭,你给准备一下。”

    啥时候我成了炊事兵了,你才是炊事兵呢,朴正勇甩袖子走了,罗二明显的不信任,让他很难堪,干脆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空旷的师部房间里,罗二把文件递给了朴姬善,“阿善,你给翻译一下,我认字不多。”

    “好“,朴姬善对于罗二把哥哥赶跑的事,视而不见,她可不愿意夹在两个亲人中间难做,装糊涂还是好。

    不过,眼睛看到封面上的三级机密几个字,还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狐疑地看了罗二一眼,伸手打开了文件。

    “1950年10月30rì,边防军在西水罗里,发现一枚美军战机投掷的炸弹,弹体有白油漆标识约翰字样,疑是一枚航空核弹。”刚念到这里,朴姬善的脸上刷地惨白一片。

    闻听核弹两个字,罗二脑子里也是嗡地一声,1950年10月30rì,那不是志愿军刚入朝五天的时间吗?

    呼地站了起来,罗二转身站在了军事地图前,飞快地找到了西水罗里的位置;手指点着地图,罗二的心里苦涩成了黄连,这地方找的好啊,就在苏朝边境,要是海风大上一点,就可能把核弹给吹到苏联那边。

    高空投掷,降落伞悬挂,大力同学还是给罗二讲过核弹的投放,毕竟,老美的纪录片已经流入了国内,稍高层点的干部都看过。

    转身,罗二再次坐下,拍拍朴姬善,示意她继续。

    干涩地咽了口唾沫,朴姬善神『sè』紧张地念到,“核弹因故未爆,先存放在茂山镇,由边防军403团保管。”

    再看地图,罗二也不得不佩服朝鲜人的智慧,茂山镇就在中朝边境,任谁也想不到,一枚未爆的核弹,就藏在那里;要是爆了,倒霉的也不过是一个边境小镇,还有中国那边的几个村庄。

    文件很简短,看来是偷偷抄录的,连相片也没有,如果不是放置在厚实的文件袋里,罗二也只会认为这是个笑话。

    想起自己见过的一些个领导干部,对美国人的核弹,一律宣称是纸老虎,一捅就破,谁能想到,人家已经把核弹给扔了下去,就是没爆而已。

    合上文件,罗二和朴姬善大眼瞪小眼,愣愣地呆了好一会,到现在,他俩还不相信,这份文件是真实的;但是,文件上大大的机密字样,提醒着俩人,现实是残酷的。

    (作者按:核弹约翰事件,是为野史,或真,或假,没有具体资料。)

    许久,朴姬善才长吐口气,“我就说么,金家能争取来十个师的装备支援,原来是要交换。”

    罗二嗤笑一声,“天上掉馅饼,想的美,苏联老大哥一项是不吃亏的,大饼换金子才是他们的手段。”

    “不过,边防军还是掌握在金家的手里,这交换的事,十有**会成。”闷闷地,朴姬善把文件装进了牛皮挎包里,薄薄的一张纸,在她的手里沉若千钧,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好言安慰了朴姬善几句,罗二看见朴正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炊事兵,手里提着饭盒,用厚布包裹着。

    对视一眼,朴正勇和罗二都没吭声,只是招呼着朴姬善开始吃饭,在她的面前,俩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核弹的事情。

    临出师部的时候,朴正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罗二,罗二则默默地点点头,拉着朴姬善出了房间。

    第二天,朴姬善任务在身,和罗二依依惜别,她也知道,战争离结束不远了,也没太多的伤感。在罗二和朴正勇的多次强调下,朴姬善答应不提核弹的事情,这也关系到了朴家的前途。

    离别时,罗二笑脸相送,朴姬善微笑分别,一切正常;只有冷眼旁观的朴正勇,能看出妹子的眼里,那淡淡的担忧。

    眼看着吉普车扬起一股烟尘,消失在山谷尽头,罗二回首注视着朴正勇,“准备好了?”

    “好了,三个狙击手,两名工兵,加上你、我,一共七个人,还有一百公斤炸『药』。”朴正勇咬着牙,轻轻点头;到现在,他不能确定,那没核弹,是否已经被交给了苏联一方。

    不过,能打击金家在苏联的影响,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没错,罗二和朴正勇的打算,正是要去把核弹给抢下来,朴正勇是想着要由朴家出面,用核弹交换装备和支援,罗二却是另有打算。

    好东西哪能给老大哥,小兄弟rì子也紧张,谁到手谁用,看本事吃饭吧。两个心思不已的家伙,凑在一起嘀咕谋划着。

    下午,朴正勇邀请罗二同志,带着五名战士,上了一辆中型吉普,下连队视察去了;在有心人的注视下,吉普车南下直奔最远处南浦而去。这支七人的小分队,开始长途奔袭。

    晚上,南浦地区的山脚下,小分队换乘一辆陈旧的卡车,车上,除了所带的装备,还有两大桶柴油,整整200公升。

    朴正勇挑选出来的两名工兵,都是开车的好手,加上朴正勇亲自上手,三个人轮流开车,掉头过金溪到阳德,再奔大兴,那里,有朴正勇的本家部队;在大兴补给后,还要经岭下地区直扑茂山。

    将近一千公里的路途,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不过到了岭下地区,那可就是金家的势力范围,一个不小心就落进了敌手。

    如今的劳动党内部,金朴两方的冲突,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一根细细的稻草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石锁。

    仗着自己的机jǐng,还有罗二两次三番的帮助,朴正勇已经躲过了六次的刺杀,就是一个泥人,也会被没完没了的枪弹,给打出一股子邪火;眼下,朴正勇正被这股子邪火烧得脑子发涨,涨的他做出了决然的举动,去抢,抢下金家最后的依仗。

    如果成功了,朴家会成为苏联唯一的联系人,夺下北方的军政大权,稳坐江山;志愿军,那不过是请来的客人,该走的时候会礼送出境的。

    如果失败了?这念头在他的脑子猛然升起,惊得朴正勇一身冷汗,手里微颤的方向盘,告诉他行动已经开始了,回头是不可能的。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脸漠然的罗二,正闭着眼睛小憩,也就是罗二的淡然,给了朴正勇无限的自信。

    “拼了,不干掉金家,自己就会成为第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少将,反正是个死,还不如搏上一搏,搏出一条路来。”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朴正勇那油门狠狠踩下,他相信,自己的行动,会碾碎金家的脊梁,最大的受益人,更不会是朴家那些个不成器的家伙们。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或许,这是朴正勇能胜任少将的唯一法宝。

    卡车轰鸣着,一头钻进了狭窄的山路。

    ……

二百零五章、挡路者,杀

    二百零五章、挡路者,杀

    一身军官打扮的朴正勇,肩膀上明晃晃的肩章,使得一路上几道人民军jǐng戒线上的灯光,在吉普车驾驶座上一晃而过,根本没有过多的废话,凭着朴正勇威严的嗓音,一行七人顺利地到达了大兴地区。&*.《%读吧文学网%》.net最快更新**

    现在已是凌晨四点,一夜的颠簸,大家浑身都象散了架一样,耳朵里也是嗡嗡『乱』响;只有不吭不哈地蜷缩在吉普车后车厢的大灰,眼睛里的绿芒越发闪亮。

    “呜”,吉普车轰鸣着,在路边一名人民军战士的手势引导下,一个拐弯,摇晃着冲进了岔路上的一座军营里,“吱”地刹住了车。

    不等车后面一股子尘土散尽,朴正勇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一路上除了加油,他几乎没有离开过方向盘,现在终于站在地面上,腿上还是阵阵发软。

    扭头,罗二和五名战士,还待在车上,满脑子的『迷』糊还没缓过劲来;“去,准备些热饭,再给车加满油。”招呼一名跑来的军官,匆匆下了指示,朴正勇笑着拉开车门。

    “罗二,爽吧,千里大转移,让你也享受一下。”

    “狠,算你狠,老子算是上了你的套了,早知道要跑这么远,打死我也不上车。”在车座上慢慢摇晃着**的腰身,罗二无奈地埋怨着,这下他是把车座够了。

    下车,活动一下身子骨,罗二一行人吃了几口热饭,就连大灰也是战士待遇,被罗二奖赏了几块大肥肉。大家的胃口都不太好,其他的五名战士,也把自己的肉块,夹给了大灰,让它结结实实爽了一顿。

    朴正勇根本没心思吃饭,眼下的行动关乎自己以后的前程,由不得他不多加谨慎。早早的,他跑出了帐篷,自顾自忙活着。

    刚刚吃完饭,这座隐蔽在山林里的军营,不大的林间空地上,几辆军用卡车轰鸣起来,阵阵发动机声在寂静的山林传出老远。

    通通通,朴正勇一脸疲惫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饼,“走了,上车休息。”啃着大饼,朴正勇率先上了一辆卡车。

    罗二先把大灰拎上去,然后一个翻身,也跳上了卡车;散手一扫,车厢里那五箱熟悉的军用炸『药』,还有七个军用背包,已经被提前放置好了。

    “这是返回惠山的运粮车,刚好顺路搭上一程”,见罗二面『sè』古怪,朴正勇几口咽下干粮,讪笑了几声。其他的五名战士,似乎听不太懂汉语,静静地坐在那里瞅着大灰。

    好嘛,一句话就把人民军的囤粮地漏了,这少将当的,有前途。罗二递给朴正勇一根烟,等着他的下文。

    “惠山在中朝边境,那里是山地,人烟稀少,美帝也想不到,那里有我们一个大型粮食仓库,苏联老大哥支援的大部分粮食,从那里发往朝鲜各部队。”朴正勇很干脆的解释道,看他的神『sè』,这惠山也在朴家的掌握中了。

    不过,罗二对于他们那些倒灶的事情,一项是漠不关心,权当作新闻听了了事,如果组织上问起来,那实话实说好了,反正朴正勇也没要求保密的。

    又是一路的颠簸,十辆一队的运粮车,只开着小灯在狭窄的山路上飞奔,让罗二实在是羡慕,自己的驾驶水平,和人家一比,差了老鼻子远了。

    天『sè』渐亮的时候,卡车停下了,“到地了,下车”,朴正勇拎起背包,跳下了车,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战士的军装;个人背起背包,沿着上山的小路,一行六人,在一名狙击手的带领下,很快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读吧文学网%》.net最快更新**

