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五章:京城巡察使衙门成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领着匠作大队所有人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京城巡察使衙门成立了,孟岩任总巡察使,官秩五品,比锦衣卫百户还高两个品级,下属分东、南、西、北四个巡察使,官职是正六品。
看上去这很像一个很正式的机构,不像是一个临时机构。
这个衙门现在正式员工就孟岩一个人,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光杆儿司令。
皇帝把选人的权力下放给他了。
接下来就是招兵买马了。
“金公公,一点儿小礼物,您收下!”孟岩接过圣旨后,走到传旨的太监金英跟前,递过去一个制作精美的木盒子,小声说道。
“孟大人,这可使不得,咱家怎么能要您的东西?”金英忙伸手推辞道。
“金公公不妨看一看东西再说。”孟岩微微一笑。
“哦?”金英伸手过去,将盒子打开,露出一副金丝边框的水晶老花镜。
“这是那种可以让人看得清楚的老花镜?”
“是的,不过,这得上了年纪的人才能用,年轻人用不了!”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这一副得多少钱?”金英问道。
“这成本价得这个数!”孟岩竖起三根指头道。
“孟大人有心了,这个礼物咱家收下了!”金英点了点头,要是金银财宝。金英身为司礼掌印太监,他什么没见过,不稀罕,可这老花镜那可是稀罕物,那是需要定制的,一副普通的老花镜价格就要三百两银子,要求高的,那就更不好说了!
这是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到的东西!
偏偏这东西很上了年纪的人都需要,有了它,他们平时的生活那就方便多了!
金英也上了年纪。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了。尤其是到了晚上,那伺候皇帝,不能出半点差错。
“孟大人,圣上说了。白素心重审的事情你得抓紧了。而且圣上已近关照过司礼监了。只要申请重审的折子递上来,马上批复!”金英说道。
“小臣明白,正在抓紧说服李雄李大人上折子。不过李雄李大人好像早先上了一道辞官的折子?”
“是吗,有这样的一道折子吗?”金英问道。
“应该是有的。”
“好,咱家知道了,回宫之后马上禀告圣上!”金英点了点头,如果让王振抢先批复李雄的辞官申请,那就麻烦了。
王振矫诏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李雄一旦被允许辞官,那就是平民百姓了。
一个平民百姓哪有资格给皇帝上奏折?
到时候,就堵住了李雄上折子的路,而要想重审白素心一案,就要另外找借口了!
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虽然说皇帝可以强行推动白素心一案重审,可这样一来必然会招来朝野非议,对皇帝的声誉影响不小。
不到不得以的情况下,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
不过,东厂那些人应该还想不到他们会用这个办法推动白素心案子重审。
当然,这件案子重审已经不可逆转了,王振心里清楚,违拗皇帝的意志会换来什么结果?
皇帝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他是一国之主,这宫中,除了孙太后之外,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
但是王振还是干了一件蠢事,他将皇帝欲推动白素心一案重审的事情偷偷的泄露给了孙太后!
孙太后自然对“白素心”这种浪荡胡行的女子很是反感,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能够翻案呢?
于是,亲自将朱祁镇叫过去一通训斥,并且让皇帝维持原判,尽快的将白素心明正典刑!
朱祁镇挨了一通训斥,心中自然不高兴,可那头是自己的母亲,他总不能违拗自己母亲的意思,以免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敏敏,你说朕该怎么办?”闷闷不乐朱祁镇来到坤宁宫来找钱皇后诉苦,“一边是母后,一边是可能的冤案,叫朕如何抉择?”
钱皇后莞尔一笑,问道:“皇上,母后怎么会知道您想要重审白素心一案?”
“是呀,母后最近心思都在表兄身上,怎么会突然关注白素心的案子?”
“定是有人给母后传了消息。”
“敏敏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利用母后给朕试压,让朕放弃重审白素心的案子?”
“皇上聪慧过人,还用臣妾多说吗?”
“嗯,一定是这样,敏敏,你最近变了不少,变得让朕越来越喜欢你了!”朱祁镇一把抱起钱皇后,朝脸蛋上亲了下去。
“皇上,金公公回来了!”
“回来的真不是时候,让他去南书房候着,朕一会儿就到!”朱祁镇只得放下羞涩可人的皇后,扭头吩咐道。
“敏敏,算算日子,今晚咱们应该可以了,是不是?”
钱皇后羞的低下了脑袋,声若蚊虫的点了点头。
朱祁镇哈哈一笑,一扫刚才闷气,站起来,龙行虎步的朝外面走去。
南书房。
“李雄给朕上了辞官的奏折,朕怎么不知道?”听了金英的禀告,朱祁镇十分的惊讶。
“皇上,或许是您没有留意到吧?”金英小声说道。
“朕这几日的奏折都看过,从未见过李雄的折子,你去司礼监,给我查一下,发现李雄的折子,马上给朕带回来!”朱祁镇吩咐道。
“是,皇上!”
“等一下,你去的时候,尽量不要惊动司礼监的人,也不要让人知道这份折子。找到了,立刻带回来!”朱祁镇交代了一声。
“奴才明白!”金英心中咯噔一声,立马明白皇帝的意思了,不能让王振知道这份折子的存在。
金英是宫里的老人,就算王振也不敢对他太过放肆,而且他还在皇帝身边服侍,地位非同寻常,只是金英跟王振不同,他曾经是大行皇帝的身边的人,跟朱祁镇的关系不如王振亲密。算是留用的老人。
宫里的关系复杂。王振把持司礼监,但也不能完全一手遮天,以前还有张太皇太后克制,王振也不敢在宫中要害部门安插人手。自从张太皇天后去世之后。他才变得愈发的嚣张跋扈。
在宫中。王振虽然党羽遍布,可是他的敌人也不少。
很作宫里的老人都被王振贬到南京去养老了,金英要不是谨言慎行。估计也会是这些人的其中一员。
表面上他对王振还算恭敬顺从,其实金英早就心中不满了,只是碍于皇帝对王振的信任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而现在,他发现皇帝居然开始提防王振了,这可是一个了非常关键的信号!
司礼监。
“金公公,您怎么来了?”
“怎么,这司礼监我不能来吗?”金英一听就来气了,自己好歹也是司礼监的二号人物,怎么就不能来司礼监了?
“金公公!”一名随堂太监走了过来,招呼一声。
“嗯,咱家路过,进来看看,今天怎么这么冷清?”金英问道,他其实知道的,王振不喜欢在司礼监办公,他在大内修建了自己的府邸,平素都是在哪里办公。
“来人,给金公公上茶!”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折子,我过来想看看,回头说给皇上听一听,也算是个乐子?”
原来是皇上闷了,找乐子呢!
司礼监的太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倒是不新鲜,司礼监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从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写什么的都有,自然就有一些说的是当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金公公,您要的折子都在这里?”
“这么多,我先看着,你们忙吧?”金英故作认真的翻看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看到金英认真的翻看那些折子,屋子里的其他太监似乎放松了警惕,一个个低头忙自己的事情或者直接就缺勤了。
金英对司礼监那是熟悉不过了,毕竟在这里当差几十年,李雄是武官属于五军都督府管辖,他要递折子,必然会划分在五军都督府一列。
再算一下时间,金英很快就找到了李雄奏请辞官的折子。
迅速的将折子藏入内袍之中,然后赶紧回来,假装挑了几本各地奏上来的奇闻折子看了起来。
南衙匠作司仓库。
“蔡先生,现在这个局面你怎么看?”接了圣旨,孟岩将蔡晋召进自己的办公室,询问道。
“公子爷,你的说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的关键还是在李雄,只要公子爷说服李雄上折子给白素心鸣冤,那么问题就引刃而解了,您也可以立刻启动对白素心一案的重新调查!”蔡晋道。
“你的这个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但是,问题是,即便是李雄上了折子,我们怎么顺利的保证它能够到圣上手中?”孟岩道。
“就目前而言,焦宏遇刺,东厂也惊动了,他们迟早会注意到李雄的,所以眼下必须跟东厂抢时间!”蔡晋道。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蔡先生,我们马上去李府!”孟岩果断下令道。
“老朽可以一块儿去吗?”蔡晋问道。
“蔡先生愿意一块儿去,那最好不过了!”孟岩呵呵一笑。
保大坊,翠花胡同李府。
“老爷,老爷……”
“阿辉,怎么了?”李雄从庵堂内听到喊声,快步走走了出来。
“老爷,不好了,那个孟大人又来了!”老苍头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告道。
“来了多少人?”李雄一惊,心顿时沉了下去。
“三个!”
“才来了三个?”李雄又有些惊讶。
“孟大人和那个林长随,还有一个年纪有点儿大,昨天没来过!”老苍头道。
“罢了,该来的总归要来的,阿辉,你去请他们到客厅,就说我一会儿就到。”
“老爷,您还是从后门出去躲躲吧,我来应付他们就是了。”老苍头劝说道。
“不,我李雄一辈子做事光明磊落,要不是为了夫人和言儿,我断然不会做那暗中伤人之事,今天有次结果,皆早已注定!”李雄仰天长叹一声道。
“老爷……”
“阿辉,你快去,老爷我去换一身衣服!”李雄喝斥一声,命令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再会李雄
“孟大人,这边请!”
“有劳了!”
“我们家老爷正在更衣,一会儿就到,您稍等!”来到客厅,老苍头礼貌的说道。
“无妨,我们是客人,等一下也是应该的!”孟岩颔首示意。
约么一分钟后,一身干净利落的李雄从外面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轻浮,但是走的很稳,很努力的维持自己正常人的形象。
“下官孟岩见过李大人!”
“孟大人客气了,昨天不是来过了,今天怎么又来了,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孟大人的。”李雄走到客厅主位坐了下来。
“下官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哦,是吗?”李雄答应一声,“孟大人请坐,阿辉,把家里剩下的茶叶沫给孟大人沏上。”
这摆明了一副不太欢迎的模样。
“李大人客气了。”孟岩微微颔首道,“今天下官来,是有一件事通报李大人。”
“我一个即将辞官归故里的人,还有什么可以通报的?”李雄不可置否道。
“圣上下旨,成立京城巡察使衙门,下官充任总巡查一职!”孟岩道。
“巡察使衙门,这是做什么的?”李雄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纠办冤假错案,察查不法之事!”孟岩道。
“好大的权限?”
“权限虽大,但这只是临时的,我们只会察查圣上交办的案子。案子结束,我们也就解散了。”孟岩解释道。
“原来只是一个临时机构。”李雄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要成常设机构,那岂不是比锦衣卫、东厂还要牛逼的衙门了?
“李大人,圣上交办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白素心一案,而白素心跟李大人一家的关系,不需要下官在多说了,下官接下来办案还需要李大人多多配合!”孟岩道。
“什么。孟大人要复查白素心一案?”李雄吃惊之下。起身太猛,牵动了左胸的伤口,疼的他嘴不由得一咧。
“是!”
“这是孟大人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旨意?”李雄问道。
“圣上并没有下旨。但这是巡察使衙门成立的第一件案子。下官希望将它办好。办成铁案,所以,下官接手巡察使衙门连衙门办公的地点都没选。就来拜会李大人了!”孟岩道。
“孟大人找错人了,我已经辞官了,不日就要回老家了,恐怕帮不了孟大人了!”李雄道。
“如果下官说李大人这官辞不了呢?”
“孟大人,你什么意思,威胁李某人吗?”李雄脸上露出一抹怒容。
“没有,下官绝没有威胁李大人的意思,不过下官得提醒一下李大人,李大人的官声和名声都不错,像翠云楼那样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好。”孟岩微微一笑。
李雄闻言,不禁脸色微微一白。
气氛有些沉重起来。
孟岩今天再一次登门,目的就是让李雄上书为白素心鸣冤,既然摆事实,讲道理他不听,那就只有威逼利诱了。
他不在乎李雄怎么看他,现阶段只要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就可以了。
沉默还有尴尬……
“老朽能否说两句?”蔡晋开口打破了这种局面,气氛不由的为之一松。
“这我是蔡先生,下官聘请的师爷。”孟岩介绍道。
李雄冲蔡晋点了点头。
“李大人,摆在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跟我家公子爷合作,查明令郎真正的死因,告慰夫人在天之灵,了却您的心愿,第二,就是被东厂带走,然后老夫就不说了,您自己选择?”蔡晋的话比孟岩更直接,更具有杀伤力。
“哈哈哈……”李雄突然大笑起来,“孟大人,你们无非是想要替白素心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翻案罢了,何必搞那么多事?”
“李大人,在您的心中,白素心就真的这么不堪吗?”孟岩没有吃惊,很多人都认为白素心罪有应得,就算白素心不是杀人者,那李承言也是因为他而死。
正所谓红颜祸水,就因为白素心生了一张令男人垂涎欲滴的脸蛋,就要承受这样的骂名,这对她实在是不公平。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孟大人难道不比我更清楚?”李雄冷笑一声。
“我,李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白素心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孟岩辩解道。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
“李大人,我家公子爷可是郭怒郭大人的东床快婿,还是圣上保的媒,犯得着为了一个下了刑部大狱的女犯如此吗?”
“你是郭老虎的女婿?”
“怎么,李大人不知道吗?”看李雄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了,这些日子李雄都在料理夫人的后事,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大人要不要亲自去锦衣卫衙门验证一下?”
“不,不用了,孟大人,刚才是李某人失言,还请你见谅,李某误会了!”李雄苦笑一声,自己这回真的可能是弄错了。
“下官跟白素心姑娘没有半分关系,要说有关系,也只是下官的红颜知己闻小雨姑娘,而且,下官确实查出白素心冤屈的可能,这才插手这件案子,为此,下官还把刑部给得罪了!”孟岩道。
“得罪刑部?”
“事情是这样的……”
“李某惭愧,没想到孟大人居然为此受了这么大的苦!”李雄感到无比歉意道。
“下官受点儿苦都是小事儿,白素心的案子下官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下官知道了。就不能袖手不管,否则下官良心难安!”孟岩道,“根据下官的调查,白素心之所以名声难听,主要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李大人想必也知道,就是焦宏,白素心名义上的舅舅……”
“是,言儿的死,一开始我是相信了白素心一边跟言儿好的同时。跟外面的什么男子有染。那天正好被言儿撞破了,于是发生了打斗,言儿被杀,奸夫跑了。白素心成了通奸杀人的凶手。但是。后来,我了解到一些消息,说白素心被东厂带走后。严刑拷打,就是不肯招供奸夫是谁,我就想,这个奸夫既然把她抛弃了,她这么一个放荡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维护这个男人,于是我就怀疑上报案的焦宏……”
“这半年来,我很少去衙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调查这个焦宏身上,我怕被他发现,亲自易容,跟踪,他每天干什么我都知道,也摸清楚了他的生活规律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孟岩三人听了之后,唏嘘不已。
“后来我夫人病了,不得已,我只能暂时放弃对焦宏的调查,回来照顾夫人,就这样夫人还是离我而去,我知道,她这是思念言儿,忧思成疾,夫人过世后,我遣散了家里所有仆从,我要给言儿和夫人报仇!”说到这里,李雄情绪激动不已,脖子额头上的青筋毕露。
“李大人都查到些什么?”孟岩问道。
“我查到焦宏虽然是个无业的游民,但是却不缺钱花,而且还有七八个手下,期初我以为是他姐姐供应他的花销,后来却发现,并不是这样,他其实暗中给东厂做事,是东厂的密探……”
李雄一边说,一边也在观察孟岩的表情,发现他提到“东厂密探”这四个字的时候,孟岩等人并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也让李雄心中不由的对孟岩调查白素心一案产生了一丝信心,至少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一头扎进来,完全听信那白素心所言。
在李雄的心中,对白素心以往的名声还是有芥蒂的,不过现在,在他的心里,对白素心杀死李承言,或者协助杀死李承言的判断越来越动摇,
李雄作为一名朝廷高级武官,能查到焦宏的真实身份这不算什么难事,何况焦宏在东厂内的地位并不算高。
孟岩最想知道的是,李雄如何确定焦宏就是杀死李承言的凶手。
“孟大人,如果不是你插手这件案子,李某真的不愿意将这些说出来。”李雄哀叹一声,“我发现焦宏是东厂的密探之后,曾经跟踪过他几次,但这个家伙很警觉,功夫也不弱,几次都被他发现,又一次还差一点儿被他算计,死在他的手中!”
“竟有这样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焦宏这个人平时得罪的人不少,在这之前他也没有见过我,而我每次跟踪都化妆成不同人,所以自那以后我就更加小心了。”李雄道。
“那李大人是如何怀疑上焦宏的?”孟岩问道。
“那是言儿死后差不多两个月后吧,我在整理言儿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他跟白素心的一些信件来往,我本想拿到言儿灵前烧掉的,但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其中一封信,是白素心写给言儿的,具体内容我就不说了,上面提到了焦宏对她的骚扰,希望言儿早一点娶她过门,之后,我连续拆开了几封,都有类似的诉苦,还有焦氏姐弟逼她交出素心斋的继承权以及制作糕点的秘方……”
“原来如此,焦氏姐弟狼狈为奸,果然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孟岩唾骂一声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怀疑焦宏了,于是我就暗中调查,查到他是东厂的密探,我就暗中跟踪,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李大人找到线索了吗?”
“有一些,但只能佐证,却不能直接证明是他杀了言儿!”李雄仇恨的目光道。
“能告诉下官吗?”
“这个自然可以,但出了这个门,李某可就不承认了!”李雄有言在先道。
“李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也会守口如瓶的。”孟岩保证道。
“言儿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胸口,一处在颈部,李某曾经见到仵作验尸的尸格,只见到上面提到了胸口的伤,对颈部的上却并未提及,我为此问过东厂办理此案的曹千户,他的解释是胸口是致命伤,而颈部的伤口是在打斗中划破的,不是致命伤,言儿身上伤口诸多,不可能每一处伤口都有记录,所以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只记录了致命伤,非致命伤就忽略了!”
