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民国土商TXT下载民国土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民国土商全文阅读

作者:松风寒     民国土商txt下载     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3 雌雄大盗(上)

    这天已近中午,龙邵文送走最后一名客人时,秦姿儿突然来了,手中拿了一瓶酒,还有从北三道街“正阳楼”买来的香肠、小肚、烧鸡、酱肉等下酒之物,说是要请龙邵文吃午饭。上次抢劫完“东亚劝业公司”后,龙邵文就再没见过秦姿儿,此时见她突然前来,当下笑着问:人们总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你无端请我吃的什么饭?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求我?

    秦姿儿笑着说:与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你猜对了,我就是来求你帮忙的!

    “呵呵!咱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早就是一家人了,又有什么求不求的,直接说吧!”

    秦姿儿轻笑一声,压低声音,“晚上陪我去砸窑吧!”

    “啊!”龙邵文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小声点,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秦姿儿一双丹凤眼瞪着龙邵文,“上次砸窑之后,我独自又去干了几票,也有不少收获。”她打开一个随身的小包,在龙邵文桌上稀里哗啦地倒出来几件物什。有怀表、项链、戒指,甚至还有胭脂口红之物……

    龙邵文看一眼,笑了,“这些都是你抢来的?”

    秦姿儿把枪一亮,颇为得意地说:当然!

    “你都抢的什么人?”龙邵文见秦姿儿纤瘦苗条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她会去抢人。

    “那可多了。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官太太什么的吧!”

    龙邵文听了啧啧称奇,他实在没想到秦姿儿居然成了一个专劫单身过往女客的“棒子手”于是说:你抢这些东西干什么用?你缺钱花?

    秦姿儿只把俏脸一yīn,颇带恼怒地说:你问这问那的干什么?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帮不帮我?

    龙邵文笑一声,“嗯!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儿,我再决定帮不帮你!”

    “我踩好了一处盘子,想去砸窑,又担心自己势单力孤的砸不响,这才邀你一同前去。”

    龙邵文说:我只抢东洋人,不祸害中国人。

    秦姿儿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次我要砸的就是东洋人开的公司,你听说过‘山口运输公司’这个名字吗?”

    “嗯!听过!是家rì本运输公司,我有不少货物就是托他们代运的。”

    “那你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

    “老板叫做薄天龙,哦!nǎinǎi的。他也姓薄,不会与薄益三那个东洋强盗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薄天龙就是薄益三的侄子。”

    “我一直在怀疑‘山口运输公司’的来路,还果真与薄益三有关,好!我帮你,你想好怎么干了?”问完这句话,龙邵文觉得这句话问的太没面子,又补了一句,“不管怎样!这窑是砸定了。”

    ……山口运输公司只是一家镖局类型服务公司,公司一没货物;二没现金。有的只是rì本保镖、打手,照理说土匪对这样的公司是不屑于下手抢劫的,抢劫这样的公司也都是费力不讨好。可龙邵文是富可敌国的大亨,秦姿儿是家财万贯颜料商的千金,这二人砸窑却不是为了劫财,纯粹是为了找乐,享受砸窑抢劫的那个快乐过程。

    当夜,二人都换上一袭黑衣,连头也蒙了,只露眼睛在外面。趁着北风呼啸、雪片纷飞。潜进了山口运输公司。公司只有一名的看门的rì本浪人,因此很轻松地就被二人制服。随后二人就开始翻箱倒柜地进行打劫,可除了秦姿儿在rì本浪人身上翻出的八百元rì本金票外,其余的却是一无所获。二人也不失望,只把公司里的账簿、文件聚拢在一起。点了把火,付之一炬。而后扬长而去,至于那个被秦姿儿绑了的rì本浪人能否在火海逃生,二人也不去想,一切全看他的造化了。

    一遭砸窑成功,秦姿儿很是兴奋,龙邵文双目含水,暧昧地说:咱夫妻是否要亲密地庆祝一番?

    秦姿儿拍拍龙邵文的屁股,“自然是要庆祝,明天一早我来请你吃饭!”

    龙邵文抓了她的手,“你居然敢拍老子的屁股……”他当下很不客气地伸手在秦姿儿的屁股上也捏了两把,觉得触手间弹xìng十足,心中不由sè心大动,伸手揽了她,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就想扒她的衣服……秦姿儿伸手在他腋下一挠,趁他受痒松手时,“咯咯”笑一声跑掉……果真第二天一早,没等龙邵文起床,她就闯进了龙邵文的卧室,拿了抢来的rì本金票在龙邵文眼前扬来扬去,“懒虫,还不起床,快穿衣服出去吃饭。”

    龙邵文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要请我吃饭,我当然非常愿意。不过你总要等我先把裤子穿上才行吧!

    岂知秦姿儿眼睛一瞪,“穿裤子还要请示我么?快穿呗!”

    龙邵文苦笑说:你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我总不好意思当你的面穿裤子呀!

    “咱们是夫妻!用的着回避吗?”

    龙邵文也瞪眼说:老子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出去;二、上床钻进老子的被窝。不然的话,老子可要光着屁股跳出去了……他佯作去掀被子……

    秦姿儿笑一声,伸手帮他扔过衣服,“快穿吧!还要我帮你穿不成?”

    龙邵文见威胁不成功,苦笑着在被窝中摸索地穿上了裤子,从床上翻身起来骂道:nǎinǎi的,你简直匪气十足。

    秦姿儿听了,“咯咯”笑道:我现在本来就是个红胡子……她从身上摸出一副红sè假胡子,套在耳边挂上,晃动着脑袋……

    她似乎急着去享用自己的胜利果实,也不等龙邵文洗漱,就拉着他出了“加斯普”旅馆,也不叫车,只牵着他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家叫做“普斯拉第”的意大利人开的餐厅,坐下之后就乱七八糟地点了一堆东西,什么“酿花枝”、“香草生腿煎牛仔肉片”、“烧牛柳”……然后又要了一些甜品。最后又要了两份炒面。期间饭店侍者不停提醒她,说是再点就吃不了了,秦姿儿这才罢手。

    龙邵文才起床,没有食yù,面对秦姿儿点的满满一桌菜,笑着说:老子越看你越像是暴发户呢!手中刚有几个钱,就拼着命想花出去。

    秦姿儿眼睛一挤,颇有几分勾魂的味道,她笑着,“东洋人请客,你还客气什么?”

    龙邵文见秦姿儿阳光灿烂却又风姿撩人,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时而奔放热情、时而腼腆含蓄的那种中西结合的气质,不由砰然心动,“这妞儿若是上了床,不知会是怎样的表现……妈的,十有**也得像是个土匪……”他笑着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什么梦?讲给我听听!”

    “你真要听?”

    秦姿儿虽与龙邵文相识的时间不算很长,可对他的秉xìng却了解的入骨三分,见他笑得不怀好意,知道他马上就要“狗嘴不吐象牙了。”当即“咯咯”一笑说:既然你这样勉强,那就不要讲了。

    龙邵文知道秦姿儿看出来自己要说什么了,笑了笑说:你可想多了,我昨夜梦到去打劫银行了,抢了好多的钱,拿都拿不走,可累死我了。

    秦姿儿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梦,今夜我们就去打劫银行好了,让你梦想成真,怎么样?”

    龙邵文见她无法无天,居然动了打劫银行的念头,笑着说:打劫银行的事情rì后再说吧!先把帐算了,上午我还有事情要办,可不能再与你耽搁了。

    秦姿儿“嗯!”了一声,喊来侍者,掏出rì本金票结账,岂知侍者看见金票却摇摇头,表示不收。龙邵文忙问原因。侍者回答了……原来自从哈大洋和现洋挂钩,可以无限兑换之后,哈大洋在哈尔滨的地位是rì益坚挺,早些年无所不能的rì本金票,此时已被赶出了哈埠的市场流通,仅成为rì人之间进行交易和在货币交易兑换时所使用的一种货币。而在市场上却流通不起来。整个东北,除了旅顺、大连这些rì本人控制下的城市外,其余城市也只有个别有背景的rì本人开的店铺还收金票,其余店铺已是不收了,因为金票虽可以兑换rì本金元,但在中国东北却不予兑换。许多人手里抓着金票花不出去,金票就贬值的更厉害,更没人要。

    龙邵文笑着对秦姿儿说:咱们应该支持商家不收金票。

    秦姿儿不好意思地说:可我除了这金票之外,没有别的了……

    龙邵文笑着说:本来是你请老子,倒成老子请你了……他从身上去摸钱,谁知一摸之下,脸sè立刻微变,原来刚才被秦姿儿催的急,也没带钱就出来了。他想:这下糟了,搞不好老子可要塌台了,老子这许多年来烧杀抢劫、坑蒙拐骗的事情没少干,就是没吃吃过白食……他讪笑着对侍者说:早晨出来的匆忙,没带钱,这个……这个回头再送来吧!

    侍者脸sè一变,“一早晨开门就碰到你们这样的主顾,既然没钱,还点这么多菜干什么?”

    龙邵文赔笑纠正说:不是没钱,是没带钱。

    “有什么不同了?不管你是没钱还是没带钱,总之你是付不了这顿饭钱……”他看着秦姿儿,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意思不言而喻,“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就跟了这么一个穷鬼……”他又说,“废话不说了,你倘若再不付钱,只有报jǐng察局了。”(未完待续。。)

    p

454 雌雄大盗(下)

    龙邵文一听对方要报官,更是着急,倒不是怕官家来拿他,而是怕塌台丢人,怕传出去后成了别人的笑柄。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因吃白食被餐厅给扣了,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一旦再传到那些别有用心人的耳中,那就更加不妙……他突然想起秦姿儿还有一些戒指什么的,就请秦姿儿拿出来救急,岂知秦姿儿苦笑着说:昨天见几名乞丐在寒风中乞讨,全都送了他们……

    侍者见状,更是嚷嚷地要报官,见龙邵文尴尬无比,秦姿儿突然恼羞成怒地拔出抢来,腿向后一摆,已把椅子踢翻,枪管指着侍者的脑袋,“妈个巴子,老娘是野马山“镇三江”绺子的土匪,今天路过贵地,打扰了一顿,已是老娘瞧得起你们,给了你们餐厅大面子,你若再敢向老娘讨要饭钱,就别怪老娘杀人放火,砸了你这破餐厅……

    此时餐厅中除了龙、秦二人之外,还有几位吃饭的客人,他们见龙、秦二人吃白食不说,居然还拿出枪来威胁侍者,又见秦姿儿如此漂亮的姑娘居然冒充“镇三江”绺子的人,都不信她敢开枪,纷纷围上来对她指责,这一幕只把龙邵文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面对指责,他只缩着脖子,手捂了脸,把头埋在桌上,是一下也不敢抬,心中大骂秦姿儿,“这个野娘们,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今后让老子如何去见人……”

    秦姿儿见许多人都朝他喷唾沫星子。向后退了几步。抬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大喊:全都给老娘闭嘴,谁若是再敢说话,老娘的子弹可就不长眼睛了……

    龙邵文见秦姿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居然到了公然在闹市餐厅开枪的地步,还要挟餐厅侍者及客人,知道她再这么闹下去,引来jǐng察,自己这台恐怕塌的还要再大,忙趁着侍者被秦姿儿威胁没反应过劲儿来的空当。拉着她溜出了餐厅。一口气都没喘,就跑回了“加斯普”……

    接下来的几天,不管秦姿儿怎样哀求,龙邵文是说什么也不同她外出行动。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这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匪。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秦姿儿非得惹出什么大祸不可,到时让他的颜面往哪儿搁!

    这天秦姿儿又求龙邵文同他一起出去行劫,被龙邵文照旧拒绝,秦姿儿一怒之下,对龙邵文说:没有你!我一样干出惊天动地的大案来……说罢怒气冲冲的走了。龙邵文担心她出去闯祸,忙派蔺华堂去盯着。

    快到晚上的时候,蔺华堂回来说:秦姑娘自从这里出去,就一直在“致中和钱粮代理店”附近闲逛,却什么也不买,也不像是再等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龙邵文一听就明白了,秦姿儿这是要打劫“致中和钱粮代理店”。他想:nǎinǎi的,这妞儿的匪xìng居然如此之强,看来老子不跟她一起干,她一个人也是非干不可,现在不是老子要拉她下水,明明就是她要拉老子下水,妈的,要是再不阻止她,早晚得被她害了……他既然知道了秦姿儿的想法。心中担心她有所闪失。天刚擦黑,他早早就等候在“致中和钱粮代理店”附近,只等秦姿儿一出现,就阻止她的这种强盗行径。

    果真夜sè深沉之时,一袭黑衣的秦姿儿出现在“致中和钱粮代理店”门口。龙邵文赶忙几个跃步上去,正要说服秦姿儿与他一同回去。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岂知他还没开口,秦姿儿却一把将抱住,惊喜地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帮我,太好了,我已经踩好盘子,咱们这就动手吧!

    龙邵文见她如此兴致勃勃,不想给她泼冷水,心中一软,再次同她抢劫了“致中和钱粮代理店”

    这一夜抢劫成功后,秦姿儿仿若更是上了瘾,稍后几天,她又缠磨着龙邵文,趁夜静无人,先后打劫了“北满株式会社”、“东省火磨厂”、“井上东亚实业公司”等rì资企业。均是进去后先绑人,然后进行搜身洗劫,最后放火烧账簿及往来凭信。对这些rì本人的公司来说,钱财倒并没有损失多少,可放火烧了账簿带来的麻烦却不小。一名得脱火海的“东省火磨厂”的rì本人在事后对前来调查案件的jǐng察说:劫匪是一男一女,全身蒙得严严的,只露出了眼睛……他似乎对男劫匪没什么印象,对女劫匪却印象深刻,因为女劫匪的身材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让他难以忘记的。

    雌雄大盗之名就此传开,不过多数人对这两个只劫rì人公司、商号的大盗并没有什么坏印象,反而都觉得他们是“义匪”。个别报纸甚至还把“雌雄大盗”之名与关东著名大盗十四阎王郭连魁相提并论。郭连魁是整个东北四省的一个传奇人物,他铲强扶弱、劫富济贫,侠名远播。龙邵文、秦姿儿这两个以打家劫舍为乐的土匪,能与郭连魁划了等于号,自是因他们所劫的都是rì本人开的商号,社会各界叫好买账的缘故。

    在这几起抢劫纵火案中,“致中和钱粮代理店”的老板韩云阶感觉受了极大的冤枉,因为这一把火的缘故,许多仇rì人士都把他名下的商号当成了rì资商号,并设定为抵制对象,致使其生意受影响不小。其实韩云阶并非rì本人,不过是一个汉jiān而已。他早年间东渡rì本留学,毕业于名古屋高等工业学校。回国后从事实业,渐渐成为富商,拥有资本千万元之巨。其后他又转向以哈尔滨为中心的北满地区,先后独办或与人合办了“哈尔滨致中和钱粮代理店”、“克山义祥火磨”,“哈尔滨信托公司”、“东华仓库金融公司”等企业,这其间,他结识了许多rì本军政界上层人士,尤同张作霖的rì本军事顾问本庄繁交往甚厚。并成为rì本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的代理人……本庄繁主持策划了“九?一八”事变,韩云阶投靠本庄繁,成为rì本侵略者在中国最早启用的汉jiān头目之一。

    龙邵文也早知道韩云阶勾结rì本人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这一内幕,因此才没有阻止秦姿儿对韩云阶名下的“致中和钱粮代理店”下手。确实,有时候二鬼子比鬼子还要可恨的多。

    ……这之后,秦姿儿似乎是过足了土匪瘾,接连好多天没来找龙邵文。龙邵文也不愿意再惹这个女魔星,乐得她不来打扰自己。毕竟他有自己的“正当生意”,抢劫放火这类的事情偶尔为之还可以,若是以此为乐或是以此为业,却不是龙邵文想要的结果。

    他也偶尔听人议论“雌雄大盗”的那些传奇故事,在这些故事中,他被人描述成了有潘安般的相貌,有武松般的力气和孔明般智慧的传奇人物。而对秦姿儿的描述也基本是美貌、柔情这类屡见不鲜的词语,当然也有坊间艺人为了赚人眼球,吸人耳目,居然把秦姿儿描述的匪夷所思、万分离奇,说她是类似七仙女那样的人物,从天空降到凡间,只为了惩处逆天道而行的恶人,更有人谣传她本是盘踞在昆仑山西王母处的一条“万年艳蛇”,身有九头三十六目,时而化作绝sè美女,来世间惩恶扬善……(未完待续。。)

    p

455 妖魔登门

    又一天,张景惠电话通知龙邵文说:新井建议咱们三个人召开一次“远东劳务输出公司”股东会。咱们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你到场吧!