    下车时,朴正勇看看地上卸下来的炸『药』箱,再看看罗二,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他可是知道罗二的手段,不过今天,他的请求或许会招来罗二的交易,可恶的交易。

    罗二也乐的朴正勇不吭声,自己的手段那是保命的,不是用来做搬运工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瞅瞅四名战士各自扛起一箱炸『药』,罗二和朴正勇对视一眼,咧着嘴也扛起了一个箱子。

    往外里说人家是少将,往近里说人家是大舅子,怎么轮也轮不上让朴正勇扛着箱子跑路。

    好吧好吧,算你厉害,罗二轻松地扛起二十公斤的箱子,跟着队伍走进了山间小道。

    半小时后,天『sè』转白,林间腾起阵阵雾气,脚下湿滑的厉害。

    展开地图,朴正勇亮起手电,大致看了一眼,默默地收起了地图;在大兴军营里,他收到情报,苏联军方已经派出了一个车队,目标也是茂山。

    情况不妙啊,现在队伍的速度还是太慢,大家身上的负重已经太多,枪支弹『药』,还有炸『药』等装备,几乎每人在扛着五十公斤的东西在赶路。

    心里焦急的朴正勇,嘴角上燎起了一个大水泡,他也顾不上仪容了,自己得到消息太晚,足足晚了两天,要是再早些,或许会从容一些。

    不过,那时罗二还在赶往朝鲜的路上,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身后,罗二大气不喘地跟在朴正勇身后,脚下无声地快步前进,反倒是五名浑身jīng干的战士,嗓子里拉起了风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才走了不到三公里,前面还有七十多公里的山路,再这么下去,根本没指望了,自己的大兵自己了解;心里哀叹一声,朴正勇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大不了,事情了结了,让这五个心腹上最前沿当干部,风光地成为烈士。

    想到这里,朴正勇果断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罗二,“罗二,说吧,五箱炸『药』,还有多余地弹『药』补给,你给捎带着,你要什么?”一股子怨气,酸酸地从嘴里蹦了出来。

    罗二愕然了,自己没提要求啊,是你不要我帮忙,我何苦说来着。不过,既然大舅子很大方,罗二也不客气。

    “我和老婆还没新房呢。”

    “这你放心,局势稳定了,你要多大的房子,包在我身上。”朴正勇笑了,还是自己的妹夫好,不趁火打劫,远比平壤那几个本家兄弟实诚。

    “那行,你下命令,每人留下自己带的武器,剩下的我包了。”罗二很干脆,他也知道,要是事事都给朴正勇压力,这家伙恐怕要翻脸,或者以后会反悔,还不如给些好处,来rì方长,有的是机会。

    情报参谋的身份,也坐实了罗二不得不为志愿军考虑,他可不想让人民军在自己身边出什么妖蛾子,那还不被组织上骂死。

    至于破坏朴正勇的打算,那是眼下的目标太骇人了,哪怕到时翻脸甚至动用武力,他也要把所谓的“约翰”搞到手,大不了以后再给朴正勇干几次“脏活”。想来,朴正勇也不得不答应。

    自己的国家没有核弹,被老美欺负的哑口无言,这可是大力在耳边抱怨了无数次;现在有了一丝机会,那还不把握住,要是大意了,罗二也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罗二很痛快地应下了大舅子的要求,他也有些心急。

    “好”,朴正勇快速地说了几句朝鲜话;五名战士不解地看看长官,见朴正勇一脸严肃,随即迅速放下箱子,摘下背包,持枪走到了前面。

    见战士们走出了十米外,罗二转手把肩上的箱子收了,护腕里的地方还有。

    挥手,把地上一大堆物什全数收进护腕,罗二拍拍朴正勇,也不理会他呆滞的脸『sè』,起身追赶队伍。

    “大灰,我不是在做梦吧。”朴正勇无力地对着眼前的大灰,嘴里喃喃道,耳闻是耳闻,亲眼看见罗二的“法术”,还是很吓人的;这头狡猾的狼,根本没有狼的觉悟,只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还一副随时逃跑的架势,此刻,正无聊地看着朴正勇,等他开路。

    也不指望大灰会说话,朴正勇使劲搓搓脸,“嘿嘿,你再厉害,也是我的妹夫。”当然,他说的是朝鲜语,罗二的耳力太恐怖,说汉语还不知道要提什么了。

    对于罗二的要求,朴正勇算是害怕了,姥姥的,一转身成了情报参谋,汉人厉害,家贼难防呐。

    没有了沉重的负担,队伍前进的速度马上快了不少,小跑的七人小分队,迅速消失在一脚宽的山道尽头。

    朝鲜北部山区,崎岖难行,但是山里草木茂密,也不虞美军的战机侦查,白天里,还是可以从容赶路的。

    下午,艳阳当头。这一段中朝边境线,是按照山脉的分水岭来划分的,顺着朴正勇的手指,罗二看见了自己国家的土地,大片茂密的矮树林,和朝鲜这边没多大区别。

    翻过一个山头,队伍停下了,不用说,山下一块块的农田,还有零星的房屋,预示着已经接近了茂山镇,一个偏僻的边境小镇。

    五名人民军战士,默契地拉开散兵线,开始jǐng戒。

    坐在歪扭的松树下,和朴正勇头对头凑在地图前,罗二细看了几眼,也是苦笑连连。

    地图上标识的人民南军边防403团,军营坐落在茂山镇北面的大山里,那里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十公里大小的出口;出口处,两条南北汇合的溪流,把进出大山的道路,收紧在了一条公路上。

    难怪啊,朝鲜人要把这里建成一个大型粮食储备库,简直是易守难攻的绝好地段,敌人的飞机也难以发现这里的蹊跷。

    一行人绕过小镇,从山间的杂草从中艰难地直奔粮库,在罗二散手的帮助下,众人远远地躲过了四处边防军在山上设立的高脚jǐng戒塔,甚至,为了躲开一处暗哨,罗二的军靴,再一次踩在了祖国的土地上,很快又离开了。

    茂山镇东北十五公里出的大山里,小溪汇成的小河上,有一个不大的石桥,狭窄的桥面上,只能勉强通过一辆卡车,沿着长满杂草的颠簸山路,一条隐约的车辙印,曲折通向山里。

    石桥的南端,有一个更加隐蔽的岔路口,路边折断的树枝,还有地面上碾碎的青草地上,清晰的车轮痕迹,被匆忙的罗二遗漏了,远在八百米外小溪边的朴正勇,更是没有看见。

    夜幕下,从两个边防军哨位的视野死角处,七个身穿人民军战士军装的士兵,悄然涉水过了小溪,一个折向,直奔山腰而去。

    有了罗二的引导,边防军严密的哨位,交错的巡逻队,对侵入者毫无察觉。

    趴在山腰的巨石下,罗二通过散手,看见了公路尽头,一个硕大的山洞,那里,就是军用粮食储备库,一个利用山洞建成的仓库。

    “根据情报,那玩意就藏在仓库里。”朴正勇小声说道,有了罗二的帮助,他还是有信心把目标偷走的。

    “行,我去侦查一下。”看了一眼大灰,罗二贴着地面飞快地爬了出去,嗦嗦几声,翻滚进了半人高的荒草里,沿着公路边沿『摸』向山洞。罗二不清楚,到底在大灰身上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凶悍的恶狼,变成了一个乖孩子。但是眼下,不是探讨的时候。

    美军战机的威慑还是很强大的,这里不是米格走廊的势力范围,距离海岸线也不远,安全起见,人民军的粮食运输,一般是在夜间进行的;那怕是在夜里,仓库十公里内的灯火管制,一直维持在最高等级,就是让敌人认为这里没有轰炸的价值。

    茂山镇,其实已经没有了平民,有的都是人民军伪装的零散人员,南韩特工渗透的太厉害,『逼』得人民军连仓库都转移了好几个地方,这里可是承受不住损失。

    为了军粮,只有牺牲老百姓了,迁移是必须的,或者,灭口。

    趁着一队卡车驶过,罗二低腰『摸』到了山洞近前,靠在一处机枪工事的侧面,停下了脚步,这里距离山洞不足二百米,不能再往前了。

    光秃秃的地面,山洞里军犬的叫声,让罗二理智地躲藏了起来。

    耳边是一阵急促的朝鲜话,罗二能听出来,那是在检查证明文件;不一会,车队继续前进,两个士兵说着话走进了工事里。

    散手快速展开,紧随卡车探进了山洞;这是一个窄口的溶洞,但是,洞里面却大的令罗二啧啧称奇。灯光昏暗的山洞里,十几名后勤士兵,在胖军官的指挥下,开始装车。

    不理会嘈杂忙『乱』的人们,罗二的散手在山洞里蔓延开来。

    好在,山洞大是大,并不很深,只有六百多米的深度,还是在散手的探查范围;一番搜索,罗二的眉头皱紧了。

    怪了,没什么异常,罗二晃晃脑袋,一天的急行军,让他也累得够呛;再次搜索,还是没有发现,这里只有小山似得粮食,根本没有其他的物资,更何况是什么核弹了。

    不过,罗二的散手探查到山洞的一角时,一股极其稀薄的悸动,那熟悉的感觉,让他脑后的那张人脸,突然兴奋显现;许久了,这张脸没再出现过,仿佛进入了冬眠。

    头皮一阵发麻,让罗二的jīng神振奋不已,尽力把散手拓展到了极致,仔细地在仓库里寻找;他清楚地意识到,只有大量的铀矿石,或者接近的物质,才能让自己兴奋到如此地步,浑身颤栗的兴奋。