“非致命伤忽略了,这好像不符合仵作验尸的规矩吧?”蔡晋发问道。
“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些,后来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欺我不懂这些!”李雄恨恨道,“可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言儿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哎!”
“李大人,看来令郎的死亡确有蹊跷,不然他们不会在尸检的尸格单上做手脚!”孟岩道,“不过,下官不明白的是,您是如何确定焦宏就是杀人凶手?”
“焦宏武功不弱,可言儿也是由我自由调教,就算没有经历过实战,普通人想要杀死言儿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白素心根本没有能力杀死言儿,她一个弱女子做不到!”
“李大人检查了令郎胸口的伤口没有?”
“我只是看过,但没有仔细查验,而且东厂把言儿的尸体带走之后,隔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判白素心凌迟之刑后才把尸体还回来,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我们就没有再检查了!”李雄道。
“令郎的尸体是否已经下葬?”
“一直停在家中后院的庵堂之中,我夫人原打算将言儿送回老家安葬,言儿过世后,我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一直都没能成行。”李雄道。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孟岩打算趁热打铁,想先看一下李承言尸身腐烂的程度。
“可以,孟大人,随我来!”
后院庵堂中,停留着两大一小三口棺材,棺材都是上好的楠木,小的那一口是李雄夫人黄氏的,大的那一口是李承言的,那一口敞开的应该是李雄为自己准备的!
“李大人,小官有一个不情之请?”
“孟大人请说!”李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官想打开令郎的棺材看一看。”孟岩道,“下官对令郎并无不敬之意,也无意打扰他的安息,但下官想,令郎在九泉之下也想着能够让杀他的人绳之于法,还他一个公道,对不对?”
“孟大人,你想开棺验尸,李某不阻拦你,但有一个条件!”李雄想了一下道。
“李大人请说!”
“拿圣上的圣旨来,只要圣上下旨,你尽可开棺,李某绝不阻拦!”李雄认真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招兵买马(一)
“李大人,圣旨我现在没有,不过很快会有的。”孟岩对李雄提出这个条件是可以理解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毕竟是他儿子的尸骨,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
一个人死了,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干过什么事情,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死人就是“祖宗”,不管这个“祖宗”过去怎么样,打扰其安息也是尤为中国人的恕道和孝道。
身为父亲,李雄从情感上怎么会愿意别人打扰他儿子的安息呢?就算是出于正确的目的。
“那就等孟大人把圣旨拿来再说吧!”
“好,李大人,那我们就不一言为定!”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并非李某为难你,李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李雄歉意道。
“下官可以理解。”
“多谢孟大人体谅!”李雄感激道。
“李大人,那给圣上的折子?”孟岩问道。
“这个我马上就写!”李雄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李雄做事的原则。
“那就有劳了!”
“孟大人,折子我可以写,但是怎么递上去,这李某就无能为力了,毕竟李某是已经递交了辞呈的,一旦圣上批复,李某就不是朝廷命官了。”李雄道。
“这个李大人放心,您把折子写好了交给下官就可以了。”孟岩也知道,如果李雄直接递折子。就算能够到皇帝的案头,也不知道是多少天后的事情了。
只要王振压一下折子,拖一拖,那就情形不一样了。
“那就好,那就好,孟大人,请!”
书房之中,李雄提笔写下为白素心鸣冤以及请求朝廷重审白素心一案的奏折,用火漆封好,郑重的交给孟岩。
“李大人。告辞!”
“请。李某不送。”
“老爷,看来这个孟大人真的能够为少爷报仇!”老苍头阿辉近身说道。
“虽然他没有提到焦宏的生死,但老爷我有感觉,落到此人手中。恐怕想死都难!”李雄叹息一声。
“是呀。京城里都传遍了。这孟大人年纪虽小,可医术通神,首辅杨溥杨老大人。会昌伯家的小伯爷,多少大夫都不行,最后这小孟大人一出手,都把命给拉回来了!”老苍头道。
“是呀,如果阿衡生病的时候,这位小孟大人在的话就好了。”李雄慨叹一声。
“老爷……”老苍头唤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其实夫人病重的时候,孟岩已经在京城了。
可那个时候谁知道他是哪根葱,有这么一身神奇的医术?
这可谓是时也,命也,如果夫人能多挺一些时候,也许就不一样了,可这话他不能说,以免让李雄听了之后更伤心。
“阿辉,你想说什么?”
“老爷,你怎么没让小孟大人给您瞧一下伤势?”老苍头倒是有几分机智。
“这点儿伤,老爷我自己能处理!”李雄有些自负的道。
老苍头叹息一声,李雄就这一点儿不好,太自负了,什么都是自己扛,能都抗的下去吗?
“阿辉,去,把门关上,从现在起,老爷我闭门谢客。”李雄吩咐一声。
“是,老爷!”
李雄暗自惆怅了一会儿,正要起身返回庵堂,继续陪自己的妻儿说话,老苍头从前面一路小跑而来。
“老爷,老爷……”
“阿辉,发生何事?”
“老爷您看?”老苍头手里多了一只瓷瓶,还有一封信,署名是李雄亲启!
“是谁给你的?”
“没看到人,老爷,您看信上写的什么?”老苍头阿辉问道。
“是孟岩留下的?”李雄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打开一看,颇为吃惊。
“李大人见谅,有些话下官不好说,也不能明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这是孟大人特制的伤药!”读完信上的内容,李雄一时间感动的眼角湿润了。
“老爷,果然是伤药!”打开瓶子,老苍头嗅了一口说道。
“是不是伤药,你还能闻出来?”
“老爷,我虽然闻不出来是什么药,可这药味道真是挺好闻的,不信,您闻一闻?”
“药先留着,回头找机会送上一份回礼!”李雄吩咐一声。
回到匠作司。
“拿到李雄李大人的折子,总算是 打开了局面,下一步该做什么,蔡先生,你说呢?”孟岩问道。
“公子爷下一步是招兵买马,把巡察使衙门给搭起来!”蔡晋嘿嘿一笑。
“不错,蔡先生说的对,咱们该招兵买马了!”孟岩哈哈一笑。
“大人,新衙门正缺人手,您把我们都调过去吧?”唐笑激动的道。
“不,杀鸡焉用牛刀,你们是我精心培养的特殊人才,查案这种事儿还不需要你们,你们现在的任务是训练,一日达不到我的要求,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孟岩道。
“那大人的要求也太高了?”
“还记得特训之前你们是怎么说我给你们制定的初步计划?”孟岩反问道。
“太高了,太难了,我们根本做不到。”
“那现在呢,你们做到没有?”
“做到了。”
“那不是了,别一开始就叫难,做过,努力了,实在做不到再说,遇到困难就叫苦,我要你们干什么?”孟岩斥道。
“大人,我错了!”唐笑苦着脸低头承认错误道。
“知道错就好,好好训练,这一次查案不用你们,我也不想给朝中那些人攻击我任人唯亲。还有,圣上是顶着压力支持设立这个巡察使衙门,白素心案子是我们这个新衙门第一件案子,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让朝野信服,否则,本官如何对得起圣上的信任和嘱托?”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大人!”
“匠作司这边,我只带走两个人,蔡先生和天行!”孟岩道。“蔡先生充当我的慕官。天行委屈一下,做个巡检。”
“公子爷,巡检是什么?”林天行不明白的问道。
“巡检就是捕快。”蔡晋微微一笑解释道。
“捕快呀?”林天行一脸的不情愿。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我可以找别人干。你留下?”孟岩脸一黑道。
“愿意,愿意,天行愿意!”
“其实你这个捕快比一般的捕快要大。到时候会有一些人给你当手下,你是他么的头儿。”孟岩道。
“这么说,我还是个头儿?”林天行一听,眼睛亮了。
“还有品级呢,这个巡检至少是个八品官,你干不干?”孟岩笑笑道。
“干,我干,多谢公子爷!”
“小官迷!”蔡晋摇头呵呵一笑。
接着,孟岩召集司库大队开年终会议。
“我不在的时候,唐笑主持训练工作,不可松懈,明白了吗?”孟岩威严的扫过助人。
“喏!”
“钦天监算了日子,朝廷今年腊月二十四日封印,也就是从后天开始,各衙门都要准备放春假了,没事的人就可以不要来,我们匠作司也一样,不过仓库这边必须有人守着,唐笑,你跟各队队长商量一下,安排好人员值班!”孟岩道。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放假?”
“腊月二十八!”
“大人,那我们岂不是要训练到二十八?”张冲问道。
“这个自然了,不过,你们大家的年货,我都已经命人准备了,不会耽误你们回家过年的!”孟岩道。
“谢谢大人!”
“你们只要好好训练,好好地跟着本官,本官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孟岩说道。
“愿为大人效死!”匠作大队全体成员一齐大声道。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唐笑,仓库这边,就交给你了!”孟岩道。
“大人放心,标下一定不辱使命!”
“嗯,都散了吧!”
“大人,焦宏醒了!”孟岩正准备回家,接到了范西平命人传回的消息。
“走,回去看看!”
孟岩回到家中的时候,沈聪和魅姬两人都在焦宏养伤的房间内,沈聪在给焦宏检查伤口,魅姬在用湿布擦拭焦宏干裂的嘴唇。
焦宏的胃部几乎被刺了一个对穿,因此短时间内不能进食,只能用清水擦拭嘴唇以防止干裂。
“公子。”魅姬有些害怕孟岩,见到孟岩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湿布,走过来,盈盈的一拜。
“家里不用这样,魅姬,还习惯吗?”
“多谢公子关心,魅姬很好!”魅姬柔声细语的点了点头。
“出去吧。”
“是。”魅姬迈开碎步,走了出去。
“情况怎么样?”孟岩凑过去,看了一眼,问道。
“有些低烧,不过伤口并没有发炎的迹象,脉搏也还算平稳,就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了!”沈聪道。
“弄一点儿蜂蜜,开水回温后调制,一次进三汤勺,看情况,再进,这么冷的天,没有热量支撑可不行!”孟岩道,就算房间内的火炕烧的温度不低,可这也不能代替人体自己产生的热量,如果没有进食,加上失血,很容易会引起器官衰竭的。
那样,凭现在的医学条件,基本上回天乏术!
“明白了,公子爷!”沈聪点了点头。
“魅姬今天没离开家吗?”
“没有,老范一直看着呢,她没有离开这个院子。”沈聪解释道。
“那就好,你也累了一天了,这儿交给我,去休息吧!”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我不累,您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你比我累,还是你去休息吧。”沈聪道。
“那行,我先去眯一会儿,这一天还真是把我给累坏了!”孟岩略显疲倦的眼神道。
“公子,公子,吃饭了……”
魅姬推门进来,看到孟岩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酣然入睡,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微微的弯下腰来,面对面,距离不到三寸,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曾经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招兵买马(三)
德兴茶楼上。
“客官,您要的香片,瓜子,慢用!”
“谢谢,蔡先生,请!”孟岩挥手示意那茶博士可以下去了。
蔡晋低头饮了一口,大加赞赏道:“公子爷,这香片不错,尝一尝?”
孟岩哈哈一笑:“我喝茶如牛饮水,尝不出好坏来的。”
“其实茶道并非什么高雅之道,再好的茶那也是人喝的,喝好茶的人就一定是志趣高雅之人吗,不见得,喝普通茶水的人难道就只有乡野村夫,市井之徒?”蔡晋呵呵一笑。
“蔡先生说的有道理,我对茶道不太懂,不过我知道,这茶是好东西,有醒神提神的功效,还有抗击癌症、延缓衰老等等用途!”孟岩道。
“这提神醒脑的作用老朽倒是知道,可这抗击癌症,延缓衰老这老朽就不知道了,公子爷当真学识渊博。”
“哎,我也是喜欢看一些杂书而已。”
“公子爷看的这些杂书比那些没用的四书五经强多了。”蔡晋呵呵一笑道。
“儒家那些是治世的经典,是大道,我这不过是小道而已!”孟岩笑笑道。
“没有小道,哪来的大道,公子爷谦虚了。”
“天行上来了。”孟岩一抬眼,看到林天行从楼梯拐角上来了。
“公子爷?”
“坐下说,香片,刚沏的。”孟岩招手道。
“谢谢公子爷!”林天行做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找了人给以雨夫人的身份给张瑄送了一份信,根据送信的人的观察,张瑄接到信之后,马上坐不住了,应该是要过来了。”
“这个张瑄就没有怀疑信的真假吗?”
“应该没有。”
“那咱们就在这儿等吧,天行,吃瓜子。”孟岩招呼一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个身穿半旧绸袍的年轻人上了德兴茶楼二楼,站在楼梯口朝里面张望了几下。
“天行,去问一下,如果是张瑄。带过来!”孟岩也没见过张瑄。只能是依照眼力和判断了。
林天行站起身,走了过去。
“是张瑄张大人吗?”林天行走了过去,靠近了,轻声问了一声。
“你是?”张瑄微微一惊。刚才他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闻小雨的身影。
“我们掌柜的在三楼。请您随我来!”
“哦,好的!”张瑄也没有多想,茶楼上人来人往。他一时间没看见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大人,二楼人多眼杂,掌柜的在三楼订下了包厢,吩咐小的在这里等您!”
“原来是这样!”张瑄放下心中一丝戒心,跟着林天行一起上了三楼。
“蔡先生,客人到了,我们也上去吧!”孟岩嘿嘿一笑,站起身,招呼蔡晋道。
“公子爷请!”
三楼一件僻静的包厢,林天行将张瑄引到里面。
“张大人,请!”
张瑄一抬脚跨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大吃一惊,正要转身,却被林天行轻轻的一推,进去了。
“张大人稍等片刻,我家掌柜的马上就到!”
“你是什么人,敢诓骗本官,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绑架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张瑄吃惊之下,连声呵斥道。
林天行充耳不闻,双臂环于胸前,挡住了门口。
张瑄傻眼了,自己居然轻易的被人诓骗到这里,对方明显知道她跟闻小雨的关系,不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得手了。
不禁思考其自己的过失起来,头脑太热,被情感冲昏了头脑,闻小雨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约过他,这么简单的一个骗局,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上当了!
自己真实太愚蠢了!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官职不过七品,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值得人如此精心设计这么一个圈套让自己钻吗?
事到如今,张瑄冷静下来,思考如何脱身,这里可是三楼,跳窗的话,不死也得残废。
“公子爷!”
就在张瑄寻思脱身办法之际,孟岩和蔡晋到了。
“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孟岩嘱咐一声,抬脚跨入包厢之中,蔡晋紧随其后。
“这位一定是刑部四川司主事张瑄张大人吧?”孟岩一抱拳,客气的问道。
“我就是,请问阁下是?”张瑄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斗升小民,表情镇定的一回礼。
“在下孟岩,这位是我的幕官蔡晋!”孟岩随意的介绍道。
“阁下就是孟岩?”张瑄吃惊异常。
“怎么,这京城之中还有第二个孟岩?”孟岩洒然一笑,招呼一声,“张大人请坐!”
张瑄略带戒备的眼神坐了下来:“我犯了什么事儿,你们锦衣卫想要抓我回去吗?”
“锦衣卫就一定要抓人吗?”孟岩莞尔一笑。
“怎么,不抓人,那你们想要干什么?”张瑄一丝不解的眼神问道。
“喝茶,难道不行吗啊?”
“请恕本官难以理解,有孟大人这么请人喝茶的吗?”张瑄冷哼一声。
“没办法,刑部的大门难进呀,我想亲自请张大人喝茶,可你们的人不让我进去找你。”孟岩笑道。
“这是何故?”张瑄疑惑不解道。
“张大人不知道?”
“本官知道什么?”张瑄一头雾水道。
“呵呵,看来刑部上下对孟某的成见还真是挺深的,是这样的,圣上下旨成立了京城巡察使衙门,孟某奉调充任巡察使,这是一个临时机构。主要的做的是就是查纠冤假错案,除了巡察使之外,还需要一些属官,圣上授权本官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以及东厂各抽调一名官员,而刑部,本官看上你了,所以,本官就来了!”孟岩简单的介绍道。
“孟大人是想让我到你手下做事?”张瑄有些惊讶,这倒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对,这一次只是借调。你在刑部的职务不动!”孟岩道。
“对不起。我不想去。”张瑄一口拒绝了。
“张大人就不考虑一下?”孟岩对张瑄的态度早有准备,张瑄如果答应他,那他日后想回到刑部就难了。
刑部的官员对他现在是同仇敌忾,张瑄跟自己走近了。甚至一起共事。再回到刑部。肯定是要受排挤的。
张瑄拒绝这是可以理解的。
巡察使衙门现在是临时机构,但未来未必就不会成为一个常设机构。
但这都是不确定的,人都有私心。张瑄经历过官场的挫折,学会了为自己考虑,这也是很正常的,无可指责。
“我不想跟锦衣卫有任何的瓜葛,孟大人,你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张瑄态度极为冷淡的一抱拳站起来就要朝门外走去,“告辞!”
“本官接掌巡察使衙门办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孟岩缓缓说道。
“你说什么?”张瑄闻言,顿时止步不前。
“张大人没听清楚吗,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孟岩重复一遍道。
“孟大人要重新调查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张瑄眼中露出一丝激动,他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才被同僚构陷,安了一个错失的罪名,从郎中贬为主事,本来前途无量一下子变得前途黯淡无光。
“不错!”
“孟大人是在诓骗本官人吗,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虽然还没有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的复核,但是谁都知道,东厂办的案子,有谁敢翻?”张瑄道。
“本官没说要翻案,直说复查!”孟岩淡定的一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翻案这个词儿是不能拿出来公开说的,被人抓到把柄,到时候反倒授人以柄。
张瑄不是刚进官场的愣头青了,他岂能听不出来孟岩话中的意思,复查其实就是翻案,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孟大人要复查此案,东厂同意吗?”
