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我要做他的红颜知己
送礼只是其次,能够见到于谦真身,倒是一件不小的收获,何况这于谦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应该不会反对他跟于欣的来往!
当然,也可能恰恰相反,于谦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喜怒哀乐应该不会轻易的摆在脸上的。
一切都是假象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自己功力太浅,没有看出来罢了。
不过这于谦的气场真是不小,跟这么一个人物同处一室,说话真是有些费劲。
还不如面对郭怒,同样是三品大员,还是特务头子,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压力。
但是,在于谦身上,孟岩感到了一种叫压力的东西。
可能是于谦这一身正气和风骨吧,让很多人一见之下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孟岩走后,于府,于谦书房。
“欣儿,你把你跟这个孟岩认识的经过详细的跟爹说说。”于谦很认真,也很严肃的道。
“爹,是这样的,半年前,女儿去太原,跟爹住了三个月,在返京的路上,快到宛平城的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路上颠簸的厉害,女儿感觉有些不舒服,打算下车休息一下再走,就在路边的积雪堆了发现了孟大哥,当时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只剩下一口气,爹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儿就将他救起,一起到了宛平城……”
于欣说的很详细,于谦也听的很认真。
原本以为各奔东西之后。今生不会再相见,却命运鬼使神差的又将他们给联系上了。
当然,如果不是温良栋在杨溥之子杨旦随口这么一说,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
或许她跟孟岩会再见面,但不会这么快。
“温太医见了孟大哥给女儿开的药方,大赞,并说孟大人医术高明,在其之上,后来首辅杨老大人突然中风,群医束手无策。温大人就向杨旦大人举荐了孟大哥。但是他也不知道孟大哥身在何方,于是杨府的人就找到了女儿……”
“可你也不知道孟岩身在何处呀?”
“是,我是不知道,但这件事说了也巧了。女儿每隔一些日子都要去惠民药店买药。又一次。女儿遇到了小月家的达叔,见到了跟孟大哥一样笔迹的药方,我这才知道。原来孟大哥就在锦衣卫,而且跟小月关系匪浅。”
“原来如此。”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但没有见到孟大哥本人,女儿也不敢妄下推断,于是,我就去郭府找小月妹妹,但我都没有问,只是想看能不能偶然遇上……”
“再后来,锦衣卫北衙的一些人合伙诬陷孟大哥一个发小夫妇,屈打成招,孟大哥继而怒闯北衙,救回发小夫妇,而他自己却也深陷诏狱之中。”
“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同时发生的?”
“嗯,中间间隔也就一两天!”
“杨旦大人亲自登门,还备了厚礼,女儿没有收,但他的请求女儿没办法拒绝,一旦杨老大人逝去,朝廷必将会动荡,而且王振的势力越来越大,所以,女儿决定冒险去诏狱。”
“欣儿,你做的对,如能救下杨老大人,不论是对朝廷还是天下百姓都是大功一件。”于谦肯定道。
“但是孟大哥拒绝出手!”
“拒绝出手,这是为何?”于谦大怒。
“爹爹息怒,当时他被关押在诏狱,没有圣旨,他岂能随意从诏狱出来,那样他就变成钦犯了。”于欣道。
于谦怒气一下子消散了,说的也是,他又不是没在诏狱待过,守备森严,高手如云,想要从里面出来,除非上面下令放人,否则根本走不出去。
“后来温太医给圣上上书推荐孟大哥,圣上这才下旨让孟大哥出手救人,若能医好杨老大人,则免去孟大哥怒闯北衙,打伤众人的罪责。”
“这倒也说的过去!”于谦伸手抚摸了一下颌下的短须道。
“但是圣上只是传了一道口谕,孟大人依然不从!”
“他敢抗旨不遵?”于谦瞪大眼睛问道。
“孟大哥说这是王振矫诏,他不相信,万一把他骗出去,然后再定他一个逃犯,那可不冤死?”于欣道。
“这小子敢这么说?”
“那传旨的太监是宫里内书堂的总管,据说差点儿没给气的吐血!”于欣抿嘴偷笑道。
“这小子,有种!”于谦赞了一声。
“后来,还是这个陈宫带着盖有圣上宝玺的圣旨再到诏狱之中,孟大人这才接下圣旨前往杨府给杨老大人诊病。”
“是吗,结果如何?”
“孟大人年纪轻轻,哪些太医院的太医们自然不服气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比下去,于是,他们纷纷的赶去杨府,爹,太医院那个郑三泰您认识吧?”
“认识,当初给你瞧病,爹也去求过此人,不过此人医术虽然不错,可心胸太过狭隘,人品也差,爹以后再也没去求过此人,好在温太医比他医术更加高明,而且为人谦逊,这样的人执掌太医院,那是朝廷和百姓之福!”对温良栋,于谦那是非常喜欢的,不仅仅是因为温良栋对于欣的病多有帮助,更重要的是,他看重的是温良栋的人品。
医术再高,没有医德,那照样得不到别人的尊敬。
“这个郑三泰瞧不起孟大哥,在杨府阻扰孟大哥给杨老大人看病,孟大哥当场就指着他说,你有病,七天之内来找他,或许有救,本来大家还以为这是孟大哥的狂妄之言,但是后来不出三天,郑三泰就病倒了!”
“这么神奇?”于谦也惊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孟大哥也不至于对郑三泰动手脚。后来,还是郑三泰的儿子亲自登门求救,孟大哥才开了一副药方,郑三泰回去吃下之后,药到病除。”于欣道。
“太神奇了,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等少年人,如此神奇手段,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爹,最神奇的还是他给泰昌伯家的孙链输血活命之术。您不知道。这京城的老百姓都把这件事传神了!”说起孟岩的事迹,于欣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小儿女的神态!
也许于欣自己不知道,可做爹的观察仔细,自己这个命运多戕的丫头怕是陷进去了。
父女俩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有关孟岩的点点滴滴。除了属于机密的。恐怕连孟岩自己都未必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这是因为于欣有一个好闺蜜,郭月!
自从跟孟岩确立关系之后。郭月没有再向以前那么疯了,不在是哪个孩子王了,甚至不再是哪个“血月罗刹”了!
收心了,待嫁,准备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了!
所以,她跟于欣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密了,因为于欣在郭月的心目中,就是一种贤妻良母的典范,当然,于欣还没有嫁人,也没有做别人妻子和母亲的经历。
但郭月身边唯一可以学习的对象,就只有于欣了,于是,有关孟岩的种种,于欣很轻易的就能从郭月口中得知。
少女的心思是多愁善感的,可当她说起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都会忘记一切忧愁和烦恼,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于欣现在的状态就如同恋爱中的少女,只是,她刻意或者故意的将孟岩和郭月的关系遗忘了似的。
于谦对于欣是钟爱的,虽然说骨子里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女儿毕竟也是亲生骨肉,没有做父母的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幸福。
看到于欣的这个状态,于谦猛然醒悟,是不是该给女儿找一个婆家了?
可让他感到犹豫的是,女儿的身体并不好,如果嫁不到一个好人家,那会害了她的。
当然,他于谦如果嫁女,肯定会有人挤破家里的门槛的。
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必须断了她心中的念想,于谦的女儿不能接受跟另外一个女人共事一夫,那样,于家的脸会被她丢光的。
他知道,只要是自己安排的,于欣都会接受的,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把于欣嫁出去,也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
“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爹想给你找个婆家,你说好不好?”于谦以最温和的语气道。
一瞬间,于欣感到一丝窒息,脸色苍白:“爹,女儿的身体嫁人的话,岂不害了人家?”
“你吃了这个药,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爹,那是……”
“那是什么?”于谦问道。
于欣一时间真的不好解释,因为她的病必须要有一个舒缓平和的心情,要保持心情愉快,舒畅,能不动气,尽量不动气,而一旦嫁人,如果是自己喜欢的,倒还可以,可一旦不是自己所喜,必然会陷入家庭纷争,到时候,恐怕就活不了多久了。
“就这么定了,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一个才学好,脾气好,门当户对,不让你受委屈的好人家!”于谦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爹,女儿可不可以不嫁人?”于欣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哀求一声道。
“那怎么行,本朝有律法的,女子到了一定年龄都是要嫁人的,爹身为朝廷命官,岂能知法犯法?”于谦道。
“可是女儿从来没有嫁人的念头?”
“如果那个人是孟岩孟大人呢?”于谦缓缓的问道。
“孟大哥……”于欣一下子愣住了,这个想法她都是下意识的回避的,没想到今天却被父亲一下子给揭开了。
“欣儿,爹知道,你心里有人了,但是爹要告诉你,这个人不适合你,何况他现在有婚约在身,还是你郭叔叔的女儿,你是我于廷益的女儿,我岂能让你去给人做小,我老于家丢不起这个脸!”于谦认真的说道。
“爹,女儿不想嫁人,女人只想做孟大哥的红颜知己而已!”于欣道。
“你知道,如果你不嫁人,继续跟孟岩来往,到时候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吗?”于谦愠怒道。
“爹,能不能让女儿想想?”于欣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撕裂了,于谦视名声若性命,如果真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那叫损坏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名声,还有于谦的一世英名。(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二章:对话白素心
从于府出来,瞧瞧天色,现在回去有些早了,孟岩一寻思,这白素心已经从刑部大牢转到按察使衙门的临时看守室,是不是该去看一看。
“大人!”
“你们忙,不要管我!”孟岩可算是大明朝最没有官架子的官儿呢,当然,哪的看时候,分场合。
“区锋呢,叫他来见我?”
“孟大人,您来了,我这儿还有五天就完工,保证在年前完成您交代给我的任务!”区锋提着一个泥捅,一路小跑过来,头上还冒着热气。
“你这是人手不够,自己还干上了?”孟岩一瞅区锋这副干活的样子,问道。
“这不要过年了,工匠不足,我是匠户出身,手艺还没丢下,就跟着一块儿干了!”区锋笑笑道,主要是孟岩开出的那工钱,比平时多出三倍。
招来的工匠们那一个个都玩命干,区锋在大理寺的俸禄也不高,一大家子要养呢,趁这个机会多赚点儿。
“行了,先把手里的活儿放一放,带我去见白素心!”孟岩吩咐道。
按察使衙门的拘留室还没有完工,不过这拘留室也就只有一个犯人,倒也不紧着需要。
白素心被押来之后,关押在后院的一间偏方内,窗户都给封死了,只有一道出入的门,八名锦衣卫分成两班看守。
别说一个弱女子了,就算是江洋大盗,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那都不一定轻易办到。
“大人,就在这个屋。”
“这屋子是不是太阴了,白素心一个女子,蹲了一年的监狱,看能不能搬到对面去,窗户也别钉死了,留一扇,通风。”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我马上找人来?”
“不着急。等我见了白素心之后再说。”孟岩摆了摆手道。
“大人。您要审讯白素心?”区锋惊讶道。
“不是审讯,是有些话问一问,算是问话吧,不是正式的。”孟岩笑了笑解释道。
“那卑职给您准备一下吧?”区锋道。
“不必了。就在白素心关押的房间吧。替我搬张椅子来就可以了!”孟岩吩咐道。
“好的。卑职这就去。”区锋答应一声,转身就去了。
“见过孟大人!”
“嗯,把门打开。”孟岩点了点头。
“喏!”
守卫取下挂在腰间的钥匙。转过身去,将铜锁打开,门一推:“大人,您请。”
可能是听到门的响动,坐在床上发呆的白素心缓缓的站起来身来,朝门口望去。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白素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孟大人?”
“白素心,我们又见面了?”孟岩微微一笑,走进去,与白素心四目相对。
“是,孟大人,您坐!”白素心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换了一个环境,未来的命运如何,她都不知道,心里彷徨无计。
但是,这间屋子除了那张床之外,没有一张凳子,这叫孟岩坐在何处呢?
一时间,白素心那苍白的脸上升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大人,椅子搬来了!”门口传来区锋的声音,只见他手里提着一把椅子走了进来。
“就放在这儿吧。”区锋搬来的椅子免除了白素心的尴尬。
“大人,我先出去了。”
“去忙吧。”孟岩点了点头。
区锋看了一眼白素心,流露出一丝诧异,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孟岩都没有留意到。
“白素心,坐下说话!”
“谢孟大人。”
“这里还习惯吗?”
“比在刑部大牢里好多了,起码这里还知道日出日落。”白素心幽幽一声道。
“你的案子,圣上已经下旨重新调查和审理,这你都知道了吗?”孟岩问道。
“知道,转移的时候,他们都告诉我了。”白素心点了点头。
“你的案子比较复杂,而且时隔一年,牵涉几个衙门,不可能很快有结果,所以你要有耐心,不要着急,明白吗?”
“一年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不在乎多等几天。”
“嗯,你能有这样的心态,这很好,今天不是审讯,我只是想先对这个案子做一个详细的了解,能对本官讲一讲你的家庭吗?”孟岩道。
断案查案,不仅仅是对案子本身进行调查,还得调查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的背景和家庭情况,这样才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
找到犯罪动机,才能找到案件的线索和突破口。
“孟大人想知道什么?”白素心眉头一皱,似乎很抗拒这个问题,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冤屈能否沉冤得雪,还得靠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跟你继母白焦氏的关系?”孟岩问道。
“孟大人,这似乎跟案情无关吧?”白素心似乎并不想提这个问题。
“白素心,本官知道,有些事是家丑,你不便说给外人听,但这件案子本身就是因为家丑而产生,焦宏纠缠于你,如果你想伸冤,案件昭雪,那就是避不过去的。”孟岩道。
白素心双手搓动衣角几下,显然心中很纠结,一方面是 家丑不可外杨,一方面又是对“孝道”的执着,毕竟白焦氏是她名义上的继母,身为子女,是不能够说父母的是非的。
就算她是对的,可在世人眼中,她是不孝的,不孝可是大罪,那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我的继母名叫焦兰蓉,那一年冬天,她和弟弟焦宏饿到在我家糕点店的门口,被我爹看到,就把他们姐弟俩领回家中……”
“是哪一年?”
“正统二年冬。”
“那你继母是什么时候嫁给你爹的?”孟岩微微皱眉问道,这种故事听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二年的八月十六。我爹就纳了焦兰蓉做了妾侍。”白素心回忆了一下道。
“但是本官在卷宗中看到,你弟弟白少卿似乎是正统四年二月就出生了,这么算起来,令尊和焦兰蓉早就在一起了?”孟岩问道。
“是的,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白素心点了点头。
孟岩表示理解,当时的白素心还只是一个十二岁不到的小女孩,哪里懂的这些。
“你爹跟你继母的关系怎么样?”
“头两年感情还不错,尤其是弟弟出身之后,我爹就把她给扶正了,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她操持。”白素心道。
“也包括钱财大权?”
“这个到没有。钱财大权都在爹手中。不过爹对她们姐弟二人的花销倒是很大方,每个月的用度都不少。”
“比你这个白家大小姐还多吗?”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店里帮爹做事了,我爹也没有想到焦兰蓉会给他生一个儿子。可是又怕自己活不到弟弟长大。因此就把白家糕点的技艺都传给我!”白素心道。
“焦兰蓉有没有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比如要求你爹将做糕点的技艺传授给她或者他弟弟焦宏?”孟岩问道。
“又一次,我听到爹跟焦兰蓉在吵架,说的好像就是这件事。焦兰蓉想让爹把做糕点的技艺传授给焦宏,还说让爹把焦宏介绍进御膳房工作,爹不同意,吵了起来,爹还打了焦兰蓉一巴掌!”白素心仔细回忆道。
“进御膳房工作?”孟岩心中一突,焦宏是东厂的密探,想要安排进御膳房的话,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当然,如果想要在御膳房出人头地,没有一身好厨艺是不行的,焦兰蓉希望白新元教焦宏做糕点,这也是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的,这件事后,爹一气之下,就搬到店里住了,好几个月没有回家,我也跟着一起住进了店里。”
“素心姑娘,你爹是什么时候辞去御膳房工作的?”
“是在我弟弟出生之后不不久,我爹就差不多辞去了御膳房的工作。”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偶尔还会进宫给宫里的妃子娘娘们做糕点,因为宫里有不少后妃喜欢吃我爹的糕点。”白素心解释道。
“那焦兰蓉想让焦宏进御膳房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孟岩问道。
“之后。”
“嗯,焦宏什么时候对你那种感觉,就是眼神看你色眯眯的,想要对你动手动脚?”
“我十四岁那年,又一次我在洗澡,感觉有人在偷看,我很害怕,那时候我爹不在家,我也没敢告诉任何人,之后,每当我洗澡的时候,都会把门窗关好,但是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偷看。”白素心说起那段经历,目光之中还流露出一丝恐惧。
“你是怎么知道是焦宏在偷看你?”
“又一次,家里之后我和焦宏,我洗澡的时候偷偷的在门口和窗台上撒了一层灰,那种被人偷看的感觉又来了,等我洗完澡,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灰上的脚印。”白素心道,“那就是焦宏的,我认得。”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居然用这个办法确定偷窥你的人的身份!”孟岩惊叹道。
“我这也是受到做糕点的启发,那些糕点都是面粉和米粉做出来的,等用模子压制成型,再蒸出来的,那人的脚踩在灰上,自然就有脚印,拿脚印一比对,就能知道是谁了!”白素心道。
“你知道焦宏对你有不跪之心,你有没有告诉你父亲?”孟岩问道。
“我说了,但我爹不信,后来我就说,爹你要是不信,下次我洗澡之前,你先找个借口出去,然后偷偷的回来看,是不是焦宏在偷看。”白素心道,“爹答应了!”
“结果呢?”
“焦宏根本没想到我跟爹设下这个一个圈套,结果他被爹逮了一个正着,爹十分生气,当着焦兰蓉的面,狠狠打了焦宏,自那后,爹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出门在外都带着我。”白素心道。
“焦宏什么时候给东厂做事的,你知道吗?”
