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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风     锦衣当权txt下载     锦衣当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章:再见那日赤

    “奎木商队?”

    “是的,他们商队人数不少,得有三四十人,有十几匹骆驼,满载着货物……”

    “这么大的一支商队为何选择在夜间过关?”

    “千总大人,您就别问这么多了,这是天宝银号开具的银票三百两,只要您通融一下,这就是您的,另外兄弟们也有一份孝敬!”

    藤义不动声色的收下三百两银票,其实他早就习惯了,不过一次贿赂三百两,这一年到头也遇不上几次。

    但是他更心痛的是,这钱并不属于他自己。

    “通融是没有问题,不过你们夜里出关,本官是要担着大干系的,一旦被上峰发现,本官不但前途尽毁,还可能被问罪,区区三百两不知道本官搭上身家性命吧?”

    “可是千总大人,您已经收下了?”格尔木一呆。

    “是,我是收下了了,你们暗藏不轨之事,本官没去告发,反而视而不见,这点好处费总要收的吧?”

    这是周文才暗中教给他的,让他装出一个极度贪财的官儿,这样这些人才会相信他。

    因为钱能解决的事情,这些人绝不会用武力的,因为一旦动用武力,那就是有暴露的危险。

    这个时候暴露了,那就要面临大明官府以及锦衣卫的追杀,能逃回大漠的可能性就越低了。

    “千总大人需要多少才肯通融?”格尔木肺都气炸了,但是他还得忍住怒火。陪着笑脸问道。

    没见过这么贪婪的人,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了。

    藤义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千两!”格尔木失声道。

    “你要是做不了主,回去让能做主的人来!”藤义冷哼一声道,“这么冷的天把本官叫起来,没这个数,别来谈。”

    “好,千总大人您稍等,我马上就回来。”格尔木一咬牙,冲藤义抱拳道。

    “本官还要睡觉,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周大人。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格尔木离开后。孟岩和周文才从他身后的屏风走了出来。

    “没错,这个家伙呢叫格尔木,真是我们锦衣卫要抓的要犯之一!”周文才点了点头。

    “不知道那日赤能不能亲自来。”孟岩道。

    “那日次素来谨慎,不轻易涉险。很难说他会不会亲自过来。”周文才道。

    “告诉任百户。号箭一响。立刻杀出!”孟岩招来一名锦衣卫,耳语低声吩咐道。

    “喏!”

    古隘口前,一只长长的骆驼商队。静静的等待着,那日赤率领剩下的骁狼卫全部换上了普通商旅的衣服,所有兵器都藏了起来,一切看上去真的跟一支商队无疑。

    骆驼上驮着的货物也都是真的,有丝绸,有布匹,还有茶叶等等,都是草原上急需的生活物资。

    当然,还有私盐!

    他们伪装成一支贩卖私盐的商队,这样夜里买通守备所出关,这样也不会被人怀疑他们的真实的身份。

    贩卖私盐是见不得人的,当然不能大白天大摇大摆的通关了,否则一旦被查出,那是要掉脑袋的。

    “将军,那狗官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两银子,才肯放我们出关!”格尔木脸色铁青的来到那日赤身边禀告道。

    “三千两银子,给他!”那日赤面无表情道,如果能够用三千两银子买一条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

    这些明人都这样贪婪的话,大元何愁不能再一次君临天下?

    “将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是……”

    “眼下要是出不去,留着这些钱有用吗?”那日赤冷冷的呵斥一声。

    “是,将军!”格尔木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格尔木再一次出现在守备大厅,同时还带来了三千两银票。

    “千总大人,现在可以了吧?”

    “当然,本官收了钱,自然不会食言!”藤义手下三千两银票,心疼的一哆嗦,这些钱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但他知道,要看别人的心情。

    “那就请千总大人下令吧!”

    “本官十分好奇,你们奎木商队这一次携带的是什么货物,居然要夜里出关?”

    “千总大人,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不是好事儿。”格尔木已经很愤怒了。

    “那是,那是,本官这就下令开关门!”藤义点了点头。

    “动手!”

    孟岩闪电一般窜了出来,一个过肩摔,将格尔木摁在了地上,然后周文才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塞进了他的嘴中。

    “呜呜……”格尔木看清楚孟岩的这张脸,惊骇万分,挣扎的想要喊出来。

    但是,孟岩岂能让他喊出来,提醒外面的那日赤。

    “周大人,发号箭!”将格尔木提了起来,孟岩扭头命令周文才道。

    “好!”周文才答应一声,匆忙跑了出去。

    藤义有些吓傻了,刚才孟岩吩咐周文才的语气,那根本就是上级命令下级,可他一直以为孟岩是周文才的下级或者长随之类的。

    一支橘黄色的号箭“嗖”的窜向了漆黑的夜空!

    看到命令的任百户率领数十名锦衣卫和古隘口守备队上百名营丁冲了出来,将古隘口大门前的驼队给包围起来!

    这几乎就是一瞬间,当看到号箭升空,那日赤就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他根本没有反应时间,他和他的驼队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将军?”

    虽然他们还有战力,但能剩下多少就难说了,何况。现在他们陷入包围,对方显然是早有预备。

    “那日赤,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任百户喝令道。

    “是判官大人吗?”

    “就凭你,还想见判官大人!”任百户不屑的道。

    “那日赤,又见面了?”孟岩微笑着走到那日赤跟前。

    “是你,格日格勒图!”那日赤心眼神一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围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他想要对付的人。

    “还是唤我孟岩吧,格日格勒图这个名字我不太喜欢。”孟岩缓缓道。

    “孟岩。孟大人。你赢了,打算如何处置我们?”那日赤平静的问道。

    “杀了你,你说你的主子,淮王也先会不会因此跟大明开战?”孟岩问道。

    “我不知道!”

    “那就杀了你吧。反正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孟岩猛地抽出了手中的天狼刀。朝那日赤的脑袋砍了下去。

    “孟大人……”

    “将军!”

    押着格尔木赶来的周文才看孟岩拔刀要杀那日赤。惊的连忙叫了一声,而那日赤身后的骁狼卫也纷纷拔刀,就要冲上来护着自己的首领。

    但是孟岩的刀锋距离那日赤的额头不到半寸的地方。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那日赤眼睛一眨不眨,但是一滴冷汗却顺着他脸颊滴落下来。

    “你怕死?”

    “是,我怕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了。”那日赤道。

    “如果今天晚上,你必须死呢?”

    “长生天会保佑我的。”那日赤露出一丝镇定的微笑。

    “哦?”孟岩露出一抹惊讶,难道这家伙还真的有后招儿?

    “孟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吧!”那日赤冲孟岩微微一笑道。

    “交易,你跟我之间还能做什么交易?”孟岩眉头一皱,他有些想到那日赤想要说什么了。

    “孟大人是聪明人,何必要我说破呢?”那日赤微微一笑,表情平淡到。

    “好,那就说说看,咱们之间能做什么交易?”孟岩知道,那日赤是个难缠的对手,判官都在他手下吃了亏,当然,这里面不只是那日赤一个人之力。

    但是那日赤确实跟一般的蒙古人不同,他的武力未必强大,但是他的脑子比很多蒙古人都聪明。

    “我给孟大人你要的人,甚至我身后这支驼队都可以给你,条件只有一个,放我和我的人安全的离开大明!”那日赤换不换道。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孟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孟大人,别着急,你做不到的,可孟大人的岳父大人能做到。”那日赤道。

    “那日赤,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孟岩冷冷的道。

    “那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对孟大人你现在非常重要,对不对?”那日赤得意的一笑。

    “是又怎么样。”孟岩道。

    “孟大人,你放我和我的人出古隘口,我把那三个人交给你,这就是的条件,不然,大不了拼上一个鱼死网破,这样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那日赤道。

    “就算你们能走出古隘口,也未必能够活着离开大明,还不如跟我一起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孟岩道。

    “将军……”

    “将军,我们护着你杀出去!”

    “我们宁死不降!”

    “听到了,我的手下都是死士,宁死也不会投降的!”

    “孟大人,这个那日赤决不能放走,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不如趁此机会杀了他,也断了淮王也先一条臂膀!”周文才眼中杀机泛红。

    “周大人,刚才你不是还要有刀下留人吗?”孟岩诧异的回头。

    “此一时彼一时,他若是乖乖束手就擒,自然不能杀了,可他不投降,那就只有杀了,此人决不能放他返回瓦剌,否则必成后患!”周文才道。

    孟岩何尝不知道,但是正要鱼死网破,今晚肯定又要死人,而且死的不止一两个。

    “那日赤,你走不了的,大家各为其主,你又何必让本官为难呢?”孟岩微微一叹,易地而处,这个那日赤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人。

    “孟岩,你当真不想要那三个人吗?”那日赤脸色微微一变,事情超出了他的估计。

    不是所有人都想那古隘口守备千户那样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官相信每一个锦衣卫兄弟加入锦衣卫之前都做好了为朝廷献身的准备,本官也不例外,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固然对本官而言很重要,但跟国家和朝廷的安危相比,那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今天,本官就要将你留下!”孟岩瞬间做了决定,有些事情不能犹豫,一旦错过了,将来他会后悔!

    那日赤脸色大变,今晚若真的硬拼,他们毫无胜算。

    “那日赤,你最好不要逼本官动手,否者今晚你和你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孟岩眼中杀机迸显。

    “好,既如此,那某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那日赤拔出随身银刀,平时孟岩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的沉闷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驼铃古道上响起……

    什么人,夜驰古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逼死骁狼卫

    “动手!”孟岩一声令下!

    决心已下,就不要管什么变故,先杀了眼前之人再说!

    “孟大人……”

    “杀!”孟岩根本没有理会,直接提刀杀了上去,他的对手是那日赤,没有人跟他抢!

    任百户随后挥刀带着自己的手下朝那日赤手下的骁狼卫围了上去,一战厮杀在所难免!

    “住手……”

    是郭怒的声音!

    准备动手的双方都大吃一惊,这个时候,郭怒怎么会来了呢,而且来的似乎不只他一个。

    “石头,住手!”郭怒来的很急,急的连孟岩的小名都直接喊了出来。

    孟岩一惊,这老丈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倘若再晚一点儿,他就真把那日赤给宰了!

    有什么比宰掉淮王也先的千里驹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何况他们天生就是敌人。

    “吁!”

    急促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七八名骑士突然出现在古隘口的关前,当先一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郭怒,在他身后是一名身穿五品麒麟补服的太监。

    这名太监跟郭怒年纪差不多大,但是这一路颠簸之下,脸色苍白如纸,几乎就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然后大吐特吐!

    “钱公公,你没事吧?”

    “没事,郭大人,圣旨你来宣读吧,我不行了,歇会儿!”将怀中的圣旨递给郭怒,两名随行的小太监赶紧上前将他搀扶到一边继续吐去了!

    “那郭怒僭越了!”

    “无妨!”

    “圣旨下!”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跪不行呀。这是在大明朝,跪接圣旨那是礼仪,不然那就是渺视皇权。

    那日赤和一众骁狼卫也跪下了,表面上,瓦剌现在还是大明的藩属,接受大明的册封,那就是臣子,臣子就该遵循臣子的礼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瓦剌贡使团副使那日赤……”郭怒打开圣旨,大声念了出来。

    大意是。那日赤。你们潜藏在京城干的事儿,皇帝知道了,虽然你们干了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本该抓捕你等除以极刑。但大明是天朝上邦。天子以仁恕治理天下。不予尔等计较,放你们回去,顺便让你们回去传个话。让那个也先主动上个表,认个错,还有,就是以后的朝贡使团人数控制一下,别一整几千人,弄个三五百人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那日赤,我主陛下宽厚,绕尔等一条性命,这是仁慈宽厚之举,你不要误以为我大明真的纵容你胡作非为而不予惩戒,这圣旨上说的都是官面上的话,圣上还有些话让本官警告你,这一次可以不杀你,但若有下一次,就把你的人头砍了给也先送回去!”郭怒对那日赤厉声道。

    “外臣那日赤谢大明皇帝陛下不杀之恩!”那日赤谢恩之后,站了起来。

    “你可以走了,大明境内没有人会阻拦你!”郭怒冷哼一声。

    “多谢,郭大人!”

    “慢!”孟岩从地上站起来,一伸手,拦住了要走的那日赤。

    “孟大人,圣上都不杀我,你为何还要阻我?”那日赤自恃有圣旨,呵斥道。

    “圣旨是说不杀你,但没说你可以从我大明带走任何东西?”孟岩道,“人和货物都得留下!”

    “孟岩,你!”

    “那日赤,圣旨今天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你没得选择!”孟岩冷冷的说道。

    “郭大人,您的部下如此无礼,难道您不管一下吗?”那日赤愤怒的质问郭怒道。

    郭怒慢慢的转过身去,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

    “郭大人,你……”

    “钱公公,给淮王也先传个话,一个人是不是足够了?”孟岩大声问道。

    所有人闻言都不由的为之色变。

    钱公公吐的就快剩下半口气了,听到孟岩的问话,一口气喘不上来,伸手冲孟岩招了招。

    孟岩走了过去。

    “孟大人,圣上有旨意给你,除了那日赤不能杀,其他的随你!”钱公公小声在孟岩耳边道。

    “钱公公,这是为何?”孟岩大惑不解。

    “别问那么多,日后你就知道了!”

    孟岩心中一动,难道那日赤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亦或者他对也先很重要,杀了他会引起两国交兵?

    “那日赤,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你一个都带不走!”

    那日赤恨不得提刀杀了孟岩,可是他做不到,不说他没有那个实力,就算有,数倍之敌包围下,他杀了孟岩,自己也难逃一死。

    “将军,你走吧,不要管我们!”

    “将军,记得给我们报仇……”

    “将军……”

    这真是一群赤胆忠心的死士呀,可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孟岩心生一叹。

    “我那日赤岂是那种置兄弟不顾而苟且偷生之人!”那日赤双目赤红道。

    “兄弟们,为了让将军走的安心,我们一起了断吧!”

    数十名骁狼卫突然横刀在脖子上,一齐挥刀!

    鲜血迸射!

    数十名悍勇不畏死的骁狼卫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场面令孟岩、郭怒等人动容不已!

    “孟岩,他日若再见,我必杀你!”那日赤双目赤红,充满刻骨仇恨道。

    数十名骁狼卫尽数自尽,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并没有让孟岩感到任何的胆怯。

    至于那日赤对自己的恨意,他是感到的,就算再来一回,他的选择还是不会变的。

    你有你的野心,我也要守护我自己的亲人和国家,既然敌对。那就至死方休。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宽容和饶恕那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的基础上的,不然,所谓的仁恕之道在对手的眼里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

    “孟岩,你要的人在……”

    “拿通关文书给他,骆驼,水,干粮,你是现在就走,还是等天亮了再走?”

    “现在!”那日赤咬着牙道。

    “现在走,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住宿的地方。你如果不想被冻死。成了野兽果腹之物,还是在此休息一晚上吧。”孟岩冷冷的道。

    “我不用你孟大人好心!”

    “你现在是给我大明传递圣旨的使者,你若是死了,如何把圣上的旨意传递给淮王?”

    那日赤狠狠的盯着孟岩。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守备所大堂。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藤千总的位置了。坐在正中首位的变成了锦衣卫指挥使者郭怒,下面是孟岩、周文才、任百户以及那位吐的快把肠胃都翻出来的钱公公。

    他们也要在此待上一晚上,明天才能返回京城。

    “石头。今晚的事情,是圣上的决定,希望你不要怪我。”郭怒知道,那日赤是不可小觑的对手,未来说不定会给大明带来巨大的祸患。

    现在杀了他,或许可避免更大的伤害。

    但是,从各方面考量,那日赤若是真的死在大明,极有可能会爆发瓦剌跟大明的边境冲突!

    瓦剌的野心已经无法遏制,虽然他现在还未能一统北元,但是也先雄才大略,野心极大,脱脱不花的北元廷根本难以制衡,一旦等到他统一漠北,对大明的北部边疆将会形成巨大的威胁!

    一个人的死引发一场战争,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太多了,孟岩是清楚的。

    如今朝廷年年在西南用兵,国库空虚,而北边的边防更是弊端丛生,跟北元暗中勾结走私的将领不在少数,边备不整,一旦开战,后果难测。

    站在皇帝的角度,这个时候尽量维持现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开战,大明也需要时间来整顿军备。

    “我知道,这样也好,那日赤经过这次失败,也先未必会还像以前那样重用他,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孟岩道。

    “你能这样想,那最好了。”郭怒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孟岩想不开,私下里行动,那触怒圣上,就麻烦了。

    “对了,那日赤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孟岩问道。

    “那日赤是也先父亲的私生子,也是他的弟弟!”郭怒缓缓说道,这个秘密其实在瓦剌内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锦衣卫是大明朝最大的涉外情报机构,这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也先的弟弟?”孟岩表情古怪起来。

    “石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也先承认他这个弟弟,可那日赤也没有机会成为瓦剌的首领。”郭怒道。

    “为什么?”

