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敲打
从教书先生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繁星点点的时候。
李勇、阿宝两人一直等在门口,直到张玉堂出来,李勇才躬身道:
“公子,早点回去吧,天sè已晚,恐怕老爷、老夫人会担心的。”
看着蒙蒙的天空早已是繁星点点,银月高挂,张玉堂有些着急:
“快走,免得老头子,娘亲着急。”
自从上次,张玉堂被那天一的老道士带走过一回以后,张老爷子、张老夫人对张玉堂的看护,比往前,更是严格了许多。
看着张玉堂着急,旁边的阿宝,忙笑着说道:
“公子,也不用太急,刚才小的已经回过一趟府中,告诉老爷、夫人,公子今天大展神威,文战永丰学堂的事情,老爷、老夫人听后非常高兴,还让公子与先生多多交流。”
“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
张玉堂听着,含笑看了一眼阿宝,赞道:
“阿宝,还是你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阿宝低眉含笑:
“多谢公子赞誉,为公子服务,是我们做下人应该做的事情,若是不能够把公子给侍候周到,要我们这些下人,还有什么意义。”
“哈哈-----”
张玉堂不置可否的大笑一声,心情舒爽,迈着大步子,带着李勇、阿宝二人,快步流星一样,向着家里奔去。
…
张府中灯火通明,老爷子、老夫人都坐在大厅中,静静的等着张玉堂放学归来。
而张玉堂文战永丰学堂的事情,也早已传入府中,张员外知道后,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什么苍茫四顾,俯吴楚残山剩水,今古战争场,只合吹铁笛一声,唤醒沧桑世界,什么二点水,三点水的。
总而言之,这一天来,张员外的嘴,就没有闲着过。
就算是此时,依然如着了魔一样,嘴里念念有词,每念一遍,脸上就笑出来一朵花,赞叹一声:
“好词,好联,我张家后继有人了,后继有人了,想我张家,列代先祖中也出现过举人,算得上书香门第,现如今,玉堂读书的天分绝顶,是状元之才啊,以后定然能够光耀门庭,为祖宗争光。”
张老夫人在一旁,也是笑着说道:
“老爷,这句话,你今天都说了一百八十多遍了,你说着不累,妾身都听得腻歪了。”
“有这么多遍吗?”
张老爷满面chūn风的看着夫人:
“咱们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啊,才七岁,就才华横溢,如明珠一样璀璨,光芒四shè,将来一定是状元之才啊,光耀门庭,指rì可待,指rì可待啊。”
“一百八十一遍!”
张夫人看着张老爷子,在一旁打断道:
“老爷,玉儿还小,一会儿他来了,你千万不要露出这种大喜的表情,多敲打,敲打,对他才有好处;万一他以之为傲,不思进取,他的下辈子还不被人给捧杀了。”
张老爷霍然一惊,背后冒出一片冷汗,神态一怔,说道:
“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这样的一个奇才,可不能毁在我的手里,要真是那样,我百年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
正说着话,早有仆人来报,张玉堂领着李勇、阿宝二人已经到了府前。
张老爷子忙收起喜悦的表情,换上一脸的淡定,看着迈入大厅的张玉堂,随便的说着:
“来,坐下吃饭。”
“孩儿见过老头子,见过娘亲。”张玉堂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看的旁边的张老爷子嘴巴一抽。
这小子可是张家未来的希望,是有希望成为状元,眷顾天下的,这样子随便一坐,坐没有坐相,这怎么行?
对儿子抱有的期望高了,对儿子的要求也不自觉的提高了。
也许张老爷子并没有觉察出来,若是往常的话,张老爷子从来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有状元之才,所以从来都没有对张玉堂坐立行走,有过什么要求。
今rì,忽然发觉自己的儿子有状元之才,一些要求、期望,也不自觉的提了上去。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这或许是每一个父母对孩子的期望。
过了一会儿,吃过饭,下人们撤下饭席,把饭桌擦的干净,又端上来茶水漱口后,张员外才在一旁说着:
“玉堂,听说你今天在学堂中,做了许多联子,更是作了一首好词蝶恋花,可有此事?”
张玉堂点点头,道:
“老头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你儿子的天才,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才对,这样的小儿科,对你天才儿子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张员外听得一脑门黑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道:
“孽障,不过是取得一点儿成绩,就这样骄傲自满,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将来你一旦遇到真正有学问的人,岂不是把我老张家的脸,都给丢干净了。”
“嘿嘿----”
张玉堂看着坐的四平八稳的张员外,还有在一旁有些焦急、担心的张夫人,jiān笑一声:
“老头,娘亲,你们不要担心,孩儿我理会的清楚,不会骄傲自满的,这一点儿成就,还不被我放在眼里,你们两位老人家,要是不相信,那就看我以后的表现如何”。
“为娘相信你,玉儿从小心里就有自己的注意,也不是那种放浪自大的人。”
张夫人听着张玉堂的话,立刻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儿子,张员外在一旁听得眉毛一挑、一挑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待到张玉堂离开大厅,才说道:
“你这样惯着他,殊不知慈母多败儿啊。”
张夫人听了,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儿子有出息,你不高兴啊?”
张老爷子一脸的茫然,道:
“刚刚不是你说,不能够露出大喜的表情,要多敲打、敲打的吗?”
张夫人脸sè一沉,转身就走:
“现在我改变注意啦,不行吗!”
张员外一脸的无语。
…
张玉堂趁着两老口说话,自己悄悄的退了出来,路过张府密室的时候,自己寻思着:
“自己已经有了一片绿舟,万一遇到事情,能够抽身而退,不过,却缺少一身击杀、搏斗的本身,画符虽妙,终究是借助外力,不是自己的本事。”
“要想修行真本事,必须修行道行,炼jīng化气,画符中介绍的道行、绝技、神通中,道行最重,神通、绝技次之;而在这白蛇世界里,也没有地方去拜师学艺,我知道的也只有府里的追星剑中,或许会蕴藏有修行法门,不如试上一试。”
念头一动,再也抑制不住,步子一转,走入密室中,把灵狐夜读书图后的剑匣取出,带回房间中。
铿锵!
宝剑出鞘,普普通通的古朴样式,却发出如溪水流过松泉时候的锵然声响。
打量着追星剑,张玉堂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这把宝剑,可是把青蛇手下的五鬼都给击飞了的,到底有什么不同凡响,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炼气法门?”