    龙邵文自打得悉了新井jì女输入的yīn谋后,已把公司对外省,主要是长江沿岸大城市输出jì女这一块业务给停了。现在公司业务只靠东省及奉天附近的rì本jì院偶尔进货给撑着,故而收入大为减少,几近达到度rì维艰的地步。为此新井遭到关东军总部的责斥,并令他尽快回复业务……

    新井知道要想再次打通对外输出jì女这一通道,非得有龙邵文的大力协助不可,否则以他之力,必然要多费很多周折。到时固然可以恢复这一块儿生意,可也不知要等多少时rì。他与龙邵文的关系虽还没有到了即刻翻脸的地步,可他们彼此心中都清楚:只要一有机会,必置对方于死地。

    迫于关东军司令部的压力,新井不得不请张景惠出面为二人调解,张景惠从人口输入上获利非浅,当然不愿二人因个人矛盾而耽误了发财,因此才把龙邵文叫去开股东会,以统一思想、摒弃前嫌、共同发财。

    龙邵文自从独断东省烟土生意后,根本就对“远东劳务输出公司”的人口贩卖业务不感兴趣。但张景惠既然出面讲和,这个面子却不能不给。因此也就勉强前往。

    新井一见龙邵文。恭敬地简直就要帮龙邵文舔屁股了。可龙邵文却对他的根本就不感冒,言语中冷嘲热风,不停挤兑。新井听了也不生气,居然都忍受了,其目的只有一个:恳请龙邵文再次恢复长江沿岸大城市的jì女输出生意。

    龙邵文本yù直接拒绝,可碍于张景惠的面子,答应再考虑考虑。可却始终拖着不办,每次新井来催,龙邵文总是找各种借口对其搪塞……

    ……龙邵文平rì会客,来客总是先填好会客单。交由蔺华堂安排,寻常客人来访,通常都是拿了会客单坐在“龙行东省”公司门口排号,轮到谁了。谁就进去,对于普通的访客,龙邵文话语不多,通常三言两语问完他的情况,便即安排处理,随后再见下一位。此种访客多数都是因为手头紧张,来求龙邵文多少给予接济。

    “龙行公司”的账房就在龙邵文会客室隔壁,遇有此种情况,就叫账房拿了现金交给来人。若遇到来访的是较有影响的头面人物,则不用遵循此规矩。直接便可插队会见。

    这天龙邵文还没有见完上一名客人,蔺华堂进来说:龙先生,有一个人非要马上见你,一会儿也不肯等,我拦不住……他话还没说完,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直接就进来了。

    见龙邵文脸露不悦之sè,这名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河本大作,现任中rì实业公司顾问,今天来找龙先生。是想同龙先生谈几桩生意,因时间紧迫,所以等不及了,就直接唐突闯入,龙先生不会则怨我吧!

    龙邵文一听河本大作之名。知道他是个rì本的老牌特务,心想:他来干什么……河本大作曾是关东军司令部高级参谋。陆军大佐。他在任职期间,曾以“参谋旅行”名义,多次在中国东北进行军事侦察谍报活动,为rì后武装侵占中国东北作充分准备,后来他因与土肥原贤二密谋在皇姑屯炸死张作霖,引来rì本国舆论的谴责而被迫辞职,改任了“中rì实业公司”顾问,但他仍是一个换了名头的特务,干的还是那些刺探情报,收买拉拢中国亲rì分子,谋求满**立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rì本国内,在对待如何侵略中国的态度上,也并非意见一致,主要也分为三大派系,第一大派系就是以永田铁山、冈村宁次、小畑敏四郎、山冈重厚、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山下奉文等人为骨干的少壮派rì本陆军,坚决主张以武力征服中国,取得广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充作侵略全球的基础;第二大派系就是rì本海军军部,他们觉得中国已是rì本的囊中之物,不必浪费兵力,挑起战火,他们主张向南洋和美国进军,以为rì本陆军应该专为对付苏联而用;第三大派系就是rì本国内的那些财阀政客,像什么三菱、三井等财阀,以及rì本外务省的那些高官政客,他们主张对中国应以经济侵略为切入点,迅速占领中国那庞大的消费市场,控制中国的人力物力资源,并不主张对华诉之以武力。

    河北大作是rì本陆军中枢部门的少壮派骨干军官,他嘴边常挂的一句话就是rì本首相田中义一那句臭名昭著的话:yù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yù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

    龙邵文素闻河本大作的臭名,见他以中rì实业公司顾问这个身份来与自己谈生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挥手让蔺华堂退去,也不主动问,只等河本大作主动开口说。

    “龙先生,我们rì本人一向是非常欣赏你的才干的。”河本大作上来的第一句话,就给龙邵文戴了一顶高帽子。

    “河本先生有话请讲,我时间有限,别绕圈子。”龙邵文知道rì本人找他定然没安着什么好心,当下连与他客套寒暄都给省了,给他来个直截了当。

    “好!”河本大作说,“龙先生在特业的经营上,放眼整个中国,可以说是无人出你左右。不仅如此,你还十分具有金融特长,你的龙升银行仅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在中国竖起了良好的口碑信誉,我们rì本经济界一向认为以龙先生你的声望和才干,应该放开手来,再做一些更大的买卖,我今天前来,就是受了中rì实业公司的委派,想与龙先生合作,联手再干一些大的买卖。”

    龙邵文听河本大作说完,也不问他想合作干什么大买卖,只淡淡地笑了笑,“你们东洋人财大气粗,干什么要与我联手做生意,我的这点小生意,怕你们看不上眼。再者说了,我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远大抱负,也不想把生意做的无限大,把自己搞的那么累!我还想多留点空闲时间,玩玩女人,与兄弟们赌上两手,或是找个风景绝佳的地方住上一段rì子,享受一下生活。你的建议虽然不错,可对我来说,却没什么吸引力。”

    “龙先生,我们联手后,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像你与‘远东劳务输出公司’开始的合作一样,你只需投入一些本钱,靠你在特业方面的关系帮着联系一下业务,然后就可以等着数钱了,这其中你喜欢干什么都可以,爱玩儿女人、爱赌钱、还是爱过那世外高人的隐居生活,也都随你了。再或者你嫌麻烦,连业务也不愿联系,你可以把你手中的关系介绍给我,我来替你代劳。”

    “哈哈!”龙邵文笑了一声,“河本啊!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你今天既来找我谈生意,想必是已经把我的底细打探清楚了,那你就应该了解,我的生意几乎全都是聘人打理,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把生意做成现在这样吗?呵呵!所以你也就别再劝我了,依我看,你的这些生意说白了,只要有本钱就可以,找我合作纯粹就是多余。”

    他见河本还要再说什么,当即打住,“河本先生请回吧!你的建议我记住了,我现在没有与你合作生意这个打算,若是我一旦改变了主意,会找你的。”他说完,喊蔺华堂送客,河本大作见龙邵文下了逐客令,只好悻悻地离去。

    河本走后,龙邵文气的破口大骂骂:nǎinǎi的东洋倭瓜,居然明目张胆地来拉拢老子当汉jiān,妈的,老子就是再爱钱,也决不干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事情……他骂完又想:我与新井合作经营“远东劳务输出公司”就已经上了东洋倭瓜的当,被新井那个王八蛋骗的落了水。现在倭瓜又来找老子合作,起因全都是新井这王八蛋害的,老子早晚要他的命……他再想:老子与新井合作之前可并不知道新井是rì本特务,所以老子只要及时悬崖勒马,也就不能算作是汉jiān,嗯!老子绝不是汉jiān……

    ……第二天,河本大作居然再次登门,让龙邵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来决口不提与龙邵文进行生意上的合作。而是大谈如何进行慈善、救济民众,帮助流浪孤儿。龙邵文本想三言两语把他打发离开,可河本大作关于帮助流浪孤儿的话题却让他来了兴趣,这只因他从小就是一个流浪儿,自然对流浪儿从心底就有一种同情及理解。

    河本大作说:龙先生不妨成立一家孤儿收容站,收留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让他们免受这冬rì寒风之苦。

    龙邵文点头说,“这个建议与我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未完待续。。)

    p

456 土肥原

    河本大作说:听说你前段rì子开了一家禁烟医院,虽然医院承诺对烟民进行免费治疗,可登门接受治疗之人却寥寥无几,估计是规模太小,宣传不力导致。依我看,不如把禁烟医院改成孤儿收容站如何?

    龙邵文点头想: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只是河本这个东洋鬼怎地突然生了好心,劝老子行善了……他笑着说:嗯!这个建议我接受了,回头我就安排人去卫生部办理手续,把禁烟医院改成孤儿院吧。

    河本接着说:孤儿院成立后,中rì实业公司也可以投入一部分资金,派出一些在救济孤儿方面有经验人的帮着你把孤儿院一同搞起来。

    龙邵文知道河本定然没安什么好心,又要从中大出手条子,虽猜不透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却在心中想:任你有千般变化,老子只用一计对付,凡是老子要干的事情,绝不能有你们rì本人往里搀和……他笑了一下问:你中rì实业公司准备投入多少钱?

    河本说:逐步累积投入吧!最后数额要看孤儿院的规模和救济的人数了。

    龙邵文盯着河本问:你们第一笔钱什么时候到位?

    河本想了想说:孤儿院开张后,随着我们进入的人员一同到位!

    龙邵文笑了笑:我看你们还是先把钱打过来,至于你们的人,来不来都无关紧要,开孤儿院这样的小事情。我随便派几个人就办了。

    河本摇头说:我们中rì实业公司既然有资金投入。当然要派人来管理这些资金……

    “河本先生,看来你是不信任我了?”龙邵文刚才还笑着说话,此时脸上却徒然变sè。“你是怕我侵吞了你们的钱是不是?既然你这样不信任我,那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再提了,没你中rì实业公司的钱,我照样能把孤儿院办起来。

    河本还要再说什么!龙邵文却又喊蔺华堂送客了……

    又过一天,龙邵文的会客室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五短身材,结实粗壮,方头大耳。一小撮仁丹胡修理的整整齐齐,他一进来就面带笑容,自我介绍,说叫做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原是奉军老大张作霖的军事顾问。张作霖死后,他起草了一份计划,想让张学良在东北称帝,担当rì本人统治东北的傀儡。当他把这份jīng心策划的文件送到张学良面前时,少帅怒道:清zhèng fǔ已经被推翻好多年了,你却让我当什么满洲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被世人唾骂……碰了一鼻子灰的土肥原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夹起皮包,悻悻而去。随后,张学良要求rì军参谋本部将土肥原调走。得到的回答却是:这个顾问是rì本zhèng fǔ派来的,我们没权调动……

    心头满是怒火的少帅对来人说:好,你们没权,我没法子。但我有不见土肥原贤二这个权力……随后他告诉侍卫官:今后土肥原顾问来,我任何时候都不见。我不跟他谈话……自此土肥原就再也见不到张学良的面,rì本高层本就对土肥原擅自行动炸死张作霖不满,也就趁此机会免了他的军事顾问一职。但没有任何军职的土肥原的贼心不死,仍滞留在东北不走,秘密受雇于rì本“少壮派”掌权的关东军部,到处上串下跳、四下流窜。干着刺探情报、拉拢汉jiān、四处挑衅、制造祸端的特务勾当。此时他便在哈尔滨白俄人开的jì院里秘密建立了情报处,到处见缝插针,寻机往进地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妄图搞乱东北,使rì本人可以从中取利。

    龙邵文早已不止一遍听说过土肥原贤二之恶名。知道他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他来拜访自己。肯定与河本大作的目的相同,想拉自己下水,替rì本人服务,当下装作并没听说过此人的名头,只当做普通来客那样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哪知土肥原贤二并没有回答龙邵文的问题,他环视着龙邵文的会客厅,笑着说:瞧您会客室的陈设,真是不俗,想来您定是知识渊博,墨水喝过不少。

    龙邵文把二郎腿一翘,身体往椅上一靠,伸手从桌上摸过金烟盒,弹出一支“嘉力克”放在嘴边,又凑在桌前,用桌上放着的一个巨型炮状打火机点着了,起身吐了一口烟圈,“老子只抽纸烟,吸鸦片,书从来不看,那是因为不识字。至于你说老子爱喝墨水,一定是外面人给老子造谣,妈个巴子,老子从来不爱喝墨水,又不是没钱买洋酒,喝墨水干什么!喝得满嘴脏兮兮的,还怎么亲女人?”他使劲拍一下桌子,盯着土肥原发着怒,“是哪个王八蛋这么诋毁老子?坏了老子的名头!”

    土肥原见龙邵文大大咧咧的一副流氓样,又如此不学无术,连喝墨水的含义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他是出于自然,还是故意做作,笑了一下,又奉承说:你们中国人常说物离土贵,人离土贱,没想到龙先生却用事实证明了这句话并不一定全对,您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在东省做下了这么大的事业,足以证明你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金贵的。看来人离土贱这句话在你身上并不适用。

    龙邵文见土肥原贤二顾左右而言他,不说正事儿,只一味地对自己阿谀讨好,干脆也顺杆子就上,信口说:土匪猪先生,你们rì本有两样东西我是非常喜欢的,这第一是东洋女人;第二就是樱花了。东洋女人肤sè白腻,百玩儿不厌,老子倒是玩儿了个够,只可惜我上次去东洋的季节不对,没见到樱花开放,倒是有些遗憾了。

    土肥原笑着说:樱花三月开放,龙先生倘若喜欢,到时可以前去。其实上海的气候与我们rì本九州岛差不多,种植樱花是一点问题也没有。龙先生如喜欢樱花,尽可以把樱花种植在你上海的庭院中。以便随时观赏。(未完待续。。)

    p

457 断牙(上)

    龙邵文“哈哈”一笑,“妈个巴子,你这胖头的注意倒是不错,只可惜我怕樱花到了中国水土不服,存活不下去。再说赏樱花没有你们东洋女人在一旁陪着喝酒取乐,也是无趣的很啊!”

    土肥原也跟着一笑,“我们rì本女人温柔贤惠,的确是招男人喜欢,龙先生喜欢玩儿rì本女人,这简单,你随时都可以从你的“远东劳务输出公司”把她们唤来,想怎么玩儿还不是随你?”

    龙邵文见土肥原话锋一转,就把话题扯到“远东劳务输出公司”上来,“呵呵”一笑说:土匪猪先生,你把老子的品味瞧的太低了吧!你当老子是小流氓吗?实话对你说吧!老子喜欢的是你们rì本的良家妇女,jì女可不喜欢。”

    “哈哈!龙先生原来好这一口,那也好办!”土肥原小眼睛sè迷迷地说,“咱们可以合办一家公司,我从rì本专为你招一些良家妇女来当职员,到时怎样摆弄她们,还不是你说了算?”

    龙邵文见他终于扯到了正题,笑了一声,“老子喜欢吃猪肉,不一定就要在家里养一头大肥猪,为了几个东洋女人就开一家公司,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其实龙先生也不用另设公司,以龙先生在金融界的地位,你只要把龙升银行的业务再扩大一些规模就好了,如果龙先生有这个意愿,我们可以合作。先在奉天设一家龙升分号作为尝试。如果成功,再推行到全中国。”

    龙邵文不耐烦地摆手,“银行这个东西老子没什么兴趣,小来来的开着赚点就行了,可没那么大的功夫把心思全放在那上面。”

    土肥原笑着说:我们的合作可以多样化嘛!你如果嫌开银行费时费力,那我们也可以在别的方面进行合作。

    龙邵文笑了一下,给他来了个不置可否。

    土肥原说:我愿意与您共同出资,在东省范围内开上十几家烟馆,龙先生以为这个建议如何……他见龙邵文不说话,又退一步说:嗯!要不这样。资金我全包了,你不用出一分钱,只要以你的名义来经营烟馆,利润咱们五五分成就好。

    “滚犊子。恐怕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龙邵文心中骂了一句,淡淡说:这个就没必要了,我贩运烟土不假,可我毕竟是个中国人,若是与你们东洋人搅在一起干这买卖,恐怕不大妥当吧!”

    土肥原笑着说:中rì一衣带水,向来亲善,自唐朝起,我国就多次派遣唐使来中国学习文化,至今我们rì本的一些习俗还跟你们唐朝时候一样!我们中rì间的不少名人。都曾作诗感怀中rì间的这份伟大友谊,你们中国古代有位大诗人李白,为送别他的rì本朋友晁衡,大哭一场,作诗说:rì本晁衡辞dì dū,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有sè满苍梧。晁衡也作诗说……西望怀恩rì,东归感义辰。平生一宝剑,留赠结交人……龙先生你看,这是何等感人至深的中rì亲善啊!你说我们搅在一起不大妥当。这话可就把我们中rì间的距离拉远了,显得有点生疏了,我们的古人尚且如此重视这份伟大友谊,我们总不能连古人也不如吧!

    “什么!你说晁盖?妈个巴子,那可是水泊梁山大名鼎鼎的土匪头子啊!怎么。他居然是你们东洋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胖头,你知道晁盖的报号是什么?”龙邵文见土肥原一脸的茫然,笑着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妈的,你连晁盖的报号都不知道,就敢说他是你们东洋人,这不是睁着狗眼说瞎话么!老子教给你,晁盖的报号为托塔天王,当然,这个托塔天王,与哪吒三太子他爹托塔天王绝不是一个托塔天王,胖头,你可千万别搞混了,哦!你不会说哪吒他爹也是你们东洋人吧!嗯!这还真不好说,想当初齐天大圣孙悟空闹天宫时,就是这个疑似东洋人的托塔天王专他nǎinǎi的同孙悟空过不去,胖头你说,这托塔天王若不是你们东洋人,干什么一定要同齐天大圣过不去?”