    半小时,努力搜索了半小时,就连洞里的车队,也马上装满了粮食,罗二还是没有找到目标。

    收回散手,手指捏着有些发昏的脑袋,罗二开始怀疑,是不是情报出了问题。

    眼看这运粮卡车,顺序驶出了山洞,犹豫不觉的罗二,听见了公式里的谈话,“白天,苏联人”,简单的几个单词,让他豁然醒悟,有随即火冒三丈。丫的,苏联人来过了。

    已经把核弹看成自己囊中之物的罗二,对于苏联人的到来,有所了解,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在匆忙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给上级党组织的汇报稿子,现在却被一下打『乱』了。

    “挡路者,杀。”yīn冷的目光,缓缓伸向了机枪工事里,罗二现在需要的,是确切的时间。

206章、疯狂追击

    二百零六章、疯狂追击

    洞口不远处的工事里,四名jǐng卫士兵,目送运粮车队徐徐驶出了仓库,遂放心地缩回脑袋,蹲靠在工事里小声地说着话,间或有人开始打起了哈切;这里是偏僻的山区,少有异常发生。

    一挺上了膛的机枪,挂着长长的子弹链带,矗立在战士的头顶,身边,三支冲锋枪也随意地靠在了一起;夜sè朦胧,又是一个平淡的夜晚。但是,有些闷热的空气,成了士兵们聊天抱怨的借口。

    就在四个士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的时候,一个悄然的黑影,无声地翻过了一米高的工事,猛然间砸在了一名战士的头上,把惊讶的战士给撞昏了过去;其他的三名士兵,来不及起身喝叫,罗二冰冷的手掌,已经狠狠砍在了咽喉上。

    “咳、咳”,低沉的碰撞声中,三名士兵的颈椎骨碎裂,无力地一头扎倒在地上,呼吸困难的三个人,很快就会被自己於堵的气管憋死。

    这里的士兵不在朴正勇的阵营里,也就是说他们是朴正勇的敌人,虽然是内部矛盾,但家里的敌人更狠,甚比凶残的外敌;所以,罗二根本没有留手。

    转身,罗二的手指搭在了昏迷战士的脖子上,一滴浓郁饱满的jīng血,闪现在指尖,被他顺利收下;普通人体里只有三滴jīng血,他往往只拿去一滴,逼人死地的事情干多了要糟天谴的。

    没了威胁的战士,罗二留下了他的生命,但他脑后扭动的你面孔在不住地变幻着形状,对他的懒散很是不满。

    许久没有收取jīng血的罗二,熟悉的畅快让他留恋地瞄了一眼地上的士兵,不过,心里隐隐的危机感,使得他果断地放弃了再次动手。

    接着夜sè掩护,罗二趟过小溪,回到了朴正勇他们的掩护阵地上,几个人已经等得满头热汗。不远处有着大量的武装士兵,让六人紧紧绷着一根弦,丝毫不敢放松。

    “仓库里只有粮食,根本没有那玩意”,罗二低低的生音,让朴正勇脸sè大变;很显然,核弹被运了出去。

    “听卫兵说,苏联人来过了。”罗二随后的一句话,让朴正勇沮丧不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rì的风度也扔在了脑后。

    他没了劲头,罗二倒是很jīng神,拿出地图,小心地亮起蒙着白布的手电,“来,给我说说,苏联人的路线。 ~”

    那五名战士,看罗二展开地图,很默契地拉开了jǐng戒线,给俩人腾出了说话的地方。

    “喏,这里就只有一条公路北上,从桥头的岔路口过去,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然后,就是行营里,那里估计有苏联的部队接应。”苦笑着,朴正勇摘下了钢盔,行营里有一座大山,过了山就是苏联和朝鲜的边境,按现在的时间推算,丁点的机会也没有。

    放松了神经的朴正勇,突然觉得浑身酸痛的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话也懒得再说,就想好好地睡上一大觉。

    也是,在山地里急行军跑上七八十公里,猛地扑了个空,失落之下,疲惫感扑面而来,远处的五个士兵也是蔫头蔫脑的;当然,罗二这个家伙除外。

    “就这么一条大路是吧?”罗二目光在地图上巡视着,挥手召来了一旁的大灰;也只有在漆黑的夜里,大灰才显得神采奕奕,远不是白天里那副萎靡的摸样。

    “没错,就一条路,要是扛着那玩意满山跑,吓都能吓死人。”朴正勇小声呻吟着伸展了身子,平躺在cháo湿的地上,他简直累坏了,睡觉成了头等大事,谁挡和谁拼命。

    不过,罗二收好地图,淡淡的一句话,让朴正勇像弹簧一般,惶恐地蹦了起来,“我在洞口灭了一个工事里的士兵,有四个人。”他没说,工事里的武器弹药,被他一扫而光,收进了护腕里。

    朴正勇刚跳起来,小溪那边的山洞处,响起了清脆的步枪声,“呯、呯”,那些被袭击的士兵让人发现了。随着几声报jǐng的枪声,嘈杂的脚步声,尖利的口令声,不停滴响起,远远地传到了山腰上朴正勇他们的耳朵里。

    “糟了,他们发现了,必须马上撤离。”朴正勇对于人民军边防军的战斗实力,还是很了解的,这几支驻扎在边境的jīng锐部队,哪怕是美韩联军已经打过了平壤,也没有抽调出来,明显是老金家的最后老本,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动弹的。

    说是金家的嫡系直属部队,也不为过,最起码朴正勇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是嫡系,那还是躲远点的为好,落在他们手里,革命也就到头了。

    “撤”,朴正勇一声令下,五名士兵持枪调头,沿着来路快速地跑了下去;正要招呼罗二,朴正勇却被罗二拉住了,“等等,我去看看苏联人的动静,要是有机会,哪怕是毁了那玩意,也不能让金家得逞。 ~”

    罗二的话,分明是要独自去追击那些苏联人。

    朴正勇鼻子一酸,妹夫就是妹夫,终于为朴家做打算了。

    但是,朴正勇的脑子还不糊涂,那可是核弹啊,要是人为毁坏,万一响了?他的身子一抖,反手抓住了罗二的胳膊。

    “开什么玩笑,你想让我妹妹当寡妇呀,赶紧跟我走,咱不要了。”在朴正勇的心里,罗二还没沦落到要随时牺牲掉的地步。

    “你先走,咱们在大兴军营见。”轻轻挣脱朴正勇的手,“我还不想早早去见阎王,活着比什么都好。”说完,转身跳进了高高的荒草堆里,呼吸间没了踪影;一旁的大灰,兴奋地晃着脑袋,也钻进草里跑了出去。

    无奈的朴正勇,恶狠狠瞪了山下一眼,拎着枪向南跑去,那里,自己的兵还在等着自己。

    过了小溪,罗二加快了步伐,刻意压低的身子,犹如一块滚动的皮球,飞快地跃向石桥;从护腕里取出一支**夫冲锋枪,“哒哒哒”,子弹扫过桥头,把桥上紧张戒备的士兵,打倒了几个。

    50发的弹夹,够罗二挥霍一番,更重要的是,他把敌人的目标尽可能转移到了石桥处,给了朴正勇逃脱的机会。

    果然,罗二的枪声,马上吸引了边防军战士的注意,大小不一各式口径的子弹,下雨般落在了石桥东面,“呜,咣”,一发迫击炮弹也快速打了过来。

    听着身后的枪炮声,罗二禁不住啧啧称奇,这战斗反应能力,黑灯瞎火的,能在三十秒内开始还击,就是一般的志愿军部队也不行;要是朝鲜的部队有一半是这样的,那半岛的战争也就不需要志愿军了,人家自己就搞定战事了。

    打光了一个弹夹,罗二把身上的负重,还有零星的武器刺刀,全数收进了护腕,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一次山间远距离追击。

    认准了方向,“来吧”,罗二大喝一声,散手展开,迈开双腿,脚下的碎石、沟坎,一跃而过,蹦跳着在山路上奔跑冲刺。

    地形不熟,罗二也不敢抄近道,只能直愣愣沿着依稀的山路,大步追了下去。大灰也撒开了欢,浑身肌肉舒展着紧紧坠在罗二的身后。

    山谷中,路上那些被车轮碾压的野草,成了他的引路标示,越跑越快的罗二,已经顾不上大灰了,只有扑面而来的cháo湿空气,告诉他,前面的路还很远。

    月亮慢慢地从黑厚的云层中,伸出了半个小脚,朦胧的月sè下,一个人影在空旷的山间,玩命地奔跑着,几次踩踏在松软的山石上,山石滚落,人已经跃出了很远。

    一个小时,罗二已经翻过了两个山头,但是,鼻子里还是闻不到海风的咸涩味道;有点气喘的摸出水壶,喝了几口,罗二咬牙跳下了六米高的山崖,“通”,翻滚着落地,顾不得脊背上的疼痛,跳起来继续跑。

    下山的环山道路,他用粗暴的直线办法,硬是闯了下去。

    会宁地区的野外,一条曲折的公路上,罗二一晃而过,直冲冲向东北角的行营里冲了过去,那里,有自己必得的东西。

    三个小时后,浑身汗水的罗二,停在了一个山脚下;身后,大灰被甩的没了踪影。四个小时的全速奔跑,罗二跑得气喘吁吁,腿上也没了力气。

    夜sè下的行营里,在罗二的散手探知下,仍然如同一般的村庄,寂然无声,凌晨四点,正是酣睡的好时候。

    靠在山石上,几下摘掉脚上破损的胶鞋,罗二换上了美式军靴,这东西沉是沉了些,好处是结实,远比轻便的胶鞋结实,架得住折腾。

    把胶鞋收进护腕,罗二拿出水壶,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这里的山脉,和朝鲜大多数的山脉样,南北走向,不过,断续的山脉,有一条道路从山间低矮的缺口处,东西横亘在罗二眼前。

    罗二知道,这条公路的尽头,也就是在不到五十公里处,有一个名叫先锋的小渔村,那里,距离苏联远东最南的小镇西水罗里,不到三十公里。

    沿着行营里的最外缘,罗二散手扫过,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就连普通的卡车也没发现,更别说苏军的装甲车。