第十七章:一笔天地动
“按照我以前看过的狗血镜头,现在的这个时候,应该会发生一些意外,然后这把宝剑大发神威,展现灵xìng,或者直接认我为主,让我带它纵横捭阖,闯荡天下才对。”
看着追星剑,张玉堂胡思乱想了一阵,才收敛了心思: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按照最古老的方式,割破手腕,滴血认主,这个样子,说不准能够激发出来这把宝剑的灵xìng。”
说干就干,右手举起追星剑,左手挽起袖子,用剑锋对准左手的经脉,轻轻划去,一缕鲜血流出,染红了一片。
可是追星剑依然如故,毫无动静。
“这不科学啊,按照科学的道理,这个时候,追星剑应该光芒冲天,褪去腐朽的表皮,焕发真正的光彩才对。”
轻轻用手抹去追星剑上面的血迹,左看右看,愣是没有瞧出来什么奥妙。
“难道说我用错了方法?”
带着追星剑,张玉堂一个人推门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的一处石桌前,安然坐了下来,月光下,张玉堂看着手中的剑愣愣的发呆,百思不得其解。
古朴的造型,一如既往的大气,长三尺,宽二指,长剑无锋,泛着灰黑sè,没有一点神剑的光彩,简直返璞归真到了极致。
“走,飞到天上去看看。”
看了一会儿,实在没有什么发现,张玉堂心中有些不舒服,就暂时放了下来这个念头,而是其他心念一动,脚下浮现一片绿舟,绿舟泛着悠悠的绿光,载着张玉堂腾空而起,缓缓升起,掠过星空。
星空上,皎洁的月光如牛nǎi一样泻在张玉堂的身体上,神秘而朦胧,凉凉的夜风也从四面八方吹拂着,衣衫鼓荡,发出猎猎的声响,就像是一尊仙人在遨游。
无限星空,广袤宇宙,唯有一叶扁舟横渡,扁舟上,一人dú lì,一剑在手,心中有豪情万丈,汹涌澎湃。
“风,大风---大风起兮云飞扬----”
仰天长啸,任乌发舞动长空,哗啦一声拔出手中的剑,毫无章法的挥舞,充满激情,充满热烈,任长剑刺破苍穹。
面对着无限星空,浩瀚天宇,自己的心胸也仿佛在无限扩展,天大地大,没有什么可以萦绕心怀的,此时的张玉堂,心中只有兴奋,只有狂热,再也没有无法窥视追星剑秘密的沮丧。
站在一叶扁舟上,张玉堂以剑为笔,狂舞星空,心神沉浸在一种狂放的喜悦里,画符上面的奥义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心中,安神符随心流动,整个空中都产生一种奇异的波动,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传递。
“安神!”
剑在虚空,虚指虚画。
随着安神符的出现,一丝丝的天地元力,一点点的神奇道韵汇聚在追星剑上,一抹光华,如片片神光,从追星剑上荡漾。
刷!
好像沉睡的剑客在苏醒,追星剑上冲出一道璀璨的剑光,笔直的贯穿天宇,与星月争辉,剑光明亮而锋锐,刺破苍穹,剑气飘洒且弥漫,白茫茫一片。
亮丽的剑光就像极尽升华的烟花,灿烂过后,便是无尽的虚无,天地之间,唯有星月的光辉满天、永恒不朽。
“刚刚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影响了追星剑?”
张玉堂站在一片扁舟上,看着手中的追星剑,仍是被刚刚冲天的剑光所震撼。
那是通天的剑道神光,明亮而锋锐的剑气,如一挂银河,白茫茫一片。
“我好像激发了追星剑中蕴含的神力。”
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剑为笔,虚空画符,引来了天地元气、点点道韵加持追星剑,然后剑就发出来璀璨的剑光,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张玉堂有些兴奋的看着手中的剑:
“我再试试!”
静下心来,默默的按照画符的法门,把手里的长剑,当作一杆毛笔,缓缓舞动,在虚空中画出点点轨迹,这些轨迹凝成一张符。
就在符凝成的一瞬间,周遭的世界,猛然一亮,随着安心、宁静的道韵弥漫、扩延,四周的世界里顿时充满了温暖、祥和的味道。
啵!
就在刹那间,就像平静的湖波里,被丢下一颗石子,祥和、宁静的空间被打破,一点点的天地元力波动,一缕缕的道韵汇聚,追星剑上猛然一亮,一道通天的剑光从剑上激shè出来,笔直的贯穿天宇,冲向远方。
“果然如此!”
张玉堂有些激动:
“我找到了使用这把宝剑的法门,也可以说,有了这把剑,我就能够让自己的画符之道,提升到了一笔天地动的境界。”
画符之道有四大境界,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
“哈哈哈---虽然算不上真正的一笔天地动的境界,但是也勉强可以发挥出来一些天地动境界的威力,从这以后,这把追星剑就是我的了,须臾不得离身。”
兴奋之下,更是狂乱的舞动着手中剑,杂乱无章却充满了热情。
这是自己选择的武器,将会陪伴自己度过不知道多长的人生。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练气法门,但至少得到了一个护身的本事,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只要激发剑里的神力,就能够有一击之力。”
绿舟飞舞,遍观星空,张玉堂带着追星剑,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没有炼气法门,只能够修行画符之道,画符上面讲的明白,虽然画符不能够练气,却能够在不断的宁静中,使自己的神魂不断的提升、凝练,强大的神魂能够轻易的沟通神佛的力量,更好的提升画符的质量、威力。”
回到房间,并没有立即睡下,而是在床上静静的坐了一会,让心神平复以后,起身到了书桌前,拿起毛笔,铺开纸张,仔细的画第二张符。
这第二张符是一张辟邪符!
辟邪符是用符引动天地间的浩然力量,浩然力量汇聚的地方,诸邪辟易,神魔不侵。
白蛇的世界里,妖魔鬼怪横行,混乱不堪,甚至有妖魔吃人的事情发生。
而这样的事情,张玉堂决不允许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人身上,要防止这样的事情,就需要力量,就需要辟邪的伟力。
辟邪的伟力就是浩然的力量,就是阳刚正气。
而做过伤天害理,内心发虚的人,是画不出来充满阳刚正气的辟邪符的。
画辟邪符唯一的要求,就是行的正,走得端,一个人行的正了,心里就亮堂,问心无愧,鬼见了也敬畏,是不敢近身的。
张玉堂童子之身,诸恶勿作,又常读圣贤书,积累了一身正血,此时举笔画符,如有神助,寥寥数笔,一张神符自然而然的修成。
辟邪符一成,顿有一股红光如rì,从张玉堂所在的地方,散发出去,笼盖在整个房间的上空。
“还是修行不足,伟力太少,要是能够覆盖整个张府就好了。”
放下手中的笔,仔细看了一眼手中辟邪符,然后找到房子中的一个隐蔽的地方,悬挂起来,然后又回到桌子上,屏神凝气,画出数张辟邪符。
“这些辟邪符,我找机会放到府里的其他地方,让家里充满阳刚正气,保佑父母的平安。”
第十八章:出鞘
“通天剑气?”