“本官复查此案,何须东厂同意?”孟岩冷冷的一笑道。
“这么说,孟大人是有皇命在身了?”张瑄眼睛一亮,只有圣旨在手,才能不惧东厂的干扰。
“若无皇命,本官岂敢这么做?”
“孟大人,圣旨可给本官一观?”张瑄道。
这个要求很无礼,圣旨哪是随便看的,就算是接了圣旨的孟岩,也要将圣旨收好,供奉起来,更不能随身带了,否则就是大不敬。
“可以,只要张大人答应加入我巡察使衙门,自然能够看到圣旨!”孟岩道,言下之意,只有加入了,才有资格看圣旨,你都不加入,凭什么给你看圣旨。
“孟大人能容本官考虑一下吗?”
“可以,但是张大人必须在封印之前做决定!”孟岩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不让人考虑一下,那是不现实的。
“好!”张瑄点了点头,“本官还有一个问题请教孟大人?”
“张大人请讲!”
“孟大人跟松鹤掌柜闻小雨是什么关系?”张瑄郑重其事的问道。
“张大人真想知道?”
“是的,请孟大人务必告之!”张瑄道。
“好,天行!”孟岩吩咐一声。
林天行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喜帖递给孟岩,孟岩再将它递给张瑄道:“腊月二十八,本官纳妾,还请张大人务必拨冗赏光,来府上喝一杯水酒。”
看到那大红烫金的喜帖,张瑄就感到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喜帖都不知道是怎么到手中的。
“张大人,告辞!”孟岩知道这个消息对张瑄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勉强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死心也算是了却一桩因果。
孟岩三人走了许久,张瑄才拿着一张喜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德兴茶楼。(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招兵买马(四)
“翁主,这个孟岩,圣上怎么就这样信任他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王振也很头疼,这简直就是奇了怪了,一个年轻的小子,凭借一手医术,就这样忽然得了圣宠,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就是会点儿看病的本事,还有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是小道,跟能治国安邦的自己能比吗?
难不成主子有那个癖好,可在宫中多年,他怎么一点儿没发现,再说那小子也样貌平凡呀?
莫非是重口?
想到这里,王振自己都不由的恶寒了一下,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原因。
“曹吉祥,你跟咱家说一说,这白素心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冤情?”王振质问道。
“翁主,这件案子铁证如山,定然是白素心那淫妇不甘心被凌迟,那姓孟的小子被其迷惑了,这才撺掇圣上复查此案,还弄出一个巡察使衙门出来,这分明是胡闹嘛!”曹吉祥道。
“那你有何主意?”
“找人参他,参这个孟岩行为不检点,不能让圣上撤掉巡察使衙门,也要让圣上把人换掉!”曹吉祥阴毒的说道。
“撤掉巡察使衙门这不行,如果真逼的圣上撤掉巡察使衙门,到时候,你我都得被圣上嫉恨,可如果让圣上觉得这个孟岩不足以堪当此任,撤掉他的巡察使,这倒未必没有可能!”王振点了点头。
“既然翁主同意。那吉祥就去办了?”
“不要太刻意,这要过年了,就算那姓孟的小子要复查案子,也得到年后才行!”王振吩咐一声。
“卑职明白!”
王振松了一口气,这年前的两个月,他一天都没喘口气,事情是一件连着一件,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喘口气了。
东厂。
“厂公,刚刚得到消息。孟岩腊月二十八纳妾。对象是松鹤楼的闻小雨。”
“是吗,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曹吉祥得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
“干爹,这个孟岩可真是艳福不浅呀。居然把那京城多少王侯公子都想收归私房的闻小雨给收了。”曹钦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之色道。
“钦儿。就凭这一点。这个姓孟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闻小雨,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嫁给他做妾呢?”曹吉祥眉头不禁微微蹙了一下。
“干爹,也许这姓孟的对女人有一套,不是说,他在大漠还睡过那鞑靼汗的妃子,为此才暴露的身份?”曹钦一脸艳羡的表情道。
“你懂什么,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曹吉祥道,“去查一下,这个孟岩什么时候跟闻小雨勾搭在一起的?”
“干爹,这有什么奇怪的,闻小雨背后就是锦衣卫,他们内部联姻这是很正常的,而且闻小雨手中掌握了一笔庞大的资金,锦衣卫舆情司多年的运作都是靠这笔钱,于情于理,闻小雨都不可能嫁给任何一个不属于锦衣卫的人!”曹钦道。
“钦儿,你是这么想的?”
“是呀,这孟岩竟然做了郭怒的女婿,而郭怒现在执掌锦衣卫,那么他必然要栽培自己的女婿……”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关于孟岩跟闻小雨的关系,你还的给我查!”
“是,干爹!”
“翠云楼的案子有线索吗?”
“还没有,跟焦宏起冲突的是三个外地人,操的是山西一带口音,另外,据老鸨说,他们一共是六个人,还有三个人在另外一个房间,事发之后,全部都不见了!”
“那个黑衣蒙面刺客呢?”
“不知道,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他们应该都是趁乱从后门逃走了,我们沿着地上的痕迹追查过,但都被引入死胡同,线索全部中断!”曹钦道。
“看起来,这件案子的背后有高人在操控!”曹吉祥问道,“焦宏的下落呢?”
“还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曹钦道。
“这个当口,圣上意欲重审白素心一案,而本案关键证人和举报人却遭遇刺杀,生死下落不明,这两者怕是没有关联是不可能的。”曹吉祥脸色阴郁道。
“干爹,会不会是锦衣卫的人干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总之,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把焦宏找出来,这个人不能落入那姓孟的小子手中,那会坏了大事的!”曹吉祥命令道。
“是,干爹,孩儿已经命令下去了,全力搜寻焦宏的下落!”曹钦道。
都察院的门比刑部好进多了,都察院本来就有监督朝廷各部工作的职责,而且都察院的官员都是科道官,进士出身,自诩清流,名士很多。
“我找李铎御史李大人!”
“好的,孟大人您稍等,小人这就去通传!”
“有劳了!”
孟岩跟李铎也不过见过三次面,每一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过,他们俩的关系倒是比孟岩在锦衣卫中许多同僚亲密多了。
而且李铎在帮助孟岩从蓝斗手中拿回孟家老宅的事情中功劳不小。
如果不是他的一封奏折,蓝斗案也不会得到朝廷的关注,他也不会那么快拿回老宅和恢复身份。
何况这李铎还是坚定的反“王振”派。
王振很想把他这个反对自己的御史给从都察院撵走,但是却一时找不到机会,而且都察院中投靠王振的人也不少,他们甘愿为虎作张,更多的就是明哲保身的,李铎有些势单力孤。
这一次是个机会,把李铎从都察院给拉出来,免得被王振的人找到把柄。给报复了。
李铎也没有想到孟岩会亲自来找他,听到下面的禀告,直接就出来了。
“李兄,好久不见,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孟岩热情的招呼一声,显示他跟李铎超乎寻常的关系。
李铎讪讪一笑,略微有些尴尬,他跟孟岩的关系不为人知,这下可好了。估计都察院的人都知道了。
“稍等一会儿。我交代一下,请个假!”李铎忙道。
“我等你!”
果然,当李铎再一次从都察院出来的时候,整个都察院都传开了。锦衣卫百户孟岩亲自来接李铎喝酒去了。
“李兄。别见怪。你在都察院的日子也不好过,索性就别在都察院干了。”
“不在都察院,我能去哪儿?”李铎苦笑一声。说的容易,这大明朝的官儿,是你想当什么官儿就当什么官儿的吗?
“京城巡察使衙门缺一个右巡察,正六品,你看怎么样?”孟岩微微一笑道。
“我现在是直隶监察御史,正七品,一下子跳了两级,我没有理由拒绝。”李铎呵呵一笑道。
“那就说定了,我给都察院行文,调你来巡察使衙门,你办理好交接。”
“这么急?”李铎吓了一跳。
“明天就要封印了,我要在封印之前,把巡察使衙门的班子给搭起来。”孟岩道。
“好吧,我尽量吧。”
“李兄若是有用的顺手的人,尽管一并带过来,但一定要是可信之人才行。”
“好,我手底下倒是有两个人,跟着我时间不短了,我这要是走了,因为我的关系,他们怕是在都察院里也待不下去,你那里需要的话,我没问题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来,李兄,为我们即将合作共事干一杯!”孟岩高兴的举杯道。
“下官日后可要仰仗孟大人您提携了!”李铎道。
“呵呵,干杯!”
吃过午饭,李铎回都察院了,他的回去准备交接,亏的是要放春假了,这手头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交接的也没什么大事,这要是平时的话,没有三五天是完不成的。
他们这种监察御史,琐碎的事情太多了,处理好的,可以放一放,那没处理的,不交代清楚,岂不是给后任造成麻烦?
下一站是大理寺,这一回孟岩需要的刑侦方面的专业人才,左巡察的位置留个张瑄,右巡察使李铎,下面还有些巡检、都事、经历等等,还有各房,一共九房一库,分别对应的是各部以及印房、火防和本房。
这么算下来,至少也要三十人才能满足要求。
这么多人的缺口,孟岩自然不会排斥李铎从都察院带一些人出来,反而这还省去他招人的麻烦。
正要去大理寺,迎面撞上了以青衣小厮。
“您可是孟大人?”
“你是?”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你是赛大人的手下?”孟岩惊讶的道。
“是,判官大人让小人交给您一封信!”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上来。
孟岩接过来,随手扔给对方一锭碎银子:“赏你的。”
“谢孟大人!”那送信的人露出一抹喜色,拿了银子迅速的没入人流之中,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公子爷,判官大人说什么?”
“一份名单,看来赛叔跟我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孟岩收起信件道。
“这位赛大人可真是神出鬼没呀!”蔡晋惊讶不已。
“他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走吧,有了这份名单就不好办多了!”孟岩道。
“名单上这么多人,大理寺肯放人吗?”蔡晋略微看了一下名单,多达七八人,不用说,肯定都是大理寺中得力干将。
“赛叔既然给了我这份名单,这就说明这些人是可以为我所用的,那些我们挖不动的,赛叔也就不会写了!”孟岩道,“走,直接去找大理寺卿萧惟祯萧大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演戏坑曹钦
大明朝,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合称“三法司”,下面的案件初审之后,送交刑部负责复审,都察院监督和督察,有时候也参与审案,大理寺则是复核大案和要案的审理的卷宗。
大理寺的作用在“三法司”里是最后一道门槛,掌握大案、要案的批驳之权,当然如果案子到了大理寺审定之后,没有问题,那基本上就是终审判决了!
当然,这是封建社会,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便是大理寺的案子,皇帝也是有权力改变其结果的。
而一般纠正冤假错案的工作都是大理寺来完成的,所以,皇帝突然下旨成立这么一个京城巡察使衙门,有点儿到自家锅里抢食儿的意思。
大理寺上下对孟岩的到来也有些不待见。
可不待见,那也要见的,大理寺可不是刑部和都察院这样的大衙门,大理寺卿秩不过从三品,而六部的堂官都是正二品,孰高孰低自有分明了。
“下官京城巡察使兼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参见萧大人!”
“免礼,孟大人来的好快呀,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我大理寺挑人?”萧惟祯道。
“下官也是圣命难违,还请萧大人不要介怀!”
“既然你都把圣旨抬出来了,本官有岂敢不配合,来人,把花名册拿过来,让孟大人挑人!”萧惟祯一招呼。
“大人,真拿花名册?”
“怎么。当本官的话是耳边风?”萧惟祯不悦的呵斥一声。
“是!”
“不必了,萧大人,下官这里有一份名单,我要的人都在上面,您把他们叫过来,我带走就是了!”孟岩知道,挑人就等同割肉,这事儿搁在谁心里都不痛快,萧惟祯按理说对他印象还不错,估计是受刺激了!
“行呀。孟大人都把我们大理寺的底细摸透了?”
“见笑。孟某好歹也是锦衣卫出身。”对待这些文官,他们这些舞刀弄棒出身的,自然是有些瞧不起,既然大家都瞧不起。那就没有必要装大尾巴狼。
“这个本官倒是疏忽了!”
“萧大人。这是名单。您看一下,我要这几个人!”孟岩直接将赛霄宇给他的名单递了上去。
“王敬,段兴平。沈志明,区锋……”
这几个人在大理寺内官职并不高,可据他的了解,都是能力非常强的人,受制于他们的出身,基本上没有上升的可能了,年纪最大的王敬都快六十岁了,最小的也三十出头了!
按理说,这些人就算全部放走,对大理寺的运作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还会给一些人挪开位置。
但是这些人可都是业务骨干呀,他萧惟祯真的是有些舍不得。
“不就是一个临时的衙门吗,孟大人要这么多人做什么?”萧惟祯嘴角抽抽了一下问道。
“衙门虽然是临时的,但要做事的话,也得有个样子,免得到时候,用人的时候抓瞎不是?”孟岩道。
“好吧,名单上的几个人本官都可以给你,不过用完之后,孟大人还的给我还回来!”
“那是自然,他们还是大理寺的人,下官只是借调而已。”孟岩笑了笑道。
“好,本官这就命人将她们叫过来,办理借调手续!”萧惟祯点了点头。
“多谢萧大人了!”
“不必谢我,白素心一案,本官也多有听闻,若是孟大人能够彻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本官也就欣慰了!”萧惟祯道。
“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给死者,也给萧大人一个交代!”孟岩郑重的一抱拳,弯腰施礼道。
“小李,把名单上的人叫过来,就说本官找他们有事情!”
“诺!”
片刻之后,名单上的人陆续被叫到大理寺正堂,有的眉毛胡须都已经花白了,有的穿着一身破棉袄,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补丁,看样子很寒酸。
不是所有的当官的都是衣衫光鲜,普通小吏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大理寺这样的衙门,那是十足的清水衙门,权力不小,可如果有权有势的,早就在前面把事情办好了,到了大理寺,也就是看看卷宗,查找一些错漏之处。
没有大案,要案,他们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
“都来了,见过锦衣卫的孟大人!”
“孟大人好!”萧惟祯的指示下,七八个人纷纷冲着孟岩一拱手,有的还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本官命人找你们过来,是想给你们换个岗位。”萧惟祯道。
“萧大人,您这是要辞退我们吗?”
“不是,你们都是朝廷任命的,本官岂敢无缘无故的辞退你们?”萧惟祯道,“看到了,这位孟大人是你们的新上司,你们下面一段时间时间,将归孟大人调遣,在孟大人手下做事!”
“什么,大人,您说这话我们都不明白?”年纪最大的王敬成了七个人公推的话事人。
“圣上下旨成立京城巡察使衙门,本官蒙圣上信任,充任巡察使一职,分别从刑部、都察院以及大理寺和东厂各自挑选部分人员充实新衙门,你们几位被本官选中了!”孟岩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萧大人,那我们还能再回来吗?”
“这一次只是临时借调,案子办完了,你们当然可以回来!”萧惟祯道。
“萧大人说的没错,这是个临时成立的衙门,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不存在了,诸位还能再回来。”孟岩也解释道。
“能回来就行,我们没意见!”
“没意见。那本官就给你们办理借调手续,这也是你们日后回来的凭证。”萧惟祯道。
“蔡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跟天行去一趟东厂,把有关白素心一案的卷宗都拿回来!”孟岩道。
“公子爷,这重审的旨意还没有下,东厂会把卷宗交给咱们吗?”蔡晋问道。
“晚交早交,有区别吗?”孟岩呵呵一笑道,“要是在这种小事上玩花样,东厂就未免他小家子气了。那他们根本不足为虑。”
“公子爷说的也是。如果真是这样,东厂道哉。”蔡晋闻言,也嘿嘿一笑。
东厂,又称东缉事厂。明永乐十八年建立。是明代臭名昭著的特务机关以及秘密警察机关。希特勒的盖世太保都是咱们中国人玩剩下的。
东厂最大的官儿是太监,有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中国二号或者三号太监充当,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
东厂的位置在东安门边上,紧挨着皇宫,从大理寺过去,骑马也要一刻钟。
东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里不亚于锦衣卫的诏狱,是个森冷残酷的地方。
大门进去,是一块巨大的牌坊,上书“百世流芳”四个大字,大堂之中还供奉了岳武穆的画像。
每天都会有人定时的供奉香火!
一群祸国殃民的阉人,居然以“精忠报国”的岳元帅为偶像,这可真是绝大的讽刺。
现在的东厂还没到它鼎盛的时期,做事还没有后来的那么嚣张跋扈,但是王振擅权以来,东厂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罗织罪名,诬赖良民,屈打成招,敲诈勒索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岳元帅是孟岩崇敬的民族英雄,来到他的灵位前,总要敬上三炷香的。
“孟大人来了?”
“这位的大人是?”孟岩一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可对方一声麒麟官袍,玉带,腰上还挂着一把绣春刀,右手上带着一枚翡翠蛋面戒指。
“本官曹钦!”
“原来是曹大人,下官孟岩给曹大人见礼了!”孟岩微微经验,这家伙就是后来跟着曹吉祥造反被凌迟处死的曹钦,面色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了。
“不必客气了,孟大人的巡察使是五品,本官这个千户也是五品,大家都是五品,就没有上下之分了!”曹钦一摆手道。
“曹大人客气了!”
“你的来意我们厂公已经知晓了,不过厂公现在不在厂内,你要的人可以给你,但你要的白素心一案的卷宗,我做不了主,必须等禀告了厂公才能移交给你!”曹钦道。
“那也行,我要的人呢?”孟岩点了点头,见不到曹吉祥,想要拿到卷宗,还真难。
“来人,把孟大人要的人带过来!”曹钦一拍手,大声喝令道。
一行十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孟岩一瞅,这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老态龙钟,头发全白了,还有两个站都站不稳,罗锅的,跛脚的,这都哪儿找来的?