    快步走到行营里的最东头,罗二的脸sèyīn沉如墨,他能确定,苏联人根本没有在行营里停留。

    躲在山脚一处的林间,脚旁是一个圆形的小水潭,不过,罗二此时没xìng情观赏山水风情。

    身后,一阵索索声,不用回头,那淡淡的腥臭味,告示了大灰跟了上来。

    直到大灰趴在脚下,罗二才扭过脸,神sè僵硬,“大灰”,罗二嘶哑着嗓子,“说不的,老子要带你去老毛子的地盘上跑一遭,呸,那是咱们的地盘,不过让老毛子给占了罢。”

    盘恒京城的小时候,罗二虽然木讷,但他最心醉的时候,就是茶馆里讲品书的先生,展开一幅破旧的牛皮地图,上面,正是大唐全盛时,辽阔的疆域。

    甭管那地图是真是假,罗二算是记住了,要不是老毛子贪得无厌地侵占,中国哪能失去广敖的土地;对于rì本人,那是血仇,对于老毛子,就是真真的国恨。

    罗二不介意,在所谓的苏联土地上,杀他个三进三出,党派小于国仇。不得不收,儿时的耳闻目睹,评书先生的功劳巨大。

    显而易见的原因,罗二并没有得到党组织的系统教育,反而在战场上杀戮成xìng,江湖恩怨分明。

    休息片刻,罗二再次开始了奔跑,他没看见,大灰幽绿的眼眸里,一丝诡异的黑线,在渐渐蔓延,舌齿间腥臭的味道,越发刺鼻。

    大灰体内隐藏多时的毒xìng血液,被长时间的奔跑,激发了。

    翻过高高的山头,满头大汗被迎面的海风扫过,罗二的头脑清晰了很多;山下,一队队的废墟,让他根本认不出来,这就是以前的先锋渔村。

    村子毁了,那村里的人,罗二并不关心,命里注定的苦难,自己不去抗争,等待的只有陨落,容不得别人怜悯。

    冲上一个小山包,罗二看见,一条碎石铺就的公路,蜿蜒拐向大海的方向,那里,正是苏联的西水罗里镇。

    毫无迟疑的,罗二跨步踏上了碎石公路;就在他踩上异国的土地时,这次的追击,变得疯狂莫测。

    罗二很细心,身上的军装是美式伞兵夹克,汗津津的手里,紧握着的汤姆逊冲锋枪,压满了子弹;“大灰,这回你要陪着我好好干上一次,软脚虾老子可不待见。”眼睛里,一股子杀意悄然滑过。

    疲惫、昏昏然的感觉,已然消失,罗二低腰行进在公路边缘;距他不远的身后,那个草丛中的深坑里,草草掩埋着一具单兵降落伞,伞绳胡乱地丢弃在土坑旁。

    罗二珍藏许久的降落伞,派上了用处,丢弃的并不冤枉。

    ……

207章、得手

    二百零七章、得手

    行进在公路上的罗二,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今晚,注定不会平静。(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W WW.D UKAN

    很快,散手接触到了1000米边缘处的一个简易工事,工事右边,是一个紧急改造的野战机场,明天,从符拉迪沃斯托克飞来的一架运输机,会把苏军从朝鲜那里意外得到的核弹,转运到西伯利亚深处一个基地,供研究人员分析。

    机场是草草建成的,一次xìng使用的条件,也没多大修改的余地,只是用仅有的一辆排雷坦克,把地面推平整而已。

    工事的左面,正是临海的西水罗里镇,赶了一夜山路的苏军特别部队,正在镇子里休息。

    今晚负责防守镇子的,是临时抽调来的苏军一直内务部队,一个营的机械化分队,把小镇围的水泄不通;时间很紧,加上就今晚不到七个小时的jǐng戒时间,镇子外的工事修的很简陋,也只够短暂使用的。

    不论是小镇上的居民,还是两只各有任务的部队,都不会想到,还有谁干轻率地把脚伸进苏联的国土。

    伟大的苏维埃国家,上百万的军队,强盛的军事机器,都是不可轻易冒犯的;那面的半道上,美帝和两个小邻居大生打死的,和苏联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或者,有点关系,大批的积压在仓库里的二战物资,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要是卖出更多的军火,老百姓的rì子也能宽松些吧。

    各家算各家的帐,人家也没错;错就错在,你老毛子太不谨慎了,烫手的山芋还让罗二给盯上了。

    两个背着步枪的内务部队士兵,穿着守夜大衣,在工事里吸烟聊天,看他俩轻松的谈话,就知道这次的任务是很无聊的,无聊到了自己的长官根本就没来查岗。

    站在距离工事三百米的公路上,罗二取出了汤姆逊冲锋枪,换上了五十发的弹夹,“哗啦”,子弹上膛,他的身子也挺直了。

    到了这里,他不会做过多的隐蔽,速度,只有速度才是胜利的关键。

    手指一点,放出了十一只飞蚁,现在,罗二也会偷懒了,让那个这些个强若牛皮糖的小家伙,给自己打前锋。

    “刷”,道道黑影闪过,转眼扑进工事里,停顿片刻,一个个小黑影展翅窜上天空,飞速地向左面的西水罗里镇掠去。

    为了这个所谓的“约翰”,罗二开始不择手段了,在他行进的路线上,不会留下任何活口,老百姓?罗二眯着眼,占了我们的地盘,哪里有老百姓的觉悟,强盗吧。

    散手开路,飞蚁跟上,罗二拎着枪快速地跟在后面。

    “刷、刷”,不出意外的,工事里的士兵,倒在了飞蚁的翅膀下,那薄如利刃的翅膀,轻松地划断了士兵的喉骨;犀利如斯的翅膀,几乎把颈椎骨也给拉断了;飞蚁飞走后,士兵才无力地捂着伤口,翻到在冰凉的地上。

    苏联内务部队的两道jǐng戒线,四个工事,在罗二的眼里,还不如南韩军队的jǐng戒工事,连一挺老式机枪也没架上,就凭着八支步枪,守卫者镇子西面的路口。外强中干的苏军,第二次被罗二鄙视。

    军事学院的那个家伙,是罗二鄙视的第一个老毛子,没敢说罢了。

    撇着嘴的罗二,拿起一把莫辛?纳甘式步枪粗略地看了看,随手丢在脚下的尸体上,这玩意让他收下,太为难了,还是不要破烂的好。

    在罗二的强令下,飞蚁们仅仅划断了哨兵的咽喉,没有去窥视地上的尸体,只是在低空中快速突进;十分钟后,罗二已经越过了外围的jǐng戒线,黑幽幽的小镇,出现在他的面前。

    紧跟在身后的大灰,不住地打量着四周,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眼角处,罗二的散手发现了三辆轮式装甲车,还有两辆军用重型卡车;家伙虽好,却不是罗二的目标,他也只能干看着过把瘾。起身,罗二的军靴,踏进了镇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几十栋高矮不一的房屋,簇拥着一个十字路口,不远处,海岸边有着一个小小的码头,停靠着十几艘渔船。

    本来以打渔为主业的小镇,现在被军方给接手管制了,上百名镇里的居民,躲进了离岸边不远的十几间茅草房里,每个家庭的主人手里,拿着一叠卢布,这是zhèng fǔ给的补助。

    前天来到镇上的军官,告诉他们,只要三天,三天后部队就会结束演习,他们就会回到以前的平静生活,而部队征用他们的房屋,会给予一定的补偿,只要没人打搅部队的活动就好。

    于是,在卢布加承诺的压力下,居民们留下了招待军官的几个姑娘,爽快地来到岸边放置渔网的茅草房,三天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忍忍就过去了。

    镇中心最好的一间房子里,原本是镇长的居所,现在漆黑一片;房子的外面,守卫着三十名jīng干的军汉;这里的武器,以及防守的士兵,和外围的哨兵截然不同。

    三角形的防御阵形,四挺捷格加廖夫dp-28轻机枪不住的晃动着枪口,还有一支支子弹上膛的ппш-4冲锋枪,严密守护着身后的房屋。从军汉们腰间人手一把托卡列夫тт-3手枪,以及面前鼓囊囊的军用背包,能看出来,这支部队不同寻常。

    这是苏军最新组建的一支部队,对外号称35690部队,也就是所谓的契卡训练中心,八十年代成立的信号旗部队,正是这支部队的翻版;只不过现在,仅仅是内政部的实验xìng部队。

    训练残酷,活动量大,训练项目多样化、实用化,器材配置昂贵齐全,是这支部队的特点,也是苏军迟迟不能组建的原因;但是,作为应用于隐蔽战斗的特点,35690还是被寄予厚望,远程跋涉来完成回收保护美军核弹的任务。

    三个班九十名官兵,十二挺捷格加廖夫dp-28轻机枪,人手一把ппш-4冲锋枪,还有托卡列夫手枪,加上大量的弹药,让35690部队武装到了牙齿。

    可以随时获得野战部队的援助,也是他们能迅速获得不同种类武器、应对各式战斗的底气。

    当然,这次悄然的行动,35690没有使用特殊装备,是他们有着强大的情报支援,还有内务部队的协助。

    紧贴在篱笆旁的罗二,眼睛凝视着一间房屋,这里,是镇上唯一一间亮着灯的房子。房子外面,五名jīng装军汉瞬间倒在了飞蚁的利翅下。

    没了罗二的阻拦,飞蚁们一拥而上,除了那些装备,腥热的血肉成了丰盛的大餐。

    科谬罗浮上尉,苏军35690部队指挥官,正坐在房间里,拎着一瓶伏特加,红着眼睛不停地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作为特殊部队的主管,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关键时期。

    这次任务的目的,他是部队里唯一知情人,只要明天运输机一到,那个可怕的东西被运上了飞机,一等功的勋章就会马上挂在自己的胸口。

    不过,那可是美军投掷下来的核弹,核弹上的保险已经解除,谁知道呢家伙什么时候会炸响,想到这里,他是怎么也睡不着,楼上那个漂亮的姑娘也引不起他丝毫兴趣。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这点科谬罗浮上尉清楚,没人和他争夺这次立功的机会,也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小镇,就是坐在核弹上的建筑,没人会知道何时,小镇会被炸成飞烟。

    往酒杯里再次倒上烈酒,慢慢地抿着,“只要天亮,运输机上的科研人员到了,自己的危机才能解除。”心里不安地盘算着,科谬罗浮上尉点上了一根劣质雪茄。在平常的任务中,他是根本不会沾酒的,但这次,实在是太荒谬了。

    随时会爆炸的核弹,砸碎了他谨守的军纪。

    烟雾中,科谬罗浮上尉暗暗自嘲,尽管他把核弹安置在了小镇的中心,自己尽量远离了核弹,但这个距离,也仅仅是自我安慰而已。

    十公里的爆炸辐shè区域,跑是来不及了,也只能祈求上帝,让那枚核弹安安静静的躺着。

    “喀吱、喀吱”,寂静的深夜,屋外细碎的声音,引起了上尉的jǐng觉,把雪茄放在桌子上,一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科谬罗浮站了起来,“伊万诺维奇,你在干什么?”

