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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松风寒     民国土商txt下载     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8 染指渔市

    龙邵文回上海的头几天,兄弟们整rì的相邀请客,先是朱鼎发在北方菜馆“大金门”摆下筵席邀他相聚,跟着又是叶生秋在广东菜馆“会元楼”为他接风,接下来就是吴文礼在法租界大马路的“鸿运楼”请他吃十二块银元一桌的白汁排翅席……

    排翅席上,龙邵文笑着说:nǎinǎi的,一顿排翅就要十二块大洋,这要换做东北,能买一两上好的吉参了。

    吴文礼惊问:东北的人参那么便宜,这倒是个不错的生意。

    朱鼎发笑着说:你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渔市的事情还没搞掂,又惦记着人参的生意了。

    吴文礼骂道:触他娘,曹世贵那个王八蛋,老子早晚让他跪在面前叫爷爷!

    龙邵文笑问:文礼!你又盯上哪桩生意了?哥几个帮你把它抢过来就是,咱们从前吃烟土饭,以后烟土这碗饭可不太好吃了,盯着的人太多,若是有正当生意,还是提早下手为妙。

    朱鼎发说:文礼瞧中了渔市的生意,可渔市现在被曹世贵领着一帮兄弟霸占着,文礼跟他谈了好几次,想同他合伙把渔市的生意再往大做一些,可曹世贵就是不答应。

    ……上海渔民打鱼,无分远洋近海,内河池沼,一向都由渔行收购,大中小盘,辗转出售,鱼价的贵贱,供应量的增减,都有幕后的牵线人在居中活动。朱鼎发口中的曹世贵就是这幕后牵线人之一。也是就渔霸……

    “他妈的。他若只是不答应,倒也没什么!毕竟渔市的生意他做了多年,让他放手自然心疼,可他昨天居然放出话来,说什么老子若是不服,尽可以放马去抢,不管老子使出什么招数来,他接着就是了。”吴文礼怒气冲冲地说。

    叶生秋呲牙当笑,“抢?凭什么抢,抢就理亏了。小东门渔市附近是咱们兄弟最早发家的地方,咱们的地盘已经让他免费使用了这么多年,现在咱们要名正言顺地收回来,不让他用了。”

    龙邵文问吴文礼。“曹世贵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以前怎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此人据说是洪门五圣山智松堂堂主向海潜的堂弟,经向海潜的推荐,拜到了季云卿的门下,他曾叫嚣说:向海潜是五圣大爷,老子就是三圣大爷。

    叶生秋虎着脸骂,“触那!向海潜那五圣大爷的称呼也是别人恭维他的,他固然在军队中有一帮兄弟,可他自己却从来不敢自称五圣大爷。曹世贵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自称是三圣大爷,我倒想亲自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了。”

    龙邵文沉吟着问:现在小东门渔市是什么背景?

    吴文礼说:同从前一样。只不过规模比咱们混码头的时候大多了,现在的小东门渔市每天早晨大概有六十多艘渔帆船从舟山群岛打渔归来,在小东门鱼行码头卸货,再由上海市冰鲜同业公会分配给小东门地区各鱼行,每天早晨三点到五点,全上海菜场鱼贩子集中在小东门,有三、四千人之多,他们向鱼行批购,再转运到上海的各个菜市场出售。我之所以瞧对这桩生意,是因为曹世贵与小东门各鱼行的老板勾结到一起。垄断了市场定价权,其中的利润大的惊人。”

    “冰鲜同业公会的会长是谁?”龙邵文又问。

    “是黄振世。这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曹世贵穿一条裤子,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在渔市参股。”吴文礼说着说着就动了真怒,他双眼喷火。脸上横肉乱颤。

    龙邵文若有所思,“哦!黄振世我知道。是黄老板的门生。黄老板同季云卿的关系可不一般啊!文礼,小东门捕房的关系你走了没?”

    “小东门捕房现在是桂保全说了算,此人也是黄门弟子,与黄振世是同参兄弟,他们两个人再加上曹世贵,基本上就cāo作了鱼货的销售。”

    龙邵文“嗯!”了一声,“这三个人现在把持着渔市生意,而且经营了多年,你要想强吃这一口,难度可不小,如要大动干戈,保不齐要惊动了黄老板,到时候黄老板若是找我出面说合,我又不好不给他面子……”

    “阿文,你的意思是……”吴文礼知道龙邵文一定另有想法。

    “呵呵!我的意思是既然渔市不好下手,那就从别的地方下手。”

    吴文礼问: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下手?

    龙邵文笑了笑说:从源头下手,咱们只要控制了每天早晨打渔的鱼帆船,就不愁这几个王八蛋不听咱们的。

    吴文礼点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办法走通‘舟山鱼帮’的路子,从根子上控制鱼货。行!我明天就去‘朱家尖岛’走一遭,拜访一下控制鱼帆船的鱼帮帮主朱大头。”

    龙邵文正想说:我跟朱大头有些交情,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谁知他这话还没来的及说,叶生秋却突然说:黄麻皮把持黄浦滩这么多年,银子也捞足了,黄家花园也盖好住了,该有的风光也全都有过了,触他娘的怎地到现在还不退休?

    众人听了一怔,均想:现在正商量着抢夺渔市场,叶生秋怎么突然就把话题转到黄金荣身上……众兄弟沉默片刻,紧接着便哄堂大笑,赵孟庭笑着说:生秋阿哥!这问题应该去问黄老板啊!他总是占着老大的位置不让,咱们有什么招儿!难道你有办法让黄老板退休?

    叶生秋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或许到了黄金荣塌台、退休的时候了。

    众兄弟一听,全都兴奋起来,纷纷给叶生秋出怎样才能让黄金荣塌台掉价的点子。叶生秋只是静静地听着。却对众家兄弟给他出的主意不做任何表态。

    龙邵文见状笑了笑,以他对叶生秋的了解,叶生秋既然说出这话来,心中一定是有了让黄金荣塌台掉价的办法。他心中叹息,暗想:黄老板算是流年不利了,不过生秋阿哥说的没错,黄老板的确是风光够了,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

    ……曹世贵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晚上九点睡觉,凌晨两点起床。两点半来到码头,清醒半个小时,三点整的时候会同各鱼行老板从鱼帆船上接货,然后由冰鲜同业公会定价、给各鱼行分配数量。五点回家继续睡觉,直到中午……

    这天一早,曹世贵照惯例早起,带着手下兄弟来到渔市巡视他的领地,等待着鱼帆船的靠岸卸货,同往rì一样,他来到小东门鱼行码头的时候,天还没有放亮,各鱼行老板也还没有到位。一阵江风吹过,曹世贵深深地吸了一口黄浦江中那略带咸腥的空气。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如果不出意外,只要再过两个多小时,他一天的收入就稳入囊中了。只是今天他的内心却隐隐地浮起一丝担忧,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他问他的心腹司机兼保镖阿毅说:吴文礼的人这几天没来渔市捣乱吧!

    “那倒是没听兄弟们说起。”阿毅回答。

    “哼!他就是来捣乱也不怕,我已经同黄振世与桂保全打过招呼了,对于在渔市捣乱的,一概都抓到捕房去。租界还是**制的,估计吴文礼也不敢乱来。”曹世贵也不知道是在宽慰阿毅还是在宽慰他自己。

    “曹爷,最近惦记咱们渔市生意的人可不少。除了吴文礼与您谈过合作外,我听说杜月笙打算在虬江码头新建一个渔市场,有意想让咱们这里的鱼行老板过去经营,前两天他还派万墨林来这里摸过底儿呢!”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鱼行老板多数都是黄老板的门人。杜月笙想把他们请去,哼!就是我答应。黄振世也不会答应的。”

    “曹爷,我倒是不太担心杜月笙新建什么渔市场同咱们竞争,我就是有些担心……”

    “唉!”曹世贵叹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担心龙家帮的那些人是不?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最近龙家帮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各行各业都要插一脚进来,黄浦滩凡赚钱的生意,都有他们的身影在上下活动,只最近几个月中,先是朱鼎发强吃了南华巢丝厂,接着赵孟庭拿下了鼎丰面粉,付伟堂新开了‘付记’木材贩运公司,叶生秋则做了全上海的暗娼保镖,最近又听说龙邵文入股了虞洽卿的‘三北公司’,开辟了川江航线,挺进运输生意了。照这样下去,黄浦滩早晚得形成他龙家帮一家独大的局面。”

    “是啊曹爷,吴文礼既然已经盯上了咱们的渔市,那咱们也要赶紧想个应付的办法才行,不是我说丧气话,凭咱们的势力,怕是斗不过龙家帮。”

    曹世贵怒道:斗不过怎么了?难道要我把辛辛苦苦数年闯下的基业拱手送给他么?吴文礼要是敢来横的,大不了跟他鱼死网破……他话锋一转,又说:阿毅,龙家帮的势力虽然大,可季爷与黄老板又有哪个是好惹的了?哼!别说是吴文礼,就是龙邵文想动咱们,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吧!更何况龙邵文出身黄门,到时候只要黄老板出面说句话,他龙邵文敢不给面子?

    “鱼死网破?就怕鱼死了,网破不了!”阿毅虽这样想,嘴上却说:曹爷,其实你是知道的,这些人我都不怎么不担心,我只担心一个人……”

    曹世贵皱皱眉,四下张望了一番,夜sè漆黑,除了码头上那几盏马灯发出的昏暗幽光外,再就是影影绰绰地站在他周围不远处保护他的兄弟,曹世贵略微放下心来,把抿着的嘴唇紧紧地咬了咬,眼望黑沉沉地江水,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三点整,码头上开始热闹起来,各鱼行老板已经就位,只等鱼帆船到岸。岂知他们一直等到了三点半的时候,才零星地有十数艘鱼帆船姗姗来迟。曹世贵大概数了一下。发现到岸鱼帆船的数量连往rì的一半都不够。他赶紧吩咐各鱼行老板准备接货,自己则跳上一条已经停稳了的鱼帆船上,问船老大,“今天怎地来的这么晚?船还这么少?”

    船老大一边收帆一边说:曹爷,我们只依照把头吩咐的时间起航出发,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曹世贵还想再问什么,就听鱼行老板已经在下面哄吵起来了……什么!涨价了?还一口气就涨了三成!谁同意你们涨价的……你们这样乱涨价,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个渔市混下去……哼!咱们都别卸货了,让他们这几船鱼都臭了吧!

    曹世贵问船老大,“你们今天的鱼涨价了?”

    船老大点头。“涨了,从前几天开始,出海的鱼帆船已经轮流靠岸整休了,货少了。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鱼价并非每天固定的一成不变,如果碰到天气好,海面风平浪静,帆船满载而归的时候,鱼价就会下浮,反之则会上涨,但近几年随着鱼帆船数量的增多,即使碰到天气不好或是鱼帆船整修这样的特殊情况,鱼货量基本上还是能够满足市场的需求,所以鱼价下浮上涨的波动很少超过一成。绝对没有出现过鱼价突然上涨三成的时候。更何况曹世贵听船老大的口气,似乎从今往后就都是这个标准了。

    曹世贵又惊又怒地责问:某非是朱大头疯了?你们这样做,事先知会过冰鲜同业公会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曹爷,你也知道我们舟山鱼帮的规矩,一切都是把头说了算,你有什么疑惑,直接去问我们把头去。”

    曹世贵心下狐疑,“就算是鱼货的供应量充足,三成的涨幅也正好把我们的利润吃掉。朱大头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多不少地恰好涨了三成?”他见码头上的鱼行老板还在哄吵个不停,就跳下鱼帆船,把几家大鱼行的老板及冰鲜同业公会负责在码头与鱼帆船接洽的小喽喽召集到了一起,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答应鱼帆船的涨价要求。回头再去找冰鲜同业公会的会长黄振世商议对策……

    由于鱼货供量的突然减少及价格上涨,曹世贵今天本来稳入囊中的利润也就花为了泡影。他本想羊毛出在羊身上。想让各鱼行老板把鱼的批发价格也上涨三成来保障利润,可他的这一想法立刻遭到了所有鱼行老板的抵制,此时的鱼价在他们的联手cāo纵下,价格已经不低了,如果再上浮三成,非得遭到各菜场小鱼贩的抵制不可,到时非但不会赚钱,反而会砸了牌子坏了信誉,到时别的鱼码头趁虚而入,岂不是自毁生计?更何况今晨的鱼货供量不足,没接到货的小鱼贩子本身就已怨声载道,要是再涨价,他们非得闹起来不可。此种情况之下,曹世贵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黄振世身上,希望黄振世以冰鲜同业公会会长的身份去和舟山鱼帮协调,再把鱼价降下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曹世贵就赶到了黄振世位于法租界福履理路的大洋房,催门子唤醒了正在美梦中的黄振世,把鱼价上涨的情况对他说了。

    黄振世本来迷迷蒙蒙的还没睡醒,听后登时睡意皆无,沉思了半天说:朱大头与我们合作了好多年,一向听话的很,今天他是抽的哪股疯,他不跟我们合作,就不怕从今往后断了财路?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你还是马上赶赴‘朱家尖岛’,去找朱大头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不是由鱼帆船整修引起的,另外再催促他一下,让他尽快恢复鱼货的供应量,把鱼价给降下来,时间宝贵,我们每耽误一天,就会损失不少利润的。至于其中是不是另有别的原因,等你见了他,一问自然就知道了,又何必现在猜测。”

    黄振世点点头。

    曹世贵忙了一个早晨,刚回到家中,觉得困意上涌,正准备睡会儿,阿毅进来说:曹爷,码头渔市传来消息,您刚走不久,“舟山鱼帮”就开来大批的鱼帆船,正在以比往rì低一成的价格向各大鱼行老板售鱼,各大鱼行老板本想抵制,可渔船竟然直接把鱼卖给各菜场早晨没接到鱼货的小鱼贩子……”

    曹世贵听了大骂:触他娘!朱大头这是想干什么?赶紧备车,去渔市……到了鱼行码头,他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各菜市场的小鱼贩子正热火朝天地从鱼帆船上向下卸货,他们周围不远处还站了一大群在旁边看热闹的闲人,由于今天鱼货价比当rì鱼价低了四成,各鱼帆船的鱼货很快就遭到哄抢。曹世贵见状,知道是有人在捣乱,赶忙让人去通知小东门捕房的桂保全,让他带人来维持治安,又吩咐手下兄弟,让他们手持棍棒上前驱散那些正从鱼帆船上卸货的小鱼贩子。

    曹世贵的兄弟刚刚冲到小鱼贩子身前,还没等动手,就听见一名鱼贩子喊道:曹世贵是不让咱们讨生活了,兄弟们!跟他们干了……他话音一落,就见一直站在码头边上看热闹的那些闲人纷纷从身上抽出斧头、刀子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地就朝曹世贵的兄弟们身上招呼过来,更有数人拿着家伙儿向曹世贵站的地方跑来,瞧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似乎是要连曹世贵这渔霸的老大也一并要给灭了。

    曹世贵见对方人多不说,而且斧锐刀利,个个悍勇,打人的时候也是毫无顾忌,专往死里下手,知道碰上了硬茬儿,自己的兄弟一定不是对手,再打下去肯定讨不了好,正要开溜,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个东西扑面朝他丢来,他躲闪不及,就被丢来的东西正正地砸在脸上。他“啊!”地发出一声惨叫,脸上顿时有一种被火烧着了般的灼痛感,跟着两只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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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 避祸、服软

    桂保全接到曹世贵的消息,带着巡捕房的巡捕赶到小东门鱼码头的时候,双方的械斗已经结束,行凶打人一方早已溜走……桂保全看着在地上不停打滚惨呼的曹世贵,问阿毅说:他哪里受伤了?

    阿毅惊魂未定,浑身颤抖,他说:曹爷被镪水烧坏了脸。

    桂保全登时大怒,“还不快送医院?你们就一直看着他这样难受也不管?”

    “是是。”阿毅似乎才从刚才的那一幕回过神来,忙又喊了一名兄弟,强行把曹世贵塞到了车中,开去了医院……

    ……万顺堂中,毒手老五林奕浦正在为早晨在码头上勇立新功的兄弟们大派吗啡。刚才在码头制造凶案的,正是叶生秋手下豢养着的鼎鼎大名的“吗啡兵”。不用说,曹世贵的脸也是被林奕浦丢出的镪水包给烧坏了。

    叶生秋大喇喇地坐在他那堂主的宽大椅子上,问:有没有黄振世的消息?

    杨忍回答:我带着兄弟们去堵黄振世的门,却没见到他出来,后来向他的门子一打听,说他一早晨就匆匆出门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不能放过他。你多派点兄弟出去,说什么也要找到黄振世,把他给废了。”叶生秋从怀中摸出一个十字架,双手捧在掌心,口中喃喃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愿尊父的名为圣,愿父的国降临,愿父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感谢父天天赐给饮食。赦免我们的罪恶,对别人亏欠我们的,我们要赦免他们,让我们遇到事情不失态,救我们脱离凶恶,愿主平安,圣灵的感动常与我们同在,感谢基督……念完后,他舒了一口气,又说:邪灵在很多时候都是占上风的。它经常把我心中的圣灵打败,但是邪不胜正的道理你们一定要懂……老五,你打发一个不相干的人,买些水果到医院去看看曹世贵!他烧坏了脸。怪可怜的……

    叶生秋广撒人马找黄振世的时候,黄振世正在“朱家尖岛”与朱大头谈判。

    “舟山鱼帮”鱼把头朱大头无奈地说:黄会长,凭着咱们这许多年处下的交情,照理说我不该不通知你就把鱼价给涨上去,但这次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我不答应是不行的。还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黄振世听后不禁动容,“是谁能把你摆弄的团团转?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找他谈。”

    朱大头摇摇头,“我不好直说他的名字,不过我可以提醒你。这个人颇念旧情,或许黄老板出面才能让此人有所收敛。”

    “你说的是龙邵文!他拿什么要挟你了?”