一座莽荒的大山上,苍木遮天,峰插碧霄。
山之巅,有一座茅屋矗立,风吹草动,一片天然。
茅屋前,一个破衣芒鞋的蹩脚道士,站在一块大青石上,望向了钱塘县,眼中有神光闪烁。
“难道钱塘县出了一位绝代剑客,好惊人的剑气,恢弘阔达,剑意通天。”
蹩脚道士鹤发童颜,宛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我那个惫懒弟子就在钱塘,记得当时,由于情况紧急,我只传给他了一篇画符之道,却没有传给他炼气法门。”
“修行之道,炼气法门是一切修为的根基,没有炼气,任何神通、绝技都几乎无法施展,就算是画符之道,若是没有炼气法门支持,除非天生神魂强大,近乎神灵,否则,也难以感应诸天神佛,借来神佛伟力。”
“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修为一直卡在元婴期,不得寸进,不如去钱塘会一会这位剑道高手,顺便把炼气法门,传给那个惫懒弟子。”
蹩脚道士大袖一挥,一片霞光洒落,矗立山巅的茅屋顿时发出一片流光溢彩,刹那缩小,落在老道士的手掌中,赫然是一张符。
这张符画的粗糙无比,就是一张薄薄的纸上,写着两个弯扭七八的繁体汉字—‘茅屋’。
若是张玉堂在这里看到这样的符,一定会大吃一惊,这算是什么符,写什么来什么?
这算是文以载道,还是言出法随?
收了这张符,老道士大袖飘飘,如行云流水,迈着轻松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下走去,边走边想:
“我修行这么多年,遇到的人中,除了法海老和尚修行高深莫测之外,其余的人我都知道些深浅,这些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剑道高手,钱塘县的这人是谁呢?是路过的高手,还是隐修哪里的前辈?”
想起法海,老道士眉头有些微蹙:
“那老和尚自认为法力无边,海裂山崩,缺少佛门普渡苍生的气度,以后前路坎坷,也难以成就正道功果,真是可惜了他一身绝顶才华。”
…
自从能够激发出来追星剑的内蕴神光以后,张玉堂rìrì夜夜,把这把宝剑贴身带着,用自身的气息熏陶着神剑。
张老员外见到后,倒也没有说什么,书生佩剑,红袖添香,倒是一段佳话,何况这把追星剑是祖传之物,早晚都要交到张玉堂的手里,此时见他喜爱,索xìng让他带着。
年轻的时光容易过,在明阳学堂中,不知不觉,chūn去秋来,一年的光景即将过去,而下山的老道士,也在钱塘县逗留了数月之久。
“我元神默运,静静观察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发现那位剑道高手的踪迹,也许那人只是路过钱塘,此时已经走了。”
蹩脚道士沿街而走,口中唱着莲花落,惹得许多小孩子尾随。
“今夜,我元神入梦,传给张玉堂那小子本门的炼气法门,然后离开这里,云游天下,寻求超脱之道。”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
张府中,张玉堂jīng神抖擞,把一概书籍都温习一遍,所有关窍、jīng髓都牢牢记在心中:
“此去经年,已经到了考秀才的时候,老头子、娘亲对这东西看的极重,说是光宗耀祖的一件大事,我也不能怠慢了,一定要取个好成绩,让两位老人家好好的乐呵、乐呵。”
书房中,张玉堂秉烛夜读,聚jīng会神的看着书中的内容,默默的念诵、理解着,白皙的脸上,散发着认真、从容的气质。
这数个月来,随着画符之道的进益,张玉堂的神魂也rì益凝练、壮大,凭着现在的jīng神,就算是几天几夜不休息,也不会感觉困乏。
“过几天,就是考秀才的rì子,先生已经把名给我报了,只要我通过考试,不名落孙山,就会成为钱塘县最年轻的秀才,前途无量。”
八岁的张玉堂看起来粉雕玉琢,唇红齿白,放下书,伸出手,缓缓推开窗户,,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洒下白蒙蒙一片银辉。
“现在我的画符之道,已经真正到了一笔天地动的中期,笔墨舞动之间,风云齐聚,雷霆交加,威力也大了许多,若是用追星剑来虚指虚画,画出来的符威力更大,只怕可以比美一笔天地动的后期,甚至是二笔鬼神惊的初期。”
回想着这数个月来的进度,张玉堂嘴角划过一丝自信的笑容: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理解明白了,这画符之道虽说是一门非常厉害的绝技,但是对于自身的修行,却没有多少溢出,顶多算是一门手段,要修身的话,还得修行炼气法门,炼气法门才是修身的根基。”
“炼气之道能够强身健体,甚至问道长生,可惜,我那个便宜师傅只是扔给我一篇画符之道,就躲得无影无踪,太不负责任了,我对他表示深切的…诅咒,诅咒他喝口凉水也得噎着。”
张玉堂关上窗户,走到床前,合眼闭上,心中如水无痕,一点杂念不存,未有多久,就沉沉睡去。
“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rì夜读书、画符,身体都有些疲倦了,今晚好好歇歇,保持最好的状态,迎接考试的到来。”
…
“就是这个时候!”
看着屋外夜sè已黄昏,老道士结跏跌坐在一个破烂道观的神像下,神像残缺不全,没有一点香火,甚至道观中的某些地方,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神像下,老道士神态肃穆、庄严,周身散发出一层凡人看不到的光芒,这缕光芒把老道士的整个肉身笼盖。
旋即,头顶天门洞开,一个三寸长的婴儿,白白胖胖,憨憨呼呼的,踩着一片云霞,飞了出来。
“传给那小子本门炼气法门后,老道我也该走了。”
云霞裹着三寸婴儿,趁着夜sè遮掩,飞到了张玉堂的府前。
张府上空红光冲天,阳刚正气连成一团,宛如一轮红rì悬挂,烈烈神光照耀,普通的鬼怪难以接近,一旦接近,就会被神光所化的烈焰焚烧成灰。
“好小子,没有炼气法门,但凭着一本画符之道,就修行到了一笔天地动的境界,等我把炼气法门传给他,以后他修行出来真气,以气结符,以符带动天地元气,威力更会增加好几个层次,到时候鬼神皆惊,就能够行走天下了。”
三寸元婴宛如实体,对于这些红光并不在意,一片云霞闪烁,进入了张玉堂的房中。
铿锵!
随着元婴进入,张玉堂身体上的佩剑,锵然一响,自动出鞘,泛出一片光华,悬浮在张玉堂的身体上空。
“神剑护住!”
老道士的元婴有些吃惊的看着悬浮半空的神剑,顿觉一片寒意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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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神游
追星剑示jǐng,自动出鞘,发出锵然轰鸣之声,悬浮在张玉堂的身体上空,一抹光华绽放出来,寒光万道,杀气逼人,令人肌肤生疼,如有刀割。
“什么人?”