    “因为那日赤的母亲是高丽人!”郭怒道。

    “这算什么理由?”孟岩呆住了。

    “孟大人,他的血统不纯正,就算他有本事做瓦剌可汗,也没有人承认的,蒙古人对血统传承非常看重的。”周文才解释道。

    “这也太荒谬了吧?”

    “不过也先对这个弟弟很信任,而且很倚重,对于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他得到重用并不奇怪,何况那日赤确实比一般蒙古人聪明狡诈!”郭怒道。

    “那是不是因为那日赤的身份,圣上才决定不杀他?”

    “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其实圣上是真的想通过那日赤给也先一次警告,瓦剌每年的朝贡已经让朝廷不堪重负,而又不能断了朝贡,这样有损天朝的威信,所以,希望瓦剌方面自己主动减少朝贡!”郭怒解释道。

    孟岩知道大明朝的朝贡体系,完全是劳民伤财的一种自残行为,所谓万国来朝,不过是用钱买来的,这样的威信要来何用?

    偏偏明朝的皇帝对此还乐此不彼,还认为这是自己的巨大功绩,大书特书的载入史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对话那日赤

    “那日赤!”

    “孟岩,你来做什么?”那日赤很诧异。

    “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我来看看你。”孟岩一手提着一个酒坛子,一手拿着一个牛皮纸的包。

    “我逼死了你的手下,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

    “不错,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其实,我也想杀了你。”孟岩盘膝坐下道,“如果今晚没有那道圣旨,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那日赤脸色很难看,但是他不否认孟岩说的是事实,论身手,他的确不是孟岩的对手,真的动手厮杀,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望着地上的烧鸡、牛肉以及酒坛,那日赤缓缓的抬头,目视孟岩道。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不妨再猜猜,我要做什么?”孟岩微微一笑,在那日赤面前也盘腿坐了下来。

    “你想问我,是谁给我消息,让我在报恩寺设下埋伏等你?”那日赤闭上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道。

    “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既然我明知道你不会告诉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来?”孟岩笑道。

    “孟岩,我承认,我低估你了,你能从脱脱不花身前潜伏十年,并且之身逃回大明,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那日赤道。

    “天冷,我们边喝边聊。”孟岩给那日赤的面前的陶碗中倒上了酒水。“这么个小地方,只有劣等的烧酒,不过够劲!”

    那日赤看了一案陶碗里的酒,没有动手。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

    “笑话,你若是毒死我正好!”那日赤端起酒碗,仰脖子将一碗烧刀子喝了下去。

    酒水进入口腔,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穿过喉咙,瞬间到达五脏六腑,整个胸腹就如同燃烧起来!

    “好酒!”那日赤脸上潮红一闪即逝。

    孟岩撕下一只鸡腿。递了过去。

    那日赤“怔”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张开嘴咬了一口,他确实饿了,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那日赤。我是汉人。你是瓦剌人。大家各为其主,我们之间并无私仇吧?”

    那日赤咀嚼了一下,抬头看了孟岩一眼。不由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是承认的。

    他跟孟岩之前也不过是只闻其名,根本就没见过,哪里来的私仇,要不是因为《大漠龙图》的关系,也许他们并无交集。

    “我在办一件很棘手的案子,这想必你是知道的,这关系到一个一个无辜少女的生命。”孟岩道。

    “我知道,那个叫何文东的人就是你要找的关键证人,对吧?”

    “是。”孟岩坦然的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的是,是什么人告诉我,让我拦截把他从河间府带来的两名锦衣卫,这是一件很机密的事情,就是你们锦衣卫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是!”

    “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不会,如果你说了,今天晚上你就没命了。”孟岩道。

    “我还是小瞧你了,你还是猜到了,不过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呢?”那日赤叹息一声道。

    “是呀,我是猜到了,可又能怎么样,还是不能把你留下来。”孟岩道。

    “是,我差一点儿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你对付我,绝不是为了要杀我,对不对?”孟岩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孟岩虽然得到一些信息,但心中并不肯定,而且他知道的并不多。

    “你真的不知道?”那日赤惊诧了,孟岩的表情和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不知道!”孟岩摇了摇头。

    “孟岩,你一定听说过《大漠龙图》?”那日赤想了想,如果《大漠龙图》真的在孟岩手中,他不可能不知道,要么他就是在撒谎。

    “《大漠龙图》,听过它的传闻,是元朝灭亡前,元帝将富可敌国的宝藏埋藏在某个地方,等他的后人取出来用来复国,但这只是个传说,谁也没见过!”孟岩点了点头。

    “《大漠龙图》是真是存在的,乌哈葛图汗冰兵败退守草原,确实携带了大批珍宝,这批珍宝被埋藏某个地方,绘制了一张藏宝图……”

    “是真的,那这批珍宝可算是价值连城了!”

    “是,这是大元朝入主中原积攒了多年的财富,你说是不是富可敌国?”

    孟岩微微一笑,他不太相信藏宝这种事情,这个《大漠龙图》固然可能真的藏了一笔宝藏,但有多少就难说了。

    游牧民族入主中原,那简直就是一场农耕文明的生态浩劫,民不聊生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东西?

    没看到,明朝都建立多长时间了,这汉民族的元气都还未能恢复。

    “你不相信?”

    “我信,不过,我奇怪的是,既然有这么一比财富,为何当时不拿出来招兵买马,也许元朝未必就会灭亡呢?”

    “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那日赤叹息一声道。

    “那你们得到这批宝藏就能再次入主中原?”孟岩冷笑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起码有了这笔财富,我主淮王殿下就可以一统草原,到时候就算不能南下,也可跟你们分庭抗礼!”那日赤道。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次天灾就能把你们所有的一切打回原形,而我们则不会,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上千年。可曾断过传承?”

    那日赤微微一呆。

    “那日赤,少做白日梦,你们的生存环境比我们恶劣,所以造就了你们个个能征善战,可你们靠什么生存,一旦我们断了你们的生活物资的供应,你们没有盐吃,没有茶喝,没有衣服穿,生病了没有药医。只要大明下令关闭了边关榷场。再断了你们的朝贡,要不了多久,你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你……”

    “你们可以劫掠,可以打秋风。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若在边境坚壁清野。不让一斤盐,一块茶砖、一匹布进入草原,要不了三年。你们还有跟我大明争雄的实力吗?”孟岩道。

    “这是逼着我们鱼死网破!”

    “我们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你们野心太大的话,那就只能这样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孟岩道,“何况我们还是敌人,为了后世子孙的安宁,那这个恶人就只有我们这些前人来做了。”

    “孟岩,可惜你不是大明的皇帝。”

    “是呀,可惜我不是,不然的话,岂会放走你这样一个祸患?”孟岩道。

    “那日赤,了因你认识吧?”

    “怎么,还想从我的嘴里套话?”那日赤警觉道。

    “别紧张,我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不过也猜到了几分,如果没有内因,你们岂能悄无声息的鸠占鹊巢?”孟岩道。

    “是,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了因是谁的手下,但有关你的消息都是通过他告诉我的。”那日赤道,“包括你要的那三个人的消息。”

    “报恩寺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不是,是了因放的,这样也是为了让你们救火而拖住对我的追杀!”

    “了因在报恩寺内有同伙吧?”

    “有,但我只知道两个人,一个叫法本,一个叫法悟,他们都是了因的弟子!”那日赤道。

    “那囚禁在法堂下面的那个人?”孟岩问道。

    “我不认识,认识了因带进来的,但是这个人跟何文东很像,不仔细看的话,很难辨认。”

    “是吗?”

    “孟岩,看来你的敌人不止我一个。”那日赤呵呵一笑道。

    “在瓦剌,不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孟岩道,“不招人妒忌那是庸才。”

    “看起来,咱们两个人还真有些像!”那日赤哈哈一笑。

    “你的主子可是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想好了回去怎么说吗?”孟岩笑问道。

    “淮王殿下的胸襟岂是你能够明白的。”

    “是吗,上位者多疑,不然他怎么能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就算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也不一定能够相信,何况是亲兄弟?”孟岩嘿嘿一笑。

    那日赤脸色微微一变,他听到孟岩说到“兄弟”二字,这是他最忌讳的字眼儿。

    “好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得去看看,你的人埋的怎么样了。”孟岩起身道。

    “谢谢你。”那日赤一愣,从地上站起来,对孟岩郑重的鞠躬道。

    “不用了,对待勇士,我还是很尊重的,可惜没办法给他们置办棺木,只能草草的下葬了!”孟岩道。

    孟岩开门走了出去。

    郭怒就站在门外的空地上,好像是在等他。

    “跟那日赤谈完了?”郭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瞅着孟岩问道。

    “谈完了。”孟岩点了点头。

    “怎么样?”

    “还好。”

    “还好?”郭怒有些愕然,“还好是什么?”

    “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可还有一些事情不清楚。”孟岩长吁了一口气道。

    “那日赤不肯说?”

    “他也不知道,那日赤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孟岩道,“其实我们也是。”

    “这次的事情背后确实迷雾重重,石头,把了因放了吧。”郭怒道。

    “放了?”孟岩瞪大眼睛。

    “你若是查下去,杀身之祸就在眼前!”郭怒郑重的道。

    “为什么?”孟岩怒了。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你是我的女婿,我就一个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郭怒道。

    一时间,孟岩心乱如麻,到底这里面藏着什么?

    报恩寺的一个和尚,居然也能牵扯出天大的秘密来,这世界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何文东到案

    紫禁城,慈宁宫。

    “失手了?”

    “回禀太后千岁,那小子没去,判官去了!”

    “这么说,他们洞悉我们的计划了?”

    “应该没有,是东厂那边出了点问题,那小子识破东厂的调虎离山之计……”

    “曹吉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后,奴才担心的是,锦衣卫会发现我们的人,到时候,事情会很难办。”

    “哀家乏了,你看着办吧。”

    “奴才遵旨!”

    司礼监,王振一脸阴沉,曹吉祥和高让等心腹站在身后,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东翁,出了这样的事情,吉祥难辞其咎,这提督东厂太监我还是不做了。”曹吉祥小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把事情担下去,圣上那边是什么意思?”高让道。

    “圣心难测呀!”

    “那……”高让起了个话头,下面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吉祥,上个请罪的折子吧。”半晌之手,王振长长的叹了一口,这后宫之中,虽然这个司礼总管太监大权在握,可他毕竟不是皇帝,有些人他还是要顾忌的,规矩也要守!

    “那曹兄的位置谁来顶替?”高让问道。

    “我先亲自掌管,等圣上有了决定再说。”王振道。

    “是!”

    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事调整,涉及宫中的权力的斗争。司礼监中,先皇帝留下的老人并没有完全被清扫干净!

    这不是王振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所以王振也没有办法,而且张老太后刚刚去世三年,这些人在宫中的根基很深。

    他想要一家独大,怕是会引起激烈反弹,到时候,就算皇帝再信任他,也没有用。

    何况皇帝不是傻瓜。他怎么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部变成自己的人?

    到时候他自己岂不是变成孤家寡人了?

    这些年他苦心孤诣的教导皇帝学习帝王之术。现在反倒用到他自己身上了。

    听上去很滑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瓦剌人那边怎么办,这些年我们也从他们身上捞到不少好处……”

    “区区蛮夷,不用理会!”王振冷蔑道。

    王振虽然是个太监。但必定曾经是读书人。骨子里是瞧不起北方的游牧民族的。

    至于跟他们暗中的合作交易。那不过是为了利益,瓦剌贡使上京,想要求见他。他连面都没见,足见他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些人了。

    “郭敬来报,去年大同跟瓦剌、鞑靼的贸易减少了三成,而宣府那边却增加不少,每个月都有交易来往,现在很多马帮直接走宣府那边了!”

    “该死,这帮丘八吃相太难看了吧,西南战事结束,朝廷的目光就要转向西北,这些人还不知道收敛?”曹吉祥道。

    “吉祥,要不你去宣府走一趟,避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王振缓缓道。

    曹吉祥愣住了。

    远离中枢,他固然舍不得,提督东厂掌印太监,那权势有多大,威风八面,就是见皇帝,连王振都要回避。

    但镇守一方也有镇守一方的好处,起码天高皇帝远,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宣府乃九边之一,边境苦寒之地,那些丘八们可不怕什么东厂、西厂的,到了那里说不定还得收敛一下。

    当然,这监军的权力是很大的,甚至可以凌驾于总兵、巡抚之上,但实际能有多大威能,还的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

    弄不好,阴沟里翻船都有可能。

    这很难取舍呀,京城待的舒服,这里什么都有,可到了边关,那可是要什么,没什么,他曹吉祥又不是没有这经历。

    “曹兄,眼下你还是避一避的好,郭老虎不好惹,你一下子惹了他手下两个人,一个是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一个是他未来女婿,圣眷正隆,要是硬碰硬,结果还真不好说!”高让阴测测的说道。

    “高兄说的有道理,我避一避也好!”曹吉祥想了一下,连王振都建议他避一避,他不能不慎重考虑了。

    “那就这么定了,吉祥,你先把东厂的事务交接一下,回头会有圣旨给你的。”

    “是,那我先回去了。”

    “嗯!”

    曹吉祥走了,他的回去交接厂务,还有一屁股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等他回去处理呢。

    “翁主,古隘口急报!”

    “……”

    听了这报告,司礼监议事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姓孟的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

    “恐怕再没有人敢在圣上面前怀疑他了!”

    ……

    “这件事谁呀不准外传,否则严惩不贷!”王振眼珠子一翻,从诸人脸上横扫过去。

    天亮了,东边的一缕晨曦跳出地平线,光芒四射。

    那日赤骑上了骆驼,回头东望,想当初他跟随贡使团来大明,是何等风光。

    可现在,他离去的时候是如此的落寞凄凉。

    “别看了,有生之年,你怕是再没机会来了!”孟岩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孟岩,脱脱不花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那就是让放跑了你!”那日赤道。

    “不说你的主子是不怀好心,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孟岩了。”孟岩嘿嘿一笑。

    “等着,我那日赤还会回来的!”

    “白日做梦!”

    那日赤走了,是孟岩亲自送走的。当然也有监督的意思在内。

    “孟大人,格尔木怎么处置?”周文才凑到孟岩耳边小声问道,骁狼卫全部自杀,那日赤也就没想到还有一个格尔木活在世上。

    就算想到又如何,孟岩会放格尔木跟他走吗?

    显然不可能,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回去,那日赤就算身份特殊,也先会相信他吗?

    如果格尔木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就不同了。

    那日赤回去,势必要消沉一段时间。这也是孟岩的目的。此消彼长之下,对大明无疑是有利的。

    “押回诏狱,先关起来再说!”孟岩道,“对外严守秘密。”

    “明白!”

    那日赤无疑知道很多事儿。但是他走了。孟岩又不能逼着他说。格尔木虽然只是那日赤的跟班,但想必知道不少东西,他有的是时间盘问。

    “大人。何文东带到!”林天行带着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孟岩跟前。

    郭怒和钱公公他们先行一步回去交旨了,林天行给留了下来。

    “你就是何文东?”

    “草民正是何文东!”何文东被折腾的不轻,看孟岩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证明你就是何文东?”孟岩问道。

    “草民知道大人想知道的一切!”何文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哦,你知道本官想知道什么吗?”孟岩微微一愣,这何文东倒是个聪明人。

    “大人想知道草民跟白素心小姐的丫环喜儿的关系,还有焦宏跟喜儿关系,草民跟焦宏的关系!”何文东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还有,东厂理刑千户曹钦跟白焦氏的关系,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白焦氏之子白少卿……”

    “白少卿什么?”

    “白少卿并非白新元之子,而是白焦氏跟她以前的一个姘头所生!”何文东急的满头大汗道。

    “这等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道?”孟岩问道。

    “草民跟焦宏早就认识了,他负责从宫中倒腾一下东西出来,我负责帮他卖掉,得的钱刨除成本,我们两个对半分!”何文东解释道。

    “原来,你们一个是负责偷,一个负责销赃?”孟岩冷笑道,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声音。

    “不是偷,是中介……”

    这么一说,孟岩明白了,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宫里的太监宫女出不去,她们需要什么,只能通过一些灰色的渠道从宫外购买,或者拿东西换。

    当然了,她们的东西也未必来路就正,这皇宫大内,随便一个碗,一个碟子,拿到外面都比普通的货色值钱多了,何况有人就喜欢收集这一类的东西!