    土肥原心中大骂:八格,一个四六不分的无赖……他笑着说:天上的神仙并没有国籍之分,即便托塔天王,乃或玉皇大帝是我们rì本人,那也无可厚非。

    龙邵文心底大怒,“你nǎinǎi的,居然说神仙是你们东洋人。”他点头含笑,“你这话极有道理,你们的天皇,怕就是玉皇大帝在人间玩了东洋野鸡生下的。”

    土肥原大怒,他“啪”地拍下茶几,腾地站起,“你敢侮辱我们的天皇陛下!”

    龙邵文佯作吃惊,“这是抬举你们天皇啊!不管他的生母是谁,他的生父是玉皇大帝那是一定没错的,肥猪先生,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呀!”他“哼!”一声,骂道,“不识抬举……”当下嘴里哼着小曲,再不理他。

    土肥原也“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缓缓坐下说:我想龙先生还是同我合作的好,现在我大rì本关东军有一百万之众驻扎在旅顺、大连一带,所有不合作者的下场,我想即使我不说,龙先生也应该明白。

    龙邵文笑了笑,喊蔺华堂送客……

    岂知土肥原贤二竟然不走,上前几步,拍着龙邵文的桌子气势汹汹地说:我可不是河本大作,你说送走就送走的。这是在东北,在满洲,可不是在上海,还轮不到你这么嚣张,我给你和我们rì本关东军合作的机会是瞧的起你,你若是不识抬举,可别怪我不可气,张作霖怎样?张学良怎样?他们还不是乖乖听我们rì本人的?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就是对我们rì本人的敌意,我们对朋友一向都是很友好的,而对敌人,我们只给他一条选择的道路,那就是让他去死……

    土肥原贤二在中国拉拢汉jiān通常是固定的三步骤,一、阿谀奉承。世人没有不喜欢这一套的,阿谀奉承可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二、金钱收买。这更不用说,因为金钱能使鬼推磨;三、威胁利诱,逼人就范。他见对龙邵文阿谀奉承与合伙做生意的金钱收买都不管用,就凶相毕露的使出第三招,威胁利诱,想逼龙邵文就范。

    雷震chūn、杜从周等人听到龙邵文会客室中土肥原的咆哮之声,纷纷推门进来,见土肥原正拍着桌子对龙邵文大喊大叫的呵斥,无不震怒,上前就要对其动手。土肥原把双手往腰间一卡,声sè俱厉,“谁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气势汹汹,面对雷震chūn、杜从周等人,居然是面无惧sè。

    雷震chūn本是土匪出身,做事从来就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而杜从周也绝没有不敢的道理,二人挥拳就要对土肥原下手……

    “等等!”龙邵文喊住二人。他笑着对土肥原说:我说土匪猪,你喊够了吧!你知道老子刚才为什么懒得搭理你?老子是在想,与你吵架徒费口舌、白费力气不说,搞不好还惹的一肚子闲气,所以老子决定不与你吵架,只把力气留下,等会儿你骂够了,老子再跟你一并算账……这句话说完,雷震chūn与杜从周、蔺华堂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土肥原因为熟悉中国国情,jīng通“满洲”事务,又在情报工作中手段高超,心毒手辣,善于制造假象迷惑对方,让对方为自己服务,因此有“满洲劳伦斯”和“土匪将军”之称,由名字便可知道此人凶悍过人,此刻面对龙邵文的威胁,竟是气势不弱,只把眼睛一瞪,狠狠地盯着龙邵文。

    龙邵文笑着说: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你敢这么在老子面前像疯狗一样大喊大叫,说明你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了,可有一点儿你不知道,老子若是准备收拾一个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了你……他笑着对雷、杜二人说:动手吧!先把他打晕,然后到外面找个地方活埋了,千万不要在这里杀人,省得晦气,外人知道这里见过血,以后可就没人再敢登门。

    土肥原听龙邵文说想把自己不见血地弄死,大拇指与食指屈成一个圆圈,往嘴里一放。“呜”地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雷震chūn上前就要往下拿他,岂知土肥原竟然伸手灵活地避开来,然后身子向下微蹲,手握成拳左右一摆,双脚一前一后分开,摆了个小弓箭步……

    龙邵文笑了一声,骂道:nǎinǎi的,你这矮胖子倒是强悍,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是老子已经给你摆下了瓮中捉鳖大阵,你反抗无非是多吃点苦头……他对雷震chūn使个眼sè,雷震chūn拔出枪来,指着土肥原对龙邵文说:龙爷,我看别跟他费事了,直接把他杀了就算。

    龙邵文眼睛上翻,眉头微皱,似乎是有点为难,但还是咬牙点头说:也好!省得打起来,把老子这里搞个乱七八糟。

    雷震chūn眼露凶光,盯着土肥原说:nǎinǎi的,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rì……话毕,他“啪”地一声就搂动了扳机。

    土肥原心想:完了……他眼睛一闭,等待死神降临。岂知这一瞬间,雷震chūn一个箭步迈过去,手一伸,就把土肥原的喉部掐住,虎口卡住在他的喉结上方,土肥原顿时觉得气喘不出,声发不了,眼前一阵金星,红、黄、兰、绿不停闪动。

    雷震chūn用眼神问龙邵文,要不要直接弄死!龙邵文略一摇头,雷震chūn点点头,手略微一抬,中指、食指已经压在土肥原耳后的颈动脉上,一用力……土肥原顿时觉得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求推荐,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求点击,求书评指点……谢谢!(未完待续。。)

    p

458 断牙(下)

    雷震chūn这一手是土匪最惯用的招数,手在对方颈动脉上一用力,对方瞬时就因脑部缺血而产生晕厥现象,如此时再不放手,接着用力压上片刻,则会使对方死亡。雷震chūn的这一手不知经过多少次在活人身上的练习,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分寸也把握的十分jīng准。其实雷震chūn刚才就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如果想直接杀死土肥原,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他在掐住土肥原脖子的同时,只需用大拇指手摁住他的喉结一侧,用力向外一推,土肥原也是必死无疑……

    龙邵文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土肥原身边,笑着说:他刚才打了一声口哨,一定是在呼唤同伙……说话间,就听见“加斯普”旅店一阵sāo乱。似乎是有人要强行往里闯。龙邵文新收的兄弟孟夏正进来说:龙先生,是李九鹏带人来了,说是要见龙先生。

    龙邵文对杜从周说:看来今天是杀不了他了,nǎinǎi的,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你把他的三颗门牙给敲掉了,然后再把他弄醒!看他没门牙走风漏气的,以后还怎么打口哨!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再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杜从周犹豫了一下:龙先生,对这个王八蛋小施惩戒即可,真要敲掉他三颗牙!怕惹来麻烦,毕竟咱们在这里还有生意,跟rì本人闹的太僵了也不太好!

    龙邵文笑了一声:不怕!你动手就是了……雷震chūn见杜从周仍在犹豫,就说:我来吧!

    龙邵文“嗯!”了一声。对杜从周与孟夏正说:走,去会会李九鹏!妈的,上次还好端端地在一起喝酒攀交情。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带人来砸老子的场子。这家伙儿不会跟土肥原已经穿一条裤子了吧!”

    李九鹏的确已被土肥原收买了,土肥原收买他的方法非常简答,许之以大笔金钱。他答应给李九鹏的“花会赌局”注入一笔资金,且不要分红,还答应帮他在哈尔滨开设烟馆数家,且交由李九鹏打理,挣的钱均分。又把南十三道街清真寺对面的一套住房白送给他,除了这些实物现金之外。土肥原又赠予他rìjì数名,供他随时yín乐。只是李九鹏其人有一特殊癖好,素来讨厌少女,只喜欢良家妇女。专瞄那已经出了阁的少妇,只要有他中意的,千方百计设法霸占,他觉得这样才有成就感,因此对rìjì没什么兴趣。置之一边不理……

    黑势力中人多数都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善恶不分之辈,土肥原在东北经营多年。早就通过金钱收买,女sè利诱等方法收买了一大批汉jiān为其卖命。建立起一个十分庞大的,专为rì本人服务的间谍网。哈尔滨帮派、黑势力组织。像李九鹏、姚锡久、路登平、吕一山、范同常等,几乎都被他收入囊中,成为他侵华的先遣军。

    龙邵文一见李九鹏就笑逐颜开,“九鹏兄,你来了,提前也不打声招呼,不然我怎么也该到门口迎你才对。”

    “哦!龙兄,我是随土肥原先生一起来的,土肥原先生现在哪里?”

    “在会客厅啊!怎么了?”龙邵文装作惊讶地问。

    “嗯!没事儿,我与土肥原先生约好谈事情,见他半天不出来,想进去看看!你看方便吗?”

    “瞧你说的,都是自己兄弟,总说这外道话!你来我这里什么时候不方便了?快请!里边请。”龙邵文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客气地把李九鹏向客厅中让。

    李九鹏犹豫了一下,让随行的兄弟等在外面,自己则随着龙邵文进了会客厅。他一进会客厅就大吃一惊,只见土肥原颓然地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的血污,赶忙问:土肥原先生,您这是?

    龙邵文笑道:刚才土匪先生正坐着跟我谈生意,突然间蹦起高来,结果就摔成这样……

    李九鹏心想: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坐在那里蹦个高,就能摔跤?就算是摔了,最多也只是摔个大屁蹲,也不可能摔出一脸血啊!十有**是被龙邵文指使人给打的……他忙过去扶起土肥原,又问:土肥原先生你还好吧!

    土肥原一张嘴,“呜呜!”地发了几句不太清楚的话!嘴里还不停地向外渗着血及口涎,把李九鹏恶心地忙向后一躲,又想:这土肥原号称jīng通九国外语,四种中国方言,怎么突然连话也说不清楚了……他瞥见土肥原嘴里黑魆魆的露了几个洞,仔细一看,原来是少了六颗牙齿。

    龙邵文让雷震chūn敲掉土肥原三颗牙,雷震chūn敲掉他三颗牙后,觉得三颗怎么也不对称,看着极其别扭,于是又赠送他三颗,让他上下牙看起来更协调,省得上面缺两颗,下面缺一颗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呦!”龙邵文吃惊地说:土匪先生怎地把牙都摔掉了!nǎinǎi的,你也太不小心了!摔跤的时候也不说把嘴给闭上了,这以后说话走风漏气的可怎么办!嗯!怕是得出去镶金牙了!不过镶金牙也不难看,我有一个叫范四的朋友,就刻意镶了一口金牙,看起来倒也威风凛凛,显得有钱得很……他又问李九鹏说:刚才他跟你说什么你听懂没有啊?

    李九鹏冷着脸不理龙邵文,只说:土肥原先生,您说的是什么?

    “呜呜!烂……窝……头……”土肥原竭力说。

    龙邵文笑了一声,“你nǎinǎi的,这窝头都是又糟又硬的,哪有烂的,土匪先生这一跤摔的不轻啊!怕是把脑子给摔坏了,也不知道哈尔滨哪家医院治脑子治的好!”

    李九鹏心想:什么烂窝头!难道他饿了?想吃窝头……他问:土肥原先生,你想吃蒸得烂乎一点儿的窝头?

    “呜呜!啊!”土肥原正要说话,突然看到雷震chūn正在晃动着手里的铁锤子,吓了一跳,忙躲在李九鹏身后,指着门“呜呜”地连声喊叫。

    龙邵文笑着说:土匪先生,你想干什么也不一定要用嘴说的,尽可以打口哨招呼兄弟来帮忙啊!刚才你的口哨声又亮又尖,悦耳得很!来!再吹一声听听?

    土肥原听后,又蹦起高来,口中“呜呜!”声不断。

    龙邵文忙拦他,“别蹦了,再蹦剩下的牙可就保不住了。”

    土肥原似乎吓了一跳,拽着刘九鹏朝门口走……

    李九鹏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土肥原刚才不是想吃“烂窝头”。他说的是“带我走!”他把土肥原拉到门口,正要出门,龙邵文突然冰冷着说:九鹏兄,这头土匪猪欠我的钱还没还呢!你可不能就这么把他带走了吧!

    土肥原一听,赶忙连连摇头摆手,向李九鹏表示他并不欠龙邵文的钱。

    李九鹏一怔,心想:这龙邵文的胆子也太大了,谁不知道东北现在是rì本人的地盘,别看东北军看似在这里说了算,可rì本人要是跟他们翻脸,只怕张学良也吃不了兜着走,现今龙邵文不但把土肥原的牙打掉,居然还敢跟他讹诈钱,他是不想活了啊!

    李九鹏却不知道土肥原现今已被rì本高层将身上的光环全部褪去,已无任何军职,纯是平头百姓一个,他自然不能因为被人殴打而找军部替他报仇,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他也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自rì俄战争之后,在整个东北,所有人都对rì本人异常蔑视,街头经常见rì本人挨打的情景,张学良掌管奉系后,更是纵容这种排rì风cháo,rì本人在东北的地位是一rì不如一rì,且有每况俱下之势,不但普通百姓歧视侮辱rì本人,就连强盗打劫也专挑rì人住宅或商铺,龙邵文正是吃透了土肥原的这种尴尬处境,才敢对土肥原下手殴打,甚至偷偷暗杀。

    一个在中国横行霸道十余年的老牌特务居然被打成这样,那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同僚知道的,若是传到那些与他有矛盾人的耳中,还不一定会遭到什么耻笑!还好土肥原手中另有一张王牌在握,他知道他一旦要使出这张王牌,龙邵文是必死无疑,只不过他还不愿意让龙邵文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因为他觉的像是龙邵文这样的帮派中人,贪财好sè是他们永远都改不了的致命缺陷,只要他们这些缺陷存在一天,就有可能为rì本人所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到龙邵文非死不可,土肥原绝不会动用这张王牌。

    “龙爷!”李九鹏拉脸说:土肥原先生今天是我的客人,他与我约好有生意要谈,照理说欠债还钱,我本不该干涉你们之间这些事情,可你能不能买我一个面子,让我带他走?你们的帐rì后再算如何?

    龙邵文痛快地说:行!既然九鹏兄说话了,我这钱就算要不回来,面子也是一定要给的,大家都在江湖上讨生活混饭吃,我信得过你九鹏兄的为人。

    李九鹏一抱拳,“谢了!那我就把他带走了。”

    龙邵文笑了一下,手一伸,“请……”然后对土肥原笑着说:土匪先生,再会啊!哪天我一定登门拜访……(未完待续。。)

    p

459 东洋恶客

    下午天擦黑的时候,蔺华堂给龙邵文拿进来一只信封,说:龙先生,这是刚刚有人给送来的……龙邵文接过信封,发现信封中似乎是装了什么东西,沉颠颠的,他晃了晃信封,笑骂道:他妈的,里面装着子弹,一定是土匪猪派人送来的……蔺华堂接过信封,走到桌前撕开,果真倒出三粒子弹来!

    “土匪猪在要挟老子……”龙邵文把子弹抓在手中看了看,对蔺华堂说:你把杜从周给我喊来!

    “龙先生,您找我!”杜从周进来问。

    龙邵文点点头,说:土匪猪吃了这么个大亏,定然不肯善罢,雷震chūn知道土匪猪在哈尔滨白俄jì院的办公地点,那里是他在哈尔滨设的特务站,你现在就多召集一些兄弟,装作**,去把它端了吧!

    杜从周答应了,正要走,龙邵文又喊住他说:土匪猪是职业特务出身,向来诡异狡狯,又喜欢故弄玄虚,你小心了!不管能不能成功,必须要让兄弟们全身而退,不要吃亏,哈尔滨虽不像奉天,没有大队东洋军驻扎,但是小股的东洋兵却是有的,你如果遇上,万万不能开火,以免搞出国际争端,给东洋人以生事的借口。

    杜从周琢磨一下说:龙先生的意思是故意找茬寻衅,然后把白俄人的jì院给砸了?

    龙邵文笑了笑,“直接去砸意图太明显,你找个借口。比如装作在jì院中争风吃醋什么的。让几个兄弟一起抢一个白俄娘们儿,然后趁机大打出手,把这个特务站先给它翻个底儿朝天,只要是张纸就全部拿回来,老子倒要看看这个土匪猪在jì院里搞什么把戏!”

    杜从周问:那情报站的rì本特务怎么办?

    龙邵文想了一下,交代说:把他们全都绑了,送到野马山“镇三江”绺子,让他去勒赎吧!