张玉堂双眼猛地睁开,暗室生光,犹如闪电一亮,同时身子从床上刹那坐了起来,手指一划,一道隐身符飞出,发出一片光明,落在身体上面,整个人顿时消失在床前。
然后迅疾收了追星剑,脚下一叶扁舟浮现,撞破房顶,傲立当空。
“好滑溜的小子。”
看着张玉堂好似演练了一万遍的逃跑**,麻利而干脆,天一老道士的元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悠然升空:
“小子,见了师傅,还要逃吗?”
元婴的双眼中shè出两道神光,璀璨而明亮,宛如天上的星辰在照耀青天,神光划破虚空,照shè过来,张玉堂但觉的隐身符一热,无风自燃,化作灰烬。
隐身的力量随着隐身符自燃,而消失不见。
“好你个老道士,才一见面,就要对弟子痛下杀手!”
见是天一老道士,张玉堂在空中乘着一片绿舟,飞过张府,落在钱塘外的一处荒野中,看着跟来的老道,就怒吼起来: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老道士,丢给我一本画符就跑了,一跑就是一年多,到现在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一个徒弟,这还不算,刚一来,就装神弄鬼,吓得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难道你不羞愧吗,难道你不良心难安吗?现在我大慈大悲,给你一个补偿我的机会,说吧,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是赐下一筐罗法宝来,还是什么灵丹妙药赏给我几吨来?”
“你这个惫懒的家伙,一筐篓的法宝,也亏你敢想,灵丹妙药要是有的话,还轮的着你,早就被你师父我吃掉了。”
原本看着张玉堂进步神速,有些眉开眼笑的老道士,听了张玉堂的话,立刻火冒三丈,吹鼻子瞪眼起来:
“别的没有,这里只有一门本门的炼气法门,大无形破灭剑气的修行剑诀,你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马上收起来。”
三寸元婴上洒出一片霞光,霞光上托着一本薄薄的泛着古黄sè的小册子。
“要,为什么不要?”
张玉堂一把抓住这本小册子,紧紧的收在怀里,道:
“怎么你就打算用这么一点儿东西来打发我,你可知道,这一年多来,你的徒弟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你又可知道,你的徒弟我,为了修行画符之道,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与血汗,你就不打算做些补偿吗,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罢了,罢了,遇到你算我倒霉,这件金缕玉衣,送给你护身罢!”
天一道士的元婴一皱眉,扔下一件金缕玉衣,旋即化作流光,返回到破败的道观中。
“老道士,不要走,一件宝贝怎么够,怎么也得三十件,五十件啊,真不行的话,十件八件也是可以商量的。”
看着化光而走的老道士,张玉堂在背后乘着一片绿舟狂追,边追便喊,惊得老道士速度飙升,刹那不见了身影。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师傅,才刚刚见面,就跑的不见踪影,不就是一筐篓法宝的事吗,原本我还打算介绍你让老头子、娘亲他们见见呢。”
道观中的神像下,天一道士的元婴冲入天门,端坐紫府,肉身与元婴合一,神目微张,道观里恍如打过一道闪电,一闪即逝。
“每一次遇到这小子,我都要被他刮去一件宝贝,上次被他刮去一片绿舟,都没有告诉他法门,想不到都被他摸索出来,这次又被他刮去一件金缕玉衣护身,哼,再也没有第三次,炼气法门都已经告诉你了,最后到底能够修道修到那一个地步,以后全看你的造化,老道我是再也不会出现你的面前。”
想起自己被张玉堂刮去的两件宝贝,老道士肉疼的有些咬牙。
“得赶紧想办法再去弄些宝贝,现在老道我都快双手空空了,要不要去法海哪里,他手中的那件钵盂倒是一件不错的宝贝,那件袈裟也不错,禅杖也不错,还有其他都还不错-----”
想起法海的一身行头,老道士眼红的紧,那才是宝贝啊,拥有那样的宝贝,完全可以越级挑战,甚至越级斩杀高一层次的高手。
“走,去法海修行的洞府看看,若是可以的话,不妨顺手牵羊,只是也不知道现在这老和尚,修为到了哪一个境界,方不方便动手?”
道观中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吹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狂风过去后,尘埃尽去,也不见了老道士的身影。
…
荒郊野外,夜风飒飒,张玉堂也不愿意多呆,知道追不上老道,也便乘了绿舟,返回家里,到了家里的时候。
整个张府人群鼎沸,都围绕着张玉堂的房间指指点点,张老员外、张夫人站在房子前,一脸担心的看着房顶上的窟窿,满是担心。
“李勇,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旁边躬身而立的李勇、阿宝,张员外尽量放缓了语气,进行着询问。
李勇想起自己的公子,驾驭绿舟飞腾九天的潇洒身影,知道自己的公子是一位奇人,倒是没有多少担心,而是平静的答道:
“老爷,不用担心,应该是公子不小心撞破的。”
“能不担心吗,这房顶多么结实,都被撞出来这么大的一个洞。”
张夫人在旁边有些着急:
“玉儿他还是个孩子,聪明善良,这是谁瞎了眼,要伤害他啊。”
看着泪眼朦胧的夫人,张员外安慰道:
“夫人,不用担心,玉儿他吉人自有天相,你还记得半年前的事情吗,当时我们都以为玉儿出事了,他却逢了仙缘,灵智开启,学问大进,做出的词,整个钱塘都没有比的上的,再说了,咱们儿子是文曲星下凡,有神灵佑护,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是这样吗?老爷。”
张夫人牵挂心切,失去了往常的判断力,看着张员外哽咽的确认着。
张员外使劲点点头,道:
“夫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是这样的。”
示意附近的丫鬟,过来扶好张夫人:
“夫人,你先去休息,我在这儿等着,一会等玉儿来了,让他去你房里负荆请罪,这个不孝子,打小就不让人省心。”
“不,我也和你一起在这里等。”
张夫人固执的道:
“看不见他回来了,我不放心。”
“那也好,就随你。”
张员外生怕问出什么不应该问的事情来,刺激到了夫人,也没有再问李勇,任由李勇、阿宝等一群仆从,站在一旁候立着。
这个时候,张玉堂乘着绿舟,落在府里僻静的角落中,整理了一下衣裳,踱步走来。
“那房子烂了一个洞,一会儿碰到老头,该怎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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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解释
怀里揣着一本画符和一本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腰间挎着追星剑,双手中捧着金缕玉衣,踏着月光,从院子的僻静角落里走了出来。
“老道士又是一走了之,这件金缕玉衣应该怎么用,都没有说清楚,真是该死。”
走着、走着,远远看到自己的房前,围了许多人,心里咯噔一声,暗道:
“坏了,这下子,该怎么给老头子、娘亲他们解释,罢了,找个没人的时候,给他们说实话吧,希望能够羽化霞举,飞腾周天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太过反对吧。”
“老头子、娘亲,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来了?”