“我是在被抓进东厂之后才知道的,但由于之前焦宏对我起不轨之心,所以无论他们怎么问我,我都说不知道,也不承认是我杀的人。”白素心道。
“素心姑娘,把你案发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再给我复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特别一些细节!”孟岩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道。
“好的,孟大人!”白素心点了点头,“那是去年的九月初八,中午后,我忙完店里的事情,烧了热水,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沐浴……”
“等等,素心姑娘你沐浴的时候是门是关着的吗?”
“是的,我就怕有人进来,每一次沐浴之前,都会检查门和窗户是否关好,就算再累也不会忘记!”
“那焦宏进来的时候,你发现了吗?”
“好像没有!”白素心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你关了窗,锁了门,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进入你的房间,除非,他早就埋伏在你的房间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房间人不在德尔时候,都是锁着的,钥匙我都是随身携带!”白素心摇头道。
“那你想想看,都有谁能够接触到你的钥匙?”孟岩问道。
“那就只有我店里的师傅了,他们都有机会接触到我,不过我的钥匙都是贴身藏的,从不离身,他们没有机会的!”
“他们不一定要盗走你的钥匙,只需用你的钥匙拓印一下,神不知鬼不觉,你应该不会察觉的。”孟岩道。
糕点店不缺的就是米面,材料方便,拓印一把钥匙,那再简单不过了。
白素心闻言,不由的露出一抹惊诧的表情。
“想到了什么就说吧,这里就只有你跟我,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本官会替你保密的。”孟岩道。
“我的丫鬟,喜儿,她跟了我五年,不,应该是四年。”白素心缓缓说道。
“你怀疑她?”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怀疑,如果真有人拓印了我房门的钥匙,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轻易做到而不会被我发现。”白素心道。
“那这个喜儿现在在哪儿?”孟岩问道。
“不知道,我被抓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我还托小雨姐打听过她的消息,但是,都是没有消息!”白素心道。
孟岩点了点头,这个喜儿也许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查案有时候未必就要从案件本身寻找突破,当案子进入死胡同的时候,可以跳出案件本身,从看似跟案子本身无关,却有着紧密关系的线索着手。
“喜儿多大了,长什么样子?”孟岩问道。
“喜儿今年有十六岁了吧,个子应该比我矮半头,圆圆的脸蛋……”
“等一下!”孟岩突然叫停了白素心。
“孟大人,怎么了?”白素有些不理解。
“天行,拿纸和铅笔进来!”孟岩扭头对外叫了一声。
“是,公子爷!”(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三章:寻找喜儿
“素心姑娘,你看看,喜儿是不是这副模样?”孟岩按照白素心所言,画了一幅素描图。
“像,太像了,孟大人,你是不是见过喜儿?”白素心吃惊的望着孟岩道。
“没有,我是根据你描述的画出来的。”孟岩呵呵一笑道。
白素心眼睛瞪得老大:“就是刚才我说的吗?”
“对,就是刚才你描述的。”孟岩点了点头,“你看一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
“这里,喜儿的脸颊比大人画的偏瘦,下巴略尖。”白素心仔细看了孟岩的素描,说道。
孟岩接过来,用手中的铅笔修改了一下,再递给白素心看了一下,确认之后,收了回来。
“大人这双手真是神乎其技!”白素心赞叹道。
“谢谢!”孟岩礼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喜儿,你还知道一些什么有关她的信息,比如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平素跟那些人来往之类的?”
“我只记得她是河间府静海县人,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白素心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呢?”
“她基本上跟我在一起,平时也很少单独出去,哦,我想起来了,她在老家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她每个月都去河间会馆,打听家里的消息。”
“河间会馆,这么说,她认识会馆里的人了?”孟岩点了点头,这是个比较重要的线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太喜欢逛街,所以很少出去,河间会馆我去过一次,她认识一个叫何文东的商人,是她们老家人。”
“何文东。”孟岩在何文东的素描边上写上了这个名字。
“你见过何文东吗?”
“见过一两次,都是喜儿在跟他说话,我不太喜欢……”白素心有些别扭道。
“你对这个何文东有印象吗,他长的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个子高矮等等。”
“这个何文东大概三十岁左右。走路的时候。左脚有些跛,但是不太严重……”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左脚有些跛?”
“又一次我看他走路有些急,左脚有些拖地。所以才知道他有些跛脚。”白素心道。
“你观察还挺仔细的。”孟岩道。
“是。我平时不爱说话。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在厨房,做糕点。”白素心道。
孟岩表示理解,白素心如果没有这种敏锐的洞察力。恐怕也不会发现焦宏的身份。
“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孟岩继续问道。
“何文东个子不高,比孟大人您大概要低半头,身材有些胖,说话还有些口吃。”白素心道。
孟岩点了点头,口吃和跛脚,这两个特征十分明显,找起人来就容易多了。
“喜儿跟这个何文东关系如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每次去见何文东后回来,喜儿都十分高兴。”白素心道。
“那在案发之前,喜儿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孟岩问道。
“异常的变化?”
“比如是去见了何文东之后?”
白素心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道:“那是八月份,有一天喜儿去河间会馆,回来之后,魂不守舍的,之后好几天干活都出错,我问过,她不说,后来就没事了,我也就没再追问。”
“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素心姑娘。”孟岩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如果还想起什么来,让外面的锦衣卫告诉我。”
“好的,孟大人。”白素心点了点头。
“那本官就先走了。”孟岩起身道。
“孟大人?”就在孟岩准备离开的时候,白素心突然站起身叫了一声。
“素心姑娘,你还有事?”
“孟大人,您能不能给我一些纸和笔?”白素心希翼的问道。
“你要纸和笔做什么?”
“我想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出来。”白素心道。
“好,我叫人给你把纸和笔拿过来。”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谢孟大人。”
“不用,这是应该的。”孟岩点了点头。
“大人!”
“好好看着白素心,尽量满足她的需要,还有她有什么话,第一时间通报给我。”孟岩吩咐道。
“诺!”
“记住,一定要注意白素心的安全。”孟岩叮嘱一声,巡察使衙门现在人多眼杂,这里面有没有东厂的人,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东厂一定会千方百计的给他的巡察使衙门安插眼线。
这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东厂的人还在找焦宏,找不到焦宏,这些人不会罢休的,而现在焦宏藏在自己家中,一时半会儿东厂的人是不会找到的,但也不能小瞧东厂的能力。
东厂的密探遍布京城,难免自己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什么小破绽,让对方给发现。
回到家中,孟岩还没喘上一口气,沈聪报告:判官来了。
“赛叔来了,快,沈聪,沏茶!”
“长话短说,我知道你去见了白素心,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一个叫喜儿的丫环?”
“赛叔都知道了?”孟岩有些惊讶,赛霄宇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喜儿,还知道何文东,一个来自河间的商人。”赛霄宇道。
“赛叔是说白素心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吗?”孟岩道。
“我没有这么说,但姑爷,我要提醒你的是,你要保持客观冷静的头脑。”赛霄宇道。
“我知道,赛叔。我现在很冷静,请你相信我的判断。”孟岩可不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他曾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微表情专家,除非白素心演技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否则难逃他暗中的观察。
“我只是提醒你,这两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这么点儿小事儿,您派个人告诉我一声就好了,还亲自跑过来?”
“怎么,姑爷是嫌我来的不对?”
“赛叔。这个时候你来我这里。这要是让东厂的人发现了,会不会怀疑焦宏在我这里?”孟岩解释道。
“嗯,姑爷,我现在相信你此刻是冷静的了。”赛霄宇十分赞赏的语气道。
“赛叔。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下吃饭了。”赛霄宇摇头道。
“那我送一下赛叔!”
赛霄宇没有拒绝,孟岩一直讲赛霄宇送到了门口,赛霄宇说了一声:“留步”。
看着赛霄宇钻进一辆飞驰来的马车。很快的就消失,孟岩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赛霄宇在锦衣卫内部的也有一张庞大的情报网,他居然知道自己跟白素心的谈话的内容,并且这么快的过来找自己。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呢?
“焦宏今天的情况如何?”
“比较稳定,人也已经苏醒了。”沈聪答道。
“说了些什么?”
“就问了他在什么地方,我们是谁?”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当时也在翠云楼,看你伤的很重,就把他救回来了。”沈聪道。
“他相信了吗?”
“看他的眼神,不太相信,我也没问什么,就让他好好休息,养身体。”沈聪道。
“嗯,焦宏是东厂的密探,肯定有一定的反审讯的经验,而且他这种人跟普通百姓不一样,心思狡猾,不容易对付,那种情况下被救,谁都会怀疑施救者的动机的。”孟岩道。
“我明白,所以我让老范看着他。”
“以他的伤势,现在想跑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不防,小心就是了!”孟岩嘱咐道。
“明白,公子爷。”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了,京城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美人制造很火,火的有些邪性,姜小蝶记住孟岩的吩咐,没有做任何的宣传,只在熟人之间口口传播。
就是这样,每天的生意都是爆满,前来够来新式内衣的女人很多。
为了区别客人的身份和地位,姜小蝶提前将“贵宾馆”开放了,里面陈设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新式内衣款式。
而且接受量体裁衣,独家订做,完全一对一的服务,只针对一些有身份和地位人家的小姐和夫人!
按照孟岩的设计,将“vip”贵宾卡的制度引入大明朝。
贵宾卡一种三种,分别为铜、银和金卡,铜卡只发给一些有钱富商家的小姐和夫人。
而银卡则必须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的,至少四品大员以上,少于这个等级,只能发铜卡。
金卡则要求更高了,至少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或者夫人,低于这个等级,有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但是,美人制造还没有波及到这个圈子,所以,金卡持有者目前都是自己人。
生意很火,几乎是用抢钱来形容,这么赚钱的生意,自然有人眼红了!
可“美人制造”背后是锦衣卫,还有神秘目测的股东,刚有人有这个念头,就被摁下去了。
其中不乏一些王侯贵族以及朝中大佬。
但是当他们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收到了内廷最严厉的警告,不要打“美人制造”的主意,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只有下面不知深浅的家伙,根本不知道“美人制造”的水有多深,其下场那是自然的。
司礼监,烟雾缭绕。
“都给咱家听好了,不要去打那家美人制造的主意,这不是你们能碰的,还有,约束好下面的人,也别去找麻烦,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振将自己一众党羽下属召集过来,当面训话。
“翁主,这美人制造什么来头?”
“呵呵,你真想知道?”
“她们叫卖的这个新式内衣,那叫一个暴露,简直就是寡廉鲜耻,真是有伤风化,应该予以封禁!”
“你见过了?”
“没有,听外面的人说的,那叫一个恶心……”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的,你看到有人把内衣穿在外面走大街上吗?”
“这到没有。”
“穿在里面,谁看得见,怎么就寡廉鲜耻了?”
“买的人可不少呢……”
“是呀,还挺贵的!”
“曹公公,听说,这美人制造跟锦衣卫又莫大关系,那个主持者是一个女人,叫什么姜小蝶?”站在曹吉祥身边的王振的长随毛贵问了一句。
“肃静,你们只管听咱家的吩咐就是了,不要给咱家惹麻烦。”王振再一次训斥道。
“翁主,您就给我们交个底呗,这样大家心里也安心?”
“好吧,咱家就多说一句,这家美人制造是通了天的。”王振睁开双眸,扫过下面的众多党羽道。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吸了一口凉气,通了天的,那说明这家“美人制造”跟皇帝有关系,说不定这里面有皇帝入股经营!
这谁吃了豹子胆,跟抢皇帝生意,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味了?
“现在大家明白了,都散了,吉祥留下!”
“诺!”
“吉祥,知道咱家为什么要让你留下?”王振眼神盯着曹吉祥问道。
“回禀翁主,吉祥不知!”
“以前锦衣卫是主子的鹰犬,是锋利的刀,主子用它是为了铲除那些不听话的臣子,而我们是主子的眼睛和耳朵,负责为主子寻找那些不听话的人,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为主子聚敛财富,而现在又有人可以帮主子赚钱。”
“翁主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帮主子赚的钱比我们多,那主子就可能不需要我们了?”
“你说呢,这两年我们派出去的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弹劾我们的人很多,几乎每天都受到这样的奏折,咱家能压下多少?”王振道。
“翁主说的是,可我们不这样,如何能替主子弄到钱?”曹吉祥问道。
“想办法,找几个会做买卖的人,咱们也可以做一些买卖,以我们手中掌握的资源,想赚钱,还是难事吗?”王振道。
“可咱们做什么呢?”
“京城什么东西紧俏,咱们就做什么,这难道还需要我教你?”王振眯了曹吉祥一眼。
“好,吉祥这就去办。”
“记住,这不是咱们自己的生意,是主子的,明白吗?”王振眼皮一抬道。
“明白!”曹吉祥点了点头。
“对了,白素心的案子,那个孟岩那边有动静吗?”王振问道。
“主子那边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限期内没有调查结果,就会维持咱们东厂做出的判决,不过,据观察,孟岩除了把白素心从刑部大牢提走之外,就是在整治他那个巡察使衙门。”
“呵呵,年轻人嘛,就是爱折腾,那就让他折腾去吧。”王振一双红唇诡异的一笑。
“是呀,就是别把查案的事情给忘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四章:纳妾记(六)
“把这个红灯笼挂上,一对儿,要挂好了,喜字朝外,对,就这样。”
“蔡先生,新床送来了,放哪儿?”谭木匠带着几个徒弟将新打造好的婚床给送来了!
“谭师傅来了,快,这边!”
孟岩跟闻小雨的新房不能安排正中,那是留给未来主母的,只能安排进东厢。
“这儿,就这件,床的位置在这儿,这边是梳妆台,那边是衣橱……”
蔡晋是按照孟岩和闻小雨事先商量好的给谭木匠他们指出了位置。
虽然工期比较紧,但谭木匠和他的几个徒弟没日没夜的赶工,还是把一整套家具给做出来了!
本来是要刷一层漆的,但是孟岩觉得这家具原汁原味最好,而且这一套家具用的是黄花梨木。
这么一套东西,要是放到几百年后,那可价值连城了。
当然,放到这个时代,那也是价值不菲的,能搞到这么多木料,还的有这么精湛的手艺,两者结合起来,那才值钱。
这钱还不是孟岩画的,是闻小雨掏的钱。
她要出嫁了,如果不能轰轰烈烈,但也不能就这样委屈了自己,所以一切东西都要最好的。
孟岩也觉得有一丝愧疚,也就依了她。
新房也是基本按照闻小雨的习惯布置的,当然也兼顾了孟岩的喜好。
闻小雨嫁过来不能没有丫环伺候,她原想让林怡一块儿过来。可松鹤楼的后厨需要林怡。
于是,魅姬就成了闻小雨房里的丫鬟。
孟岩本人则基本上很少着家,这两天都待在巡察使衙门,监督工匠们的改造工作,一边还要阅读有关白素心一案的卷宗。
白素心被抓后,喜儿就失踪了,东厂的案卷中没有提到有关喜儿的任何描述。
而且,白素心还告诉她,案发的那天,她沐浴的热水就是喜儿给她烧的。
但是后来她被当做通奸杀人犯抓起来。脑子一片混乱。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喜儿。
当天喜儿就失踪了。
当然也不排除喜儿自己离开了京城,活着回过白家。
期间孟岩去过一趟白家,见到了白素心口中的继母白焦氏,焦兰蓉。
这个女人很妖媚。有点儿媚骨天生的味道。不到三十岁。丈夫就死了。
脸上看不到一丝愁苦,看上去活的很滋润,眉毛间那荡漾着一股春情。
看的出来。她不是个能为丈夫守节的女人。
何况,白素心说过,生下弟弟白少卿之后,他父亲白新元就很少跟继母同床了。
而且白新元跟她一直住在店里,那么这个女人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也许弟弟焦宏是知道的。
焦兰蓉对白素心的描述相当恶劣,白素心这个女儿在她这个继母的心中,是那么的不堪和肮脏。
什么“故意的在人前坦胸露乳”的事情那是家常便饭,把白素心描绘成一个成天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
孟岩还见到了白少卿,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有些怕生,焦兰蓉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动不动就呵斥。
孩子但很小,很怕他的母亲。
当然,孩子小,怕父母,这都正常的反应,但是孟岩总是觉得,这个七岁的孩子的内心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孩子的秘密对大人来说,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也许只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孟岩在白府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他没有问除白素心其他任何人。
“大人,这几天我暗中走访,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工作起来的李铎是非常上心的。
“哦,是什么?”
“白素心的继母焦兰蓉并不是一个正派的女子,曾经有人看到过他私会情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李铎喝了一口热茶道。
“这个本官并不感到惊讶,我去白府见她的时候,她的头发是散乱的,上衣也口子也错开了,还有眉毛散开,这都是女人经历过欢好之后的典型神态!”孟岩站起来道。
“没想到大人年纪轻轻,居然也懂这些?”
“别忘了,本官可是个大夫!”孟岩呵呵一笑。
“对,下官把这个给忘了!”李铎讪讪一笑,“大人,您让我调查焦兰蓉,是不是因为这焦氏姐弟跟白素心关系不睦,这焦宏有可能在白素心一案中做了伪证?”
“如果白素心的供述是事实话,那么焦宏必然对白素心心怀嫉恨,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借此机会报复白素心呢,何况,白素心要是因为杀人吃官司,那白家的糕点铺子会不会落入他们姐弟手中呢?”孟岩微微一笑,反问道。
“一箭双雕,好毒辣的计策,可焦宏不知道,他这么做,就不会暴露吗?”
“暴露,如果焦宏是东厂的人呢?”