    “唉!不瞒黄会长,舟山地区海匪极多,此人在海匪中极有面子,我要想平平安安地把生意做下去,这个人的话我是不敢不听啊!更何况此人做事落门落坎,只是让我帮他一个忙,决谈不上什么要挟,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是想平息了这件事。第一是答应了此人的条件;第二是请黄老板出面说和,但这挡人财路的事情,黄老板也未必会管。”

    黄振世点点头,他知道龙邵文不但在黑道上相当有面子,各山湖海匪一听其名。纷纷买账,就是在白道上也是一提两开。南京zhèng fǔ的高官不是其朋友就是故交,这样黑白通吃的人物,他是说什么也不愿与其为敌。

    从“朱家尖岛”回来,黄振世刚踏上码头,前来接他的门人慌张对他说:黄会长,先不要回家了。去黄家花园、黄老板的府上避避风头!万顺堂传出话来,要废了您。

    黄振世一听“万顺堂”,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在黄浦滩,叶生秋想要谁的命,那这个人就一定活不长。黄振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赶紧上了汽车,拉起帘子,直奔黄家花园而去……

    ……黄振世通禀后,被告知黄金荣才起床,正在洗漱,让他进客堂稍侯。

    黄振世在客堂等了一会儿,常年在黄金荣身边伺候的门人“夜壶阿四”进来,说是黄老板有请……在黄家花园的大烟间,黄振江给黄金荣打了一个长长的烟,伺候着黄金荣吸上,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着黄金荣过完烟瘾再找他说话。

    两筒烟吸完,黄金荣撑着身子半躺起来,摸过粗瓷茶缸,喝口酽茶,嗽出了两口浓痰,俯身吐在烟榻一侧的痰盂里,又“哼哼哈哈”地清清嗓子,才慢吞吞地说:阿世啊!你可很久没来了,要不是有了事体,你还想不起来登我的门!

    黄振世尴尬的笑笑。正要说话,门生龚天健突然进来说:黄老板,公董局总董凡尔蒂请您马上去一趟……

    黄金荣起身坐在榻上,“又出什么事体了?这好端端地他又找我做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公董局的人在门口不停地催,我刚才见您烟瘾没过完,就没打扰您。”

    “嗯!你去准备车!我换了衣服就过去。”他又对黄振世说,“这帮洋人,租界里只要出了屁大的事,也非得请我出面解决,这次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体,催的这么急。你要是有事找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洋人那里应付一下就回来了。”

    黄振世见黄金荣要走,一下子也来不及跟他说事情的经过,就说:黄老板!我想在你这里借宿几天!

    黄金荣听了一怔,然后笑笑,“好哇!正好晚上陪我挖花。这里大得很!回头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子出来,你想住多久都行。”

    出了门,黄金荣问龚天健:凡尔蒂找我什么事情?

    龚天健苦笑一下。“还是那桩事体。”

    黄金荣一听就怒了。骂道:触他娘,这个耿家基还没完了……早在一周前,市zhèng fǔ的一位秘耿家基上门找黄金荣说:上海市zhèng fǔ为了整顿戏剧市场,要检查各戏院演出的戏剧,黄老板的几家戏院也在列在被查名单之中,到时候还请黄老板配合!

    黄金荣纵横黄浦滩二十余年,他开的戏院又有什么时候接受过别人的检查了,一听之下便大为光火,当下毫不客气地断然拒绝,“租界上的事。你们市zhèng fǔ管不着!”

    岂知耿家基笑笑说:纵是租界,也是在中国的地盘上,既然在中国的地盘上,那我们市zhèng fǔ就有权去查。

    黄金荣听了更气。冷冷地说:那你去找租界公董局开个检查证明!有了这张证明,你随便查好了……说完话,黄金荣便端起茶杯,毫不客气地送了客。

    耿家基刚走,龚天健在一旁说:耿家基毕竟管着咱们这一块,黄老板应该对他客气一些,省得他三天两头不断登门找麻烦。

    黄金荣怒道:就算蒋主席登我的门,多少也都带些礼物来,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他算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这样放肆,老子告诉你,此人以后再来,就说我不见。

    龚天健见黄金荣发了脾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天,耿家基写了信来,介绍一位叫做于少凡的,主管戏剧检查的年青人,专诚前来拜访黄金荣。黄金荣本不想见,但在众门人的好生劝说下。终归还是压了火气出来见了面。于少凡又旧事重提,说的还是要对黄金荣的戏院进行例行检查这件事情。黄金荣不曾想市zhèng fǔ的一个无名之辈也这么难对付,强压了火气,很费了一些唇舌,跟他解释自己的难处。希望对方体谅,岂知于少凡年轻气盛。竟然不理黄金荣的茬儿,坚持黄金荣名下的戏院都要接受检查。黄金荣无法,只好再次端茶送客。

    于少凡走后,黄金荣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人的影,树的名,黄金荣不相信耿家基、于少凡之流能把他如何!没曾想法国驻沪总领事,兼法租界公董局总董凡尔蒂却突然出面叫他去,也是为了这件事……

    ……公董局总董的办公室里,凡尔蒂婉转地说:中国人开设的戏院何妨接受中国官员的检查。黄督察长,你是明白人,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

    黄金荣一听之下,登时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只好答应照办,接受市zhèng fǔ的检查。

    回到黄家花园,黄金荣私底下琢磨,到底是谁让他塌台掉价的,居然连一个市府小小的检察官都敢欺负到他的头上。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杜月笙,因为他知道杜月笙与市府这些年轻人的关系处的极好,只耿家基每月就在杜月笙处领不少钱。

    “触他娘,一定是这个杜月笙。”黄金荣暗骂了一声,本想立刻把杜月笙招来骂上一顿,但想杜月笙现在翅膀极硬,再像从前那般训斥他,他未必肯听,说不定还会顶撞他几句,到时候更是塌台栽面儿,只好把这股怒火强压在心头,等着合适的机会报复他一下。

    黄振世本想找黄金荣出面调解渔市的纠纷,但见黄金荣一回到府中便大发雷霆,摔茶碗、撅烟枪的,知道黄金荣在外面受了气,也不想触他的霉头,只好把要说的话咽入了肚中。

    又过一天,黄振世实在是忍不住了,把事情的经过对马祥生说了,恳请马祥生去找叶生秋说和。马祥生听后摇头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这事情可难,我怕我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黄振世恨恨地说:叶生秋干了这么多图财害命的事情,难道黄老板不知道?法国人不知道?巡捕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抓他!

    马祥生奇怪地看了黄振世一眼,说:亏你也是青帮的老人了,还说这种话!叶生秋要是一犯事就被抓,还能创出万顺堂那么大的名头?黄浦滩谁都知道喜鹊党是他的杀手团,但有谁见过叶生秋指使喜鹊党出面杀人!喜鹊党杀人的时候又有谁见过了?更何况外界对于叶生秋是杀人魔王的传言,也只是传言而已,有谁能拿出证据说是叶生秋干的?去年陆连奎专门收集过叶生秋做恶的证据。想把他整到牢里去。结果怎么样?那些案子立刻就有人出面顶罪,搞得陆连奎明知是叶生秋干的,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到现在陆连奎rìrì过的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死在叶生秋的手中。

    “祥生!那你总不能看着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整rì躲来躲去的!这个办法你是说什么也要帮我想的。”

    “好了!我去找阿文给你说说!另外该吐的口你也要吐,你就是赚再多的钱,没命花有什么用。”

    “哎呀!祥生啊!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就是不吐口又能怎么办!就拿渔市来说,实际cāo控权已经不在我手中了!舟山鱼帮早都被龙邵文收买了。你去跟他说,我同意吴文礼入股渔市,只要他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两天后。马祥生告诉黄振世,“行了,这件事情解决了,不过叶生秋那里得你亲自去。我可提醒你啊!千万可不能礼轻了。”

    黄振世千恩万谢地拜别马祥生。回家准备了十根金条,装在锦盒中,怀着万分紧张矛盾的心情到了万顺堂。

    他到的时候,叶生秋刚刚手捧着圣经,跪拜祷告完耶稣基督,正发誓从此要做善事,再不为恶,因此说什么也不收黄振世的金条,急的黄振世差点哭了。

    叶生秋见黄振世急成这个样子,“唉!”地叹口气。默念,“当邪灵又一次在我体中占据上风的时候,愿天父再一次赦免我的罪恶。”他收了金条,把手中的《新约全》递给黄振世,“这本圣经我读了好多遍,里面的事情应验颇多,现在送给你了,你拿回去要认真的读一下,从今往后多做善事,少做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要谨记‘行善积德’四字。”

    黄振世赶忙答应了。双手接了《新约全》,学着叶生秋的样子,把这部用十根金条买来的《新约全》捧在手中,手却一直颤抖个不停。

    叶生秋恭敬地把黄振世送到万顺堂门口,并招呼他常来走动。黄振世唯唯诺诺地答应了。这一路并不远,可黄振世与叶生秋走到一起的时候。却颤巍巍的腿脚一直发软,直到他走出了叶生秋的视线,才长长地叹口气,身上突然感觉没有了一丝力气,颓然坐倒在地……

    刚刚送走黄振世,叶生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章林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生秋阿哥,文礼得了渔市,你帮我想想,怎样鹊巢鸠踞地把麦兰区的那个露天菜场搞到手!我这人故作高深还行,招摇撞骗,无事生非可就不行了,你心术不正,给我想个办法。”

    叶生秋听后苦笑一声,他说:你怎么独独看中了那个地方?虹口三角地、东新桥,西新桥、郑家木桥一带的菜场其实也不错,还容易下手搞!

    “麦兰区菜场不是离小东门渔市最近么!我与文礼紧靠在一起,相互坑蒙拐骗起来也好有个照应,再说这个菜场不但供应蔬菜,禽类的货源也比较充足,质高价低的,黄浦滩有名的一些菜馆,像什么新亚、东亚、大东、金门、锦江,老正兴等,全都从这里采购蔬菜禽类,在上海,又有哪个菜场能比的了这里了!”

    “这个菜场可是杜月笙的门人徐海涛霸着的,文礼,阿文若是知道你抢杜门弟子的生意,会怎么想?阿文与月笙在很多时候还得互相走动,可不能因为这些零打碎敲的小钱跟杜月笙把关系搞僵了。”

    “生秋阿哥,我也不想把他挤走呀!我不过也想像文礼那样抗尘走俗地跟他入点股,鸡零狗碎地赚些平rì里花的小钱。”

    “龙升这些年的分红可不少,那还不够你花的?你怎么能瞧得起每月多赚那千八百大洋!照我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黄金荣徒子徒孙控制的地盘咱们尽可以去抢,我鼎力支持你,至于杜月笙嘛!他时常穷的四处借债,平常的收入来源还全靠门下的这些弟子孝敬,抢他的没意思。”

    章林虎挠挠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啊!我现在虽不缺钱,可就是仿若行尸走肉般闲的难受。”

    “那好办!”叶生秋说:“我旗下的赌场、jì院你看中了那家,我送你一个。”

    章林虎想了想说:把你的雏jì院让给我,让我也有个伤天害理的生意,你舍得不?”

    叶生秋脸上的皮抽到了一起,算作是笑了,痛快地说:行!从今天起,雏jì院就是你的了。

    章林虎“呵呵!”一笑,赶忙摆手,“开个玩笑,我要是误入歧途地做了雏jì的生意,还不得天天打架?”

    叶生秋说:咱们这些老兄弟基本上都有了生意,只你闲着也确实难受,要不这样,我去找阿文商议一下,帮你筹办一家纱厂,这好歹算作是一桩正当生意,将来万一烟土生意有个三长两短的做不下去,你也算有个立命的营生可干。

    章林虎说:可是我一不懂纺纱,二不懂经营,就算是投机专营地开了这么一家厂子,早晚也非得让我踢腾的黄了不可。

    “咱们这些人谁懂经营了?你找个懂经营的人来管理不就行了?”

    “嗯!这倒可以尝试一下。”章林虎说到这里,问叶生秋说:“生秋阿哥!你总是道貌岸然劝别人从事正当生意,你是不是也要随风转舵地考虑往正当生意上转转了?”

    叶生秋从怀中摸出十字架,虔诚地看了看,说:“我是天父的子民,将来的归宿是天国,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全是浮云!正当生意也好,不正当生意也好,只要心中存着仁慈,这期间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章林虎愕然地望着叶生秋,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470 背叛、升官

    随着中国名义上的统一,蒋介石的野心迅速膨胀,逐步地腾出手来排除异己,这年三月,zhōng yāng军与桂系之间的矛盾终于到了无可调和的地步,就此爆发“蒋桂战争”。战争初始,冯玉祥摇摆不定,先命石友三进军襄樊支持桂系,桂系失败后又命石友三进军武汉拥护蒋介石。五月,蒋冯战争爆发,石友三在蒋介石收买下叛离了冯玉祥……

    ……莫干山蒋介石临时行辕,蒋介石看着矮胖敦实、獐头鼠目的石友三,石友三却看着身段窈窕,国sè天香的宋美龄,他接过宋美龄亲手做的三明治咬了一口,把口水混和着三明治吞下肚中,“老蒋艳福不浅啊!娶了这么一个尤物……”他sè迷迷地看着宋美龄嫩嘟嘟的粉红sè脸蛋,“嫂子辛苦啦!”

    蒋介石见石友三神魂颠倒,莞尔一笑,“三妹有手段……”他说:石将军既已任了安徽省主席,这就率部南下如何?

    “嗯!好!好!”石友三盯着宋美龄的胸部,“我喜欢吃嫂夫人的三明治呀!”

    “娘希匹!想吃三妹这块三明治,怕你今生是没这个福分了……”蒋介石使个眼sè,宋美龄会意,转身进了里间。石友三这才回过神来,“蒋主席,我是北方人,去了南方怕是水土不服啊!”

    “对陈济棠及桂系的征讨,非得石将军亲自出马不可……”蒋介石轻轻拍下手掌。宋美龄从里间出来。手中碰了一个金丝绒的盒子来到石友三面前,她轻轻揭开盒子,两把新款勃朗宁****锃亮发光……蒋介石接过盒子,双手捧给石友三,“些许薄礼,望石将军笑纳。”

    “无功不受绿,受之有愧啊!”石友三推辞着。

    宋美龄笑了一声,拿起勃朗宁,枪下赫然露出一张中国银行的支票,石友三一眼瞥见。数额是三十万。他五官挤做一团,把手搓了搓,去握宋美龄的手,“谢谢嫂子。”

    蒋介石心底冷笑。“娘希匹,你谢错人啦!先任你这个小丑上蹿下跳,等老子回过手来,再来收拾你……”他脸上带着诚挚的微笑,“石将军不用客气,这三十万大洋,权作你班师安徽的首批军饷。”

    石友三捧了盒子,“主席,嫂子,汉章这就整肃队伍。开往安徽去了。”他看一眼宋美龄,“有机会还要吃嫂子的三明治。”说着话,他小眼睛里shè出了一道yīn冷寒光,让宋美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石友三走后,宋美龄问:达令,石将军的部队驻在哪里?

    “驻在南京以北十余里处。”

    “达令,此人不可不防。”

    “三妹放心!自古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姓石的不会这么不讲信誉,他连夜赶回南京。整肃队伍,明天就可赶赴前线做炮灰了。”

    “达令,我总觉的此人翻云覆雨,变幻无常……”

    蒋介石笑笑,“睡。三妹,不早了……”他从身上掏出一根人参的根须。趁宋美龄不注意,放在嘴里嚼嚼,咽了下去……

    当夜,南京城炮声大作,只把黑sè的天空染成了血sè……梦香中的蒋介石突闻电话铃声大作,他一个激灵起来,抄起电话:我是蒋中正,请讲。

    “石友三被阎老西收买叛变了,据消息说:阎老西给了石友三六十万大洋,石友三此时正集结数十门大炮,炮轰南京……”电话中传出负责南京jǐng备的何应钦那喘着粗气的声音,“石友三在拜会你的时候,他的部下正更换臂章,准备宣布同南京zhèng fǔ决裂……”

    “娘希匹!石友三这个不讲信誉的小人!”受了愚弄的蒋介石咆哮着,鼻血一下子倾泻而出,他抹了一把,想:娘希匹的人参,现在倒是发挥功效了,刚才干什么了,让老子受三妹的埋怨……他声嘶力竭的喊着:一定要给老子顶住,老子现在就去南京……随着他声音的提高,鼻血更是狂涌而出……

    ……数月后,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张发奎等人联合发动了反对蒋介石的战争,爆发了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新军阀混战。自山东而至河南,交战双方共投入兵力百万以上,把个中原大地搞得是战沟纵横、遍地烽火、尸横遍野、满目苍夷。战争初始,冯玉祥西北军的攻势异常犀利,先占洛阳,再下密县,续克郑州,把蒋介石的zhōng yāng军打的忙不迭地向长江沿线退却。

    本来亲自督战的蒋介石见自己的zhōng yāng军抵不住西北军那如狼似虎的进攻,怕当俘虏,干脆就当了逃兵,只让顾祝同、陈诚在前面顶住了,又派宋子文拿大把的银元去收买冯玉祥手下的将领,再急调南方新军参战,以挽回颓丧之势。

    军阀战争打得一向是钱财和贿赂,谁的钱多,谁就能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只因成千上万的穷人需要的是填饱肚子,谁给的钱多,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就去为谁打仗,根本没有任何信仰或善恶之分。这种背景下,宋子文的银元果真起了作用,蒋介石派人用钱收买了冯军的不少军官,促使他们阵前倒戈,同时南方的新军也体现了极强的战力,迅速打乱了冯军的阵脚。而联军方面由于阎锡山的不配合,加上西北军缺衣少粮,弹药匮乏,逐渐处于劣势。蒋介石趁此机会,抓住有利时机,采取分而治之的战略,组织起强有力得反攻,并在七月中旬占领济南。战况已经发展到了对反蒋联盟逐渐不利的局面。中原战场的形势就此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但冯军战斗力极强,竟是强扛着不显败绩,把蒋介石搞得是异常郁闷,带着陈布雷返回浙江奉化溪口的老家,一面休养,一面另谋他策……

    在溪口,他命陈布雷去上海急招吴铁城与龙邵文来此,说是有要事相商,吴、龙二人不敢怠慢,连夜就赶往溪口,去谒见蒋主席。

    “娘希匹,你们听说了阎锡山送给张学良一千五百万的事情么?”蒋介石一见二人,就没好气地骂道。

    龙邵文与吴铁城面面相觑,不知道蒋介石不知所云的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东北军为什么还不出关,张学良为什么还不通电支持我?吴铁城,我让你送给张学良的两千万元是不是白花了?娘希匹的阎锡山,不但拉拢石友三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叛变,现在又把手伸向了东北,你们说,是不是拿这个阎老西就没一点办法?”蒋介石有点歇斯底里底。

    ……早在中原大战还未开始的时候,蒋介石、阎锡山就开始着手争取张学良。阎锡山为此拨出了一千五百万元的费用以换取张学良的支持,但他砸钱手段,还是不如坐拥江浙之地的蒋介石阔绰。蒋介石因石友三吃了阎锡山的亏后,暗暗发狠这次决不能输给阎锡山,他派代表吴铁城以高价购买沈阳兵工厂武器、发行公债、拨给出兵费等名义送给张学良大约两千万元。蒋介石只以为这两千万元送出,张学良就应该在这关键的时候拥兵入关支持他一把,谁料直到此时,张学良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故此蒋介石对吴铁城、龙邵文二人大发雷霆,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见吴铁城不敢说话,蒋介石又问龙邵文,“我不是让你在东北军中交了不少朋友吗?现在已经到了他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你交的那些朋友是不是也该发挥些作用了?你明天就给老子飞去沈阳,找你的那些朋友游说,让他们抓紧劝张学良支持老子。”

    龙邵文心中暗骂:你***,老子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对老子这般呼来喝去的,你虽然委派老子当了什么行政院外交部的资政,但老子可从来没吃过你一分钱得俸禄……

    “蒋主席……”龙邵文面上恭敬地说:我官微职小,恐怕说话的分量不够,蒋主席是不是……

    蒋介石一挥手打断了龙邵文,“这有什么难的,我再给你一张委任状,任命你为国府资政,这下官职不小了!”