“孟大人,这些人可都是我们东厂的精兵强将,那都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这位许大人,你知道他的这只脚是怎么跛的吗?又一次太宗皇帝外出打猎……”
果然都是有“丰功伟绩”的功臣,这些人怕也是没地儿放去,发配到东厂来养老的,现在居然被曹钦当成包袱给甩给自己了!
这个曹钦可真有他的。
这些人你还不能说他们没用,这都是为朝廷立过功的,你要是拒绝,那曹吉祥回头就会参你一本,说你抗旨不尊,明明是从四家选人,却不要东厂的人,分明是故意的排挤东厂。
而白素心一案原本就是东厂办的,现在把东厂派出在外,显然是徇私,为白素心翻案。
来东厂之前,孟岩也有心理准备,肯定会被刁难,但东厂会出什么招,他还真猜不到。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出了这么一个烂招。
推不得,只能接下来。接下来可又是大麻烦,这些老家伙们恐怕是添乱多过帮忙。
“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曹大人,您这一口气送了我这么多宝贝,那真是太好了!”孟岩面色不动,反而装出一副高兴若狂的样子道。
曹钦一呆,这孟岩脑子秀逗了,他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天行,去叫几辆车来。咱们把宝贝接回家去!”孟岩吩咐林天行道。
“是。公子爷!”
“等一等?”曹钦叫住了。
“怎么了,曹大人,还有事吗?”孟岩道,“对。对。我忘了。还没办交接手续呢。”
“不是,孟大人,这些人你真要了?”
“要。当然要,曹大人,你可真是好人呀,这些人对东厂太熟悉了,你说,我要是把他们伺候好了,你们的秘密对我们而言,还是秘密吗?”孟岩嘿嘿一笑。
曹钦心中咯噔一下,眼珠子一下子瞪的比牛眼还大,孟岩说的还真是,这些人在东厂待了超过十年,知道的秘密何止万千,要真的把这些秘密都告诉锦衣卫,那可真麻烦了。
曹吉祥还不把他脑袋拧下来,一想到这个,曹钦就感觉后脊梁骨凉飕飕的。
“孟大人,咱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这些人说虽然是功臣,可是年纪有些大了,不如,本官再给你换一批?”
“换,不换,不换,你当本官是傻子呀,曹大人,你莫非是想反悔不成?”孟岩拒绝道。
“孟大人,好像我们还没有办理交接手续吧,他们还不算是你的人?”曹钦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倒也是,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曹大人,咱们赶紧办手续,这天不早了,办完手续我也好回去!”孟岩一副不妥协的模样道。
“孟大人,孟大人,咱们有话好商量,好商量。”不到万不得已,曹钦还真不敢强行动武。
这孟岩能在三十名瓦剌精锐杀手的刺杀之下全身而退,而且还将对方全部杀死,这样的战斗力,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就算这是在高手如云的东厂,一旦闹大了,他理亏不说,还会给东厂惹来大麻烦。
“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反悔了?”孟岩故作生气道。
“孟大人,本官一时思虑不周,你那里是新人新地方,这些人年纪大了,脾气嘛不太好,你用起来难免一时间不顺手,这样,我给你挑一些年轻的,听话的,怎么样?”
“这新衙门,我也不知道从何做起,这些老人正好给我提供经验,我求之不得呢!”孟岩一副咬着不松口道。
“孟大人,这不是还没办交接手续嘛。”曹钦嘿嘿一笑,这最关键的一步没有完成,你孟岩总不能到我东厂抢人吧?
“那你给我留一半儿?”孟岩想了一下,表现出一副肉痛的模样道。
“不行!”
“那你得给我留三个吧,我哪里需要人镇场子!”孟岩讨价还价道。
按照曹钦的心思,那是一个都不能孟岩,可是这人都招来了,孟岩一副非要的架势,这万一闹起来,倒霉的还是他。
“只能给你两个!”曹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总不能在反悔吧,那还要不要面皮了?
“成交!”
把当中最年轻的两个给了孟岩,这年纪越大,知道的秘密越多,这是不能给的,宁愿老死在东厂。
孟岩也正中下怀,其实他是一个都不想要,不过为了让曹钦相信自己,这两个是必须坚持要的,不然就穿帮了。
这些老家伙弄回去,还的伺候好了,弄不好病了,翘辫子了,都是麻烦。
别没吃到羊肉,还惹的一身骚。
曹钦也是脑子一热,被孟岩的装腔作势给唬住了,等他回过味来,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快点儿,曹大人,咱们把手续办了,好封印!”
“对,对,孟大人,这边来!”曹钦也怕孟岩返回,连忙带着孟岩前去办理借调手续。
“多谢曹大人,回头本官请你喝酒!”
“客气,客气,只要孟大人相邀,曹某必定从命!”曹钦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拱手抱拳。(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香胰子和玻璃杯
“糊涂,钦儿,这个孟岩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你还真就相信了,如果他真想这么做,他会轻易的告诉你他的意图吗?”曹吉祥从宫里回来,听到曹钦的禀告,气的破口大骂。
“干爹,我也没想到这个孟岩这么狡猾,而且他装的太像了,孩儿让他给骗了!”
“他要是那么好对付,能让干爹和翁主那么头疼吗?”曹吉祥哀叹一声。
“干爹,那怎么办?”
“他没挑人吧,这些人都是你给他指派的吗?”曹吉祥问道。
“这个自然,孩儿怎么可能让他自己挑?”曹钦道。
“这就好,让咱们的人密切注意这个孟岩的动向,一举一动都要报告!”
“孩儿明白!”
“曹铎呢?”
“铎小弟也在其中!”曹钦道。
“你把曹铎也派过去了?”曹吉祥有些惊讶。
“干爹,这巡察使衙门没有靠得住的人,咱不放心,外人容易被收买,曹铎小弟就不会了!”曹钦解释道。
曹吉祥点了点头:“这件事你还算办的不错,曹铎是我侄子,他不会背叛我这个叔叔的。”
“干爹,撤换孟岩的事情怎么样?”
“圣上这一次是主意已定,不会轻易撤换孟岩的,也不知道这个孟岩给圣上灌了什么**汤,圣上居然对他如此信任!”曹吉祥恨声道。
“可恶,今天孟岩管我要白素心一案的卷宗。我借口说必须您的同意才能给他们?”
“嗯,你做的对,不能轻易的将卷宗给他,找到焦宏没有?”曹吉祥问道。
“还没有,这个焦宏受伤之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白家去了没有?”
“去过了,我的人在白家蹲守,一有消息会马上报告的。”曹钦道。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焦宏。否则一切都被动了。”曹吉祥道。“这件事必须抓紧,决不能让那个孟岩抢了先手。”
“孩儿明白的,干爹。”
锦衣卫南衙。
“石头,今天曹吉祥在圣上面前告你的状。说你行为不检点。在有婚约之下。还跟别的女子保持亲密关系。”
“我还没怎么动作,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孟岩有些惊讶,这些人也太没耐心了?
“虽然他们这是故意的找你的错漏攻击你。但是你确实要注意了,这一次圣上并未理睬,甚至还训斥了曹吉祥一通,只要还是圣上为了自己的面子。”郭怒道。
“叔,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孟岩郑重的点了点头,“李雄的折子,拜托您给递上去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对了,你几天没去看小月了?”郭怒收下折子道。
“叔,我这不是太忙了,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去看小月。”孟岩讪讪道。
“你记住了,小月才是你的未婚妻,不要总是把精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郭怒提醒道。
“我知道了,叔。”
“这一声叔你是不等到小月嫁给你的那一天你是改不过来了?”郭怒有些不悦。
“这个,叔,我都叫习惯了,再说了,叫叔不是一样吗?”孟岩到。
这可不是自己那个时代,自己的爹和媳妇的爹都叫爹,这里爹就是爹,岳父就是岳父,可不能随便叫的。
他要是叫郭怒一声“爹”,就说明他是入赘的女婿,所以,这是有区分的。
“算了,我也不强迫你了,等你想到要改口的时候,再说吧。”郭怒叹了一口气,他总不能逼着孟岩非喊他一声“岳父”大人吧?
“叔,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中,沈聪迎了上来:“公子爷,姜峰来了,在书房等您。”
“我知道了,焦宏情况如何?”
“脉痹比昨天平稳了些,低烧的情况也有些缓解,今天喂了一些蜜糖水,以及吊了两瓶生理盐水。”
“有排尿吗?”
“有,今天一共尿四次……”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见了姜峰之后,我再去看他。”孟岩吩咐一声。
书房内,孟岩脱下大氅,交给了随后进来的林天行。
“公子爷!”
“等久了吧,坐下说话!”
“是!”
“你一来,我就知道有好消息,说吧,什么好消息?”孟岩笑呵呵的问道。
“公子爷,您看!”姜峰献宝似得将一个制作精美的小盒子递了上来。
“我看看。”孟岩熟练的打开盒子,一块粉红色的膏体状的东西盛放在里面。
“这是你们做出来的香胰子?”孟岩拿起来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一股薄荷清香味道直冲脑门。
“对,按照公子爷您的指示,我们做了好多次的试验,最后做出了这种香胰子,另外,还有其他香味的,有桂花的,牡丹花香的,以及无香的!”姜峰道。
“不错,效果如何?”
“去污力是市场上卖的三倍,留香时间的两倍,还有就是对皮肤更加的不刺激,洗过之后更加光滑细腻。”
“这些是怎么的出来的?”
“是小蝶专门找人测试的,她自己也亲自试用过,非常好!”
“嗯,有副作用没哟,比如说用过之后身上其红疹,痒等现象?”孟岩问道。
“还没有发现。”
“嗯,不错,这个香胰子能不能扩大生产,产能是多少?”孟岩非常高兴,这香胰子对男人来说,吸引力不算大,但是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那是致命的。
“小蝶说,如果原料充足的话,一天的话可以生产上千块,但是我们的这个香胰子成本比市面上要高很多。”
“高多少?”
“无香的都高出三倍,有香味的四五倍不等!”
“成本呢?”
“无香的大约三十文,薄荷味的四十文,这桂花和牡丹花香的都是五十文左右!”
“好贵呀,公子爷,这么贵的香胰子能卖出去吗?”林天行吃惊问道。
“天行,我们这个香胰子走的是高端路线。普通老百姓是消费不起咱们这种香胰子的。除非等我们把成本降下来!”孟岩道。
“公子爷,这个香胰子怎么定价,姜峰特来请示。”姜峰道。
“成本价乘以三倍,再上浮百分之三十!”孟岩说道。
“公子爷。这一块香胰子岂不是要卖出上百文?”姜峰大吃一惊。这不是开玩笑吧?
“对。就是要卖这个价钱,不过再出售的时候可以打八折,至少要保证咱们用两倍的利润!”孟岩道。
“我明白了!”
“你带了多少样品过来?”
“我各带了二十块。公子爷!”
“这样,明天或者后天,这四种香胰子,你每一样给我送三百块过来,对了,这样的肥皂盒你们做了多少?”孟岩道。
“不多,每一种五十个!”
“你每一样拿三十个过来,钱我回头给你,按照成本价的三倍给!”孟岩道。
“公子爷,您不需要……”
“不,需要,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所以必须把账算清楚,明白吗?”孟岩道,“以后不管是谁,拿东西都要买,这是规矩,但可以走成本价,明白没有?”
“明白了,公子爷!”
“另外,你们看能不能做一些其他香味的香胰子,以满足不同的客人。”孟岩继续吩咐道,“根据市面的需求,决定生产量,生产配方一定要严格保密,配方还的继续深入研究,不怕花钱,投入总会有回报的。”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公子爷,您看,这是我们试制的琉璃,虽然还没能达到完全透明的程度,但已经很透了。”姜峰从另外一只大盒子里,拿出一只玻璃杯出来。
“做出来了?”孟岩大吃一惊,原以为,就算有了他提供的配方和工艺,至少也要好几个月试验才能将玻璃给造出来。
而且玻璃造出来容易,可怎么成型那才是关键,不论是制造玻璃板,还是各种器具,器皿的吹塑,都不是一件容易掌握的技艺。
“还有些粗糙,您看,这里面还有些小气泡,铁师傅正在想办法解决。”
孟岩将玻璃杯拿到灯光下一瞧,果然里面有一些比较小气泡,有芝麻颗粒的大笑,影响了整体的通透和美感。
“好,好,不错,姜峰,我要给你记功,还要奖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孟岩激动万分,他是低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了。
“公子爷,姜峰跟了您以后,这日子是越过越好,比以前那种今天不知明天事的日子强太多了,姜峰岂敢再要什么?”
“这样吧,等过了年,我给你置办个院子,找个女人成亲,怎么样?”孟岩笑道。
“公子爷,您这不是……”姜峰别扭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过年就给你张罗着,保证让你满意。”孟岩哈哈一笑。
“多谢公子爷!”姜峰感激万分。
“留下一起吃饭,那个,天行,去看看,厨房饭做好没有?”孟岩吩咐林天行一声。
“是,公子爷!”
“你先坐着,我这儿有个病人,去看一下。”孟岩起身,吩咐一声。
“公子爷,您忙。”
年底,到了该送礼的时候了,这香胰子倒是一件不错的礼物,孟岩一边走一边寻思着。
“公子爷,焦宏醒了!”
“哦,是吗?”孟岩惊喜之下,连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新官上任
正统十年,腊月二十四日,这一天,一道来自内廷的旨意,令朝野为之震动。
轰动京城的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在历时一年之后,皇帝亲自下旨重审了!
重新审理此案并不算什么,毕竟只要没有结案,案子总归还需要审理的。
第一,案件重审是原因受害者家人的父亲给皇帝上了一份奏折,为通奸杀人的白素心鸣冤。
这才是令人感到惊诧的地方,按理说,受害者家人对杀人的嫌犯白素心是恨之入骨,怎么会上书给他鸣冤呢?
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人伦道德。
一时间,朝中官员舆论滔滔,纷纷上书皇帝,要求收回成命。
第二,这件案子没有交给当初办案的东厂,也没有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而是交给了一个名不经传,刚刚成立的一个还不为人知的京城巡察使衙门进行重新调查。
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个衙门是干什么的,门朝那边开,官长是谁,一切仿佛都在迷雾之中。
事情很快在岁末京城发酵着。
首先是从保大坊的李府开始,这消息一传出,这原本门口罗雀的李府一下子变得宾客盈门。
李雄的同僚,但凡是跟他有点儿关系的都来了,一是打听事情的真伪,二嘛,恐怕劝说他改变主意的人居多。
怎么能给一个杀人犯鸣冤呢?
李雄多日不当值,还遣散家中的奴仆。怀疑他可能得了“疯病”的人哪也不在少数。
不少风闻奏事的御史甚至言之凿凿的将李雄得了“疯病”的事实写进了自己的奏章。
皇帝这是受了蒙蔽,岂能听一个得了疯病的人胡言乱语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甚至有些激进的官员,直接上书皇帝,要求将“淫妇”白素心速速斩首,已正视听。
就连孙太后听闻此事后,也把皇帝喊过去问话了,虽然没有要求皇帝马上收回成命,但是对于这件事的处置,表达了她内心不满的情绪。
皇帝的压力很大,但是这也触动了少年人的逆反心理。你们都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偏要做。
也不是没有人支持皇帝,起码朝中还有一些大臣是站在皇帝这边的,不管怎么说,白素心的案子确实有不实之处。需要查清楚。如果不查清楚。公布于众,也不能令朝野信服?
而且,如果真是铁证如山的话。为何刑部会驳回东厂的案子呢?
拖也不是个办法,只有查清楚了,那才心安!
旨意是直接下到锦衣卫南衙的,郭怒带着孟岩一起跪接的圣旨,白素心一案的调查和重审工作正式启动了。
“天行!”
“在!”
“本官命令马上带人去刑部,将本案唯一嫌疑人白素心带回巡察使衙门看押,所有卷宗一并带回!”孟岩带着圣旨,新官上任,发出第一道命令道。
“诺!”林天行换上了一身八品巡检制服,带着一群手下,疾驰而去。
“李铎!”
“下官李铎参见大人,有事请吩咐!” 李铎一身六品官袍站在新衙门大堂之上,弯腰一抱拳道。
“本官命你去东厂走一趟,将有关白素心一案的审理卷宗以及原始档案、口供都给我带回来!”
“下官遵命!”李铎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前去。
“慢!”
“大人还有吩咐?”李铎惊讶的一回头。
“曹铎!”
“曹铎!”
“曹铎何在?”孟岩厉声喝道。
“孟大人,唤我何事?”一身巡检制服的曹铎懒洋洋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放肆,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孟岩喝问一声。
“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想让我行礼,哼!”曹铎眼神不屑的瞥了孟岩一眼。
“来人!”
孟岩真是给气着了,这曹钦果然没安好心,把这个曹铎给自己弄来,这是来监视自己呢!
你要是安分守己,咱还一时间拿你没办法,可你居然自找没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算你是曹吉祥那条老阉狗的侄子又如何,本官照样打你一个屁股开花。
“在!”孟岩可是找郭怒借了兵的,这堂上的衙役可都是锦衣卫充当的。
“曹铎见了本官不行礼,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来呀,给本官打二十大板!”孟岩一拍惊堂木,喝道。
“孟岩,你敢打我!”曹铎闻言,顿时怒了。
“直呼本官姓名,该打,左右,拿下!”
“喏!”
两边的锦衣卫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去,将曹铎给摁下了,曹铎这才感到害怕了,这里可不是东厂,那里仗着自己是曹吉祥的侄子,又是曹钦的干弟弟,就算犯事儿了,也没人敢把他怎样!
可这里,四周都是锦衣卫!