“焦宏是东厂的人?”李铎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是,焦宏其实是东厂的密探,而且有可能在进白家之前就是了。”孟岩道。
“那焦宏的口供就不能作为证词!”李铎愤然道,“东厂这是渎职!”
“现在问题是,就算我们能证明焦宏是东厂的密探,但不能证明焦宏什么时候成为东厂的密探,如果东厂说在这之后,焦宏才为东厂做事,我们也无奈何,是不是?”
“大人思虑周全,下官佩服!”
“这件案子很复杂,牵涉很多,不把谜团一一弄清楚,想要将真相展现在世人面前,很难!”孟岩道,“对了,张瑄在做什么?”
“张大人这两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听下面的人说。在发呆呢!”李铎呵呵一笑道。
张瑄到底是来了,因为孟岩指名道姓的要他过来,刑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除非他想庸碌一辈子,来巡察使衙门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会想明白的。”孟岩苦笑一声。
他跟张瑄的关系还真是有些乱,任何东西都可以谦让,钱财,官位,这都是身外之物。孟岩并不是很看重。
唯独自己的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让出去的。
“大人,听说你明天纳妾,不知道下官能否讨一杯水酒喝喝?”李铎笑道。
“你要来,我自然欢迎。但是不要带什么礼物。我也没想过要大操办。”
“下官明白!”李铎大喜。
东厂。
“整整五天了。还没找到人?”曹吉祥很愤怒,东厂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凭东厂的势力。都快把京城翻过来,愣是没找到人,甚至根人毛都没找到。
“干爹,这京城之中,能把一个人藏起来不让我们东厂知道的,有几个人能做到?”曹钦问道。
“是呀,叔,依我看,焦宏跟白素心的案子关系重大,而现在那个姓孟的小子正在调查白素心的案子,这焦宏会不会落到他的手中?”曹铎阴狠怨毒的说道。
挨了二十大板,好几天都只能趴着睡,不能碰女人了,这让曹铎心中的恨意愈加累积!
“铎小弟,孟岩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每天都按点儿去巡察使衙门,不是监督装修,就是看卷宗,再不就去找白素心那娘们儿说话,到点儿,就下衙回家。”曹铎道。
“就没有异常之处?”
“没看出来,叔,我每天都是让人抬着去衙门,然后一待就是一天,什么都干不了!”
“干爹,看来我们的重点监控这个孟岩?”曹钦道。
“我们以前不是没有对他进行过跟踪监视,但是都被他发现了,而被发现的后果就是,我们的人要么被他废了,要么就不见了!”曹吉祥道。
“不见了?”曹钦很惊讶,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这都是曹吉祥奉王振之命暗中布置的。
“我们跟锦衣卫之间相互监视,这是历来的规矩,但是绝不能让对方发现,一旦被发现,要么撤回来,要么就只有被对方干掉,不管是受伤和死人都不能报复对方,这是我们的一种默契。”曹吉祥道,“钦儿这你是知道的。”
“难道我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曹钦道。
“白素心的案子你清楚吗?”
“清楚,那除了焦宏之外,能让那个孟岩翻案的证据还有多少是没有抹掉的?”曹吉祥问道。
“这个……”曹钦犹豫起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曹吉祥一看曹钦这个表情,眼神立刻变得阴鸷起来。
“干爹,我在想,这个孟岩会出什么招数,这样我们也好提前应对?”曹钦眼神闪烁了一下道。
“钦儿,圣上给了孟岩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这个孟岩把案子给翻了!”曹吉祥道。
“干爹,您放心,我有分寸!”曹钦忙道,这件事是他主审的,如果真是冤案,那他就脱不了干系。
“好了,重点还在那个焦宏,一定要把人找到,只要人在手,我们就占据主动!”曹吉祥缓了一口气道。
“是,干爹,就算这个年不过了,孩儿也要将焦宏找到!”曹钦保证道。
“厂公……”
曹吉祥听了小太监的禀告,眼神狠狠的瞪了曹钦一眼:“你这个混账,都干了些什么?”
“干爹,我就是,那个……”曹钦脸色讪讪。
“哼,这件事我不管,你自己处理吧!”曹吉祥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离开了。
“钦哥,是不是,你跟那个……”曹铎咧着嘴凑过来问道。
“要让我知道,谁在干爹面前多嘴,我要他好看!”曹钦狠狠的瞪了那进来的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吓的浑身一抖,低着头,不敢再看曹钦一眼。(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纳妾记(七)
正统十年,腊月二十八。
连续阴了三天,这一天总算是放晴了,早上起来,遥远的天际,一轮红日,火红,灿烂。
匠作司司库大队的兄弟早早的就过来了,打扫孟府,因为今天是他们敬爱的魔鬼官长的好日子。
纳妾跟娶妻还是有些不同的,娶妻需要八抬大轿,新郎还的亲自骑着大马,到新娘家中迎娶回来,一路吹吹打打,从大门进入。
而纳妾就虽然也要下聘礼,但只需一顶小红桥,派人将新娘子抬回来,甚至新郎本人都不需要前去迎娶。
孟岩这一次纳妾,一方面是想给闻小雨一个名分,另外,他也不想闹的世人皆知。
毕竟他是有婚约在身的。
所以,孟岩就命林天行带人去松鹤楼,代替他迎娶闻小雨回府。
松鹤楼也提前关门歇业了。
后院小楼之上,闻小雨就早早的起来了,在林怡和魅姬的服侍下,开始梳妆打扮!
画眉,盘头,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
这一套弄下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做不了的。
大红嫁衣,上面绣着云纹,高雅大气,用的是蜀锦,进贡的上等物料。
凤翅金冠,也是出自名家手笔。
“小姐,您今天真漂亮!”魅姬眸子里透着一丝一种羡慕的光芒,赞美道。
“是吗?”镜子里的闻小雨,容颜焕发。淡晕粉腮,乌发云鬓,腻鼻红唇,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云鬓发一丝不苟的挽起,凤簪珠鬟缀在头上,华贵而雅致。
洁白的颈子延入领口,项上挂这一颗纯净的鸡心蓝玉。
“小雨,时辰快到了,来接你的人已经到了!”楼下传来闻独醉的提醒。
“知道了。马上就好!”
“你看。我这嘴唇是不是太红了,拿毛巾来擦一擦?”闻小雨指着樱红的嘴唇道。
“小姐,就该这么红才漂亮。”林怡道。
“是吗,那就不擦了。你们两个帮我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弄一下的?”
“小姐。您就算不化妆,也是极美的。”
“今天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我的把我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到。”闻小雨道。“让他永远的记住今天的我!”
大红嫁衣,凤冠霞帔,闻小雨在林怡和魅姬两个人的搀扶之下走下小红楼。
闻独醉站在院中等候,作为父亲,他内心感慨只要,一双老眼也禁不住湿润了!
女儿终于出嫁了,虽然是嫁给别人为妾,但到了夫家应该不会遭什么委屈。
而且还是她自己想要嫁的人,也算是一个圆满的归宿。
“小雨,你嫁人了,爹没什么话对你说的,到了夫家,一定要好好的侍奉丈夫,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可知道?”闻独醉抓住闻小雨的手,耐心而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爹,女儿知道了。”虽然她还回常来松鹤楼,但那以后,她就是孟岩的妾侍了,身份完全不一样了!
嫁人了,就得以夫家为重,以丈夫的意志为转移。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启程了,天行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闻独醉道。
“爹,那今晚……”
“孟岩那小子倒是不拘这些规矩,让我一块儿过去,可我不能不顾我这张老脸,晚上我就不过去了。”闻独醉挤出一丝笑容。
“爹,夫君说,今年,我们一起守岁,在松鹤楼!”闻小雨点了点头。
“好,这小子他还算有心,把你交到他手上,爹放心了。”闻独醉很感慨的说道。
“爹,女儿不孝!”闻小雨低头跪了下来!
“小雨,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把这嫁衣弄脏了可不好!”闻独醉连忙上前,托住闻小雨下跪的姿势。
“爹,女儿从此以后不能再您床前尽孝了,您要多保重!”闻小雨哽咽道。
“傻丫头,你又不是以后都不跟爹见面了,松鹤楼距离孟府能有多远?”闻独醉笑道。
“爹,女儿走了!”
“走吧,赶紧的,别让那边等急了!”
闻小雨在林怡和魅姬的陪同下,出了门,坐上了来接她的小红花轿。
“爹……”
“去吧,去吧……”
花轿帘子放了下来,林天行一声“起轿”!花轿被四名轿夫抬起来,朝前面而去。
门口,闻独醉一直望着花轿从街口消失,才长长的叹了一声,转过身去,掖起衣角,低头抹了一下眼角。
“老闻……”
“老郭?”闻独醉一回头,看到来人居然是郭怒之时,有些吃惊,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郭怒微笑道。
“就你一个人?”闻独醉朝他身后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的身影。
“老达让我派过去给石头送礼了,老祥在家呢,就我一个!”郭怒解释道。
“你还真是挺大度的?”闻独醉将郭怒迎进来。
“不大度能怎么,现在我去闹一场,那不是更让人笑话吗?”郭怒笑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小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能有个好归宿,我这做叔叔的总不能硬拦着吧?”
“你呀,有事说事?”
“听说你珍藏了一坛三十六年的花雕,今天这日子不请我喝一杯?”郭怒微微一笑道。
“看来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闻独醉摇头一叹道。
“你本来对我就没有秘密!”郭怒得意的一笑。
“请吧,不过。我这里可没有好菜?”
“没关系,厨房里有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实在不行,你这儿总有蚕豆吧?”
“有,这个倒是有,厨房架子后面有一大袋子呢!”闻独醉笑笑道。
孟府,一切事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张灯结彩呢,喜气洋洋。
“大人。都差不多了。算时间,林巡检也该回来了?”唐笑一脸喜气汇报道。
“嗯,焦宏那边怎么样?”
“那小子还行,我们给他转移到了西厢房。派了三个弟兄轮流看着他呢。”唐笑道。
“哦。告诉看守的兄弟。今晚辛苦他们了,不要喝酒,不能出半点儿差错。”孟岩嘱咐道。
“大人放心。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得小心!”唐笑道,“您放心,今晚我亲自站岗,保证不出半点儿差错。”
“你知道就好,这个焦宏是我们现在办的案子的关键证人,决不能掉以轻心。”孟岩道。
“得令!”
“公子爷,松鹤楼那边传来消息,花轿已经出发了!”沈聪敲门进来禀告道。
“我知道了,通知蔡先生准备迎接吧。”孟岩点了点头。
“是,那公子爷,您该换衣服了?”
“行了,衣服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就穿,你先出去吧。”孟岩挥了挥手示意道。
“是!”
“唐笑,今天晚上所有人多不许喝酒,还有待会儿给我划分各自的区域,必须给我盯住了,不准出任何的岔子!”孟岩严肃道。
“大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
“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不会太平静!”孟岩郑重的道,“出去准备吧,注意留意死角。”
“明白,那大人我去了!”唐笑点了点头。
“好!”
“公子爷!”孟岩背后屏风一阵扭曲,一个黑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孟岩身边,恭敬的喊了一声。
“獠牙,今晚你特别注意焦宏那间房,今晚或许会有不速之客!”孟岩吩咐道。
“没问题,只要公子爷事后赏我一坛好酒就行!”獠牙嘿嘿一笑道。
“放心,不会少你的!”孟岩点了点头。
“那我就去了!”獠牙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从屏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东厂的人发疯似的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焦宏,孟岩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的。
现在他们应该能怀疑的地方都找过了,而自己这个白素心一案的经办人,应该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也只有今晚,府里人多,而且正好又是自己纳妾的好日子,必然会分心,他们趁机派人摸进来调查,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公子爷花轿已经过小石桥了,您怎么还没换好衣服?”沈聪一进来,看到还在沉思的孟岩,不由的着急了。
“哦,我知道,马上就好,沈聪,告诉蔡先生,走大门,我亲自去迎接!”孟岩道。
“公子爷,这纳妾是不走大门的,这是规矩?”
“规矩是人定,我说走大门就走大门,听明白没有!”孟岩眼神一登道。
“是!”
一身新衣服的蔡晋十分精神,加上这一个多月来的修养,比在诏狱里年轻多了。
“什么,公子爷要让花轿走大门?”蔡晋愣住了。
“沈聪,这纳妾怎么能走正门,这正门只有娶妻才能走的?”蔡晋一听急了,“你怎么没把这个道理跟公子爷说呢?”
“我说了,公子爷也知道,就是他下令走大门,我也没有办法。”沈聪为难道。
蔡晋闻言,有些急眼了,这规矩怎么能轻易改变呢,这不是让人笑话吗,万一将来闹出什么事情来,他这个主持操办的人可就要落埋怨了。
“蔡先生,这是我的决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孟岩一身新郎服出现在蔡晋身后。
“公子爷,这不大好吧,您这么做,那郭大人和郭小姐面子上怎么过?”蔡晋道。
“她们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娶个女人,为什么要走后门,是见不得人,还是咋的?”孟岩道。
“大人,这祖辈的规矩……”
“别跟我提规矩,我孟家的规矩我说了算,以后,只要是我孟岩娶妻纳妾,都走大门,我孟家的子孙也一样!”孟岩道。
“哎!”望着一脸坚决的孟岩,蔡晋等人都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孟岩父母都不在,近亲长辈也没见一个,横竖都是他自己说了算,蔡晋他们再亲,那也是朋友或者下属,可不能越主代庖。(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六章:纳妾记(八)
孟岩纳妾,虽然做事低调,但是街坊邻里还是知道的,这个也隐瞒不住。
只不过孟岩不想大操办,但孟瑞胡同的街坊邻居们,他都派人上门送上了糖果和酒菜。
街坊们对孟岩那都是忠心拥护,而且还是主动通风报信,只要有生人进入胡同。
孟府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孟岩就是的都了街坊邻居们的报信,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才让唐笑高度戒备的。
啪啪……
鞭炮声响起,说明这花轿已经到了胡同口。
“开大门!”蔡晋调整了一下情绪,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命令执行者,孟岩让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
“诺!”
“吱嘎……”
孟府那粉刷一新的大门在两名匠作司司库大队校尉的拉扯之下,朝两边开启。
开大门纳妾!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胡同看热闹的街坊邻里都有些惊呆了,纷纷朝孟府大门防线瞧来!
就是走在花轿前面的林天行也是不免的一惊,怎么开大门了,不是说好了,开侧门吗?
“小姐,孟府开的大门!”走在花轿左侧的林怡也是瞪大眼珠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大开的孟府大门!
“开的大门?”闻小雨大吃一惊。
“小姐,怎么办?”
“轿子不要停,大人从哪个门出来。花轿就走哪个门!”闻小雨眼眸底闪过一丝光芒。
“好,我去跟天行哥说!”林怡答应一声,上前一步将闻小雨的决定告诉了林天行。
说话间,这花轿就要到了。
出,出来了……
听到这声音,坐在轿子里的闻小雨惊喜的一抬头,正是不敢相信,她会有机会从大门踏进这个家!
但是这样一来,孟岩必然会受到巨大的非议,她心里又开始替孟岩担心起来。
“住轿!”
“夫人。我们到了!”
孟岩身穿吉服。胸口还戴着一朵大红花快步走下台阶,来到花轿更前。
啪啪啪……
爆竹声响起,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都涌了过来,他们就是想看一眼这新人的模样。
“谢谢。谢谢诸位街坊邻居来捧场。今天是我孟岩纳妾的好日子……”孟岩拱手抱拳。给四周的街坊邻居们鞠躬行礼。
“孟大人,早点抱个大胖小子?”
“是呀,孟大人是好人呀。一定会保佑小孟大人多子多福的……”
“谢谢,承您吉言!”
“压轿!”
“新人出来了,快看啦……”
“小雨,我来接你了!”孟岩一只手挑开轿帘,一只手伸了进去。
一支明眸皓腕轻轻的搭在孟岩手中,头顶着红绸的闻小雨慢慢的起身,然后在孟岩的牵引之下,走了出来!
“慢点儿,前面有道木槛!”
闻小雨有些紧张,除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之外,还有就是她头蒙着一块红布,又不能低着头走路,所以她必须跟着孟岩的指示走。
不过,从孟府的大门她是走过的,如果不是因为心里紧张,她甚至是不需要孟岩逐一提示的。
当孟岩和闻小雨走进家门,大门随后关上一扇,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为了是方便前来的宾客进入!
孟岩没有大操办,那么今晚来的客人都是下属或者比较近的朋友之类,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大开大门迎客。
孟府院子四周挂满了双喜红灯笼,正堂内,婴儿臂粗的红烛如火,将偌大的厅堂照射的亮堂堂的。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铁老被沈聪等人推上了长辈的位置。
“这是公子爷的意思,您是他的长辈,今天晚上您就代替他的父母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这……”铁老激动的差点要哭出来了,这么高的礼遇,他想都没想过。
“铁兄,既然是公子爷的意思,你就坐上去吧!”蔡晋也劝说道,他还有些羡慕铁老呢,只不过他是今晚的司仪。
“哎,我一个老头子怎么受得了,怎么受得了……”铁老眼睛通红,抹着眼泪儿道。
“师父,我扶您过去!”
“用不着,我自己过去!”铁老一甩徒弟的手臂,自己走了过去,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好了,都让开,拜堂仪式开始了!”看到铁老落座,蔡晋开始出手轰人了,直到将厅堂正中央的红毯所在的位置全部空了出来!
“香烟飘渺,灯烛煌煌,新郎新娘,齐登华堂!”
孟岩跟闻小雨手牵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微笑,表情轻松。
“公子爷今天真帅!”
“那还用说!”
站在姜峰身后的姜小蝶神色复杂的望着走过来的一对新人,她很希望,如果此刻站在孟岩身边,披上大红嫁衣的那个人是她该有多好?