    杜从周笑了,“这发财的好机会,可惜落不到咱们兄弟的头上……”

    杜从周走了一小时后。蔺华堂进来说:张景惠带了一名东洋军官来了……龙邵文想:张景惠见老子一向都是在jì院里,这次却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突然来访,他什么意思?嗯!一定是东洋人吃了亏,跟张景惠打麻烦。要他给老子施加压力了,老子倒要小心应付着……”当下赶忙迎了出去……

    张景惠一见龙邵文就笑着说:老弟!竹下参谋下午特意从奉天飞到咱们这里,就是专门来拜访你的,想和你谈谈在生意上合作的事情。这不,他一下飞机,连我的公署都不去,就赶着前来见你。

    张景惠身边一个瘦瘦高高,身穿rì本陆军军服的军官对龙邵文微微鞠了一躬说:我叫竹下俊,特意来拜会龙先生,事先也没打招呼。还请恕我无礼。

    “刚打发了土匪猪,又来个猪参谋,妈个×的,东洋猪都赶到老子这里来开会呀……”龙邵文本以为rì本人逼迫张景惠来与自己打麻烦,正觉得不好应对,此时听张景惠说还是谈生意上合作的事情,登时放下心来,心中一轻松,就有一种想上厕所的感觉。他说:我刚才憋了一泡尿没来的及撒,你们会客厅先请。我撒泡尿就过去。

    张景惠“哈哈!”一笑,“快去吧!可别憋坏了……”竹下俊却皱了下眉头,“龙先生请便。”

    龙邵文微微抱拳,自去方便,他既知张景惠不是来同自己打麻烦的。因此这泡尿撒得是酣畅漓淋,痛快异常。便后正想洗手。却把伸到水前的手缩了回来,“妈的,不洗了,一会儿在竹下这个东洋倭瓜手上擦一擦……

    回到会客厅,龙邵文笑着对竹下俊伸出手,“猪参谋,欢迎欢迎,难得你能这么瞧的起我,大老远地从奉天跑来看我,怎么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咱们不如找个jì院,摆下花酒,一边叫几个漂亮妞儿陪着喝酒,一边轻松谈咱们的事情怎么样?”

    竹下俊伸出手与龙邵文握了,正要说话,张景惠拍着肥厚的手掌,“老弟这个主意不错呀!咱们就去jì院吧!”

    竹下俊想把被龙邵文紧握着的手抽出来,岂知龙邵文却热情的不撒手,也只好任由他这么握着,他笑着说:不必麻烦了,我是乘军部专机来的,明早天一亮还要赶回奉天处理公务,时间紧迫,耽误不起,不如就在这里谈吧!

    龙邵文在竹下俊手上捏了捏,蹭了蹭,“猪参谋既然公务繁忙,那咱们就长话短说,不知道猪参谋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竹下俊被龙邵文紧紧握着手,颇感不自在,手上稍微用力,挣脱了,他说:我手上有一批海洛因,价值不菲,想借龙先生的行销渠道,把这批货发出去!我只要拿回本钱,至于利润,就全让给龙先生您了。

    龙邵文曾听任江峰说过,海洛因是鸦片提纯后的产物,上瘾后无法戒除,寻思:东洋倭瓜哪有这样的好心,让老子来挣钱,他却只求回本,一定又是包藏了祸心,妈的,若是所有人都去吸海洛因,那老子的烟土又卖谁去,这不是在抢老子的生意嘛……又想:只是张景惠把他介绍给老子来谈生意,直接拒绝可不大好,怎生想个办法支吾过去!嗯!老子先假意答应他,然后就用老办法,拖着他,到时就说货卖不出去,让他连本带利的都亏了,他又能把老子怎样!

    “小事一桩……”龙邵文笑着说:货交给我就放心吧!怎么着也不能让咱们的rì本朋友吃亏了不是?

    张景惠笑着对竹下俊说:我说什么来着,我这位老弟为人最是敞亮,他既然说这事儿交由他办,自然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竹下俊微微鞠躬,“十分感谢龙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打款,我好尽快把货给你发过来。”

    龙邵文听了想:×你nǎinǎi,你是想让老子出钱卖你的货啊!哼!你个东洋猪头,算盘倒是打的够jīng……他笑着说:猪参谋,既然你是想借我的渠道代销海洛因,自然是货物脱手后咱们再行结算,你要我先垫钱吃入你的货物,可就不合乎规矩了吧!

    “龙先生,海洛因赚到的钱全部归你,我只要本钱,利润我是一点也不要啊!”竹下俊强调一句。

    “猪参谋,海洛因是个新玩意儿,我从来都没碰过,谁知道前景怎样?到底这东西好不好销,我现在心里也没数。归根结底,还是烟鬼说了算,你说是成本价了,万一市场不认,烟鬼不认,跌破成本价也是很有可能的,万一白给都没人要,那我收了你的货,岂不是要赔个jīng光?”

    竹下俊不说话,看了张景惠一眼,张景惠咳嗽了一声,“老弟,竹下参谋现在手头紧张,不然也不能找你吃货,海洛因这东西你虽然没搞过,但谁都知道这玩意儿比鸦片可金贵的多,你就算暂时销不出去,但放在手中也绝对是赔不了钱的,照我的意思,老弟你就先把货收了,再慢慢地往出卖吧!”

    龙邵文看了张景惠一眼,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下笑着说:我是个生意人,担不得风险,猪参谋你要是愿意,那就把货先给我发来,要是想让我掏钱卖你的货,这生意咱们可就没法合作了。

    张景惠点点头,又对竹下俊说:其实这个……这个龙先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竹下参谋,要不你就先把货发过来卖着?以老弟的为人,本钱是肯定少不了你的。

    竹下俊本来拉张景惠过来是做龙邵文工作的,没想到张景惠刚替自己说了一句话,就调转风头,立场不坚定地站到了龙邵文一侧。可张景惠既然这样说了,竹下俊只好无奈地表示:我再考虑一下吧……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对张景惠极为不满,“这个张景惠明明已经做了我们rì本人的走狗,怎么不向着我说话?”

    他却不知张景惠素来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不管是中国人,rì本人,还是俄国人,只要能给他占了便宜的就是好人,什么国家利益,民族气节,个人感情,在金钱面前统统让路,纵使他此时早已经投靠了rì本人,做了汉jiān,但rì本人给他的好处与他从龙邵文身上得到的好处二者相比,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的,因此是向着龙邵文说话的……

    就在此时,蔺华堂突然敲了一下门,探头进来说:龙先生,杜先生来了,问您什么时候方便……龙邵文知道蔺华堂说的是杜从周回来了,也知道蔺华堂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绝不会在他会客时打断他,当下对张景惠说:张老爷子,你先陪猪参谋坐会儿,我有点事儿,去去就来……他对竹下点下头,抱歉地笑笑,匆匆出了会客室。

    见龙邵文出来,蔺华堂忙拉了龙邵文走了几步,低声说:龙先生,雷震chūn中了枪,已经被杜从周送去医院抢救,有可能……

    龙邵文一下急了,“怎么回事?”

    蔺华堂说:他们好像是中了埋伏,具体原因您还得问杜从周,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妈的,老子倒是小瞧了这个土匪猪了……”龙邵文骂了一声后,说:你给老子备车,老子去同张景惠打个招呼,咱们就去医院,雷震chūn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就是把哈尔滨掘地三尺,也得把凶手找出来替他报仇。”说完话,他转身进了会客厅。

    “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张景惠笑着问。

    龙邵文笑笑,“张老爷子,有批货出了点问题,我要马上赶过去看看,至于和竹下参谋合作的生意,等竹下参谋考虑好了,随时通知我就行,你看怎么样?”(未完待续。。)

    p

460 仇杀

    张景惠一听货出了事,知道是烟土,这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大事儿,当下也不管在一旁拉着脸不高兴的竹下俊,催促说:老弟快去处理吧!竹下参谋有我陪着,你放心。

    竹下俊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拍了一下沙发扶手,站起来怒道:龙先生,我想你即便有再着急的事情,也急不过与我们大rì本皇军的合作吧!

    张景惠见rì本人发了脾气,忙说:老弟,要不你再同竹下先生谈谈?等与他把事情谈妥了,再去处理你的事情如何?

    龙邵文脸一拉,也不理张景惠,只说:竹下参谋,我是看在张老爷子的面子上,才耐心坐下来与你谈了这么半天,至于合作生意的事情,现在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老子不干……说完话,他再也不看竹下俊一眼,扬长而去……

    ……龙邵文赶去医院的时候,雷震chūn的尸首已被蒙上了白布单放在了太平间,他掀开雷震chūn身上的布单一看,已经被脱得赤条条的雷震chūn全身都是血窟窿,前胸、腹部、胳膊、腿上的枪眼能有十多处……龙邵文缓缓地把白布单替雷震chūn盖好了,突然变得脸sè苍白,嘴唇乌青,双眼通红,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强行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只在雷震chūn尸体旁边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

    见到龙邵文这般伤心yù绝的样子,杜从周垂头丧气地过来说:龙先生。我们遭了暗算。土肥原早在jì院里布下了埋伏,我们才一进去,还没等叫姑娘,对方就开了枪……

    龙邵文面无表情,“震chūn是走在最前面吗?”

    “不,是我在前面领路,我进去后,对方没有开枪,直到震chūn进来,他们才乱枪齐发……我的前面有一堵墙。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躲在一处他们打不中的死角,可是震chūn前面却什么遮挡也没有。所以……”

    龙邵文看着杜从周肩膀上打着绷带,问:你伤的怎么样?

    杜从周摇摇头说:中了一枪。不碍事,弹头已经被我用镊子取出来了。

    龙邵文“嗯!”了一声,寻思:土肥原一定是提前得到了老子要派人去端他老窝的消息,所以才预先布置好埋伏,只是真如杜从周说的那样!正巧他身前有一堵墙?难道杜从周又是藏在老子身边的内jiān?不然他怎地没随着雷震chūn一起去死……他看了杜从周一眼,见杜从周一脸的愧疚之sè,怎地都不像是一个jiān细。又想:妈的,老子身边一定有jiān细,不是杜从周又能是谁?只是杜从周又不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绝对不会提前知道老子要去端土匪猪的情报站。更何况他也没时间去给土匪猪通风报信啊!nǎinǎi的,看来这个地方是凶险重重,要是不抓到这个内jiān,老子说不定也会遭人暗算丧了命……

    杜从周咬牙切齿地说:龙先生,我知道凶手死是谁!三天内,我一定把他抓到你面前。

    “是谁?”龙邵文平静地看着杜从周。

    “路登平!伏击我们的人,其中有两个我见过,是路登平手下的兄弟,一个叫张珊涵、一个叫李亮武,是路登平的左膀右臂。

    “就是那个开烟馆的路登平吧!这就没错了……”龙邵文似乎是自语说:土肥原一定是用开烟馆为诱饵来拉拢他替东洋人卖命!”

    杜从周又补充说:其实不止是路登平被rì本人收买了。姚锡久、李九鹏等,早也同rì本人勾结到了一起,穿了一条裤子。

    “嗯!看出来了。”龙邵文擦拭了一下眼角沁出的泪水。雷震chūn打从鄱阳湖出来后就一直跟着他,二人间仿若亲兄弟,感情极深。现在雷震chūn惨死哈尔滨,龙邵文心中的难过。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在他的心中,没有比替雷震chūn报仇的事情更大了……

    杜从周看出龙邵文心中悲痛难抑,他抱拳拱手说:龙先生,我先走了,三天之内,我若是还没回来见你,麻烦你给我收尸吧!

    龙邵文点点头,拍了拍杜从周的肩膀,他本想再嘱咐几句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第三天晚上,哈尔滨突降暴雪,孟夏正冒雪跑到“加斯普旅馆”对龙邵文说:龙先生,我们抓住了李亮武,关在了傅家甸的一处民房中,杜从周让我来问问您,要不要亲自动手处置他。

    龙邵文点点头,吩咐蔺华堂备了车,即刻赶往傅家甸。

    龙邵文到的时候,李亮武已经被打的昏迷了过去,杜从周见龙邵文来了,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兜头浇在了李亮武身上,李亮武一个激灵,幽幽转醒……龙邵文沉着脸,眼中喷着火,坐在了张徽山给他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他问:路登平在哪儿?

    李亮武眼睛一闭,对龙邵文的问话充耳不闻。

    杜从周恨恨地说:龙先生,这家伙及其剽悍,一晚上被打的昏迷了三次,可就是不说出路登平的下落。

    龙邵文发话了,“念他是条汉子,别再折磨他了,你再问他最后一遍,他若是还不说,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好!”杜从周答应了一声,yīn森森地说:李亮武,我知道你是受路登平的指使,龙先生让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是再不说,我就送你上路。

    “龙先生,我若是说了,你能不能保证不杀我?”李亮武终于开了口,“我之所以抗到现在也不开口,其实就是在等你来,我知道龙先生是大人物,向来一诺千金,你如果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路登平的下落,否则横竖是个死,你就杀了我吧!”

    龙邵文淡淡地说:“好!老子答应饶你不死,但我要你持枪杀我兄弟的那只手。”

    ……路登平被龙邵文堵住的时候,他正同张珊涵等六七个兄弟在彻夜豪赌,路登平身前的赌台上放满了白花花的银洋,他豪气万丈地手持骰盅摇着,“还有没有下注的?开了啊!”

    “等等!我押!”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押就趁早,过时不候啊!”路登平与他兄弟们的心思全都在赌台上,似乎一点儿也没听出来这声音有任何的不对之处,直到一只手被被重重地摔到了赌台上……

    “我押李亮武的手。”说话的正是龙邵文。

    路登平一惊,正要从赌台上站起,杜从周早已来到他的身后,用枪顶住了他的头,红着眼,“爷今天只要找路登平与张珊涵,与其他人无关,谁要是拦爷,爷就杀了谁!”

    张珊涵喊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他伸手就要拔枪,谁知他手下的那群流氓却一个个抱了头蹲在地上,没一个人响应他。张珊涵知道不对,忙转头向门口看去,见门口多了一群持枪的汉子,还架着一挺苏制马克沁机关枪……张珊涵叹口气,把手中枪扔到了地上。

    守在门口的正是“镇三江”和他的四梁八柱。龙邵文对朋友素来大方,只要见到“镇三江”及他手下的那帮兄弟,次次都是三千五千的给花,因此与他们的交情极为深厚,无论何时有事相求,只需随便派个人知会一声,“镇三江”和他手下那帮兄弟无不欣然前往

    龙邵文对“镇三江”抱了抱拳说:我只要路登平与张珊涵,其余人还烦劳大当家的把他们押到山寨看管一段rì子,等风平浪尽了,你勒赎后再放了他们。

    “镇三江”对龙邵文一抱拳,二话不说,押了六七名流氓走了。

    “跪下。”杜从周呵斥路登平与张珊涵。

    “龙爷!你听我说。”路登平分辨着,“我真不知道那天去白俄jì院的是你的兄弟,都是土肥原那个王八蛋骗我……”

    “他怎么骗你了?”龙邵文平淡的语气中带着的丝丝杀气,使路登平不由得头皮发炸,凉气一股股地自后背透出,他说:土肥原找我,说是禁烟局发现我走私烟土,派人来缉拿我,我一时激动,就派李亮武与张珊涵带了几名兄弟躲在jì院里准备伏击禁烟局的烟土稽私队,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是他们是龙爷的人,这是一场误会,误会啊!这一定是土肥原那个王八蛋嫌我不听他的话,不肯答应与他合作,才下了套子让我往里钻……”

    “误会!我让你误会!”龙邵文上前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路登平的嘴上,登时把他门牙踢掉两颗,“你一个误会就要了老子兄弟的命。妈的,老子今天要是让你死的舒服了,就是你养的。”

    “龙爷!我绝对不是主凶,派人给你送子弹的是李九鹏,在jì院伏击你们的也是以李九鹏的人为主。我是上了李九鹏与土肥原的当。龙爷!您大人大量,我愿意将功赎罪,诱李九鹏出来供你处置……”路登平已经看出来形势不妙,嘴里含糊不清地为自己开脱。

    龙邵文再不理他,转身出了门,杜从周冷笑一声,拿了根绳索套在路登平的脖子上,将绳索的两头紧紧地缠在手掌上,双手用力向外一开,路登平立时气绝。张珊涵见路登平双眼外凸,口鼻渗血,舌头外吐,死状极惨,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跪着就向门口爬去,杜从周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快爬到门口时,杜从周从路登平脖子上抽出绳索,“嗖”地一声甩向张珊涵……(未完待续。。)

    p

461 瓢舀鱼

    龙邵文站在外面被冷风吹了吹,觉得头脑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杜从周从屋里出来问:龙先生,李九鹏一定也参与了这次伏击,趁着现在消息还没走漏,要不要把李九鹏的赌场也给端了。

    龙邵文正要说话,一辆卡车疾驰过来。车很快就开到龙邵文的身前,滨江县jǐng察局局长高齐栋带着一队人马从车上跳了下来。

    龙邵文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高局长,这么晚了还有公干?

    高齐栋不yīn不阳地,“哦!是龙先生,我接到报案,说是有流氓在此滋事,不知道龙先生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嗯!我来这里是探访一位朋友,谁知人不在,这就要走了……”龙邵文向高齐栋拱拱手,“高局长,再会!”说完话,他就朝停在不远的车前走去……

    “等等!”高齐栋喊到,“龙先生,请你稍等一会儿……”他挥手让手下的小jǐng察进屋中去检查。龙邵文从身上摸出烟盒,弹出一支烟点着,静静地站在车边抽了。他知道高齐栋绝不是接到流氓滋事的报案才过来,像流氓滋事这样小的治安案件,绝对搬不动高齐栋的大驾,那么高齐栋此番前来,定是受人指使。龙邵文更加深信自己的身边一定有内jiān,不然自己前脚刚到傅家甸,后脚高齐栋就跟了过来,天下哪有什么巧的事情。

    杜从周把屋中杀人现场处理的很干净。高齐栋一无所获。见到手下的小jǐng察朝自己摇头。高齐栋笑了一声,对龙邵文说:不好意思龙先生,公务所累,得罪了。

    龙邵文只笑了笑,也不说话,向高齐栋拱拱手,上了车,车绝尘而去……

    车上,杜从周问:龙先生,李九鹏那里怎么办?