    龙邵文还没等说话,吴铁城在旁赶忙说:龙先生,国府资政何等荣耀,还不快谢谢主席?

    龙邵文的本意是借故推辞,但蒋介石既然把他资政的级别又升了一级,他也就没了借口,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想:这国府资政算是蒋介石的高级参谋了!嗯!也算是多少有些面子,老蒋在委任官职方面素来大方,虽又给老子玩儿那惠而不费的小把戏,但国府资政的名头总比狗屁行政院资政的名头好听的多……

    从名义上讲,国府在“主席”“副主席”之下,设置资政,没有固定的人数,由主席蒋介石就有勋高望众者遴选之,对于国家大计得向总统提供意见并备咨询。而龙邵文以一个烟土贩子的身份,竟然被蒋介石当做“勋高望重”者遴选为国府资政,也算是祖上积德。(未完待续。。)

471 游说

    虽然这国府资政的名头不小,可龙邵文却并不当回事,心中知道蒋介石的委任状向来满天飞,这还是跟他师傅陈其美学来的,也知道一张国府资政的委任状对蒋介石来说,还抵不过一张擦屁股纸,虽然面子上好听了,但还是惠而不费的,一不给发俸禄,二不给实际权利,所给的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名头,至于什么“向总统提供意见并备咨询”就更属扯淡。

    蒋介石一向专横,定下来的事情绝不容别人提不同意见,又何来向资政咨询一说……就在中原大战开始之前,陕甘两省突然出现大股杆匪,四下sāo扰、到处焚掠、绑票勒索,活动猖獗,凡是曾被这股杆匪掠去又获释的,周身都有烙铁的痕迹,其状极惨,等到冯玉祥派兵拘获匪首,却发现他的身上居然带着南京zhèng fǔ颁发的“少将参议”的委任状……类似这样的委任状,蒋介石发了不知道有多少,据不完全统计,像这样无恶不作的股匪及身携委任状的匪首,仅在西北五省,就有几十路之多。对这些股匪,蒋介石只管发委任状,至于其军饷粮草以致弹药武器,却一概不发,只让其自行筹措,他们是爱抢爱偷,爱劫爱掠,从不过问,他过问的只是在需要的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否听话的为己所用,这一点深得青帮用人的jīng髓。不过这对龙邵文来说并不重要,即便蒋介石不派他远赴东北游说,他自己也是要去的,毕竟那里还有生意需要他时常关照打理,现在能打着国府资政的旗号去给自己办私事,对龙邵文来说又是何乐而不为?

    隔了一天,龙邵文带着蔺华堂及罗洪超包机从上海龙华机场起飞,飞抵沈阳后,他马上在东公寓里找了一家jì院,随即让蔺华堂去请吴泰勋……吴泰勋是原黑龙江督军吴俊生的儿子,吴俊生陪着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死后。张学良感其身世与自己同命相怜,就与他结为兄弟,并提拔他到自己的jǐng卫旅任了一名团长。官职虽不大,却是张学良的贴身侍从,张学良不论是有什么举动,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谁知吴泰勋却是个只喜欢吃喝piáo赌的糊涂蛋。不关心政治不说,甚至连中原大战这回事儿都不知道,他所擅长者无非有二,一是养马,二是**。龙邵文跟他打听军国大事。那是对牛弹琴。

    从吴泰勋这里既然一无所获,龙邵文一行也不在沈阳停留,直接就乘火车赶赴哈尔滨,杜从周、孟夏正、张徵山等兄弟提前就得到龙邵文要来的消息,早早地就等在火车站接他,随后拥着他住进了“龙行东省公司”包下的“加斯普旅馆”。设宴接风自是不再话下。

    第二天一早,他去拜会张景惠,却发现张景惠比从前苍老了许多。神情气sè也是大不如从前……

    龙邵文惊问:张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我离开的这段rì子,你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妈了个巴子……”张景惠低声骂了一句,颇为烦恼的说:都是苏联人给闹的。

    龙邵文“哦!”了一声,已经知道了张景惠心中不快的原因……去年五月,中苏边陲战起,苏军借中方收回中东路权。侵犯了苏联的权利为由,向东北军发动大举进攻。引发“中东路事件”,事件中。中方战败,张学良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张景惠的头上,认为挑起中东路事端应由张景惠负全责,他责怪张景惠不该动用军jǐng包围和搜查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也不该在无协约的情况下强行收回中东路权,最不该是受了蒋介石与美国人的挑唆,去和苏联人闹翻,结果让蒋介石与rì本人坐享了渔翁之利。事件后,张景惠意志消沉,假意向张学良请辞,就此隐退,可张学良手中无人可用,虽觉他这个四大爷有点耳根子软,遇事没自己的主意,但四大爷毕竟是四大爷,总比用个外人要强的多,因此以“边陲多事、共济时难”为由,对他是竭诚温慰,尽力挽留,还让他继续当东省最高行政长官。

    “妈个巴子的!”龙邵文也骂了一声,“张老爷子,你不必为这件事情烦恼,照我说,你这仗打得好,虽败犹荣。”

    张景惠自从“中东路事件“后,饱受各方指责,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地去触苏联人的霉头,结果闹得是灰头土脸。“虽败犹荣”这个词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当下心里是异常激动,顿觉遇到知己。欣喜的问:我真的是虽败犹荣?

    “那是当然,我身边的不少朋友都说你做的对,很给咱们中国人长脸呢!”龙邵文信口开河。

    “你对我说说,别人都怎么评价我了?”张景惠好不容易从龙邵文口中听到了世人对他的褒奖,兴奋地盯着问到。

    “嗯!这个……”龙邵文突然想起宋己道跟他讲的沙皇俄国逼迫清zhèng fǔ签订不平等条约的事情来,也不管从前的沙皇俄国同现在的苏联是不是一个概念,就说:苏联人与rì本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一样的王八蛋,很多人都说你打的好,不畏强权地打出了中国人的志气,打出了中国人的威风,都夸奖你很有民族气节。

    “看来你身边的这些朋友还是非常爱国的嘛!苏联人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同rì本人可没法儿比,照理说rì本人比苏联人厉害吧!可rì本人也不过才只占领了我国的辽东,而苏联人通过一个‘瑷珲条约’,就抢走了我国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片土地,接近两个rì本那么大了,以前黑龙江本来是我国的内河,现在却成了界河,你说这让人生气不?”

    “你妈个×的,什么苏联人同rì本人没法儿比?还‘才只占领辽东’,我看你就是rì本人的一条狗,早晚你都是落水当汉jiān的料。”龙邵文心中骂了一句,说,“rì本人同苏联人是一丘之貉,不分彼此的王八蛋,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哎!老弟,你这话可不大对头,你如今是国府资政,南京zhèng fǔ高官,有些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南京zhèng fǔ的意思了,这要是传到rì本人的耳朵里,会伤害中rì彼此双方的感情嘛!”

    龙邵文勉强笑了一声,又在心里痛骂了张景惠几句,不再就这个问题跟他纠缠。“张老爷子,现在中原地区打的是一团火热,你们东北军是怎么想的?是去帮老蒋打联军呢?还是会帮着联军一起去打老蒋!”

    龙邵文不提这个问题还好,一提这个问题,张景惠顿时火冒三丈,“中东路事件就是蒋介石在背后挑唆张学良干的,他欺负张学良年轻气盛,挑唆张学良同苏联人开仗来树立威望,最后战败了,张学良却把屎盆子扣到了爷的头上,让爷成了张学良的替罪羊,这可不是瞎说,当时张学良发给爷的密电,可都保存的好好的……不管他张学良怎么想,反正爷是不会再上蒋介石的当,去帮他打什么联军。至于是否打老蒋……我们东北军只应绥靖地方,保境安民就好了,何必参与他们的纷争,更何况爷们吃高粱米的,哪能斗得过蒋介石那群吃肉南蛮子,还是离他们远远的吧!”

    张景惠后面这句话,龙邵文颇觉新鲜,心下寻思:蒋介石的大兵都有肉吃?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试探地问:少帅是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了!应该还是偏向老蒋,但现在情势不同了,坐山观虎斗,武装中立而静观时局的变化,恐怕是他此时的最好选择了。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老蒋的为人,外面都传言老蒋准备以不同的方式解决国内四大军队,以党务的方式解决阎锡山,以军事的方式解决冯玉祥,以挑拨的方式解决李宗仁,以外交的方式解决张学良。从中东路事件就能看出,老蒋之所以挑唆张学良这个傻小子去跟苏联人作对,就是准备以外交的方式解决了他,然后才能找借口插手我们东北事务。”

    “东北军为什么不趁着双方打得两败俱伤之际而坐收渔翁之利?”

    “你这句话算是问对了,张学良经过中东路事件后,吃一堑长一智,在是否拥兵入关这个问题上,他恐怕还要再等等看,看最后谁厉害,他就去帮谁。哼!不过到时是否能由他说了算,还是个未知数,到时候要是他的八叔、三大爷、五大爷和四大爷我一起反对,他也干不成。”

    龙邵文听后一笑,知道张景惠口中的八叔是张作相,而三大爷是万福麟、五大爷则是汤玉麟,这三人再加上张景惠,分别是吉林、黑龙江、热河、及哈尔滨四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可以说是手握重权,张学良要是没他们的支持,恐怕也将无所作为。当下心想:瞧张景惠的意思是对蒋光头埋怨颇多了,且东北军中与他持一样想法的人怕是不在少数,看来想等东北军出关助蒋还得一段rì子,nǎinǎi的,老子为他蒋介石是尽了力了,谁教他平时不为人,现在临时抱佛脚没人搭理,老子也无能为力了……他笑着说:张老爷子,不管这么多闲事了,走吧!找家jì院好好的休息一下,放松下紧张的神经吧!

    张景惠“呵呵!”一笑,当即应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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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逼酒

    当rì龙邵文与张景惠作别后,回到“加斯普”旅馆,想起秦姿儿,心中柔情徒然升起,万分渴望想与她见上一面,这许多rì子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他喊过蔺华堂,让他去秦姿儿的小姨家去请她过来。

    蔺华堂走了四十多分钟后回来说:秦姿儿早就不在她小姨家中住着了!

    “不在她小姨家又在哪儿?”龙邵文问了一句后,心下暗想:nǎinǎi的,这妞儿能去什么地方?哎呦不好!是不是嫁了人?又被别人给睡了……想到此,龙邵文有些懊悔自己对秦姿儿太客气了,生米明明已经煮成了熟饭,自己啃了半只的鸭子又从锅里飞了。

    “她的人还在哈尔滨,只不过早已从她小姨家搬出,另换了住址,我已经托杜从周去打听了。”

    “嗯!”龙邵文点点头,又说,“你喊上罗洪超给我备车吧!我要去趟野马山,去看看‘镇三山’,顺便打听下秦姿儿的消息……

    ……七月的天气在市里已经炎热的无处可躲,可野马山下那一片古木参天的森林里,却依旧凉爽,阳光间或透过树顶上的枝叶照shè下来,在积满残腐落叶的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空气湿润而清新,时不时有小动物从身前突然窜出。遁入密林之中。再往前走。树木渐渐疏朗起来,龙邵文眼前出现了一道小溪,他走到溪旁,捧起一捧水。溪水清澈甘洌。他喝了一口,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秦姿儿在此抓鱼的场景,脸上显出一丝微笑。

    “镇三江”见龙邵文突然造访,很显意外,赶忙把他迎进了圆木屋,招呼兄弟出来与龙邵文见面,龙邵文让蔺华堂拿出三千元的哈大洋票送给“镇三江”,“拿去给兄弟们买些酒肉,鸦片烟。都去乐呵乐呵吧!”众匪见龙邵文又给钱,爆发出满堂的问好声。

    “镇三江”笑着说,“龙爷每次来了都大为破费,这可让我们不好意思了。”

    龙邵文一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又客气什么!对了大当家,我那夫人最近可来过?”

    “镇三江”笑着说:今年化雪的时候,她还来过一次,给我保举了两名兄弟“挂柱入伙”,就在一个月前,她介绍的这两名兄弟突然提出‘拔香头’退伙儿,既然他们你夫人保举来的,应该十分可靠,我也没为难他们。就放他们走人了……

    龙邵文点点头,他自己就是个“匪首”,自然知道土匪“挂柱容易、拔香头子难。”想拔香头子退伙儿,如果没有足以说服群匪的正当理由,通常都是死路一条,因此“镇三江”是给了自己极大的面子。他当即抱拳说:承大当家的情,等我找到夫人,定然会给大当家的一个交代。

    炮头在一旁说:龙爷,你夫人介绍来的那两名兄弟,还真是有两下子。入伙儿的那天是我给他们过的堂,插的香,有种。

    龙邵文笑着问:没尿?

    炮头摇头说:镇定的很,天生就是当好汉的料,可惜咱们庙小。留不住他们。

    土匪对前来“挂柱”的人,通常要经过相对严格的盘问。接下来再试探他们的胆量。这叫“过堂”。“过堂”有两种方法。最管用的一种方法是:叫想来“挂柱”的人在头上顶个瓷碗或酒壶之类的东西,朝前走去,不允许回头。当他走到百步之外,土匪头子突然举枪shè去,将瓷碗或酒壶之类的东西击碎。随后,土匪头子叫人去摸摸他的裤子,看他是否尿了。如果尿了,说明胆小,当不了土匪,就把来人轰走。如果没尿,则可进行正式的入伙仪式。另一种过堂的方法是带他出去抢劫杀人,只要杀了人,有了血债,他就没有后路可走,只好死心塌地干土匪了。也有的土匪让想挂柱的人去绑架姑娘。抢回来后一方面供匪徒们玩乐,另一方面将姑娘当成肉票,使其家属在限期内拿钞票或银元来赎回,否则把姑娘杀掉,这对于新入伙的土匪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如果想入伙的人真这么干了,他此后就再无退路,不得不死心塌地干下去。“镇三江”向来不耻于采花、压窑之类的事情,因此他的绺子不用这种方式过堂。

    当夜,“镇三江”绺子大排宴席,为龙邵文接风洗尘,酒过三旬,一名入伙不到一年就做了“二炮”的土匪抱着一个酒坛子,扯开衣服双襟也不系扣子,走到龙邵文跟前,斜着眼,撇着嘴说:龙爷,我“草里飞”久闻龙爷大名,给你敬碗酒吧……他也不管龙邵文同意不同意,就把坛子里的酒倒出两碗,自己先端起一碗,“咕咕”地率先喝了下去……

    土匪敬酒,首先要等被敬之人喝了之后自己才喝,以示恭敬,“草里飞”没等龙邵文喝了酒,自己就把酒先喝了下去,这就不叫做敬酒了,而是在逼酒,他的意思是:爷喝了,你也得喝!你要是不喝,可就是不给爷面子了,你要不给爷面子,妈个巴子,那就别怪爷不给你面子……这种逼酒的方式在土匪中并不少见,通常都是对彼方有了意见或情绪才这样做。

    龙邵文与“草里飞”头一次见面,不知怎么着就突然得罪了这个“草里飞”,见他逼酒,本不想喝,又担心“草里飞”与自己闹将起来让“镇三江”为难,因此笑着说:我向来不胜酒力,今夜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下去恐怕就要醉了,能不能喝上一半?

    “草里飞”把空碗用力朝地上摔去,声sè俱厉,“怎么,龙爷是不给爷面子么?”