“新人就位!”
“一拜天地!”
跪,叩首,在叩首,三叩首。
孟岩与闻小雨双双跪了下来,先是拜了天,再是拜了地,然后在一起拜了一次,起身。
“二拜高堂!”
孟岩和闻小雨再一次跪了下来,除了端坐在正中的铁老之外,桌案之上还有孟宪夫妇的灵位以及张苞父亲的灵位!
这是孟岩要求的,他说过,视张苞为兄长,视张苞父亲为自己的父亲,所以,今天他纳妾,他的灵位一定要跟孟岩夫妇摆在一起!
“铁老,您跟我爹是好朋友,好兄弟。所以今天孟岩纳妾,您就作为我的长辈见证一下,这也是我让他们非要您坐这个位置的原因!”孟岩道。
“我明白,老头子我都明白,我真是太高兴了……”铁老一边抹泪儿,一边说道。
“从今往后,您也是我孟岩的爹,我的亲人,小雨这杯媳妇茶您一定要喝!”
“爹!”闻小雨玲珑剔透心,当即甜甜的唤了一声。
“好。好孩子。这茶我喝,我喝……”铁老激动的接过茶杯,哆嗦的喝下了这杯热茶。
“夫妻对拜!”
孟岩与闻小雨双双跪下,朝对方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虽然有闹洞房的习俗。可没有人敢挑这个头。当然,孟岩并不是个刻板不近人情的人,只是大家下意识都没有那个想法。当然,这也跟孟岩之前打的招呼不无关系。
今晚可能会不太平!
新房内,红烛火火,大红的喜字儿能贴的地方都贴上了。
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这也预示着新的生活的开始。
“小雨,我先把你这头盖揭了?”孟岩走过去,对坐在新床边上的闻小雨道。
闻小雨点了点头,这么顶着一块红布,真是有些不自在,也看不清。
揭开红盖头,孟岩都有些一呆,今天的闻小雨简直让他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就凭他这副容貌,似乎配不上如同天仙一般的闻小雨。
“小雨,你今天真美,美的让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孟岩眼神迷醉道。
这样的女子,男人做梦都想娶,要在前世,他怕是没有可能有这样的艳福。
一时间,孟岩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分泌德尔速度成倍的加快了。
“夫君老爷!”闻小雨眼睑微微抖动了几下,有些羞涩的唤了一声,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正式的唤孟岩一声夫君了,而不需要在人前还要假装唤一声“大人”。
“叫老公吧,我喜欢听这个称呼!”孟岩微微一笑。
“老公?”
“就是我们将来都老了,变成老公公,老婆婆,你呢叫我老公,我呢唤你老婆!”
“老公,老婆,夫君的意思是我们一定能够白头偕老,对吗?”闻小雨眼睛一亮。
“对,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孟岩点了点头,既然她可以这么理解,也省去了自己解释的麻烦。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饿了,那边桌上有糕点,我让魅姬过来陪你说话,好不好?”孟岩道,今晚虽然来的都是自己人,可自己人也是客人,他这个做主人的得去招呼一下。
“老公,你去忙吧,不必管我!”闻小雨很善解人意的道。
“那我去了,等着我回来,咱们再喝交杯酒,洞房!”孟岩嘿嘿一笑,今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的日子,虽然是纳妾,其实在他的心中,跟娶妻没什么不同。
“嗯!”闻小雨点了点头,但听到孟岩说到“交杯酒”和“洞房”的时候,她脸颊不由的羞的红了起来。
前院的酒席已经开了,十分热闹,松鹤楼的厨子,松鹤楼的美酒,还有着良城美景。
“诸位好友同僚,孟某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多多海涵,海涵!”孟岩出现在前院酒席上。
虽然没有大操办,可是来的亲近下属加同僚,也开了差不多有八桌酒席。
孟家这个小院子也堪堪能坐下。
从铁老那边过来,孟岩举杯来到温良栋这一桌。
“温兄,请!”
“孟老弟大喜的日子,我岂能不来,这是小小意思,务必收下?”
“今天我是不不收礼的,温兄,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孟岩婉拒道。
“孟老弟不打开看一看?”
“什么?”
“好东西!”温良栋神秘的一笑。
孟岩打开一看,顿时一张脸古怪起来:“温兄,我年纪轻轻的,用不着吧,你倒是挺适合的?”
“别客气,早晚用得着的!”温良栋一推道。
孟岩哭笑不得,这东西他要是收下了,别人该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了。
可是温良栋送的,他要是真不收,也有些不近人情,何况他送的又不是金银珠宝。
“行,温兄,你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回头我送给我岳父大人,他应该用得着!“孟岩道。
温良栋脸色立刻变得怪异起来。
“孟大人,来,咱们干一杯,今晚才有干劲儿,对不对?”牛大力睁着一双猩红的牛眼搭上孟岩的肩膀。
“呵呵,老牛,你可别喝多了,小心嫂子又让你睡柴房?”不等孟岩开口,旁边早有人搬出牛大力的往事来了。
“去,去,都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说?”牛大力站起来跟孟岩碰了一杯道,“孟老弟,别听他们的,其实老牛我那一次是醉了,我那浑家弄不动,又怕我给冻着,就给拖柴房了……”
“明白,明白,老牛,今天晚上少喝点儿,喝多了伤身。”孟岩觉得好笑,可又能笑出声,于是善意的提醒道。
“怎么,孟大人你是心疼你家的好酒是不是,不让我们喝个痛快?”
“张大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跟我过来,我们行酒令呢,就差你一个!”李铎飞奔而至,就要将张瑄拖走。
“我不走,孟大人,谁不知道你娶的是松鹤楼的闻小雨,闻小雨是谁,酿酒大师闻独醉的唯一的女儿,你家还缺酒吗?”张瑄指着孟岩说道,“怎么的,心疼酒吗?”
“孟大人,张大人喝多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李铎死拽着张瑄往一边过去。
“别拉着我,我没醉,我还要喝,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醉,我没喝多,我还能再喝,小雨,小雨……”
张瑄被拉到一边,顿时吐的一个稀里哗啦。
为情所伤,也是个可怜人,孟岩并不生气,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大人,张瑄这种人就不该请……”
“多嘴,还不去厨房看看,弄一碗醒酒汤来!”蔡晋呵斥一声,这帮小兔崽子,说话也太随意了。
“蔡先生,算了,我并不介意这个的。”孟岩道,“让人看着点儿,别让他去骚扰小雨。”
“我知道了!”蔡晋点了点头。
“姜峰,让弟兄们吃好喝好,今天晚上都住下,我已经安排好了!”孟岩走到姜峰这一桌道。
“知道了,多谢公子爷!”
“来,诸位兄弟,我敬大家一杯!”
“谢公子爷!”
“坐,都坐,不要拘礼!”孟岩道,“酒不够,再开,今天一定要尽兴,知道吗?”
不论职位高低,孟岩都一一的走了一遍,敬酒,碰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但这一次没有越喝越糊涂,反而越来越清醒。
“公子爷,判官来了,就在您书房!”沈聪突然来到孟岩身侧,凑到他耳边小声禀告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这里你看着点儿。”孟岩点了点头,将酒杯交给沈聪,道了一声“失陪”后,返回内院。(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走到书房前,孟岩看到里面点着灯,一个清晰的黑色人影投射在窗户之上。
有些熟悉的样子,应该是判官赛霄宇。
“赛叔,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孟岩在门口稍微定了一下,这才推门进去。
“怎么,姑爷纳妾,我就不能来讨一杯水酒喝吗?”赛霄宇难的跟孟岩开玩笑。
“能,不过我这书房里可没有酒,要不我去给您拿一壶来,我陪您喝?”
“不用了,我替你拿来了!”赛霄宇一伸手,一壶酒和两只杯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感情赛叔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借花献佛嘛!”
将两只酒杯并列放在书案上,斟满酒!
“赛叔,请!”
赛霄宇伸手拿过自己的酒杯,微微举起道:“怎么,姑爷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赛叔说笑了,您怎么会在酒中下毒?”孟岩讪讪一笑道。
“姑爷,最信任的人也许就是最致命的人,这个道理你要明白。”赛霄宇道。
“赛叔不会专程跑来跟我说这句话吧?”孟岩有些不高兴,“太煞风景了,今天可是我娶妻。”
“是纳妾!”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喜欢谁,就娶谁,是我的女人都一样!”孟岩道。
“问题是,你能让你的女人都和平相处吗?”赛霄宇微微一愣,他显然没想到孟岩的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做不到,何必去招惹?”孟岩昂然一笑。
“有时候未必是你招惹人家,人家来招惹你。”
“如果我不愿意,谁都逼不了,天王老子也不行!”孟岩道。
“姑爷,因爱生恨的例子很多,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自负了!”赛霄宇道。
“赛叔的话虽然难听,但听得出来是为我好,我会记住的!”孟岩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请!”赛霄宇也端起酒杯。掀开蒙面纱布。饮下这杯酒。
“赛叔,何不把面纱摘下,我还从未见过你的真容?”孟岩好奇的道。
“你真想看?”赛霄宇声音沙哑道。
“是!”
“等你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后,自然可以看到我的真容!”赛霄宇说道。
“为何?”
“因为到时候你是我的上司。我不得不听你的命令。现在。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赛霄宇解释道。
“好吧。”孟岩微微有些沮丧,不过,这好歹也算是一个理由。
“你要找的那两个人有消息了。”
“哦。在什么地方?”孟岩惊喜的问道,喜儿和何文东可能是打开焦宏的突破口。
尽管现在焦宏还未开口说话,但给孟岩的感觉是,这两个人在白素心的案子中似乎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
“白素心的丫环喜儿在白素心被抓后并没有返回白府,而是直接去了河间会馆,她在河间会馆待了三天,何文东来了,然后带她离开了京城。”
“喜儿是自愿卖到白府为丫环的,卖身契还在白家,她怎么能够轻易出城?”孟岩奇怪的问道。
“你有没有问过白素心,她把卖身契给喜儿了吗?”赛霄宇问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问到,就算白素心没有给她,那也许喜儿知道卖身契的地方,她可以悄悄的拿走也说不定?”
“嗯,不能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不过,现在喜儿不在京城这是个事实,找到她,才能解开素心斋,焦宏为何出现在白素心房间之谜。”赛霄宇道。
“喜儿会不会返回河间老家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看来必须派人去河间府一趟了!”赛霄宇点了点头。
“嗯,明天我来安排!”孟岩道。
“不,还是我来吧,你的目标大,东厂找不到焦宏,必然会死死的盯着你!”赛霄宇道。
“这样也好,辛苦赛叔了!”
“今天晚上,你得小心点儿,东厂盯上你了。”赛霄宇提醒一声。
“我知道,今晚除了来的客人,我的人都没喝酒!”孟岩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先走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赶紧去吧,别让新人等太久了!”赛霄宇呵呵一笑。
“其实我们都……”
“年轻,悠着点儿!”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这真是来无影,去无踪,锦衣卫最神秘的“判官”真不是吹出来的。
人生四大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金榜题名,孟岩这辈子怕是不用想了,他乡遇故知,这似乎也难上加难。
他的故知都不在这个时代,叫他怎么遇呢?
他不是农民,不种地,这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儿也许根本无法体会到。
唯独剩下洞房花烛夜了!
新房内,魅姬陪闻小雨说这话,看到孟岩进来,魅姬忙闭上嘴巴,站起身来。
“公子爷。”
“嗯,魅姬,你下去休息吧!”孟岩点了点头,吩咐一声。
“应酬完了?”
“今晚是我们俩的好日子,那些家伙,随他们去好了,我才懒得管呢!”孟岩上前,将闻小雨的两只纤纤玉手抓在手中道。
“你就不怕他们背后说你?”
“怕什么,反正我也听不见。”孟岩作势就要朝闻小雨脸上亲了过去。
“别,门还没关呢!”
“害羞了,没事儿,今晚没人来闹洞房。”孟岩嘿嘿一笑,不过还是起身过去,将门从里面反销起来。
“这样总可以了吧?”孟岩扯下胸前的大红花道。
闻小雨也取下沉重的凤冠。上前抱住孟岩,将脸颊轻轻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你说,我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就这样栽在你的手里了?”闻小雨道。
“我觉得你不但是上辈子欠我的,而且还是上上辈子欠我,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下辈子接着还吧!”孟岩笑道。
“我才不要呢,一辈子够了!”
“一辈子真的够吗?”
深情的凝视怀中玉人,但见红云布满,肌肤娇润如水。媚眼含春。水汪汪的荡样异彩,柳眉时皱时展,琼鼻微翁,微翘小巧红唇。微张小口。吐气芳香。
美的让人窒息!
闻小雨很快脸颊酡红。不忍直视,败下阵来,娇嗔一声:“你还想要我为你做牛做马不成?”
“那我为你做牛做马好了?”
“骗人……”
“不骗人。娘子,来,咱们喝交杯酒吧!”孟岩微微一笑,将闻小雨松开。
两只酒杯,都斟满了美酒,孟岩和闻小雨各取一杯,相对而坐,凝视对方。
第一杯是手臂挽着手臂,两人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美酒。
第二杯绕颈,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的美酒。
这第三杯,是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的美酒,然后将美酒渡入对方口中。
孟岩抢先喝下杯中酒,然后将闻小雨拉入怀中,低头吻下,直到窒息,才不舍分开。
“娘子,给你看一样东西!”孟岩献宝似的说道。
“什么?”
“我做了一样东西,是算是咱们俩的成亲的证明吧。”孟岩嘿嘿一笑道。
“你看!”孟岩从箱子里取出一对鲜红的证书。
“结婚证书?”闻小雨一看,乐了,这哪有人结婚还弄什么证书,最多也就是个婚书凭证而已。
“你再看?”孟岩道。
闻小雨将证书打开,顿时愣住了。
一张两个人的画像,惟妙惟肖,还有一段文字,兹有孟岩,京城人士……
另外一张上面,同样也是两个人的画像,文字叙述与第一张略有不同,开头先写的是闻小雨。
最后都有落款,还有年月日。
但是年月日上面只有孟岩一个人的签名和手印,旁边还有一片留白。
“小雨,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和手印!”孟岩手一指着留白说道。
“我也要签字?”
“对,你也要签字,我们两个人都要签字!”孟岩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和印泥说道。
闻小雨有些感动,虽然这张纸片也许并不能代表什么,可那是孟岩给她的一个名分,那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
就凭这份心意,她就深受感动。
拿起笔,闻小雨分别在两张纸片的留白之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摁下了手印。
“好漂亮的小篆,娘子真是好书法!”孟岩将墨迹吹干,掏出了京城巡察使衙门的大印!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
“用大印呀!”孟岩嘿嘿一笑,“有了这大印,说明咱们的夫妻关系是经过朝廷认可的,是合法夫妻!”
“哪有你这样的,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闻小雨哭笑不得,就是皇帝纳妃子,除了皇后的有宝册之外,其余妃嫔都是没有的。
“这是我自创的,反正又不会拿出来让外人瞧,没事儿!”孟岩给两张证书加盖了巡察使衙门的大印!
有大印才像是真的。
“这一张你收着,这一张我收着,日后就是咱们夫妻关系的见证!”孟岩道。
“亏你想得出来,这要是让那些御史言官们知道你这个巡察使是这么用印的,非参奏你一本!”闻小雨芳心甜如蜜。
“所以,这个咱们得收藏好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明白吗?”孟岩道。
“我的我收好,你的呢?”闻小雨问道。
“不如,都交给你,省的分开藏?”孟岩道。
“也好。”
“老婆,这交杯酒也喝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孟岩注视着美艳不可方物的闻小雨,有些急色道。
“老公……”闻小雨羞涩的一努嘴。
“娘子稍等,为夫这就去把蜡烛吹灭了!”孟岩呵呵一笑,走过去,将蜡烛一一吹灭。(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八章:一个蠢贼
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漏鼓更敲,孟岩睁开睡眼,伸手摸了一下,闻小雨赤条条的睡在自己臂弯里,脸儿相偎,腿儿相叠,同枕在一个枕上,嘴角间依稀可见满足的微笑。
稍微动了一下,但见呢喃一声,闻小雨一双粉腿不自觉的缠了上来。
**蚀骨的味道涌了上来。
孟岩叫苦不迭,这都疯了一个晚上了,还没疯够吗?
伸手将闻小雨的粉腿拨开一些,孟岩才得以把大腿抽了出来,穿上衣物,下床来。
“老公,我还要……”
孟岩双脚刚着地,突然身后这一声轻哼哼,吓的他差点儿没再缩回去。
稍微顿了一会儿,发现身后只是一个小小的侧翻,便没了动静,这女人估计是在做春梦呢!
刚才孟岩睁开眼的时候,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这个点快四更天了。
东厂的这些人都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下,这飞贼探府,都会选择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
但其实三更并不是一个好时候,四更天才是最佳时机,这段时间是人最瞌睡,也是睡的最死的时候。
“公子爷,您怎么来了?”
“别乱动,是我!”
正在打瞌睡,有些迷糊的唐笑忽然感觉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吓得他一哆嗦,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刀,待看清楚是孟岩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有动静没有?”
“没有,弟兄们都盯着呢!”唐笑忙道。
“告诉弟兄们,现在是最困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看着!”孟岩嘱咐一声。
“明白,我这就去!”唐笑点了点头。
“别动,有人进来了!”就在唐笑准备过去的时候,被孟岩一把拉了回来!
“谁?”唐笑吓了一跳,赶紧把头缩回来。小声问道。
“你没听到。刚才有人从墙上跳下来,脚尖着地,这叫蜻蜓点水,是轻功极其高明者才能做到的!”孟岩小声解释道。
“大人。我怎么没听见?”