    龙邵文望了望车外深沉的夜sè。一句话也没说。

    ……果真如土肥原所承诺的那样,又过了几天,李九鹏的第一家烟馆开业了,烟土来源虽在表面上也是“龙行”烟土专卖公司的。可私底下却大肆走私、贩。龙邵文得知情况后大为不忿,却苦于在东北根基浅,地盘生、兄弟少,暂时拿他没办法,而李九鹏的背后却有土肥原勾结了rì本军部给撑腰,跋扈且嚣张。龙邵文知道张景惠一向见钱眼开,早已经与rì本人勾结到了一起,而李九鹏开烟馆,事先也一定得到了张景惠的默认,也就只好暂时把此事放下……

    眼看chūn节临近。龙邵文正琢磨着要不要动身回上海,“镇三江”却突然来访,他说:龙爷!你是不是与你的夫人闹别扭了?

    龙邵文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知道“镇三江”说的是秦姿儿,当即笑问:怎么突然这样问?

    “镇三江”笑笑说:你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已经在我的山寨中住了两三rì了,住的还是你们上次住的那间小木屋,我见她神sè间郁郁不快,猜想你们是闹了别扭。本想劝她回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才跑下山来,把情况告诉你,省得你四处寻她不到。着急上火。

    龙邵文心中嘀咕:这小妞儿跑到野马山土匪窝干什么去了?nǎinǎi的,莫非她认准了土匪这一行当?要去野马山落草为寇……他笑笑说:大当家的。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镇三江”说:我这次亲自下山,也是想请龙爷去寨中一聚。

    ……小木屋暖意融融,龙邵文进去的时候,秦姿儿正坐在炉前加柴。柴火烧得正旺,映红了她的脸。

    “nǎinǎi的,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去找我去打劫了,原来却在这里躲清闲。”龙邵文笑着说。

    秦姿儿听到龙邵文的声音,脸上露出喜sè,她站起身,向前迎了一步,“你怎么突然来了?”

    “老婆在这儿,我不来又能怎么样?”龙邵文的口气近乎无奈。

    “嗯!你来了正好!快陪我出去打猎,打渔!”

    “咦!你几天不卖弄一下你的身手,就不知道rì子该怎么过了,现在不抢劫放火了,改拿猎物撒气了?”

    “好了!趁中午天还算暖和,快走吧!我听他们说河里面的鱼肥着呢!味道可不错。”

    龙邵文有点奇怪地问:这大冬天的有鱼可打吗?

    “我早就问好了,在冰上开个洞,随便一捞,就能把鱼打上来。”秦姿儿拽着龙邵文向河边走去。

    龙邵文一边走,一边佯作生气地说:若是抓不到鱼,我可要脱光你的衣服打你的屁股了。

    ……山寨的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河面光可鉴人。秦姿儿在光滑的冰面上照了照,又脱下厚实的皮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起身笑了笑,逼着龙邵文在冰面上开洞。龙邵文看着厚厚的冰层发愁的说:这么厚的的冰,可怎么往开凿,没等打开冰窟窿,我就累死了。

    秦姿儿装作很生气地说:凿不开冰面可怎么抓鱼!这个问题我可不管,你来想办法吧!

    龙邵文想了想,突然高兴着说:有办法了!你等着我!我去把山寨中的弟兄全招呼过来,一起朝着同一个地方撒尿,再厚的冰也把他给化了……他也不等秦姿儿回答,掉头朝山寨跑去。

    秦姿儿见龙邵文果真跑向山寨去叫人来撒尿化冰,气的是哭笑不得,连连跺脚喊他!龙邵文却是不理。秦姿儿想:他果真叫了那么多人来撒尿化冰,即便打上来鱼,可也不能吃了……她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龙邵文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中却拿了两颗炸弹!

    冰层真的很厚,龙邵文用铁镐在冰面上刨个坑,放好炸弹,再用枪去shè击,两颗炸弹炸下来,才不过只在冰面上炸出一个桌面般大小的冰窟窿。他抹汗笑着,“好了!姿儿,冰窟窿开好了,你倒是给我捞条鱼看看?”

    秦姿儿在冰窟窿前蹲着等了一会儿,眼看冰窟窿又快要结冰冻住的时候,她拿了一只葫芦瓢伸进了窟窿中,稍等片刻,猛地向外一舀,果真舀出一条肥大的河鱼。鱼从瓢中一跃而出,掉在了河面上,在河面上不停地扑腾翻滚……

    龙邵文看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秦姿儿这样随便一捞,就能把鱼捞上来。他忙从秦姿儿手中接过瓢,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也把瓢伸进冰窟窿中,等了一会儿,感觉有鱼进来,忙向外一舀,也是一条肥大的河鱼落在河面上。

    龙邵文喜不自禁,接二连三地把瓢向冰窟窿中舀去,又舀上两条鱼后,却再也没鱼肯上钩了。

    秦姿儿笑着,“好了!这里已经没鱼肯上钩了,若是再想捞,非得在离这远远的地方再开一个冰窟窿不可。”

    “四条也够咱们吃了,搞开冰面太费劲儿。”龙邵文笑着说,“走吧!趁着新鲜,回去炖了。”

    秦姿儿笑一声,把河面上的鱼捡了,到岸边清开一小片雪地,拢了一些枯柴,折了几根树枝,拔出身上的刀把树枝削尖了,鱼也不去鳞,直接穿上去,摸出火柴点了一把枯草,又把柴引燃……

    龙邵文笑道:原来你是要烤鱼……他接过秦姿儿手中的鱼,架在柴火上就要去烧……“等等!”秦姿儿喊他,“等柴烧成火炭之后再烤,现在烟正浓,烤出来可不能吃了。你去拾柴往上架吧!柴越粗越好!”龙邵文答应了,捡了一些粗柴架到了火堆之上。

    过了一会儿,柴火的浓烟沤尽。只剩火红的木炭。秦姿儿拿了一条串在树枝上的鱼架在了炭火之上。龙邵文见状,也赶忙拿鱼架上去烤。河鱼极肥,烤了不大功夫,就有油脂渗出,滴在炭火之上,发出“哧啦!”的声响。

    龙邵文做事一向没耐心,烤了一会儿,见不知何时才能烤熟,便把鱼架在炭火上,也不看鱼,只把眼睛在秦姿儿身上瞄来瞄去,见她专注烤鱼的样子很是楚楚动人,不禁心中一动,伸手在木炭上蹭了点黑,靠近秦姿儿坐了,伸手说:你脸上有根草棍儿,我帮你捡了吧……伸手在她脸上一抹,已把炭黑蹭了上去……

    “呦!你脸上怎么黑了,我帮你擦了!”龙邵文伸手往秦姿儿脸上摸去。

    秦姿儿伸手挡一下,又推了他一把,“你烤的那条鱼已经快糊了,再不翻,一会儿可就不能吃了。”

    龙邵文被推的晃了一下,屁股反而又朝秦姿儿靠了靠,脸上带着莫名的笑,“不能吃就吃你的。”

    “才不给!”秦姿儿把手中鱼翻了个,挪个地方,远离了他。

    “呵呵!不给?”龙邵文凑上去,把秦姿儿的腰勾在手臂中,笑着说:鱼我所yù也,熊掌亦我所yù也,要吃不上鱼,我可只能吃熊掌了……他凑嘴向秦姿儿的唇上亲去。

    秦姿儿“扑哧”一笑!扳着他的脑袋,“你倒是把我比成熊掌了。”他又把龙邵文勾在他腰间的手扳开,笑着说:乖乖烤鱼去吧!熊掌可不属于你……龙邵文早已心旌摇荡,见秦姿儿似乎有想逃的意思,正要伸出双臂再抱,秦姿儿已经笑了一声站起,龙邵文忙伸臂一搂,秦姿儿笑了一声,跑开。

    龙邵文笑着说:还跑?这附近荒无人烟的,看你能跑到哪儿!

    秦姿儿却不理他,只往林子中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寨子里的人说,这里是棒打獐子瓢舀鱼的好地方,这瓢舀鱼我倒是尝试过了,现在去打獐子……(未完待续。。)

    p

462 射猎、离愁

    龙邵文见她跑入林中,心中更是一乐,“她不朝人多的地方跑,却跑入林中,这可不是在勾引老子嘛……当即拔脚追去。

    进了林子,秦姿儿却不知躲哪儿去了,龙邵文笑了笑,在雪地上找到了秦姿儿的脚印,喊道: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脱猎人的掌心,雪地上有你的痕迹,还能躲到哪里!快出来……喊了几句,见秦姿儿不露面,又喊道:天都要黑了,可别迷路找不回去。

    他走到一棵云杉前,探头向树后张望,只感觉双肩搭了两只手上来,他以为是秦姿儿,笑着说:你脚步倒轻,居然没声没息地从后面出来吓唬老子……他正要伸手去抓秦姿儿搭在肩上的双手,鼻中突然闻到一股腥臭之味儿,他只把手去掩了鼻子,皱眉想:口气、体气、脚气,女人三气中只要沾得一气,便属末流,秦姿儿这妞儿口中的气味儿可不怎么样……思虑未定间,突见秦姿儿从身前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闪出,脸上露出惊恐之态……

    龙邵文当下大骇,“秦姿儿在老子身前,那趴在老子肩膀上的又是什么人?”

    他听身后之人口中不断发出“呼哧”之声,正要回头去看,秦姿儿大喊道:不要回头,你身后是一匹狼。”喊话的同时,她从腰间拔出枪,对准龙邵文。

    此时龙邵文已能感觉到狼口中的热气不断隔着自己头上的貂皮帽子,喷到自己的后脑勺上。而它的口涎也似顺着脖子流到后脊梁,他此时已分辨不出,后背湿乎乎的一片,到底是狼的口涎。还是被吓出的冷汗,他只觉手脚一阵冰凉,瞬时头皮发炸,浑身的汗毛都已竖起。他既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身子哆哆嗦嗦的硬挺着站着一动不动,生怕这匹狼突然朝自己的脖子上咬下一口……

    秦姿儿举着枪,不停地比划来比划去。瞧样子似乎是随时都可能搂动枪扳机。龙邵文知道秦姿儿枪法极臭,她如果真的开枪,恐怕狼没被打死,却把自己给打死了……

    脑后的热气越来越重。狼似乎已经等不到他转头咬他的脖子了,只用尖利的牙齿撕扯着他脖子后面的衣领。龙邵文紧缩着脖子,就在他脑中飞速旋转,想着怎样才能把趴在身上的狼摆脱时,“砰!”地一声。秦姿儿已经开了枪,吓的龙邵文忙把双眼一闭……再睁开眼时,狼已经倒在他身后的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着。狼眼通红,泛着碧光。却是头上中了一枪。

    “***。”龙邵文骂了一声,瘫坐在地上缓了片刻。才僵直地站起身来,伸出穿着厚厚大头棉皮鞋的脚,使劲儿地往狼身上踢去,狼又挣扎了几下,便再不动弹,瞧样子是死了。他再看秦姿儿,见她双手撑地,颓然坐倒在雪地上,忙过去把她扶起,强笑着说:你可真敢开枪,你就不怕一枪没把狼打死,却把老子给打死了?没想到你的枪法突然变好了……

    秦姿儿呆呆半晌不说话,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龙邵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哭又吓了一跳,本想再开玩笑逗逗她,见她这个样子,赶忙哄她,“好了!没事儿了!你枪法jīng湛,在这种危机关头之下,居然能临危不乱,气定神闲地开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一枪,挽救老子的生命于毫发之间,真不愧是自女娲娘娘之后的巾帼第一人……”

    秦姿儿听他满嘴胡说,信口开河,说自己是什么女娲之后的巾帼第一人,觉得可笑,“扑哧!”笑了一声,止住了哭泣……

    “你说!该怎样处置这个可恨的畜生?”龙邵文看着死狼,兀自恨恨着。

    “扒了它的皮,我们一人缝一件背心穿。”

    “嗯!好主意,趁着还没冻透,赶紧扒皮。”

    回到山寨,龙邵文把刚才的经历对“镇三江”讲了,“镇三江”笑着说:亏你没回头,不然可就真的被狼咬中脖子死了。前些年西边草原大雪,狼群成灾,数百匹狼追逐蒙匪巴布扎布的两辆卡车,他手下的五十多人有二十人多人被饿狼咬死,最后狼群竟连卡车的轮胎也都全部咬破。剩余的那些人不得已,把轮胎浇上汽油围成火堆拒守,最后援兵赶来,才侥幸逃脱了被群狼围猎的命运,你今天只遇到一匹狼,可算的上是幸运了。

    黄昏,因雪而更显得洁白寂寞。落rì的淡红泼洒在雪地上,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回到小木屋,龙邵文见秦姿儿已把刚带回来的狼皮平铺在地上,正冲着它发呆。他“呵呵!”笑了一声,说:在想怎样下手剪裁?这张狼皮不小,足够咱们一人做一件背心穿。

    秦姿儿幽幽着说:我可没想穿什么狼皮背心,我在想你有几房夫人。

    龙邵文一怔,“她怎么突然这样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龙邵文不说话,秦姿儿突然上前一步,勾住龙邵文的脖子,“我不管你有几房夫人,你同她们离婚!我嫁给你。”

    在龙邵文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离婚这个词儿。一则他没结婚,何来离婚之说,二则他认为男人娶个三妻四妾很正常,要娶一个女人,也不见得非要离婚不可。而要同一个女人睡觉,也不见得非得把她娶回家不可。当即笑了一下说:我可不敢娶一个女强盗回家。

    秦姿儿在他的肚子上狠狠地给了一拳,似笑非笑地说:我这个强盗还不是你给教出来的?最初要不是你怂恿我持枪抢劫rì本人的公司,我又怎么会变成一个女强盗?”

    “女强盗好的很啊!老子很喜欢。”龙邵文弯腰揉了揉肚子。骂道:***,你可够狠的。真下手打啊!”

    “女强盗好吗?你若是觉得我好,若是喜欢我,就把我娶回家!我会不顾一切地跟你走……”秦姿儿盯着龙邵文认真地说。

    龙邵文听她又提起了这个问题。“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说。“这肚子可疼死了……”他就势倒在狼皮之上,蜷缩了身子,像个大虾米般。秦姿儿看他倒下,默默地蹲在炉前,把一根根粗柴塞到炉中,炉火好旺。过了一会儿,她也随着他倒在了狼皮之上。从后面抱了他,只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后。眼中竟然浸出泪水……

    明月皎皎,白雪皑皑,北风卷地,呼啸哀咽。一阵穿林而入的朔风吹开了木屋的门。卷起沙般的雪尘打熄了屋中的红烛,木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屋外冬夜一览无遗,低沉而萧瑟。秦姿儿在暝暝中摸索着起身,关了门。正要重燃红烛,龙邵文却从后面将她抱住,把她的身子扭过,朝她唇上吻去。她的唇柔软而冰凉,她的回应热烈而疯狂……情不贵声。贵在意深,此情此景。一切言语都成了多余……

    激情骤退,龙邵文沉沉睡去,迷蒙中,他感觉到倚在他背后的秦姿儿似乎是在哭泣,泣声中带出的情感孤寂而悲凉。他也不敢回头去问或者是去宽慰,心中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她把婚姻看的这么重要!***,她真想同老子睡觉,跟老子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了,哦!她是怕以后进了老子的家门做了小,怕老子的原配夫人欺负她、给她小鞋穿。***,他却不知老子至今未婚,更没想过要娶她回家,她倒自作多情起来。不过……不过这妞儿哭的好像挺伤心,搞的老子倒是有点心软。只是老子要娶唐嫣的事情还没办妥,现在又多了一个,妈的,这事儿倒有些不好办了……

    秦姿儿默默地哭了一会儿,就再没了声音,似乎是哭的累了、倦了、睡了,龙邵文轻轻地把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下,又扯过一张兽皮慢慢给她盖上。听她呼吸均匀,似是睡的很甜。他悄悄地拉开木屋门来到外面……

    冷夜中的天空格外清澈,月弯如勾,星繁而亮。龙邵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听到大厅中群匪摇骰子、押宝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快步向大厅走去……。

    赌了一夜的龙邵文回到木屋,秦姿儿已经不在了,看到铺在地上的狼皮,他伸手上去摸了一下,似乎还有一些余温。又见狼皮上遗落了一枚翠玉扳指,扳指下压了一张纸条,扳指小巧玲珑,明显就是女人饰物。龙邵文心一揪,把扳指小心地收了。拾起纸看了,上面用木碳写着:良辰美景,人生有几。一夜梦醒,冤缘前定。还有几句诗:白云翩翩翔天庭,流景仿佛非君形。白云飘飘舍我高翔,青云徘徊为我愁肠……他虽粗鄙无文,也能看懂是分别赠语,忙走到外面,问放哨小匪崽秦姿儿的下落,小匪崽说秦姿儿一早就出寨门走了,龙邵文本想去追,但想她已经去的远了,就放下了这个念头。回想昨天还在一起烤鱼,shè狼,相拥而卧。今朝却突然分离,他知这一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心中莫名地变得烦乱起来……