    他这一摔碗,厅中立刻肃静下来,群匪都转头看向他们二人。

    罗洪超大怒,站起来就要对“草里飞”动手,龙邵文手一摆,笑着说:怎会不给“二炮爷”的面子……他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一直在旁边提着心的“镇三江”见龙邵文忍耐了下去,不由得舒了口气……在匪帮中,任何一个小匪崽随时都有可能向匪首开枪,历年来匪首被部下打死或打伤的例子多不胜数,只要匪首曾经得罪过他的部下,哪怕这个部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恐怕就得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睡觉了,因为这个小人物随时都有可能开枪杀人报复,鉴于不断有匪首被部下击毙这种现象,大多数匪首不得不采取各种预防措施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首先是尽量不得罪手下的小匪,即便得罪了,也要先下手为强对他进行处置。再就是选派对自己十分衷心的同乡土匪当保镖,以保障安全。

    龙邵文深知匪帮的这一习俗,因此不愿为难“镇三江”,让与他手下的匪徒结怨,以免搞出乱子,更何况这个向他敬酒的“草里飞”,还是一个让“镇三江”比较倚重的二炮。

    “草里飞”见龙邵文乖乖地喝了酒,“哈哈”笑了几声,向群匪抱抱拳,得意地坐回椅子上,土匪中除了个别新入伙的给“草里飞”喝了彩外,多数知道龙邵文本事之人却一言不发。心中都对“草里飞”多少有些看法,觉得他这一手露得实在是不漂亮。

    “草里飞”的保举人是二当家的“战八方”,他见龙邵文受了委屈,似乎是有点看不过去,对“草里飞”喊道:龙爷是我山寨的贵客,你这样做,是给我山寨丢脸。就算龙爷忍了你,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你划下道儿吧!龙爷不接着你,我接着你。

    “草里飞”见二当家说话了,走到龙邵文身前,只把脸扭在一边,拧着眉,敷衍地抱拳说一句,“得罪了龙爷。”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大厅外走去。“战八方”气得一怕桌子,瞧样子似是想骂“草里飞”。龙邵文笑着说:二爷,都是自己兄弟,再加上二炮又喝了酒,算了!算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草里飞”听见,回头对龙邵文怒道:你是说我没酒量,在借酒发疯么?”

    龙邵文听了一怔,心想:你这不是撒酒疯又是什么……他笑笑说:不敢!我怎么会说你没酒量。

    “草里飞”对“镇三江”抱抱拳:大哥,按寨子里的规矩,一个外人想在我们山寨获得尊重,总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我不知道这位龙爷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要我们这许多兄弟连买卖都不做地在此陪他。

    “镇三江”笑笑,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娇脆声:龙先生有没有本事,这可不是别人吹出来的,你要是不服,可以找他比试一下啊!

    龙邵文见到来人,心中一喜,从椅子上坐起,喊道:秦姿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呵呵!你满世界的让人找我,我敢不来吗?”

    龙邵文看见秦姿儿身后跟着的杜从周,顿时明了,是杜从周把她带过来的。

    秦姿儿笑着说:龙先生,你就给“草里飞”露上一手,省得他总是目中无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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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十步装枪

    龙邵文向“草里飞”瞧去,生恐秦姿儿的话语刺激到他,再生出麻烦。却见“草里飞”的眼神直勾勾地瞧着秦姿儿,脸上憋的通红不说,还露出既紧张,又兴奋的神情,心中顿时明了,“哦!草里飞原来喜欢上了姿儿,这才没完没了地找老子的别扭……”找到症结,他当即笑笑,没有吱声。

    秦姿儿却不停追问龙邵文,“怎样?你到底比不比?”。

    龙邵文走到秦姿儿身边,笑着说:我现在哪有心情与别人比试什么枪法,走吧!去外面,我有话对你说……他拽着秦姿儿向厅外走去。

    “等等!”草里飞喊住他说,“龙爷,我看你还是与我比试一下的好。”

    龙邵文看了一眼“草里飞”,笑了一声,“我可比不过你,我认输了。”

    “草里飞”上去拦了龙邵文,“认输好啊!给爷磕几个头,爷就放你走人。”他这句话声音极大,厅里的群匪都听得清清楚楚,“镇三江”当即呵斥他说,“二炮,你太放肆了。”

    “草里飞”对“镇三江”抱抱拳,“大哥!姓龙的如果有真本事,比试一下又能如何,他如果没有真本事,凭什么到咱们这里来混吃混喝?”他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喊道,“这样的做法,我不服……”

    “镇三江”对龙邵文说:龙爷!你看这……

    龙邵文见群匪脸上都露着既兴奋。又渴望的表情。知道他们也都想瞧瞧自己与“草里飞”的比武,便说,“那就客随主便,既然大当家的放话了,我就同二炮比比……”他转身又对“草里飞”说,“你说吧!怎么比!”

    “我来山寨入伙的时候,与大当家的比的是‘十步装枪法’,你既然出入我山寨如履平地,想来也是jīng通此法,今天我们也比这个吧!”

    “十步装枪法?”龙邵文重复一句。

    见龙邵文似乎不熟悉规矩。站在一旁的二当家“战八方”解释说:就是把枪拆开,兜在衣服的大襟里,坐在椅子上,随着口令。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厅门口走,边走边装枪,走到厅门口时,必须搂扳机把枪打响。

    “哦!”龙邵文沉默了顷刻,笑着说,“好!就比十步装枪,不过我从来都没试过这样的装枪法,怕是不习惯,能不能事先练习一下。”

    群匪登时发出哄笑,有的就喊了:龙爷。此时练习怕是晚了。这装枪可不简单,没有几年的辛苦是玩儿不转的;也有的提醒龙邵文;龙爷!比试的方法很多,又何必十步装枪,换一种比法吧……

    龙邵文看看“草里飞”,草里飞则看着秦姿儿,故示大度,“别说练习一下,就是练习十下也是无妨,爷等着你,”

    龙邵文对“镇三江”说:大当家的。烦劳把你的双枪借我使使,我要是给你拆装坏了,你不心疼吧!

    “镇三江”笑了笑,“别说是两把枪,你就是把我这山寨拆了。我也不会心疼……”他把双枪拔出,扔给龙邵文。龙邵文使手接了,谢了“镇三江”,又对秦姿儿说:你会拆枪不?

    见秦姿儿点头。龙邵文又说:你帮我把枪拆了吧……他坐在椅子上,把衣服的大襟向上一撩,看着秦姿儿把双枪中的一支拆掉放在衣襟上,笑着说:把另一只也拆了……

    秦姿儿听了一怔,问:混在一起?

    “嗯!混在一起。”

    “那你装的时候能分清吗?每只枪的磨损程度不一样,若是装错了,就有可能打不响。”

    龙邵文在秦姿儿的脸上捏了一把,“没想到你对枪支还挺在行,居然知道装错了有可能打不响!照我说的拆,大当家的刚才说了,拆坏了他不心疼。”

    “哪儿在行了,我是猜的。”说话间,秦姿儿把另一支枪也拆了,混进了龙邵文的衣襟中。

    龙邵文又说:找块布帮我蒙上眼睛。

    他声音不小,不但秦姿儿听到了,整个厅中的土匪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们看到秦姿儿真的从自己的衣襟上撕掉一块布蒙到龙邵文的眼睛上,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整个厅里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蒙了眼睛的龙邵文用衣襟兜了枪的零件,从椅子上站起,对“镇三江”说:烦劳大当家的发令吧!我先练习一下。

    “镇三江”说声“好!”口中喊道:三、二、一,开始。

    龙邵文迅疾地向厅门口走去,群匪耳中只听见“喀嚓!喀嚓”的响声不断,至于他装枪的动作,却是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他手快的让人眼花。才走了数步,他已经把两支枪全部装好,然后右腿半蹲,腿弯处却押了一只弹夹,右抵在弹夹附近,像是在装弹,左前伸,像是在瞄准什么地方……群匪愣怔了片刻,哄然发出了一片叫好之声,原来龙邵文的“十步装枪法”不但迅捷快速,且流利漂亮,更难得的是,他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分别装好了混在一起的两只枪,居然还在装好枪后,顺便又给大家表演了“两腿装弹术”,就是用两条腿的腿弯压子弹的技巧,这“两腿装弹术”多用在临阵交火,匪帮中很多人都善使双枪,临阵交火时,如果jīng于“两腿装弹术”,则不存在shè击跟不上躺的情况,可以更多的杀伤敌人,因此这一门技巧非常实用,但两腿装弹最是难练,多数匪群中,jīng通此道的也就是一两个人,通常都是匪帮中的大当家的或炮头。“镇三江”就jīng通此道,但他看了龙邵文的“两腿装弹术”后,也不禁是自愧不如。

    龙邵文搂响扳机,桌上的一个酒碗应声而碎,他接着再开一枪,与那个酒碗并列着的另一个酒碗也应声而碎,这下群匪更是哗然,蒙上眼睛打碎一个酒碗并不难,因为桌上的酒碗太多了,难得是他打碎了第二只酒碗,因为两只酒碗并列放在一起的,这就绝不是蒙的了……

    龙邵文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向四下抱了抱拳,“献丑了。”

    厅中传来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龙邵文向“镇三江”借枪时,“草里飞”还在一旁等着看笑话,因为一个连枪都不带的人,就是枪法枪技再好,其水平也一定有限。等秦姿儿把两支枪都拆散在龙邵文衣襟中时,他就开始感觉到这不像是笑话,而秦姿儿蒙上龙邵文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绝不是笑话,一个人手底下若是没两把刷子,绝对不会托大到这般地步。这个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开始感到后悔了。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龙邵文的枪法枪技神乎其神,是他一辈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手。

    秦姿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草里飞”。

    “草里飞”呆呆地站了片刻,走到龙邵文身前,单腿着地,把头一低,双拳抱在一起,偏左侧举过头顶,一句话也不说。这个姿势在匪群中有拜服之意,是什么话也不用说的。

    龙邵文把枪交给秦姿儿,赶忙扶起“草里飞”,也是一句话也不说。他既肯扶起他,说明已经原谅了他……

    ……回到小木屋,龙邵文上去就要抱秦姿儿,秦姿儿“咯咯”一笑,闪身避开,她说:什么时候把你的本事都教给我,再来抱我吧!这本事你是怎么练出来的,真了不起。

    龙邵文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有兴趣的时候才玩上几下,并没有刻意地去练习,这好像带点天生的呢!”他并没有撒谎,他练习枪技的次数的确不是很多,他有时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对枪有如此特殊的感觉,每当一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想起小时候练习扒窃时,杨文把一小块肥皂头放在一盆滚烫的开水中,让他用两根手指夹出来那一幕……他一直认为,玩枪比用手指在开水中夹肥皂头容易的多也轻松的多……

    “哼!我看你是存心不想教我了!”秦姿儿装作恼怒地说。

    龙邵文笑了笑,“教你没问题,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秦姿儿的眼睛顿时亮了,“我能吃苦的。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的成绩开始并不好,可是我一吃苦,成绩立刻就上来了。”她上前一步,伸手勾着龙邵文的脖子,略带撒娇地说: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龙邵文伸手抱了她,“你要学我的看家本领,不事先交点学费?”他的手已经毫不客气地向秦姿儿的衣服中伸去。

    秦姿儿“咯咯”笑了一声,抓住他的手,却没想到龙邵文手上略一使劲儿,已经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中,秦姿儿顿觉身上一软,已经没有了丝毫抵抗的力气……“等等!”她娇喘着,“我从前有过男朋友。”

    龙邵文口中含含糊糊地说:嗯!我不在乎!……他心中却想:nǎinǎi的,这个时候她对老子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败了老子的兴致?妈的,老子的钢枪已经擦亮,军号已经吹响,早就枕戈待旦地准备冲锋了,此刻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老子的进攻……突然间,他感觉脑中一阵晕眩,他也不在意,晃晃头,想清醒一下继续冲锋,谁知却一头栽倒在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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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中招

    ……不知昏睡了多久,龙邵文疲倦地睁开双眼,伸手去摸旁边的秦姿儿,却发现双臂是丝毫也动弹不得。心中叫声不好,再看自己身上,居然一丝不挂地被人捆着。他知道已经着了别人的道儿……

    “呀!你醒了?”秦姿儿的声音自龙邵文耳边传来。

    “你怎么把老子给捆住了?是不是想同老子玩儿些什么新花样,好啊!来吧!”龙邵文不动声sè地开着玩笑。

    秦姿儿语含娇媚地说:你可不知道你有多坏,不捆着了你,你起来又要欺负人了。

    “呵呵!老子欺负也欺负过了,你现在把老子捆住,岂不是有点晚了?咦!这里是什么地方?”龙邵文眼珠子向四下转了转,发现此刻所待的地方已经不是野马山的那个小木屋了,瞧屋中的陈设,倒像是一家jì院……

    秦姿儿双手抱膝,坐在龙邵文身边“咯咯”笑着说:你没看出来么?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地方,我听别人说,你几天不来这里睡上一晚,身上就难受的要命呢!

    龙邵文挣扎一下,“妈的,你开什么玩笑,快把绳子给老子解了,再绑一会儿,老子非散架不可。”

    秦姿儿摇摇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肉票了,我要向你勒赎,在白花花的银洋没到手之前,我是不会把你解开的。你那么厉害,闭着眼睛也能把人打死,我把你解开了,你发疯打人怎么办?”

    “什么?你居然敢绑老子的肉票,妈的,你疯了吧。你若是缺钱花,老子白花花的银洋多的是,为什么要用这种老子不喜欢的手段来搞钱!”龙邵文挣扎间看到墙角处的柜子上放着一部电话,有些sè厉内茬地说:你给老子把电话拿过来,老子打个电话,让人给你送钱来……他突然对秦姿儿没了把握,搞不清楚她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秦姿儿笑嘻嘻地说:等我想好勒赎的金额,你再打电话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给老子用了什么迷药?怎样把老子弄到这里来的?”

    “我不是说了么,这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秦姿儿笑了一声。拍拍手,门口进来一个人,龙邵文斜着眼睛向门口望去,来人是一身肥膘的白俄老鸨。她正不怀好意地在自己下身瞄来瞄去……他脑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雷震chūn就是死在白俄人开设的jì院当中,搞不好这里就是东洋特务的活动场所……他盯着秦姿儿,“你什么时候与东洋人勾结到了一起?”

    秦姿儿对白俄老鸨挥手说:行了,你出去吧……等白俄老鸨走了。她伸手拍了拍龙邵文的脸,轻轻笑了一声,“什么勾结,多难听,我本身就是东洋人。”

    龙邵文吃了一惊,随后笑骂道:你nǎinǎi的,这个老子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老子早应该猜得到。你身上那股sāo劲儿。的确与老子玩儿过的东洋女人身上那种感觉差不多,既疯狂,又放肆,纯粹是以享乐为主,卖皮肉为辅,嗯!老子喜欢你们东洋jì女。你们东洋jì女陪男人睡觉一向不以赚钱为目的,很好!非常好。

    秦姿儿的脸sè微变。“哼!”了一声,“是么!看来同你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还真是不少。”

    龙邵文淡淡地说:像你这种货sè。老子的确是没少玩儿,不过玩过了就忘了,也没什么印象。

    “看来你是想让我杀了你。”秦姿儿憋红着脸,从身上拔出枪,瞄准了龙邵文的脑袋。

    龙邵文笑了一声,“你会杀了我么?你真想杀我,机会多的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把老子弄到这白俄jì院里面。”

    “我不敢杀你?你知道愤怒之下的女人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秦姿儿咬着嘴唇,眼角沁出了泪。

    “你还能算做是女人么?你不过是一台被训练出来的jì女机器,在你们东洋,像你这样的机器不知有多少台,只经过老子之手贩运出去的,就多不胜数。”

    “我不是jì女……”秦姿儿在龙邵文的耳边大声地喊着,“你心里没数吗?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曾想不顾一切地铁心跟你走,可你居然不要我……”

    龙邵文表情复杂地看着秦姿儿,见她眼角的泪水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落在了自己的嘴角,他心中一软,那些恶毒的攻击言语就憋进了心里。他“唉!”地叹口气,闭上了眼睛。过了良久,他睁开眼睛,说,“你绑我恐怕不是为了勒赎,说吧!你想我怎样与你们合作!”

    秦姿儿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一丝惊喜,“你答应同我们合作了?”。

    “那要看看你们的条件是不是附和我的利益了。”龙邵文平淡地说,“只要大家都能赚到钱,我同谁合作不一样。”

    秦姿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难抑兴奋,“我向你发誓,你的利益一定会得到保证,这件事一完,你就带我走,好么?”

    龙邵文看着她那激动的表情,强笑一下,“你把合作的内容向老子透露一下,老子想想能不能接受。”

    “其实特别简单,我们关东军军部知道你同南京zhèng fǔ的高层多有交往,而且关系十分密切……”

    “等等……”龙邵文打断她,“你们想让老子去刺探情报?这算是什么合作,妈的,这是在让老子去当汉jiān。”

    “您误会了,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

    龙邵文突然又发起了脾气,“还能有什么意思了,是不是又要老子帮你们介绍jì女特务给老子在南京的那些朋友,告诉你!老子不干,这同当汉jiān也没什么区别!你nǎinǎi的……”。

    秦姿儿一脸的焦急,“龙先生,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脾气好吗?”

    “生意上的合作还可以考虑,想让老子去当汉jiān可绝对不行。老子可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老子的确是认识不少南京zhèng fǔ的高官,那你继续说,想让老子干什么?”

    “我们想请你去游说南京zhèng fǔ的高官。”

    “游说什么?”龙邵文突然来了兴趣。

    “我们大rì本帝国愿意出大笔的钱来购买满州,请您去游说一下南京zhèng fǔ的高官,希望他们能同意我们大rì本帝国的这项计划,把满州卖给我们!”