他有些后悔没听曹钦的话了,到了这里要低调,哪怕夹着尾巴做人都行,目的是将孟岩的一举一动传回去,千万不要跟他发生正面的冲突。
可他哪里能把这些话听进去,结果一来,嚣张过头了。
“孟岩,我可是曹厂公的侄子,你要是敢打我,小心你的乌纱不保!”曹铎急了,真要二十大板打下去,这个春节他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曹铎,别说你是曹吉祥的侄子,就算你是个王公贵孙,到了本官的巡察使衙门,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在这里,本官代表了朝廷,你可明白?”孟岩冷喝一声。
“孟岩,你个黄口小儿,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拖出去,给本官打!”
“喏!”
“大人。曹吉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您这么做,恐怕会有麻烦的。”李铎提醒道。
“无妨,我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这曹铎自己跳出来,倒是省去我很多心思。”孟岩呵呵一笑,曹铎是曹吉祥安插进巡察使衙门的一颗钉子。
本来他还不好找借口撵他走,可现在他主动犯到自己手上,不好好收拾他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何况,巡察使衙门是七拼八凑起来的。人心各异。打了曹铎,也是给其他人看看,藐视上官,阳奉阴违会有什么下场。
“啪啪……”
“孟岩。你个王八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把嘴给我堵上!”
“呜呜……”
“本来我还想让这个曹铎陪你去一趟东厂。现在,只能你一个人去了,要把有关白素心的卷宗和资料全部取回来。尤其是证人证言和证物。”
“下官明白。”李铎郑重的点了点头。
孟岩还派了四个锦衣卫跟了过去,一是帮忙拿卷宗,二嘛,也有保护的意思。
李铎在御史任上没少得罪东厂的人,他可不能让人出意外。
“曹铎,你要是安安分分的,本官也不至于要拿你开刀,对不起了,回去跟你叔叔说一声,别怪我!”孟岩走到已经打完板子的曹铎跟前说道。
“孟岩,我要杀了你!”
“行,还能说话,应该没事儿。”孟岩微微一笑,直起身子道,“抬下去先治伤,然后送回曹府。”
“喏!“
“孟屠夫,我跟没完……”
“孟屠夫,蔡先生,本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外号?”孟岩讶然的回头问道。
“公子爷有所不知,您硬闯北衙,击败锦衣卫四大供奉之一的应虎,后又两战杀死数十名鞑靼人的杀手,多少人的乌纱帽因您而丢掉,您现在已经有官场屠夫的称号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哪敢在你面前提这个,不过这也是最近才流传的,说您把锦衣卫祸害完了,开始祸害别的朝廷衙门了,这不刑部刚遭了秧?”蔡晋笑了笑道。
“刑部那些人是咎由自取,那个刘继安有没有交代什么东西?”孟岩愤恨道。
“这家伙是想攀上东厂的高枝儿,可还没攀上呢,自己就给弄进去了,这家伙是刚调来提牢厅,身上还算干净,杀头不至于,充军三千里那是基本没话说了!”
“就没有交代一些有用的线索?”孟岩问道。
“目前还没有。”
“人是不是关在诏狱里?”
“是的。”
“那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刘大人,好歹相识一场,他这下狱了,我不去看望一下,是不是太失礼了?”
蔡晋低头呵呵一笑,这公子爷总是喜欢说这样的话,明明是想去套点儿消息,却说成是套交情。
“晚上,你跟我一块儿去,让厨房准备几样小菜,一壶酒,我跟刘大人谈谈心去!”孟岩道。
“好!”
“大人,您让我们来,到底干什么?”王敬等八个孟岩从大理寺挖过来的人一起来找孟岩。
“大家别急,巡察使衙门刚刚成立,机构架设还在完善当中,总之本官答应大家,会让你们干的跟原来差不多,就算不升官,这津贴也会比原来高的,另外,本官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份过年的礼,一会儿跟蔡先生去取去!”孟岩解释一声道。
“谢谢孟大人了!”
一听有过年的大礼,这些人都开心的喜笑颜开,大理寺是清水衙门,他们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公务员,没多少油水的。
“王敬和区锋留下,其他人先去做清洁工作吧。”孟岩一挥手,吩咐一声。
“喏!”
“王敬,你有一个儿子叫王恒,对吧?”
“是的!”
“让他来巡察使衙门做事吧,我这里缺一个主簿,我看他比较合适。”孟岩道。
王敬一愣,儿子屡试不第,正愁将来的出路,没想到上天掉下一块儿馅儿饼来。
“大人,卑职不明白,您看中小儿哪一点?”王敬也在官场打滚了半辈子,岂能不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本官是看中你为人处世公正,所以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孟岩直截了当道。
“王敬谢大人!”
“其他的不说了,巡察使衙门第一件案子就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这件案子轰动京城,你在大理寺,也应该听过,说话所你这老刑狱的看法?”
“大人,依卑职看,这件案必有冤情,如果那白素心真的通奸杀人,为何死活都不把奸夫说出来,而她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又何必不要自己的性命而维护奸夫呢?”
“有道理,说下去?”
“东厂办案,首先就是用刑,而且刑罚之残酷,可谓天下少有,白素心居然能够坚持下来,这女子的心性是何等的坚韧?”
“那你说,若是重新调查此案,该如何着手?”孟岩问道。
“奸夫,只要找到奸夫,或者证实奸夫根本不存在,此案就一切明朗了。”王敬道。
“嗯,有道理,白素心一案的卷宗马上就会从刑部以及东厂调过来,接下来就要麻烦了!”
“大人说哪里话,这是卑职应该的!”
“区锋,本官把你调来,是担任拘丞这个职务,在后院的左厢房,要改造成我们巡察使衙门的拘押房,用以嫌犯的短期看押和审讯,你在大理寺做的是副狱丞,这方面你比较有经验,稍后会有工匠进驻,你负责监管他们完成拘押方的改造!”孟岩又对那区锋吩咐道。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完成大人交代的事情!”区锋一口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龙心大悦
南书房。
“主子,京城巡察使孟岩求见!”
“他人呢?”
“门外候着呢!”
“去,宣他进来,朕真想召见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到跑来了。”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
“喏!”
“微臣……”
“起来吧,地上怪凉的,你这大腿还有伤。”朱祁镇一挥手,示意孟岩上前说话。
“谢圣上!”
“怎么样,朕给你这差使好办不?”朱祁镇问道。
“圣上,您给的这差使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孟岩微微一低头道。
“怎么讲?”
“好办嘛,只要您一句话,微臣自然是披荆斩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如果没有您支持,那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做不好!”孟岩道。
“这个朕明白,你不知道朕下这道重审白素心一眼的旨意,有多难,下面有人反对,宫里也有意见,可朕真的希望可以做一些事情,让天下人看一看,朕并非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孩子!”朱祁镇道。
“圣上志存高远,是百姓之福,大明之福!”
“太后那边儿对白素心印象很不好,朕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老人家答应下来,让你先调查看看,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恐怕等不到明年秋决,白素心就要开刀问斩了。”朱祁镇道。
孟岩心中一咯噔,他总不能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凭个人好恶来决定呢?
现在是大明朝,万恶的封建社会,可不是后世的文明的法治社会,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都能草菅人命,何况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呢?
“太后她老人家给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
“一个月,这太短了,圣上,这快过年了,光春假就半个月时间,太紧了?”
“是呀。孟爱卿。实际上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朱祁镇点了点头道。
“对了,朕听说了,你动作挺快的,已经把衙门初步搭起来了?”朱祁镇道。
“这还不是因为圣上。刑部、都察院他们才没为难微臣。”孟岩道。
“白素心的案子。朕一直关注。你每天派人给朕传个消息,朕要了解案子每天的进展,如何?”
“微臣一定照办。”
“对了。有御史参奏你行为不检点,跟多名名声不太好的女子交往密切,可有此事?”朱祁镇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孟岩矢口否认道。
“没有就好,朕也不希望你把名声给弄坏了,这样给人以攻击的把柄!”朱祁镇道。
“微臣明白!”孟岩点了点头。
“对了,你来见朕有事吗?”
“对,微臣险些给忘了,微臣进宫是给圣上您送礼的。”孟岩一拍脑门道。
“送礼,你这家伙,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来?”朱祁镇一听,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圣上,您看。”将藏于袍服中的一盒香胰子拿了出来,递了上去。
“这不就是普通一块香胰子吗?有什么特别的?”身为皇帝的朱祁镇,怎么可能不认识香胰子呢。
“圣上,您可别小看了这块香胰子,听跟您用过的可不一样。”孟岩献宝道。
“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朕用的跟普通民间百姓的一样?”朱祁镇看不上眼道。
“您闻闻,这香胰子跟您用过的味道比一下?”
朱祁镇似乎有些不忍心打击孟岩,拿起香胰子放到鼻端嗅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咦,好香!”
“您再闻闻,比一比?”
朱祁镇再拿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嗯,没有那股子膻味了,还孟爱卿,你是怎么做到的?”
宫里做的香胰子虽然味道也很香,但总有一股膻味消除不掉,很多后妃都不喜欢用香胰子沐浴。
“圣上,这是微臣的小秘密了,您觉得这香胰子怎么样?”孟岩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道。
“不错,就是不知道用了之后效果如何?”朱祁镇问道。
“圣上可以找个人来试用一下,就明白微臣说的了。”孟岩道,他说的再好,都不如实际使用来证明。
“就一块?”
“这种香胰子制造起来工艺比较繁琐,微臣只带来八十块,四个种类,交给金公公了!”孟岩道。
“好,还是孟爱卿你心里想着朕,这份礼物,朕收下了。”朱祁镇很开心道。
“除了这个,微臣还有一件礼物,只是这件礼物制造工艺还不够成熟。”
“哦,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朕看看?”
孟岩一拍手,两名小太监抬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放在了圆凳子上。
“圣上,您请看。”
“这是琉璃杯,好漂亮?”朱祁镇一见之下,大为惊讶,箱子里整齐的摆放着是个近乎透明的杯子。
“圣上,这是玻璃杯。”
“玻璃杯,那跟琉璃杯有什么不同?”朱祁镇问道。
“琉璃是有青铜冶炼的副产品,又称之为古法琉璃,而微臣所制的玻璃是由之中矿物直接混合加热融化,去除杂质制成的,工艺上有所不同。”孟岩简单的介绍道。
“内廷内宫监在博山有制造琉璃的外厂,宫里有不少他们制造出来的器物,颜色很多,但无一不如此物通透,爱卿真乃怪才也!”朱祁镇拿起一只玻璃杯赞叹道。
“这些还只是粗制品,还不够透亮,有的还有杂质和气泡,等解决了这些问题,我们可以造出更加通透的玻璃来!”孟岩道。
“不错。不错,这套玻璃杯朕很喜欢,爱卿有心了!”朱祁镇爱不释手道。
“圣上,微臣名人按照灯罩的大小,用玻璃制造了二十个灯罩,请圣上笑纳!”
“灯罩?”
“您看,就是这个!”孟岩从另外一只箱子里取出一只灯罩来,递给朱祁镇。
“圣上,这玻璃灯罩的壁比较薄,主要是为了增加透光。所以您的轻拿轻放!”孟岩提醒道。
“金英。换上。”朱祁镇拿在手里看了一下,递给金英道。
“果然透亮很多呀,这晚上朕书,批阅折子方便多了!”换上玻璃灯罩后。这龙案之上。方寸之地顿时光亮好多。比以前的丝绸灯罩强多了!
这玻璃灯罩不但透亮,而且不惧风,尤其最关键的是。不怕火烧,那丝绸灯罩,一碰火星就着了,很不安全。
“好,很好,孟爱卿,就凭你造出这个玻璃灯罩来,朕就该好好的赏你!”
“微臣不敢,为圣上分忧解难那是做臣子的本分,不该要什么赏赐。”孟岩忙道。
“难的爱卿这样不居功,不邀赏,那些人还整天在朕的耳边说爱卿的不是,他们何时想过为朕分忧?”朱祁镇说起这个就来气。
“圣上,微臣不懂治国的大道理,只会摆弄一些小玩意儿,能让圣上用的舒心,开心就行了。”
“他们要是都像孟爱卿你这么想就好了!”朱祁镇对孟岩的忠心和贴心越发的喜欢。
这样的臣子到哪儿去找,而且他还如此年轻,可以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王先生虽好,可毕竟不是同龄人,就算再了解熟悉他的秉性,那也是渐行渐远。
“微臣告退!”这个话题不能深入,宫里耳目众多,要是传出去,自己难免会成为朝野公敌的。
从宫里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孟岩再去了一趟南衙,把改送的礼送了。
随后蔡晋找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北衙,说好要去诏狱看那刘继安的。
还带了两盒的吃食,一盒是给牛大力的,一盒自然是给刘继安的,在刑部大牢,刘继安虽然对他用尽酷刑,可人家也没亏待他,酒菜也是招待了一桌的。
怎么的,他也要回礼一份,不然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老牛,喝着呢?”
“哎哟,孟老弟,孟大人,怎么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喝着小酒的牛大力一抬头,看到一脸微笑的孟岩,那叫一个高兴。
不过孟岩虽然是个百户,可顶着巡察使的差事,那也是五品官儿了,比他牛大力的从五品的副千户还高一级。
所以,牛大力心中是感慨万千,这虽说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可孟岩这升官速度也忒快了。
从从六品的试百户一下子升到五品巡察使,别人起码要三五年的,他可好,三个月都不到。
是运气吗,运气只是一部分,还有人家那实力和能力,事越惹越大,官越做越大,换做别人,早歇菜了。
“给你带了点下酒的菜,另外,还找了个人陪你喝酒!”孟岩笑眯眯的提着一个食盒放在牛大力的面前。
“孟大人你这么忙,还抽空来陪老牛喝酒,那真是太不好意思。”牛大力。
“不是我,是蔡先生!”孟岩嘿嘿一下,这牛大力明显是会错意了,手一指身后的蔡晋道。
“蔡先生呀,也好,也好!”牛大力讪讪一笑,没有半分不满,蔡晋是孟岩的智囊,能够跟蔡晋一起喝酒,他也是求之不得呢。
“老牛,我想见一个人,你给我一个时辰怎么样?”孟岩俯身下来低声在他耳边道。
“谁?”
“刘继安。”
“孟大人要见刘继安,没问题,我来招呼一下。”牛大力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下来!
刘继安这样的犯官关在诏狱里,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都能见的,一方面是防止他跟外面的人串供,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虽说死在诏狱的犯官多去了,可现在锦衣卫上下都在重新立规矩,谁犯规,那是要受处罚的。
当然,有些规矩是死的,有些人是可以不受规矩约束的,比如孟岩。
“按照规矩,我要填一份探监表格,老牛,我不能让你为难!”孟岩道。
“好。”牛大力知道,有了这份探监记录,牛大力顶多算是违规,不算犯纪律。(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五章:孟岩探监
“老牛,给你,收好了,我可只写一份儿。”孟岩将填好的探监表格递给牛大力道。
“嘿嘿,放心吧,孟大人,老牛我心中有数。”牛大力收起表格,“跟我来吧。”
三人来到东司房,这里主要关押的是犯官。
“牛大人!”
“开门,有人探监!”牛大力点了点头,命令道。
“牛大人,有规定,过了酉时,就不允许探监了,您不要让我们难做。”看门的校尉道。
“出了事我负责,开门吧?”牛大力沉声道。
“那好,牛大人进去签一份担保。”
牛大力点了点头,规矩也不可能一成不变,真要有事,难道还真不能进去呢,规矩岂不是成了阻碍办事的障碍了?
牛大力是副千户,有这个权力,别人就未必了。
孟岩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锦衣卫的制度改革,但是一系列的制度设计他却是起草者之一。
锦衣卫要重塑在朝野官民中的形象,必须走制度化、规范化的道路。
“孟大人,刘继安在乙字第四号监房,老牛带你过去吧?”牛大力在狱丞的见证之下,签下了担保单,孟岩也在上面签了字。
“不用了,老牛,这里我又不陌生,让狱丞陪我去就可以了。”孟岩摇了摇手。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牛大力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孟大人。您请!”狱丞小心翼翼的道,眼前这位可是锦衣卫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岂能不小心巴结着。
幽暗的通道,寒气逼人。
“狱丞,这里的犯人都发了棉衣了吗?”
“发了,托您的福,今年我们集中采购了一批棉衣和棉被以及草席,每一个犯人都领到了一套新棉衣,一套新被褥还有鞋袜等用具!”狱丞道。
“嗯,这样做很好。虽然这些人犯了罪。可朝廷一日没定罪,他们还是有基本的生存的权力的。”孟岩道。
“是,是,您说得对!”
“还有。这个卫生条件要改善。这冬天还好。到了夏天这里面肯定是臭气冲天吧?”
“是,是,难闻的不得了。”
“犯人几天洗一澡?”孟岩随口问了一句。
“以前是一个月洗一回。现在是半个月洗一回。”狱丞道。
“不行,要改进,十天或者五天洗一回澡,能关到咱们这里来的,那都是有身份和能耐的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卑职一定谨记孟大人教诲!”
“孟大人,就这儿了,四号监房,独立的。”狱丞领着孟岩来到四号房前道。
“听说刘继安招出一些同谋的官员,他们都关在何处?”