    回到哈尔滨,龙邵文探听了秦姿儿小姨家的落脚处,几次想登门去找,可每次到了门口,又为自己找出借口逃脱。心却更是因此而惴惴不安,有点担心再不能与秦姿儿碰面,他有时想:即便不睡觉,能与她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龙邵文早年虽恋顾菲儿极深,后又与唐嫣有了情愫,却没能如现在一般,第一次有了两情相悦的感受,与秦姿儿相处的时,他并没有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恋爱了,此时分离,却莫名地有了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别绪……

    龙行东省的一部分内容暂时告一段落,当然,并没有结束,而是迂回铺垫一下再接下去。在写时,我总想,怎样写才算是爽文。是不是拳头加智力一路下去,直至让四方纳首,八方叩头!后来否定这种想法。不论什么类型的小说,什么样的表现形式,都应该有一个合理的度,一旦越过,那就是胡说八道,让人看着有一种疯癫不严肃的感觉。

    在本中,我首先写的是人,然后才写故事,故事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可以说,什么样的人,决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这就是我理解的一句俗话:xìng格决定命运。

    至于这本会写成什么样,我不刻意把握,一切由时代背景,人的xìng格推动,在这个范围内,我会尽量写出爽一点的文字。我只想在这本写完后,能让你们记住我中的每一个人物……龙邵文、叶生秋、阿礼、红旗老幺……乃或一系列笔墨不多的小龙套,青莲阁的翠萍、马米顿、那个跟狗对峙眼神的冷三。我甚至有想法,如果决定再写(暂时没这个想法),也学学别人的方式,向大家征名,把大家的名字也写进中,这样或许看着会更有趣

    进入十二月,我的时间更少了,暂时每天保证一更(在上午十点多),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把更新恢复。

    最后,我想求票,不论什么票都好。《庄子》上讲述了一个故事:庄子家有两只鹅,请客时,家人问杀哪知,庄子说:杀那只不会叫的……我想,我就是那只不会叫的鹅。

    外面又在下雪,食物难找,露台外的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们又在等我喂食了,虽然我放食物的时候,它们会暂时跑掉。

    就到这里……(未完待续。。)

463 谋杀、核销

    腊月二十八那天,蔺华堂对龙邵文说:从行署传出的消息,明天奉天有一趟去南京的飞机,载的全是东北军的军政要员,听说要去南京给蒋主席拜年,龙先生要不要回上海?也可顺便搭乘此飞机。

    蔺华堂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飞机全部控制在军方手中,并非一般人可以乘坐,寻常人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票。想乘坐飞机,非得有过硬的门路不可。

    龙邵文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走,此时一听有飞机通航南京,当下整理物品、收拾行装,对公司的事情做了安顿,去与张景惠告了别,说是要赶赴南京,面见蒋主席汇报工作。随后又连夜驱车赶往奉天,免得错过了飞机航程……临行前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去秦姿儿小姨家想同她作别,可是秦姿儿却不在家中,她小姨对龙邵文的态度冷谈,绝口不透漏她的去向。他本想把秦姿儿遗失下来的那枚翠玉扳指托她的小姨转交给她,但扳指在他掌心握了良久,终于还是没舍得,只好带着些许遗憾离开哈尔滨……

    新井从张景惠口中得知龙邵文要走,即刻赶往“加斯普旅馆”送行,他眼含热泪,希望龙邵文一路保重。龙邵文大为感动,握着新井的手良久无语。他说:中rì人民的友谊比海深,而咱们间的友谊,更深的没法形容,若非要一比,就像是唐朝的李白与晁……妈个×的晁盖。可惜我不会作诗。不然我一定大哭着作一首诗……

    新井激动地说:没想到龙先生如此重情,颇有中国汉唐遗风……这正是:故人北辞哈尔滨,寒冬腊月上南京。龙先生,你一路顺风啊……他从身上摸出一只钢笔,“龙先生,我是突然得到你要走的消息,所以来时匆匆,没有为您准备什么礼物,这只金笔跟了我好几年,现在送了你吧!

    龙邵文小心地接了钢笔。颇为沉重地从身上摸出一只jīng致的怀表,神情凄惨地说:新井先生,这是我临赴东北前一个朋友所赠,算是一件古董了。我一向非常珍爱,现在我要走了,就把这只怀表转赠于你,留个纪念!他跨到车前,对新井摆手说:永别了!我的rì本朋友!

    新井听后,脸上带着笑,心想:从你嘴里就从来没听到过什么好话,不过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是要永别了……他连连点头,“龙先生。永别了,永别了。”

    龙邵文上了车,开出一段路后,拿出新井送的那只金笔看了看,吩咐蔺华堂打开车窗,把钢笔抛了出去。

    蔺华堂笑着说:瞧这支金笔倒还值几个钱,这样扔了有点可惜。”

    龙邵文笑笑说:贪小便宜吃大亏。

    见蔺华堂脸上露出不解的神sè,龙邵文笑笑,没再说什么!

    新井回到住处,拿了龙邵文送的怀表左看右看。极是喜欢……这只怀表的样式老旧,似是一块欧洲几十年前的老产品,如今在市面上早已不多见了,个头也比寻常怀表大了一倍都不止,表盖上浮绘了两个身材丰满的欧洲侍女。颇有几分古典怀旧的风情。表的上方有一跟细细纯金饰链,下方则是一块儿蓝宝石吊坠。一看就价值不菲。让新井尤为喜欢的是,表盖儿被弹开时发出“嘡!”的一声,音质清脆,极为悦耳。

    新井把怀表拿在手中把玩儿了一会儿,发现怀表的时间似乎不是很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发现怀表慢了五分钟,就把怀表的调时扭拽了出来,调整了一下怀表的指针,指针刚被调整到位时,表的侧面“啪”地弹出一根细细的针,扎在了新井握表的左手上,新井一疼,伸右手去把拔那根针,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开始发麻发木。新井知道针上有毒,且毒xìng蔓延极快,想来个“壮士断腕”以保全xìng命。岂知毒xìng的蔓延竟然超乎想象之快,等他拔出刀想要切掉自己的手腕时,却发现整个一只胳膊都已经麻木的不能动了。

    此时新井的脑中突然显现出龙邵文跟他挥手告别时的情形,他表情僵硬中,依旧狠狠地想:咱们互道了永别,八格,那就地狱里见面,到时再拼个你死我活,除非你扔了那支笔,不然里面的毒液shè出,任你三头六臂,也绝对难逃活命……

    ……飞机自奉天东飞行场起飞八小时后,在南京明故宫机场降落。一下飞机,龙邵文即刻赶赴国府去见蒋介石。

    东北“易帜”后,国内形势稍微安稳,蒋介石便一手琢磨着剿共,一手排除异己,预谋在国内制造一场新的军阀混战。依照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一贯做法,**虽然是一定要荡平的,但首先必须要把“内”安了才行。所谓的内,自然就是“李、冯、阎、张”四大军阀!相比之下,**反而成了“外”。

    龙邵文到国府时,蒋介石正在开军事会议,趁此机会,他把从岳林浦那里得来的间谍秘方给陈果夫送去。陈果夫见龙邵文果真搞来了他需要的东西,自然是欣喜异常,高兴之下,又送给龙邵文一件极为特别的礼物——指环枪,算是对龙邵文的回报。

    会后的蒋介石似乎心情大好,一见龙邵文就笑骂道:娘希匹,张群、吴铁城、宋大章他们三个人早就回来了,你却在那冰天雪地的东北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干什么了?

    龙邵文手捧一只装着吉林参的盒子递给蒋介石,“主席!我按照您的吩咐,和东北军中的高级将领交朋友去了啊!”

    “你都交了哪些朋友?给我说说!”蒋介石接过盒子,饶有兴趣地打开,看到里面放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人参,用红线紧紧地系着,根须枝枝桠桠地一根不缺,寻思着:三妹最近jīng神不大好,皮肤又过敏了,却埋怨老子不卖力,使她长期生理抑郁造成的,娘希匹,老子每天千头万绪,压力这么大,哪有jīng力,嗯!正好用这人参调理一下,就不信她不服老子……

    “交的朋友可多的去了,有汤玉麟、张作相、张景惠、冯麟阁……”龙邵文数着。

    蒋介石把人参盒子收好后,笑着说:嗯!汤玉麟绰号二虎,是最早跟着张作霖的老兄弟;张作相是个泥瓦匠出身,早年也是马贼;张景惠当土匪前是个卖豆腐的;冯麟阁早年是辽西巨匪……娘希匹,你认识的这些人,怎么都跟你一样,没一个正经出身!全都是马贼土匪!

    龙邵文心想:nǎinǎi的,一说到身份问题就往老子身上扯,你还是个无赖出身呢!比马贼土匪也强不到哪儿去……他笑了一声说:主席啊!你也知道,在东北军中但凡有点头面的人物,几乎都出身绿林,我不跟他们来往,可真是交不到什么有脸面的朋友了。

    蒋介石点点头,“也是啊!”他顿了一下,又问,“你与这些人中哪个的关系最好?我给他派个不小的差事,算是给你长长脸。也让其他人看看,你龙邵文的朋友,我蒋中正是会待为上宾的。”

    龙邵文没犹豫地说:张景惠吧!这次易帜张景惠是赞同的,另外我与东北军的这些将领交朋友,也都是张景惠从中给撮合。主席,你准备给他派个什么差事?

    蒋介石点点头,笑着说:张景惠的为人我倒是多少了解一点,他与rì本人的关系可亲密的很啊!当初炸死张作霖后,rì本人为了防止奉军报复,早就对张景惠进行了收买,必要的时候就让他打出奉天**军的旗号来制造内讧,幸亏奉军中有个叫臧式毅的比较高明,再三劝说张学良克制,阻止已经发了疯的张学良报复rì本人,从而避免了与rì本人的冲突,才算是把这件事情给压住了,不然rì本人与张景惠里应外合,东北的形势可就不妙了。此人虽有汉jiān迹象,不过既然是你推荐的,就让他来南京当zhèng fǔ军事参议院的院长怎样?你可以提前给他透透风,卖个交情。

    龙邵文听后心想:妈的,你就喜欢在东洋倭瓜面前保持克制的奴才,这个臧式毅老子也认识,一看他那yīn阳怪气的嘴脸就不舒服得很……你让老子预先给张景惠透风,老子可不透这个风!nǎinǎi的,谁不知道你向来说了不算的,老子若是提前透了这个风,到时候你又说了不算,岂不是把老子搞的难以做人?再说你明知道张景惠有当汉jiān的可能,还要用他,是什么意思……他“嗯!”地答应了一声,“我回去就给他透个风,让其余那些人也看看,只要肯同蒋主席派去的人交朋友,好处是不小的。”

    “对!”蒋介石笑了一下,“听吴铁城说你这次没少破费。回头你去找宋子文,把你垫款的情况说一下,他会适当的给予关照的。”

    龙邵文赶紧说:谢谢主席!上次贩运烟土也发了一点儿小财,为zhèng fǔ做出点贡献也是应该的。

    “难能你会这样想!娘希匹,好好跟着我干,你是不会吃亏的。”

    从蒋介石那里出来,龙邵文去财政部找了宋子文,把他这次在东北为南京zhèng fǔ垫款的情况做了一个书面说明,并列了一个详单递给宋子文。(未完待续。。)

    p

464 人情

    宋子文本来正叼了一颗粗雪茄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吸着,接过龙邵文递过来的开销明细草草看了一眼,见他这次的花费居然在五十万大洋之上,当下吃惊不小。赶忙把雪茄在烟缸中掐灭,仔细看着开销明细说:请一次客,打了一场麻将,你就花出去银元二十万?这未免也有点儿太离谱了!”

    龙邵文拍着腿说:这笔钱我当初就觉得数额不小,所以事先特意跟吴铁城沟通过,他也是同意了的。你想啊!这次为了完成蒋主席交代好的任务,我可是倾家荡产豁出老命地往里垫款,当天打麻将的那个盛大场面你是没有看到,整个东北军中的头面人物几乎全部到了场,既然是咱们请客打麻将、交朋友,那赌资总不能不出!那天一共支起了三十四张麻将桌,每桌四人,每人的赌资是四万‘奉大洋票’,就按一百奉票换两块银元,你算算,只这一笔支出是多少?”

    其实那天龙邵文一共支了十七张麻将桌,每人的赌资是两万,当rì龙邵文兑换“奉大洋票”时,奉大洋票的黑市价已经跌到了一百块钱兑银元一块,并不是他说的可兑两块银元,但官方的报价却始终是一百块钱可兑银元两块,龙邵文向宋子文报账时,平地起高楼,花头均翻一倍。

    宋子文点头说:照这么说,不算别的开销,仅送礼就花费了银元近十一万。你可真敢花钱。当年陈光甫开设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的时候,注册资本才不过五万元,你一场麻将就打出去二十万,够陈光甫开四家银行了。

    龙邵文夸张着,“那有什么办法!你可不知道,我为了把这些人都聚到一起,又花了银元二十万左右上下打点,东北军将领个个都是马贼出身,有钱的很!寻常送上十几二十万奉票,人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嗯!你说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过。只是国府现在可没钱给你,你看从什么地方补偿一下?”

    龙邵文非常认真地说:我也没想着再把花出去的钱要回来,不过我花钱向来是落地听响儿,冤枉钱可不愿意花!给你报这个帐。不过是想留个凭证,让那些指责我大发土财的人也心中明白,我挣的那些钱也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国,可没落在自己兜里,别到时候给我扣一顶什么不干净的帽子。”

    宋子文想了一下,笑着说:你还是怕国府拿你的烟土生意开刀,放心,我去向蒋主席汇报!争取把国家和个人的困难都考虑进来。想一个既能禁烟,又能充盈国库的好办法。

    龙邵文心想: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哪有这样的好办法。

    “不过!阿文。我还是要提醒你……”宋子文接着说:烟土误国误民,国家若不是养兵、用钱,是绝不会允许烟土生意存在的。严厉打击烟土的制、贩、售是早晚的事情,就算这次国府同意烟土开禁,也只能是一时的权宜之策,以缓解国府捉襟见肘的资金压力。从长久大计来看,只要国府经济状况稍有缓和,烟土必将遭到彻底禁绝。不过这期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可以考虑一下往其他方面发展,你的银行就办的很不错。如果你的生意多样化了,自然也就不会总惦记着土中取财。就拿荣氏兄弟来说,他们可从来没有在烟土生意中挣过一分钱,但现在的产业可也不小。

    龙邵文看着宋子文笑了一眼,“我可不能跟荣氏兄弟比。他家的面粉现在几乎都快垄断黄浦滩了,能不挣钱?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宋子文沉吟了一下说:棉纱、面粉、运输。这些生意你都可以尝试着进行一部分投资。不过你的xìng格似乎是不愿意稳扎稳打地做实体,这样,如果你的头寸足,罩的住,也可以拿钱去交易所试试,炒炒期指,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龙邵文听后暗骂:你***,交易所是个无底洞,老子可不拿钱去玩那东西……但他还是点头说:宋部长,感谢你给我出了这么多的主意,像是你说的这些生意……不瞒宋部长,在你的启发下,我的确是有一些想法,不过还得要你的关照。

    宋子文笑了笑,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了,以他对龙邵文的了解,知道此人极善于顺杆子向上爬,绝对是那种给三分颜sè就敢开染坊的主儿,自己给他出挣钱的注意,实在是多余的很……

    “宋部长,你的建议十分对,你刚才劝我从事运输行业,我也想尝试着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一下,你知道我龙升公司这么多年来为了生意的需要,船是没少买,现在计有大货轮七艘,小火轮十六艘,如果特业一旦停下不做,这些船岂不是都闲下来?”说到这里,他又极为诚恳地说,“很长时间以来,川江航线都控制在洋人手中,咱们中国人的船反而没法在自己的内河上航行,今天经你提醒,我决定回去以后再联系上几家大的轮船公司,成立一家新的运输公司,把川江航运线路给开辟出来,这样一来,对上海的rì用百货入川及川地土产外销都极为有利……”

    宋子文听了“哈哈”一笑,“嗯!开辟川江航线,有利于川地土产外销,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有利于川地‘土’外销呢!”

    龙邵文忙纠正,“宋部长,这个土产的‘产’字是一定不能少的,要是少了这个‘产’字,那可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没了这个‘产’字,那我岂不就又成了一个大烟贩子了嘛!”

    宋子文笑着说:原来你也知道大烟贩子的名声不好听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挺自豪呢!好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支持你,不过这其中有一个环节却需要你自己考虑好了!”

    龙邵文听后笑着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环节,现在全国统一了,但惟独四川还落在割据军阀的手中,他们独霸一方,不太听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命令,四川大棒老二最多,大小军阀也是最多,你是担心我的船如果没有洋人的炮舰保护,就闯不开这条路子是不是?

    宋子文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你连烟土都从四川一趟趟地运得出来,又有什么办不到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个环节。”

    “那是……”

    宋子文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这个问题我可不能对你明说,你要想知道,就去问问恰老,他现在正为这件事情愁得快活不出去了!

    龙邵文见宋子文说的神秘,也不再问,笑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庄票递给宋子文说:多谢宋部长指点迷津,这点小意思,你拿着花去!”