远远地,张玉堂一张脸都灿烂的像一朵盛放的鲜花,热情洋溢着,然后小跑着,来到张夫人身前,拉着张夫人的手,笑道:
“夜寒露重,可别冻坏了身子,娘亲,有什么事,赶紧上房里去说。”
“玉儿,先别动,让娘亲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张夫人一把抱住张玉堂,伸出手,把张玉堂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见没有伤痕,才放下心来。
随后点点头,让人收拾了另外一个房间,张府里奴仆如云,一起动手,很快一间新的卧室,就整理了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
挥一挥手,让一群奴仆退下,张夫人拉着张玉堂的手,走入新的房间,而张员外默默无语的跟在后面。
“今晚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把房子弄出来一个窟窿?”
张夫人坐到板凳上,一眼瞧见张玉堂手里的金缕玉衣,莹莹剔透,隐隐有烟霞流转,漂亮异常,眼睛顿时一亮:
“这么漂亮的衣服,你是从哪来弄来的,是不是,打算送给娘亲的?”
张玉堂脸一垮,看着坐在一旁的张员外、张夫人,说着:
“老头子、娘亲,今天我有些事情,要给你们说一下,免得以后,常常让你们牵心挂肚,担惊受怕的。”
“说吧!”张夫人坐在一旁,眼神灼灼的看着张玉堂手里的金缕玉衣,显然对于这件亮晶晶的衣服,有些眼馋。
“娘亲,这件衣服,你先拿着,要是你能够穿的话,就拿去吧。”
张玉堂看着神不思属的张夫人,赶紧乖巧的走过去,把手里的金缕玉奉献出来,至于一旁的张员外,张玉堂并没有什么表示。
在这个家里,有张夫人存在的地方,张员外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当然若是有客人来的话,张员外就会有了趾高气扬的机会,谈笑风生,与友共欢;而现在嘛,只能够默坐一旁。
得到金缕玉衣,张夫人顿时眉开眼笑,看着张玉堂,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好儿子,好儿子,让为娘看看这件衣服。”
在桌子上摊开手中的金缕玉衣,亮晶晶的晃人眼睛,宛如黄金铸成一般,晶莹剔透,整件衣服通体一sè,没有丝毫缝隙。
天衣无缝!
“这么漂亮的衣服,居然是件男人的衣服。”
张夫人失望的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金缕玉衣,转过头,看着张玉堂,似乎才想起来问道:
“玉儿,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
张玉堂苦笑一声,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自己的这个娘亲,不管不顾的把自己丢在一旁,反而去欣赏一件衣服,这也太爱美了吧。
不过,张玉堂倒是理解此时娘亲的心情,毕竟一直担心自己出了事情,此时见自己平安归来,心神重复平和,没有了挂念,自然就不会太着急了。
“娘亲刚刚问着我的一些事情,例如房屋为何出现窟窿的事情?”
“是啊,好端端的,你不好好读书,应付即将到来的考试,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把屋子弄出个窟窿来?”
一提这个问题,张夫人马上上了心,打量着张玉堂,有些疑惑的说着:
“莫不是你去和哪家女子相会了,当时要给你说保安堂许大夫的千金娇容小姐,你都推了,怎么现在后悔了?”
旁边的张员外脸sè一黑,沉声道:
“张家的门风一向是清白做人,光明磊落,容不得你有丝毫的败坏,你若是喜欢那个女子,为父托人给你娶了,这样子偷偷摸摸,绝对不行。”
张玉堂听了两人的话,心里一阵无语:
“你们都说些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张夫人盯着桌子上的金缕玉衣扫了几眼,又看了看张玉堂,显然不怎么相信张玉堂的话:
“有什么事,你尽管给娘说,他,不能怎么你的。”
说着,一双凤眼如刀,盯了张员外一眼,张员外脖子一缩,尴尬的笑了一声。
“是这样的。”
张玉堂慌忙打断了张夫人丰富的想象力,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闹市偷桃,到山中传道,到半年来一直努力画符,再到今晚天一道人元神出窍,准备梦中传道的事情一一说的清楚。
张员外、张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世间果然有这样的高人吗?那简直是活神仙啊,你怎么没有把人家请到家里来,让我们好好感谢人家一番。”
张玉堂一撇嘴,道:
“什么高人不高人的,这世间根本没有神仙,只是拜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神仙。”
“玉儿,可不要乱说。”
张夫人脸上一白,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
“过往虚空,一切神灵,千万不要见怪,玉儿他年纪小,童言无忌,大风吹起,大风吹去----”
时常到庙里上香的张夫人,对于满天神佛的信仰是极度虔诚的,生怕自己的儿子,言语中不小心得罪了那位神佛。
神佛一怒,那后果是真真的不堪设想的。
“那你现在也是神仙了?”
张员外听后,在旁边插了一句话,张夫人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玉堂。
“我那是神仙?”
自嘲一笑:
“不过,我现在借助一件宝贝,已经可以飞腾九天了。”
心念一动,一叶绿舟出现在脚下:
“来,都上来,让我们一起飞。”
“这个可是仙家宝贝?”
怀着欣喜、憧憬、敬畏,张员外、张夫人一起登上绿舟,绿舟闪出一片绿芒,慢慢的在房子里飞了起来。
“我会飞了?”
张夫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员外:
“咱们的儿子是神仙,是文曲星下凡。”
“哈哈哈----”
张员外乐的合不上嘴,用手轻轻抚摸着绿舟,一缕凉意入手,整个人都舒爽起来。
“好宝贝,好宝贝。”
“要不要飞到天上去,让我们上九天、揽明月!”看着窗外的月,张玉堂豪气飞扬。
“算了,做人还是要低调些好。”张员外让张玉堂收了一叶扁舟,再也不在担心儿子,准备回去睡觉。
“老头子、娘亲,这是我做的几张安神、驱邪、强身的道符,你们常常带在身边,定能够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张玉堂递过几张道符,装在两个口袋里,一人一个,这些道符能够安神养魂,驱邪镇鬼,更能够慢慢的吸收天地元气,滋补自身。
张夫人迟疑了一下:
“我们都年龄大了,这东西,我们都用不着,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听了张夫人的话,张玉堂眼睛里有些湿润:
“娘亲,这样的符,儿子一天能够画出百八十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的收着吧。”
张夫人听了,笑骂一声:
“你个不孝子,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
伸手不客气的接过两个袋子,离开了这里。
两人离去后,张玉堂捧着金缕玉衣走到床前,看着这件宝贝,直皱眉头:
“这东西,该怎么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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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剑诀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窗外月阑珊。
张玉堂看着眼前的金缕玉衣愁眉不展,任他有七窍玲珑心,也想不出来,该怎么才能够炼化手中的这件至宝。
“罢了,先放一放,总会有办法的。”张玉堂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金缕玉衣,就像一个绝美的少女放下自己最喜爱的洋娃娃,然后自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古黄sè小册子认真的阅读起来。
小册子的确很薄,估摸着只有一层蝉翼的厚度,大约是十六开的大小,而在小册子的正面,鬼斧神工似得用毛笔方方正正的写着几个正楷---大无形破灭剑气剑诀。
字体雄奇,力透纸背,不透也不行,因为纸页太薄了;而雄奇的字体上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散发出来,令人闻之,陶然若醉。
“不会是老道士刚刚写了没有多久吧,太牛逼了吧,这么薄的纸也能写字,真真是神人也。”
张玉堂有些讶然,旋即咬牙切齿:
“这纸张也是崭新的,那里面的东西,难道说不是仙人传下来的东西,而是老道士自己的修行感悟?”