“他们都在丙字监区,分开了!”狱丞解释道。
“行,我知道了,派个人守在门口就行了。”孟岩点了点头,挥手道。
“是。”
狱丞给孟岩开了门,孟岩轻轻的一推,然后弯腰提起食盒,缓缓的跨了进去。
刘继安穿着红棉袄侧躺在草席上,被子盖住了下半身,身体蜷曲,脸朝里。
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的,刘继安缓缓的支起脑袋,转过身来,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孟岩,大吃一惊的,继而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面带一丝惊惧,一言不发的望着孟岩。
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孟岩,刘继安的心里是百味陈杂的,出事之后,除了自己的家人,昔日的同僚没有一个来看过他,甚至那些个平时跟他称兄道弟的都一个个不见了。
这几天在诏狱,他是度日如年,过一天,仿佛老了一岁,后悔有之,不甘有之。
“刘大人,几天不见,你这气色可差多了。”
“孟大人这是来看刘某的笑话吗?”刘继安哼哼一声,似乎并没有表现的情绪太失控。
“没有,本官只是来看望一下老朋友而已,绝没有看你的笑话的意思。”孟岩摇头道。
“刘某这样了,孟大人还来看刘某,真令人想不到。”
“怎么说在刑部大狱,你刘大人没有对孟某下死手,还请孟某吃肉喝酒,于情于理,孟某也是应该来看你的。”孟岩走过去,将食盒放在那张老旧的桌子上!
刘继安从草席上爬起来,将桌上的油灯稍微拨了亮起来,这里是监狱,不是自己家,每天晚上的灯油的消耗都是有限的,得省着点儿用。
“外面的,拿一根蜡烛进来!”
“是,大人!”守在门口狱卒听到孟岩的吩咐,答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孟岩将食盒里的酒菜一一取了出来,时间不长,菜还冒着热气,酒也微温。
“来,刘大人,喝一杯?”孟岩给刘继安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举杯道。
刘继安倒也没太矫情,举杯跟孟岩碰了一个。
“孟大人,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两个还会坐在一起喝酒?”刘继安仰脖子一口喝下杯中酒,摇头苦笑一声。
“人这一辈子,坏人和好人也不是绝对的,在外人看来,你是一个贪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不惜诬陷好人,甚至草菅人命,可在你的父母妻儿眼里,你却是一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这很矛盾,对吧?”孟岩放下酒杯,再一次给两个人斟满了酒。
“孟大人调查过刘某?”刘继安有些惊讶。
“这不奇怪,孟某是干什么的,刘大人难道不清楚吗?”孟岩呵呵一笑。
“这个刘某倒是忘了。”刘继安端起酒杯仰脖子喝下一杯。
“大人,蜡烛拿来了!”狱卒拿了一根蜡烛走了进来。
“给我。你出去吧!”孟岩接过蜡烛,点亮后,放在桌子的一脚,挥手吩咐道。
“孟大人,刘某很感激你能够来看我,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也没打算活着出去了,刘某有一事相求!”刘继安突然给孟岩跪下道。
“刘大人,按照道理,我应该对你恨之入骨才是。那天晚上在刑部大牢。如果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你也不至于有这牢狱之灾,不过,你说你自己罪有应得。这也算不得错。你做的这些事实在是太混账了。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假若我不是另有身份,那岂不是真的被你诬陷为奸夫。然后就等秋后问斩?”孟岩缓缓道。
“孟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刘某人错,刘某人当时是昏了头了。”刘继安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大人?”
“白素心一案迟迟不能了结,主要是因为奸夫没有到案,刘某想,如果能够抓到奸夫,这个案子就可以了结了,这样刘某就可以凭这个机会跟东厂搭上关系,从此可以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水曾想,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刘继安沮丧的说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界的规律,但是你却忘记了做人的本分,你用诬陷冤枉别人唤来的荣华富贵,你真的能够安心的享受下去吗?”孟岩质问道。
“我,我……”
“自古以来,有多少心术不正之徒能有好下场的,就算是来俊臣这样一心为武皇铲除异己的酷吏,到最后不也是被武皇给杀了,你刘继安比来俊臣之流如何?”
“孟大人当头棒喝,刘某全然清醒了!”刘继安拜了下去。
“刘大人,起来吧,你向我磕头忏悔是没有用的,想想那些被你栽害过的人吧,你应该去向他们磕头忏悔。”
“是,是,我应该向他们磕头忏悔!”
“刘大人,我问你,白素心的案子你知道多少?”孟岩今天来的目的还是为了白素心一案来的。
这个案子到了刑部也快一年了,不可能刑部会不问不顾的,如果白素心真是冤枉的,那真凶必然会想尽办法了解此案。
了结此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白素心送上断头台,白素心一死,本案就算是了结了。
“孟大人,我刚到提牢厅没多久,对于白素心的案子真的是知道的不多。”刘继安想了一下道。
“刘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想说?”孟岩嘿嘿一笑,问道。
“孟大人,刘某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刘某真的知道的不多。”刘继安道。
“那就挑你知道的说。”孟岩道。
“刘某只知道有一个人对这件案子很上心,几次三番的托人打听白素心在狱中的情况。”刘继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道。
“谁?”
“焦宏,听说是白素心的舅舅。”刘继安道。
“这个焦宏除了打听白素心在狱中的情况,就没有别的举动吗?”孟岩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找的人又不是刘某,刘某并不清楚,不过白素心在刑部大牢内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中间生过一次病,差点儿就病死在狱中,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好了,但听牢的囚犯说,亲眼看到过白素心咳血!”刘继安道。
“这个情况刑部大牢内很多人知道吧?”
“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机密,孟大人,您不知道,这女监对于白素心这样的女犯是很歧视的,一开始她并不是住的单间,而是跟其他女犯关在一起……”
“那她怎么关进了单间呢?”
“还不是白素心的那个好姐妹闻小雨,她跟张瑄大人关系密切,张瑄又是这件案子直接的主管,下令将她单独看押,情况还好转了。”刘继安道。
“跟焦宏接触过的刑部官员有哪些?”孟岩问道。
“孟大人,你怎么这么关心白素心的案子?”刘继安十分好奇的问道。
“因为圣上下旨,本官接手重新调查白素心通奸杀人一案!”孟岩微微一笑解释道。
“什么?”刘继安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纳妾记(一)
“公子爷出来了?”
“怎么样,你们聊的怎么样?”孟岩嘿嘿一笑,笑问牛大力与蔡晋一声。
“蔡先生是有大学问的人,老牛我一个老粗,学了不少东西。”牛大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
“我看你是酒喝了不少吧?”
“嘿嘿,不多,这蔡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喝酒不痛快。”牛大力不好意思道。
“我这可是松鹤楼的仙人醉,给你喝真是牛嚼牡丹了,学学人家蔡先生,这才叫品!”
“嘿嘿……”
“公子爷,牛大人豪爽,心底无私,是个大大的好人!”蔡晋冲牛大力竖起大拇指道。
“老牛,我得走了,二十八晚上,记得早点来!”孟岩招呼一声道。
“一定,一定,我老牛一定第一个到!”牛大力眼睛一亮,他是知道孟岩二十八晚上要娶闻小雨为妾侍的,只是孟岩没有操办的意思,知道的人也仅限左右亲近的人。
所以,这场简单的婚宴,不是亲近信任的人,孟岩是不会通知的。
牛大力以为自己不会被邀请,他毕竟跟孟岩的关系算不上太亲近,没想到,孟岩还是将他视为自己人,并亲口邀请了他参加,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很显然,如今的锦衣卫,孟岩的身份就如同“少主”,能够在早一点上船的人,将来肯定会成为他最倚重的人。
牛大力对发财的心思不大,但功名之心还是有的。身在红尘中,就是一个乞丐也有上进之心。
“对了,不准带礼物,你要是带礼物,我给你轰出去!”孟岩走出三步,忽然想起来,回头警告道。
牛大力还寻思着到时候送上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像样,没想到孟岩居然不准他送礼,这念头刚冒出头,就给掐灭了。
“公子爷。可有收获?”上了马车。一向沉稳的蔡晋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有收获。”孟岩点了点头。
“什么?”
“不出我所料,焦宏曾经想要在狱中暗害白素心,但不知道怎么的,白素心没死成。躲过去了!”孟岩道。
“那就难怪了。白素心一死。不管是怎么死的,这件案子就算无头公案了,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起了。”蔡晋点了点头。
“白素心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很好奇,咱们回家之前,先去一趟松鹤楼!”孟岩道。
“此事跟雨夫人有关?”
“她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只不过没有对我说罢了。”孟岩点了点头。
“那公子爷现在就准备去问雨夫人吗?”蔡晋问道。
“蔡先生,有什么不妥吗?”
“到没什么不妥,不过公子爷想过怎么开口吗?”蔡晋道。
“直接问就是了,莫非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雨夫人不该对公子爷隐瞒的,但是她却没有说,您要是直接问了,会不会然雨夫人难堪?”
“照你的意思,让我等她主动说出来?”孟岩眉头一皱。
“这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想公子爷没有那个耐心,所以怎么问就要仔细思量一下了。”
“那依蔡先生你看,我该怎么问?”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公子爷跟雨夫人是夫妻一体,她的性情您最清楚了,怎么说话才避免双方尴尬,不伤夫妻感情。”蔡晋嘿嘿一笑。
“你这不说了等于没说?”
“公子爷,您不妨把今天您跟刘继安见面的事情跟雨夫人说一下,雨夫人聪明绝顶,肯定能明白您的意思,如果她告诉您,自然就会顺水推船的说出来,如果她还继续隐瞒的话,您也不要逼迫她,免得伤了夫妻和气?”蔡晋道。
“她有什么可以对我隐瞒的?”
“哎,公子爷,这夫妻之间不等于就完全没有各自的秘密,完全无私的夫妻太少了,除非是从小一起长大,您跟雨夫人相识时间并不长,彼此拥有一些秘密很正常,公子爷也有许多事情,雨夫人是不知道的,不是吗?”蔡晋道。
“蔡先生,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孟岩略微沉吟,这蔡晋对人性的把握倒是不比后世的那些心理学家差多了。
“大人……”松鹤楼后门,林怡给孟岩开的门。
“小雨呢?”
“小姐在前厅招呼客人?”林怡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打烊?”孟岩奇怪了,这街上都宵禁了,松鹤楼又不是客栈,客人在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散了。
“我去找她……”
“大人……”林怡出人意料拦住了孟岩。
“林怡,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家小姐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孟岩奇怪了,这林怡从来都干涉他跟闻小雨之间的事情,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大人,小姐在会客。”林怡低头解释道。
“会客,会客,你早说不就完了,那我去房间里等她。”孟岩抬脚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不对呀,林怡,她会啥客呀,这客人我认识吗?”孟岩刚走两步,一扭头问道。
“小姐会的客人是,是……”林怡低着脑袋,一个“是”字说了好几遍,都没把个人是谁说出来。
“哎哟,我的妈呀,你倒是说,这个人是谁?”孟岩都给急死了,这林怡说话不结巴呀,啥时候染上这么一个毛病?
“是张瑄张大人!”
“张瑄,他来了?”孟岩总算明白了,林怡为啥一开始不对他说实话了,吞吞吐吐的。
孟岩挠了一下头,按理说。这闻小雨会个客也没啥的,可她现在不仅仅是松鹤楼的掌柜,还是他的女人,这么晚了,店铺都打烊了,该回家的都回家了。
一个就要嫁人的女人,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谈理想,谈未来,面对面。距离拉开至少三米以上。那都不能不让人产生一丝遐想。
醋意翻滚,孟岩也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他就是想要大度。那在心里也大度不起来。
“大人……”林怡有些紧张。孟岩虽说是脾气比较好的了。可毕竟是官,年纪轻轻的,有权有势。
孟岩一下子纠结起来。要不要到前头去看一下,可一想到自己过去了,岂不是显的小家子气了。
可自己明明知道了,也不能如此大气吧?
是做个大度的男人大丈夫还是做一个小鸡肚肠的小男人?孟岩内心很是纠结。
“公子爷,张瑄是为了您跟雨夫人的婚事来的,于情于理,您都应该出面解释一下,以免雨夫人为难。”这时候,蔡晋提醒一声。
“蔡先生说的有道理,我怎么让小雨独自面对张瑄呢,这个时候身为男人的我是不是应该挺身而出?”孟岩道。
“应该的,公子爷!”蔡晋微微一欠身。
“林怡,小雨和张瑄在哪个包间?”孟岩定了定,问道。
“地字二号兰花厅。”林怡道。
“我知道了,蔡先生,你留下陪林怡说话,我过去看一下。”孟岩吩咐道。
“好的,公子爷!”
兰花厅内。
“小雨,我……”
“张大人,小雨十分感激你这一年来关爱,但是小雨跟大人你是不可能的。”闻小雨认真且郑重的面对张瑄道。
“为什么,我哪一点不如那个孟岩?”张瑄质问道。
“张大人都知道了?”闻小雨很惊讶,张瑄怎么知道她跟孟岩的关系?
“是不是等你们洞房花烛之后,我最后一个知道?”张瑄一甩手,一张大红烫金的喜帖摔在桌上。
“这……”闻小雨也很吃惊。
“张大人,这张喜帖是怎么来的?”
“是孟岩给我的,他当着我的面给的,邀请我去喝他跟你的喜酒。”张瑄痛苦的说道。
“他给你的?”
“是,他以你的名义把我从刑部骗了出来,要招揽我,让我去当什么巡察使衙门的左巡察,然后给了我这张喜帖。”张瑄道。
闻小雨有些惊慌失措:“怎么说,他知道了你喜欢我?”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小雨,是不是他逼你嫁给他,你说出来,我张瑄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救你出火海!”张瑄激动的说道。
“没,没有的事情,他没有比我,我是自愿嫁给他的。”闻小雨摇头道。
“自愿,小雨,他比你小八岁,你知道吗,八岁,你觉得他跟你相配吗?”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喜欢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认定了他是闻小雨这辈子的男人!”
“好,就算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可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做妾,他如果爱你,就应该娶你为妻!”张瑄激动道。
“他已经有正妻了,况且我这样的出身是做不了正妻,那会影响他的前程!”闻小雨解释道。
“他都已经有正妻了,为何还来纠缠你?”
“张大人,你失态了!”闻小雨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悦了。
“小雨,张瑄只是替你不值而已!”张瑄忙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大人的家里也娶了一方夫人,对吗?”孟岩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
“夫君!”
一身夫君令张瑄脸色惨白,面若死灰,这一声远比刚才诸多的解释更令他心神大伤。
“夫君,你怎么来了?”闻小雨笑颜如花,朝孟岩走去。
“再不来,我未来的小娘子就要被人拐跑了!”孟岩嘿嘿一笑,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闻小雨的小蛮腰。
“坏人,我有那么容易移情别恋吗?”
张瑄几乎想要掩面而逃,有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的吗,受伤的那个人是我好不?
“张大人,不是说好了,今天到衙门报道的吗?”
“我又说去你的手下做事吗?”张瑄咬牙切齿道,显然对孟岩的横刀夺爱已经恨之入骨了。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恨不得一刀杀了我,你认为我比不上你,可小雨却最终选择了我,你不明白输在哪里,对不对?”
“不错,论学问,我自幼刻苦攻读圣贤书,高中进士,论相貌,我张瑄也算的上是仪表堂堂,论武功,这个我承认,我比不过你,可论治国理政,我才学胜过你百倍,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小雨会选择你这样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鄙武夫!”张瑄大声说道。
“小雨,听到了,他不服气呢!”
“夫君,张大人是读书人,一身正气,小雨一直敬佩有加,但这不是爱情,所以,小雨只能辜负了他的一片情义了!”
“小雨,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吗?”闻小雨的话,显然对张瑄的打击相当大。
“这……”
“小雨,说心里话,你夫君我还不至于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孟岩大气的道。
“好感是有,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闻小雨缓缓道。
“啊,苍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张瑄刺激之下,激动的仰天大叫一声。
“夫君,张大人他会不会……”闻小雨担心的问道。
“没事,他会想通的,我们到后面说话去!”孟岩搂着闻小雨离开了兰花厅,留下了失魂落魄的张瑄。(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七章:纳妾记(二)
“你怎么来了,不是新官上任,事情繁多吗?”闻小雨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跟张瑄还有这段情谊?”
“孟大人这是吃醋了?”闻小雨咯咯一笑。
“那还不至于,你又不喜欢他,我吃什么醋?”
“口是心非!”
“哼!”
“吃饭没有,我让林怡下厨给你炒两个菜?”闻小雨问道。
“嗯!”
“好了,别生气了,我也没想到张瑄他今天来找我,我不是把话跟他说清楚了吗?”闻小雨道。
“我不生气,我气的是,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些。”孟岩说道。
“我哪里知道他对我用情这么深,哎!”闻小雨叹息一声。
“你敢说你没有主动招惹他?”孟岩问道。
“当初为了白素心的案子,我曾经是给了他一些不该有的暗示,可是后来,我怕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就没有再……”闻小雨小声解释道。
“这事儿不谈了,我饿了,赶紧给我做饭去。”
“得令,夫君大人!”
这一会儿“大人”,一会儿又是“夫君”的,孟岩再大的醋意也烟消云散了。
围炉而坐,就孟岩和闻小雨两个人。
“刚才我去见了刘继安了。”
“他不是被抓进诏狱了,夫君去见他做什么?”闻小雨一边给孟岩夹菜,一边讶然的一抬头问道。
“有些情况想找他了解一下。”孟岩一边吃着菜。一边道。
“是有关素心妹妹的案子吗?”
“是,我就是想找刘继安了解一下白素心在刑部大牢里的情况,他是提牢厅的头儿,应该知道的比较清楚。”孟岩道。
“这个刘继安刚调到提牢厅没多久,他知道的情况还不如我多呢!”闻小雨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是吗,那你给我说说,这白素心在刑部大牢里待了快一年了,都发生了那些事儿?”孟岩眉毛一挑,扭过头来问道。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人家可不是刘继安!”闻小雨嗔怒一声。
“你比刘继安好看多了!”孟岩认真的说道。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闻小雨伸手轻轻的一推,眼眸子里荡漾这一股绵绵的情意。
“行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虽然我跟白素心是好姐妹,但起初我对这件案子也是将信将疑。毕竟。知人知面难知心。但我心里还是倾向于素心是无辜的,所以每个月的二十,我都去探监。一来是全了姐妹情意,二来,也是希望多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细节!”闻小雨缓缓道来。
“等等,你跟白素心来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三年了把,她那个时候刚刚从父亲手中接管素心斋,我经常去光顾她的糕点店,一来二去的,这就熟了起来,有时候,她也会来松鹤楼坐坐,我发现她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于是,我们走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你给我买的素心斋的糕点?”