“是你功力不到。”孟岩道。
梁小飞是一名飞贼。他本没有打算接这个活儿。可是前一阵子锦衣卫大搞京城治安整顿。
那段日子他简直就跟丧家犬差不多,因为他是刑部通缉悬赏的要犯之一。
多年来,他都能安然无恙躲过追捕。除了他一身本事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跟东厂暗通款曲,每当他的藏身地点被发现捕快发现,总能提前得到消息,安然脱险。
好不容易等到锦衣卫消停了,这年关又到了。
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攒钱,有钱了,就话,没钱了就去偷,他偷的对象主要还是有钱的官儿。
但是他每次都不把事情做绝了,只偷钱,不管事儿,所以,被偷的官儿很少有报案的,大多数都是抱着破财免灾的心思!
东厂名声不好听,更东厂沾上都没什么好事儿,可梁小飞又一次赌钱栽在东厂的手里。
他被抓了,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失手。
抓他的人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飞贼梁小飞,但是后来,跟他相好的一个窑姐儿出卖了他,身份暴露了。
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没想到的是,东厂并没有将他送交刑部,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还要他加入东厂。
梁小飞当然不答应,自由自在惯了,哪受得了那样的约束。
东厂也没把他怎么样,不但照样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就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终于有一天,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跟东厂合作,他可以帮东厂做事,但不是东厂的人,做事拿钱。
东厂同意了,签下了协议,白纸黑字,然后就把他给释放了。
从此,他就过上了一边给东厂做事,一边当他快乐的飞贼的生活,渐渐的他自己习惯的听东厂的命令,做完事,拿赏钱,然后花天酒地。
有些事儿他本来不做的,后来也做了。
这京城中除了东厂,还有一个强大的势力,那就是锦衣卫,锦衣卫跟东厂还是对头。
梁小飞帮东厂做事,那自然就可能得罪锦衣卫了,所以他在锦衣卫的内部追杀名单中可是排名不低。
所以,离开了东厂的庇护,除非他远走高飞,根本就没有机会再京城的花花世界混下去。
这花花世界待久了,他根本舍不得离开,再去过那种清苦的日子,他做不到。
要过快活的日子,得有钱,谁能给他钱,去偷,那必然会给锦衣卫或者刑部找到自己,只能依靠东厂了。
给东厂干活儿,拿赏金,事后还有东厂给他擦屁股,还不用担心暴露问题。
这样挺好。
两天前,东厂派人联络到他,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探查这个京城巡察使兼锦衣卫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的府邸。
目的只有一个,找人,找一个受伤的人。
梁小飞花了一天时间仔细调查了一下孟岩,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居然是击败了锦衣卫四大供奉之一鹰爪王应虎,单挑数十名瓦剌死士的猛人。
当时他就吓得一哆嗦,想要把这个任务推掉。
但是,东厂给的价钱有让他心动了,只要他查明那个人就在孟府,赏银一百两,如果能够把人救出来,赏银五百两!
而这笔钱对于囊中羞涩的梁小飞来说,无疑可以让他继续花天酒地,过上一个不错的新年。
而且东厂的任务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推掉的。
他硬着头皮答应了,于是就来了!
东厂给他提供了一切有关孟岩和孟府的情报。他选择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夜里。
新婚之夜,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而且,前一天晚上肯定会宾客盈门,饮酒作乐,府中更是疏于防范。
待到三更半夜之后,差不多四更天的时候,府内的人必定睡的跟死猪差不多!
至于那新郎官,估计搂着美艳的新娘子不肯松手呢。
闻小雨,梁小飞也听说过这个女人。这姓孟的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呢。居然把这么一个大美人给拐进家了。
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这闻小雨长的什么样,说不定还可以一饱眼福,这**后的女人跟平时是不一样的。
鬼使神差的。梁小飞也不知道是好奇心作祟。还是色胆包天。居然朝孟岩跟闻小雨的新婚的东厢房新房摸了过去!
“大人,这小子好像是去……”
“我看见了,待会儿抓到混蛋。我要打断他的三条腿!”孟岩脸色铁青,居然敢打自己女人的注意!
“大人,第三条腿是什么?”唐笑小声问道。
“你两腿之间的那根!”孟岩没好气的说道。
“大人,您这是要断他的子孙根呀!”
“怎么只有一个人?”孟岩微微皱眉,“唐笑,你在这边继续监视,我过去看一下。”
“大人,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难不成我连这么一个小毛贼都收拾不了,还要你帮?”孟岩扭头一瞪眼。
“大人,算我没说。”唐笑尴尬的一笑。
“看着点儿,出事,我唯你是问!”孟岩夹带一身,一个闪身,如同一只猎豹窜了出去。
梁小飞一路过来,很安静,这孟府的人都睡的跟死猪似得,他是个飞贼,虽然之前没来过,可以他对建筑布局的认知,加上东厂给的情报,很轻松的就摸到了东厢。
新房最好认了,门口挂着珠帘子,还贴着大红的喜字儿,门口还铺着西域的毛毡。
梁小飞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这符合一个专业飞贼的专业水转,虽然他比以前重了不少,加上这几年功夫退化了不少,但是这会儿的水准绝对是达到巅峰状态了!
看来自己还宝刀未老嘛!
心中感叹一声,梁小飞一只脚轻轻的踩到新房门口的台阶上,忽然警惕的四周望了一下。
四周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上了台阶,朝房门口走了过去。
梁小飞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发现里面居然上了插销,虽然他很容易就能将插销开,但是一想到里面睡的人是高手,稍微一点儿动静都可能将对方惊醒,仔细思考之后,他放弃从房门直接进入的想法,转而朝走廊的窗户摸了过去。
窗户也反插销了,还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牛皮纸。
还好,这窗户还留有一道缝隙,梁小飞将咬在嘴上的匕首拿在手中,顺着缝隙,缓缓的向上。
声音很轻,不凑的很近的话根本听不见。
嗒!
窗户轻微的颤了一下,开了!
梁小飞眼睛一亮,慢慢的收回匕首,仔细听了一下屋内的动静,确定没有惊动里面的人,这才轻轻的伸手推开。
吱吱……
屋内一团漆黑,不过对于一个习惯了在黑暗中生存的飞贼而言,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儿光线,他都能看的清楚。
百子帐,粉红萝,红绸缎子……
“老公……”
梁小飞一个激灵,眼珠子瞬间瞪圆了,里面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并且坐了起来。
好美的身段儿,便宜那个姓孟的了……
“好看吗?”
“好看。”梁小飞随口答道。
“想进去好好看看吗?”
“想……”
梁小飞一个激灵,一扭头,看到一张不认识的脸就站在自己身后,几乎是面贴着面!
跑!
被发现了,梁小飞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立刻脚底下抹油,准备逃之夭夭!
但是孟岩会给他这个机会吗,早就悬空的一只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瞬间穿透了夜空。(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九章:刑部通缉要犯
孟岩眼疾手快,迅速出手捂住了梁一飞(前文为梁小飞)嘴巴,阻止他再发出声音来。
但是屋子里的人已经被惊动了,闻小雨醒来,发现孟岩不在身边,已经是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这人起夜是很正常的,总不能憋着吧,那多难受。
所以她倒也不惊慌,毕竟这儿可是孟岩的家,而且如今家里也算是戒备森严。
匠作司最精锐的一支战斗小队就驻扎在家里,当然,别人也许 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可闻小雨是清楚的,这些人在自己男人手下训练了一个多月,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她准备披上衣服下床看看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尖叫,这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
怎么会有人在自己房间的窗外,而且那扇窗户正好对着他们的新床。
有人偷窥!
闻小雨第一时间迅速的拿起床边的大红嫁衣将自己裹了起来,然后去拿火折子。
点亮了床头上的蜡烛。
窗外,梁一飞并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在脚背吃痛和嘴巴被捂住的情况下,手中的匕首一个斜刺,对准的是孟岩的胸口!
要真是被他刺到了,孟岩这新婚之夜就要见红了。
不过孟岩多年的战斗经验,他知道,敌人不会轻易的被制服的,总会选择垂死挣扎!
何况,他面对的还是这样一个飞贼!
嘎嘣一声脆响!
孟岩左手猛然一抓。一记擒拿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猛地一发力,对方的手腕被他给拗断了。
对于敌人,孟岩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过,回想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多少毒贩和恐怖分子都死在他的手中,有的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面上。
“小雨,待在屋内。不要出来!”闻小雨听到外面搏斗的声音。正要出来,听到孟岩这一声,立刻心中大安,重新坐了回去。
“大人!”唐笑带人过来。
“小心调虎离山!”孟岩扭头大喝一声。
“诺!”唐笑大惊之下。赶紧带着人调转回去。朝焦宏所在的位置折回去。
好在孟府不大。也就几步就到了,就算贼人想要“调虎离山”也收不到多大的效果。
梁一飞手腕被掰断,疼的他额头上汗珠不停的滚落下来。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呢!
“公子爷……”
新房这边出事了,孟府内的人都被惊动了,蔡晋、沈聪等人纷纷起床跑了出来,有的只是披上了一件外衣就冲出来了!
“都守住自己的岗位,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孟岩环顾四周,沉声下令道。
“天行!”
“带人守住这个院子,若有人靠近新房,格杀勿论!”孟岩下了杀气腾腾的命令。
“明白,公子爷!”林天行抽出随身宝剑,明晃晃的剑刃寒光闪闪,令人生寒。
“老范!”
“大人!”
“把这个人带到前面去,一会儿我要亲自审问,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夜闯本官府邸?”孟岩将梁一飞一推,交给范西平道。
“诺!”范西平将梁一飞钳制住,应了一声。
“从现在起,谁呀不许睡觉,给我瞪大眼睛等天亮!”
“喏!”
“大人,焦宏那边没事。”唐笑飞奔而至,在孟岩耳边小声报告道。
“知道了,看紧了,今晚来的人可能是来投石问路的,咱们一定要小心!”孟岩点了点头。
“喏!”唐笑点了点头。
一连串命令传达下去,整个孟府迅速的回复了宁静。
“小雨,让你受惊了!”孟岩返回新房,闻小雨就扑到他的怀中,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老公,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身边,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
“傻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这么漂亮聪明,多少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不要你,不是傻了吗?”孟岩笑道。
“老公,我比你大,等哪一天,我人老珠黄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瞎琢磨什么呢,我叫林怡来陪你,我得去审一审那个家伙了!”孟岩道。
“嗯!”闻小雨点了点头,松开双臂,男人是要做大事的,做他的女人,是不能拖后腿的。
“我给你拿衣服!”
在闻小雨的服侍下,孟岩穿好了衣服。
“林怡,陪你家掌柜的说说话,她受了些惊吓。”孟岩唤来林怡,吩咐一声。
前院正堂。
梁一飞跪在地上,五花大绑。
“大人,搜查过了,这是他身上的东西,应该是个惯贼!”范西平拿着一包东西,放到孟岩手边的案几上,禀告道。
孟岩瞄了一眼,有铁丝,飞爪、绳索和铜管等东西,这些装备显然不是普通人拥有的。
“你叫什么名字?”孟岩问道。
梁一飞右手腕被拗断了,疼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喘气来回答孟岩的问题。
“公子爷,他的右手让您给你拗断了。”沈聪道。
“你没给他处理一下一下?”孟岩问道。
“没有您的命令,我不敢给他接回去!”沈聪讪讪道。
“去给他把骨头接回去,本官做事一向是很人道的!”孟岩幽幽一声道。
“是!”
沈聪走过去,在范西平的帮助下,将梁一飞的右手手骨给正了回去。
整个过程,这个梁一飞居然咬着牙。一声痛都没叫。
这个贼倒也有几分骨气。
沈聪并不是第一次给人正骨,之前姜峰等人也有受伤的时候,也都是他给正的。
沈聪的动作很快,也就一盏茶功夫,梁一飞的手骨就正好了,并且还上了小夹板。
“能给我一碗水喝吗?”骨头正好之后,手不那么疼痛了,梁一飞精神恢复了一些,开口道。
他知道,既然自己落入对方之手。不配合的话。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孟岩点了点头,对于敌人,他还是尊重的。
沈聪给他倒了一碗温水。
“谢谢!”梁一飞左手接了过来,仰着脖子一口喝进了肚子。立刻感觉好多了。
“我叫梁一飞。江湖人送外号:梁上飞!”
“哦。梁一飞?”
“大人,这个名字我知道,是刑部通缉数年的大飞贼之一!”范西平惊呼一声。
“老范。你跟本官说一说这个梁一飞!”孟岩颇为惊讶道。
“喏,大人,这个梁一飞是山东人士,年幼便父母双亡,跟一个叫胡二进的盗贼学习偷盗之术,很快就青出于蓝,胡二进在一次盗窃的过程中失手被擒,官府判了一个绞刑,梁一飞偷走了挂在城门口示众的师傅胡二进的首级,并且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年,梁一飞就有了梁上飞的江湖匪号,他才刚满十六岁……”
范西平居然将梁一飞的经历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不仅孟岩听的滋滋有味,就是那梁一飞本人都感到异常吃惊,自己的经历,这么这样一个陌生的人知道的这么清楚?
之后梁一飞每每做的大案,范西平都娓娓道来,宛若亲眼所见一般。
一直到六年前,范西平停了下来。
梁一飞清楚的记得,六年前他栽在东厂之手,之后他就开始了替东厂干活。
“六年前,梁一飞失踪了差不多三个月,后来,京城便发生一件案子,手法酷似梁一飞,但是这个时候的梁一飞似乎不再独来独往,他所盗取的东西也不再是金银珠宝,而是官员相互之间来往的机密信件!”范西平继续说道。
孟岩明白了,梁一飞一定是卖身投靠了某个组织或者机构,成为这个组织机构的爪牙,那他自然不需要盗取财物为生,因为有人会供应他的日常消耗。
而他不在盗取财物,受害者损失的也就是一些看似不值钱的信件或者其他物品。
这样一来,如果受害者心理有鬼,自然不敢报案,反而会因为秘密泄露而受制于这个机构或者组织。
而现在一个事实基本明了了,梁一飞背后的组织和机构就是东厂,即便不是东厂,那也跟东厂是有密切关系的。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情?”梁一飞吃惊的问道。
“我跟你师父胡二进认识很多年了,当年他收你做徒弟,第一个告诉的就是我。”范西平叹了一口气道。
“你,你认识我师父,不,不可能,你是官,我师父是贼,你们怎么可能认识?”梁一飞根本不相信。
“我还知道你左边屁股沟有一个铜钱大的黑痣,这要是你师父告诉的,如果你是真的梁一飞,那就没错了!”范西平嘿嘿一笑。
“你,你是范师叔?”梁一飞呆住了,他想起来了,师父曾经跟他提过,他有一个师叔,但学的跟他不一样,但都曾经在一个师父学艺,有同门之谊,师兄弟之情。
“你总算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师叔!”范西平叹息一声。
如此戏剧化的变化,就是孟岩也是有些呆住了,这抓个贼,都能抓出一个故人来,虽然这个故人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跟老范有关系,那就跟自己有关系了。
对于范西平的过往,孟岩是做过调查的,没有问题,但是对于范西平曾经的社会关系,那就难搞了,毕竟范西平都四十岁了,在自己手下除了蔡晋之外,他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了。
一个人的社会关系是随着他的年龄增加而越来越复杂的,范西平以前干过什么,还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查到。
有一个贼头的师兄,他更不可能轻易的告诉别人了。
其实梁一飞劫富济贫,倒也算不上一个特别坏的人,姑且算是侠盗吧。
可贼毕竟是贼,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不劳而获,盗取人家的财物为己所用,那就是不对的,是一种犯罪行为!
胡二进就是惹上不该惹的人,结果人家设了一个圈套,给逮进去了,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梁一飞走的也是胡二进的老路,不过这小子不把事情做绝,而且吸收了胡二进的教训,一家绝不偷两次。
“大人,能不能给标下一个机会,让标下来审问他,保证这小子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范西平道。
“好,本官答应,不过,就在这里问,本官要亲口听他说出来!”孟岩点了点头。
“多谢大人!”范西平微微一躬身道。
“梁一飞,我问你,谁让你今天夜里潜入孟府的?”范西平转过身来对梁一飞严厉的喝问一声。
“范师叔,我真的不能说。”梁一飞耷拉着脑袋,“说了,我就没命了!”
“你不说,就有命吗,一飞,师叔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听你师父多次提过你,你本性并不坏,他甚至还说后悔收你做徒弟,如今你落到我家大人手中,你的活路只有一条,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范西平耐心的说道。
“梁一飞,你今天晚上的行径,公子爷可以将你就地正法,而根本不需要为此负上任何责任,这一条,你自己掂量着!”沈聪也冷冷的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章:雨夫人定月例
“六年前,一次失手,我被东厂的人抓住了,他们并没有将我送交刑部,反而将我秘密关押了起来……”
果然是东厂!
“接着说下去!”范西平扭头看了一眼孟岩,继续道。
“后来,我在知道,他们是看上了我的身手,找到了我那个相好的女人,用钱买通了她,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我寡不敌众……”
随着梁一飞的交代,有不少谜团也一一解开,原来这背后都是东厂干的。
如果这些事情披露出来,那绝对会对东厂产生沉重的打击。
公器私用!
够王振这个老阉货喝一壶的了。
“梁一飞,你说这些都可以跟东厂方面对质吗?”孟岩冷喝一声,问道。
“可以!”梁一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继续吧!”
“梁一飞,这一次你是奉谁的命令来的,任务是什么?”范西平问道。
“东厂理刑千户曹钦曹大人之命,他给我的任务是找一个叫焦宏的人,最好是能把他带回去!”