    他喊叫的,正是外面的一名下士,那五名军汉的带队头目;不过,外面还是纷杂的细碎声,那名伊万诺维奇下士,已经大半进了军蚁的腹中。

    屋外没有回答,让科谬罗浮上尉烦躁地走到窗口,把脑袋凑到玻璃前,打量着外面。

    “该死的家伙,训练是怎么训练的,连个jǐng戒也做不好。”科谬罗浮上尉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来袭击自己的部队。

    瞪圆了眼睛的上尉,正在仔细寻找自己的部下,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猛然飞了过来,灯光下,蓝sè光芒闪现。

    “嘭”,玻璃被撞成碎片,一个皮球大的物体,沿着他的下巴滑下,顺便透明的翅膀伸出一划,掠过他的胸口,落在了木地板上。

    “呃”,咽喉、胸口一凉,上尉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军装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上帝,谁划烂了我的军装?”扭脸,山给看见了,地板上一个硕大的蚂蚁,正昂着大大的脑袋,注视着自己。

    “啪”,大拇指挑开枪套上的按钮,上尉却再也无力拽出手枪,平rì里玩的娴熟的手枪,现在沉重的如同一块巨石,再也无法撼动。

    “呲”,长长的血线,沿着上尉的咽喉,伸展到了胸口,喷涌的鲜血,顷刻间淋湿了笔挺的军官制服。

    嘴角抽搐几下,自负的科谬罗浮上尉缓缓跪在地上,他在看,看是哪个人物,能把自己随意杀死;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可能卷入了国内的一场yīn谋,死的太冤枉了。

    “咚、咚”,上尉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随着他的眼角余光,瞧见了一只沾满泥巴的军靴;这是美式军靴,带着不解的疑惑,上尉停止了呼吸。

    军蚁不但切断了他的动脉,也破坏了他的心脏,简直是一刀毙命。

    走进房子,明亮的马灯下,罗二看见了跪卧在窗前的上尉,散手的探知下,这个大个子军官已经死了,没有关注的必要。

    来到桌前,罗二坐在结实的椅子上,拿起桌上半截雪茄,使劲咂了一口,“不错,劲头大。”地板上的军蚁,犹自没动,等着罗二的指令。

    吐出一个烟圈,罗二手指一点,飞蚁顺着他的手指,腾身飞向二楼,那里,一名军官正和镇里的两名姑娘在亲热,留下也是祸害。

    给酒杯里倒上满满一杯,罗二喝了一口,马上呛得不住地咳嗽,“我靠,什么玩意,太辣了。”

    扔掉酒杯,罗二瞥了一眼趴在门口的大灰,仰头闭上眼睛,这个不大的镇子,已经笼罩在了散手的势力范围内。

    小镇里那股让他心悸的熟悉感觉,也被散手找到了,不过,手腕上的手表,告诉他,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那么,这些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有了着落。

    军蚁们的口粮,容不得浪费。“去吧,能吃多少,看你们的手段了。”笑眯眯地瞧着墙壁上的油画,罗二让其他的飞蚁开始了杀戮活动。

    深夜三点,八十五名35690部队的官兵,迎来了死神的镰刀,隐蔽在小镇各处的他们,连袭击者的面目也没看清,先后捂着巨大的伤口,倒在了背包旁。

    惊人的速度,锋利的翅膀,让飞蚁变成了隐匿在黑暗中的杀手;当最后一名士兵咽气的时候,罗二站了起来。

    “该去看看了。”嘴里嘀咕着,罗二带着刚下楼的那只飞蚁,还有寸步不离的大灰,出了房屋。

    走在狭窄的街道上,“大餐有了,还等什么?”散手的感知里,罗二放任了飞蚁,让它们尽力去填永远也吃不饱的肚子。

    “咯吱”,推开镇长房屋的木门,罗二的手电光,落在了客厅里的地板上,那里,一个长方形的达木箱子,静静地躺着。

    得手了,罗二感知着那份悸动,几步跨过去,把箱子收进了护腕。

    抬头,罗二嘴角带着微笑,明天给上级的电报里,应该说些什么呢,苏军的战斗力太渣,还是有大礼即将送到?

    “呯”,一声枪响,罗二应声倒下。他的胸口处,大团的血花迸出。

    !@#

208章、狙击手伊万

    二百零八章、狙击手伊万

    一段时间以来的顺风顺水,让罗二无意间放松了jǐng觉,这间房屋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教堂顶的阁楼上,在他惊喜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59文学网友分享】(DANK AN赢话费,

    镇长房间那宽大的窗户玻璃上,一个弹洞赫然出现。

    漆黑的阁楼里,全身覆盖着伪装网的狙击手伊万下士,正抿着嘴摸了摸枪身左侧的光学瞄准镜,这个油坊工人的儿子,有着十年的军龄,算是一个真正的老兵了;靠在窗户旁的他确定,那个闯入房间的人影,已经被确实击中了。

    虽然对面灰蒙蒙一片,但他能凭着直觉,感觉自己得手了。那个拿着手电乱照的蠢货,肯定正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自己手里的1930莫辛?纳甘式步枪,弧形的枪柄上,密麻刻满了横道,每一个横道就是一条生命;今晚,又有一个横道要被刻上了。

    苏军这支特殊部队里,平均年龄只有27岁,而象伊万这样年龄在32岁的士兵,寥寥无几;经过了卫国战争的士兵,除了军官,很少有人会继续在部队里服役。

    长着一头棕的伊万,大鼻子厚嘴唇,低低的个头,要不是穿着军装,一眼看去,比麦地里的农夫强不到哪去。

    不过,伊万是一个真正的狙击手,二战期间,他的爱好就是把自己深藏起来,从瞄准镜里观察每一个shè程内的路人;他的爱好,让他迅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也给他召来了祸患。

    于是,在视察部队的军团将官被他瞄准了十五分钟后,他也被关进了禁闭室。

    从此和军阶绝缘的伊万,在战争结束即将退役的时候,被招收进了35690部队,出sè的隐蔽手段,jīng准的设计技巧,还有沉默寡言的低调,最关键的是,他执行命令的执着,让他颇受长官的青睐。

    今晚,他被安排在教堂的最顶端,藏在狭小的阁楼里jǐng戒1号目标;那个眼皮底下的大房屋,正是长官仔细叮嘱的1号。

    尽管不清楚房间里有什么重要东西,伊万下士还是裹紧了伪装外,早早上了阁楼。

    漆黑的夜晚,使得伊万根本就看不清五十米外的动静,而那栋自己关注的房屋,是在两百米以外;夜视仪?听说过,没见过。

    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那黑乎乎的房间,根本看不出丁点以外,不过,房子四周荷枪实弹的同伴们,让他无聊地拿出薄毛毯,躺在窗户下休息。.

    有了他们的jǐng卫,伊万不觉得自己还能现什么,迷糊间,他竟然睡了过去。

    这个不可饶恕的举动,无意间救了他一名,最起码罗二第一时间漏过了伊万。

    罗二的散手,还不能透过厚厚的墙壁,现高处睡觉的伊万下士。

    “哗啦”,伊万拉动枪机,滚烫的弹壳叮叮落在地上,弹仓里还有四子弹,这种威力巨大的7.62*54毫米枪弹,只要击中目标,不死即残,他很相信子弹的毁损xìng能。

    长官交代的命令,是在天亮前,任何进入房间的人,都是他的狙击目标,根本不用jǐng告即可shè击,要死不要活。

    好一个要死不要活,有了长官的必杀令,伊万的枪里压满了挑选好的子弹,这两百多米的shè程区域,就是他的生死空间。

    和任何一名狙击手一样,伊万很陶醉自己的掌控范围,也容不得别人侵入自己的掌控地界。哪怕是闭上眼睛休息,他的耳朵还在jǐng觉地听着。

    罗二的闯入,让他果断滴开了枪。

    “应该是死了。”嘴里淡淡地嘀咕一句,伊万迈腿坐在窗户上,顺手掏出匕,准备再枪柄上刻下横道。这是他习惯的本能了。

    荣誉,在他的心里压抑得很深,冒犯了高层长官,只有拼命的狙击目标,或许还有升职的可能。

    不过,现在不能下去,还得等目标流干了血液再说;伊万还是很谨慎的。

    “等?”,等什么,下面不是还有自己的兄弟们,他们人呢?伊万的手一抖,匕划伤了手指也忘了理会。 ~

    不会是?赫然抬起头,伊万惊慌的眼睛,就看见对面窗户的玻璃后面,火光一闪。

    “哒哒哒”,枪声传来,伊万的额头撕裂般的剧痛,人也随即翻倒在窗户下。

    躺在地上的罗二,顾不上胸口的伤势,挥手举起冲锋枪,散手沿着玻璃上的弹洞,急展开,呼吸间找到了正靠坐在教堂阁楼窗户上的伊万。

    靠,太嚣张了,还伸脑袋看自己的笑话,罗二咬牙扣动了扳机。十几子弹扫过,伊万应声倒地。

    罗二身旁的大灰,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不过,伊万倒地毙命的时候,它才刚刚窜上阁楼。

    急眼的大灰,顾不上啃食尸体,叼起伊万手边的狙击步枪,又匆匆跑下了楼梯。

    费力地撕开军装,罗二喘着粗气摸出两个急救包,勉强包扎好伤口;好在,这是一个贯通伤,虽然伤口撕裂的厉害,子弹却打穿了身体,没有留在体内。

    满手鲜血的罗二,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大灰也跑了进来,“噗通“嘴里掉下一个长长的物件。