    再就是有些宫女、太监死了,他们的财物自然被其他人瓜分,这也是其中一部分。

    有些太监、宫女胆子贼大,后妃们的赏赐和物品他们都敢偷,只要没有人去问,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身处后宫的妃子们也知道手下的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可又能怎么样,背后有关系的,你还不能动,动了说不定吃亏的是你。

    有时候,做皇帝的妃子连一些实权的太监都不如,要不怎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

    这种交易就催生了一条灰色产业链,就是何文东说的这种中介买卖。

    当然,这种买卖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宫里的关系,外面没有过硬的靠山,那逮到不死也得充军发配。

    焦宏关系够硬,给东厂做事,白焦氏背后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孙太后,关系有,后台硬,这种生意做起来,自然是无本万利。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孟岩问道。

    “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有十年了!”何文东道。

    “十年,十年前,你们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的买卖?”

    “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说他有个姐姐在宫里,在皇后身边当差,很得宠,那时候,我做生意赔了本钱,没脸回河间老家……”何文东一边回忆,一边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何文东的证词

    “何文东,报恩寺法堂下面的那个人你知道吗?”孟岩问道

    “知道,他是我的堂弟,叫何文海!”

    “你的堂弟?”

    “是的,其实他是我弟弟,只不过从小过继给我叔叔,所以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标下刘洪胜参见巡察使孟大人!”

    “刘小旗,请起,把你去河间府的一路的经过仔细说给本官听一下!”孟岩吩咐道。

    “喏,孟大人!”刘洪胜点头道,“那是腊月二十六的晚上,我跟朱春突然接到命令,判官大人亲自布置一项秘密任务要我们两个去完成……”

    “你们不知道何文东跟白素心案子有关吧?”

    “标下事先并不知道!”

    “那你是何事知道的?”

    “我们到了河间府,跟当地的锦衣卫兄弟接上头之后,便请他们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何文东,判官大人有交代,这一次不是抓捕,所以我们将何文东约了出来,告诉他我们的身份,请他跟我们一起回京!”刘洪胜道,“可能他察觉到我们来的目的,并没有拒绝,而是说回去跟家人交代了一下,然后跟我们走!”

    “何文东回去跟家人交代了一下,就跟我们出发回京了,所有过程我们都在场。”

    “那消息是如何泄露的?”周文才很奇怪。

    “何文东,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等本官查出来,你再说的话,那就迟了!”

    “我说,我说,大人,我回家的时候偷偷的我那浑家,让他去河间府的益阳客栈,哪里是东厂的一处码头,这是焦宏告诉我的,如果遇到紧急之事。可以去那里找一个叫姓马的人……”

    “益阳客栈!”周文才微微一惊。这显然是一个锦衣卫没有掌握的东厂的据点。

    “孟大人,我的马上报告赛大人!”

    “老周,晚了,他们不会等着我们去找他们的。这个益阳客栈应该早就人去楼空了!”孟岩拦住周文才道。

    “哎……”

    “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头。没想到你还挺机灵。但是你怕是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打算救你,而是想利用你的堂弟伪装你的身份,然后蒙骗我们。只要何文海得到我们的信任,你的一条小命就没有了,还有,就是你一家老小也会灭门!”

    何文东闻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你放心,现在你落到本官手中,他们就不敢轻易的对你家人动手,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孟岩道。

    “只要你乖乖的跟本官合作,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到时候本官会为你向圣上求情。”

    “是,草民一定合作,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何文东忙不迭的点头。

    “天行,交给你了,把这个何文东给我保护好,我要他完好无损的进入巡察使衙门!”

    “公子爷,您就放心好了!”林天行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那咱们也该回去了!”孟岩一挥手,下令返回。

    “孟大人,孟大人……”

    “藤千总,有事吗?”孟岩勒住缰绳,回头一瞅,追的满头大汗的藤义问道。

    “孟大人,您昨儿个给下官吃了一颗,那什么……”

    “哦,我险些忘了,藤千总,其实那不是毒药,是一颗附子理气丸,我看你舌苔暗红,肠胃不好,这颗药丸可以治你的病,看在你昨夜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官就不收你药钱了!”孟岩哈哈一笑道。

    藤义闻言,呆如木鸡!

    “孟大人,真不是毒药?”

    “当然不是,要毒死一名朝廷命官,那可是不小的罪,怪就怪那个藤义太怕死!”孟岩笑道。

    “也是,连我都给你唬住了!”周文才笑道。

    报恩寺,经过一天的清理,损失基本上统计出来了,大雄宝殿给烧成了一片废墟,幸亏昨夜没有刮风,过火面积不大,否则,风借火势,一把火烧的就不只是大雄宝殿了,而是整个报恩寺了。

    “大人,您回来了!”唐笑跑出山门,迎了上来。

    “嗯,寺内僧众甄别的怎么样了?”孟岩翻身下马,走了过去问道。

    唐笑脸色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想要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孟岩眉头一皱,十分不悦的训斥一声。

    放走那日赤,他心里一直都不太舒服。

    “了因自杀了!”

    “自杀!”孟岩一惊,这家伙还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呀。

    “怎么自杀的?”

    “服毒,是砒霜,还有他的两个弟子,前天夜里在法堂的两个,也一起死了,都是服毒!”唐笑道。

    “毒药是哪来的?”孟岩眉头深锁,小小的报恩寺,这水真是深不可测呀。

    “可能是事先藏在身上的,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一点!”

    孟岩表示理解,这里是报恩寺,不是巡察使衙门,这要是按照程序,抓人,关人,都要换上犯人的囚服,然后才会被正式关押,关押之前,肯定有一道手续,那就是搜身。

    但是这是在报恩寺,没有囚服可换,搜身这一道程序也就被忽视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暗中给他们毒药。

    “关押这段时间,有人接触过他们吗?”孟岩一边走,一边想唐笑了解情况。

    “应该没有,除了给他们送饭的。”

    “送饭,是我们的人,还是寺内的僧人?”

    “是一个老僧,但他没有跟了因三人有任何接触,饭菜是我们的人拿进去的!”

    “饭菜呢?”

    “全部都吃光了!”

    “成为阶下囚,还有这么好的胃口?”孟岩有些惊讶。

    “走。带我去看看尸体!”

    “喏!”

    尸体就停放在法堂下面的地下密室内,三具尸体并排放在地上,用白纱布遮在上面。

    “大人,口罩!”孟岩接过口罩和手套戴上后,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掀开纱布的一角。

    但见那了因眼睛耸出,口唇破裂,两耳胀大,肚腹膨胀。十指指甲呈青黑色。

    这的确是砒霜中毒死亡的症状。

    “取银针来!”

    一根银针递了过来。孟岩直接刺入了因的腹部,约莫过了一会儿,拔了出来。

    针尖青黑色,用皂角水擦洗。不褪色。可初步判断为服毒。

    法本和法悟的两具尸体同样方法。中毒体征一样,可判断同为服砒霜之毒死亡。

    “大人,方丈大师有请!”

    “嗯。本官马上就到!”

    方丈室内,了一方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本来额头上的皱纹更多了。

    这一把火烧的不只是报恩寺,也烧掉了他的精气神。

    “方丈大师!”虽然孟岩对佛教的一套不怎么感冒,不过对方好得也是长者,对长者的尊重是应该的。

    “孟大人,老衲有愧呀!”

    “大师别这么说,您也是受了了因的蒙蔽而已。”孟岩宽慰到。

    “孟大人不要宽慰老衲了,报恩寺遭此劫难,老衲难辞其咎,这方丈一职是再无脸面做下去了。”了一方丈道。

    孟岩默然无语,报恩寺遭火劫,了一方丈确有责任,如果不是你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又岂会有今日的灾难?

    那了因可不是你一手提拔的知客僧,若了因不在知客的位置上,又怎能如此的轻易的引狼入室?

    “今天老衲想请孟大人做个见证,老衲将方丈主持的位置传给法严。”

    “阿弥陀佛,法严,你进来。”

    “师父,弟子何德何能能担当方丈主持之位?”以为中年和尚跪在了一方丈跟前。

    “痴徒,为师犯下罪孽,已无颜面去见佛祖,报恩寺传至你手上,可不要跟为师一样,把好好的寺院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这是紫金袈裟和方丈度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报恩寺的主持了!”

    了一方丈拿出传承信物,交给法严道。

    “师父!”

    “为师大限到了 ,不能参加你的就位大典了,好在有孟大人做了见证,为师也可安心的去了!”

    “阿弥陀佛!”

    “师父!”法言痛哭失声,一代高僧,报恩寺主持了一就这样坐化了。

    孟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僧人坐化,他知道,若是没有那一把火,了一主持也不至于会心生愧疚而急剧消耗元气坐化了。

    不过他这一去,倒也算是解脱了。

    法严成为报恩寺的主持,在孟岩的见证之下接管报恩寺,不过这还要需要朝廷认可才行,然后还有就职大典,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报恩寺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孟岩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京城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稍微收拾了一下,孟岩就率人回京了,牺牲的锦衣卫的尸骨能带走的,都用大车装了一并带回。

    受了伤的,能带走的尽量带走,不能带走的,留在报恩寺养伤,孟岩名人给报恩寺留下一笔钱,用来支付伤员的医药费。

    “蔡先生,那日赤驼队的物资你处理一下,全部发放给牺牲的锦衣卫家人,作为额外的抚恤吧!”

    “公子爷,情绪不高?”

    “有些事情,线索断了,背后有一只神秘的大手,而我们却只能作为它的棋子,命运受其摆布,蔡先生,你叫我,该如何抓住这只很神秘的大手,跳出这棋盘,做一个棋手,而不是一枚棋子!”孟岩苦闷已久,这个问题也盘旋在他的脑中许久了。

    “公子爷,要做棋手,就得拥有棋手的力量,没有力量,就只能先做棋子,过了河的卒子还是卒子吗?”蔡晋微微一笑道。

    “力量,卒子?”

    “公子爷,要成势,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蔡先生是要我广交朋友吗?”

    “广交朋友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有可用之人,熟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独木难支!”

    “蔡先生,孟某受教了!”要不是在马车上,孟岩肯定站起来对蔡晋一躬到底。

    “其实公子爷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一直在做,只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而已!”蔡晋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孟岩点了点头,他开始思考自己要走什么样的一条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回京

    “大人,阜成门到了!”

    “嗯?”孟岩睁开惺忪的双眸,哼哼一声,稍微直了直身子,伸手掀开车厢的窗帘看了一眼。

    外面天色早已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唐笑,什么时辰了?”

    “大人,过了酉时了!”唐笑答道。

    “这么说,城门关了?”

    “是的,大人!”

    “拿我的令牌,开城门!”孟岩一伸手,从不怀中取出蟠龙令牌,递了出去。

    “喏!”

    见蟠龙令,如圣上亲临,城门官当然不敢不开城门,当然,就算没有蟠龙令牌,也能入城,那不过麻烦了些。

    九门都有驻守将军,孟岩走阜成门回京,那都是事先报备的,只不过用令牌更快些。

    省的来回的通传,这大冷天的,多耽误事儿。

    当然,孟岩这么干,肯定有人不高兴,那自然是守城门的将领了,你拿了块牌子,就耀武扬威的,进出自由,我们这些人劳苦功高,风餐露宿的。

    本来还想摆一摆威风,为难你这个后进小辈的,没想到的是,人家直接把“蟠龙”令给祭出来了,让你一拳打不出去,憋着难受。

    长达数十米的队伍进入内城。

    “将军,这姓孟的小子谱儿也太大了,就这么进来了,连跟咱们招呼都不打一声?”

    “你能怎样,人家手持蟠龙令,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王翁都拿他没办法?”

    “真是威风呀!”

    “你要是有他一份胆魄,还能在我手下当差,去,给老子整点儿酒菜来,这大过年的,老子嘴里淡出个鸟了!”

    “天行,把人犯全部押回巡察使衙门,好生看管,本官乏了,先回府了!”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应一声。率队离开本队,押着何文东等人犯往巡察使衙门去了。

    “公子爷,我也去处理一下驼队的事情。”蔡晋起身道。

    “嗯,有劳蔡先生了。”孟岩。

    孟岩乘坐的马车也跟驼队分开来。唐笑也跟随去了。换了一个匠作司司库大队的兄弟驾驶着马车。

    从阜成门到思诚坊。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这还是街上空旷,走的顺当。

    若是平时。怕还是要费一些时间。

    不过总算是一路平安的到家了。

    “回来了?”

    “小雨,给我整碗热汤面来,饿死我了!”孟岩一进院子,迎面而来的闻小雨,张嘴就吩咐一声。

    “包子大哥和玉英嫂子在厨房给你做着呢。”

    “这么晚了,怎么还让大哥和嫂子给我做饭?”孟岩有些不高兴道。

    “我不让他们做,能行吗?”

    “哎,我知道了,有热水吗,待会儿我想洗个澡。”孟岩问道。

    “有,早就给你准备了!”

    “还是家里有个女人好呀,知冷知热,还有人疼。”孟岩抓住闻小雨的小手说道。

    “你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我们,让我们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闻小雨嗔道。

    “是我给你们做牛做马好不好?”孟岩不乐意了。

    “行了,知道你心疼我。”闻小雨心里甜滋滋的,这女人呀,找一个好男人远比荣华富贵来强多了。

    “对了,这一趟顺利吗?”

    “还算顺利,何文东抓到了,白素心的案子应该很快就有分晓了。”孟岩点了点头。

    “热腾腾的羊肉烩面来了,石头,快趁热吃!”张苞端着一个大海碗,装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上面还撒了一下蒜花,那叫一个令人垂涎欲滴。

    “哈哈,还是包子哥知道我。”孟岩大喜的扑了过去,抓起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对了,这还有吗?一会儿天行和蔡先生回来,也给他们留一碗?”

    “都有,都有,做了一大锅呢!”包子看孟岩吃的高兴,他自己也高兴!

    虽然说之前吃了不少苦,可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跟着孟岩,入了锦衣卫,生计不用发愁了,这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公子爷回来了。”沈聪从外面进来。

    “沈聪,那小子怎么样了?”孟岩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道。

    “身体恢复的很好,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应该很快就能康复了。”沈聪道。

    “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他基本不说话,总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呆,情绪还算稳定。”沈聪道。

    “嗯,我知道了,看好他,不要让他出事。”孟岩吩咐道。

    “我知道了,公子爷!”

    “对了,明天把张三儿给我叫来,我有事情找他。”

    “是。”

    “你下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在找你!”

    吃完一大碗羊肉烩面,再泡一个热水澡,驱散这体内淤积的寒气,没有比这个还舒爽的了。

    当然,还得有美人在一旁伺候着,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嗯,舒服,左边一点儿,用力……”

    “小雨,你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捏的我全身都松了!”孟岩全身**的坐在热水桶内,热水漫过胸口,一双纤纤玉手一边轻濯热水,一边拿捏,轻按。

    “夫人。”

    突然一道开门声,孟岩惊讶的一回头,看到闻小雨拿着一捧衣服走了进来,而刚才给他疏通筋骨的居然是魅姬。

    “魅姬,你先下去!”闻小雨将衣服放在衣架之上,挥手示意魅姬先出去。

    “小雨,你怎么让魅姬……”

    “这丫头虽然不是我们汉人,但心灵手巧。也很聪慧,我寻思,她早晚是你房内的人,还不如现在就学着如何伺候你。”闻小雨蹲下来,拿起水桶内的水瓢,舀水给孟岩淋了下去。

    “你这不是添乱吗,这魅姬是什么来历你还不知道?”孟岩有些气恼。

    “这女人一旦有了男人,就会死心塌地了,我也知道她留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不过。征服一个女人对夫君大人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的轻巧,我总不能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吧?”

    “不折手段又如何,对付正人君子用正人君子的手段,对付小人就该用小人的手段。而对付女人。那只有我们女人懂!”闻小雨微微一笑道。

    “你懂什么?”孟岩哭笑不得。

    “断了这丫头的一切后路。她还不得乖乖的依了你?”闻小雨道,“别说,你对这丫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你这说的。好像我是那色中恶鬼似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这女人,是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欠收拾是不是?”孟岩伸手一拉。

    但见“噗通”一声,毫无防备的闻小雨被拖进了水桶之内。

    “夫君大人,我错了……”

    “你不是说我是色中饿鬼吗,那我今天就色一回……”孟岩狠狠的压了上去。

    水花翻涌……

    “魅姬那丫头就在门外……”

    “什么?”闻小雨来不及反应,就被如潮水般的快感给淹没了,还从来没有试过在水中做那种事情,新奇,刺激,外加还被人窥伺,简直羞死人了。

    “魅姬,给夫人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快点儿!”

    躲在门外偷听的魅姬一下子俏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夹着大腿,一路小跑而去。

    “你呀,给我看着点儿魅姬那丫头,我就是因为她才暴露身份。”孟岩抱着闻小雨躺在床上道。

    “嗯。”闻小雨呢喃一声,刚才一通折腾,她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谁让这小男人这么勇猛呢,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给折腾的把全身骨头都散了。

    还好,不久之后,有人来帮她分担一些了。

    “她是淮王也先送给脱脱不花的女人,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也先想利用美色来消磨脱脱不花的意志,另外也是监视他的一颗棋子,而脱脱不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想摆脱也先的控制,所以利用了我,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撞破了我的真实身份。”

    “那脱脱不花为何不选择别人?”