“只有你一个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不过,他们在外面安排了人接应我!”梁一飞道。
“哦,在什么地方,有几个人?”
“在……”
“大人,我去!”范西平当即请命道。
“你这一去,岂不是告诉东厂梁一飞落在我的手中。而且还招供一切?”孟岩道。
“标下鲁莽了!”范西平脸有惭色道。
“梁一飞,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本官把你送交刑部,到时候,你必定难逃一死,不管是你犯下的事儿,还是东厂杀你灭口,第二,跟本官合作。事后。本官送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如何?”孟岩道。
梁一飞脸色沮丧,不合作。肯定是死。他没指望东厂会救他。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将他灭口,那样他知道的事情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孟大人你会不会过河拆桥?”
“梁一飞,你混账。我家大人岂能跟东厂那些阉人相比?”范西平呵斥一声。
“范师叔,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
“梁一飞,本官就让老范做你的联络人,你跟本官合作期间,命令都由他向你传达,如何?”孟岩道,“你现在回去,曹钦应该会相信你失手受伤的。”
“好,我跟你合作!”梁一飞眼神变幻数下,点头答应合作。
“为了给你一个约束,梁一飞,刚才你说的,还请你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孟岩一挥手,蔡晋将梁一飞的口供送了过来。
梁一飞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签字画押的话,自己是不可能安然离开的。
一咬牙,梁一飞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摁上了自己的大拇指手印。
“梁一飞,本官是看在老范的面上,才给你这个机会,否则就今夜你的行为,本官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脑袋,直接送到刑部去领赏!”孟岩冷冷的对梁一飞道。
梁一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眼神,那眼中的杀意不是装出来的。
“梁一飞多谢孟大人不杀之恩!”
“你右手的伤,知道给如何解释吧?”孟岩问道。
“这个就不劳孟大人担心了!”梁一飞一咬牙道。
“老范,给他把绳子解开,放他走!”孟岩吩咐一声。
“喏,大人!”范西平上前,将梁一飞身上的绳索解开,梁一飞活动了一下手脚,站了起来。
“孟大人,多谢了,告辞!”梁一飞往后一转身,一个助跑,身轻如燕的踩着廊柱就上了房梁,然后一个折身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这家伙轻功果然了得,“梁上飞”的绰号确实不是白叫的。
“老范,你知道哪儿能找到他吧?”孟岩问道。
“大人,刚才他用暗语给了标下一个地址,在南城。”范西平忙禀告道。
“嗯,明天一早,你去刑部报案,就说发现了梁上飞的踪迹,你亲自带人去抓他!”孟岩吩咐道。
“大人,您这是……”
“演戏要演全套,梁一飞那个地方东厂肯定也知道,不能让东厂的人轻易找到他。”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大人,是标下愚钝!”范西平俯首道。
“去吧,把梁一飞安顿好了,回来报我!”
“喏!”
“老范,没想到这梁一飞居然是你的师侄,那平时怎么没看到你显露功夫?”张冲等人簇拥过来开玩笑道。
“去,要不是他师父待我不错,我真不想向大人求情!”范西平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
“大人说了,他原本是打算打断梁一飞这小子三条腿的……”唐笑嘿嘿一笑。
“什么?”
“……”唐笑小声解释道。
“这混蛋,我非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可,居然敢打雨夫人的主意!”范西平一听之下,顿时怒了。
“老范,悠着点儿!”
“放心,这事儿,我有数……”范西平铁青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哥几个,这老范会不会真的……”
“难说,这梁一飞太不开眼了,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打雨夫人的主意,哎……”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孟岩和闻小雨走没有了睡意,相互簇拥着说着话,安排家中琐碎的事情。
还没觉着时间,这天就亮了!
家里有了女主子,这就不太一样了,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调和才是大道。
虽然都知道闻小雨只是妾侍,但郭月没嫁进来的之前,内院的事情自然是她说了算,而且孟岩早就说过,府中财政大权交给闻小雨掌管,就算将来大妇进门,这也不会改变!
这如何平衡家中女人的关系,是孟岩这个主子的事情,下人和下属都没资格管太多。
闻小雨也清楚,自己身份始终是妾侍。就算孟岩并不以小妾的身份待她。那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
孟岩给与她的财权其实就是孟岩在外的产业的经营和处置权,但决策权却还在孟岩手中,甚至郭月的决策权也在她之上。
“雨夫人早!”
“蔡先生早!”
“这是昨儿个收下的礼物清单,您过目一下!”蔡晋将整理好的礼单直接呈送闻小雨。他还兼着孟府的管家一职。照例是应该对闻小雨负责的。
“夫君大人不是说不收礼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做东西?”闻小雨翻看了一下礼单,有些惊讶道。
“公子爷虽然说不收礼,可是这些人把礼物送到了。就走,我们不收下的话,总不能人扔在大街上,所以,就暂时收回来了。”蔡晋解释道。
“夫君大人是什么意见?”闻小雨问道。
“公子爷的意思是,怎么处置,雨夫人您拿主意!”蔡晋道。
“蔡先生,我看你把这礼单分成了两堆,这一堆是夫君大人锦衣卫的同僚和相熟的朋友,这一堆好像是一些不太熟悉的人对吗?”闻小雨道。
“是的,雨夫人!”
“夫君大人的同僚和相熟的朋友,礼物我们就收下了,这礼尚往来,我们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不过,太贵重的,我们就不能收了,必须还回去,至于这些不熟悉的人,或者根本就不认识的,全部都退回去吧!”闻小雨道。
“好。”
“雨夫人,这个是府中收支账册,大人让我交给您!”蔡晋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道。
“不用了,夫君大人相信蔡先生,我还不相信蔡先生,这府中用度支出还由你来掌管,等月夫人进门后,你直接向她汇报!”闻小雨道。
“是,不过雨夫人,这府中人员的每月派例以及奖赏数额,这个您得定一个规矩!”
“这事儿夫君大人没定吗?”
“这府中还没女主人,规矩也就没立起来!”蔡晋道。
“蔡先生,你每个月的例钱是多少?”闻小雨问道。
“大人答应给老朽每个月的银钱不低于二十两,另外老朽在匠作司和巡察使衙门都有兼职,这两者加起来一个月就有十五六两银子。”蔡晋道。
闻小雨微微皱眉,这蔡晋也是个老滑头。
“蔡先生,这样,你是孟府的大管家,月例每个月不低于十二两,然后每个月不出错,奖励白银四两如何?”
“老朽谢谢雨夫人!”
“沈聪是夫君大人的弟子,每个月月例十两,您觉得如何?”
“可以!”
“魅姬,是鞑靼贡使团赠与夫君大人的女侍,月例暂定六两如何?”
“林天行,是夫君大人的长随,又补了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还兼着巡检的职务,月例定为八两!”
“我每个月月例定为三十两!”
蔡晋将数目一一记载下来。
“蔡先生,这个月例数额,你看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闻小雨问道。
“雨夫人,府内人员多了起来,许多事需要人去做,是不是要增加几个人手?”
“依你之见,需要增加几人?”
“厨房增加厨娘一人,打扫和修剪花草果木一人,看门一人,丫鬟两人,至少需要增加五人!”
“嗯,蔡先生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招人吧,不过,咱们府里一定要身家清白,底细明白的人,例钱都是可以商量的!”闻小雨道。
“好的。”
“夫君大人呢?”闻小雨奇怪的问道,“吃过早饭,就没见到他了?”
“圣上召见,公子爷进宫了。”蔡晋解释道。
“进宫?”
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闻小雨感到一丝怪异。(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蒯鲁班
“听说孟爱卿还有一手绘画绝技,UU小说人物栩栩如生,跟真人一模一样,可是真的?”
孟岩闻言,顿时叫苦不迭,那个混账王八蛋把自己给白素心素描的事情给皇帝说了?
这皇帝未免也太无聊了,这种八卦消息他也爱听?
“圣上,确有这么一回事,但微臣那点儿微末画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为了查案才画了那么几笔。”孟岩斟酌道。
“爱卿可愿意给朕露一手?”
“这个,微臣的素描用的是一种特制的炭笔,您这边可没有!”孟岩道。
“没关系,朕派人回去给你取就是了。”朱祁镇嘿嘿一笑道。
“那好吧。”孟岩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炭笔很快就取来了,是从南衙直接取过来的。
“圣上,微臣画什么?”
“你看朕如何?”
“行倒是行,可要是微臣画的不好,您不能治微臣的罪!”孟岩说道。
“可以!”
沙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孟岩停下铅笔道:“圣上,微臣画好了!”
朱祁镇有些惊讶,从丹樨上走了下来。
“这是朕吗?”看到三尺长的宣纸上,那个年轻男子的素描,朱祁镇表现的很惊讶。
孟岩表情更尴尬,他就会素描人物,那还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记住目标人物,不能拍照的情况下。只能先记在脑子里,然后再把它画出来。
其实,论画技,他根本不入流。
“这个就是你发明的那个炭笔吧?”朱祁镇抓起一支炭笔问道。
“是,微臣突发奇想,就让人做了这个炭笔。”
“爱卿,你这个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捣鼓出这么多的稀奇玩意儿?”朱祁镇盯着孟岩的脑袋道。
“微臣就爱读杂书,喜欢动手,打发无聊的时间。”孟岩讪讪一笑。不知道这个解释能不能过关。
“哦。那朕可就要介绍一个人给爱卿认识一下了!”朱祁镇呵呵一笑道。
“是何人?”
“传蒯祥!”
蒯祥!这个名字好熟悉,孟岩脑海中猛然一道灵光闪过,这不是香山帮鼻祖之一,**的设计者。人称“蒯鲁班”的蒯祥吗?
此人在木工技艺上登峰造极。还是杰出的建筑设计师。只是,他跟这个蒯祥应该没有任何交集吧?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孟岩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大过年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蒯爱卿,这就是朕对你提到过的孟岩孟爱卿!”朱祁镇微笑的给蒯祥介绍孟岩。
“蒯祥见过孟大人!”
“蒯大人客气了,孟岩受宠若惊!”孟岩忙回礼道,蒯祥虽然官位不高,可是他的才艺和人品那都是世人尊敬的,对于这样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和建筑学家,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孟爱卿,你不是对朕说要建造一座新式的医堂吗?”朱祁镇温和的一笑道。
“微臣是说过,可这还在筹备阶段,至少也要到年后才能正式动工!”孟岩道。
其实就连选址问题都还没定下来呢,更别说后面的建筑图纸的施工设计,那么多事情,他一个人就是劈成好几份也做不来,而且前期的工作,他是让温良栋再做。
主要是医堂的组织架构以及人员的问题,这方面他远远不如温良栋。
“朕让蒯爱卿给你当帮手,如何?”
“什么,圣上,您是说让蒯大人给微臣当帮手?”孟岩激动的差点儿没感觉血冲脑!
“对,朕思来想去,锦衣卫跟太医堂合作共建一座新式医堂,这是开先河的事情,这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所以,朕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就给你请到了蒯爱卿,正好蒯爱卿这段日子手头上的事情不多,朕就想,爱卿要建医堂,总是要造房子的,所以,就安排了今天你们两位的见面!”朱祁镇解释道。
“原来如此,圣上如此厚爱,微臣肝脑涂地难报答一二!”孟岩感激万分的跪了下来!
“爱卿不必如此,朕喜欢你的真性情!”朱祁镇伸手将孟岩扶了起来道,眼神之中透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情意。
尼玛,你能再深情一些吗?
孟岩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别不是朱祁镇看上他了吧?自己又不白,又不帅,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调调,怎么办?
重口味呀!
“孟大人,你的名声蒯祥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有人引见!”蒯祥适时的说道。
“是老谭?”
“是的,蒯祥跟谭老大是朋友,以前共过事。”蒯祥解释道。
“是吗?”
“其实让蒯祥对孟大人你感兴趣的还是你手中这支炭笔!”蒯祥手一指道。
“蒯大人是说我手中的铅笔?”
“对,孟大人发明的这种铅笔对我们这些工匠来说,那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们以前用的炭笔经常容易折断,用起来小心翼翼,而如果有了这种铅笔,就好多了,而且用它来构图,也更加方便,还有,孟大人发明的那个数字,比用字更加迅速快捷,而且也非常容易辨认,一教就会……”
孟岩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是他的发明,他只不过把前人的东西拿回来,又还给前人了,就是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些。
但要是真让他享受这些荣誉,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蒯大人过誉了,我这也就是从书上看到的,就动手试着做了一下,没想到做成了!”
“孟大人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孟大人又做了,别人没有做,这就是孟大人的可敬之处!”
“别,蒯大人,您可是我大明朝的国宝级建筑设计师,跟您比起来,我可差远了!”
“两位爱卿也别相互吹捧了,朕给你们牵线搭桥了,这下面的戏你们可要给朕唱好了!”朱祁镇道。
“圣上,又蒯大人之助。微臣就更有把握了。微臣一定建造一座大明朝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堂!”孟岩道。
“好,朕相信你能做到!”
“圣上,蒯祥愿意襄助孟大人一臂之力!”
“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以为医术通神。一位则技艺无双。两位的合作一定会让朕满意的。也会给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朱祁镇拍案说道。
“微臣定不负圣恩!”
“好!”
“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孟岩趁机说道。
“孟爱卿请说!”朱祁镇情绪很高,非常高兴。
“请圣上为咱们这家医堂题名!”孟岩说道。
“题名,这个让朕想想。想想……”朱祁镇闭上眼睛思索起来,忽然睁开来,“叫仁济大医堂如何?”
“这个名字好,不过微臣建议,在仁济大医堂前面再加两个字。”孟岩道。
“爱卿快说!”
“皇家仁济大医堂!”
“好,好,就叫皇家仁济大医堂!”朱祁镇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跟皇帝和皇室有关,彰显自己圣明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愿意呢?
“谢圣上赐名!”
“圣上,何不现在就挥毫泼墨?”打铁要趁热,这个时候不管皇帝把墨宝要到手,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个,这个,金英!”朱祁镇酝酿了一会儿,往殿外叫了一声。
“主子,奴才在!”
“拿朕的大宣来,还有笔!”朱祁镇命令道。
“圣上要写大字吗?”
“啰嗦,快去!”
“奴才遵命!”金英不敢多问,低头领命而去!
片刻后,金英抱着一大卷宣纸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小太监,一个拿着笔,一个提着一桶水进来。
“磨墨!”
“金公公,让我来吧!”孟岩抢着上前道。
金英一愣,这可是自己的活儿,你也来抢不成?
“让孟爱卿来,今儿个这字儿是给他题的!”朱祁镇呵呵一笑,一挽手,卷起衣袖抓起毛笔道。
“是!”金英略带诧异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墨棒交到孟岩手中。
“多谢金公公!”
朱祁镇的字那后世的眼光来看还是不错的,毕竟后世有多少人能写一笔不错的毛笔字。
当然,落在书法家的眼里,就显得平庸了,不过,什么人写的价值那是不同的。
皇帝的字再差,也比普通老百姓值钱,何况能得到皇帝亲笔字的都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好字!”
“孟爱卿,你的字如何,给朕露两手?”提笔一气呵成,朱祁镇十分满意自己今天写下的这七个大字。
“不,不,微臣字实在是太难看,跟狗爬似得,可不敢污了龙眼!”孟岩忙摇手道。
朱祁镇也没在坚持。
“来人,用印!”朱祁镇将笔递给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圣上,用哪一颗?”金英问道,皇帝的印章,统称“玉玺”,可其实并不只有一颗,共有六方,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
在皇帝的印玺中,有一方玉玺不在这六方之内,这就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早在宋朝就失传了,后来的都是仿制品。
“用“皇帝信玺”。”朱祁镇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遵旨!”
大红的皇帝信玺印在落款之处,这七个字的价值何止一下子飙升了千万倍?
待晾干之后,孟岩再在上面放了一张宣纸,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放入竹筒之中。
出的宫来。
“恭喜孟大人了!”蒯祥就向孟岩拱手作揖。
“蒯大人,同喜,同喜!”
“得空,蒯某到孟大人府上去拜访?”蒯祥真诚无比的道。
“岂敢,孟某理应先去拜访蒯大人才是!”孟岩忙道。
“无妨,孟大人,这造出来的铅笔,您能多给蒯祥几支吗?”蒯祥道。
“没问题,回头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二章:素心斋
“下去我要去一趟素心斋,重新勘察一下案发现场,小雨,你熟悉那里的环境,陪我去吧。”
“好。”闻小雨点头答应下来。
“老范呢,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孟岩问唐笑道。
“老范回家了,听说孩子有些不舒服,快过年了,这家里的事情都没顾得上。”
“嗯,这倒是我疏忽了,有家有口的弟兄都回去,每个人多发三两银子补贴,留下来的,酒饭管饱!”
“谢大人!”唐笑等人面露喜色。
“公子爷,那我呢?”林天行忸怩的问道。
“你是我的跟班儿,我还能把你饿着了?”孟岩笑骂一声。
“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在京城就我舅舅和舅母,这样,我也留下来,跟您一块儿过年?”唐笑道。
“你呀,还是回去跟你舅舅一起过年,别让你舅舅误以为我把你给拐跑了!”
“没事儿,舅舅他知道我不喜欢跟他们在一块儿!”唐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也必须回去,给你舅舅带上些年货,你这个外甥不该孝顺吗?”孟岩很着脸道。
“那行,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一趟,然后再回来?”唐笑点了点头。
“老蔡,沈聪,家里就交给你们,我跟天行、小雨下午去一趟素心斋!”孟岩道。
“公子爷,是不是太急了?”
“我倒是不想急,可是这圣上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也就现在有时间,等到了正月,怕是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孟岩也想慢慢来,可这事儿还真是拖不得,早一天解决,早安心。
“你们只有三个人过去,人手太少了,要不要多叫上两个人?”蔡晋道。
“不用了,我们三个人足够了!”孟岩摇头道。
“好吧,我去准备一下车!”