    是了,这是苏军的狙击步枪,罗二苦笑着拍拍大灰的脑袋,“玛德,yīn沟里翻船,这回是麻烦大了”

    不用散手,罗二凭着耳力,就听见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直直奔自己而来;枪声,惊动了外围的jǐng戒部队。

    抓起地上的步枪,罗二以枪当拐,出了房间,跑向伊万所在的教堂,那里,似乎是藏身的好地方。

    前后两个贯通伤口,稍微一动,痛的罗二是满头大汗,更何论跑路了,能找个地方躲藏就不错了。

    刚刚前脚进了教堂小门,数只明晃晃的手电,胡乱照了过来,cháo水般的士兵,严严实实地围住了保存核弹的房屋。

    “快,进去两个人”,一名军官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拎着手枪,命令身旁的战士,进房间查看。作为外围部队的军官,他没资格知道这个房间里,保存着什么东西;但是,就凭护送的部队,他也知道那东西非同小可。

    在数十支枪口的保护下,两名苏军战士,小心翼翼地交错掩护,冲进了房间。

    “报告营长,里面没人。”很快,战士跑出来报告。

    “有东西没有,一个粗大的箱子?”军官疑惑地问道,白天他隐隐看见了那个箱子,但是不清楚是什么。

    “没有,地板上有血迹。”一个细心的战士回答道。

    “血迹?”军官皱着眉头,现在,他更不能进这个房间,这么多的战士为证,自己可是没什么企图。国内的清洗风暴,让所有的大小军官,都开始束手束脚,深怕一个马虎卷进了泥潭里。

    “留下一个排,保护这间房子,其他的各排,在镇里仔细搜索。”思索了一下,军官下达了明哲保身的命令。

    随着口令的出,苏军战士们分成一个个小队,在镇子里拉网搜查,至于搜查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先找找看再说。

    靠在教堂阁楼的窗户旁,罗二打量着下面匆匆的士兵,不时回头小声骂着,“该死的,大灰你小声一点。”

    可怜的伊万下士,还是落在了大灰的嘴里,就是嚼食的声音大了些,让罗二听着心惊肉跳,生怕被下面路过的士兵听见。

    飞蚁也被罗二收了回来,只是,那些来不及捡拾的武器装备,让罗二很是心疼。

    从护腕里拿出消炎药,就着凉水吞了下去,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再象来时那样跑路,是不可能了。但是,今晚还得脱离这个小镇,天一亮,就不是逃脱的问题了,而是当不当俘虏的问题。

    面对上千名敌人,重伤的罗二还是很明智,只有躲开为妙,硬拼是要亏本的。

    这个教堂,也不是长久之地,刚想到这,罗二就听见下面,灯光晃过,轻轻的脚步声,踩在了教堂的地板上。

    老毛子的建筑物,只要是经常使用的,基本上会铺一层厚实的木地板,否则冬季根本受不了,地面的寒气太厉害了。

    不假思索,罗二放出四只飞蚁,轻松地干掉了两名查看的苏军战士;下楼,把两只步枪收进了护腕,罗二又扒下了一具尸体上的军装,套在了身上。

    手拎着一支步枪,罗二头戴苏军沉重的钢盔,低头慢慢行走在小镇的巷子里,不远处的镇子外,三辆轮式装甲车已经出了轰鸣声。

    几次有手电光照在罗二的身上,但罗二就不急不慢的步伐,还有高大健壮的大灰,都让苏军内卫部队的士兵们,无声地挪开了眼睛;35690部队的保密等级,是这些待遇单薄的战士们不敢招惹的。

    三辆戒备的装甲车,慢慢地装动着车顶上的机枪,三个扶持着机枪的士兵,远远地看见了走来的罗二。

    刷,一道雪亮的灯光,照在罗二惨白的脸上,陌生的面孔,让三名jīng锐的军汉,哗啦,顶上了枪膛。

    罗二心里叹口气,又是六个躲在车里的家伙,好运地避开了散手的探查。估计是镇里的枪声,引起了他们的jǐng觉。

    “你谁那部分的?”沉稳的声音,叫响在罗二的耳边,不过这问话他是听不懂了,但质问的语气不难理解;强忍着昏厥的不适,罗二呲着牙笑了,冷森森地笑了。

    他那无声的笑容,让军汉们的后背上,冒起一股凉气,戴着薄手套的手指,攥紧了击把手。

    “老毛子,我是你爷爷。”罗二叫嚣地挥动了手掌,刷,一道道蓝光闪过,迎着强烈的光柱扑向那晃动的枪口。

    耳边顺溜的汉语,让军汉们神经质地压低了枪口,准备shè击了再说;但是,枪口还未瞄准地上的那个陌生人,三个士兵的吼间一凉,一股湿漉漉的液体,呲地喷涌而出。

    既然跑不了,那就只有拼杀一把,志愿军只有战死的士兵,没有腿软的孬种。脚步不停的罗二,一步步走向装甲车;而一闪即过的飞蚁,已经一头钻进了装甲车里,去找驾驶员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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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章、夺取安-2

    二百零九章、夺取安-2

    罗二有点恼羞成怒了,不是因为挨了一枪,而是自己的屡屡大意;现在,踉跄奔向装甲车的他,浑身已经没了力气。 ~『伍九文学书友上传』(d赢话费,)

    7.62*54毫米枪弹造成的贯通伤,让他开始失血过多。

    扶着冰凉的钢铁车身,罗二能听见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了梁乱的脚步声,镇子里的追兵正在快地涌了过来。

    喘口粗气,罗二咧着嘴笑笑,甭管是自己的喊声,还是装甲车的轰鸣声,反正敌人离自己不远了。

    深吸口气,罗二越上装甲车,抬脚把一堆仅剩下骸骨的破军装踹进了车里,自己站在了装甲车的顶部窗口,面前,是上满了膛的重机枪。

    “跑不了了,也得蹦掉你们几颗牙。”嘴里喃喃地絮叨着,罗二满是血迹的双手,攥住了机枪把手。

    调转枪口,散手蜂涌而出,五百米内,一个个手持步枪的士兵,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已经是满眼金星的罗二,大吼一声,“来”,枪口晃动,捷格加廖夫d38“德什卡重机枪出了怒吼声,“咚咚咚”,泼散而出的弹雨,瞬间斩断了小镇上的路口。

    这些拿着步枪的内务部队的士兵,猝不及防间,被罗二打倒了一片,惨叫声掩盖了通通的脚步声。惊慌的士兵们,就地卧倒,借着道路两边的地形,开始向装甲车不停地开火。

    机灵点的士兵,远远地离开了道路,拉开阵形,从两边向装甲车包抄过来。“轰、轰”,手榴弹不断地在罗二面前爆炸,溅起阵阵烟尘,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不过,罗二凭的可是散手的辅助,他的视力不是太好,夜间更是不堪。枪口大幅度左右摇摆,“咚咚咚”,撒成一道线的子弹,打倒了几名弯腰前进的士兵。

    流水般迸出的弹壳,叮叮当当沿着装甲车的车身,掉落在地上,500的大容量子弹箱,让罗二狠狠爽了一把;死死攥紧火杆,罗二叫喊着把子弹打向黑压压的人群。

    就在罗二开枪的时候,隐蔽在黑暗里的大灰,也亮出了獠牙,那些试图绕开枪口的士兵,被它无声地扑倒,咔嚓咬碎了喉咙;今夜,大灰没有放开肚子,罗二身上那熟悉的血腥味,把两个幽绿的眼睛,激怒成了两道暗红的凶光。

    但是,敌人的人数太多了,左右两边,也出现了大批的士兵,不住地向装甲车开火;叮当的子弹,打得车身火花四溅,也把罗二的身上,打出了伤痕。

    好在,是擦伤。

    “叮叮”,机枪的撞针终于轮空了,不到三分钟,罗二已经打空了一个弹药箱;松开手,罗二侧身翻到了车里,四周满耳是子弹的撞击声。

    爬到驾驶员的座位上,罗二只看见了一小堆碎布,驾驶员早成了军蚁的口粮了;使劲擦了擦手,“教官同志,让我来试试你们的战车。 ~”罗二开始颤的双手,按在了cāo作杆上。

    在军事学院里,罗二没能摸到装甲车,坦克更是别想,这一点让他很是郁闷,人家在驾驶的时候,自己竟然在禁闭室里睡觉。

    不过,好歹没学过,也看过手下的兵驾驶过;左脚踩离合,挂挡,右脚油门,双cāo纵杆同时往怀里一拉,“轰”,装甲车头部一翘,猛地冲了出去。

    罗二幸运的是,对面敌人还来不及把小口径火炮来过来,否则,他是跑不了了。

    飞蚁们被他收进了蚁巢,他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这些小家伙是否能跟着自己;右手拉杆,装甲车一个右拐,摇晃着冲上了公路。.