    “大概是因为**公主的原因吧,哎……”孟岩无奈的一笑,这都是之前那个孟岩的感情债,现在却要自己继承,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继承了这具身体和身份呢?

    “**公主,长的漂不漂亮?”一说到女人,闻小雨精力仿佛恢复了。

    “她是脱脱不花的妹妹,是一个善良聪慧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鞑靼的公主,很像一名汉人的大家闺秀……”

    “夫君大人喜欢她吗?”

    “我也说不清楚,但好感是有的,但是在那个环境下,我哪敢有这样的心思?”

    “那她对夫君呢?”

    “我不知道,也许她对我有一丝好感,但她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能力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的。”孟岩悠然说道。

    “也许,她是喜欢你的,可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感,甚至她希望你能带着一起私奔,然后长相厮守?”

    “你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跟她也不过是正常的来往,并无私情,甚至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

    “后天就是夫君大人的生日了,是不是要摆一个酒宴,请一些好友过来聚一聚?”闻小雨问道。

    “这事儿,你张罗吧,不过不要太铺张。”孟岩点了点头,十八岁生日,又不是二十岁加冠成人礼,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那我就做主一回了,不过宾客的名单还是由你来定。”闻小雨点了点头。

    “好。”

    这一夜,孟岩坐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大婚,等掀开新娘的红绸布,发现新娘不是郭月,而是**公主,吓了一跳,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张瑄vs李铎

    “孟大人,不好了,张大人和李大人打起来了……”

    孟岩刚到巡察使衙门,一名吏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急的禀告道。

    “他俩怎么打起来了?”孟岩一惊,这两人都输斯文人,怎么掐起来了。

    “不,不知道……”

    “不知道你来报告个屁呀,走,快带本官去!”孟岩一拍桌子,骂了一声。

    循声过去,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

    这当官的跟市井小民似得打架,那可真是不多见。

    不过,大明朝文官打架其实也算是一种传统,文官们一言不合,金銮殿上都能打起来。

    这事儿还真是不新鲜。

    院子里,张瑄和李铎扭打在一起,这张瑄个子高,揪住李铎的头发,李铎也不是善茬儿,死死的扣住张瑄的脑袋,手指直戳对方的眼珠子。

    那一副拼了不要命架势。

    文人打架,那可就是死缠烂打,跟武人打架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就跟山野村夫没什么两样。

    但是有一点,这文人打架,还是缺少那么一股子狠劲儿!

    “孟大人来了!”

    孟岩不清楚情况,得先了解一下,这两人是怎么打起来的:“怎么回事?”

    “孟大人,我家大人来找李大人商议,要给圣上联名上折子,参劾东厂,李铎大人不同意,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我家大人就骂李大人是胆小鬼。懦夫,李大人不服气,就跟我家大人辩了起来,结果越吵越大,两个人就动起起来了……”张瑄的随从张四儿哭着说道。

    “就为这事儿?”孟岩有些讶然。

    “孟大人,您快派人把他们劝开吧……”

    孟岩脸上阴沉不定,这事儿他清楚,张瑄一定痛恨东厂无作为非,不顾一切的想要参劾东厂,而李铎则从实际情况出发。认为张瑄参劾东厂无实际效果。反而会把事情闹大,闹大的后果就是巡察使衙门成为东厂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且张瑄还要求取缔东厂,这就万万不行了。这不是彻底的激怒东厂吗?

    李铎没打算阻拦张瑄参劾东厂。其实张瑄不参。他也会上折子参劾的,但问题是,要掌握一个度。

    这张瑄和李铎。一个激进,一个保守,把这两个人放到一起,那真是火星掉进了油锅里,一点就着。

    “大人,我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林天行上前一步道。

    “不,让他们打,这都动手了,不让他们打个痛快,他们自己也不痛快。”孟岩挥了挥手。

    巡察使衙门这个笑话是肯定是出了,既然出了,那何不出到底呢?

    “大人,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无妨,等没力气了,自然就停下了。”孟岩道,“天行,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

    “喏,大人!”林天行开始伸手赶人,将院子里围观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张大人,李大人,本官给你们清场了,你们可以尽情的较量一番,汤药费本官包了!”孟岩大声道。

    听到这一声,张瑄和李铎都不由的松了下力气,分开对方,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

    “李铎,你还打不打?”

    “打,怕你呀!”李铎咬着牙,披头散发,眼角还有一块青了,张瑄个头比他高,有优势,扭打中吃亏不少。

    “打就打,再来!”张瑄双手支撑着膝盖,不停的喘着气,身上的绸缎袄子几乎被李铎扯烂了。

    “大人,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无妨,有本官在,只要还有一个口气,都能给他拉回来!”孟岩摆手道。

    是呀,孟岩可是大夫,而且医术高超,他说这话,还真没有人不相信他能做到。

    “孟大人,你是不是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成这样,你很高兴?”张瑄突然一扭头,冲孟岩问道。

    “高兴,本官当然高兴了,巡察使衙门的左右巡察在衙门里打架,这多么光彩的事情,本官岂能不高兴,要不了多久,这京城大街小巷全都知道了,巡察使衙门一下子出名了。”

    张瑄脸色讪讪,李铎也哆嗦了一下,脸色很是不好看。

    “其实京城的百姓还都不知道有个巡察使衙门,这下好了,托二位的福,出名了!”孟岩微微一拱手道。

    张瑄和李铎二人怔怔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二位继续呀,这打架总该有一个输赢,本官也很想知道你们二位的战斗力如何,这日后也好量才使用呀?”孟岩手一指两人。

    两个人都低下脑袋,脸色发窘。

    “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

    两人一声不吭。

    “哼,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大街上的乞丐都比你们强多了,自己弄一下,再来见本官!”孟岩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

    “下官张瑄、李铎参见大人!”

    “没伤着哪儿吧?”

    “没,没有……”两人对视了一眼,期期艾艾的低头回答道。

    “那就是不用本官付医药费了?”

    “不,不用。”两人脸色讪讪,李铎还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眼角的乌青。

    读书人虽然斯文,可下起手来,一点儿不比武夫轻多少,李铎的眼角起码挨了张瑄七八拳。

    “既然不用,那就说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同衙为官,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学街上的地痞流氓,喜欢用拳头说话?”孟岩问道。

    “大人,您不是不知道,这东厂实在是太目无法纪了,敢公然袭击朝廷衙门。这跟造反有什么不同?”

    “东厂造反,你有证据吗?”

    “那些被杀的死人不是证据吗?”

    “你能证明那些人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发昏了?”孟岩反问一声道。

    “大人,那不是您……”张瑄辩解道。

    “张大人,你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东厂,死无对证的事情,你非要扯上,到时候被东厂反咬一口,不但你自己倒霉。连大人跟巡察使衙门都跟着一块儿倒霉!”李铎斥道。“你是不是想巡察使衙门一件案子没办完,就彻底关张了事?”

    “李大人要是害怕,算我张瑄一个人的!”张瑄道。

    “你说算你一个人,就是你一个人了。你既然到了巡察使衙门。你犯了事。大人是不是得替你担着,你做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连累别人?”李铎呵斥道。

    “我,我……”

    “李大人。本官倒不是怕连累,只是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如果能够扳倒东厂,那我不做这个巡察使,并没什么,甚至命没了也不在话下,问题是,就凭你一道折子能参倒东厂吗?”孟岩冷冷道,“即使圣上惩戒了东厂,可它背后的人还是安然无恙,到时候,东厂没了,再开一个西厂就是了。”

    “这,这……”张瑄立马感觉额头背后冷汗淋漓。

    “本官知道你嫉恶如仇,一腔正义,可斗争也要讲究策略,你见过几个死谏能够成功的,到时候,你是成了铮臣,忠臣,我们就都是奸臣,佞臣了?”

    “要是一腔热血都能解决问题,恐怕还轮不到你!”

    “大人,张瑄错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起码还不是无药可救!”孟岩冷哼一声,“回去好好反省,把你写的折子给我!”

    “大人,下官不打算参劾了!”张瑄愕然道。

    “让你交上来,你就交上来,啰嗦那么多干什么?”孟岩一拍桌子道。

    “是,大人!”张瑄从衣袖内取出早已写好的折子,走上前去,放在孟岩面前。

    “好了,你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孟岩一挥手。

    “喏,下官告退!”张瑄低头退了出去。

    “李铎!”

    “下官在!”

    “今天是你先动的手?”孟岩冷哼一声。

    “是。”李铎吓得哆嗦了一下,别看孟岩年纪比他小,可是这发起脾气来,那是不怒自威,刚才亲眼看到他处置张瑄,那听得他自己也是心惊肉跳。

    “本官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人对掐,你们倒好,给树了一个坏榜样,这让外面的人如何看我们巡察使衙门?”孟岩呵斥道。

    “大人,这张瑄说话实在难听,他骂我是缩头乌龟,还说下官是您的狗腿子,下官我实在是气不过,就动手理论了一下,谁知道,他也不知道哪根弦儿搭错了,一把就把我揪了出来,这才打了起来……”李铎讪讪道。

    “张瑄的折子你看过了?”孟岩问道。

    “看过了。”

    “写的怎么样?”

    “读了,让人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好文采!”李铎点头道。

    “那你说说看,本官该不该把这折子呈上去?”孟岩不动声色的问道。

    “大人,下官认为,不能。”

    “为什么?”

    “大人不是说过吗,斗争是要讲究策略的,依照圣上对东厂的信任,恐怕会适得其反。”李铎道。

    孟岩当然知道这一点,张瑄在折子里罗列了十条罪状,把东厂说的祸国殃民,是罪恶的根源,一无是处。

    可他也不想想,东厂是谁建立的,是为谁服务的,他骂东厂,把东厂说的这么不堪,那岂不是东厂背后的皇帝?

    皇帝爱惜羽毛,珍视名声,这么一道折子递上去,那跟指着鼻子骂他又有什么区别?

    东厂可是皇帝自己的鹰犬,走狗,打狗还的看主人不是?

    “那就不参了?”

    “大人,下官觉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东厂这么多人,难免有些害群之马,良莠不齐,所以……”

    “那就参曹吉祥御下不严,以致部下胡作非为,还有,那些死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孟岩问道。

    “大人,他们都是东厂麾下的番子,为首的贺人杰是东厂的档头。”李铎错愕的一抬头。

    “本官说的是他们还有一层身份?”

    “还有,什么?”

    “圣教余孽!”孟岩眼中光芒一闪。

    “大人,这……”李铎浑身一震,这是给东厂的人挖坑呀,死人不能说话,也就不能辩解,而东厂还不能为他们辩解。(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胆大妄为的孟岩

    “大人,说他们是圣教余孽,得有证据呀?”李铎被孟岩的栽赃陷害东厂的手段给吓住了。

    这是“硬栽”呀,给死人栽赃,那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找证据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本官自有办法。”孟岩道,“你按照本官的思路草拟一个折子,不要署名。”

    “喏,下官这就去拟折子。”李铎答应一声,他身上已经烙上孟岩的印记,同坐一条船了。

    李铎虽然科道官,还是言官,但是他比张瑄要开通的多,张瑄这个家伙有些迂腐了。

    “来人,把蔡先生请过来!”

    “喏!”

    “公子爷,唤老朽何事?”

    “蔡先生,圣教之人都有哪些特征,比如身上有纹身或者印记什么的?”孟岩一张嘴就问道。

    “公子爷,您这是要做什么?”蔡晋吓了一大跳,怎么无缘无故的扯上“圣教”了。

    “嫁祸东厂。”

    “嫁祸东厂?”蔡晋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

    “死人是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的,不是吗?”孟岩道,“本官说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什么,对不对?”

    “可是公子爷,他们的身份都已经确定了,是东厂的人呀?”蔡晋还是不太理解孟岩为何要这么做。

    “东厂的人就不能有另外的身份?”孟岩道,“本官这是在帮东厂呢!”

    “帮东厂?”蔡晋有些明白了,东厂为何劫狱。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圣上必然暴怒,东厂是自己的爪牙,除了这件案子,还干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东厂还有没有必要存在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东厂的权力来自谁,自然是皇帝了,可案子发了,圣上却没有任何旨意下达东厂。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旨意才是最可怕的。

    王振没有在高让等人面前说,可他自己心里清楚。皇帝极有可能动了废除东厂的念头。

    如果这件案子一传开。朝野一发酵,东厂裁撤势必会引起新的一轮权力斗争。

    眼下大明朝廷看似繁花似锦,可内部已经空了,朝廷连远征在外的将士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再这么内耗下去。势必会让西北的那只野心勃勃的狼有所动作。

    而孟岩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皇帝设立东厂目的是监察百官以及制衡锦衣卫。

    如果东厂倒了。锦衣卫一家独大,那皇帝势必寝食难安,没有东厂。也会搞出一个西厂出来。

    与其让皇帝猜疑,再搞出一个什么厂出来,还不如保留东厂,最大限度的削弱它,让皇帝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

    东厂倒了,锦衣卫就成了外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要知道,锦衣卫再这些人眼里,那也是鹰犬,特务。

    二十年前的那场内乱,记忆还不算太久,一旦跟“圣教”扯上关系,必定会让朝野神经再一次紧张起来。

    而东厂沾上了,那打压是必须的,有人倒霉也是必须的。

    “圣教为什么劫狱,不论白焦氏还有白素心都跟圣教没有任何关系呀?”蔡晋道。

    “白素心跟圣教没有关系,可白焦氏就未必了!”孟岩嘿嘿一笑,孙太后,这么一尊大人物,他一直想不到用什么办法与之对抗,但是现在,他想到了。

    “白焦氏……”蔡晋浑身一震。

    孟岩的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了,而且矛头直指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孙太后。

    “公子爷,这么做稍有不慎,恐怕就会粉身碎骨呀!”

    “我知道,但是如果不斩断那只从宫中伸出来的手,我们根本无法拿下焦氏姐弟,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亲自报恩寺,又怎么会发现他们居然暗中替换了何文东?”这是孟岩回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的问题。

    用何文海替换何文东,很显然,何文东知道和掌握了一些有关焦氏姐弟的秘密,替换了,假的何文东不知道这些,到时候不但白素心的案子会翻不了,而且焦氏姐弟也会平安无事。

    他们的目标是保护焦氏姐弟!

    东厂的人不可能一边安排人劫狱,一边又安排人替换何文东,这两件事自相矛盾。

    东厂,那日赤还有了因和尚,这属于三个不同的阵营,了因和尚为了保守秘密自己了断或者是被人灭口了。

    那日赤也被放走了,孟岩手中有价值的就只剩下一个格尔木,但是他并不很乐观,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白焦氏身上可能涉及到宫中的一些暗事,这些暗事跟孙太后是有关系的。

    否则孙太后不会出面让王振保一个民间女子。

    牵扯宫内的暗事,这才是他目前遭遇到最的困难,孟岩对白焦氏掌握了什么秘密不感兴趣,但是白焦氏势必会用自己掌握的秘密作为保命符。

    这样一来,就把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给牵扯进来了。

    孙太后要保白焦氏,她不能违背祖宗国法,直接下令孟岩放人,那不合规矩,势必会引起朝野反弹。

    只能暗中施展一些手段,让他无法追查下去,无法定白焦氏的罪,这也是为什么了因用长相跟何文东差不多的何文海换掉何文东的原因。

    什么人指使了因干的这件事,现在了因死了,等于说断了线索,要查了因的过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件小小的杀人案,居然把这么多人牵扯进来了,而且还是乱成一团,理都理不清。

    “天行,备车,本官要去郭府!”

    “喏!”

    马车在郭府门前停下,郭小超出来迎接。

    “郭叔呢?”

    “老爷在书房。傅大人和赛大人都在!”郭小超道。

    “正好,我有事找两位叔叔商量。”

    郭怒书房。

    歪头听了郭小超的禀告,郭怒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都不是外人。”

    孟岩进来之后,给郭怒、傅啸尘还有赛霄宇一一见礼。

    “坐吧。”郭怒淡淡的吩咐一声。

    “郭叔,傅叔,赛叔,小侄是来向三位讨主意来了。”孟岩坐下说道。

    “怎么了,你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今天上午,我手下左右巡察在衙门里打起来了。”孟岩说道。“这两读书人别看平时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那还真有那么一股狠劲儿。”

    “张瑄和李铎?”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说锦衣卫的消息灵通,但还没那么迅速。毕竟这关起门来打架。传到外面还的有一个时间过程。

    “为了什么?”