慌忙翻开第一页,上面醒目的写着---若是想要炼化金缕玉衣,须有真气贯通金缕玉衣,贯通以后,金缕玉衣就能够通灵如意,变化成万种款式的衣服。
这还不算,更好的是这件衣服滴尘不染,不用洗,也不会烂,可以长久穿戴,当然就算是年深rì久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产生。
看着金缕玉衣的介绍,张玉堂情不自禁的恶意想着:
“这老道士肯定是天下第一懒人,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浆洗过,估计也是件老古董级别的衣服。”
顺着内容,接着看下去,写得是金缕玉衣的防护能力,可以随着张玉堂的能力提升而提升,真气贯通之后,能够激发上面的防护阵。
不过这些防护阵也可以自动激发,就需要平时提前注入真气,防护阵中的真气一旦激发干净,就没有了效力。、
同时一叶扁舟也是这样,只是一叶扁舟里面有一个聚元阵,无论使用的时候,还是停用的时候,都能够自动汇聚天地元气,纳入自身阵图中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纳入的元气作为动力,能够催动一叶扁舟的飞腾变化。
“要想发挥法宝的威力,炼化金缕玉衣,还得好好的修行炼气法门,炼气才是修行的根基,没有根基,就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根本不会长久的。”
撇去前面的关于金缕玉衣、一叶扁舟的介绍,紧接着是关于大无形破灭剑气的修行法门。
上面开宗明义的写着:
气是构成世界的最基本物质,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气的运动变化而产生的。人体也不例外,同样是由气构成的,气聚合在一起便形成有机体,气散则形体消亡。
就像人临死之前,只要还没有散去最后一口气,就不会死去,一旦散了最后一口气,人就没救了。
对人而言,气的构成主要有三中来源,一种是先天jīng气,来自于父母,藏于肾脏;一种是水谷jīng气,来自于我们的rì常饮食,藏于肠胃;一种是清气,来自于我们的呼吸的天地,藏于肺脏。
炼气法门就是把这些先天jīng气、水谷jīng气、清气提纯,淬炼,使自身的jīng气神rì益强大,使自己的身体、生命力,更加强大,更有力量。
而大无形破灭剑诀就是用自身jīng气凝成一股纯粹的剑气,暴起伤人,剑诀中记载了如何修行炼气法门,也记载了剑击、刺、斩的法门。
看过以后,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完全的烙印在张玉堂的脑海里,这些剑招在脑海里好像是一个个小人,在舞动神剑,每一个小人舞动一个剑招。
哧!
正沉浸于关于大无形破灭剑气的修行法门中,手中的小册子无风自燃,一下子把张玉堂从神游中惊醒过来,手里一抖,小册子飞落一旁,已然化为灰烬。
“也好,也好。”
张玉堂看着化为灰烬的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先是长叹一声,旋即大笑起来:
“烧了也好,从今以后,这门害人的剑诀只有我还有老道士知道了。”
知道了法门,怀着兴奋之情,张玉堂按照法门的记载,结跏跌坐在床上,收摄心神,安静下来,渐渐到达忘去身体的感觉,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非常安适妥贴,若存若亡。
此时,唯一还有感觉的便是头脑的反应。再渐渐的静定下去,眼前的目光便有返照的现象。到此忽然会进入几同完全忘我的境界,只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分,感觉如天窗的开启,如阳光的透shè,豁然开朗而呈现无比的清凉之感。
犹如乘虚而下的一股清虚之气,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
这股清虚之气游遍全身,归于丹田,凝成一枚真气种子,种子种在丹田中,不断地壮大,把自身的先天之jīng气、水谷jīng气、天地清气一一炼化,强大自身的生命力,增加自身的力量,在不断修行中,问道长生。
“这就是拥有真气的感觉吗?”
强大的神魂,感应着浑身上下充盈的力量,张玉堂忍不住就要长啸,只是三更半夜,万籁俱寂,狼吼一声的话,说不定会引来怎样的轰动,于是便强行压抑住。
缕缕真气在经络中运行,强筋健骨,补充气血,强壮jīng气神,坐在那里,整个人的身体里,都能够感觉到有力量在极度澎湃。
“有了真气,我就能够更好的发挥画符之道的力量,也能够修行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以后就能够仗剑高歌走天涯,看一看世间的繁华。”
剑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
长剑在手,便是为杀人而生。
“大无形破灭剑气是为了杀人而生的剑诀,深奥莫测,第一重境界便是人剑合一,想要人剑合一,就需要真正的理解剑道,想要理解剑道,就需要不断的修行,不断的参悟。”
回想着大无形破灭剑气剑诀的重重境界,一股豪气盈胸,神采飞扬。
看着手里的追星剑,默默的道:
“终有一天,我会让手中的你,扬名天下,为剑中至尊。”
铿锵!
追星剑通灵,就像听懂了张玉堂的话,在张玉堂手里一跳,绽放出一缕光芒,锵然的声响如溪流穿过松树,充满了欢喜之意。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已经是八月了,再过十五天,就是八月十五大考之rì,这次考试过后,我就离开家里,云游天下,这白蛇的世界里,有太多好玩的地方,就像西湖的断桥,就像耸立的雷峰塔,这些东西现在是否已经存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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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路不平,我来踩
清风习习,紫雾盘盘,秋rì的阳光并不炽烈,却无时无刻的都在照耀着煌煌尘世,扫去黑暗,带来光明。
这段rì子以来,学子们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大考,无不兢兢业业,刻苦奋发,教书先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这次大考,若是明阳学堂能够出现几个秀才,就算是做老师的,脸上也会有很多光彩。
秀才更进一步就是举人、进士,最终踏上仕途,成为国之栋梁之才。
不过,学堂的底蕴,教书先生自己心里有数,现在明阳学堂中能够有希望考取秀才也只有三人而已。
张玉堂、苏定方、许仙。
仅此三人而已!