    宋子文接过庄票看了一眼,“我还一直不信你这次去东北能花掉五十多万银元,现在我信了,就冲着你这舍得送礼的大手笔,若是再让你在东北住上三个月,别说是五十万了,一百万你也能花得出去。行了,冲着咱们之间的交情,我送你一个大人情,保管你的运输业办的风生水起,有声有sè。”

    “什么人情这么大?说来听听!”龙邵文追问!

    “呵呵!现在不说,等你回到上海见了恰老,自然就明白我要送你什么人情了。”宋子文有点故弄玄虚。

    龙邵文听后一笑,向宋子文告辞……

    龙邵文对宋子文的话十分好奇,他断断续续地琢磨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虞洽卿到底为什么事情犯愁,宋子文又准备送一个什么样的大人情给自己!但想来一定是与运输有关。虞洽卿独资办有“三北轮埠公司”及“宁兴轮船公司”,拥有大小船只二十余艘,在民营里算是不小的了。龙邵文打从认识虞洽卿之rì起,总见他投资修建码头、堆栈以及购买轮船,早在好多年前,他就盘进了英国人的“鸿安轮船公司”,其手笔之大,在上海运输界无人出其之左,像这样一个运输界的大佬,生意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太让他犯愁的事情。如果说是因为别的事情,似乎也不大可能,虞洽卿此时是上海总商会的会长,又与蒋介石冰释前嫌,正风光的很,要说他有多犯愁的事情,龙邵文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龙邵文也就不再想了,反正谜底见了虞洽卿自然就会揭开。他掏出陈果夫送他的那只指环枪反复在手中把玩儿,颇有些爱不释手。

    这是一只小巧的、可藏在手心的指环枪,如果套在手指上,光从手背去看,就像是一枚大班指。枪没有弹夹,只有一个长俞两寸、大拇指粗细的枪管,上有六个孔,装着极小的子弹,枪身上刻有jīng致的花纹,用的时候只需要把它套在手指上,握在掌心,对准目标,大拇指轻轻一扣,就能杀人于无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除了指环枪上自带的六枚子弹外,陈果夫也再没有多余的子弹,万一枪里面的子弹打光,这把枪就只能成为一件小摆设了。(未完待续。。)

465 川江航线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龙邵文就去“三北轮埠公司”拜访虞洽卿,还没等进入虞洽卿的办公间,龙邵文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三北轮埠公司的会客厅里坐满了人,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摞单子等候虞洽卿的“召见”,龙邵文一打听,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朝虞洽卿讨账的……

    见龙邵文进来,虞洽卿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对坐在他办公室里不走,等他付款的几名债主说: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最近几天我就安排下去,逐步把你们的困难解决了,现在龙先生来找我谈事情,你们先散了!

    几名讨债的见了龙邵文,都站起来同龙邵文打了个招呼,然后各自散去。

    “阿德哥!你这里可是门庭若市啊!”龙邵文开着玩笑。

    虞洽卿愁眉苦地脸说: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都快要被债主给吃了!

    “呵呵!谁都知道你是沪上商界鼎鼎有名的领袖人物,再加上你‘三北‘与’宁兴’几乎垄断了黄浦滩的运输业,船是买了一艘又一艘,照理说不应该缺钱啊!怎么会搞得这样狼狈?”

    “唉!你只看到我风光了,却不知道我的苦处,我买船不假,可都是被逼无奈,前些年太古、怡和、东方等外国轮船公司在上海卷土重来,仗着资金雄厚,数次找我商量要高价购入我的“三北”、“宁兴”等轮船公司。被我断然拒绝了。他们见购买不成。就大打价格战,极力扩张抢占我的市场份额,我若是稍有懈怠,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洋鬼子开的轮船公司给吞了,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之下,我只好不停地筹集资金,购买轮船扩大规模,结果造成固定资产投入太多,资金周转不灵,出现越穷越买船的怪现象。当年筹集来的那些资金。直到现在仍有好多笔拖欠着,若是再还不上,我可就面临着信誉缺失、破产关门的险境了。”

    龙邵文了解虞洽卿说的这些情况,当年怡和、东方等轮船公司为了挤垮虞洽卿的轮船公司。拼命降低票价,居然还曾一度使出过免费拉客乘船的招数,想通过价格战打垮虞洽卿,让他无生意可做,自动关门大吉,不过虞洽卿最终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可我看你的码头很忙啊!整天客流、货物往来不停,不是挺赚钱的嘛!”龙邵文故意说。

    “哼哼!”虞洽卿冷笑了一声,又“唉!”地叹口气,“自打蒋先生北伐以来,内战不断。军运繁忙,军队扣船拉差,趁机敲诈勒索,我的船整rì地为这些军爷服务,早已亏损累累,陷入困境……”

    龙邵文一脸诧异,“国府征用船只所发生的费用,应该算作是国府正常的军费开支,你怎么不去讨要?”

    “怎么就没去过!我曾数次赶赴南京,向蒋先生催讨历年军队所欠的轮船租用费。蒋先生嘴上虽也答应付款给我,却说钱在宋子文手中掌管,让我去找宋子文讨要,可宋子文却屡屡找出各种借口搪塞,他手中的钱不是拿去赈灾了。就是做军饷支出了,总之是不付款给我。这要换做几年前。我好歹也要把他奚落一顿,可如今他大权在握,我又怎敢向他硬要,只好吃这哑巴亏了,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把我苦心经营了若干年,付出了无数心血的轮船公司逼到了即将破产的境地。触那!当年我没被洋鬼子挤垮,现在却要被国民zhèng fǔ拖累跨了。”

    龙邵文明白了,“哦!原来宋子文要送我这样一桩人情,看来他是想让我出面替虞洽卿讨要轮船租用费,让我卖他这个人情,其实他早已准备给虞洽卿付款了。嗯!宋子文老谋深算,知道我不是做正经生意的那块料,他让我卖虞洽卿这么大一个面子,自然是想让我与虞洽卿合作经营内河航线的生意……”他当下也“唉!”地叹口气,“民不与官斗,咱们的生意能不能做的下去,说到根子上,还是蒋主席的一句话,他让咱们活,咱们才能活,他若是不让咱们活,咱们是怎么挣扎,最终也逃不过他的掌心。阿德哥!你下一步是怎么考虑的?还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虞洽卿苦笑着,“一面是南京zhèng fǔ方面拖欠着我的钱不给,一面是我都快被这些上门讨债的逼疯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阿德哥!你看内河航运这桩生意怎样?”龙邵文试探xìng地问了一句。

    “当然好啊!早以前我也曾想开辟这条航线,不过想想又作罢了,这只因四川军阀割据,轮船入川都要委托洋行出面保护,船上悬挂外国国旗,否则就有被扣或拉差的危险,再加上川地盗匪极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钻出一股土匪前来劫船越货,风险实在是不小。正因为这些原因,内河生意一向都把持在洋鬼子开的洋行手中,咱们眼瞧着他们坐享厚利,却是没有丝毫办法从中分得一杯羹。”

    龙邵文听到这里,心中就有数了,当下把话题一转,又绕回到刚才的话题,“偌大个南京zhèng fǔ,怎会连个轮船租用费也付不起,南京zhèng fǔ欠你的钱包在我身上,我与宋子文的交情不薄,我去找他给你把钱要回来。”

    虞洽卿听了一喜,“我知道你在国府是极有面子的,果真如此,那你可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

    龙邵文笑了笑,“阿德哥!咱们是什么关系,彼此不用这么客气!从民国初年始,你没少帮我的忙,现在你有难了,我伸手拉你一把难道不应该?”说到这里,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皱了皱眉。又说:钱我倒是可以给你去要,不过……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个难处……”

    虞洽卿的心又悬了起来,忙问:什么难处?

    龙邵文颇显为难地说:只是师出无名啊!万一宋子文说,我又不欠你的钱,这不干你的事儿。那我该怎样答他?”。

    虞洽卿也皱了皱眉,随即说:你可以说我的三北公司现在经营状况不佳,马上就要频临破产,你已经投资入股进来了,这样一来不就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了嘛!

    “嗯!”龙邵文点着头。“这倒是个借口。不过宋子文为人向来小心谨慎,官僚作风严重,就连蒋主席花点钱,他都要刨根问底儿的问他干什么用。搞得蒋主席数次大发雷震,想花公款办点私事都不太方便,有时候还得向我伸手讨要,我怕这个虚假托辞被宋子文戳穿了,到时候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虞洽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宋子文的这一做派我也有所耳闻,他是美国圣约翰大学毕业生、哈佛大学与哥伦比亚大学财政经济系高材生,又曾在纽约银行见习过一段时间,头上可谓是光环十足,现在任了南京zhèng fǔ的财政部长后。就更是眼高于顶,很多时候连蒋先生都不放在眼里。这家伙儿很有些洋鬼子的作风,办事向来讲究个手续,你就这样空口去跟他说在我的三北公司有股份,的确是很难取信与他。”

    龙邵文苦笑了一下,“是啊!万一被宋子文发现我并没有在你的三北公司占有股份,那……唉!阿德哥!行了,不多说了,我尽力而为!”

    “不!阿文,我不会让你空口无凭的去找宋子文张这个口的。从现在起,三北公司就有你的股份了,我马上就让人准备相关文件,我们抓紧办理一下手续!”

    龙邵文大惊:阿德哥!这只是帮你去找宋子文要钱的一个托辞而已,怎能当的了真。你要是这样干!那我岂不是成了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小人?”

    “阿文!”虞洽卿诚意十足地说:我三北公司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你就是真的占有我的股份又有何妨?一旦钱要不回来。我三北公司就要破产关门,到时就算三北公司是我个人独资的,那又有什么用?你可千万不要推辞了,就算是帮老哥哥一把好了!

    “阿德哥!这个万万不可,当年怡和、东方等洋公司出那么高的价格要收购你的公司,你都不干,我这入股进来,又算作什么?不行不行,这样你太吃亏了,你的这个便宜我说什么也不能占,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可没脸见人了。”

    “阿文!此一时彼一时了,你要是不干,我只能把轮船公司的股份卖给洋鬼子来摆脱眼前的困境了。”虞洽卿略显凄凉地说。

    “那可不行,你与洋鬼子斗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能够与他们抗衡,怎能轻易地就这样认输,你要是把轮船公司卖给洋鬼子,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全上海、全中国人的脸啊!再说你现在卖股份,洋鬼子非得乘人之危大肆杀价不可,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他顿了顿,又极不情愿地说:阿德哥!既然你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要推辞,可就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从事什么运输行业,这行业比起我贩运烟土的利润,可真是天差地别了,看你为这个轮船公司cāo碎了心,我实在是有点畏惧进入这个行业,但为了帮你把钱要回来,为了不让你辛辛苦苦闯办的轮船公司落入洋鬼子手中,咱们先暂时履行一下手续应付应付宋子文,等到事情一了,这手续就让他作废了!到时候轮船公司还是你一个人的。”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虞洽卿在黄浦滩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素来最重信誉,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这样的话,你以后再也休提。”

    “好!阿德哥!既然这样,那我就用轮船入你的股,我龙升公司现有大型货船七艘,小火轮十六艘,今后就并入你的三北公司!”

    “那就这么定了,你也不用再注入什么现金。就按你轮船价值滩成股份。确定你的入股比例怎么样?”

    龙邵文大度地说:阿德哥!你就看着定!咱们是好朋友,无论你给我的股份多与少,我都不是很在意的。

    虞洽卿摇头,“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你既然参股进来,自然照你的轮船现价估算股本,这点公平我还是能做到的。”

    “对了阿德哥!我入股以后,咱们就把川江内河航线开辟出来!多少也能为公司增加点收入,至于你说什么四川军阀及盗匪问题。我来负责解决,你看可行不可行?”

    “阿文,我知道你在长江沿线手段通神,但除了军阀、盗匪之外。还有一个环节是必须要打通的!否则就算是开了航线,也不一定有钱可赚。”

    龙邵文点点头,寻思:宋子文也说有一个环节需要打通,但愿不是什么棘手的环节才好,***,老子想开办轮船公司夹带贩运烟土两头赚钱怎就这么难呢……他问:是什么环节?

    “还是最让我犯愁的问题,现在蒋先生大肆的排除异己,在裁军的问题上与桂系李宗仁、白崇禧他们的关系搞得很紧张,战事随时都可能爆发,咱们一旦插足了内河航运。真要是打起仗来,咱们的船免不得又要被征用,所以在开辟内河航运之前,国府里面的环节需要提前打通才好,否则咱们的船,或许会被征用,或许被沉到江中成了水下障碍,或许就成为了李宗仁、白崇禧的炮灰。”

    龙邵文听后想: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真要打起仗来,走的好好的。炮弹都有可能落到头上,先把航线开了,光明正大的运上他几船烟土再说……他笑笑说:这个好办!咱们随时留意着时局变化,看着要打仗了,就赶紧停运。到时候咱们的轮船只要不在长江上跑,看谁又能征用了。”

    虞洽卿“唉!”地叹口气。想:但愿你面子大,蒋介石能放过你。

    龙邵文走后,虞洽卿又想:他平素极少登我的门,今天怎地突然来了,难道是专门为我排忧解难来了?不太像啊……想到此,虞洽卿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真是个水晶狐狸。

    几天后,龙升公司船只评估已定,总吨位是两万三千吨,占了三北公司总运量的三分之一还要强,得到相应的股份后,龙邵文即刻赶赴南京,找宋子文去为虞洽卿讨还南京zhèng fǔ历年来征用船只的欠债,宋子文果如当初承诺的那样,大笔一挥,开出一张支票给了龙邵文:“以后你也算是有了一桩正当生意了……”宋子文笑着说:我送了你这么大的一桩人情,你想想!该怎么感激我。”

    龙邵文也笑了笑,“我送给你两句话作为感激,你看怎样?”

    “说出来听听,要是真的有用,我就收下,放你过关。”

    “这第一句话是:多向你大妹夫学习,学学他待人接事和尊重领导的态度;第二句话是:多向你小妹夫学习,学学他忍辱负重和深沉果断的谋略。”

    宋子文听后笑了一声,随即收敛了笑容,陷入了沉思。龙邵文看的出来,刚才宋子文笑的那一声极为苦涩,心中似是有许多难言之隐……宋子文与孔祥熙虽都是蒋介石的财神爷,但他二人之间,蒋介石更信任孔祥熙,因为孔祥熙不论什么时候,在蒋介石面前都摆出一副诚惶诚恐,十分听话的样子,而宋子文则不然,他对蒋介石总是爱答不理,什么时候都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个人能力方面,孔祥熙则扮猪吃虎,总是唯唯诺诺的,给人感觉没什么本事,而宋子文则处处体现出jīng明强干,比较有能力,他不但在买办资本家眼中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是在英美人中口碑也极佳,这点是蒋介石深为妒忌的。

    ……又过了一段rì子,“三北”公司的内河航运开通,由于龙邵文早已委托任江峰走通了四川各派军阀的关系,宣称“三北”轮船入川,是为了大张中国人的志气,决计不“扯虎皮拉大旗”打着洋人的旗号挣中国人的钱,同时宣布三北的运费低廉,有利于川地与沿海城市之间的货物互补与沟通。

    与此同时,龙邵文为了打消货主对国内轮船公司不信任的顾虑,他在报纸上大登广告:如因轮船被扣或遭劫,公司负责赔偿货主的全部损失,这样一来,“三北”公司内河航运的局面立刻打开,营业额节节高攀,渐入佳境,龙邵文及虞洽卿自然赚的是盆满钵满。当然龙邵文并没有忘记干他的老本行,时而手痒,也在货物中夹带一些烟土运抵上海销售,但这也只是作为一种爱好,兴致所致,才偶尔为之,因为他内心知道,如果把“三北”公司也变成一家烟土贩运公司,那从此后,怕就再也洗不脱他那臭名昭著的大烟贩子的名头。(未完待续。。)

466 参谋本部科长

    当rì龙邵文从宋子文那里出来,自然不忘了去看他的老朋友张静江,他去的时候,张静江正埋头写字。龙邵文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认出是“宁静致远”四个字,就说:张老,你这几个字写的胖瘦都不一样,有大有小不说,笔划更像是用刀子砍出来的一样,十分难认,这个字比你从前写的,可是退步不少呀!

    张静江知道龙邵文粗鄙少文,跟他谈论书法简直是对牛弹琴,笑着放下笔,摸出一枚方章,在字的旁边摁了一下,装章入怀,请龙邵文坐了。“难得你这么清闲,怎么,又跑到南京来送礼了?”

    龙邵文也伸手入怀,却掏出两颗珠子,递到张静江手中,“张老,送礼怎能独独拉下你,这个送你吧!”

    张静江接过珠子随便一看,眼睛登时一亮,“乾隆朝珠!又是裕陵之物,不用说,这还是从孙殿英手中流出来的……”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我就知道瞒不过张老的法眼,这就是乾隆朝珠其中的两颗。”

    “哦!乾隆朝珠一共一百零八颗,其余的呢?”

    “我就这两颗,其余的都被孙殿英拆开送给各方大员了吧!”

    “可惜了!可惜了!”张静江口中喃喃不休,也不知道是为了朝珠被拆开而可惜,还是为自己只得到两颗而可惜,可惜完后,他收了朝珠,笑问:阿文。你不会无缘无故地上门来送我东西吧!