    “张瑄要上折子。弹劾东厂十大罪状,请求圣上下旨废除东厂!”孟岩道。

    “咝咝……”

    “李铎是赞同张瑄的意见了?”郭怒问道。

    “是的,两个人为了这个折子吵起来。继而大打出手,闹的整个巡察使衙门鸡飞狗跳,我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安抚下来!”孟岩道,“这是张瑄的折子,请三位叔叔看看,能不能给递上去?”

    孟岩从袖口里取出张瑄的折子,递给郭怒道。

    郭怒打开看你了之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递给傅啸尘,傅啸尘看了也是沉默不语,最后到赛霄宇的手中。

    赛霄宇看了之后,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这份折子绝对不能递上去,否则,那个张瑄绝无幸免,而石头也会受到牵连,很有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傅啸尘道。

    “是呀,张瑄若是把这道折子上去,王振不但不会压下,反而会直接递给圣上。”赛霄宇道,“这样一来,王振不但在圣上面前落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印象,而圣上看到折子,必然也会认为这是石头背后示意所为,就算这不是石头的本意,那石头也解释不清楚这道折子你是否之前知晓,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知道还如此,那就糟糕了!”

    “是呀,锦衣卫跟东厂私下里怎么斗都可以,但绝不能跟外臣联合一起打压东厂,张瑄固然是石头的下属,但他毕竟属于外臣,这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郭怒道,“就算圣上不会察觉到,但是王振肯定会提醒的。”

    “这个张瑄,当初石头就不该选他进入巡察使衙门!”傅啸尘哼声说道。

    “不,巡察使衙门不能铁板一块儿,这个张瑄用好了,反而是姑爷的助力!”赛霄宇道。

    “石头,你是怎么劝说张瑄放弃上这道折子的?”郭怒问道。

    “我直接告诉他,仅凭这一道折子参不倒东厂,到时候不但自己遭殃,还会连累到巡察使衙门,还有,我对他说,王振不倒,就算圣上真的裁撤了东厂,到时候未必不会再立一个西厂,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看来姑爷早就看透了这个问题。”赛霄宇眼睛一亮,赞道。

    “是呀,圣上对王振的宠信并没有下降,这个时候上这一道折子,那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起反作用。”傅啸尘点了点头。

    孟岩走过去,将张瑄的折子放到炭火盆里,直接就给烧掉了。

    “郭叔,傅叔,赛叔,小侄还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三位叔叔帮我斟酌一下。”孟岩郑重的道。

    “你说,我们三个替你把把脉!”

    “小侄打算帮东厂一次!”孟岩道。

    “帮东厂?”

    “怎么帮?”

    “我打算给那些死去的人安上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圣教!”

    三人都齐声倒吸一口气,这可是一记狠招,表面上是帮东厂撇清了关系,尤其是曹吉祥父子,但是这又是一记毒的不能再毒的药,一旦东厂吞进去,那说不好哪一天就能把它自己给毒死。

    “动机是什么?”赛霄宇眼中光芒闪烁,这觉不是仅仅为东厂准备的。

    “劫狱救人呀!”

    “救谁?”

    “自然是白焦氏还有先前袭击我府的人,都可以这么认定。”孟岩道。

    “石头,你想好了吗,这是一步险棋,弄不好会伤及自身?”赛霄宇缓缓道。

    “我不会认定,我只会怀疑,弄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然后抛给东厂。”孟岩道,“而我不承担任何后果。”

    “好计,这样一来,压力全部转嫁到东厂身上,他们不承认的话,就得交代为什么贺人杰会夜袭巡察使衙门,企图劫狱,承认的话,同样也逃脱不了干系,就看是承认的后果严重中,还是不承认的后果严重了!”

    “这的确是个极其高妙的办法,只不过,白焦氏的身份,石头,你是知道的,万一弄巧成拙,那就麻烦了?”郭怒问道。

    “白焦氏的身份应该有东厂确认,她跟不跟圣教有关系,那就要看东厂如何选择了。”孟岩微微一笑。

    “不错,贺人杰要劫狱,必然是冲着白焦氏去的,如果他的目标是白素心,那之前白素心关在东厂受审的时候,机会多得是,也没这么多麻烦。”赛霄宇哈哈一笑道,“这样一来,就看贺人杰劫狱的动机了,如果他跟白焦氏都属于圣教余孽,那动机自然就有了,可如果不是,那贺人杰劫狱的动机又何在呢,除非是有人授意,贺人杰又是谁的下属,谁能指挥的了他呢,也一目了然,就看曹吉祥舍不舍得大义灭亲了!”

    “问题还是在白焦氏身上,她与太后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太后会不会倾力保她,这都是未知数呀!”

    “还是一步险棋呀……”

    孟岩这么做何尝不含有一丝试探的意思,看看这个白焦氏对孙太后真的十分重要。

    如果孙太后只是一时顾念主仆之情,那自然不可能再出手了,就算是为了面子,身为大明的太后,也要谨守本分,不能干涉朝政。

    可如果两人关系深厚,而且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纠葛,那孙太后必然还会出手。

    那么曹氏父子就有麻烦了,当然,孟岩也会危险了,因为他谋划的一切都变成了针对孙太后的毒招了。

    一个势力庞大的宦官集团,再加一个后宫之主,这两者加起来的力量吓都能把人吓死!

    要是还要跟他们为敌,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都走到这一步了,往后退缩显然不可能了,那样不但被人瞧不起,连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孟岩的身份

    “石头,有一件事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了!”郭怒突然十分严肃的站了起来,郑重的对孟岩道。

    “大人!”赛霄宇和傅啸尘都是一惊,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郭怒目光扫过三人的脸庞,缓缓的说道。

    赛霄宇点了点头,他知道郭怒要说的是什么事了,这件事就算郭怒不提出来,他也要提出来了。

    有些事情,再隐瞒下去的话,恐怕会出更大的乱子,就像现在,他跟郭怒都感觉自己无力掌控了。

    到了必须要说出来的时候了。

    密室就在郭怒书房的后面,显然傅啸尘和赛霄宇都是知道的,郭怒吩咐了老达、小超父子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让进,还特别点了郭月的名字。

    连郭府大小姐都不知道的密室,这得多么隐秘?

    密室是由机关控制的,但却还要钥匙,一共三把,郭怒,傅啸尘,还有赛霄宇一人一把!

    这得是多大的秘密,得三人的钥匙全部凑齐了,才能打开,孟岩的小心脏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石头,进来吧!”沉重的石门在机关消息的带动之下,缓缓的退开,密室掀开了神秘的面纱,露出真容。

    密室并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布置,就一种暗红色的供桌,上面供着一块灵位,烛台和贡品。

    地上并列着三个蒲团。

    郭怒居中,傅啸尘、赛霄宇分列两边。三人神情肃穆,一齐跪了下来。

    孟岩有些不知所措,待他抬头看到牌位上“静慈仙师灵位”六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双膝一弯,跪在了坚硬的地砖之上!

    “臣郭怒、傅啸尘、赛霄宇叩见静慈仙师!”郭怒三人郑重下拜,磕头。

    孟岩也只有跟着一块儿磕头!

    静慈仙师,不就是已故的宣德皇帝的废后胡后吗?他们三人干嘛弄这么一个密室纪念她呢?

    这又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人,弄的这么鬼鬼祟祟的,难道这三人跟胡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诡异关系?

    “石头。你爹有没有对你提起过你娘?”跪拜后。郭怒三人起来将孟岩围在正中间。

    “我娘?”孟岩心中一跳,“爹说过,我娘是难产死的,救了小的。大的没保住。”

    “他说的对也不对。”郭怒缓缓道。

    “不对?”

    “你娘的确是难产死的。不过是大人小孩都死了!”郭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

    “都死了。那我……”

    “你不是你娘亲身的,但你亲娘跟你爹的也是有关系的。”郭怒道,“简单的说。你爹是你亲娘的姐夫。”

    姐夫和小姨子!

    孟岩感到无比惊悚,老爹还有这段隐秘的情事,还真的看不出来,他那点惹女人喜欢。

    “姑爷,别多想,你爹跟你亲娘没有那种关系。”赛霄宇道,“你亲娘跟你娘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怀孕,而你娘生产的时候难产,母女都没能救过来,所以就把你过继给你爹。”

    “为啥?”

    “因为你亲娘不能把你留在身边,否则不但她没命,你也不会长这么大了!”郭怒道。

    “你们不会是说,我亲娘就是她吧?”孟岩手一指牌位上的六个字问道。

    “是,你亲娘就是静慈仙师,也就是大行皇帝故废皇后胡后!”郭怒郑重的说道。

    “啊!”尽管孟岩猜到些,但是还是被这个消息惊的要爆血管。

    “郭叔,傅叔,赛叔,这种玩笑开不得,会出人命的!”孟岩十分抗拒道。

    “是,原本我们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个秘密,就当你是孟宪的儿子,然后就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下去,百年之后再没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世,但是,你在暗中不断的追查孟宪的死因,现在有卷入白素心的案子,而白素心的父亲白新元也是知情人之一!”赛霄宇道,“也就是说,你迟早有一天会查到的,如果等你查到的话,那一切就大祸临头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我,我……”孟岩一时间脑袋都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要是他一开始知道这个秘密,他绝对不会去深究下去。

    “那为什么要把我送到漠北?”

    “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大行皇帝暴毙,我们几个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干脆把你送走,这样一方面可以让你远离京城,一方面也希望你能平静的过这一辈子,这其实也是你亲娘的意思!”郭怒解释道。

    “我爹是怎么死的?”孟岩很想知道,因为他暗中调查了一些情况,孟宪的死绝对非正常。

    “你真想知道?”

    “虽然他不是我亲爹,但是八年养育之恩比什么都大,我有权知道。”孟岩道。

    “会昌伯孙忠。”

    “我明白了。”孟岩咬了咬牙,他明白了。

    “石头,你现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下面该有何打算?”郭怒问道。

    这个秘密憋在心里,堵得他心口难受,现在终于说出来了,舒畅不少。

    “我是想知道,当年你们是不是想用我爹的孩子跟我亲娘对换一下,然后谎称我是我爹亲生的,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娘难产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孟岩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这个秘密他们可从来没对外人说过,知道的人除了死去的孟宪夫妇,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石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是不是还想着让我那死去的娘的孩子代替我去死?”孟岩质问道。

    三人眼神都变了。

    “不回答,沉默就是说我说的是对的了?”

    “石头。我们……”

    “是,我是得感谢你们,不然哪有今天的孟岩,可你们这么做就不觉得自己太冷血了?”

    “石头,这是你爹提议的,当时我们都不太同意,娘娘更是反对,可你娘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了,娘娘才最终同意让你爹把你接走。谎称是他的孩子。然后编造了你娘难产,你活下来的谎言。”赛霄宇解释道。

    “既然我是我爹的孩子,为何你们要将我送走?”孟岩问道,“秘密泄露了?”

    “他们也只是怀疑。毕竟你亲娘怀孕。在宫中想要完全保密。那是不可能,老太后虽然护着,可那孙后一直嫉恨。死盯着,所以也不能完全保证她不知道这个秘密!”赛霄宇道。

    “一个女人大着肚子,不可能隐瞒的。”

    “不,你亲娘怀着你四个月的时候,从宫中搬了出来,住在你爹家里,跟你娘住在一起。”

    孟岩默然了,一个被废的皇后,居然能够出宫居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宣宗废后,其实事后对胡后十分愧疚,加上张太后护短,对胡后十分关爱,反而对孙后不冷不热。

    “静慈仙师,也就是我亲娘既然被废后了,她怎么能怀上孩子?”孟岩问道。

    “一次酒宴后,圣上去了长安宫,就这样,静慈仙师就怀上了,这事儿起居注中并没有记载,不过,当时宫中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包括老太后和孙后在内!”

    “静慈仙师在位之时又贤德之名,而皇后之尊被废之后,朝野都为之鸣不平,而圣上在废后之后也颇为感觉后悔,但木已成舟,而且孙后恰好诞下皇子,后位稳固,便是老太后也不能逆转,但是谁也没想到,仙师也怀孕了,当时,如果仙师诞下男丁,后宫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而孙后更是不容这个皇子,所以,在老太后的帮助下,仙师以出宫散心的理由,居住到姐姐家中,顺利产子……”

    宫中的斗争,那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不管是为了争宠,还是为了母凭子贵,去争那太子之位,妃子们的心智和计谋都被无限放大了。

    “郭叔,傅叔,赛叔,我的身份还有谁知道?”孟岩很严肃认真的问道。

    “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了。”

    “孙后不知道吗?”

    “她也只是怀疑,不能肯定,所以她应该不知道,当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不在了,郭大人和傅大人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赛霄宇道。

    “一开始,这件事就只有我、孟宪大人,静慈法师以及你娘知道。”赛霄宇道。

    “赛叔,你?”

    “老赛,你把你的面纱摘了吧!”郭怒道。

    赛霄宇微微一点头,摘下面纱,一张吹弹可破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惊的孟岩差点儿没喊出来。

    锦衣卫内,心狠手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判官”居然是个女人,这也太荒唐了。

    大明朝虽有女官,可还没有女人担任锦衣卫要职的。

    赛霄宇很快就把面纱又戴了上去,他这张脸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前露过了。

    “老赛本命赛琳琅,原本是坤宁宫女官之首,跟静慈仙师更是相交莫逆,仙师被废后,化名赛霄宇进入锦衣卫,暗中保护仙师……”

    “石头,你现在知道你真实身份,接下来你将如何选择?”郭怒问道,傅啸尘跟赛霄宇也跟着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的选择也决定着这三人的命运,他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出事,其他三个也跑不了。

    “我是我爹孟宪的儿子,我娘跟前废后胡后,也就是静慈法师不过是姐妹关系。”孟岩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郭怒等三人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他们就不怕孟岩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样就糟糕了,不但会害了他自己,也会连累很多人万劫不复。

    “郭叔,我有一个疑问?”

    “你是想问,你爹既然娶了胡家的女儿,可胡家人在朝多年,却始终没有踏入你们孟家一步,对不对?”郭怒道。

    “你娘也是宫中女官,她跟你爹情投意合,但为宫中法规不容,她们俩其实没有正式的成亲,如果不是静慈法师,当时的胡皇后,恐怕他们这对有情人也没有可能,而这件事,也成了先皇废后的罪名之一,你可知道?”郭怒道,“因为这层关系,胡家又岂敢认孟宪这个女婿,又怎敢跟孟家来往?”

    “这么说我爹跟我娘是有名无分?”孟岩惊讶不已。

    “是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我娘叫胡善围

    “石头,白焦氏曾经是孙后身边的宫女,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这个女人能够从宫中放出来,要么是孙后安排的,要么就是她掌握孙后的秘密,威胁孙后放她出宫,但我们三个都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是呀,吃了豹子胆敢威胁当今太后?

    “是为了白新元吗?”

    “不错,白新元在宫中御膳房任职,他做的糕点是静慈仙师最爱吃的,而且他为人方正谦和,跟静慈法师关系很好。”

    “他就一个糕点师,怎么能够随意进出后宫?”孟岩很是惊讶。

    “静慈仙师爱吃素,尤其喜欢吃糕点,经常以探讨制作糕点的名义召见白新元,让他尝试用各种方法为其制作糕点,所以白新元才能够经常能够出入长安宫。”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她们?”孟岩尴尬的道,“这话其实不应该我问,不过宫中是非之地,流言蜚语必然少不了,静慈仙师又是废后,如果传出什么来,岂不是更是罪加一等?”

    “那个时候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但那都是小人乱嚼舌根,白新元只是一个会做糕点的师傅,怎么可能入静慈法师之眼,何况静慈仙师早就有贤德美名,每次见白新元都是光明正大的,谣言根本站不住脚。”赛霄宇道,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静慈仙师了。

    “既如此,孙后为何还要在白新元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这就不清楚了……”

    “传言说……”傅啸尘刚吐出口,就被郭怒的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

    “白焦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看上白新元的。这一定是孙后的安排,但是白新元区区一糕点师,能有什么秘密让孙后下这么大的本钱?”孟岩觉得十分可疑,据他所知,白焦氏跟白新元的相遇,那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恐怕白新元到死都不知道。

    “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处置白焦氏,很明显,她现在牵涉进白素心的案子当中了。”

    “我觉得杀人的应该不是她。倒是他那个弟弟焦宏。怕是逃脱不了干系。”郭怒略微皱眉道。

    “白焦氏知道多少有关石头的事情,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应该不知道,此等隐秘之事,孙后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所以。白焦氏所依仗的不过是她替孙后暗中办事这个秘密。她以为这样,孙后一定会救她,其实不然。如果白新元身上真有什么秘密是孙后想要得到的,但是现在白新元已经死了,白焦氏可利用的价值也就没有了?”赛霄宇分析道。

    “由此说来,白焦氏对孙后来说价值就不大了,白焦氏一直在狐假虎威,给我们造成一种错觉,让我们投鼠忌器,不过涉及后宫暗事,小事也是大事,处置稍有不慎,就会祸及自身。”傅啸尘分析道。

    “孙太后怎么想,我们无法掌控,白焦氏接下来会说什么,我们也无妨掌控。”

    “三位叔叔,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既然咱们无法掌控,那就索性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白焦氏想说什么,咱们也拦不住,孙太后让白焦氏干什么暗事,咱们也不知道,眼下重要的还是弄清楚白素心案子的实情,其他的暂时放到一边!”孟岩郑重其事道。

    “姑爷说的有道理,与其畏首畏尾,何不索性不管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赛霄宇也赞同道。

    “也对,石头,按照你的思路做下去,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提出来。”郭怒也表示赞同。

    “我同意,尤其是石头给贺人杰等人安上‘圣教’身份的,东厂要么吃这个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了,要么就得把曹吉祥父子给交出来治罪,这也符合我们对付王振阉党的策略,先剪除其羽翼,然后慢慢将其孤立,最后一举铲除的策略!”傅啸尘道。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记妙招,姑爷的想法如同天马流星,不找边际,却又切中要害,厉害呀!”