虽说当初永丰学堂来挑战明阳学堂,张玉堂现身一力承当,蝶恋花一出,吓得永丰学堂的第一神童周博文,都没有敢露面,从而使的明阳学堂的名气大噪。
而实际上永丰学堂的底蕴更深厚,永丰学堂中除开钱塘神童周博文之外,当初前来挑战的那五人,都有希望考取秀才。
明阳三人!
永丰六人!
比例差别太大啊。
想要保住明阳学堂钱塘第一学堂的牌子,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独占鳌头。
可是这种情况,太难了。
考场瞬息万变,不但有平时积累,还要看临场发挥。
更重要的是,你写的东西,要正对考官的口味。
要是你写的东西,考官不喜欢,那么纵使你写的是花团锦绣一般的文章,也只能名落孙山。
为了使明阳学堂的学子们,能够发挥出来最好的状态,临近考试的这几天,教书先生发了话,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不用来学课了。
这rì,张玉堂闲来无事,早晨练了一会儿剑,画了几张符后,便放下一切,回到房间里聚jīng会神的读起书来。
这时读书,一则温习功课,温故而知新,二则让人卖了钱塘县令昔rì做过的文章,揣摩钱塘县令喜欢什么样的文章。
这次考秀才的主考官,便是钱塘县令陈伦。
“公子,今天是钱塘庙会,人山人海,可热闹了,听说还有来自全国各个地方的商贾云集在一起,买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在一旁伺候笔墨的阿宝,趁着张玉堂放下书,喝茶的功夫,笑着说:
“这样的庙会,三年一次,听说这次会一直举办到大考过后,热闹的很。”
“庙会?”
张玉堂听了,有些心动,问道:
“什么庙会,这是干什么的?”
阿宝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钱塘江以前每年都有江水逆流而上,淹死过许多人,据说是有水中蛟龙在作怪,不过自从后来建立了水神娘娘庙以后,rì夜香火供奉,镇【压】邪魔jīng怪,就再也没发生过大水逆流的事情。”
“水中蛟龙、钱塘水神?”
听到这尊神号,张玉堂一愣,在后世的传说中,有这么一段记载,当初青蛇水漫金山,就是借来的钱塘大水。
而青蛇之所以能够借来钱塘大水,是因为青蛇与钱塘水神交好。
“想不到还真有这样一尊女神,不妨去看看。”
张玉堂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放下手中的书:
“走,既然这么热闹,又是三年一次,颇为难得,不如去看看。”
阿宝听了,欢天喜地:“是,公子,我马上去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
张玉堂笑道:
“走,喊上李勇,咱们这就去,简简单单、潇潇洒洒。”
这几天,张玉堂练成真气,正在逐一贯通着金缕玉衣,里面的一些法阵已经激活,法阵激活以后,金缕玉衣通灵如意,就自然而然的穿在了身上。
现在这件金缕玉衣,变化成一件青sè的长衫,随风激荡,而在他的腰间则挎着追星剑,俊目朗眉,洒脱自如。
身后跟着阿宝、李勇二人,出了张府,向着街上走去。
大街上,人山人海,川流熙攘,许多平时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此时也成群结队,走出闺房,凑成这一片国sè天香,千娇百媚。
李勇仗着身强体壮,在前面分开人群,让张玉堂从容而过。
路摊上摆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张玉堂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兴致盎然,不时地停下来,观摩着一些小东西。
“走,过去看看,围了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什么热闹?”
走了一段路,看着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张玉堂顿时兴致上来,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人群中围着七八个人,一个老人,老态龙钟,拄着一根槐木拐杖,把一个明艳的少女死死的护在身后,嘴中不住的求饶:
“这位少爷,你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另外一群人,则是四五个豪奴跟在一个少年公子的后面,少年公子锦衣貂裘,面如冠玉,一双眼睛sè眯眯的看着老人身后的少女的玲珑身段,说着:
“老头,别不识抬举,你知道公子我是谁吗,当今钱塘知县就是我爹,我就是钱塘陈大少,今天我看上了你的孙女,是你孙女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不愿意,可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我爹放在眼里,你一介小民,居然不把一方父母官放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是官二代横行霸道的桥段,太狗血了吧。”
扫了一眼场中的情景,张玉堂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就是官二代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事情。
“算了,既然遇到了,就帮她一把。”
张玉堂手中一捻,一张‘yīn魂万象’符出现在掌心,轻轻一弹,如蛆附骨,贴在了那官二代的后背上,悠然发出一片光华没入那官二代的脑海里。
而此时那官二代脸上带着yín荡的笑容,让自己的奴仆拉开老人,正伸出手来,向着少女的下巴摸去。
“乖,让公子摸一下,瞧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极品萝莉,我喜欢。”
手伸到半路,却猛地停了下来,旋即全身一阵哆嗦,双眼瞪的大大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好似是充满了无限恐惧。
在官二代的眼中,原本明艳的少女,此时化作了一头厉鬼,厉鬼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头顶双角,当中一颗竖眼怒睁,shè出一片光华。
厉鬼桀桀一笑,举起手中的剪刀,向着官二代的裆部递了过去,鲜红的舌头一添,语气yīn森:
“来,来,来,乖乖的张开双腿,我会很温柔的,一点都不疼----”
“鬼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做太监----!”
官二代大吼一声,猛的后推,好像犯了神经病一样,双腿夹得紧紧的,然后转身就跑。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正在拉着老人的奴仆,看到自家公子刚要采了这朵鲜花,却猛然像见了鬼似得,疯狂逃跑,都害怕公子出了什么事情,慌忙撒开老人的手,追了上去。
少女原本打算咬舌自尽,一保清白,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眼看恶霸已走,忙过来,扶起自家的爷爷,哭啼着,走出人群,瘦弱的身影在风中摇曳,就像一棵小草,是那么的纤弱,那么的令人怜惜。
没有了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了,张玉堂看着远去的一老一少,暗暗叹息一声:
“世间自有不平事,我能够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吧。
一摸腰间的剑,默默说道:
“十年磨一剑,霜刃不曾试,今rì把示君,可有不平事?以后但遇路不平,天不看,那就由我来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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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神女伏蛟相
目送一老一少的离去,张玉堂心cháo起伏,黯然神伤,无端的升起一股为生民立命的豪情与壮志。
“至少我还保有一份真!”
张玉堂放下抚摸着追星剑的手,自嘲一笑:
“想不到我从后世那种物yù横流、自私天生的时代穿越而来,居然还能够保持着一份真。”
读书人的事---
为生民立命!
为天地立心!
为往圣继学!
为万世开太平!
“读书人穷首皓经,善养浩然之气,鬼神不敬,我可不是读书人,至少算不上是一个纯碎的读书人,因为貌似我是写过誓神文、相信有满天神佛的人!”