    龙邵文故作吃惊状。“张老!你把我想的也太势利了吧!我没事儿求你,就不能送你一些小礼物?”

    张静江笑着摇摇头,“嘿!把乾隆朝珠当做小礼物送人,这谱儿也大的没边儿了吧!这若是让提倡简朴的蒋主席知道,非狠狠地让你出点血不可……”

    “呵呵!蒋主席又怎么提倡简朴了?我可是记得他当年就喜欢穿价格不菲的洋装呢!”

    “现在与从前不同喽!蒋主席这不是又要勒紧裤腰带攒钱打仗嘛!”张静江语气中明显就对南京zhèng fǔ的既定政策略有不满。

    龙邵文骂道:一天到晚的打仗、打仗的,这战火一开,我的生意又要受到不小的影响,nǎinǎi的,平平安安的发财不好呀!

    “谁说不是呢!”张静江也不满地应和说。

    “好了!张老,我走了……”龙邵文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有时间再来看你吧!”

    张静江略显惊讶,“咦?阿文,你是真的没事要我帮忙啊!”。

    “哈哈!”龙邵文笑了一声。“张老实在想帮我,我也不反对,可你总得让我想想,有什么事儿要你帮忙吧!”

    张静江捋胡子笑了一声,“阿文,我想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怎么样?你想不想摆酒请客啊!”

    龙邵文素知张静江有慧眼识才的本事,经他品评过的人,rì后就没有不飞黄腾达的。现在他要给自己介绍朋友认识,明显就是想让自己提早感情投资。以其将来有丰厚的回报。他说:好啊!张老介绍的朋友,自然是没的说,不知你想介绍什么人给我认识?

    张静江“呵呵!”一笑,“参谋本部第一厅第三科科长,叫做盛世才。”

    “科长?”龙邵文微微笑了一下,“张老!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盛世才科长有什么本事?”他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他此时结交的朋友,不是南京zhèng fǔ各部的部长,就是封疆大吏,要么就是帮会的龙头。腰缠万贯的巨富,一个小小参谋本部闲散机关的科长,在他眼中就是芝麻大小的一个官员,根本不屑于与之结交。

    “他有什么本事目前倒是看不出来,不过我总觉得此人必非池中之物。怎么!你瞧不起他这个小小的科长?”

    “哪里!张老的眼光向来独到。既然你说他值得结交,定然是没错的……”龙邵文慷慨地说。“这样!晚上秦淮河边找一家堂子,我做东,好好地piáo上一晚。”。

    张静江“哈哈”一笑,“你以为谁都喜欢堂子?我的这位朋友可未必喜欢那里!”

    “怎么?难道他喜欢叫堂差?没问题,除了在zhōng yāng饭店叫堂差不方便外,其余的地方由你们挑。”

    张静江笑着摇摇头。

    龙邵文奇怪道:那张老的意思是……

    “我这朋友是个儒雅之人,在南京,当然要赏秦淮风月,晚上你包一条花船,咱们随意地吃吃酒,赏赏月,说些轻松的话题。”

    龙邵文“嗯!”了一声,心中暗想:nǎinǎi的,说来说去还是要**,只不过把堂子改成花船,附庸一下风雅!照老子的意思,干脆就把你们带到叶生秋的雏jì院,直接办了事多简单,不就是玩儿女人嘛!哪来这么多的弯弯绕……”他微微笑一下,“那还要不要叫女人?”

    张静江看着龙邵文说:这你就随意吧!

    龙邵文笑了一声,“张老!洋妞怎么样?”

    张静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当rì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际,在“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的秦淮内河上,龙邵文包了一条硕大的花船,摆酒请客。客人有两名,其中之一自然是张静江,另外一个就是张静江专门要介绍给龙邵文认识的参谋本部第一厅第三科科长盛世才。

    陪客除了龙邵文之外,还有四位秦淮河上备受piáo客追崇的白俄名jì,无一不是肤sè雪白、身段妖娆,国sè天香之花国尤物。

    龙邵文等了不大一会儿,就见一辆小轿车停在河边,张静江领着一个人下了车,借着落rì余晖,龙邵文见那人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健硕,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再走近些,他的五官面貌就逐渐清晰起来,在那浓密的双眉下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暗夜中给人一种异常yīn鸷的感觉,两撇粗黑的胡须极像东北的胡子军阀……看到此人,龙邵文心想: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善类,张静江看中他什么地方了。

    眼见张静江领着客人上了船,龙邵文忙率众jì迎接……众白俄jì女都是风月场中老手,与客人未曾见面已然相熟,当下仿若接待老朋友一样,鹰声鸦语、群雌粥粥、叽里咕噜地说着俄语,偶尔夹杂着几句生涩地中国话,把两位请上花船,相偎而坐。

    张静江笑着对龙邵文介绍,“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朋友,盛世才,留rì高材生,参谋本部一厅三科作战科长。”他又对盛世才说,“这是龙邵文,嗯……国府资政,蒋主席身边的红人,同时还是银行家,实业家!在多个省市开有龙升银行及实体若干……”

    龙邵文脸一红,不加遮掩地说:张老,你就别在我的脸上贴金了……他对盛世才笑了笑,“我最主要是从事特业,至于什么国府资政,银行家这些头衔,是别人强行给我加上的,我倒从不在意。”

    盛世才“呵呵!”笑了一声,“龙先生倒……倒是直爽,其实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从……从事什么生意的,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早已久……久……久……久仰了。”

    龙邵文见他说话时眼睛左右旋转,白眼珠多而黑眼仁少,像是在非常用心地跟自己说话,又像是在揣摩自己的心思,心想:张静江给老子介绍一个口吃,nǎinǎi的,这难道就是他相中的千里马?蒋介石用人不但注重外表,还注重能否代表国府形象,这口吃之人,估计他是不会受到老蒋的重用了……他当即笑了笑,说声:惭愧!惭愧……然后对身边的白俄jì女说了几句在盛世才听起来非常流利的俄语。白俄名jì听后纷纷点头……

    盛世才惊讶地说:没想到龙先生的俄语这么好!真是让盛某大开眼界了。

    龙邵文又说几声“惭愧、惭愧。”又对身边的白俄jì女说了一大串俄语。几名白俄女听后,无不咧着血盆大口哈哈发笑……

    盛世才好奇地问:龙先生在同他们讲什么?她们为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龙邵文想:nǎinǎi的,老子在跟她们说你是个口吃……他笑了一声,说:我对他们说盛科长是男人中的男人,一夜同时能把四五个女人搞的筋疲力尽,她们不信,我就答应他们一会儿可以陪你玩玩儿,她们就高兴地笑了。

    盛世才闻言,看着几名白俄jì女,面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

    张静江却看出了龙邵文的心思,笑着打岔说:德三啊!改rì让龙先生在蒋先生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这个rì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好早rì步入军界,也省得总坐在机关里无所事事的。

    龙邵文随口问:盛科长毕业于rì本陆大,照理说早就该带兵了,怎么却跑到机关坐着?

    “我在……在北伐时期就回国报效了,投入到贺……耀祖的军中任作战参谋,谁知贺耀祖却因济南事件被免职而寓居上海,我也……也因此受到牵连。”

    张静江笑着说:盛科长,我说句实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盛世才认真地点头,“张老请讲。”

    张静江看了眼龙邵文,说:蒋主席用人自有他的原则,你这样经历的人要是留在南京zhèng fǔ,怕是很难有所作为。

    “蒋主席用人的原则?那……那是什么?”盛世才用略带怀疑的口气问。

    张静江淡淡一笑,“这个我就不便明言了,等rì久了你自然知道。”(未完待续。。)

    p

467 冷门投资

    盛世才见张静江不说,只叹口气,并不追问。龙邵文却明白张静江刚才别有深意看自己一眼的意思,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卖一个交情给盛世才,告诉盛世才蒋介石用人的原则,这种惠而不费的人情,龙邵文自不会拒绝,于是接口说,“张老不好意思明言,我却说得,最多你们传了出去,蒋主席拿掉我这个国府资政的名头,那也没什么,正好落得个轻松。盛科长,蒋主席用人一向秉着两条原则,一是非黄埔生不用;二是非浙江老乡不用。张老的意思是:这两条你没一条符合,再在南京zhèng fǔ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赶紧重打锣鼓重开张,另谋出路吧!”

    盛世才听后一怔,说:龙先生真是快言……快……语,盛某谢了。只是蒋主席真是这样的为人?

    龙邵文听盛世才这样发问,也是一怔,心想:他的疑心怎地这样大……当下点头:你回想一下现在掌军的将领,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盛世才沉默了一会,似是深思,片刻后点头说,“龙先生说的没错。现在南京zhèng fǔ受到重用的……领军人物,诸如……胡宗南、汤恩伯、顾祝同等几乎都是黄埔系加浙江人,北方将领几……几乎一个都没有。可是我除了……南京又能去什么地方!如果我这一身本事在国府都……都没有用武之地,那到了别处……唉!”

    他说一句话。龙邵文就替他着急一下。等他终于把话说完,也跟着他“唉!”了一声,摇摇头,“蒋主席的地域、派系观念太重,这样会错过好多优秀人才。”

    张静江若有所思,“或许蒋主席觉得北方军人太野蛮,也太感情用事,火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不如南方军人灵活机敏,听话且容易管理。”

    “听盛科长的口音像是东北人?”龙邵文问。

    “嗯!沈阳……开……开原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东北谋个一官半职。也好报效家乡!”

    “唉!”盛世才又叹口气,眼神显出了一种散神般的空洞,“回不去了!我在rì本上学是由郭……郭松龄赞助的,可是前几年郭……松龄却因反对奉张兵败被杀。我是他的人,曾在他手下当过营长,他被杀后我又辗转逃到rì本,张学良又……又……怎么肯用我。再说东北军将领多数都是胡子出身,让他们去玩命儿……还可以,要是一旦面对面的打……打起仗来,他们就不堪一击,让我去同这样的人为伍,唉……”

    龙邵文越听越着急,心中大骂:×你nǎinǎi的。就你这唉声叹气的口吃样!老蒋肯用你才怪。

    张静江突然说:东北回不去,那就去西北。

    “西北?张老的意思是……让我去投冯玉祥?”盛世才摇摇头,“郭……松龄当年就是与冯玉祥一同串联反对奉张的,可事到临头,他却被冯玉祥出卖了。冯玉祥背……信弃义,我不屑与之共事。”

    张静江笑笑,“我说的可不是冯玉祥,难道西北就只冯玉祥一人?”

    龙邵文越听越糊涂,问:张老,你到底说的是哪儿?

    盛世才却听明白了。“张老,你的意思是让我去xīn jiāng谋……谋……得一席之地?”

    张静江点头说,“xīn jiāng地处偏僻,强邻环伺,一向没人爱去。所以那里极其缺乏像是你这样能带兵打仗的将领,你要是去了xīn jiāng。一定会得到重用,如果我所料不错,只在几年内你就可崭露头角。”

    “嗯!”盛世才点点头,“只是我在xīn jiāng并无……相熟之人,这去xīn jiāng要人举荐才好,我总不能自己找上门去吧!”

    “眼下正好有这样的机会!”张静江笑着说,“xīn jiāng省主席金树仁的代表鲁效祖到南京来招揽人才,说是支援边疆建设,其实却是打着这个旗号扩展自己的势力……”说到这儿,张静江戛然而止,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也不必说全了。

    盛世才眼睛一亮,突然又黯淡下来,“蒋主席肯放我去?”

    张静江看着盛世才笑了笑,眼睛有意无意地向龙邵文撇去。盛世才当即明白,对龙邵文说,“龙……龙先生,德三有一事相……相……相……求……”

    龙邵文听他终于说出“求”字,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呵呵!”笑了一声,忙打断他说:只要鲁效祖肯带你走,蒋主席那里我给你去说。

    张静江悠然道:你去说吧!鲁效祖是一定肯带他走的。

    龙邵文听了一怔,心中骂句:老狐狸,你跟鲁效祖一定是很熟的了,不然凭什么有这样的把握……转而又想:他今天让老子请客,怕不是想介绍这个盛世才给老子认识,嗯!他是想借老子的手帮助盛世才,妈的,老子上当了。只是他为什么帮助盛世才?难道这个盛世才真的又是他jīng心相中的一件可以升值的古董?想到这里,龙邵文看了一眼盛世才,二目相对时,龙邵文突然觉得这眼神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突然间想起了在野马山林子中被秦姿儿击毙的那只饿狼。盛世才那本已空洞的双瞳,此时就发出了饿狼一般的光芒。龙邵文突然间觉得,张静江帮他也许是没错的,他一定是一件具有无限升值潜力的宝贝……

    第二天,龙邵文以国府资政的名义求见蒋介石,他说:蒋主席看到没有?xīn jiāng招聘人才的消息,首都各大报头条登着了!”

    蒋介石笑了笑,“娘希匹,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难道你想去xīn jiāng?好!老子就把你这个人才送去xīn jiāng贩大烟吧!”

    “啊!那可别!蒋主席,我是想请你把另一个人才送去xīn jiāng的。”

    “是谁?还有人跟你一样?”蒋介石笑了笑?

    “哼!是参谋本部的一个科长,叫做盛世才。我想请蒋主席把这个盛世才发配xīn jiāng去支援边疆建设!”龙邵文yīn险地笑了笑。

    蒋介石闻听怔了怔,似乎是在回想盛世才这个人。想了片刻,他才说:哦!这个是不可以的,支援xīn jiāng建设可以派别人去嘛!盛世才是rì本陆军大学毕业的优等生,熟知兵法,据说在东京还热衷于社会主义,有左派思想,xīn jiāng与苏俄相邻,派他去那里去跟苏联共党勾结?

    龙邵文笑了笑,“就他那一副口吃样,去哪儿还不是一个样?”说到这儿,他故意压低声音,“主席!昨天我在秦淮河玩耍时,偶尔听到盛世才说了一句特别不利于首都建设的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南京是个大jì院,住这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是piáo客,是个人待在这里就会慢慢烂掉,全身的血肉都被jì女掏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蒋介石怒了,“娘希匹,我看他才是个piáo客,不然跑到秦淮河干什么了?”

    “……唉!盛世才说的还不止这一句,他又说你在没当领袖前还有点血xìng,敢为了爱情狂追宋三小姐,可自从当了领袖后,就成了血液不畅,脸sè蜡黄,腰软肚硬,外强中干的大军阀。他还说……”

    “够了!”蒋介石一拍桌子,“娘希匹,他当了两年的作战科长,陈诚、汤恩伯他们都建议给他个师长干干,我原先也想派他带兵去江西剿共,哼!他既然嫌首都不好,那就让他去xīn jiāng那片荒漠、戈壁、雪山上去支援边疆建设吧!等到了那里,我倒要看看他的血液还畅通不畅通……”

    ……盛世才走的那天,龙邵文亲自前去送行,行程是由上海乘船去天津,由天津转北平,再由北平乘机去苏联,由苏联再飞xīn jiāng,可谓是艰难无比。

    当rì,龙邵文见盛世才眼窝青青、面孔黝黑,两腮塌陷,心想:这家伙纵yù过度了……他再看盛世才的老婆邱毓芳,果然是姿sè过人,实在是一个人间绝sè,这才恍然大悟,“老子若摊上这么一个老婆,也非得纵yù过度不可……”

    龙邵文让人给盛世才拿了一千块钱的路费,却紧紧地握着盛世才老婆邱毓芳的手,安顿说:嫂子,你到了xīn jiāng,一定要照顾好大哥的起居生活,听说那里全是荒滩戈壁、雪山沙漠,条件艰苦,你一定要保重身……那个身材。要是实在待不下去,就回上海来找我,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去xīn jiāng看你的。嫂子,要不先让大哥一个人去探探路?等那边条件好了,再让他来回来接你,这期间,我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

    他的这番话把邱毓芳感动的热泪盈眶,直到多年以后,他还不停地在盛世才耳边念叨:你在南京交了那么多的朋友,走的时候却只有龙先生一人来送行,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我们定要想法图报。

    邱毓芳是盛世才学业赞助人郭松龄的干女儿,多年来与盛世才同进退、同甘苦、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盛世才一向比较对其比较顺从,他听夫人这么说,当下点头说:来rì发迹,定不相忘……(未完待续。。)

    p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762/ 第一时间欣赏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作者:松风寒所写的《民国土商》为转载作品,民国土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民国土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民国土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民国土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民国土商介绍:
清末民初,黑白行业风起云涌,其中最赚钱的就是“特业”,龙邵文出身市井小贼,为跻身特殊行业,他加入青帮,以青帮为基础,结识各类帮派中人。他钻营革命,以参加过上海起义为契机,结识了国民政府各色高官。为打通长江“特业”通道,他与洪门“白极公”联手,窃据了名满绿林“龙家帮”的第一交椅。成为了脚踩“官匪”两方,“青红”两帮的民国第一人。期间他假公济私远赴东北开设“龙行东省”公司、“远东劳务输入公司”,赴西北收剿群匪,赴新疆设龙升“特业”分号“龙行两疆”,赴苏联推销麻醉剂,止痛针……凡是赚钱的行业,就少不了他的资本,他的资本最终渗透到银行、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三十七种行业,打造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金帝国……民国土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民国土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民国土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