    “赛叔,不赛姨,你这么说,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孟岩讪讪一笑。

    “石头,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你打算是怎么个操办呢?”郭怒转移话题问道。

    “小小的聚一下,三位叔叔赏脸的话,一起过来?”孟岩涎着脸发出邀请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就不去了,月儿还没过门,小超代表我去一下,老傅,老赛你们呢?”

    “我去,魔金刚的案子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跟石头探讨一下。”傅啸尘道。

    “我暂时还未定,也许会去,姑爷不要期望太高。”赛霄宇道。

    “明白,明白!”

    “我想给静慈仙师上一炷香?”

    “应该的,应该的!”

    孟岩郑重的给静慈仙师上了一炷香,然后下跪磕了三个头,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带给自己生命的女人,但她既然是自己这具身体亲身母亲,自己给她上一炷香,磕上三个头也是应该的。

    从书架后面的密室出来,傅啸尘将自己的钥匙交到孟岩手上道:“石头,若是你爹活着,这把钥匙应该是交给他保管,可惜他英年早逝,现在这把钥匙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傅叔,钥匙你收着就是了,何况一把钥匙也打开不了密室。”孟岩道。

    “石头,这密室里除了供奉静慈仙师的灵位,可还有不少秘密,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傅啸尘道。

    “这……”

    “石头,啸尘给你,你就收着吧,要不是出于保险的原因,我跟老赛的钥匙也都可以给你。”郭怒道。

    “好,那我就收下来。如果傅叔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回去。”孟岩收下钥匙道。

    “老郭,老赛,我先走一步了,家里还有事。”

    “傅叔慢走!”

    赛霄宇随后也告辞离开了。

    书房内就剩下郭怒和孟岩二人。

    “石头,不,臣……”

    “郭叔,您难道忘了我在密室里说的话了,我叫孟岩,是锦衣卫百户孟宪之子。我的母亲是……”孟岩愣住了。弄了半天,她还不知道自己母亲叫什么,只知道她是静慈仙师的姐姐。

    “静慈仙师俗家姓胡,命善祥。她的姐姐叫胡善围。”

    “胡善围。原来我娘叫胡善围。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孟岩喃喃自语道。

    “我想孟兄太执着了,你娘跟着你爹。并没有正式拜堂,没名没分,所以他不愿意告诉你,恐怕是这个原因吧。”郭怒道。

    “不,爹虽然不苟言笑,有些时候还不通人情,可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不告诉我,还是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我若不知道,便可无忧无虑的过下去,至死都不知道,这样这段秘密就永远的尘封了,再没有人知道了。”孟岩摇头道。

    “石头,你身体里流淌着的始终是天家血脉,未来的路怎么走,你可要想好了!”郭怒隐晦的提醒一声。

    “郭叔,就算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可谁又能给我呢?”孟岩洒脱一笑道,“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现在只想做一个真实的孟岩而已。”

    “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也就放心了。”郭怒道。

    “放心吧,郭叔,我又分寸,原先不知道我或许还会追查下去,现在知道了,我不会在乱来了。”孟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也放心把小月这丫头交给你。”郭怒道。

    “郭叔,我的脑子现在有些乱,我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一个人,你帮我知会林天行一声,天黑之前我自然会回家的。”孟岩说道。

    “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

    “石头,你知道你现在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你要是出什么岔子,我怎么向孟兄和静慈仙师交代?”

    “放心吧,能杀我的刺客还在娘肚子里,没生出来呢!”

    “这小子,哎……”郭怒本想派人跟着,可一想到这小子反跟踪手段,那就算派了也是白搭,这个时候还是别却惹他了。

    一个人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孟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局外人,他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别人的喜怒哀乐,仿佛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反复的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重新在这个时代活了过来,究竟想要什么?

    生存已经没有压力,这是他最初的目标,接下来又该以什么作为目标呢?

    改造锦衣卫,改造大明朝,直至改造整个世界,完成每一个穿越众都有的一个宏大的理想。

    好像这有些好高骛远了,有些不切实际。

    还是做一个有钱的富家翁,醉卧美人膝,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权力,金钱,美人,一个字,俗!

    有什么是可以不俗的?

    没有权力,谁会听你的,谁又能听你的,你又如何实施你心中的理想抱负?

    没有金钱,谁给你办事,你又能办成什么事儿,这天下间大部分可都是俗人。

    老百姓就是俗人,他们要求的就是一日三餐和温饱,先满足这个,再谈精神需求。

    美人,自古美人从来都不是**丝能够拥有的,权力和金钱可以让美人竞折腰。

    孟岩,你到底想要什么,改变历史吗?是要做青史留名,万古流芳?

    问题是,你行吗,你有这个能力,你能做到吗?

    孟岩,你就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卧底,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身份,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老天爷,你不会是故意玩我的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吴半仙儿

    “这位公子,你印堂发黑,近日定有血光之灾,让半仙儿给你算算?”

    “去,去……”

    “公子,公子,你生就一副桃花骨,注定这一身命犯桃花,而且还不止一朵……”

    “十文钱,我只要十文钱……”

    孟岩心中烦闷,根本不愿意跟这算命的闲扯,可这家伙好像还黏上他了,赶着不走,还追了上来。

    “算命的,你真想给我算命?”孟岩心中一动,得,先不管准不准,也算是个乐子。

    “公子爷您可听好了,我吴半仙儿算命可是有名的三准!”那自称吴半仙儿的算命先生见孟岩回心转意,不无得意的说道。

    “哦,那三准?”

    “功名,姻缘,子嗣,你找我吴半仙儿来算,保证一说一个准!”吴半仙儿道。

    孟岩心中发笑,寻常人求仙问卜,不就是问的这三样吗?

    这算命其实多数靠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过这家伙的口气挺大的,就不怕说大话把舌头给闪了?

    “那今儿个本公子就算算?”

    “算,必须算!”

    “吴半仙儿,铁口断生死!”孟岩一看那“招魂幡”,不应该是招牌,“吴先生的口气不小嘛!”

    “一般,一般,公子见笑了,请坐下说话!”吴半仙儿嘿嘿一笑,看起来,这张脸早就锻炼的比北京城的城墙薄不了多少了。

    孟岩稍微挪开凳子,金刀大马的坐了下来。

    “你这是看手相还是面相?”

    “都看。都看……”

    “要不要我把生辰八字给你?”

    “这个照例是应该说一下的,公子您请说!”

    “本公子是宣德三年正月初六生人……”

    “宣德三年,那就是戊申年正月初六,时辰是……”吴半仙儿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还不断的掐着手指,好像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公子不是早就该死了吗?”吴半仙儿突然睁开双眸,光芒一闪道。

    “什么?”孟岩一惊,换做是别人,这大过年的,诅咒人家死。估计早就该掀桌子了。何况人活的好好的,就在你眼前呢。

    “错了,错了,公子您明明活的好好的。奇怪。奇怪……”吴半仙儿好像是遇到了千古未解的难题。怔怔的望着孟岩,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吴先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公子,能否让我看一看手相?”吴半仙儿又掐指算了一遍。发现自己还是没算错。

    “那只手?”

    “左手!”吴半仙儿道。

    孟岩迟疑了一下,伸出左手,摊开手指,放到那吴半仙儿眼前。

    吴半仙儿微微轻抬起孟岩左手,仔细的盯着手掌敲了又敲,又仔细观察孟岩的面相,忽然间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瞬间面如土色,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说八道,你这半仙儿我看就是一个骗人钱财的混混!”孟岩吓了一跳,一把手伸过去,将吴半仙儿给拧了起来,还好周围没有人,不然这麻烦就大了。

    “皇……”

    “皇你个头,当今圣上是丁未年十一月十一生人,跟本公子差了近两个月,你还半仙儿呢,连这个都不知道?”孟岩呵斥一声。

    “可是吴某看公子爷您命中应该是太子之尊?”吴半仙儿也被吓的惊魂未定,这种怪异的事情,他出师以来,还从未遇到。

    “太子之尊,我就一平头百姓,你想让害死本公子呀?”孟岩怒道。

    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是将信将疑,虽然郭怒他们三个说的有根有据,还有鼻子有眼的,但这历史上根本没有有关此类的记载,正史里也许不可能记载,可野史传说也丝毫没有。

    当然,也许他的历史学的只是半吊子,有可能有这样的野史传说他没见到也说不定。

    可是这该死的算命的,居然把他认作是皇帝,这简直就是令他感到一种恐惧。

    他刚获悉了所谓的身世,就有人下跪,说他有做太子的命,这他娘的也太诡异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孟岩问道。

    “吴某算到公子你的生父母是当今圣上,呸呸,是已故宣宗皇帝,你母亲也是皇后之尊,这样一来公子你岂不是太子之命?”吴半仙儿道,“可是奇怪的是,公子你明明幼年有劫难,而且就算躲过去了,也早就该夭折了,可您又明明站在吴某面前,这让吴某一下子脑中凌乱了!”

    你凌乱了,孟岩自己何尝不是凌乱呢?

    若真的如吴半仙儿所说,真的孟岩,早就死在漠北了,而且根本没有人知道。

    谁会想到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占据了原来孟岩的身体,借尸还魂呢?

    “这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公子的爹和娘都是普通人,虽然他们都亡故了,你也不用这么害他们吧,要是让东厂的密探听到了,我们全家都得遭殃!”孟岩站起来指着吴半仙儿骂道。

    “公子,你左手生命线原本已经堵断了,可不知道是谁帮你续接了起来,而且命运之强,简直吴某从未见过,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逆天改命的能力?”吴半仙儿也站了起来。

    “不知所谓,你还半仙儿呢,还不如那些神棍呢,算的一点儿都不准,本公子一文钱都不会给你,哼!”孟岩冷哼一声,甩手就要离去。

    “公子,等一等在下!”孟岩一扭头,这吴半仙儿居然背着他那“招魂幡”追了上来。

    “你这个神棍,跟着本公子做什么?”孟岩大怒。他有些后悔让这个吴半仙儿给自己算命了,这还算出麻烦来了。

    “公子,在下从来没有见过您这种奇特面相之人,想研究一下,所以跟着公子。”

    “你这神棍,失心疯了,跟我做什么,研究什么?”

    “不是,公子,您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在下给你算命的事情吧?”吴半仙儿嘿嘿一笑。

    “你威胁我?”孟岩霎时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不。不。在下岂敢威胁公子,在下其实鬼谷子一脉的传人,算命看相其实不过是我赖以糊口的工作,在下的理想是辅佐一位明主。建立不世功勋!”吴半仙儿神情无比肃穆的朝孟岩深深一躬。

    “药不能停!”孟岩微微一叹。

    “主公收下我了?”吴半仙儿惊愕的一抬头。

    这等鬼话他要是相信了。那他也跟这位吴半仙儿差不多。神经病了。

    孟岩抬脚就走,碰到这种人,千万不能跟他纠缠不清。

    但是孟岩还是低估了这位吴半仙儿。绕了几条街,原以为将他甩掉了,可一抬头,这家伙扛着“招魂幡”就站在自己面前。

    “卧槽,你是人是鬼?”孟岩给惊着了,他这套摆脱跟踪的技巧可是屡试不爽,没想到,居然让一个神棍给破了。

    “主公,我们有见面了!”吴半仙儿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板牙,说不出的谄媚。

    “你是怎么跟踪我的?”孟岩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总出口,您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只要是离开这个街道,只能从这里走,在下就再这里等着就是了!”吴半仙儿道。

    “靠!”孟岩骂了一声,绕来绕去,合着自己居然让一神棍给玩了。

    “你就不怕我回头走相反的方向?”

    “那就只能赌一回了,嘿嘿,在下赌对了,是不是。”吴半仙儿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吴神棍,你想怎么样?”孟岩没脾气了,总不能当街把这个家伙宰了吧,就算要宰,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在下想在公子门下讨一碗饭吃。”吴半仙儿一躬到底。

    “你想要跟我做事?”孟岩愣住了,这年头找工作的,有这么凶残的吗,还非赖上自己了。

    “你把手伸出来?”

    “伸手,左手还是右手?”吴半仙儿一愣。

    “左手!”

    吴半仙儿抡起衣袖,将左手伸到孟岩更前,孟岩伸手搭上他的脉搏,闭上眼睛仔细诊断了一下,睁开眼道:“脉象平稳,你没病呀?”

    “在下好好的,能吃能喝,没病呀?”吴半仙儿也被孟岩给弄糊涂了,“公子是说在下有病?”

    “你要是没病,死缠我干什么,我有不是那漂亮的窑姐儿?”孟岩呛道。

    “公子,您误会了,在下真的是想在您手下谋个差事。”吴半仙儿道。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说要给我做事儿?”

    “您这一身少说也得三十两银子,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您再看我,这一身也就三十四个大子儿,碰上您这么一个大金主,在下还不紧紧的抱住了?”

    “我这样的大街上的多得是,你怎么不去抱别人去,非来纠缠我?”

    “我这不是一天没开张了,眼瞅着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所以……”

    “你在这大街上吆喝了半天,就没有一个光顾你的?”孟岩觉得奇怪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没有一个人光顾他,这神棍当的实在是不咋地。

    “别提了,吆喝半天,没一个人过来找我算命,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公子您这么一位客人,您还算命不给钱?”

    “怪我没给钱,是吧?”孟岩明白了,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他的手掌心道,“拿好了,本公子还从来没有白消费不给钱的习惯,这块碎银子算是我给你的资费,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

    “那,不够!”

    “不够,你想要多少?”

    “公子您贵人命贵,算一次,怎么的也要一百两!”

    “你讹我呀,算个命要一百两银子?”孟岩怒了,这家伙是讹上自己了。

    “不,是一百两黄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吴半仙儿(二)

    “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抢,哪吴某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吴半仙儿讪讪一笑。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去,赶紧给本公子滚蛋。”孟岩喝骂一声。

    “别呀,公子,吴某人除了会算命之外,还会算账,做假账我也会呀……”

    “做假账,就你这神棍?”孟岩嗤之以鼻。

    “怎么,公子你不相信吗?”

    “信,本公子相信你就是了,不过我们家不缺算假账的。”孟岩笑道。

    “公子,我还是秀才,经史子集烂熟于胸,您家有小公子没有,我可以教他读书……”

    “本公子还没……”孟岩给气乐了,这小子简直就是瞎白活,真是能说呀。

    “公子还没有小公子是吧,那小小姐总有吧?”

    “没……”孟岩一抬头,“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跟你说得着吗?”

    “公子,您家里就不缺人手,哪怕是扫地、劈柴都可以。”吴半仙儿道。

    “你这……”

    “公子,您就赏老吴我一口饭吃吧?”

    “姓吴的,你要是在纠缠本公子,本公子可就要叫兵马司的巡街兵丁把你带回去了!”孟岩实在没辙了,这家伙跟牛皮糖似的,非粘着自己。

    他走到哪儿,这神棍就跟到哪儿,要不是闹市不能纵马,他早就跑远了。

    “别呀,您要是让兵马司的人把我带回去。老吴我这张嘴,万一说了什么话可就……”吴半仙儿道。

    孟岩瞬间脸色变了,这是吴半仙儿第二次说出这样威胁自己的话了,这家伙是真是愣头青呢,还是一点儿都不怕死。

    “吃饭没有?”

    “公子,在下不是跟您说过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几口冷水,饥肠辘辘的,这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走,本公子心肠好。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公子您要请吴某喝酒?”吴半仙儿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吴某愿意,愿意……”

    “那就请吧。这附近有什么酒楼。你算是地头蛇。比本公子清楚吧?”

    “在下那算什么地头蛇,这附近最有名的那要输松鹤楼了,可惜的是。这松鹤楼还没开业,这松鹤楼的仙人醉那叫一个好喝……”

    行,这神棍居然还知道松鹤楼的仙人醉,他是真傻,还是故意的在给自己装傻?