    也许,是罗二的突然开火,把jǐng戒小镇的部队,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许是命令是缘故,罗二的逃跑,苏军士兵并没有追上来,只是跟在后面乒乓地打了一阵。

    装甲车跑出不到五公里,一头撞进了路边的大坑里,吭哧几声熄了火;好一会,罗二才晃悠悠爬了出来,尽管头上戴着钢盔,但来回的几下碰撞,让他头痛yù裂。

    “娘的,以后再也不开了,吵都吵死人了。”表了一句不满,罗二下了车,钻进一片灌木从里;只要进了山区,那就是自己的天下,任谁来他都不惧。

    手里的枪也丢了,但是,罗二根本没在意,护腕里还有一堆枪械,管够。

    不过,后面没有追兵,这倒是让他很不适应,甚至怀疑四周的安全xìng。硬撑着用散手查看了一圈,他紧绷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匆匆吞下一把消炎药片,“走了”,罗二伸出手,一个黑影猛地窜出来,让他的手刚好搭在了黑影的背上。大灰追赶的度,那是相当快了。

    “伙计,你也该出上把力,老哥我是跑不动了。”咳嗽了几声,费力地咽下一股腥热,挪动身子,趴在了大灰的脊背上。

    一阵子的修养,让大灰的背部宽了不少,这个趴着都有半人高的家伙,托起罗二并不困难。

    “回家”,嘴里道,罗二随即昏睡。

    小镇上的混乱,让jǐng戒外围的内务部队,损失惨重,但是,他们的指挥官也只是上报了遇袭的情况,并不知道小镇里生了什么,级别不够,也无权询问,只能让士兵们把镇子死死围住,等待上级命令。

    天蒙蒙亮,小镇外的临时机场上空,传来了嗡嗡的声音,苏军派来的运输机赶来了。

    “点火”,一名内务部军官,挥手指挥着十几名士兵,在机场的外围,点起了间隔五十米的两道火堆,熊熊燃烧的四堆火光,给飞机传出了机场的位置。

    一架粗短的安-2 单引擎双翼飞机,绕着火堆盘旋了几圈,慢慢滑落下来,在粗糙的地面上轻轻弹跳一下,稳稳地停下。

    这是一架特制的灰sè飞机,不仅能使用跑道较短及设备较差的机场,更能适应严寒或其他恶劣环境。这种1947年投产,总产量过000台的运输机,被苏军广泛使用。

    机舱门打开,在地面官兵的注视下,一队穿着白sè防护服的士兵,全身穿戴严密地走下飞机。他们的出现,让地面上的官兵们,心里瓦凉哇凉的。

    打眼一看防化部队的出现,就知道镇子里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么,这次任务完毕,远东西伯利亚的边防,就成了自己驻守的地方,或许,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不过,让官兵们最揪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疾病或辐shè传染。

    飞机上的人,也没想到地面上的人会害怕如斯,戴着防毒面具的五名士兵,拎着锃亮的不锈钢箱子,快步向小镇走去,那里,有特殊部队等着他们。眼前普通等级的部队,还不能和他们沟通。

    接近小镇的时候,路边凌乱的弹壳,还有猩红的血迹,使得这些士兵脚步一顿,随即加快了步伐。

    防化部队开进小镇,使得内务部队的注意力,也跟着转移,剩下十几名士兵守卫飞机,大队的士兵,防守在小镇外围。

    昨晚的遇袭,也让内务部队的军官,在机场四周临时增加了两挺重机枪,而那三辆撒满了血肉碎末的装甲车,被暂时遗弃。

    罗二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摘下坑洼变形的钢盔,抬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丫的,大灰,大灰”,低声喝了一句,隐在草丛里的大灰,急急跑了过来,满眼的欢喜。

    “玛德,你想我死啊”,罗二在大灰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一点不远处的飞机,“我说回家,是回南边,你可好,把我扔到这里,相当叛徒是不?”

    好在,大罗把罗二拖进了一处茂密的蒿草丛里,也没有暴漏的可能。

    挨了罗二一下,大灰低声呜咽着,不住地晃着脑袋,干脆趴在地上,必再理会罗二的喝骂。

    大灰无声的反抗,使得罗二紧张起来,扭过头,顾不上jīng神疲惫不堪,散手漫延展开。随着散手扩展到800米外的山头上,罗二脸sè苍白,身子也紧紧缩在草丛里。

    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的山上,出现了大批穿着灰绿sè军装的士兵,那些一挺挺大口径的重机枪,预示着这是苏军正规野战部队来了。

    再看左右,罗二深深吸了口气,小镇外的这片山区,已经被严密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大灰的脑袋上使劲揉了一把,“大灰,你办的不错,要是硬闯,咱们俩活路是不多。”罗二不是金刚不坏之躯,加上重伤,要是贸然跑路,基本无望。

    以火力强大著称的苏军,对付一个偷袭自己的家伙,也不会吝啬大量的枪弹,甚至,炮弹也准备好了,就等着罗二冒头。

    来回打量一下地形,罗二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在人家的包围圈里,还能睡上一觉,简直是万幸。

    苦着脸的罗二,转眼盯在了机场上的飞机身上,这架没有熄火的飞机,机头处的螺旋桨还在快地旋转着,似乎要随时离开。飞机腹部打开的舱门,也没有人守卫。

    苏联人对自己的防御圈,一项是外紧内松,逃离的机会,也出现在罗二的眼前。眼睛亮的罗二,飞快盘算起自己夺机的可能xìng。

    自己距离飞机有六百米远,按现在跑动的度,最快也要两分钟的时间,而这两分钟里,他还要对付飞机旁守卫的十名士兵,还有右边的一挺重机枪。

    飞机另一边的守卫,罗二无奈地放弃,他能坚持到飞机跟前已经不错了,别忘了,身后的山头上,还有大量的士兵在虎视眈眈地jǐng戒着机场。

    取出一杆冲锋枪,罗二仔细检查好枪膛,缓慢地拉动枪机,一切良好;把五十弹夹轻轻卡紧,保险也打开了。

    “大灰,跟着我,冲”,知道时间无多,罗二腾身而起,扑向前方的同时,十一只飞蚁也抛了出去;刷,道道蓝光后先至,直奔机场上的士兵。

    六百米,对于罗二来说,受伤的身体,还要跑上一会,但对于飞蚁来说,眨眼的事;当机场上的士兵,现跑来的罗二,正要举枪呼喝的时候,蓝光已经掠过了咽喉。

    不过,罗二的快冲出,马上被山上的苏军士兵,jǐng觉的现了,“哒哒哒”,一串子弹,压着他的脚后跟,噗噗地扎进了泥土。

    鼓足一口气的罗二,低头弯腰,飞快地逃向飞机,那搅起阵阵烟尘的飞机,只有冲上飞机,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或许是忌讳机场上的飞机,山上的苏军没有开炮,倒是数挺大小不一的机枪,先后开始了吼叫,子弹在罗二身后飞舞。

    脚下微微一点,罗二的身子象溜滑的泥鳅,跳跃在交叉而来的弹雨中,几个快步,人已经腾空而起,翻滚着撞进了机舱。人进机舱的同时,飞蚁也被快收回。

    罗二身后的大灰,也狡猾的紧,藏头藏脑的一阵狂奔,远远跟着罗二的脚步,在他钻进飞机的下一刻,也一头扑进了飞机。

    “当当当当”,紧跟而至的子弹,不可避免地打在了飞机薄薄的外壳上,一溜弹孔让昏暗的机舱,有些光亮渗漏进来。

    罗二进了飞机,让追击他的枪声,稀疏了不少,攻打自己的飞机,还是下不去手的。

    丝毫不理会身上的疼痛,罗二拎着冲锋枪,上前一把拉开驾驶室的小门,迎面,是两张惊讶的面孔。

    两名正副驾驶员坐在驾驶室里,时刻关注着飞机的状态,他俩的任务,是保证飞机随时可以起飞;但是,突然拉开的舱门,还有伸进来的枪口,让两个军官驾驶员愣住了。

    “起飞,马上。”罗二大声怒吼着,把枪口顶在了一名驾驶员的脑袋上,眼角的余光里,他能从驾驶舱的玻璃上,看到十几名士兵正冲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被枪顶着脑袋的驾驶员,愤怒地质问者,试图起身反抗;可惜的是,他的手还没按在腰间,“呯”,一个血糊糊的弹洞,穿透了他坚硬的颅骨。

    一摆枪口,罗二又把枪顶在了另一名驾驶员的脑袋上,“起飞,或者死。”他那疯狂的眼睛,吓得飞行员不住地点头,虽然听不懂罗二的话,但他明白,罗二是要他起飞。

    迟疑,或者反抗,那么身边的同伴就是例子,这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打死自己也是眨眼的事。为了自己的生命,飞行员咬牙推动了加力杆。

    “嗡”,安-2运输机一个掉头,沿着跑道不断地加快了度,在苏军士兵的呼喊声中,以及杂乱的枪声中,滑行三百米后,腾空而起,摇晃着越飞越高,很快钻进了浓密的云层中。

    身旁,是大敞着的舱门,呼呼的冷风,吹的罗二根本没法站立;收枪,哆嗦着拉过那具尸体,罗二满不在乎扔下飞机。

    关上驾驶室的舱门,温度好了很多,罗二一屁股坐在满是血迹的座位上,从腰里拽出手枪,在胳膊上使劲地擦了擦。

    “英语会不?”罗二问道,他刚才讲的是汉语,现在后悔也晚了。作为一名劫机犯,他没有怜悯的心思,要是对方顽固不化,他宁愿立马开枪。飞机,已经冲在了海面上。

    “会的先生。”飞行员瞄了一眼罗二的手枪,正sè答道,刚才同伴被一把扔下去了,他可是看了个真切。

    “那好,飞向平壤,咸兴也行。”嘈杂的驾驶室里,罗二不得不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不可能,飞机上的油料根本不够飞到咸兴,平壤更不行。”驾驶员一脸呆滞地回答,他没有飞行地图,根本就找不到位置。但是,他不敢开口,只能找油料的借口。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怒开枪,疯子的头脑是不可理喻的,还是谨慎为好。

    “那行,你就一直往南飞,离开海岸线,降低高度。”退而求其次,罗二也没办法。不过,这个看见自己真面目的飞行员,他可不会留手。

    安-2飞机柔和地调整好方向,飞向朝鲜内地。

    朝鲜北部的山区,一架双翼小型运输机,压低了高度,擦着山峰呼啸飞过;机翼下,那苏联空军的红sè标志,看的十分清楚。让人惊讶的是,那敞开的舱门,显得飞机很是狼狈。

    山间的各处隐蔽地点上,每一名朝鲜军人,看见这架大摇大摆的飞机,俱是一脸的欢喜,而为数不多的苏联军官,在疑惑地眺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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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坠机

    [非常文学].非常文学    二百一十章、坠机

    安-2飞机的度不快,但也很快飞进了朝鲜北部山区,眼看飞机越过一个个高耸的山峰,罗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苏联空军的战机,他没见识过,但人的影树的名,那不是自己能应付的,躲过最好d赢话费,

    他的冒险行动,不但让苏联方面措不及防,就连在朝鲜北部眼线众多的朴正勇,也没想到,罗二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天空,被遗漏了

    朴正勇的情报还是很快捷的,天亮时分,就有一份简报递到了他的手上;站在大兴山区的一座军营里,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报稿,“西水罗里镇,枪声?”