    “什么?你们东洋人要买东北?呵呵!nǎinǎi的,手笔不小啊!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只要南京zhèng fǔ同意,价钱可以谈。”

    “好了!老子不跟你这个小妞儿说这等军国大事,土肥原是不是你的头领?你把他给老子叫过来,老子跟他谈。”

    “他此刻不在东北,他已经去了南京。”

    “他去南京干什么?”龙邵文问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他知道秦姿儿一定不肯说,心想,“妈的,不用问也知道,他去南京一定也是为这件事了。东洋人真是可笑,居然痴心妄想地琢磨着花钱买东北……”

    龙邵文认为rì本人痴心妄想,但就此时的情形来说,rì本人正在把这种痴心妄想变为一种可能xìng。早在一年前,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就曾派出记者团远赴中rì游历,并作出结论:中国对东北未必有控制能力,中、rì、俄三国因为利益冲突势必引起战争,最后的战胜者将以cāo控满蒙,并潜人劝说蒋介石把东北卖给rì本,然后拿着这笔钱整顿一下内政。但当时rì本人军部的一些人早把中国东北视为囊中之物,认为抢也抢来了,又何必花钱再卖,因此极力阻止,但rì本国内一些眼光长远的政客还是致力于用钱购买东北,以其把侵略合法化。但后来的事实是,苏联在东北有着巨大的利益,rì本人如硬夺东北,恐怕苏联人不答应,因此军部的一些人才把用金钱购买东北的这一计划重又提上rì程,土肥原即是这项计划的执行人。

    果真秦姿儿抱歉地笑了笑,“龙先生,这是我们的机密,莫说我不知道,即便知道,可也不能对你说。”

    龙邵文又挣扎了一下,对秦姿儿干笑了一声,“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咱们再谈下去也没有了意义,你就准备一直把老子这样绑着?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一rì夫妻百rì恩,你这样对老子,就一点不念咱们夫妻的恩德?”

    秦姿儿的神情露出一丝犹豫,龙邵文以为她心动了,正要好言再劝,却见她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自己的鼻子……龙邵文一下子呼吸不畅,只好把嘴张开,秦姿儿另只手飞快地伸出,倒了些东西在他口中,“咯咯”笑了一声,“你刚才说过,我不过是一台jì女机器,机器可是没有感情的,更别说什么夫妻恩德了。好了,你不要再打岔,接着谈咱们的生意吧!”她伸手摸过身边的水杯,强行给龙邵文灌了一口水,才把捏着他的鼻子给放开了。

    龙邵文脸憋的通红,才能说话就破口大骂:×你nǎinǎi!你个东洋婊子,喂老子吃了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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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 脱缚

    秦姿儿晃动了手中的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一些白sè粉末,她说:我们rì本军方的最新成果,名字大概叫做“缩肌散”,凡是服用了这种药物的人,三个月之内如果不接受我们的特殊治疗,全身的肌肉就会一点点萎缩,等死的时候,恐怕就会像一个婴儿一样大小了……她“咯咯”笑着说: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nǎinǎi的,居然敢给老子下毒。”龙邵文用力把头侧在一边,口中一阵干呕,,想把刚才吃进去的“缩肌散”给吐出来……

    “好了!龙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徒劳了,即便你能吐出来,我还是要再给你喂进去,你时间有限,抓紧谈咱们的合作才是正经事儿。”

    龙邵文骂道:你nǎinǎi的,先把老子放开,老子不喜欢被人绑着谈生意。

    秦姿儿一脸的娇柔,她语气和缓地劝他,“恐怕咱们之间的生意,一定是在你被绑着的情况下成交了,你觉得你还有的选择吗?你现在就像是一个不能自理的婴儿,想怎么摆弄你还不是由我说了算?”她突然亮出一把小刀子,冲着屋中的灯光晃了晃,飞快地在龙邵文的左臂上划了一刀……

    “哎呦!妈的,你要干什么!你这婊子,简直就是一个变sè龙。”龙邵文一疼,骂了一句。

    “我在试试刀子锋利不锋利,怎样!被割的滋味舒不舒服?”秦姿儿一边笑,一边向龙邵文的下身瞄去。

    龙邵文刚出来混的时候,经常拿着刀子威胁着要割别人的下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想此时却被别人拿着刀子在威胁着,他想:妈的,恐怕这是报应,老子今天若是逃过这一劫,从今往后定然金盆洗手,再不拿别人的命根子开玩笑……他骂道:nǎinǎi的,你自己在身上划一刀就知道刀子快不快了。

    “嗯!”秦姿儿点点头。“已经试过了,锋利度是够了。”她又拍了一下手。门被打开,刚才的那名白俄老鸨又走了进来。

    秦姿儿问白俄老鸨。“你觉得这位先生怎么样?”她也不等白俄老鸨接腔,又说:他的样子虽然难看些,但保养的还不错,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赘肉。交给你享受吧!给你二十分钟,要抓紧哦!

    白俄老鸨口中发出“哧哧!”的笑声。“谢谢姑娘了。”

    秦姿儿一笑,掉头对龙邵文说:你不是喜欢四处寻花问柳吗?我就找这位妈妈来给你睡,你说我对你好不好……她冷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白俄老鸨轻轻拉下自己的外衣。外衣里居然一丝不挂,身上的肥肉仿佛脱缰野马般奔腾而出,龙邵文的眼前顿时呈现出白花花一片,只可惜这白花花的东西不是银洋,而是白俄老鸨那一身白花花耀人眼目的肥肉。她又笑了一声,身子已经向龙邵文压来……

    “哎!妈妈,等等,我腿上绑着绳子。可不大方便啊!你把我腿上的绳子先解开。一会儿完事后再绑上,不然咱们也没法恩爱是不是?”他见白俄老鸨有些迟疑,又说:放心吧!解开我也跑不了,你没看我胳臂,肩膀上也都帮着绳子嘛!这个又不要你帮我解了……

    白俄老鸨“嗤嗤”笑了一声,蹲下身子帮龙邵文把紧紧缠在他腿上的绳子给解了。又顺手在他的鸟上摸了一把……

    龙邵文心中暗骂:nǎinǎi的,这又是哪来的报应?他的腿得以zì yóu。伸腿使劲儿抻了几下,笑着说:好了。你可以来了。

    白俄老鸨笑了一声,两条象腿一分,就向龙邵文身下坐下,龙邵文双腿一蹬,身子已经坐了起来,在白俄老鸨惊恐的眼神中,他的双手已经伸了出来,一把就卡住了白俄老鸨的脖子。再一使劲儿,就把她压在了身下,手下的力道用的更大了……

    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一条缝,紧接着就传来了秦姿儿的声音:呸!你……你居然连这又老又丑的白俄女人也看的上眼,在我的面前干出这等无耻的事情……”跟着她紧走几步,来到龙邵文身后,伸手用力去扳他的肩膀,想把他从白俄老鸨的身上拉下来……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猛然回身,右手在伸缩间已把秦姿儿插在腰间的枪给下了。

    秦姿儿一惊,想去护着枪,可是已经晚了,直到此时,他才发觉龙邵文的身上居然没有被绳子绑着。她看一眼已经被掐的昏迷过去的白俄老鸨一眼,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有魅力,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个白俄老女人给迷晕了,竟然让她把你放了。

    龙邵文干笑一声,“是啊!难道老子跟她睡觉你不愿意了?心里难受了?”

    秦姿儿“呸”了一声,“谁难受了!”

    龙邵文拽过白俄老鸨的外衣,裹在身上,白俄老板又高又胖,穿上她的衣服,倒也合适。他命令秦姿儿,“躺下!把衣服脱光。”

    “你……”秦姿儿脸憋的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难道一定要老子亲自动手?”龙邵文的脸上虽带着笑,口气却不容质疑。

    秦姿儿脖子一梗,“我偏不脱,看你能把我怎样?”

    “能把你怎样?”龙邵文伸手捡起地上的绳子,把秦姿儿给绑了,又从她身上摸出那个小刀片,笑骂,“nǎinǎi的,居然敢在老子身上划口子,你划老子一刀,老子十倍的还给你。”

    “你……你敢!”秦姿儿底气不足地威胁着龙邵文。

    “妈的!你凭什么认为老子不敢!你既对老子无情无意,老子又凭什么时时把你放在心头惦记着。”

    “你说什么?你时时惦记着我么?”秦姿儿无视龙邵文手中的刀子,直视着龙邵文的眼睛。

    龙邵文的用刀子在秦姿儿脸上蹭了几下,“哼!等会儿老子在你脸上划上十几二十几道口子,让你变成了丑八怪,今后就再不会惦记了。”

    “我也时时惦记着你呢!”秦姿儿闭上眼睛,口中喃喃:你动手吧!真若死在你手上,倒也解脱了,也省得活着,受着无休无止的折磨。

    龙邵文怔了一下,他本想在她的肩膀处也划上一道口子,见她这个样子,怎么也下不去手。他一把将秦姿儿翻转过来,扯掉她的衣服,在她那圆润而又结实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骂道:你nǎinǎi的,你刚才给老子喂的到底是什么药!是吓唬老子的,还真像你说的那样,三个月内肌肉就萎缩得如同婴儿。

    秦姿儿也不睁眼,滴滴眼泪从眼角流出,“你猜我舍得对你下毒手吗?”

    龙邵文又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东洋人歹毒的很,什么干不出来!妈的,十有**是真的了。”

    秦姿儿幽幽道:你既然不信,不如把我杀了。”

    “杀了你?”龙邵文从秦姿儿的衣服里摸出那个玻璃瓶,把塞子拔了,送到秦姿儿嘴边,“不管真假,老子也喂你吃点。”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把药粉倒入秦姿儿口中,他站起身子,叹了口气,“你把老子的衣服放哪儿了?”

    “你的衣服当然在野马山。”秦姿儿缓缓地睁开眼,凝视着龙邵文,眼神中露出一丝无法遮掩的眷恋。

    龙邵文也不看他,走到电话机旁边,拨了一个电话,然后问秦姿儿:“是谁帮你把老子抬到这里的?”

    秦姿儿不说话,只痴痴地看着龙邵文。龙邵文强笑一声,也不敢与秦姿儿对视,他怕自己一看她,心就更软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感情宣泄出来,不管不顾地答应与她合作,他狠心说:妈的,你的美人计对老子再不管用了,老子不会再上你的当。

    “嗯!我知道。”秦姿儿终于把眼神转向别处,她回答了龙邵文的问题:是草里飞帮我把你抬过来的。”

    “草里飞是你的姘头吧!他瞧你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像老子现在这样把你扒光了。”

    秦姿儿也不生气,只说:不是!他只是我下属。

    “嗯!怕是一个天天想跟你睡觉的下属。”

    “他是想跟我睡,可是我不想跟他睡。”秦姿儿的语气平淡的能拧出水来。

    “你们的组织名称叫什么。”

    “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龙邵文“啪!”地给了她一记耳光,“纪律?你故意接近老子,引诱老子,妈的!雷震chūn就是这么被你卖了吧!你以为你落在老子手上还能活的了?老子让你不说……”想起雷震chūn,他鼻翼一酸,手一扬,又是一记耳光,恶狠狠地把刀子架在了秦姿儿的脖子上,眼睛通红……

    秦姿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摇头说:我知道,你把兄弟情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不会出卖你的兄弟,我知道那样一来,你就真的不会再理我了。

    “你撒谎!”龙邵文手上用力,刀锋在她脖子勒出一条红痕,“老子今天就杀了你,替雷震chūn报仇。”

    秦姿儿凄然一笑,“良辰美景,人生有几。一夜梦醒,冤缘前定。我当初接受这个任务时,若知道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宁可去死。”

    龙邵文似已失去了理智,雷震chūn的声音也似在他耳边徘徊,他咬咬牙,手上更用力了,“那你就去死吧!”

    秦姿儿突然露出解脱般的笑容,她脖子用力向前一挺,血漫红了龙邵文手中的刀子,她扑倒在龙邵文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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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 诱捕

    龙邵文回到野马山,想找“草里飞”寻仇,谁知到了山寨门口,见山寨已经改了号旗,才知寨中已经换了大当家,他忙向看守寨门的小匪崽打探消息,才知“镇三江”已在昨夜暴亡,死于一个小匪崽的黑枪之下。

    据说昨夜“镇三江”酒后巡哨,在山寨门口见一个小匪崽朝自己举枪,就喊道:小心走火……哪知小匪崽听到“镇三江”的声音,当即开了火,“镇三江”当场毙命……

    “镇三江”死后,山寨大权落到了二当家“战八方”手中,龙邵文进入山寨的时候,“战八方”正襟危坐,见龙邵文进来,再无从前那般客气地起身接待,神sè间也极为冷淡。他旁边坐着的“草里飞”见到龙邵文,先是吃了一惊,似乎是在奇怪他怎么还能活着来到这里,接着就对龙邵文怒目相向,充满敌意。

    龙邵文笑了一声,对“草里飞”说:多亏当家的帮我促成了一大桩生意,等赚到钱,定然少不了再次前来感谢。

    听龙邵文这样说,“草里飞”的脸sè才逐渐柔和下来,对“战八方”轻轻地摇了摇头。龙邵文看在眼里,知道“镇三江”绝非死于一个小匪崽之手那么简单,其背后必定与这两个人有关,他也知道这两人十有**已被rì本人收买了,此种情况下如果向“草里飞”寻仇,必将遭到群匪的围攻,他当下以回上海前来拜别为由,向“战八方”告辞。“战八方”又看了一眼“草里飞”,见他又点了点头,也没为难龙邵文,放他走了。

    回到哈尔滨,龙邵文想起“镇三江”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心中不免郁郁不快。蔺华堂见状说:龙先生,依我看,咱们只要找一个能取信于“草里飞”的办法。就可以把他骗出山寨给弄死了,替您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龙邵文看了一眼蔺华堂,心想:“取信“草里飞”?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了。嗯!他是想说用秦姿儿当诱饵,只不过不好意思明说罢了……他说:骗他出来倒也不难,只需在秦姿儿身上下些功夫就是了,只是弄死他之后。会不会遭来“战八方”的报复,这一节可要想清楚了。”

    蔺华堂说:无毒不丈夫,干脆把“战八方”绺子的老窝端了,他们的报复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龙邵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在心中琢磨着蔺华堂的话。

    ……“草里飞”接到秦姿儿的来信儿。约他在“拉杜尔”旅馆见面,说是有事情商量,并要专门“犒赏犒赏”他。见面的地点已经让“草里飞”浮想联翩了,更何况还有专门的“犒赏”,“草里飞”仿佛打了鸡血般,着实的兴奋了半天,随后jīng心装扮了一番,匆匆与“战八方”打了声招呼。骑了匹快马兴冲冲地向山下赶去……

    在“拉杜尔”旅馆的一间客房门外。“草里飞”整理了一下抢来的那身白sè纺绸衫长袍,正了正他头上的那顶白sè草帽,自觉仪表颇为不俗,得意地笑了笑,伸手敲响了房间门。

    房间中传来秦姿儿那特有的媚声:门没锁,进来吧!

    “草里飞”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秦姿儿,而是龙邵文……龙邵文翘着二郎腿。笑咪咪地坐在房间中一张十分舒适的沙发上,左手拿着一个小茶壶。右手搂着坐在他身边的秦姿儿的腰间,手还不时的伸进秦姿儿的衣服中捏上一把,秦姿儿则发出“咯咯”的轻笑。见到这一幕,“草里飞”刚才的兴奋,只在瞬间就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草里飞,镇三江是不是你指使人杀的。”龙邵文吸了一口茶壶中的茶,似乎是很随意地问。

    “草里飞”根本就没听到龙邵文的问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姿儿。秦姿儿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若小猫般地蜷缩在龙邵文的怀中。

    龙邵文笑了笑,在秦姿儿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又伸手拽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拉开,然后双掌一击,发出“啪!”的一声响,套间中走出了罗洪超,向龙邵文打招呼说:龙先生,您招呼我!

    “嗯!你帮老子想想,怎样才能让这个草里飞乖乖地回答问题。”

    罗洪超恭敬地说:这办法可太多了,可以先试试“熬鹰”、“骑墙”,如果他抗的住,就再让他尝尝“穿花”的滋味,如果他依旧不肯说,那他就是个铁人,干脆就把他“看天”算了。

    龙邵文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草里飞”见两人商量处置自己的办法,怒道:姓龙的,你当爷不存在吗?“穿花”也好,“看天”也罢,哼!你们也不问问爷同不同意。”

    罗洪超看都不看“草里飞”一眼,继续对龙邵文说:龙先生,那我就把他带走了,您休息吧……他转头对“草里飞”说:把你的枪扔了,衣服脱光了,跟我走。

    “草里飞”大怒,伸手就去摸抢,罗洪超手一动,“草里飞”只觉得手背一凉,举手看时,手背上已被钉上了一支飞刀,他当下长叹一声,“我技不如人,龙爷请问吧!”

    “镇三江”是怎么死的?”