    “那就别家吧,前面看看,太白楼也不错,李太白醉酒诗百篇嘛!”

    “好,公子您请!”

    “有雅间吗?”

    “有,有,楼上请,两位!”

    “整四个冷的,四个热的,另外再来两斤酒,本公子要跟这位半仙先生共谋一醉!”

    “是,您稍后,一会儿就上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酒菜上来了,满满的摆了一桌,鸡鸭鱼肉那是全都有了。

    “来,吴先生,为我们有缘相识干一杯?”

    “多谢公子,在下还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谁呢?”吴半仙儿略显激动的问道。

    “吴先生没有算出来吗 ?”

    “就算要算,公子也要给我一个参照物才行!”吴半仙儿嘿嘿一笑道。

    “吴先生想要什么参照物?”

    “公子写个字吧。”吴半仙儿想了一下道。

    “吴先生还会测字?”

    “会一点点而已。”吴半仙儿嘴上谦虚,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得意。

    孟岩想了想,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难”字。

    “公子心中有为难之事?”吴半仙儿看着桌上很快消失的“难”字有些惊讶。

    “吴先生不是说我印堂发黑,这不是有难吗?”孟岩道,“所以我就写下这个难字。”

    “这个不好测呀,难,人在中间,左右为难,公子现在心中所虑之事必定是让你心中左右为难?”

    “我是问你我姓什么?”

    “难,难……”吴半仙儿嘴里喃喃自语,憋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怎么,没测出来?”孟岩呵呵一下,他写这个字,确实为难对方了,这个“难”字跟自己的姓氏那是一点儿都联系不上。

    “公子,在下才学浅薄,这还真没测出来。”

    孟岩心道,你要真测出来,那还真见鬼了,他也会怀疑这吴半仙儿的动机了。

    “虽然从这个字在下没能测出公子的姓氏,但在下知道公子心中必有烦心之事,也有解决之法。”吴半仙儿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有解决的办法?”孟岩一愣,这家伙还真是不吹牛,就浑身不自在。

    “心!”

    “你的意思是,跟着心里想的走?”孟岩问道。

    “这世上的人,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想到太多了,才会有烦劳,假如不用想那么多,岂不是简单多了?”

    “哪那么容易。”

    “有些人觉得说的越多,错就越多,就变得沉默寡言,看上去莫测高深,一副喜怒不行于色的样子,可就是个空架子,有的人表面上花团锦簇,面面俱到,可实际上心机深沉,不为人知,公子,你是哪一种人?”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该什么样子,还什么样子,这样就能迷惑外面的人对吗?”

    “这个在下可没这么说,喝酒,喝酒,这太白醉虽然比仙人醉差一个档次,可这还是不错的。”

    孟岩原本是想将这个吴半仙儿给灌醉了,然后找个人把他送回住处就得了。

    这样也就把麻烦解决了,可曾料想这家伙的酒量还真是不浅。三斤酒下肚了,这家伙越说越来劲了,不但神采奕奕,还精神焕发了。

    这家伙还抨击起时政来,尤其是朝廷西南用兵的策略,那说起来还真有几分真知灼见,对于好大喜功的王骥等战将更是痛骂不已。

    这亏得在雅间,关起门来说话,这要是让东厂的密探听了去,那说不定要倒多大的霉呢!

    要知道。这王骥跟王振的关系。那可是不一般,要没有王振背后支持,这麓川之战能够旷日持久的打下去吗?

    孟岩在锦衣卫内的秘档中看到过一些数字,还有一些残酷的没有公开的真相。

    明朝对麓川大规模的用兵已经有两次。第一次是失败了。第二次呢。胜利了,但这个胜利也只是惨胜,不管是大明还是麓川。死亡军民历年加起来快有百万之数了!

    死的大部分都是青壮,这些是什么,是劳动力,是创造财富的主力。

    而且朝廷还要征调粮饷支援战争,必然又要加重百姓的负担,一反一正下来,损失不可谓不重。

    当然,对于野心太大的土司,朝廷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不然这些人也该得寸进尺了。

    但是几十万人的战争,一打就是七八年,这可真是一个无底洞,若是按照后世的人的目光来看,这仗应该打,而且还得是狠狠的打,最好把东南亚的小诸侯们都打怕了,打的他们都归顺中央王朝那是最好了。

    这样也省的后人麻烦了,弄了那么一堆的事儿。

    可是,在眼下这个时代,那些地方,说白了也就是在半开化时代,根本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只是这些家伙不断的袭扰边境,不胜其扰,一仗打疼了,就能安生几十年。

    这也是大明朝从实际出发,做出的正确选择。

    两征讨麓川之后,人家都已经被打服气了,就没有必要在死缠烂打了。

    但是,靠军功升官发财的军官们不乐意了,不打仗,他们没军功,没军功哪能升官发财?

    这王振呢,除了敛财之外,也还是有些政治抱负的,其实也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当年他读书不成,当了一个小小教委的官儿,结果还当不好,被人排挤,结果一气之下,挥刀自宫,进宫了!

    所以他特别跟朝中的文官们过不去,尤其是那些科举上来的,个个都以大文豪自居的。

    你们这些文官,开口圣人教化,闭口圣人治国之学,能为大明朝守卫边疆,开疆拓土吗?

    就凭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让这些蛮夷和化外之人心服口服,不侵扰边关吗?

    恐怕人家未必听得懂你说什么?

    靠什么,还不是要靠刀枪,武力,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能够用嘴能够开疆拓土的?

    大明朝的江山也是用刀枪挣下来的,所以王振倒是被朝中的武将们喜欢。

    王振喜欢打仗呀,武将们当然喜欢了,打仗就能升官发财,还能封妻荫子,多好的事儿?

    可文官们呢,天天在朝廷上唱反调,说这个劳民伤财,那个说什么礼仪之邦,要以仁恕之道教化蛮夷……

    不就是多给些绢帛而已,给他们就是了,等他们形成了依赖,自然也就归顺了!

    是呀,这些蛮夷是喜欢上丝绸、瓷器,可大明朝还没到富庶到有钱随便任性的地步。

    这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大明朝也不是年年大丰收,总有收成不好的时候,这东西给少了,不乐意了。

    好嘛,你不给我,那我直接自己动手拿就是了。

    于是,矛盾就来了,战争也就不可避免了,你自己是谦谦君子,可别人不是。

    对于麓川之战,孟岩是持一定支持态度的,仗要打,但是也要量力而行,被自己家后院都没顾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大明朝就是顾头不顾腚,麓川之战是打了,可没彻底解决,隐患还在。

    七八年的战争,老百姓伤亡惨重,这仇恨也算是结下来了,未来还是一个火药桶。

    可北面的邻居又不安分了,上下五千年,中国人似乎就没过过安生日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们这个民族一直保持尚武和坚韧,永不言输的品质。(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吴半仙儿(三)

    ps:  半仙儿,我对你够意思了,哈

    “公子,我跟你说,不是老吴我吹牛,你只要赏老吴我一碗饭斥,老吴帮你排忧就难,逢凶化吉……”

    “吴先生,你喝醉了!”

    “醉,没醉,老吴我从来没有喝醉过,孟公子,孟大人,嘿嘿,老吴等你很久了……”

    孟岩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眼神微微眯起,刚刚压下去杀机又翻涌上来。

    “吴先生是在等我?”

    “是,下山的时候,师父跟我说,让我去京城的长安街上等一个人,他说,只要我等到了他,日后荣华富贵,封侯拜将不在话下,嘿嘿。”吴半仙儿抱着酒瓶子,冲着孟岩咧嘴一笑。

    “你师父?”

    “我师父天机子,别人都叫他邋遢老道,今年八十,不对是一百八,也不对,我也不知道他多少岁了……”

    “天机子!”

    孟岩忽然觉得,自己的出现,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左右,这个吴半仙儿出现的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如果就这样放他走的话,且不管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疯话,而他也有很多疑问等待有人给他解惑。

    养一个闲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就是填一双筷子,不过,孟岩可没有白养人的习惯。

    这个家伙,看上去颠颠倒到的,到也不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何况这天底下就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就算厨房劈柴烧火也要个人不是吗?

    “店家。给我取笔墨来!”

    “好咧!”

    唰唰……

    数分钟后,孟岩草拟了一份“卖身协议”,递到吴半仙儿跟前:“吴先生要是签了这份协议,本公子就让你跟着我吃饭,如何?”

    “什么?”吴半仙儿真的有些醉了,拿着协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我看不清楚,公子直接告诉我上面写的什么就好了。”

    “你听好了。这是一份雇佣协议。是终身制的,当然,身为雇主的我随时可以解除雇佣关系,但是你不行。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就是卖身嘛。反正我也没爹没娘,师父也仙游了,卖身给你也不错。起码,有酒有肉,嘿嘿……”

    “这第一条,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孟府的仆人,本公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能不能做到?”

    “既然都卖身了,那自然要听公子你的,你让我上东,我觉不往西,你让我下油锅,我觉不上刀山……”

    “第二条,每个月月例是八两银子,可折抵为实物,米、油还有布匹和酒都可以。”

    “八两银子,一年九十六两,不错了,一个县太爷一个月的俸禄是七石五斗,这算成白银也就不到四两,全年俸禄下来也就四五十两白银,公子给我的例钱可比两个县太爷了!”

    “你要给低点儿,本公子我也没啥意见,也知道京城内酒楼内最好的伙计一个月的例钱也就八钱银子而已。”

    “别,八两好,我就要八两了!”吴半仙儿吐了酒气道,“八两银子,折合成铜钱得一万多文,给人算命,一个才十文钱,一天得算多少个……”

    “这第三,跟了我,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敢知道的不能知道,不能说的,也不能说,明白吗?”

    “这个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道理在下是懂得的!”

    “这第四,我家里有女眷,后院是禁地,非得允许,不得擅入,你可知晓?”

    “懂,懂,不论夫人还是丫鬟,在下都不拿正眼瞧她们就是了。”

    “第五……”

    “第六……”

    ……

    “就这十条,你都听清楚了,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画押吧。”孟岩道。

    “公子,这也算是卖身契吧,你是不是给在下一点儿安家费什么的,我这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响,也得置办一下,免得丢您的脸不是?”

    “行头的问题,你不用操心,自会有人帮你办妥的。”孟岩道,“至于安家费,你孤家寡人一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这不是欠了不少钱,再给公子爷当牛做马之前,把之前的做个了断不是?”

    “多少?”

    “李家客栈四两,张家羊肉馆三两二钱,还有丽春院……”

    “你还欠妓院的帐?”孟岩真是无语了,这吴半仙儿真是奇葩一朵。

    这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还有能欠婊子的钱,这人实在是能够让人高山仰止。

    “吃了两回花酒……”吴半仙儿讪讪一笑,那摸样就好像自己被妓女给强暴了似得。

    “一共多少?”孟岩真是没工夫听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直接问道。

    “有**十两吧,公子你凑个整数,给一百两得了!”

    “你知道一百两银子是多少,这都能买上十来个不错的小丫头了,你一张嘴就一百两?”

    “放心,等在下跟您做事,一准给您挣回来。”

    “救你,摆摊子算命,这辈子都别想看到一百两银子摆到我的面前。”孟岩不屑道。

    “嘿嘿……”

    “算了,赶紧签字,我陪你去吧这些烂账一一结了!”孟岩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

    “好,在下这就签字!”

    签完了字,孟岩收起卖身契,随后结了酒账,两人一起下了太白楼。

    “先从哪家开始?”

    “先去我住的客栈吧,李家客栈!”

    “吴先生回来了,今儿个生意怎么样?”大过年的客栈老板笑脸相迎。

    “还成。今儿个吴某遇到大金主了,李掌柜的,来,见过这位孟公子!”吴半仙儿大大咧咧的介绍孟岩道,“从今往后,吴某人就在孟公子名下做事了?”

    “孟公子好!”李掌柜微微惊讶了一下,但生意人总归有几分城府的,别人的闲事儿他也犯不着多问。

    “吴先生欠掌柜的多少钱?”

    “吴先生住了近四个月了,每天的住宿费是四十文,算一百天。就是四千文……”

    “直说多少银子吧?”

    “四两二钱三分银子。零头不要了,四两二钱银子!”李掌柜飞快的拨弄算柱,噼里啪啦一通响之后道。

    孟岩递过去一张五两的银票。

    李掌柜找了八钱的碎银子,孟岩收下了。他虽然有钱。可有钱也不能太任性了。他的钱也是一分一毫挣下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吴半仙儿取了行李,还有一个竹制箱子。里面装的一些书籍,说是师门的一些秘籍,连孟岩都不让看一眼。

    孟岩懒得理他,出了客栈,又去把他在肉店欠的狗肉钱给换了,饭钱、茶钱,还有衣服钱,当铺还赎回了一幅画,据说是祖师爷“鬼谷子”的画像。

    这幅画最贵,当的时候是十两银子,赎回来的时候,花了近二十两。

    约定三个月赎回的,还好没人要,不然这时间早过去了,想弄回来就难了。

    最后一笔债,孟岩真是有些羞臊,直接把钱给吴半仙儿自个儿,让他自己进去还钱了。

    拉拉扯扯的,眼瞅着天都黑了,这家伙才在一步三不舍的从里面出来。

    那姑娘们还含情脉脉的相送出来。

    “回去,回去吧,都回去吧……”吴半仙儿也是一脸的惆怅,大有不舍之意。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居然让妓院的妓女留恋不舍,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吴先生真是花丛老手呀,这么多美人都对你是恋恋不舍?”孟岩道。

    “他们是太仰慕在下的才华了,哎,只可惜,再也听不到小红吹箫,小丽弹琴了!”吴半仙儿颇为沮丧的道。

    “只要有你钱,本公子才不会管你的那些烂事儿!”

    “真的?”吴半仙儿眼睛一亮,但旋即道,“在下跟着公子做事,那是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种地方,在下是决计不会再来了。”

    “那你难受的时候,怎么解决,自渎?”

    “公子,在下自幼饱读诗书,品行纯良,人品端正……”吴半仙儿吐沫漫天飞舞,慷慨激昂道。

    “得,得,打住,你是什么人,本公子日后会知道,从现在起,你就本公子的人了,跟我走吧,带你回家。”孟岩实在不愿意听他唠叨了。

    “公子,在下到府上到底干啥?”吴半仙儿马上就换了衣服谄媚异常的嘴脸。

    “每天早上起来收集夜香,然后交给夜香郎,然后打扫前院,烧水,劈柴,挑水,午饭后,自由时间。”

    “这么说,我还有半天是自由的?”

    “对,你要保证家里的院子是干净的,柴足够使用,水缸里的水是满的,还有,就是看门,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能进,这你都要弄清楚,明白吗?”

    “明白,这活儿不太重,我能干!”吴半仙儿没有一点儿反对,一口答应下来。

    “你确定?”孟岩以为吴半仙儿一定会十分愤怒,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下贱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呢?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饿其体肤……”

    “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下我孟府总算有一个门子了!”孟岩一直想找一个门子,可一直找不到可靠又合适的人选,正好吴半仙儿撞上了,他自己也没意见,就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孙链来访

    “公子爷回来了,再晚,雨夫人该着急派人去寻找了。”沈聪见到返回府中的孟岩道。

    “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怕丢了不成?”

    “不是,这京城之中,公子爷的敌人不少,万一……”沈聪讪讪道。

    “嗯,我知道了,给你介绍个人。”孟岩一招手,吴半仙儿连拖带拽的,拖着自己的行李和家伙什儿走了进来。

    “老吴,咱家新门子,兼职厨房帮工,你帮着他把房间收拾一下,晚饭吃过了,就不必给他准备了。”

    “这位小哥,你好,我吴思道,口天吴,田心思,道德经的道。”吴半仙儿嘿嘿一笑,冲沈聪自我介绍道。

    “公子爷……”

    孟岩脸色微微一变,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的,这个人居然来自己府上了。

    “来多久了?”孟岩问道。

    “有大半个时辰了,一直呆在书房内,雨夫人在接待。”沈聪道。

    “好,我知道了,教教这老吴孟府的规矩。”孟岩点了点,轻声吩咐道。

    “知道了,公子爷。”

    “老吴是吧,随我来吧。”沈聪虽然觉得怪异,这家伙扯着一杆“布幡子”,不是那算命的神棍,就是走街串巷的野郎中,公子爷招这么一个人进府,这是做什么?

    不过身为入室大弟子兼半个管家,孟岩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不该问的别问。

    “谢谢。谢谢,未请教小哥尊姓大名?”