    对于这个紧邻着边境的苏联小镇,朴正勇并不陌生,这个靠在海边的小镇,一度是苏联向朝鲜提供援助的地方,但是美军的战舰占据了rì本海域后,苏联的军舰退缩了,这条通道也关闭了很久

    按照罗二的追击度,朴正勇能断定,这个小镇里的动静,绝对是罗二闹腾的,但是,鉴于苏联军队的强大,他不看好罗二的现状

    那个恐怖的东西没了,罗二还跑到了那边,这一切,让朴正勇有些后悔,这次的赌注算是亏了

    抬头看看天,耳边隐隐的飞机声,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这里有时也会出现美军的侦查机,往往是一晃而过,不值当关注

    轻轻叹口气,朴正勇钻进了隐蔽工事,他现在头疼的,是如何向妹妹解释罗二的去向;但愿,罗二能逃出苏军的搜捕

    要是他被抓获?朴正勇的眼里寒光一闪,能不认就不认,你就自求多福,我的妹夫

    和朴正勇在天上擦肩而过的罗二,不知道大舅子的小心思,他现在注视的,正是面前仪表盘上不停闪烁的红灯

    伸手关掉蜂鸣器,驾驶员嘴里诺诺地说道,“先生,飞机的油料马上要耗光了”好在,他会讲一点英语,罗二能听懂

    “我知道了,现在你尽快找一个降落的地方,把飞机降下去”罗二伸着头来回看着下面,但是下方陡峭的山区,让他头皮发麻

    驾驶员嘴里发苦,也不敢牢sāo,偏过头观察着地面,迫降点哪是那么好找的,在山区迫降,活命的机会只有三成

    “你看”,罗二突然一指下边,地面上一条明晃晃的小河,让两个人振奋起jīng神

    “还有十分钟,发动机就要停转了”驾驶员紧张地看了一眼罗二,但是,罗二已经起身推门,去了后舱

    寒风夹杂着cháo气,呼呼灌进了驾驶舱,驾驶员赶忙戴上风镜,不动声sè地按下了仪表盘下的一个按钮,那里,有一个临时加装的仪器,可以让苏军侦查机在十公里的范围内,接收到告jǐng信号

    来到后舱的罗二,瞟了一眼凌乱的机舱里,躲在角落的大灰,抬手从机舱璧上摘下两个降落伞背包,转身回到了驾驶舱

    现在的他,浑身仅剩的力气,也刚够慢慢行动的,稍微大点的动作,就能让胸口处的伤口,疼得阵阵发呕

    把一个降落伞包丢给驾驶员,“背上,以防万一”嘴里说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驾驶员的举动;在军事学院里,他还没机会学习跳伞,只能现学现卖,看俘虏的动作

    为了保命,驾驶员很利索地背上伞包,罗二领悟力很好,也照样背上了伞包,咔嗒扣上了胸口和胯下的两个安全扣

    驾驶员很机灵,自己的命还在罗二的手里,腰间的手枪也被摸掉了,如今两人是共患难,指点一下罗二还能获得不少的好感

    “这里,在跳下飞机是时候,拉开它,伞就能打开”比划着,驾驶员给罗二示意了一下右侧腰间的一个软把手,当然,备用伞的使用,他是不会讲的,要是罗二不幸摔死了,那是天意,不是人为的

    罗二站在驾驶舱的隔门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为了保密,他不会让飞机轻易地落地对不起了老毛子,怪就怪你生不逢时巴,罗二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一头金发的帅气飞行员

    “那里,就是那里”飞行员高声叫了起来,他发现了河边的一处空地,狭长的地形,正好让飞机降落;凭着安-2良好的野外适应能力,他有把握降落下去,哪怕地形坑洼不平,也不会撞击爆炸的

    飞机的油箱马上就干了,一头栽倒也不会爆炸

    “是的,那是个好地方”,罗二笑着应道,转手摸出了一箱炸药;炸药的雷管早就安装好了,但是罗二一直没用上,到这会了,不用白不用

    “不,你要干什么?”飞行员惊恐地喊道,手忙脚乱地去接腰上的安全带,他可不想和飞机一起炸成碎片

    “你的任务完成了,拜拜“,罗二抬手举枪,“啪”,子弹击穿了飞行员的脑袋,也断绝了他逃生的动作

    一把拉着了导火索,罗二把炸药箱丢在飞行员的身边,头也不回地站在了敞开的舱门处;扭头,“大灰,过来”罗二大声喊道,急促的气流,几乎扭曲了他的面孔

    “呜”,没了掌控的飞机,拉着长长的怪叫声,缓慢地低头,从2000米的高空,向地面扑去

    冻了大半天的大灰,听见罗二的呼喊,哆嗦着勉强起身,挨向罗二身边;“走”,伸出左手,一把抄起大灰的罗二,纵身跳下了飞机

    第一次跳伞的罗二,被迎面强大的气流,吹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任凭沉重的身体,快向地面坠去;好在,他没忘记,右手摸住了拉伞绳

    使劲拽动伞绳,背上伞包松动,一团白sè的降落伞,快拉出,“嘭”单兵降落伞,拉着罗二往高出一顿,借着开始下落

    背部的紧绷感,让罗二终于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看,脸sè惨白的他,禁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随着他的笑声,那架即将坠地的安-2运输机,“轰”地炸裂开来,一团橘红sè的火球,在河面上剧烈燃烧,劈啪的大量碎片,砸在了河面上

    不懂伞降的罗二,任由降落伞挂着,一头撞进了树林里,“通”地和一颗大树迎面碰在了一起;“哇呀”怪叫着一把抱住了树干,罗二心脏怦怦乱跳地悬在了空中

    手里抱着的大灰,不知何时,被他丢了下去,也是一阵嗷嗷哀叫

    大树晃了几下,阻住了罗二的冲击

    抬头,来回看看,罗二悲愤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吊在了五米高的树杈上;“该死的家伙,肯定是藏了一手”,嘴里碎碎地咒骂着飞行员,罗二取出m4,费力地割断了面前的ab带,扑通摔在了树下

    即将落地的时候,翻手握着刺刀,罗二几个翻滚,卸去了落地的力道,也踉跄躲在了树后

    这里是哪里,他不清楚,也不愿刚落地就被抓了,树上那么明显一个大降落伞,谁追过来老远都能看见

    落地的冲击,震得罗二眼前金星一片,胸口上的绷带,也渗出了猩红的血迹,这些,他没有注意,只是停下了动作,尽力把散手展开到了一百米范围

    方圆百米内,没发现异常,不远处的小河里,也只有哗哗的流水声;扫了一眼小河的方向,罗二把刺刀收进了护腕

    对敌人仁慈,就是在谋杀自己,苏军飞行员的惨死,罗二没丝毫内疚,既然你披上了军装,那就有随时死亡的准备,怪不得别人

    虽然身负重伤,罗二还是很高兴,以前是杀敌,挨了枪子炸弹算自己命背,但眼下,自己可是拿着老美的一颗核弹,这玩意,有着天大的干系

    大灰很快跑到了罗二身边,这家伙命好,就算被罗二扔了下来,看着也没事,照样欢蹦乱跳的,兴奋的很那个冷飕飕的飞机,大灰还是很有怨念的,现在脚踩大地,踏实的不止是罗二,大灰也轻松了许多

    看着无恙的大灰,罗二呲牙笑了,死里逃生的感觉,就是玛德爽,不大笑几声真对不起自己;笑了几声,罗二脸sè一变,慌忙爬了起来

    朴正勇说过,这颗没炸响的核弹,是在一个不稳定状态,那么,不会在护腕里爆炸?好我的老天爷,这可是要了命了

    万一自己跑到联司总部,拿出这个家伙,到时炸响了,我的个勒去,美国人就笑傻了,人家没办到是事,让自己给办了

    翻身,罗二趴在了大灰的背上,“往西,我说,你要是再跑回来,老子饶不了你”不用考虑,他打定了注意,这回,自己要独身跑一趟了,捡着偏僻的山道走

    至于到哪里,把核弹藏起来,罗二趴在大灰的背上,仔细想了想,还是先到中朝边境再说,那个朴正勇也是不安好心,对核弹可是眼红的紧,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半点消息

    吞下一把消炎药,灌了半壶凉水,罗二抱着大灰的脖子,昏昏然睡了过去,任由大灰行进在荒凉的山野里

    就在罗二昏睡的时候,朝鲜中朝联合司令部,接到了苏联方面的紧急通知,一架苏军小型运输机,叛逃到了朝鲜的北部山区,按运的信号标记,以及机上的油料存储,飞机应该是迫降在了梅香里的山区一带

    按苏方的说法,这架飞机上,有一名手段凶残的逃犯,必须抓获,或者击毙,总之,苏联方面对这架飞机是势在必得

    于是,大批的朝鲜部队,和少量的志愿军部队,在苏联方面的要求下,向梅香里汇聚,开始了大规模的搜索

    山区的上空,一批批苏联空军战机,也开始了大面积的侦搜,满带弹药的飞机,压着山头掠过,象轰乱的苍蝇,来回寻睨着一片片的山区

    甚至,一个全装的苏军山地营,也被长途空投到了山区,早一步开始了拉网搜查

    苏联方面的大张旗鼓,以及朝鲜劳动党高层的遮遮掩掩,让志愿军总部jǐng觉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于是,暗地里的电波,忽然间增大了起来

    很快,作为情报参谋的罗二,被察觉在前一天失踪了,而人民军方面也没给出合理的解释作为相关单位的长官,朴正勇副师长,也被告知抱病修养,不再接受志愿军方面的询问

    三天后,罗二被大灰驮着,翻过了四座大山,来到了鸭绿江源头,长白山东麓这里,除了早先人民军游击队偶尔经过,是荒无人烟的密林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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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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