    “被手下兄弟打了黑枪。”草里飞用手摁着手背血流不止的伤口说。

    “是谁指使的!”龙邵文问。

    “没人指使吧!是他平时不善待自己手下的兄弟,动辄出手便打,张口便骂,得罪了人,引起兄弟们的愤恨,这才对他下了黑手。”

    龙邵文知道“镇三江”对手下向来都是恩义有加,见“草里飞”回答的言不由衷,也不再问,只对罗洪超挥挥手,罗洪超点点头,走到“草里飞”身后,手中抖出一块毛巾,飞快地捂在了他的嘴上,“草里飞”只觉得口鼻中一甜,瞬时不省人事……

    看着“草里飞”被装入麻袋中抬了出去,龙邵文笑着对秦姿儿说:不错,你的迷药不错,戏演的更不错,看来你们“青木别动支队”中还真是谍才辈出啊!,等到了上海,老子推荐你去演新cháo时装戏。以你的长相、身段再加上演技,nǎinǎi的,一定能够红遍黄浦滩,到时一定有不少男人想把你的裤子扒光跟你睡觉。

    秦姿儿低笑了一声,依偎在龙邵文身前,仰头看着他说:照那天约定的,我答应做你的奴隶你就不杀我,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奴隶了,只要能时常能与你在一起,让我干什么都愿意,至于其它的,我倒不在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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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逼擒

    龙邵文在秦姿儿的胸前掐了一把,“嘿嘿!”笑了一声,骂道:妈个×的,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把老子都搞的迷迷糊糊了,你他nǎinǎi的就像是一条毒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喷shè出毒液来,把老子给毒死。好了,老子现在心情好,帮你把手上的链子给去了,不过脚上的还得绑着,老子实在是信不过你们东洋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极小的钥匙,帮秦姿儿打开了捆绑在她手腕上的细细锁链,随手又把她的衣服给扒光了,“nǎinǎi的,你的腿原来这么直,还绷得这么紧,老子从前倒没留意。”龙邵文笑了一声,把秦姿儿按倒在沙发上……不大一会儿,她就发了出媚入骨髓的呻吟声……

    ……“草里飞”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地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大树的周围杂草丛生,蚊虫不断飞舞。他知道自己要被“穿花”,登时惊恐的呼喊起来。此时已近黄昏,他知道只要太阳一落山,漂浮在密林之中各种蚊子、小咬、瞎虻就会聚拢成一团团雾气,糊在自己的身上,用不了多久,身上的血就会被吸干。

    “快放了我,我说!我全说,是二当家战八方指使手下兄弟谋害了大当家。”草里飞似乎已经崩溃,忙不迭地求饶起来。

    罗洪超从树后面转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现在说恐怕晚了,龙先生已经生气了。”孟夏正与张徽山过来。替他把绑在身上的绳子送开。两人又强行把他架起,屁股向下放在一棵削尖的青干柳小树上,然后一松手,尖尖的树干一下子就从“草里飞”的屁股扎进去,“草里飞”去“看天”了。

    “战八方”等了“草里飞”一夜,也不见他回来,心中不免惴惴不安,第二天一早,他便打发了几名兄弟下山去找,找了将近一天也没见到“草里飞”的人影。天黑时。一名小匪崽从山寨前的河边路过,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这才发现了“草里飞”的尸首,赶紧跑回山寨报告了。“战八方”惊怒不已。怀疑是龙邵文干的,正要趁着夜sè,安排兄弟前去报复,手下小匪崽进来报告说:官军已经前来围山,领兵的是黑河jǐng备司令兼步兵第三旅旅长马占山……

    “对方来了多少人?”战八方问道。

    “瞧火把的数量,怕有上千人,但他们只是呼喊,并没有形成合围之势。”

    “大哥!跟他们拼了。”“nǎinǎi的,这下能痛快地干一场了!”“官兵?官兵怕他个屁,见了咱们兄弟。还不得一个个乖乖地滚犊子?哈哈!”“官兵最是稀松,等下一交火,非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不可……”绺子里的四梁八柱咆哮起来,纷纷请战,要求与官军干上一场。

    “战八方”一举手,示意群匪肃静,然后做出了一个令群匪意外的决定:撤!

    “战八方”之所以要撤,自有他的考虑,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领军剿匪的将领是马占山的缘故。他久闻马占山之名。知道此人骁勇善战,被收编前曾是黑虎山的一名悍匪,领着数千人打家劫舍、聚啸山林,因而熟知绿林规矩。此时马占山既然带来了上千人围山,“战八方”自恃在他手底下绝对讨不了好去。既然如此,就如不尽快脚底抹油溜走。恐到时做了俘虏,难逃被枪毙的命运。他命众匪收拾细软,从后山的一条密道溜走了……

    马占山围剿野马山“战八方”绺子正是龙邵文的意思,在杀“草里飞”之前,龙邵文就想到了“战八方”必将因为“草里飞”之死前来报复,就在他琢磨着怎么撺掇张景惠去围剿“战八方”绺子时,恰逢马占山来找他,希望他能帮着从上海联系购买部分便宜棉布,以便提早准备过冬的棉服。龙邵文很痛快地应允了他,并帮他垫付了二十担烟土给上海方面,冲抵他所购棉布款项的不足。见马占山十分感激,龙邵文趁势把野马山“战八方”绺子与rì本人勾结的事情同马占山讲了,马占山向来痛恨rì本人,因此就提出向张景惠借兵剿匪,张景惠问明情由,知道了啸聚野马山的土匪可能有rì本人在背后撑腰,担心马占山剿匪可能会得罪rì本人,本不想借,但又碍不过面子,只好勉强借给马占山一百官兵,让他前去围剿“战八方”绺子。其意不言而喻,让他知难而退。

    马占山素来多谋,又曾在绿林中为匪多年,深知土匪的战斗力比官兵强的太多,也知道官兵大多数士兵没有集团目标,他们不论在哪儿服役,并不是服役处与他们有任何思想上的联系,而是由于想得到物质报酬或饥饿等不得已的原因才投身军旅,除非他们的安全受到威胁,否则是不愿意去打仗的。因此对马占山来说,他通常不愿意领着这样一群毫无斗志的兵匪去与敌人打攻坚战,而是想方设法使用策略战胜敌人,因为一打硬仗,开小差的逃兵就多了起来。所以马占山知道,想以一百名官兵前去剿匪无疑是以卵击石,因此在临行前,马占山让官兵每人都手持两根火把以壮声势,同时又让官军在山寨外面到处插上火把布成疑兵,让“战八方”绺子摸不清自己进剿兵力的虚实。

    野马山本来啸聚了土匪数百人,完全可与马占山借来的一百名剿匪的官军对抗,但“战八方”早被马占山的赫赫威名吓破了胆,并不敢战,因此被马占山顺利地夺了山寨,并付之一炬。

    “战八方”仓皇从后山密道向山下逃去,为防止出逃时动静太大,他让手下四梁八柱带领股匪分散行动,自己则连夜潜入了哈尔滨,躲到了李九鹏位于道外南三道街的一处住所隐藏下来。其余数百名土匪则在他手下四梁八柱的带领下,一路劫掠,向东南方向逃窜,一直逃到吉林蛟河附近才落下脚。啸聚野马山十余年的一股土匪就此瓦解……

    罗洪超善于形迹追踪,有着仿若猎犬般敏锐的嗅觉,很快就带着官兵追到了“战八方”临时的藏匿之所,带兵将院子包围起来。就在官兵要冲入院子捉拿“战八方”时,李九鹏领着两名rì本军官赶来,说是院子里住有rì本关东军重要人物,禁止中**队进入打扰。

    马占山本想带兵硬闯,龙邵文却拦着他说:这样硬闯进去,难免与东洋人正面交锋,发生冲突,不如只留下数名官兵盯守在这里,咱们带领大队人马先行撤离,“战八方”只要敢出来,咱们就把他擒了。

    见有rì本人给“战八方”站岗,马占山也只好悻悻而去……

    回到“加斯普旅馆”,龙邵文见马占山依旧愤恨不已,笑着问:不知道马旅长借来的这一百名官兵如何发饷?”

    马占山苦笑说:张景惠只借给我人,却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一百人的吃喝用度与饷银,我也很是犯愁,不知如何筹备。

    龙邵文笑着说:在筹备军饷方面,我听说山西王阎锡山很有一些办法。

    马占山“哦!”了一声问:阎老西是怎么搞军饷的?

    龙邵文说:他专门建有一个叫做“兵站”的筹饷机关,主要的手段是查封,也就是说,每到一处地方,兵站的官兵就将所需粮仓、房舍、运输工具贴上一两张纸条,上些“某某旅查封”,然后派几个兵把守就是了。如果这些东西的主人是有钱的大财主或是富商豪绅,可以出一笔钱请军队到别地征购物资,这样兵站就撕下封条,撤走看守,如果他们不想出钱,兵站的最常用做法是任凭“饥兵闹事”,带队的长官让部下去zì yóu行动抢大户,谁抢到手就是谁的……

    马占山本是土匪出身,对抢劫并不陌生,听后一拍腿,“对呀!我就怂恿官兵去道外南三道街抢人好了。”

    龙邵文听了一笑,摇头说:抢人干什么!就让“战八方”那个土匪头子舒舒服服地住着好了,我听说李九鹏在太平桥以及傅家甸的普阳街等多处都开有赌场或商号,另外他还在南十三道街清真寺对面,道外南六道街等多处有楼房和其他住宅,生活奢侈糜烂,富裕的很,呵呵!

    马占山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脸上露出喜sè……

    当夜,李九鹏正在“霍尔梅林”西餐厅陪着rì本人饮宴,手下跑来报告说:太平桥的赌场突然闯入一群兵痞,口中叫喊着部队发不出军饷,把赌场给抢了,赌客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要求赌场赔偿……李九鹏闻听一惊,正要赶往太平桥赌场亲自处理,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了,他开设在道外的其余几处商号,米铺、赌场、当铺以及好几处宅子同时闯入了饥兵,这些饥兵不但打砸抢,还调戏他家中的妻妾……

    李九鹏呆了半晌,马上就回过了味儿,心中明白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饥兵闹事”,而是专门冲着他来的。事关他的切身利益,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即刻赶赴了道外南三道街,叫人绑了“战八方”,亲自给马占山送去,恳请他约束闹事兵卒,并送上一笔钱,充作军饷,马占山一笑,欣然接受。

    明天上传下一卷:西北公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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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 专机待遇

    一个月一晃而过,龙邵文在哈尔滨住的是舒适又惬意,秦姿儿此时已经成了他的笼中鸟,他只在需要的时候才让杜从周把她从房间里放出来,其余的时间则不让她出门,这样一来是为了防止rì本人对她的出卖行为进行报复;二来是龙邵文对她极不放心,觉得还是把她严密看守比较稳妥,同时也想从她嘴里多问出一些“青木别动支队”组织的秘密。与此同时,烟土生意在张景惠的庇护下也是蒸蒸rì上,公司业务已由东省发展到了热河、黑龙江、吉林等地,发财自是在所难免……

    正在逍遥之际,南京总统府发来电报,蒋介石讯问他敦请张学良出兵的进展情况。并让他接到电报后迅疾回南京述职……

    龙邵文看完电报后,骂一声,“nǎinǎi的蒋光头,老子不拿你国府一角钱,你却把老子当成个陀螺使唤!老子可没义务去向你述职。”他当即令人回电:中原战火方兴未艾,交通受阻,往来不便,如乘车返往南京,非数月不可,请派专机速飞哈尔滨来接……”他发这封电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老子在东北还没住够呢!你要急着见老子,派专机来接吧……他知道哈尔滨并无机场,原想以此为托辞,推迟回南京的时间,岂知电文发出后的第三天傍晚,就有一名飞行员装束的军官来找龙邵文:国府包机此刻已在南岗地区王兆屯马家沟跑马场降落。请龙先生明天一早火速乘坐赶往南京。不过飞机此刻却被扣留了,还请龙先生给协调一下,以便明晨飞机能顺利成行……”

    龙邵文听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什么?飞机居然停在了跑马场上?nǎinǎi的,蒋主席可真有办法!”不过蒋介石既然给足了他面子,派专机来接他不说,还克服困难将飞机停在了跑马场上,龙邵文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任由飞机被扣。

    由于马家沟跑马场是俄籍犹太商人库列绍夫创办的私人俱乐部式跑马场。以经营赛马赌博作为收入来源,国府飞机突然降落,马跑道遭到破坏,自然会给跑马场带来损失。愤怒的库列绍夫扣留了飞机yù做抵补,飞行员无奈之下,只好请龙邵文出面协调……当夜,龙邵文与库列绍夫沟通良久,无奈jīng明的犹太人只认钞票不讲人情,龙邵文不愿与其纠缠,只好花费了一万哈大洋票作为损失补偿,才求得了库列绍夫的谅解……

    由于走的突然,没能亲自与张景惠辞行,龙邵文只好在第二天一早给张景惠的秘书去了电话。请他向张景惠代为告别。简单收拾行装后,就带着黄鑫进、蔺华堂,又押了秦姿儿,跟着飞行员来到马家沟跑马场乘机。

    谁知他才到跑马场,,张景惠就带着东省的各路官员随后赶到,前来为龙邵文这位“国府资政”隆重送行。对张景惠来说,蒋介石既能创纪录地派专机飞赴并没有机场的哈尔滨来接他这位小老弟返宁,那这位小老弟回南京后就一定会受到重用,为长远利益打算。他没理由不早起前来送行。

    仲夏之晨,晴空如洗,碧草连天,空气芬芳,龙邵文脸上挂着蒋介石给的足足的面子。与张景惠及东省各路官员一一点头致意,握手告辞后。带着蔺华堂、罗洪超及秦姿儿,踌躇满志地向停在马跑道上的一架德国造的“福克E1”单翼小型战机走去。等到了近前,龙邵文突然就傻了眼……这架飞机实在太小了,机上只设有一个飞行员的座位不说,还是敞开式的,就连机身也是木制的,外壳也只是包了层牛皮。这让龙邵文不禁担心它还没等飞到南京就会摔下来……

    当飞行官向他介绍这架飞机足有十五年以上的历史,且在一战末期服过役,零部件早已磨损不堪的时候,他更是后悔不该跟蒋介石耍脾气,以至于蒋介石派了这么一架飞机来吓唬他……

    龙邵文本想拒绝乘坐,可看着张景惠带着阖省官员朝他依依不舍地摆手送行,已成骑虎之势,他不得不吩咐蔺华堂、罗洪超二人带着秦姿儿另想办法回南京,自己则硬着头皮坐到了飞机的驾驶舱里。而飞行员坐进去后,他就只好骑在飞行员座椅的后背上……

    虽然龙邵文在心中默默祈祷飞机最好是就此坏掉,好给他一个不乘坐飞机的借口,可飞机还是在蹂躏了大约一千米绿草如茵的马跑道后,终于摇摇晃晃地起飞了,以每小时一百三十公里的最大时速翱翔在两千多米的蓝天之上。

    ……飞机起飞初始,看着白云飘在脚下,他不由心生感慨,“原来中国的河山竟是这样壮观……”可十分钟后,他就再也感慨不出来,因为他已经觉得苦不堪言了。

    在被冷风吹了四小时后,飞机终于在沈阳东飞行场降落加油,龙邵文才得以喘了口气。经过短暂的休息,飞机又继续起飞,又经过七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北平,此时天近黄昏,二人只好在北平住下。

    北平原为蒋阎联军的司令部所在地,二人并不敢多做停留,第二天天刚透亮,飞机便又晃晃悠悠起飞南行,到达徐州加油时,龙邵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了人形,等傍晚飞到南京时,他更奄奄一息地只剩下了一口气。以致他下飞机初始,连轿车也无法乘坐,只好被担架抬到了一辆卡车之上,送去了zhōng yāng饭店。

    幸好蒋主席素怀仁慈之心,放他一马,并没在他下飞机之时便对他予以召见,让他在zhōng yāng饭店休养了一个晚上得以喘息,至此,龙邵文算是对蒋介石彻底“拜服”的五体投地……

    第二天一早,蒋介石便召见龙邵文,向他询问东北军的动向及张学良的态度,龙邵文如实回答后,蒋介石笑着说:阿文!东北你也去过了,你想不想去西北走走?去看看那里罂粟的长势如何?

    龙邵文大惊,忙说:这个就不必了,我现在对烟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嗯!”蒋介石又笑了一声:不看罂粟也可以去逛逛嘛!

    “不去!不去!”龙邵文赶忙摆手,态度异常坚决,他说:蒋主席,西北一直战乱不休,有什么可逛的……

    蒋介石一摆手,“哎!你是国府资政,代表国府去西北体察一下民情也是尽职尽责嘛!”

    龙邵文大倒苦水,“主席!这国府资政的名头还是请你收回去吧!自从挂了这资政的名头后,我不但领不到一文钱的薪水,还总是倒贴,这官不当也罢!”

    “阿文!去西北是件好事呀!西北大灾后,全国上下给西北地区的灾民捐了不少钱粮物资,只可惜就如你说的一样,整个中原大地战火连绵,匪患不绝,道路拥堵,交通不畅,这些钱粮物资都运不过去。我这次专程把你从那么远的东北接回来,就是知道你在西北有路子,想请你跑一趟,替我把这些物资都运到那些灾民的手中吧!”

    龙邵文听后心一动,“nǎinǎi的,这押粮官倒是个肥缺,他若是真能把这些物资交到老子手中,岂不又是一个大大发财的良机。”

    他本想就此答应,可无意间瞥见蒋介石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琢磨的幽光,就仿若猫戏老鼠,他登时醒悟,“nǎinǎi的,差点又上了蒋光头的当,妈的,他十有**又是在诓骗老子。”他搪塞着,“蒋主席,我最近的身体实在是大不如从前了,恐怕难以当此重任。更何况我听说去年冬天,关中连降暴雪,旱情已趋于缓和,而今chūn以来,西北持续降雨,旱情已经缓解,万物复苏,树叶生芽,老百姓至少还有草根树皮可以吃的,生活水平已经大大提高了,所以运粮给他们就没了必要吧!”

    蒋介石笑了一声,“你整天大鱼大肉的吃,却说老百姓有草根树皮吃就是提高了生活水平,娘希匹,你的良心哪儿去了?”

    龙邵文赔了笑,“主席,西北人素来剽悍,你若是让他们吃饱了,他们非但不领情不说,恐怕还得拿起刀枪斧头来跟咱们作对。再说冯玉祥的西北军早已粮尽,正四处侵扰百姓搞钱搞粮……就算咱们出于体恤百姓之心,去给西北的老百姓送去灾粮,恐怕也得被那些当兵的抢走,这样恐怕对战局不利吧!”

    蒋介石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据陈立夫送来的绝密情报显示,二十多万西北军,此刻正云集在关中三十多个县与灾民争食吃。士兵挨庄按户收粮食,拉牲口、征车辆……”说到这里,他突然“咦?”了一声,“这些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邵文心想:老子猜的,当兵的没粮吃,不抢老百姓才怪,nǎinǎi的,这还被你当成绝密情报了……他说:东北军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西北军的动向,这些都是东北军搞来的情报!他们跟我关系好,说这些的时候也不背着我,我就听到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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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软硬兼施

    蒋介石看了龙邵文一眼,不再跟他说去西北赈灾之事,反而说:汉口的赵典之是你的好朋友吧!

    龙邵文一怔,不知蒋介石怎地突然把话题转到赵典之身上了,他茫然地点点头,“算是吧!”

    蒋介石别有深意地看着龙邵文笑笑,“嗯!看来你的消息还不够灵通啊!赵典之改邪归正的事情你没有听说?”