    “沈聪!”沈聪淡淡的回了一声。

    “沈聪,好名字,听沈小哥口音似乎是山西人?”吴半仙儿一边走,一边搭上话了。

    “嗯。”

    孟府书房内,亮着灯,门开了一半,可以听得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是女的,一个嘛。则有些不男不女。

    孟岩眼神微微眯了一下。今晚这客人来的实在是有些让他感到非同寻常。

    这人是谁呢,太后的亲侄子,那个被獠牙亲手阉掉的会昌伯府的小伯爷孙链。

    而正是他出手救了他一条命,但这小伯爷也彻底的没了命根子。也算是去掉了那祸害女人的根源。

    而在这之前。孙链可是将闻小雨视为禁脔。可现在,闻小雨成了他的女人。

    这家伙会不会联想到自己被废跟自己有关系,那行凶的凶手早已畏罪自杀了。真相也就淹没了!

    孟岩不会傻到自己说出来,小雨不会说,至于獠牙,他就更不会说了。

    “哈哈,小伯爷真是稀客呀,小雨,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啦,还不下去整治一桌酒菜,我陪小伯爷喝一杯?”孟岩一进书房就热情洋溢的招呼一声。

    房间内除了闻小雨和孙链外,还有就是魅姬了。

    “孟大人,孙链冒昧登门,还请多多见谅。”孙链对孟岩是非常感激的,要不是孟岩出手,他一条命就没了,虽说现在没了做男人的人生乐趣,可也还不错,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这是以前没有的感觉。

    看到孙链这一身绯色的官袍,孟岩有些惊讶,这家伙真的入宫当太监了?

    “是,夫君,小雨这就下去准备!”闻小雨巴不得现在就走了,孟岩命令一下,她就起身告退了。

    孙链目送闻小雨离开,他心里是有些不舍的,可不舍能怎样,他现在能看不能吃?

    “小伯爷不在宫中陪伴太后老人家,怎么有空跑到寒舍来了?”孟岩坐了主人的位置问道。

    “让孟大人见笑了,我现在是尚膳监的少监,兼着慈宁宫的管事太监。”说到自己的官职,孙链还是心中隐隐的一痛,这当了太监就不是正常的男人了,而且还不自由,当然,他是孙太后的亲侄子,又是皇帝的表兄,那相对而言,他要比一般太监自由多了。

    说起来,这孙链也是勇气有加,他这样的身份,居然放下面子去当太监,这就有些丢脸了。

    在宫外做一个快乐的富家翁有什么不可以,凭孙家的财势,就算不能生儿育女,那也总比在宫里强多了。

    “小伯爷为何做出如此选择?”孟岩吃惊道。

    “我被人阉了,不能人道,就算留下一子半女,可这爵位怕是也轮不到我继承了,与其在家中做一个被人混吃等死的废人,还不如留在宫中,伺候姑姑,圣上。”孙链道。

    “小伯爷真令孟某佩服,换做是我,那是做不到的。”孟岩竖起大拇指道。

    “孟大人过誉了。”孙链讪讪一笑,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多威风八面的。

    “对了,小伯爷找孟某有事吗?”

    “孟大人,孙链今天其实是奉命而来。”孙链郑重道。

    “哦?”

    “孟大人,你的巡察使衙门数日前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焦兰蓉的女子?”孙链问道。

    “是的,她是一桩命案的疑凶,还牵涉去年的一桩命案当中,先拘押在巡察使衙门看管。”孟岩点了点头,孙链居然是孙太后派来的,这白焦氏当真对孙太后十分重要吗?

    孟岩心中十分震惊,若是如此,那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案件查实了吗?”孙链皱眉的问道。

    “现在有一部分是查实了,但还有一部分没完全查实。”孟岩说道。

    “那就是没有查实了?”

    “目前而言,焦兰蓉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她擅自拿走不属于自己的财物,有侵占证物和别人财物的罪名,这一点是已经坐实了。”孟岩道。

    孟岩的意思很明显,虽然焦兰蓉一部分犯罪事实还没确定,可有一部分犯罪事实一定是定下了,所以,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孙链愣住了,他又不是傻子,虽然以前不在官场混,可官场的事情他是明白的。

    “侵占财物这证物,让她退回去就是了,然后再罚些银钱,这也不是什么多重的罪,至于那还未确定的罪,那是不是可以先把人放出来?”孙链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小伯爷,您这是让下官为难呀,我这巡察使衙门接的第一个案子,圣上还限期一个月结案,京城内多少人盯着下官了,下官要是徇私情,恐怕这参劾的折子就会堆满圣上的龙案之上了。”孟岩为难的说道。

    要换了别人,孙链绝对不会管那么多,直接威胁放人了,可孟岩毕竟救过他的命,对救命恩人,他还真拿不出以前的无赖狠劲儿来。

    “那能不能换个方式,我朝律法有规定,这只要不是犯了死罪或者通奸的女犯是可以交给家人或者亲戚看管的?”孙链道。

    “这个……”

    “孟大人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孙链追问一句。

    “白焦氏犯下通奸之罪,下官已经掌握人证了,所以……”孟岩十分为难道。

    “通奸!”

    “是的,白焦氏焦兰蓉长期跟东厂的理刑千户曹钦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一点下官掌握诸多人证,另外,下官还在白焦氏的卧房之中搜到不少男人的衣帽鞋袜,虽然没有证实是属于曹钦,但其尺寸与白焦氏死去的丈夫不吻合,而且据下官了解,白焦氏与丈夫白新元关系恶劣,白新元生前已经不跟白焦氏同床了!”孟岩缓缓说道。

    “这,这……”

    “小伯爷,这曹钦是东厂督主曹吉祥的义子,下官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也不敢去东厂拿人,何况,您也知道,锦衣卫跟东厂的关系,别人会不会以为锦衣卫是故意的陷害曹大人,所以,下官要等人证,物证齐全了,才能抓人!”

    “孟大人要抓曹钦?”孙链被孟岩的做法惊呆了。

    “他犯了通奸之罪,难道不该抓吗?”孟岩反问道。

    “抓,是应该的,可是这曹钦是曹吉祥的义子,而且他还十分喜欢,若是抓了曹钦,那可就……”

    “下官也心中为难呀,抓的话,那是捅了马蜂窝,不抓吧,这证据确凿,下官岂不是对不起圣上的信任?”孟岩一脸的苦恼之色。

    “孙链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多的内情,真是为难孟大人了。”孙链眼神闪烁道。

    “小伯爷,这事儿下官对谁都没说,就对您坦言了,您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下官真的就只能硬着头皮下令抓人了。”孟岩道。

    “放心,孙链不是那种口无遮拦之人,这一点孟大人尽管放心。”孙链忙道,“我这一次来,是姑姑让我来打听一下这白焦氏的情况,毕竟曾经的主仆,她出事了,姑姑她老人家还念着她以前的好,既然案情如此复杂,那我就如实告诉姑姑就是,她老人家什么决定,我就不好说了。”

    “小伯爷,还请您在太后面前说明一下下官的难处,我不做这个巡察使的官问题不大,回去继续做我的匠作司司库百户,还乐的逍遥,是不是?”孟岩抱拳道。

    “孟大人放心,你的难处孙链明白。”孙链点头应是。

    “小伯爷难的来寒舍一次,留下来喝一杯水酒?”孟岩看到闻小雨进来,忙起身邀请道。

    “不了,这回去晚了,宫门就该关了。”孙链急着回去复命,哪有功夫留下来吃酒?

    “这怎么好意思,小伯爷来了,下官都没有好好招待,真是失礼之极!”

    “是孙链来的唐突,孟大人,你我就用不着那么客套了,咱家告辞了!”孙链一抱拳道。

    “那下官送送小伯爷!”(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孙后的毒计

    孟岩紧随其后,一直将孙链送到府门外。

    “孟大人好福气呀,孙链是没有那个命了,小雨跟了你,比跟了那些人让我放心!”孙链转身,目光复杂的朝门内看了一眼,颇有感触的说道。

    “小雨说,以前多亏了小伯爷的照佛,才有今天的她,虽然嫁给了下官,但她对小伯爷还是心存一份感激的。”孟岩道。

    “小雨真这么说?”孙链有些动容。

    “这是小雨的原话,下官半个字都没有改动。”孟岩郑重的说道。

    “好,我当初得知小雨嫁给你做妾,心中确实恨你,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小雨总不能跟着我守活寡吧,所以也就淡然了,对小雨而言,这也是个好归宿。”孙链脸色微微一僵道。

    孟岩表情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孙链会这么想,倒也让他有些意料之外。

    这人遭受巨大变故之后,会性情大变,甚至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真的是难以预料。

    “夫君?”

    原来是闻小雨拿了貂绒大氅给孟岩披上了。

    “你怎么来了,不冷吗?”孟岩一回头,抓住闻小雨冰冷的小手,柔声问道。

    “孙链走了,夫君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在想,孙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孟岩道。

    “他能是什么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而已。”闻小雨颇为不屑的说道。

    “也许吧,走。我们回屋,今天这一天我也累了。”孟岩忽然生起一丝倦意道。

    “那要不要泡一个热水澡?”

    “嗯。”

    慈宁宫。

    “链儿,怎么到这会儿才回来,是不是那孟岩为难你了?”孙太后也等的有些心焦了,白焦氏的事情的确非同小可,她真不想让这些秘密泄露出去,那会是天家的丑闻。

    这不是她能够承受的,也不是天家能够承受的。

    “姑姑,我在孟岩家中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他才从外面回来。”孙链垂首站立在风榻之下。

    “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巡察使。既然让你等候这么长时间?”孙太后怒道。

    “姑姑息怒,孟岩并不在家中。”

    “原来是这样,你都把我的意思跟他说了吗?”孙太后哼哼一声,对于这个“孽种”。她始终有一丝怀疑。可就是没有抓到证据。她也无能为力。

    当年孟宪被人陷害跛了一条腿,还有从大汉将军营被赶出来,那都是她的手笔。

    虽然自我感觉天衣无缝。可知道的人可是不少,要不是忌惮她还没死,没有人敢说。

    “我当然说了,但是……”

    “但是什么,他还不肯放人?”孙太后怒了,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巡察使,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以为有皇帝宠信,就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吗?

    “姑姑,这个白焦氏,也就是焦兰蓉确实犯下大罪了,如果就这么释放的话,实在是太为难孟大人了!”

    “链儿,你是哀家的侄子,还是那姓孟的小子的什么人,你这是在帮谁说话?”孙太后不满的呵斥一声。

    “姑姑,您是我的亲姑姑,可孟大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好吧,你说说看,这焦兰蓉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孙太后语气一叹道。

    “孟大人跟链儿说了,这焦兰蓉犯了侵占证物和他人财物的罪名,伙同弟弟杀害白素心丫环喜儿,还有,还有……”

    孙太后越听脸色越沉,焦兰蓉大胆跋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拍她出宫替她做那件事了,一个胆小的人根本完不成她交代的任务。

    “还有什么,怎么不说了?”

    “还有就是通奸罪!”

    “通奸!”孙太后闻言,脸色大变,这可是重罪,任何一个女子犯了通奸罪,那是要被处以重刑的,甚至极刑都有可能,而且根据律法规定,通奸罪是不允许交由官衙媒婆或者家人看管的,必须入狱。

    “是的!”

    “焦兰蓉跟什么人通奸,那孟岩是怎么说的?”孙太后也觉得事情棘手了。

    “是曹吉祥的义子曹钦!”

    “曹吉祥的义子曹钦?”孙太后也呆住了,这事儿怎么扯上东厂了?

    “孟大人还说,白素心通奸杀人案,曹钦是主审官,而且在这之前,她们二人就有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在案件的调查和审理中,曹钦还有明显包庇焦兰蓉、焦宏姐弟的行为,另外,孟岩还掌握了不少证据,证明白素心通奸和杀人都是被人冤枉的!”孙链道。

    “冤枉的?”

    “是,孟岩是这么跟链儿说的。”

    “岂有此理,来人,给我传曹吉祥过来!”孙太后勃然大怒,她是拿孟岩没有办法,可曹吉祥父子,她是恨上了。

    “姑姑,您现在传曹公公来问话,恐怕他也不会对您说实话的,何况,这案子只牵扯到曹钦,跟曹公公有没有关系还两说?”孙链急忙劝说道。

    “嗯,退下去吧!”孙太后也是盛怒之下,才失了分寸,被孙链这么一提醒,马上清醒过来。

    “链儿,明日你去一趟巡察使衙门,去见焦兰蓉,替姑姑传一句话给她,该说和不该说的让她掂量着办。”孙太后道。

    “是,姑姑,但就怕我未必能见到焦兰蓉!”孙链道。

    “怎么,他孟岩还不让人探监?”

    “按照规矩,重犯是不允许探监的,何况我又不是焦兰蓉的亲属,如此做法,怕惹人非议。”

    “你找个名义去见孟岩,让他带你过去就是了。莫非这个小小的要求,他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哀家?”孙太后冷冷的道。

    “这想必孟大人是不会拒绝的。”孙链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姑姑乏了,你下去休息吧。”孙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孙链可以告退了。

    “那链儿就不打扰姑姑您休息了!”

    “蒋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焦兰蓉那个女人闭上嘴巴?”孙链走后,孙太后将心腹太监蒋雄叫了过来,开口便是杀气腾腾的问道。

    “启禀太后,办法嘛不是没有,但都太难了。而且一旦消息泄露。麻烦会不小,报恩寺虽然没有留下尾巴,可郭老虎和判官那些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们一定会嗅出些味道来。如果再出手的话。奴才恐怕……”

    “没用的东西。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哀家要你们何用?”孙太后怒喝道。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奴才这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蒋雄吓的跪伏在地上。

    “快点儿想办法,为了这件事,哀家这年过的都不踏实!”

    “奴才想到一个办法!”

    “说,什么办法?”

    “那巡察使衙门不是七拼八凑起来的吧,咱们只要买通里面人,悄悄的给焦兰蓉的饭菜里下毒。”

    “不行,毒死她,那追查起来,那还是麻烦!”孙太后摇头否决道。

    “太后,咱们不是要毒死她,咱给她下毒,把她毒哑了,只要她不能说话,太后您就高枕无忧了。”蒋雄道。

    “不能说话,就是有一肚子的秘密她也说不出去,蒋雄,你这个主意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孙太后眼睛一亮,焦兰蓉不识字,她只要不能张嘴说话,这人就算有再大的秘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而且还没杀人,这性质完全不同。

    “奴才遵旨,奴才一定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蒋雄一喜,这太后还是信任自己的,这种脏活儿还的自己去办,她是舍不得她那宝贝侄子沾上半点儿的。

    人都有偷窥**的,孙链也不例外,他觉得姑姑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姑姑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所以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隐在一根廊柱后面,偷听了姑姑跟蒋雄的全部对话!

    到底是什么秘密,要让姑姑非要毒哑那个焦兰蓉,还有什么报恩寺,这蒋雄到底是在替姑姑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夫君,来,试试这件新衣服?”一大清早的,孟岩就然闻小雨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拉起来了。

    又是新衣服,又是新靴子的,弄了一个一身新,大红的袍子,鹿皮做的靴子,腰间掐丝玉带扣。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一身之后,孟岩就从普通的市井小青年一下子跃升为浊世偏偏少年郎了。

    “恭祝公子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

    “一会儿,天行,叫上葛仵作,我们去李雄大人府上。”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今天可是您生日,还要办案?”林天行道。

    “过生日就不做事了,我们现在还剩多少时间?”孟岩瞪了他一眼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沮丧的点了点头,好像找个机会休息一下,没想到还的出工。

    “我知道大伙儿跟着我查案追凶很累,但朝廷就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咱们不能有任何懈怠,等案子结了,我放大家三天假,酒肉管够,怎么样?”孟岩道。

    “多谢大人!”

    “小雨,新衣服留着我回来再穿,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客人来了,你替我招呼着。”孟岩脱下新衣服和新靴子,换上便服说道。

    “夫君,今天可是你生日,你不在家,让小雨怎么对客人们说?”闻小雨急了。

    “你就说,我出去办案了,下午必回,就这样,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孟岩换好了衣服,赶紧往外跑去。

    “公子爷,牛副千户到了……”

    “赶紧的,走后门,别让这老牛给堵上,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这后面肯定来一串!”孟岩急忙掉头,往后门跑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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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权介绍:
这是一个礼教大行的年代,这又是一个礼乐崩坏的年代。 “仁宣”之治后,大明朝在前行中走向衰退,吏治败坏,阉人乱国,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外有强敌,内有隐患,大厦千疮百孔。 孟岩,一个现代精英军人灵魂,一个锦衣卫南衙小密探,两世的记忆,搅动这天下风雨,一路披荆斩棘,高歌猛进,与阉人斗,与文官集团斗,与天斗,终成一代天骄,权倾天下! 本书纯属虚构杜撰,读者切莫当之以真实历史,切记,切记! 最后,请兄弟们多多点击,推荐,收藏,小风给诸位鞠躬了!锦衣当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衣当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衣当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