“对不起,夫君,我欺骗了你,其实那都是我做的。”闻小雨道歉道。
“你做的?”孟岩很惊讶。
“素心怕父亲的这门手艺失传,于是每次我去狱中看她,她就会把制作素心斋糕点的手艺传授给我,希望我将来有机会传授给她的弟弟。”
“白焦氏的儿子?”
“虽然她不喜欢焦氏这个后母,可是她对这个弟弟还是疼爱有加的,毕竟那是她父亲的骨血,白家的传人。”闻小雨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白素心对你是信任无比了!”孟岩点了点头,都能将白家最机密的技艺传承交给闻小雨,足见白素心对闻小雨是多么的信任,这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当然,白素心也别无选择。
“素心在东厂受尽酷刑,到刑部大牢养了差不不多三个月才好起来,我也渐渐相信素心是被人陷害冤枉的,于是找到了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直隶清吏司郎中张瑄,请他帮忙,看能不能复查此案,张瑄那个时候也在关注此案,只是他了解的并不多,我把我掌握的情况一一的都告诉张瑄,张瑄一边调查,一边寻找案卷上的漏洞,最后,在秋审的时候,驳回了东厂的请求,使得白素心没有上勾决 的名单,之后,东厂找了一个失仪的借口,将他贬成了主事。”
“白素心在狱中可有异常情况?”
“有,大约半年前,我去探监,发现素心脸色不好,而且人也日渐消瘦,甚至严重到咳血的地步,可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在刑部大牢里并没有被虐待,也没有受过太重的刑,当时我怀疑素心可能是生病了,于是还带了一个大夫进去,给她看病。”
“哦,大夫诊断的情况如何?”
“大夫诊断为肺痨!”闻小雨道,“当时我吓了一跳,随后当时的提牢厅主事就将素心单独看押,以免传染给其他犯人。”
“用药了吗?”
“用了,素心生病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去刑部大牢,给她送吃的和汤药。”
闻小雨说的有些跟刘继安不太一样,刘继安说的是张瑄将白素心安排的单独看押,而不是因为白素心得了肺痨。
“方子还在不在?”
“在的,这些东西我都保存着,就是怕日后用得着。”闻小雨起身道,“我给你把方子拿过来!”
看了方子,孟岩发现并无不妥,确实是治疗肺痨的方子,当然。他不知道白素心当时的情况,这道方子是不是对症下药那就不好说了。
中医用药,那是千变万化,就是同一个病,大夫看病也不会用同样的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所以中医讲究辨证用药。
“方子没问题,白素心吃了汤药效果如何?”
“不见好转,而且还更加严重了,一次当着我的面就吐了那么一大口血。要不是我在的话。她可能就这样没了。”回想起当初的情景,闻小雨还心有余悸。
“这么说来,白素心的病有些蹊跷?”
“夫君猜得不错,我再一次把大夫带进大牢。给素心诊完脉后。大夫告诉我。素心将命不久矣,我恳求大夫施手援救,大夫死活不肯。出了大牢,大夫才偷偷的告诉我,素心这个病可能不是肺痨,有可能是被人下毒!”闻小雨道,“当时我就吓了一跳,问大夫当初怎么没说?”
“嗯。”
“大夫也说,当时他给素心看病,可没有朝下毒这方面去想,他是按照脉象诊断开的药方。”
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不是说所有的大夫一诊脉就能瞧出所有病情的。
否则也就没有庸医一说了。
“得知这个情况,我就再进大牢,问素心,这些天她都吃过什么东西?素心告诉我,生病的期间,她吃的食物都是我送进去的,没有吃牢里的饭菜,喝水除外!”
“水中下毒,这人还是个高手。”
“于是我就让素心偷偷的将喝剩下的水藏起来,我去探监的时候,用水壶装出来,然后回来用老鼠做试验,果然,老鼠喝了水之后,没过多久就吐血身亡了。”
“从哪以后,素心只喝我带进去的水,身体渐渐好转!”闻小雨道。
“下毒的人呢,抓到没有?”
“没有,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张瑄都不知情。”闻小雨道。
“那后来白素心怎么又没事了呢?”
“素心身体好了之后,被单独关押,并专人负责饮食,所以,如果再出问题,那肯定就是那个人的问题,暗中下毒的人也就不敢再做下去了,一旦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闻小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孟岩点了点头,“你可曾暗中调查过焦宏?”
“有过,派人跟踪过,但是这个家伙很狡猾,为怕打草惊蛇,我了解的不是很多。”
“焦宏有没有跟刑部的官员有勾连或者暗中来往?”孟岩问道。
“不知道,但我猜想,他们定然暗中有勾连。”
“焦宏现在我的手中,伤的很重,人虽然没死,但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东厂的番子这两天发了疯在找他,没想到他人居然已经落入夫君之手。”闻小雨吃惊的道。
“抓他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差一点儿就功败垂成了。”孟岩苦笑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我的回去了。”孟岩起身道。
“夫君……”
“什么?”
“天这么晚了,要不留下吧?”闻小雨羞涩的低下头。
“还有四天,都等不及了?”孟岩呵呵一笑,一伸手,轻轻的将闻小雨的下颚抬起。
“我没有。”
对准红唇,微微探身下来,轻轻的一吻:“我走了,出嫁那天记得把自己穿的漂漂亮亮的,哈哈。”
“坏夫君!”闻小雨娇羞不已,蛮腰一扭,小脚这么一跺,临别的那一吻似乎有些醉了。
马车上。
“公子爷,雨夫人都说了吗?”
“说了,白素心在狱中被人下毒,差一点儿给毒死了,幸亏被她发现了,不然早就是一堆枯骨了!”孟岩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白素心一案肯定是冤案了!”蔡晋道。
“这还用说,如果白素心不是被冤枉的,那么为什么有人千方百计的要她死呢?”孟岩道。
“是呀,这杀人者总是有动机的,一是害怕白素心说出真相的,另一种就是真正的杀人者。”蔡晋道,“亦或者是二而合一。”
“先不说了,回家看看那焦宏的情况如何。”孟岩纷纷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纳妾记!(三)
“蔡先生,奔波一天了,你去休息吧。”
“好的,公子爷。”
“今天情况怎么样?”孟岩问沈聪道,焦宏的生死对白素心一案关系重大。
“还好,就是人比较虚弱,上午和傍晚的时候又醒过来一次,用了些蜂蜜水。”沈聪道。
“我看看。”孟岩走到焦宏的床前,伸手搭了一下脉搏,再把被子掀开,检查了一下伤口。
“天气还冷,伤口愈合比较慢,注意控制室温,不要太高,也不能太低,还要注意空中的湿度和通风!”
“明白,公子爷!”
“看情形,如果伤口不发炎的话,明天可以进一些米汤或者鸡汤,鸡汤要去油,他现在的肠胃可承受不住油腻!”检查完后,孟岩轻轻的盖上了被子,吩咐一声道。
“知道了,公子爷!”
“这几天你辛苦了,你们老范两个人轮流看守,别太累了。”孟岩叮嘱一声。
“公子爷,你大腿上的伤?”
“不碍事的,已经结痂了,就是疤痕太难看了,回头弄个去痕膏抹一下就可以了。”孟岩笑道。
这一天累的,比前世出任务还辛苦。
回到房间,孟岩刚脱下外套,准备洗漱一下,然后上床睡觉,古人没有睡觉前刷牙的习惯,不过孟岩却又这个习惯,他身边的人也渐渐习惯了睡前刷牙。
不过大明朝还没有牙膏,一般都是用青盐漱口。有的用柔软的柳条枝擦一擦。
牙刷好做,但牙膏就不好弄了,所以孟岩也只能委屈的入乡随俗了。
“公子爷,热水来了。”
“那进来吧。”
魅姬捧着一个大铜盆进来,里面盛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热水,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刚烧好的。
“放凳子上好了,我自己来!”
“奴婢伺候公子爷浴足。”魅姬低着头道。
“我不用你伺候,出去!”
“是!”
魅姬低着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来。”孟岩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魅姬。
“公子爷有何吩咐?”
“魅姬。这要过年了,这是你来我家的第一个春节,怎么的也要做一身新衣服过年,现做的话。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买一身新的吧。回头找沈聪拿钱,你自己上街买一身,这上山下下。里里外外都置办齐了!”孟岩道。
“多谢公子爷,魅姬一个人去吗?”
“你可以去松鹤楼找林怡姑娘,让她陪你去。”孟岩想了一下道。
“知道了。”
这么多天了,这乌哈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自己把这魅姬看的太紧了,这让她们没机会见面?
主要是自己前面太忙了,魅姬这边就疏忽了。
“喔……”
这明朝人的靴子穿着就是不舒服,可没办法,有规定,你必须得穿。
明朝的对老百姓和士绅以及官员的服饰鞋帽是有规定的,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不能僭越的。
这让孟岩十分怀念前世的战靴,有轻巧,又舒适,还保暖透气,这种又板又硬,还冰冷的靴子真不是人穿的。
三天前。
京城一家叫“美人制造”的店铺开账了,店铺主要经营的是女性生活用品,有贴身的小衣服,还有各种化妆品,以及她们推出的新品香胰子等等。
这家小店开业十分低调,第一天上门的客人并不多。
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子“男人免进”!
第二天,不少喜欢尝鲜的女孩子进去之后,一个个都红着脸出来了。
问看到了什么,全部都羞羞答答的,说不上来。
这样一来,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了,到了第三天,几乎是门庭若市,全部都是些年轻的女子。
神秘的二楼上,一群莺莺燕燕,吱吱喳喳。
“哎哟,羞死人了,这样的衣服能穿吗?”
“就是,这巴掌大的一块布,能遮多少?”
“妹子,你这就错了,这男人就喜欢遮遮掩掩,半遮半掩的,你看……”
“大姐,你敢当着你家相公穿吗?”
“有什么不敢的,两夫妻嘛,有没外人在场,这叫情趣内衣,懂不,得穿给那些懂情趣的男人看……”
“哎呀,董小姐,你也来了?”
“刘夫人,好久没看到您了,这么冷的天,您也出来了?”
“这不,听说这里开了一家特色的小店,专门给我们女人家开的,我就来看看,这果然很特别呀!”
“……”
“小姐,你看这家店,门口还写着男人免进,真有意思,我们进去看一看,好不好?”
“小红,我们是出来置办年货的,爹这一次回京述职,很不容易的。”于欣道,言下之意,手里没多少余钱。
“小姐,就看一眼好不,咱们看了,不买就是了!”小红是个爱瞧热闹的主,你不让她瞧热闹,她还真是心痒难熬。
“好吧,那就去看一眼就走。”于欣微微一叹,真拿这丫头没有办法。
“福伯,你在外面等我们。”
“好咧,大小姐,你们小心点儿,人多,贼也多!”福伯提醒一声。
“知道了。”于欣答应一声,与小红相携走进“美人制造”的大门。
说是小店,其实里面空间很大,而且装修的十分典雅,一楼是化妆品专柜,分门别类,除了美人制造的自营品牌之外,还有不少市场上看到的牌子。
但美人制造的自营品牌的产品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小姐,快来看。杭州来的官粉!”众多粉底中,小红一眼就认出了杭州出产的官粉。
这可是来自她们老家的出产。
杭州粉底是最好的粉底之一,历来入选内廷贡品,品质最好的民间基本上看不到的。
“小姐,这家店好大,卖的东西好多哟,你快来看,这是柳州的炭笔……”
“小红,这些我们都买不起的。”于欣无奈的摇头道。
“买不起,看一看不打紧的。长见识嘛!”小红嘟着嘴说道。
对于化妆品。女孩子都有莫大的吸引力,于欣也不例外,只是她压抑了,加上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所以。明明喜欢。却很少购买,即便是买,也只会挑便宜的。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标价都在上百文以上。普通老百姓那是望而却步。
“小姐,你看啥呢?”
“小红,你说她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往二楼跑,而且每个人下来脸都红红的,还每个人都提着一只纸口袋?”于欣是一个善于观察的姑娘,一楼大厅虽然热闹,可这里看的人多,购买的确并不多,而且在一楼逛过一圈儿后,基本都跑去二楼的。
还有的,进来之后,根本不去看那些胭脂水粉,直接往二楼跑了去。
“小姐,咱们也去二楼瞧瞧?”小红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还是不要去了,买年货要紧,还要给爹买药,爹的痰症又犯了!”于欣犹豫道。
“就一会儿,好不好了,小姐只要能赶上中午回家吃饭就可以了!”小红抱着于欣一只胳膊嘟着嘴央求道,窝在家里好些天了,好不容易上街一趟。
“好吧,好吧,就上去看一会儿,看完咱么马上就走!”于欣心软,架不住小红这磨人的小丫头,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美人制造”的二楼的楼梯设计成一个螺旋的构造,这让人有一种缓缓上升的感觉,但是却不感到一丝突兀。
“这,这是……”
当于欣和小红站在二楼的入口处,看到眼前一排排架子上挂着的布条,当时脑袋就凌乱了。
“小,小姐,这都是些什么呀?”小红感觉自己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这些东西虽然她没有见过,可作为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些布条和小布片儿的用途是什么。
“小红,还是别看了,我们下去吧。”于欣也有些目瞪口呆,抓住小红的手,掌心都出汗了,声音也走调了。
“让一下,别挡路!”
于欣主仆赶紧挪了一下脚,让后面的人往里面走了进去。
呼啦啦,进去一群女人,浓脂艳抹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姑娘们,看上哪一件,妈妈给你们买!”
呼啦一声,这群女人像疯了似得,四散开来,穿梭在这五颜六色的布帛之中。
“各位年轻的姑娘,夫人,本店所制作的文胸和内衣款式是京城唯一的,款式多种多样,颜色众多,价格中高低不等,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们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难道就是为了天天坐在镜子跟前孤芳自赏吗?不是的,我们的美就是给男人看的,我们越美,男人越喜欢,这男人呐,都是下本身动物……”
“有人说,这拔了蜡烛,脱了衣服还不是一个样,对这种人我只能说,那他跟母猪过一辈子好了,还找我们女人干什么,反正脱了衣服也都一样……”
言语是有些粗鄙,在场的也有不少出自大家门户的,包括于欣在内都有些皱眉,听不下去了。
但是,这话糟理不糙,听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何况那女人也不是总说这些羞人糙话。
她主要讲的还是这新式内衣的穿戴方法以及如何依据各人的尺寸挑选属于自己合适。
“姐妹们,为什么我们女人生完孩子以后,身体会走形了呢,男人总是称呼我们为黄脸婆……”
这些新奇的论述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眼球,也包括于欣主仆在内。
“小姐,我想买一件文胸试试?”小红羞红这脸道。
“你知道那巴掌大的两块布多少钱?”于欣问道。
“三百文!”
“三百文,你知道这能买多少米,多少肉?”于欣心疼不已道。
“可是,小姐,你看,她们不都买了吗?”
“咱们能跟那些人比?”
“这位姑娘,我们开业三天大酬宾,今天最后一天了,买的话给你打八折?”
“小姐,打八折,三百文的话,那就是可以少给六十文?”小红闻言,顿时兴奋起来。
“小红,你疯了,不好意思,我们不买,回去!”于欣拽住小红就要下楼。
“于小姐,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体态婀娜的年轻女子微笑的走到于欣跟前,微微的一低头道。
“你是?”于欣有些奇怪,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个女子若是认识自己,必然是见过的。
“我姓姜,名小蝶,于小姐想起来了?”姜小蝶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如今的姜小蝶跟两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稳定的生活,加上充足的营养保证,将她养的是珠圆玉润,无论脸色还有体态都跟那个江湖上天天经受风霜的女子是天壤之别。
“你是孟大哥的手下?”于欣想起来了,姜小蝶她见过的,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是的。”
“小蝶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于欣很惊讶。
“于小姐,这家美人制造其实就是我家公子爷的产业之一。”姜小蝶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这家店是孟大哥的?”于欣刺激之下,也变得结巴起来。
“是的,只不过公子爷不管这些琐事,这家店是我在打理!”姜小蝶道,“于小姐,我们里面谈可以吗,这里人太多,太嘈杂了,说话不方便。”
“好,好!”于欣抚着胸口,跟姜小蝶朝一扇小门走了过去。
“这里是我们的员工专用通道,三楼是仓库和办公室,请!”小门进去,一架楼梯蜿蜒而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纳妾记(四)
“小蝶来了,坐,少宇,给你小蝶姐姐沏茶。”孟岩吩咐曹少宇道。
“是,师父。”
“公子爷,曹豹的儿子,你这样留在身边,就不怕将来……”姜小蝶道。
“少宇这孩子单纯,聪明,而且是非观很清楚,跟曹豹不一样。”孟岩道。
“公子爷,这是‘美人制造’三天来的销售记录,您看一下。”姜小蝶递给孟岩一本账册。
“第一天怎么这么少?”
“可能是我们开业并没有太多的宣传,大家并不知道,所以才这么少吧。”姜小蝶分析道。
“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你们宣传吗?”孟岩翻到账册的第二页,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不少销售记录,问道。
“公子爷是怕树大招风?”