    “回主席!我最近一直在东北忙于国事,在东北军出关的事情上辗转反侧,殆jīng竭虑,这个……这个消息是有点闭塞。”

    “哈哈!你忙于国事?”蒋介石干笑一声,“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赵典之已经金盆洗手,从此与烟土无缘了!他设在全国的数十家商号,已经在前几天遣散了员工,关门打烊了。”

    龙邵文听了大吃一惊,寻思:nǎinǎi的,赵典之那种人会主动金盆洗手?妈的,他要是金盆洗手,那也是被你逼的。蒋光头跟老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哦!他是在提醒老子,要是老子敢不听他的,也会与赵典之的命运一样,从此只能金盆洗手!他这是杀鸡给猴看的要挟老子……”他知道不答应是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变了口风,“主席!赵典之改邪归正,实在是国民之福……啊!对了主席,我考虑再三,觉得去西北给灾民送救济钱粮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从大处讲,能宣扬国府爱民如子。体恤灾民;从小处讲。也能让我行善积德,延长寿命,长生不老!所以这去西北的差事,还请蒋主席交给我去办吧!我这个……定然不辱使命,马到功成。”

    “哈哈!”蒋介石的心情似乎很好,“娘希匹,你这赫赫有名的大老板也想着长生不老?前一段时间,孙匪军占了濠州,大肆在老百姓中间推销他们制作的长生金丹,阿文。你给我说说,他们这长生金丹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了以后到底能不能长生?”

    龙邵文尴尬的笑笑,他知道蒋介石指的是什么东西。孙殿英手中的毒品一向分为三六九等,一等是吗啡;二等就是蒋介石所说的长生金丹;三等是“二两三”。当即说。“这个,这个长生是没有可能的,但延年益寿的可能,应该还是有的吧!”

    “娘希匹!延年益寿?你……”蒋介石骂了一声。本想再取笑他几句,可终是忍着没说。反而说道:你既然愿意去西北赈灾,那就顺便替我办件事情吧!

    蒋介石的话早在龙邵文的意料之中,他心底骂一句:妈个×的……他笑着说:主席请讲。

    “嗯!我zhōng yāng军这次在江西剿匪,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你听到消息跟老子有屁的关系!”龙邵文腹诽一句,赶紧凑头问,“什么消息?”

    “据说鄱阳湖石钟山有一股叫什么‘龙家帮’的杆匪常年盘踞。并在山顶支起杏黄旗,上书‘替天行道’,你可知道这件事?”

    龙邵文吓了一跳,忙说:不瞒主席,我就是龙家帮的帮主。

    “你倒是老实!”蒋介石笑了一声,“念你龙家帮在北伐时期就帮助过国民革命军的面子上,也念你龙家帮不残害乡邻,也并未激起民愤的面子上,你当土匪头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谢谢主席!谢谢主席。”龙邵文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只是……”蒋介石看了龙邵文一眼,接着说。“只是我堂堂的国府资政,居然是土匪的首领,这传出可不大好听吧!”

    龙邵文赶忙解释:我只是名誉首领……名誉首领!实际上我很少去!也不参加帮中的任何组织活动……

    “娘希匹!名誉首领?‘替天行道’的旗子就是你让人挂上去的吧!你把你当成谁了?宋江?”蒋介石脸sè一变,“就算你是宋江,老子也不是宋徽宗。”

    “我这就让他们把旗子降了。马上就办!”

    蒋介石脸sè缓和了下来,他的手一摆。“也不用这么着急,就再挂上几天吧!等你从西北回来,把事情给老子办妥了,再降旗也不晚。”

    “好好!”龙邵文又问,“不知主席安排我干什么事情?”

    “你去找陈果夫,他会告诉你的。”

    龙邵文一听陈果夫,皱了眉暗想,“妈的,找他这个特务头子能有什么好事了,十有**还是让老子去当特务。”

    蒋介石见龙邵文脸上yīn晴不定,和气地说,“我不让你挂替天行道的大旗也是爱护你呢!你去看看《水浒传》、去看看宋江是怎么死的,就知道老子对你的爱护了……”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梨子递给龙邵文,“吃吧!说半天话,瞧你也渴了。”

    龙邵文接了,也不好意思当着蒋介石的面大嚼梨子,只拿在手中,连声答应:是!是!

    ……从蒋介石那里出来,龙邵文暗中琢磨:看来蒋光头对老子的事情门清的很!妈的,是谁告诉他的……转念又想:老子当土匪头子的事情早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估计蒋光头早就知道,只是他直到现在才跟老子提这件事情,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来到陈果夫办公室,敲响门,秘书出来说,陈果夫正在开会,让龙邵文进去稍等。龙邵文哪有耐心等着,转了一个弯儿,就来到张静江处……他见张静江正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放入一个大板箱内,就开玩笑问:张老!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要打道回府了辞官不干了?

    “说对了!”张静江口气轻松地说:不过并不是我主动辞官,而是被迫回家养病!呵呵!

    龙邵文吃了一惊,“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陈果夫、黄郛两个人在蒋先生面前告了我的状,说我不支持蒋先生统一全国的这场战争,蒋先生不高兴了,就劝我先回上海养病,我估计我这病,怕是要养到大战结束才算完,这不,你再晚来一步,我可就走了!”

    “这个……张老足疾现在究竟有无大碍?”

    “不过是霜露之疾,不足挂齿,难得蒋先生总在心中牵挂……”

    事情来得太突然,龙邵文也不知如何安慰张静江,只是用手摸着手中的梨,叹息连连。

    “其实这样挺好!”张静江反过来安慰龙邵文,“就像你说的,我回上海后,可以看看书,写写字,摆弄一下古董,可比待在这里受闲气强多了,等到战事结束,如蒋先生胜了,他自然会再请我回来,进行战后建设的规划,现在,他却用不找我,嫌我在这里碍事、碍眼。”

    “那老蒋要是败了呢!”龙邵文有些咬牙切齿。

    “败了?”张静江一笑,不置可否。

    “是是!还是回去吧!回去好!”龙邵文知道张静江说的“受闲气”是什么意思,陈氏兄弟及蒋介石的把兄黄郛与张江静素来不合,因此经常在蒋介石面前编排张静江的不是……张静江见龙邵文状态不佳,放下手中的书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似乎心神不定的样子呢!手中抓个梨子干什么?

    “都是老蒋给搞的。”龙邵文脱口而出,“他让我去西北赈灾。”

    张江静脸上闪出一丝诧异神sè,“蒋先生终于决定向西北赈灾了?好事啊!果真如此,说不定会得到冯将军的谅解,这场旷rì持久的战争,就有可能快点结束了。”

    “他是这么对我说的……”龙邵文显得无jīng打采。

    张江静沉默了一会,突然“哦!”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蒋先生差你去西北!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啊!张老!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张静江惨然一笑,“去年冬天关中连降六场暴雪,今年chūn天的时候,关中旱情就已经缓解了,老百姓个个都翘首期盼,期望zhèng fǔ能给一些chūn麦的种子,好让他们及时播种,可国府为了切断西北军的军饷,迫使他们内部生乱,居然扣着这些种子拒不发货,致使这些种子生芽霉变……阿文你想,那时中原之战尚未开打,蒋先生都不肯伸出援手,现在前方战事吃紧,蒋先生又怎会滥施这样的好心。所以我猜,他在这紧要关头派你去西北赈灾,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一定是另有公干……”

    “嗯!”龙邵文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他问张静江:哦!张老!请教一个问题,《水浒英雄传》里面有个宋江,你知道吧!

    张江静一笑,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从前在书场听书,一听说书先生讲到水浒英雄征方腊那段故事,就再也听不下去了,所以不知道水浒英雄最后的结局,我就是问问你,宋江是怎么死的?”

    张静江怔一下,随后呵呵笑着说:你怎地突然想起问这个?宋江是被朝廷赐下毒酒毒死的吧!

    龙邵文吓了一跳,忙把蒋介石给的那个梨子扔在了地上,心想:nǎinǎi的,老蒋无缘无故干什么给老子一个梨吃?怕是也想毒死老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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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委任状

    ……龙邵文再到陈果夫办公室的时候,陈氏兄弟正与一个长相文雅的人坐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事情,见龙邵文进来,陈果夫忙让秘书给他倒了茶,“早就盼着你回来了!你刚才见过蒋主席了吧!”

    龙邵文点点头,懒洋洋地说:见过了,他让我当赈灾大使,去西北赈灾!”

    “赈灾?赈什么灾!”陈立夫好奇地问。

    “我哪儿知道!”龙邵文没好气地说:他让我来问你们!说你们会告诉我的。”

    “啊!哦!呵呵!阿文,你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呢!一定是蒋主席没对你把事情说清楚。”陈立夫笑着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还这么神秘,你们说吧!”

    “蒋主席想利用你在绿林中的名声,去西北招抚那里的绿林好汉为党国所用。中组部决定派党务调查科科长徐恩曾随你同去。”陈立夫用手招呼那个长相文雅的年轻人给龙邵文介绍,“这就是我表弟徐恩曾。”

    龙邵文抬眼打量,见徐恩曾身高约一米七十多,长方脸盘,戴着金丝边近视眼镜,长相斯文,穿一身整洁的西装,文质彬彬的,颇有些秀外恶内之意。徐恩曾见龙邵文看他,腼腆地说:龙先生的大名我早有耳闻,都说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不假。

    龙邵文见这样一个举止文雅貌的白面书生,居然是国府的特务头目,掌握着国民党的最高特务机构,不由得想:哦!是二陈的表弟,怪不得,妈的,他即使戴着眼镜,也遮不住眼睛里露出的一丝邪光……他随意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徐恩曾又说:这次全得仰仗龙先生了,蒋主席说我“调查科”工作不力,让我多向你取取经呢!

    龙邵文勉强笑笑。他昨天乘飞机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除,身上到现在都难受的很,实在是没有jīng力在耗下去。就问:什么时候动身?

    徐恩曾说:时间由龙先生来定。只是蒋主席对这件事儿是很着急,希望咱们越快越好!”

    “妈个×的,既然老蒋催的这么急,老子还定个屁的时间……”龙邵文点点头。“我要等几个兄弟同去,这几个兄弟同西北那些绿林中人比较熟悉,他们一到,咱们就动身怎样?”

    “行!”徐恩曾痛快地答应。

    ……蔺华堂、罗洪超带着秦姿儿在一周后到了南京,在zhōng yāng饭店与龙邵文会齐。又一早。蒋介石单独召见龙邵文,面授机宜……“阿文!徐恩曾在美国上学时候学的是无线电,调查是外行,你要多帮帮他!”

    龙邵文笑着拉近同蒋介石的距离,他说:无线电专家干调查也不一定是外行,将来让他把无线电技术用在特务工作上也不失为一桩美事,还有他至少是我师傅的亲戚,人还算可靠。同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吧!

    “嗯!我也看对了他这点。不过他至少现在还缺乏锻炼。缺乏经验,在对付冯玉祥这一帮人上面尤其没有经验,在西北军及**的情报方面,我催了他好几次,他是一点主意也拿不出来,毫无作为。阿文!你这次去陕甘,利用你在绿林中的名望。多拉拢一些绿林中人,让他们在西北军的大后方来个窝里开花。使西北军生了后顾之忧,只要他们后方一乱,前线就不安稳,zhōng yāng军取胜的机会就要大多了。”

    龙邵文点点头,琢磨着说:绿林中人最爱面子,主席是不是该给他们一点好处?

    蒋介石笑了一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叠东西递给龙邵文,“看看!这个怎么样?”

    龙邵文展开一张看了,是委任状……中华民国主席令,兹委任某某某为国民革命军少将参议,此令,中华民国主席蒋中正,民国某某某年某某月。

    “空白的地方根据需要自己添吧!凡杆匪人数上了百,就给他填上一张。不用心疼,用完了我再给你写。”

    龙邵文暗自冷笑,“又是这套惠而不费的把戏。妈的,老子可不给你拿面子抗!”他笑了一声说,“绿林中人要的是钱,要的是枪,仅凭一张委任状怕糊弄不了。他们如果提出要枪要子弹怎么办?”

    蒋介石双手合拢放在下巴上沉吟着,正要说话……龙邵文突然说:让宋子文那里先行垫付怎么样!花多少钱,我到时拿出凭证,让徐恩曾找他核销吧!

    蒋介石点点头,“行!不过现在两广正在闹**,中原战事吃紧,我还想去江西剿共,军费支出大大增加,上半年财政亏空就达一亿元,当兵的要吃粮,国府都没钱,宋子文都快愁白了头,这样……你先给垫付上,回来实报实销好了。”

    龙邵文犹豫了一下,看着蒋介石说:我听说关中地区今年的罂粟又是大丰收……

    蒋介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把握,但要注意影响!现在是民国,新朝新气象,总要比旧社会有所进步呀!”

    “主席!我会注意分寸的,另外还有一件事……”

    “嗯!你讲!”

    “徐恩曾现在是zhōng yāng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科长,你总得给我任命一个相应的官职才行,不然我们一同出去,我的面子上可有点不好看啊!”

    蒋介石伸出五根手指轮番敲打了一下脑袋,“这个……我想想什么官职适合你?”

    “主席,我也不要什么实际的职位,你只要给我任命一个好听的名头就行。”

    蒋介石想了想:我回头告诉陈立夫,让他打一份报告上来,成立一个zhōng yāng组织部党务督察处,你就任督察处的专员吧!平时也不用上班,当然……当然国府也不给你发薪资,你督察处专员这个职务仅限于我和祖寿、祖燕,徐恩曾三人知道,对外也不用声张,有什么事情,你亲自找我汇报就好。

    龙邵文点点头,“只要能压得住徐恩曾就行,这次出门,总得有个说的算的,不然起了内讧可就耽误事了!”

    “你顾虑的很对……这样,我先把委任状给你写好,到时候你拿给徐恩曾看就行。”蒋介石取出一份空白委任状,一蹴而就: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委任状,兹派龙邵文为zhōng yāng组织部党务督察处专员。军事委员会主席蒋中正,中华民国十九年七月。

    龙邵文看后问:我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督察专员!嗯!就督察官员吧!凡是他们有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向我报告就好了!特殊情况下,也可以有专断之权。怎么样阿文!我可给你了不小的权利,这不仅是因为你是陈先生的弟子,也因为我们过去的交情不同啊!”蒋介石诚恳地说,“可惜你不愿意当官,不然以你的能力及人品,政治上的前途一定不会小于陈家兄弟的。”

    “嗯!老子的人品跟你一样,都不怎么样!这点自知之明老子还是有的……”龙邵文暗自嘀咕后,试探讲条件说,“主席,是不是还需要给我写份手令,明确一下我的职责范围?”

    蒋介石笑了一声,“怪不得旁人唤你水晶狐狸,果真滑头的了得……”他提起笔在一张稿纸上写了几句话,交给龙邵文,又说,“我虽给你便宜行事、秘密处置之权,但权利不可烂用,万万慎之。”

    龙邵文伸手在眼睛上一抹,眼泪在眼眶中打个转儿,他赶忙把头转了过去,“三叔,你真是仁义无双。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唉!什么都不说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学问,心中只有义气二字,也明白士为知己者死这个道理,谁要对我好!我就是替他送命也在所不惜……”

    “阿文!”蒋介石抓住龙邵文的肩膀,“咱们的关系你我心里是最清楚的!”

    龙邵文肩膀晃了一下,心想,“妈个×的,你抓着老子的肩膀干什么……”他一把就拥抱住蒋介石,痛哭起来,“主席!呜呜!好兄弟……”趁势把夹在手指间的一片生姜装进了兜中……蒋介石放开龙邵文,“阿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如若成功,就等于在西北军的后方埋伏了一支奇兵,作用不可低估。”

    龙邵文又抹了把眼泪,“主席,我还有一个想法!能收买西北军的将领,彻底瓦解西北军的斗志。”

    “哦!只要于战局有利,无论是什么想法,我都支持你。”

    “是这样的,我想向你借三百名jì女兵!”

    蒋介石一怔,骂了一句,“娘希匹!我手下哪有什么jì女兵?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风言风语?”

    “主席,你误会了,我是想从秦淮河调三百名jì女,组成一支‘烟花军’,去给西北军劳军。只是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jì女乖乖地听话才行。”

    蒋介石笑着说:女人么,没有不爱财的,你只要付足piáo资,世上还有不听话的jì女么?

    “呵呵!是啊!还是蒋主席经验老道……这个!我怎地没想到!”龙邵文喜道,“只是这piáo资……”

    “嗯!由你垫付,到时候按人头报上数来,找宋子文报销吧!”

    龙邵文听后暗自后悔自己的提议。心底骂:nǎinǎi的,瞧老子出的主意,害人害己的,连西北军piáo娼的钱也由老子代付……当下说,“蒋主席是不是能跟宪兵司令部打个招呼,让他们出面协调,去通知一下秦淮河的jì女,好让她们事先有个准备?”