吃完饭。孟岩和闻小雨都换上干练的衣服。林天行驾车,朝素心斋而来。
自从白素心被抓入狱后,素心斋就被官服给查封了,里面的财物也搬得差不多了。
这些财物最终都落到了焦氏姐弟手中。
当然。如果白素心一旦被判定是冤枉的。白氏姐弟是要将这些财货还给白素心的。
根据白新元的遗嘱。素心斋归白素心所拥有。
“这就是素心斋?”孟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有些吃惊,这不是跟松鹤楼的后墙紧挨着吗?
不过。这中间还隔着一条小巷子。
松鹤楼要扩张,这素心斋也在其中,看来,介入白素心一案,闻小雨也夹杂了自己的一丝私心。
这也没什么,帮到人同时也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并不违背做人的初衷。
何况,当初闻小雨跟白素心交往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做人无愧于心,这就足够了。
“好地段,就是不算店铺,这地皮就值不少银子。”孟岩点头一赞道。
“看上这里的人可不少,不少都是当朝权贵,可因为白素心一案没有了解,这里一直都被刑部查封,不得买卖和出租!”闻小雨道。
“只要白素心一死,店铺和地皮就会判给焦氏姐弟继承,到时候,他们是留是卖,就全凭他们自己了!”孟岩点了点头。
一年多了,刑部和东厂贴的封条还在,就是上面的黑字风吹雨淋之下已经褪了颜色。
“公子爷,怎么没有人看守?”
“案子都过去一年多了,你看着窗户和门因为没有人料理,都已经四处漏风了,换你,你愿意守在这里?”孟岩道。
“说的也是,要我一个人天天守在这里,非闷死我不可!”林天行点了点头。
“天行,开门吧。”孟岩吩咐一声。
“是!”林天行走上台阶,轻轻的一推,就听见“吱嘎”一声,门就向后面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一阵灰尘涌起。
“公子爷,这门我……”
吃了一鼻子灰的孟岩挥了挥手:“知道,这不怪你,进去吧。”
待灰尘略微散开,孟岩这才协闻小雨从外面跨进进来,一年前,这里还是顾客盈门,一年后,这里已经是破败不堪了。
“夫君,这里就是柜台,素心妹子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招呼客人……”闻小雨一边走进素心斋,一边对孟岩解释道。
“这里是钱柜,找客人的钱都是从这里给出去的,这边是收钱的。”闻小雨轻轻的一拉,抽屉空空如也,里面的早就空荡荡的。
“小雨,带我们去案发现场。”孟岩吩咐一声。
“从这边过去,后面的小楼上!”闻小雨来过素心斋,而且不止一次,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进去之后,是一个很大的天井,足有上百个平方,院子里四个角落里摆放着四只大缸,原来是蓄水和预防火灾用的。
因为下雪的缘故,院子里堆满了积雪,足足有半人高,所幸的是不需要直接穿过去,两旁各有两条廊道!
“这边厨房,那边是制作糕点的工作间,最多的时候,这里雇佣工人有二十人!”
“这么多人?”
“这些人只是做糕点,而馅儿的配方和配料则由白素心亲自掌管。”闻小雨解释道。
“难道就不能从馅儿来推断糕点的配方吗?”孟岩问道。
“不是不可以,但是每一种料加的循序和多少不一样,味道就会不同,而且还有火候的掌握,每一个季节也会有所变化。”闻小雨道,“同样一种糕点,每个季节都有口味上的变化,这样才能让客人不断的前来购买!”
“是吗,这么讲究?”
“宫里的妃子的嘴那叼着呢。这里的糕点全部都是按照宫里的要求制作的,却买的是平民的价格,你说讲究不讲究?”
“这么多讲究,素心斋怎么赚钱?”
“食材和薄利多销!”闻小雨道,“如果是给宫里的后妃做糕点,那普通食材肯定是不行的,可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并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在一个,素心斋名声在外。每天客人如织。除了糕点之外,他们还有其他干货和果脯出售,质量上层,价钱公道。每天的销售量是同等店铺的四到五倍!”
“我明白了。其实素心斋的糕点并不挣钱。或者挣的钱并不多,而真正赚钱的是其他东西?”
“不错,夫君大人真是聪明!”闻小雨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
这白素心父女真是厉害。居然深谙经营之道,用品质糕点打出名声之后,薄利多销,就算他的秘法被被人偷学过去,想要用它赚大钱也是做不到,最后不得不偷工减料,到时候,品质还是不如素心斋,客人一样会选择素心斋。
而素心斋这个品牌除名后,他再买其他东西,只要品质不差,价钱公道的话,肯定要比别人卖得好。
因为客人已经信任你这个牌子了!
糕点是素心斋的拳头产品,它已经把其他人都打败了,无敌了,只要有客人来到这里,就不愁他们不会购买其他的物品,就算不买,那也赚了一个人气!
如果在此基础上,不断的推陈出新,那素心斋的生意不火都难。
不过,从这方面看,闻小雨能够跟白素心成为朋友,也不足为怪了,她们有着共同语言,又不是竞争对手,成为闺中密友,那是自然而然了。
孟岩已经在考虑了,是不是把素心斋买下后,重新塑造这个品牌,多元化经营。
“公子爷,到了!”前面开路的林天行突然停下脚步。
楼梯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踩上去,不但留下深深的脚印,还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异响声。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被查封了吗?”蓦的,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孟岩扭头一看,在楼梯口,几个穿褐色棉袍,戴尖帽,脚踩白皮靴的东厂番子出现在三人身后。
转身下来,由于孟岩穿的是便服,东厂的番子也不认得他,口气越发的严厉!
“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没听到我们队长问你话吗?”
“大胆,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林天行一个劲步上前,拦在孟岩面前。
“小子,这素心斋已经被刑部和东厂封禁,你们擅闯封禁之地,我们要拿你们去东厂问罪!”那为首的档头冷喝一声。
“我看你们谁敢!”林天行亮出了京城巡察使衙门巡检的腰牌!
“一个小小的巡检,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左右,给我拿下,让你们官长前来赎人!”
“我就是他的官长!”孟岩冷冷的道,白素心的案子已经移交给京城巡察使衙门,按照规矩,案发现场素心斋的封禁和看管工作也应该有巡察使衙门接管,东厂最多有义务照看一下,可对方看到巡察使衙门巡检的腰牌,还要拿人,那就数存心找麻烦了!
“你,小白脸,我现在怀疑你们冒充巡检,企图破坏现场证物,左右,拿下!”
“是!”
几名番子已经撤出锁人的铁链,冲上前来,准备拿人。
“放肆!”孟岩手持一块令牌丢了过去,砸在那为首的档头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谁?”
那东厂的档头吃痛之下,接住令牌,当他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锦衣卫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
“小人不知是锦衣卫的孟大人,还请恕罪!”那档头赶紧跪了下来,孟岩的凶名东厂人谁不知道,栽在他手中的人有多少?
“这里由巡察使衙门接管了,念你们不知道本官的身份,不知者不罪,退出去吧!”孟岩不愿意为难这些小角色,跟这些人斤斤计较反而失了身份。
“是,孟大人,小人等告退!”东厂档头松了一口气,带领手下番子赶紧退出了素心斋!
“等一下!”
“孟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烦劳你们守在素心斋大门之外,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那东厂档头苦着脸,十分为难,他想拒绝,可又不敢拒绝。
“怎么,帮本官这么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吗?”
“不,不,小人愿意就是了!”那档头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三章:现场勘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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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小心!”
“我心里有数,小雨,你走在我后面,注意踩实了再向上。”孟岩提醒一声。
木质的楼梯,没有人打理,风水日晒的,木头有些乏了。
嘎吱嘎吱……
一边上,一边数,一共是二十八个台阶。
突然,一只肥硕的老鼠突然从脚前“嗖”的一下子过去,闻小雨惊的脚下猛然一推,差一点儿就摔下去。
“小心!”
眼疾手快的孟岩手臂一伸,圈住了闻小雨的柳腰,这才避免了厄运。
“谢谢夫君大人!”
“这里曾经是糕点铺,粮食肯定少不了,便宜了这些小东西!”孟岩呵呵一笑道。
“素心她们每个月都要清理一次,这里的确有很多小东西,一年多没有人清理了,这些小东西都无法无天了吧。”
“是呀,现在这里是他们的家,我们才是侵犯它们领地的入侵者,呵呵!”孟岩不禁莞尔一笑。
“那我们算不算坏人?”
“严格来说,应该算!”孟岩以一个比较严肃的表情回答道。
“夫君大人,前面过去就是素心妹妹的房间。”闻小雨玉指朝前一指道。
“天行,准备记录!”孟岩吩咐一声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从身后的布袋中掏出一块小木板。上面夹着一叠宣纸,还有笔墨。
“从楼梯口上来,并无特殊的痕迹,天行,先把这里的房屋构造简单的画出来!”
“是。”林天行换了一支铅笔,在纸上迅速的勾画起来。
而孟岩则跟闻小雨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仔细的查看墙和扶栏上可能存在的痕迹。
虽然之前东厂的调查认定白素心的房间是第一现场,但是根据白素心的说法,她当时被人打晕过去,那么杀人现场不一定就在她的房间。
这中间存在杀人后移尸的可能。
当然。这是孟岩的推测或者说是架设。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架设!
如果白素心的房间不是杀人第一现场,那必然会有另外一个现场,不过这不是容易找到的。
东厂在事后肯定处理过现场,而且到过现场的人必定不少。他们的不自觉的行为也会将痕迹破坏。给重新勘察现场带来非常巨大的困难。
“夫君大人。你在找什么?”
“血迹,或者是搏斗兵器劈砍的痕迹!”孟岩解释道。
“这都一年多了,就算有血迹也干了?”
“血迹干了。也能留下痕迹,何况可以从血迹的痕迹判断出血是怎么流的。”孟岩道。
“哦,是这样!”闻小雨点了点头,也开始俯身下来,寻找起来。
“小雨,你左我右,这样快点儿!”
“好!”
孟岩自己检查栏杆,而闻小雨则贴着墙往前查找,二楼基本都是木质构造,所以这墙其实也就是木板,只要上面溅上鲜血,渗透进入木板,必然会在上面留下痕迹,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会变有变化,甚至会跟周围融为一体,不容易辨认,但是如果是有经验的痕迹专家,想要找到它们的话,其实并不难!
栏杆上的血迹也是一样!
根据闻小雨的描述,死者,她的未婚夫除了胸口有一大滩血之外,房间内其他地方并无大量血迹,当然,也可能是她在慌乱中没有看清楚。
这也是有可能的。
“小雨,这件屋子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孟岩指着白素心隔壁的小房间,也就是从楼梯口上来的第一间房问道。
“应该是丫环喜儿的房间,我曾经见过那个喜儿从里面走出来过!”闻小雨道。
“天行,记下来,楼梯口第一间房是白素心侍女喜儿的房间,屋外栏杆和外墙壁没有发现可疑痕迹!”孟岩扭头冲林天行道。
林天行点了点头,拿起铅笔很快记录起来,有了这铅笔,比用毛笔方便多了,而且还很快捷。
错了还能及时修改。
喜儿的房间是锁着的,不过这种锁是难不倒孟岩了,一根小铁丝,很轻易的就打开了。
轻轻一推,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稍微等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将门全部推开。
蜘蛛网和地上的厚厚的灰尘,屋子里看上去很凌乱,桌子上的水壶歪在一边,还有一只茶盏掉落在地上,碎了一个豁口,瓷片离的很远。
“好重的霉味!”闻小雨秀眉蹙了一下。
“把口罩带上吧!”孟岩掏出口罩,给自己带上,然后帮闻小雨也戴好。
“小雨,天行,跟着我的脚下步,不要碰屋内的东西!”孟岩吩咐道。
“知道了!”
这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屋子,靠窗的地方有一个梳妆台,不过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床上也是一片凌乱,被子卷在一边,枕头也扔在中央。
床头箱子是开着的,里面也是空空的,这箱子应该是放衣服的,衣服也没有了!
“天行,记录!”
“是,公子爷!”林天行拿起铅笔,先画了一个喜儿房间的布局图,然后在对里面的物品以及方位开始记录。
喜儿的房间除了乱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很显然,喜儿房间内的东西应该是被人统统拿走了!
至于是喜儿本人还是其他人,现在还不得而知。
案发后,素心斋就封锁了。喜儿如果回来取走自己的东西,在卷宗中就会有所记载。
当然,如果东厂刻意隐瞒的话,漏掉也不稀奇,不过当年办案的人都在,只要问一下就知道,喜儿在案发之后有没有回来过!
如果没有,这件屋子里所有有关喜儿的东西都没了,那就值得怀疑了。
要么是喜儿提前取走东西,这就说明她牵涉进这件案子。必然知道一些内情。
如果不是她。那就是东厂内部人所为,何人嫌疑最大,除了焦宏,孟岩也想不出什么人来。
“好了。差不多。我们去白素心的房间吧!”孟岩仔细查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白素心的房间是案发的现场,那里才是孟岩今天来素心斋勘察的重点所在。
“公子爷,这栏杆的颜色……”
“我看看?”孟岩立刻蹲下来。用抹布擦掉一块儿灰尘,仔细的对照看了一下。
“不错,这栏杆是有问题,不是同一块木料,而且新旧也不一样,这栏杆一定是重新翻修过,而且还是以旧修旧,要么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要么做事的人是个高手!”孟岩很郑重的说道,“天行,不错,有长进,这么大的破绽都让你给发现了!”
“公子爷,我就是不小心蹭破点儿灰,这才发现不对劲!”林天行嘿嘿一笑道。
“很好,回去记你一功!”孟岩笑道,“记下来!”
“栏杆翻修过,为什么要翻修,翻修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是什么人翻修的,这都要问清楚和查清楚。”
“记录,门没有撬过的痕迹,褡裢也是好的,不对,这门是新的……”如果不是刚才林天行无意中的发现,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夫君大人,怎么了?”
“小雨,你来看,白素心的房门你一定见过,是这个样式和颜色吗?”孟岩问道。
“样式倒是对的,不过这门框的颜色有些不对,这个颜色有些淡,还有,我记得素心妹妹曾经给我说过,门框上面有个蛀掉的小洞,在第三格下方!”
“这个没有任何蛀孔,看来这是一扇新的房门!”孟岩有一种感觉,案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他恐怕还的再去见一次白素心,有些细节问题必须弄清楚。
白素心这间房跟隔壁喜儿的房间那是完全不一样,这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都摆放的很整齐。
“小雨,下面就需要你来帮我了!”孟岩道,这个现场显然是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现场了。
现场被打扫的如此干净,如果不是想掩盖什么,他们又何须如此做呢?
“夫君大人,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白素心的房间你来过吗?”
“我是她这里的常客,自然来过很多次!”闻小雨点了点头。
“那么她房间内的布局,还有一些用品的摆放习惯你都是知道的了?”
“这个虽然我没有仔细留意,不过大致还是知道一些的。”闻小雨道。
“好,我现在要的是,你帮我看一看,她这个房间内,有哪些东西是属于白素心的,哪些东西是被动过位置的,告诉我并且让天行记录下来!”孟岩道。
“好的!”闻小雨点了点头。
“按照卷宗上的记载,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打斗,可这里却看不出一丝打斗的痕迹,如此重要的现场,为何会有人要将它复原呢,这岂非咄咄怪事?”
“公子爷说的对,这里几乎完全看不到任何打斗的痕迹,可现场勘查的描述中,这里应该是一片狼藉才是,可这里看上去却十分的干净,真是奇怪!”
“夫君大人,我记得这里窗台下,有一个青铜香炉的,素心妹妹最喜欢的是一种从西域来的香料!”
孟岩扭头朝窗台上望去,那里并不见铜炉,只见一只青花瓷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根已经枯干的树枝。
“这是桂花树的树枝?”
“不,这绝不是素心妹妹的东西,素心妹妹对桂花的花粉过敏,她的房间内怎么会插着桂花的树枝呢?”闻小雨道。
“那她怎么做桂花糕?”孟岩奇怪的问道。
“以前是她父亲,后来是喜儿帮她,她桂花花粉过敏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闻小雨道。
“天行,记下来。”
“是,公子爷!”
“还有吗?”
“我知道素心妹妹梳妆台抽屉里面还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她的私房钱,那是在她父亲没有去世之前,之后我就不清楚了。
“暗格的事情有几个人知道?”
“起码她不会让焦氏姐弟知道,而且这么私密的地方,她也应该不会让很多人知道,喜儿我就不知道知不知道了。”闻小雨道。
“天行,打开看看!”
“是!”林天行带上手套,轻轻的抽取一层抽屉,然后伸手摸了进去,“公子爷,果然有一个暗格!”
“动作小心点儿,别把东西碰坏了。”
林天行小心翼翼的将暗格取了出来。
空的!
三人都大吃一惊,但吃惊之后倒也没觉得什么,如果白素心真的在暗格中藏了东西,那要么被整理现场的人拿走了,要么就是被东厂的人黑了!
“记下来,到时候找东厂要!”孟岩道。
就算白素心真的是杀人犯,那这些东西也不属于东厂,监守自盗,一个都别想跑。
“这套茶具,我记得是汝窑的白瓷(作者瞎编的,汝窑有没有白瓷不清楚,错了请指正),素心妹妹喜欢白色,所以就选了一套白瓷茶具,这套虽然也是白瓷,但是看品质就差了很多……”
“汝窑的白瓷,那可价值不菲。”孟岩伸手取过一只,放到手中看了看,釉质厚薄不均,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
“当时购置这套白瓷杯,花了将近百两纹银!”闻小雨道。
“那这套白瓷杯也算上是一件宝贝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四章:现场勘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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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素心也算是有钱人,在自己闺房摆放这么一套正规的汝窑白瓷茶盏,也不算什么。
“小雨,刚才你说窗口条案上的青铜香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依我看,恐怕也价值不菲,我这素心妹妹用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普通,其实都是有来历的,夫君大人,你们看她梳妆台上的这些用品,每一件都是有来历的……”
看来这个白素心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女人。
这放到自己前世,白素心就是一个典型的白富美,不知道令多少男儿竞折腰。
“公子爷,地上有血迹!”