孟岩翻到账册的第三页,意料之中更多更密的记载,这足以说明一切了。
“咱们卖的东西是以前没有过的,这些东西可以说是移风易俗,你也可以说它是丧风败俗,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宣传,恐怕会遭来极大的非议,所以,想要跟蜂窝煤那样的派送广告是不行的,但小范围的试用却是可以用的。”孟岩解释道。
“小蝶明白了,公子爷是怕会引起那些道学家们的反感?”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我朝的对官民服饰那是有规定的,咱们虽然买的是内衣,穿在里面。穿上外套就看不见,但如此大庭广众的售卖,这恐怕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所以,闷声赚钱最好了,不要去出什么风头!”孟岩再一次提醒道。
“小蝶一定谨记公子爷的教诲!”
“美人制造不要盲目扩张,要量力而行,另外,我让你留意,请一些西洋设计师。”
“是。小蝶一定留意就是了。”
“咱们一定要用最好的料子。还要考虑舒适性和安全,一定要让我们的顾客买到的东西是物超所值!”
“知道了,公子爷。”姜小蝶点了点头,“对了。公子爷。今天于欣于小姐来店里了。”
“于欣。她怎么会去店里?”
“我打听了一下,于大人回京述职来了,可能这一次不回去了。留在兵部任职。”姜小蝶道。
“这我倒是没注意,这几天忙晕了,对了,她怎么就去美人制造了呢,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女孩子?”孟岩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她的那个丫鬟,小红姑娘。”
“那就难怪了,这个小红性子喜动,活泼,是个爱瞧热闹的主。”孟岩呵呵一笑,旋即明白过来,于欣上街,怎么可能不带着小红这个丫头呢?
于欣是个典型的宅女,作为她的随身丫鬟,要伺候小姐,自然很少有机会上街了,这对于喜欢热闹的小红来说,每一次上街,还不死撒欢儿往热闹的地方钻?
“公子爷,这于小姐主仆是上街购买年货的,但是看她们的样子,似乎这……”
“怎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似乎这身上没带多少钱。”姜小蝶道。
“你是说,于家没钱置办年货?”孟岩微微吃惊,这于谦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就算不贪不拿,朝廷每年的俸禄也够他们一家子吃喝了。
当然,家里有于欣这么一个成年药罐子就难说了,不说现在还多了一个董夫人,这母女的汤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听说老家还有一个读书的儿子。
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于谦的俸禄怕是一半儿都供应老家的儿子读书了。
自古就有穷文富武一说,穷人读书,富人学武,这读书比练武花销少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能够读的起书的人还只是少数。
按说,这朝廷发放的俸禄也是一笔糊涂账,有实物,也有宝钞,也有时候发银子的,发多少,怎么发,一年不折腾个三五是不罢休的。
户部除了固定的税赋之外,还有额外设卡征税,用后世的话讲,那都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没钱的时候就征税,这税一收上的话,那想废除就难了。
后世史学家们研究大明朝的税赋,看似不多,可实际上,乱七八糟的,加上预征的,收到朝廷手中的钱必须乘上七八倍才能真正反映明朝的税赋情况!
规定看似不多,可什么耗的一累加,层层盘剥,那可就压的老百姓喘不过气来了!
还有一条,最可恶的是,当官的士绅不用交税,而事实上这些只占了全国人口很少一部分,却掌握了这个国家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土地和财富!
偏偏这些人不交税!
这些所谓的士大夫阶层,他们整天把“家国”挂在嘴边,可他们的眼睛里就只有家字,真正为国为民的没有几个人。
当让,最大的士大夫就是皇帝了,皇帝也一样,将整个国家视为自己的。
所以封建王朝不可避免的上演着一个个轮回的怪圈,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了。
越是和光同尘,越是过得逍遥自在,越是坚守的人,越是落魄,幸运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有一些坚守的人。
有这些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能继续前进,才能领先世界。
当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社会和历史问题,后人看前人的高度不一样,必须把自己放到具体的历史环境中来,才能真正的读懂这段历史。
也许你觉得他做的是错的,可是偏偏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护,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做出的决定是普世的价值观决定的,所以他就是对的。
在后世看起来很可笑的事情。可在这里那就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稍微有一点差错,也许你就会因为这个可笑的事情丢了脑袋。
这也是为什么孟岩不让姜小蝶去宣传“美人制造”的原因,新事物的出现,要让人们接受,只能是潜移默化的,润物细无声的,不能一下子跨的太快,否则夭折的几率就越大!
但是,明朝这个朝代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极度保守。继承了朱程理学的明朝,对社会风气的做出了相当严厉的规定,尤其是对女性的束缚以及对商业以及航海业的约束。
可另外一方面,这些规定和约束却并没有阻碍社会风气的开放和对外来事物的吸收和包容。
保守和开放一直在斗争。最后保守派赢得了胜利。也葬送了大明王朝。
扯的有点远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大明朝最坏的时代,算的上一个比较好的时代。
但就是这样的时代,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家里都置办不起像样的年货。这有些耸人听闻了。
当然,这毕竟是极端的个案,与主人公自身的操守以及家庭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关系。
“天行,去把唐笑叫过来!”孟岩吩咐一声。
“公子爷,小蝶擅自做主,送给她们主仆各两套内衣。”姜小蝶道。
“她们收下了?”
“小红姑娘倒是看上去很欢喜,就是于小姐有些不太喜欢,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姜小蝶道。
“收下就好,小蝶,账目上的事情,你不用交给我了,交给雨夫人就可以了,以后凡是我名下的产业,涉及的账目都由她掌管。”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姜小蝶微微一叹,这以后想要找机会接近孟岩就难了。
“第三天的销量很好,利润也非常可观,不过,你要尽量低调做事,不要主动招惹是非,明白吗?”
“那别人要是上门找麻烦呢?”姜小蝶。
“不论谁来找麻烦,你们都不要擅自出手,我会解决的,敢动我的东西,那就掂量一下,骨头硬不硬!”孟岩冷笑一声。
“小蝶知道了!”
“大人,您找我!”唐笑敲门进来。
“小蝶,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命人找你!”孟岩吩咐一声。
“公子爷,小蝶告退!”姜小蝶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今天她特意传了一件貂绒的皮裘,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孟岩除了第一眼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接下来基本上都没有用正眼看她。
“咱们预留的额外的年货还有几份?”孟岩问道。
“还有八份,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唐笑一听就明白了,孟岩特意交代过,购置年货的时候,让他多购置了一些。
“取两份过来,随我去一趟崇教坊!”孟岩吩咐道。
“大人可是要去于府?”唐笑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
“多事,还不快去!”孟岩骂了一声。
“得咧,标下马上去办!”唐笑嘿嘿一笑,一转身风似的跑了出去。
崇教坊,于府。
“爹。”
“咳,咳,是欣儿回来了,爹看看,你们这一天出去都买了些什么?”于谦一边咳嗽,一边起身走了过来。
于谦个子不算高,国字脸,脸庞有些消瘦,颌下一簇小短须,两只眼睛透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这是多年在官场,有身居高位,养成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怎么这么少?”于谦一看两支篮子里的东西,有些吃惊的问道。
“爹,今年入冬以来,京城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京城内的物价都涨了不少,就这些东西,人家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的优惠价。”于欣道。
“算了,有这些勉强能过个年吧。”于谦长叹一声,大明朝虽然看上去歌舞升平,可实际上问题不小,不但有外患,还有内忧,作为一个长期在地方任职的大员,于谦心里很清楚,原苏州知府况钟过世后,他推行的良政,设立济农仓都被废除了,江南巡抚周忱是鼓掌难鸣,如今也是陷入四面为敌的困境。
北边又有鞑靼、瓦剌虎视眈眈,南面的土司造反已经是家常便饭,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逃离家乡,土地兼并愈加严重,士绅不当差,不纳粮,却横征暴敛,盘剥乡民。
他治下的河南、山西两地尚且如此,何论其他?
空有一腔忧国忧民之心,这一次回京,居然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来,这叫他如何心中不愁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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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纳妾记(五)
“爹,屋里这么冷,您怎么不生个炉子?”于欣惊讶的问道,天气酷寒,于谦的书房内,居然连取暖的炉子都没生一个。
“京城的煤炭太贵了,这不是还没到天黑嘛,省着点儿用。”于谦道。
“爹,您的身体要紧,还是把炉子生起来吧。”于欣劝说道。
“好吧,爹就听你的,把炉子生起来?”于谦不认拂了女儿的一片心意,点头同意了。
父女俩一个生火,一个添柴,很快,就把炭炉给烧起来了,屋子里的温度顿时上升了不少。
“爹,我给您把茶换了吧?”
“嗯。”
“爹看什么书呢?”于欣给父亲沏上一杯热茶,递了过来问道。
“《道德经》。”于谦笑笑道。
“爹怎么看上《道德经》了?”于欣讶然问道。
“爹怎么就不能看《道德经》了?”于谦嘿嘿一笑,觉得于欣的问题很有意思。
“爹精通儒家经典,却推崇的是法家的治国理念,而《道德经》为老子所著,无为而治,这跟法家治国理念是相冲的。”于欣道。
“欣儿,这你就不懂,儒家学说胜在教化,导人向善,明事理,懂是非,主要是个人的修养,法家之学那是一种秩序,一个国家,光有个人的道德修养是不够的,必须有一套让人遵循的秩序,而老子的无为而治,并不是说放任不管。任其自身自灭,而是直指人心,这是告诉当政者,一切要以百姓为先,这是为官者的一种心态,无论是儒家,法家还是道家,最终的目的都是达到天人合一,天地和谐。”于谦解释道。
“爹学问深厚,欣儿受教了。”于欣盈盈一下拜道。
“这都是最基本的道理。不过。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多了!”于谦道。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爹。女儿说的对吗?”
“《尚书》云:民为邦本。本固君宁……”
“老爷。小姐……”
“是小红这个丫头,进来吧!”于谦嘿嘿一笑,父女俩本想切磋一下学问的。还是让小红给搅了。
“老爷,小姐,孟大人来访!”小红进来后,规规矩矩的给于谦和于欣行了礼后道。
“哪个孟大人?”于谦一愣,自己再京中的好友同僚之中并无一个姓孟的呀。
“爹,女儿跟您提过,是锦衣卫的孟岩孟大哥!”于欣面露一丝喜色道。
“是他,欣儿,他跟你?”于谦愣住了,这个孟岩跟自己女儿有什么关系?
于谦虽然回来有几天了,但要么去兵部公干,要么就是走访朋友,待在家中的时间并不多。
不过,他对“孟岩”这个名字还不算陌生,因为他已经从很多京城的同僚口中多次听到过,而且对此人的事迹也是知道不少。
但是,这么一个京城的大名人,居然跟自己的女儿关系匪浅,他居然一直蒙在鼓里?这岂不让他感到万分吃惊?
“爹,女人一直想对您说的,可您一直都没有时间,所以……”于欣略带羞涩道。
于谦虽然不算是情场高手,可他也算是过来人,从女儿这脸上娇羞的表情,他一个做父亲的岂能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只是他心中暗叹,要不是于欣自幼生病,且大夫断定她命不长,恐怕此刻早已嫁人生子了。
想起这个,他就觉得内心愧疚不已,凡是于欣喜欢的事情,只要是不太出格,他都不干涉。
“算了,回头再说吧,咱们见一见这个孟大人。”于谦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可不能把人一直晾在门外,等他听完于欣的解释以后再见人呢,那样太失礼貌了。
“爹,孟大人对女儿有恩,您待会儿说话可别太严厉了!”于欣忽道。
“好吧,爹跟他无冤无仇的,犯不着把人家怎样!”于谦不乐意道。
“还有,爹,孟大哥他……”
“他怎么了?”于谦好奇的问道。
“他为人比较随意,不拘礼节,所以言语上若有冒犯,还请爹不要计较!”
“爹知道了,你这孩子,还没见过你这么维护一个人,爹都不乐意了!”于谦摆了摆手道,“待我见一见这个孟岩,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我的宝贝女儿如此推崇维护?”
于欣一摇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到惹麻烦了,父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希望两人见面别是针尖对麦芒好了。
孟岩只带了唐笑和林天行,蔡先生被他丢到巡察使衙门处理事物了,虽然白素心一案已经准备重启调查,但调查之前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些都需要人统筹安排。
蔡晋被孟岩丢过去练手了,反正他也喜欢做这些事情,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了,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给孟岩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看装束,应该也是于府的下人一类的。
“孟大人请进!”中年人似乎对孟岩的态度不怎好,一看到孟岩身后唐笑和林天行一人拎着一大包的东西,那眼底更是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奇怪了,我又没得罪你,你一个下人用得着这样吗?
孟岩也没那心思跟一个下人置气,他今天来一是来看望一下于欣,还有董夫人,至于能不能见到那传说中的“于少保”,他可不抱什么期望。
人家可是三品大员,自己一芝麻绿豆小官儿,凭啥纡尊降贵的来见你?
何况这于大人也曾在诏狱坐过牢,恐怕对锦衣卫是没啥好印象,能不见的话,最好不见。
但是他还是有些小期望的。毕竟这传说中的人物总有那么一点儿好奇。
于是他就来了。
“大人,您有些紧张?”唐笑小声道。
“是吗,你都看出来了?”孟岩确实有些小紧张,这有点儿毛脚女婿见老丈人的感觉,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是职场见面试主管的感觉。
好像也不对,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孟岩一时间说不上来,对古人的好奇崇敬之情?
历史书上看到的只是一段文字描述。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可如果见到的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该怎么反应?
带着这种困惑,孟岩跟着那中年一路往内院而来。
客厅门口,一道青色的人影矗立在台阶之上。个子不高。但腰背挺直。给人以一种山岳般的凝重之感。
这个人就是于谦,那个历史上挽狂澜于即倒,写出千古名诗《石灰吟》的于少保。
“下官京城巡察使孟岩见过于侍郎于大人!”真人即在眼前。孟岩索性丢掉脑子里的想法,快步上前,来到于谦跟前,微微一拱手,欠身见礼道。
于谦微微一愣,不是说是锦衣卫百户吗,怎么又变成京城按察使了?
官衔并不重要,但给他的第一印象之下,于谦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少年郎步履之间暗藏着一股桀骜!
“孟大人,请屋内坐!”尽管如此,但于谦还是非常欣赏的,年轻人如果没有野心,没有朝气,那终将一辈子碌碌,他不喜欢庸碌之辈!
“谢于大人!”
虽于谦进入客厅内,分主客坐了下来,于谦吩咐一声:“老董,上茶!”
孟岩这才知道,给他开门的中年叫老董,他应该是跟随于谦一起回京的仆人。
“于大人,您回京匆忙,想必还未来得及预备年货,下官这边略备些年货,送与大人府上,还请收下。”给什么人送礼,用什么方法,对于于谦这样两袖清风的清官,那送礼就得光明正大来。
“孟大人,初次见面,送这么厚重的礼,本官岂敢收取?”于谦一瞅孟岩带来的年货,乖乖,两个大猪蹄髈,肉起码有四五十斤,还有腌制的腊肠、鸡、鸭、鱼等等,除此之外,还有白米和面。
“车上还有一些,唐笑,天行,你们去搬进来!”孟岩一挥手,吩咐道。
“喏!”
“孟大人,这不行,本官从来不收礼的,你这样,岂不是让本官为难?”于谦有些不悦。
“于大人这不收礼的规矩下官自然是知道的,下官也断然不会破了于大人的规矩!”孟岩微微一笑,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于谦不收礼,那这礼他自然不是送给于谦的,于谦也就理由拒绝吧?
“孟大人,你这么一说,本官就不明白了。”
“于大人,令千金于欣小姐曾经救过下官一条命,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下官为了感激令千金救命之恩而准备的。”孟岩解释道。
“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欣儿的?”于谦吃惊了。
“这是当然了,下官不在您手下为官,又不需要您为我办事,还跟您非亲非故,下官有什么理由给您送礼呢?”
“那你刚才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送与本官的吗?”
“下官那是觉得,送给令千金跟送给于大人您没什么区别,故而才这么一说。”孟岩解释到。
于谦并不是古板之人,这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这个少年郎怕他不肯收下这些东西找的借口,但这个借口确实说得通。
何况现在这个家里正缺少这些东西,不能让妻儿过一个富足祥和的年,是他这个做丈夫和父亲的失职呀。
“想让本官收下这些东西,也可以,孟大人,你告诉本官,你跟欣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起初是救命恩人的关系,后来就变成朋友,现在嘛,本官偶尔的需要于小姐充当一下助手。”孟岩道。
“助手?”于谦愣住了,“你们锦衣卫办案跟欣儿有什么关系?”
“不是办案,是看病,于大人想必还不知道,下官还是皇后娘娘御用大夫,这个进宫给娘娘瞧病,有些避讳的,比如身体方面的检查,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触碰娘娘的千金之躯,但于小姐就没有问题了,她通晓医理,就这样成了下官的助手!”
“还有这样的事情,欣儿怎么从未对我提起?”于谦大吃一惊,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一只大大的鸭蛋。
“这个……”孟岩讪讪一笑,你们父女是怎么沟通的,他一个外人如何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于欣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
“于欣见过孟大哥!”
“于小姐好!”虽然感到有些别扭,可在于谦面前,孟岩总要学会这种礼节方式。
“欣儿,孟大人带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给你的,这些东西收不收,你自己决定!”于谦呵呵一笑道。
“爹的意思是全凭我做主了?”于欣眼睛一亮问道。
“孟大人送你的东西,你自然可以做主!”
“那女儿就做主收下了!”于欣微微一笑道。
于谦诧异了,他以为于欣会拒绝的,但是没想到是,她居然丝毫没有考虑就收下了。
“欣儿,你这……”
殊不知,于欣早已收下孟岩不少东西了,如果没有孟岩,光凭于谦给的那点儿安家费,她和母亲早就过不下去了,光医药费就能把整个于府拖入绝境。
现在于欣吃的药可都是从内廷药库出来的,那品质和药效比外面的强多了。
就连董夫人的药中也有不少出自内廷药库,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与这些东西相比,孟岩送的这点儿年货又能算什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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