    蒋介石点头,“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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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 三百烟花军

    从蒋介石处出来,龙邵文回到zhōng yāng饭店,展开蒋介石给他的一叠委任状看了半晌,独自“呵呵”笑着,心想:nǎinǎi的,老子先给石钟山上的弟兄委任上几个司令当当,也好让他们从此人前人后的风光一把,也让旁人看看,跟了老子不但吃喝不愁,还能晋身仕途、光耀门楣……他拿出纸笔,在一叠委任状里挑了半天,最终屏息凝神,颤巍巍地把空白处填了,将石钟山土匪魏凤屏委任为国民革命军湖口别动队司令;梁文豹、韩虎生分别为别动队参谋与总指挥……其余兄弟也各有委任,官职大小虽不尽相同,但都是蒋中正亲笔签发的委任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填好后,他自己欣赏了半天,觉得最近字写的大有进步,不免洋洋得意一番。随后从上海调来黄鑫进,叫他安排人送往石钟山,交给魏凤屏……

    当夜,龙邵文在zhōng yāng饭店大排宴席,宴请宪兵司令部司令谷正伦。宴后,在谷正伦的陪同下,带领宪兵突袭扫荡了秦淮河,带回了上千jì女回司令部问话……

    秦淮jì女虽名满天下,可素质面貌也是参差不齐,经过龙邵文、谷正伦、陈焯等人组成的评委仔细筛选,很快将滥竽充数,冒充秦淮jì女的牙黄、皮糙、肚大、腰粗之苏北及广东jì女淘汰,只留下七百名进入复选。第二轮之后,又有二百名冒充秦淮jì女的肤黑、足大、脸胖、脖细之大同及保定jì女被淘汰。余下的五百准秦淮jì女则进入最终决赛。

    最终经过反复评选。三百名清一sè的苏杭jì女组成的“慰问团”诞生,她们将代表秦淮的最强阵容,代表国民zhèng fǔ崭新形象,赶赴西北,去慰问一向有“西北狼”之称的西北军。

    再一天,数艘满载赈灾粮及秦淮名jì组成的“南京学生慰问团”的货轮由南京出发,直抵武汉,再从武汉换乘专列,向郑州而去。车上拉的是中华义赈会为西北、华北五省灾民筹措的救济粮两万五千担,以及慰问灾区的三百名“秦淮清纯女学生”。

    三rì后中午。车抵许昌!此时zhōng yāng军正与西北军在许昌附近展开拉锯战……zhōng yāng军顾祝同、蒋鼎文、蒋光鼐、何成濬等纵队将领同西北军将领焦文典,张维玺、田金凯、任应歧等打得是不亦乐乎,双方阵地反复易手,谁也占不上便宜。不过西北军勇敢善战,总体来说是zhōng yāng军稍处下风。

    龙邵文令赈灾专列靠在zhōng yāng军控制的铁路一侧暂缓前行,让随行人员拉起提前写好的条幅,上书:南京学生慰问团向浴血奋战在前线的将士们致以崇高敬意。并派随员撒下传单,敦请交战双方暂时罢手言和,并请双方排级以上军官来专列共进午餐。传单后面标有专列上提供的食品、物品详单,云土,美酒及美食等。

    传单发出去后,zhōng yāng军排级以上军官蜂拥而至,纷纷涌上专列。西北军的军官初始以为是敌军的计策。均踌躇不前。但西北军素来清贫穷苦,缺衣少粮,有那经不住诱惑的,也不管是不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也就壮着胆来专列享受一顿。

    龙邵文早已吩咐过手下人,凡是西北军连级以上军官到来,不仅管吃喝,还用上等的林则徐烟土招待,吃饱喝足过了烟瘾之后,龙邵文命人在留声机里播放上海最流行的音乐。什么《十字街头》的主题曲:……最迷人的身体最真实的交易最温柔的战役最爽快的游戏……什么《月圆花好》: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最。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柔情蜜意满人间……再不就是号称三大文妖之一的黎锦晖的《毛毛雨》:微风细雨柳青青。哎哟哟!柳青青!小亲亲不要你的金,小亲亲不要你的银。奴呀奴只要你的心,哎哟哟!你的心……微微风,吹冷了情怀,雨息风停你要来,哎哟哟!你要来,心难耐等等也不来意难捱再等也不来,又不忍埋怨我的爱,哎哟哟!我的爱,毛毛雨,打得我泪满腮……

    在靡靡之音里,龙邵文命“南京清纯女学生”上前陪舞,与这些军官耳鬓厮磨搂在一起,消磨其意志……纵使西北军官一向以剽悍无匹著称,可怎能禁得起秦淮名jì那温柔无敌的挑逗!赈灾专列里到处上演着jì女与悍将之柔情一幕。

    几个回合下来,西北军官们无不心猿意马,心痒如sāo,心心念念、心向往之,以致心神不定……待到他们心神恍惚回去的时候,龙邵文又命人送上一摞大洋,权做川资,且欢迎其下次再来。如此这般,西北军将领对南京学生慰问团无不众**赞,纷纷前来赈灾专列吃喝抽玩一通,与女学生耳鬓厮磨一番,临走时再拿上钱,且没有与敌勾结的嫌疑,无不乐而前往……

    徐恩曾问:他们吃咱们,喝咱们!有了力气打咱们,这样岂不是亏得很?

    龙邵文手持一把在汉口买的羽毛扇,左右轻轻摆动,摇头晃脑说:孙子云,上兵伐谋,次兵伐交,其次伐兵。孙子又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三国志?魏书?马谡传》又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这就是说,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他nǎinǎi的跟他们干,但凡能不打仗,还是尽量不打的好。

    徐恩曾心底大骇,“人言上海龙邵文胸无点墨,十足的一个无赖流氓,谁知他竟对兵书如此谙熟,看来世间传言多数乃颠倒黑白,皆不足信……”他却不知龙邵文这几句话,乃是让宋己道提前给他讲解背熟了的……徐恩曾摇头说,“人人都言西北狼,既然是狼,自然是不讲什么恩情道义的,我恐专员到头来白辛苦一场,反而搭了时间与金钱。”

    龙邵文羽毛扇横在胸前,笑笑说,“当年我在黄浦滩头打拼之时,并没有跟人干多少仗,可也灭了不少虎狼,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他见徐恩曾不懂,就解释说,“我认为战争跟流氓打架有许多共同之处,很多时候比的并不是枪炮之犀利或是谁的拳头硬,而是比人情、比脸面,比派场,嗯!还要比谁的银洋和烟土多,谁的女人更风sāo……”他笑了一下,又说,“东陵挖坟的那个孙殿英你听说过吧!”

    见徐恩曾点头,龙邵文说:孙殿英有过这样一句名言:政治也好,打仗也好,无非就是怎么把钱挣回来,再怎么把钱撒出去。战争要缺了“撒钱兵法”这个法宝,好像就没味道了。所以无论各方军阀之间结盟也罢,交战也罢,最后的解决方式都得像流氓那样“吃讲茶”,也就是各自派出代表,在烟馆和娼门里摆摆排场,拉拉交情,最终把酒言欢,这期间大大小小的交易不停地在签字画押,只要价钱合适,人情、脸面、牌场,银元和烟土到位,战争也就结束了。不但国内军阀间的战争适用此理,就是国家间的战争,也是如此……这就是孙子所说的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徐恩曾闻之点头,深以为是。对孙子兵法的解读,从此又有了另一层深刻领悟。

    再一天,西北军将领又来吃饭时,龙邵文摇着鹅毛扇,亲自出面招待,趁着吃饭这个空当,与他们聊景致,聊女人,聊南方风土人情,又聊西北的烟田分布,聊五省大灾那sè彩斑斓之大鼠,聊到兴起处,爹长妈短地全带出来,与这些西北军将领打成了一片。

    再过两天,西北军部分将领在言语中就带出来对冯军高层的不满,话语间大为羡慕zhōng yāng军与阎锡山的部队好吃好喝,不用忍受挨饿之苦……龙邵文趁势利导,大谈zhōng yāng军之待遇,说的这些西北军军官心动不已。龙邵文借此又大打“铁汉柔情”牌,让那些秦淮名jì假扮的学生钻在这些军官怀中撒娇耍嗲,卖弄风sāo,搞得这些西北军将领们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徐恩曾见状,由衷感到服气,“龙先生真乃化外高人也……”

    三番五次下来,中原大战的西线战场,枪炮声逐渐销声匿迹,偶有所闻,也都是士兵擦枪走火所至,交战双方的军官齐聚“赈灾花车”,在觥筹交错之中,在留声机里“毛毛雨”的靡靡之音中握手言欢……就在冯玉祥亲率主力在中原东线苦战之际,西线已经到了全线瓦解的边缘。大战结束后,丢光了老本的冯玉祥在rì记里写道:我的西北军哪儿都好,就是一见不得钱,二见不得女人……

    龙邵文却说:是男人就有两样见不得,一样是钱,一样是女人。

    蒋介石含笑点头,“阿文实乃福将,党国不可或缺之栋梁……”随即传谕嘉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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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 股匪背景

    再过两天,徐恩曾提醒龙邵文,“专员!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蒋主席交给咱们的差事才是正事儿啊!”

    此时的龙邵文正与西北军的将领们打的火热,正跟他们就收购西北鸦片一事进行讨价还价,徐恩曾的这一提醒,他才想起正经的事情还没办,心中骂了声“妈个×的蒋光头”,就把顾祝同请上花车,说:蒋先生派我另有要务,不能久留于此,“赈灾专列”还请顾主任代为保管!专列上拉有两万五千担赈灾粮,你留下五千担,余下两万担要运到西北灾区,为南京zhèng fǔ、为蒋先生体恤灾民做宣传,还请顾主任代为看护。

    顾祝同深受“专列”之惠,焉有不许之理,当即命何成濬接手花车,继续经营,赈灾粮既是宣扬南京zhèng fǔ及蒋主席功德的政治工具,顾祝同自然分毫不取,全部妥善保管。何成濬接手花车后,更从汉口网罗来三千佳丽,来延续龙邵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那一套做法,继续瓦解西线敌军之斗志……

    交接已毕,龙邵文、徐恩曾等五人直奔郑州而去,从许昌到郑州的沿途,到处都是战场,枪炮声轰轰鸣鸣,始终不绝于耳,未曾有片刻停歇,触目间烽火遍地、满目苍夷、战沟纵横、尸骨遍野、房屋残破,十室九空……一幕幕凄惨的场景只把龙邵文看的触目惊心,目不忍睹,他只希望战争快点结束。老百姓早点摆脱这噩梦般的苦难。好倒出空闲来大吸鸦片……

    当rì晚间到达郑州后,先由龙邵文领着去了中国银行郑州分行招待所暂歇。安顿好后,徐恩曾马上就出去联系中组部调查科在郑州的“调查室”

    郑州地处中华腹地,九州通衢,北临黄河,西依嵩山,素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此刻郑州虽被西北军冯玉祥部掌控,但中组部调查科成立一年以来,虽在情报方面无所建树。但“调查室”却设了不少,南京、上海、北平、天津、长沙、无锡、汉口、苏州、开封、郑州等全国重要城市的公安局都有其“调查室”,郑州调查室此刻就处在地下活动之中,直接听命于陈氏兄弟及徐恩曾。

    徐恩曾出去不大一会儿。郑州中组部“调查室”就派来一辆装满燃油的卡车,将他们拉到了“太平洋旅店”住下。

    在旅店的一个套间包房内,龙邵文才把秦姿儿的衣服扒光爬上去,就听到“笃笃笃”地敲门声。龙邵文骂了一声,“妈的,是谁?来败老子的兴!”

    秦姿儿“咯咯”笑了一声,她说:一定是徐恩曾了!别人绝对不会这么不知趣儿。

    龙邵文骂道:nǎinǎi的,你若是猜错了,老子打你屁股不说,还把你交给徐恩曾。让他把你先关在郑州,省得你跟在老子身边,老子总像防贼一样的累!”

    秦姿儿柔声说:你带着我吧!我不会坏你事儿的。这段rì子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么!我除了整rì脱光衣服在床上等你,几乎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龙邵文笑笑说:老子实在是信不过你们东洋人。妈的,你们除了在床上脱光了还真实一点,其余的时候太会伪装……他穿好衣服,过去开了门,门口果真站着徐恩曾。

    “专员!徐恩曾探头向房中张望了一眼,“是不是不太方便?”

    龙邵文笑着说:进来吧!没睡呢……心中却骂:你nǎinǎi的,来都来了还说这屁话!知道老子不方便还要敲门。

    徐恩曾刚进了房中。秦姿儿就从套间里出来,笑着对徐恩曾打招呼,“徐科长好!”

    龙邵文眼睛一瞪,“男人的事情你插什么嘴,滚回去!”骂完秦姿儿。他又笑着对徐恩曾说:内人管教的不好!让徐科长见笑了!

    秦姿儿赶忙缩头回去,躲在了内室。

    徐恩曾支吾说:龙专员御内有方!这个。我很是佩服……龙邵文笑着说:我这不算什么,与四川大军阀杨森的御内之术相比,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顿了一下,转话题问徐恩曾,“徐科长是不是为招抚绿林中人那点事儿来的?”

    徐恩曾点点头,“我因为情报工作不利,受到主席的重责,所以这次……”

    龙邵文神情异常轻松,他把手一摆,“哦!徐科长不要忧虑,明天我就给刘镇华拍封电报,把蒋先生的意思对他说说!”

    “刘镇华?他不是阎锡山手底下的一员大将么!哪有这么容易就接受蒋主席的委任?”

    “呵呵!我与他素有往来!这点还请徐科长放心,我保管劝说刘镇华率军反了阎锡山。”

    “专员既然这么肯定,我自然是深信不疑。只是河南股匪极多,只招抚了刘镇华恐怕不能使蒋主席满意啊!”

    龙邵文听徐恩曾提到“股匪”二字,皱皱眉头,“徐科长,绿林中多数都是侠肝义胆之人,以后说不定都是蒋先生身边的干才,即便蒋先生提起他们的时候,都要尊称一句‘绿林好汉’,你用‘股匪’二字形容他们,恐不大妥贴吧!”他见徐恩曾低头不语,也不等徐恩曾说话,又接着说,“河南绿林刀客虽多,但还是以刘镇华的‘镇嵩军’为主,只要刘镇华肯接受南京zhèng fǔ的委任,其余像什么伏牛山,外方山、熊耳山、崤山等处的绿林英雄,无不以‘镇嵩军’马首是瞻,只要说服了‘镇嵩军’为南京zhèng fǔ效力,在中原一带的绿林中人自然尽在掌握。”

    徐恩曾说:我怎么听说刘镇华当年受招安后,为了得到豫督张镇芳的赏识,曾经下狠心在豫西剿过匪,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张治公、憨玉昆、柴云升等都“大义灭亲”杀叔叔,杀弟弟,很快把伊川、洛宁、嵩县、宜阳一带的匪患剿平,镇嵩军内部因株连也被杀二三千人。把像这样的一个靠剿匪升官的人,怎么还能在股匪……这个……绿林中立住脚,还饱受推崇呢?

    龙邵文淡淡一笑,“刘镇华固然想靠着剿匪洗脱曾经劫富济贫绿林出身,但镇嵩军官兵多为‘刀客’出身,且与豫西绿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哪能不顾绿林道义去戕害自己从前的同道?因此镇嵩军当年剿匪,不过是装装样子,明剿暗扶罢了。刘镇华受招安时手下有十万绿林兄弟,恐怕他在内部清洗株连的不是那些绿林兄弟,而是其他人吧!”说到这里,他又说,“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知道‘镇嵩军’在绿林中的威望了,二次直奉战争后的第二年,刘镇华率兵出陕,去洛阳督战国民革命军,结果大败而逃,手下的十万之众几乎折损无几。可不久之后,他就打着‘陕甘总司令’的旗号,四下放杆子,收罗镇嵩军残部和豫西绿林好汉,又组织了十万兵马,进攻陕西……”说起这些往事,龙邵文笑了一声,“当年刘镇华若是真的得罪了绿林英雄,又怎么会有那许多的绿林英雄在他的振臂一呼下前来投靠呢!”

    刘镇华的“镇嵩军”当年进攻西安的事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徐恩曾自然也听说过。那年刘镇华为了重当西安土皇帝,以十万土匪军兵临西安。但西安在杨虎城、李虎臣殊死坚守之下,久攻不破。于是刘镇华分兵攻咸阳、三原、泾阳、高陵诸县,烧杀抢夺,jiānyín掳掠,拉丁征夫,无恶不作,所到之处,百姓闻风而逃,十数万民众流离失所。被困在西安城内的军民更是饥寒交迫,以麸糠、油渣、树皮,甚至将牛皮制品煮了充腹,匪祸前后长达**个月之久。其间,饿、病、冻、战死的军民有五万多人。由于不得出城安葬,只好在皇城东北角空地上掘两个大坑,草草掩埋。几乎每天都有死尸抬来,有时成十上百,没有棺椁,坑小尸多,不得不层层叠压,其情状极为凄惨……

    徐恩曾“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看来刘镇华一旦在豫西站住了脚跟,他就又同这些绿林中人称兄道弟,搅成一片了。”

    “那是自然,他起家绿林,如果不同绿林兄弟打成一片,那岂不是没了群众基础?打从清末起,兵匪早就不分家了,各地军阀为了扩充实力,纷纷招募绿林好汉加入军队,而绿林好汉为了光宗耀祖,也纷纷接受招安。最有名的就是‘绿林大学’校长张作霖,还有‘嵩山大学’毕业的刘镇华等人……”

    徐恩曾问:这“嵩山大学”又是怎么回事?

    龙邵文“呵呵!”一笑,似是在笑徐恩曾孤陋寡闻,他说:在这乱世,投身绿林可谓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条道路,你没听人说“想当官,拉大杆”这句话嘛!凡是一入杆,就像是考入了军官速成学校,各方军阀势力没有不拉拢的,咱们这次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奉蒋先生的命令,来给这些速成学校的学员发毕业证了?“嵩山大学”就是这样的军官速成学校。

    徐恩曾听后,脸一红,想:土匪似是摸准了蒋介石的脉搏,也不知道蒋介石这样做是不是对匪患的一种纵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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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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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介绍:
清末民初,黑白行业风起云涌,其中最赚钱的就是“特业”,龙邵文出身市井小贼,为跻身特殊行业,他加入青帮,以青帮为基础,结识各类帮派中人。他钻营革命,以参加过上海起义为契机,结识了国民政府各色高官。为打通长江“特业”通道,他与洪门“白极公”联手,窃据了名满绿林“龙家帮”的第一交椅。成为了脚踩“官匪”两方,“青红”两帮的民国第一人。期间他假公济私远赴东北开设“龙行东省”公司、“远东劳务输入公司”,赴西北收剿群匪,赴新疆设龙升“特业”分号“龙行两疆”,赴苏联推销麻醉剂,止痛针……凡是赚钱的行业,就少不了他的资本,他的资本最终渗透到银行、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三十七种行业,打造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金帝国……民国土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民国土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民国土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