“嗯,看到了,看来,他们并没有完全将这件房间内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孟岩蹲下来,仔细查看了血迹的形状和溅射方向。
“这个位置就是李承言尸体的位置吧?”
“应该是吧!”
“那白素心的位置呢?”
“在那儿,当时她只穿很少的衣服,倒伏在李承言的胸口,右手握住胸口刀把之上。”
“地上的血液并不多,按照描述,白素心这一道是从第三根肋骨下去的,那是正中心脏的位置,鲜血应该是喷涌而出,但是从地上的血迹看,似乎流血并不是很多!”孟岩分析道。
“公子爷,如果一个人早就死了,那么再插入心脏,会不会很少流血?”林天行问道。
“是的。人死了,心脏停止跳动,那么没有这么好一个压强,血液流动就会减缓,血液自然流的慢了。”
“会不会被衣服给吸收了?”
“九月初九,天气还不算寒冷,就算被衣服浸湿了,那李承言的血衣呢,这么重要的证物呢?”
“这,东厂和刑部你推我来的。都说责任在对方?”
“血衣这么重要的证物居然弄没了。必须查清楚,谁的责任谁负责!”
“记下啦?”
“记下了,公子爷!”
破碎的浴桶,闭上眼睛。孟岩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浴桶里正在擦拭自己凝脂一般的肌肤。突然。在水汽升腾的水面上,看到一个令她想不到的面孔,倒映在水中!
她吓的尖叫出声。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拼命的挣扎,水花四溅。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冲了进来!
年轻的锦衣卫百户李承言看到自己未婚妻在自己房间内沐浴却遭人意图强暴,拔刀踹门冲了进来!
那意图对少女不轨的歹徒,将少女弄晕后,于冲进来的护花青年战斗在一起!
他们从室内战斗到室外,扭打在一起。
“小雨,如果有人在楼上房间内搏斗,那外面人能不能听到?”孟岩问道。
“如果在房间内,那未必会听见,可如果开着门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那天素心斋就没有其他人吗?”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九月初八,第二天是重阳节,素心斋每年都会放假一天,估计是早早的打烊了!”
“既然打烊了,那必然是关门了,可李承言是怎么进来的?”孟岩自言自语一声。
“会不会是喜儿?”
“如果是喜儿,那么她究竟在这件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孟岩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没有可能。
“公子爷,你看,这里有刀砍的痕迹!”林天行突然叫了他们一声。
“是刀砍的,入木三分,这个人手上的力气不小。”
“记录下来,看能不能查到是什么利器所为!”孟岩一边吩咐一边继续检查了屏风,发现类似的痕迹还有不少,但都有修复的痕迹,很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人知道这些痕迹。
可如果不想别人知道,换掉,或者直接扔掉不是更直接吗?
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公子爷,白素心的床底下足足可以藏三个大汉都没有问题,您看!”
“嗯,这床底下确实可以藏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孟岩趴在地上看了一下。
“你们两个注意找一找其他的线索,我下去看看!”孟岩吩咐一声道。
“公子爷,还是我下去吧?”
“不,你们不知道我要看什么!”孟岩摇了摇手,移开脚踏板,慢慢的钻了进去。
“天行,弄一盏灯来,我看不清楚!”
很快,一盏油灯送到了床下。
床下虽然空间不小,但是要辗转腾罗就不那么容易了。
刺啦……
一声裂帛的声音传来,孟岩苦笑一声,自己这身新衣服怕是遭罪了。
微微一侧身,孟岩看到了自己袍子大腿部位被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罪魁祸首是什么呢,是床板上一块飞起的木刺!
这木刺不怎么注意,都看不到,可当你碰到它的时候,那你可就倒霉了。
“这是……”自己的衣服的料子和颜色他是清楚的,但是就在他伸手扯木刺上被划拉的布条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小块跟自己身上不了完全不同的料子!
紫色的绸布?
白素心曾近提到过,她发现焦宏的时候,他就传了一条紫色的绸裤,难道,这块小绸条是焦宏裤子上的?
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天行,搭把手,把我拖出来!”
“公子爷,您先掸一掸身上的灰尘。”
“不着急,小雨,天行,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孟岩将从床下木刺扯下的紫色绸布条拿了出来。
“这是……”
“白素心跟我讲过,她每一次沐浴都是关好门窗的。就是丫头喜儿都不允许进来,可焦宏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只有一种可能,焦宏早就躲进来,就在床下,然后等白素心沐浴的时候,再出来行奸!”孟岩解释道,“而据白素心所言,那天焦宏穿的是紫色的绸裤,你们看。这是什么?”
“紫色的绸缎料子?”
“对。我在床底下发现的,一根小木刺,把我的袍子也划破了,这可真是冥冥之中有天意!”
“这么说素心妹子的案子确实是被冤枉的?”闻小雨露出一抹惊喜的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现在白素心姑娘身上的疑点确实越来越少。她的话可信度也越来越真。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没能说明白,所以咱们还得要问清楚!”孟岩道。
“夫君大人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相信素心妹妹?”
孟岩道:“是!”
“为什么?”闻小雨显得有些不高兴。
“怀疑一切是一个办案者应该有的态度。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应该怀疑一切可怀疑的人,何况我根本不熟悉白素心,你让我仅凭她说的话就选择相信她,这我是做不到的!”孟岩解释道。
“那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我当然相信,可她就未必了,要让我相信,就必须有证据,没有证据,我就不能绝对相信!”
“我明白了。”闻小雨仔细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了,小雨,白素心的力气有多大?”孟岩忽然想起来,问道。
“素心妹妹力气应该不大,估计能提起二三十斤的东西就差不多了!”
“全力一击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该有四五十斤的力气吧。”闻小雨想了一下道。
“嗯,我知道了。”孟岩点了点头,转首吩咐林天行道,“把这里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回去我要仔细研究!”
“夫君大人,你不是要重建现场的吗?”
“如果现场没有被人清理过,现在倒是可以,但是这里最初的痕迹被破坏了,要重建现场,只有将白素心带过来才行。”孟岩道,“所以今天是不行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至少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天行,组织他们上来,快去!”孟岩忙喝令一声,虽然现场已经被破坏,但是还是留有不少线索,他可不想再被破坏了。
“是,公子爷!”
“我家公子爷有令,来人止步!”林天行在二楼楼梯口拦住了曹钦一行。
“你算什么东西,敢阻拦我们前千户大人的路,让开!”
“再重复一遍,我家公子爷有令,任何人休想过去!”林天行仗剑道。
“你家公子爷算个什么东西……”
林天行一记耳光甩了过去,那曹钦的手下脸上就挨了一下,直接跟滚地葫芦似得滚下了楼梯!
曹钦立马变了脸色,打狗还的看主人,这小子也太猖狂了,何曾将他曹钦放在眼里?
当然,他不会去想,是自己手下出言不逊在先,这种人从来就是以自我为中心。
“大胆!”
“曹大人,这素心斋已经被巡察使衙门接管了,你们不亲自来也就罢了,你的人当众侮辱本官,该当何罪?”孟岩一脸冷酷的出现在林天行身后。
“原来是孟大人,下面的人不知道你在这里,所谓不知者不罪……”看到孟岩,曹钦拱起的火只能暂时先压下了。
“是本官的手下没说清楚吗?”孟岩冷漠的看了曹钦一眼。
“这……”
“曹大人的手下都是这种素质,本官真替你们东厂感到担忧呀,这辱骂本官两句无所谓,可若是哪一天骂了不该骂的人,你说你能救得了他们几次?”孟岩道。
“孟大人想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张嘴,二十下,本官要听见响声!”孟岩道。
“孟岩,你可别欺人太甚!”曹钦何曾遭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那曹千大人,你就看着办吧,接下来本官少不得要找曹千户你的麻烦。”孟岩微微一笑。
“孟大人什么意思?”
“曹大人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的办案人吧?”
“是本千户没错!”
“本官要一份名单,凡是参与办案的,哪怕是端茶递水的,都给本官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曹大人能做到吗?”
“孟大人想干什么?”
“本官奉旨调查此案,所有涉案人员必须无条件配合本官查案,圣上许我便宜之权,曹大人你是明白的!”孟岩道。
“孟岩,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要去王翁那里告你!”
“怎么,你曹钦只知道有王翁,不只有圣上吗?”孟岩冷冷的一笑,一顶大大的帽子扣了下来!
曹钦脸色一变:“孟大人这话说的太重了,曹某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有没有这个意思曹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何须急着辩解呢?”孟岩微微一笑。
“原来孟大人不止武功厉害,嘴皮子也胜人一筹!”
“曹大人过奖了!”
“走!”曹钦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了,一挥手,就要带着自己手下离开。
“曹大人别忘了名单,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东厂取!”孟岩喊了一声。
“放心,不会误了孟大人的事情的!”
“对了,名单上的人最好不要离开京城或者失踪,否则,本官会更加怀疑的!”
曹钦气的脸都变形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孟岩手上有圣旨,他在再不满也不能违抗圣旨。
抗旨那是要杀头的,万一被这个孟岩先斩后奏,那就笑话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五章:一具女尸
“天行,记得动了的东西一定要原原本本的放回去,要跟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明白吗?”
“明白了,公子爷!”
“小雨,我们到其他房间看看吧。”孟岩对闻小雨说道。
“好的。”闻小雨点了点头。
“夫君大人,这里是仓库!”
孟岩推开门一看,里面除了满是蜘蛛网之外,早已经是空空如野,看来里面贮存的东西都已经被人运走变卖了!
“夫君大人,你看,这里还有一本账册?”
孟岩走过去,略微翻看了一下,从上面的记录来看,这是一本每天提取米面以及各种作料的账本。
“收起来吧!”孟岩吩咐一声,这东西很重要,日后追查仓库的东西都有些什么,都去哪儿了,必须要有凭证。
“这是操作间,工作繁忙的时候,这两边各站八个人,一共十六个人。”
孟岩点了点头,这个糕点作坊虽然比自己前世的食品加工厂小多了,可是该有的都有了,而且分工明确,流水作业,大大的提高了工作效率。
食品不容易保存,一般三五天之内就要消耗掉,但是食品又是必需品,所以这个行业是经久不衰的。
“这里是蒸糕间!”
一排四组巨大的蒸笼,那用来蒸制糕点的蒸笼都是四方形的,必须两个人才拿得动!
大铁锅,至少有六尺。每一次添水都要好几桶呢。
除了上面的排烟的烟囱,房屋两边还有排气口,设计的还很合理,两边还有巨大的操作台,上面拜访的工具都还在,可以想象出,如果素心斋不关门,那会是怎么样一个繁忙的场景。
“这里是炭房!”
生产用的黑炭买过来之后,都堆放在这里,黑炭虽然价钱不便宜。但比木柴要便宜多了。而且素心斋用量很大,每天都要好几百斤,一个月就得上万斤。
所以,素心斋可算是煤炭行的大客户了。
当然。素心斋也不完全使用黑炭。也有使用木炭的。而且还是玉泉山的马口炭。
用木炭烧火蒸煮出来的糕点,那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够享受的。
素心斋还有两个厨房,一个大厨房。这是给工人做饭烧菜用的,还有一个小厨房,一般只有白新元和白素心父女俩使用。
小厨房就在喜儿住的那间房的下面。
“夫君大人,这间书房原本是素心妹妹父亲的,白叔父走了后,这里就是素心妹妹平时做账的地方。”
书房的门被人用暴力破开了,很显然,白素心被捕后,这里有人来过!
书房内很乱,到处可以看见撒了一地的账册,还有空白的宣纸。
书架上的一些书籍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原本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这里孟岩看到了《论语》和《大学》两部书,还有其他一些书籍,看样子印刷十分精美。
有些地方是空的,但上面有明显的痕迹,圆形,放行,还有花型,这些地方应该是摆放古董的吧。
“小雨,明天带人过来,除了喜儿和白素心的屋子之外,其他地方都打扫一下吧。”
“好的,我让店里的人来帮忙?”
“不,叫司库大队来!”
“夫君大人,明儿个都年三十了,您是不是该放他们假了?”闻小雨道。
“辛苦一下,就一个上午,干完了早一点回家。”孟岩道,“每个人再发一只酱猪蹄,这样应该没怨言了吧?”
“这倒是应该没怨言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发一只酱猪蹄?”闻小雨白了孟岩一眼道。
“发,当然发,发了,咱们晚上就吃!”孟岩笑呵呵道。
“公子爷,咱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么多的物证,晚上是不是派人在这里看着?”林天行提议道。
“天行这个提议不错,要不,今天晚上,你来看着吧。”孟岩点了点头。
林天行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非要显摆呢,这不,把自己给搭上了?
“天行一个人不行吧,是不是再派两个人,也好跟天行做个伴儿?”闻小雨道。
林天行感激涕零,还是雨夫人懂得心疼人。
“好吧,那就多派两个人过来,这么大地方,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孟岩点了点头。
“这是一间杂货房,平时堆放杂货的,夫君大人,里面东西乱七八糟的,要不等明天一起清理吧?”
孟岩透过门缝瞄了一眼,本想点头答应,突然他看到那些杂乱的物品和蜘蛛网下面一抹不寻常的东西,似乎触动了他的心灵!
“等一等,小雨,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一看!”孟岩摇着头,轻轻的推开了杂货房。
“公子爷,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全都是些破烂儿……”林天行走马观花似得看了一眼道。
“天行,去那边墙角,把那堆废木头搬开!”孟岩冷静的命令道。
“一堆废木头有什么可看的?”林天行走上前去,伸手将木头搬开。
忽然,林天行惊的跳起来:“公,公子爷,有,有死人骨头……”
这时候,闻小雨也把目光转了过来她看到一只早已褪去血肉的手骨露了出来,吓得她直往孟岩怀里钻!
“天行,不要动,先去巡察使衙门,把李铎大人和仵作都给我叫过来!”孟岩冷静的下令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道。
“记住,东厂的人若是问起,就说是回去提白素心到现场!”孟岩叮嘱一声。
“知道了,公子爷!”
林天行飞迸而去。
“小雨,我们先出去!”孟岩拥着闻小雨走出了杂货房。
“夫君大人,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闻小雨吓的不轻,她也许并不害怕死人,可咋一见到这种事情,身为女子,胆小的她还是感到很恐惧的。
“我也不知道,这件案子的复杂远远超过你我的想象!”孟岩眉头深锁道。
“老公,要不咱们不查了?”没有外人,闻小雨自然而然的唤起他们之间亲密的称呼。
“不,现在是箭在弦上了,我的前途命运都压在这上面了,必须搞清楚这件案子的全部事实真相,否则,倒霉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孟岩摇头道。
等待是漫长的,幸好林天行是骑马去的,大概半个时辰后,李铎带着仵作和一队锦衣卫过来了。
“大人,雨夫人!”
“封锁素心斋前后门,重新张贴我们巡察使衙门的封条!”孟岩命令道。
“喏!”
“葛通!”
“小人在!”
“你带两个人进去,把杂货间清理出来,还有这院子里的积雪,都给我彻底清理掉,明白!”
“小人明白!”仵作葛通忙答应一声,带着两名帮手进入杂货间,开始清理里面的物品。
葛通先把墙角的杂货清理掉,将埋在杂货下的尸骨先取了出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孟岩名人取了火把和灯笼,将素心斋的内照的是亮堂堂的。
“葛通,说一说你初步验尸的结果!”孟岩问道。
“大人,死者为女子,身高约五尺,全身没有骨折现象,骨头的颜色也不像是中毒,从死者的牙齿,没有腐烂的头发看,这应该是一个不足二十岁年轻女子!”葛通道。
“死因呢?”
“死因小人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衣服呢,检查了吗?”
“衣服上没有明显的痕迹,而且还是完整的,除了部分以为风化的原因腐烂了,也没有发现明显的血迹,所以小人一时间查不出来死者的死因!”
“死者的颈部查过了吗,是不是被勒死的?”孟岩问道。
“如果是勒死的,死者的舌骨必定是断裂的,而且手指也会呈现抓的形状,但这具女尸并没有这样的现状!”葛通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刚才葛通检查的时候,他也在一边看着,虽然他不是法医,但道理是共通的,葛通的初步检验是没有问题的。
要确定死者的死因必须进一步的认真进行检验。
“尸骨先带回去,要仔细检验,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尽快的给本官一个结果!”孟岩道。
“是,大人!”
“另外,死者衣物和饰品都是确定死者身份的重要证据,注意登记和保管。”
“天行,这里交给你了,守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明白吗?”孟岩命令道。
“明白,公子爷!”
“李大人,素心斋在案发后,里面的财货全部都不见了,本官命你调查这些财货数量和去向,不管是被什么人取走或者变卖的,本官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
“是,大人!”李铎微微一愣,素心斋的财货去哪儿啦,这还用说,东厂的人给弄走了呗!
现在要调查,这不是直接向东厂开刀吗?
李铎倒是不介意这个,他本来就不怕东厂,正愁找不到机会跟东厂作对呢。
孟岩倒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这是要跟东厂干架呀!
“小雨,你是先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巡察使衙门?”孟岩问闻小雨道。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那今天咱们就夫唱妇随。”孟岩呵呵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