张玉堂捏着鼻子一笑,不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收起沉重的心情,豪爽一笑:
“想这些干什么,走,去看钱塘水神去,来到白蛇的世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一尊真神呢。”
紧跟其后的阿宝,看着洒脱飞扬的张玉堂,满脸的迷茫,紧走几步,向着李勇问道:
“白蛇世界?真神?这是什么意思,李大哥,你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李勇头也不回:
“总之,公子神仙一般人物,说的话,总有道理。”
“也是,也是。”
阿宝点点头:
“说的也对,咱家公子是谁,每天都帅一点的人,说的话当然有道理。”
…
庙会上,人头簇动,热闹非凡。
张玉堂信步闲走,四处游玩,有的地方搭起来舞台,唱起来大戏,锣鼓喧天,声音轰鸣;有的地方舞起了长枪,耍起来大刀,刀光剑影,眼花缭乱;有的地方有人在飞檐走壁,胳膊上奔马,都是热热闹闹,充盈着快乐的气氛。
“好一个太平盛世,如花似锦!”
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一群群人,张玉堂内心中也充满了巨大的快乐,一切烦恼尽全抛。
也许,快乐是可以传染的。
“走,去看看钱塘水神,钱塘水神庙应该就在钱塘东北方向吧。”
张玉堂招呼了一声,放开步子,向着钱塘水神庙走去,沿路碰到卖冰糖葫芦的,买了两串,一手一串,一口一口又一口的,吃着玩着,不亦乐乎。
“哪儿是钱塘水神庙吧?”
远远的看见一座道观矗立,金碧辉煌,肃穆而庄严。
“是的公子,那就是咱们钱塘最有名的钱塘水神庙。”
阿宝望了一眼,脸上带着欢喜:
“今天是神诞rì,热闹非凡,而且我还听说,这位大神非常灵验,有求必应呢,我们要不要也进去上香礼敬一下,求水神娘娘保佑公子这次大考,独占鳌头。”
张玉堂听了哑然一笑:
“水神娘娘治水有功,造福万民,上一炷香礼敬一下,也是应该的,至于求水神娘娘保佑我大考中独占鳌头,就不必了吧。”
长笑一声,张玉堂率先走进水神娘娘的庙宇。
“凭公子的聪慧,何须水神娘娘保佑。”李勇斜了阿宝一眼:
“公子是文曲星下凡,这次大考独占鳌头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天早已注定,谁也不能改变。”
“哎呀---”
阿宝一愣,随即哂笑道:
“没看出来啊,李哥,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想不到拍起公子马屁来,一套一套的,更胜一筹啊。”
李勇看着贼眉鼠笑的阿宝,没好气的道:
“我只是说一个事实,谁和你似得,没事就想着拍马屁。”
“这句更高。”
阿宝举起一个大拇指:
“拍起马屁来,出神入化,不着痕迹,李哥,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小弟我甘拜下风。”
“无聊!”
李勇脸一沉,不理阿宝,快步走到张玉堂身边,默默的跟着。
水神娘娘的大殿中,余烟袅袅,香火沸腾,水缸大的三足鼎里面插满了高香,高香上燃着缕缕红光,散发出来令人心神具安的香味。
“这里的气氛真好,能够令人神魂安宁,内心平静,比我的安神符还强大。”
感受着庙里的气氛,张玉堂静静的站在哪里,向着大殿当中看去。
大殿当中,塑着一尊女神相,女神相貌美丽绝伦,手里拿着神剑、法宝,挺身直立,俯视前方,充满了威仪,而在女神的脚下,塑着一条面目狰狞的蛟龙。
蛟龙被一根粗长的寒铁锁住,被女神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神女伏蛟相!
而此时,神女伏蛟相的前面,正跪伏着三个读书人,这三个读书人高冠圆领,手里点燃三根高香,同时祈祷着:
“愿水神娘娘保佑,保佑我在这次的钱塘大考中,能够独占鳌头,扬名天下,真不行的话,不名落孙山也行。”
旁边的张玉堂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求神也带商量的不成,可以讨价还价?
那这样子,是不是说,也可以威逼利诱?
这一笑,顿时惹得三个读书人怒目而视,呵斥道:
“道家清净之地,素来庄严,哪里来的无礼之徒,开口喧哗。”
“哈哈----”
张玉堂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指着装腔作势的三人道:
“倒不是我无礼喧哗,而是你们三个人太逗了,临近大考,都来这里求考取第一名,可是你们也知道,第一名只有一个,你们这么多人求,岂不是让水神娘娘也非常为难,这第一名到底给谁才好呢?”
“给你?”
“给你?”
“还是给你?”
张玉堂用手一一指着三人,笑问道:
“到底给谁好呢,真是太为难了吧,你们说,你们三人到底谁该第一名才好?”
三个读书人听了,顿时脸上羞的通红,举袖遮脸,快步而走。
就算自认第一,也不能启齿于大庭广众之下啊。
真真羞煞人也!
“扑哧----”
张玉堂但觉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如大漠中响起的驼铃,清越而悠扬。
随着笑声,目光流转之间,恍如矗立在大殿zhōng yāng的水神娘娘的眼珠一动,再仔细看去,依旧是泥塑金身,安然未动。
“难道是我的幻觉,总不会同时幻听、幻视吧?”
“这里有点儿诡异,这个泥胎塑像,总不能活过来吧?”
张玉堂暗自寻思:
“也有这个可能,这泥胎rìrì夜夜接受香火朝拜,开启了灵智,得道成妖了,也是有可能的。”
正站着寻思,又有许多人,买了香,过来给水神娘娘上香,这人心之至诚,张玉堂注视着,就见随着来人点燃香,默默祈祷后,便有一道细细的白光,从这人的身体上冒了出来,飘然进入塑像之上。
“香火愿力?”
张玉堂一愣,自己由于修行画符之道的缘故,神魂强大,能够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难道真是香火愿力,yīn阳神符,借我神力,开!”
暗暗结了一张yīn阳神符,在双眼前一抹,顿时开启了yīn阳眼,洞察yīn阳两界。
就见水神娘娘塑像上白光缭绕,神光通天,有无穷威严荡漾,镇邪驱鬼,充乎整个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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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凶多吉少
“果然是香火愿力?”
看着白光缭绕,神态威严的钱塘水神,张玉堂下意识的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书上,这样写着----
这世间本没有神,只是拜的人多了,才有了神。
神,是人拜出来的。
凝聚了人气,接受了香火,拥有了神力,就成了神。
“这算不算是香火神道,不过,这些神接受了人间香火,就要为人办事,根本没有仙的逍遥自在,仿若有一天,众神有求无应,香火断绝,就会跌下神坛。”
唏嘘一声,张玉堂心道:
“我穿越一回,绝不要成为这些打手一般的神灵,我要成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天仙,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天不管,地不拘,潇潇洒洒、快快乐乐,那样的人生才叫做人生。”
又打量了一遍,除了大殿中充满神力以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收了yīn阳神符,眼前神光顿失,恍如从前。
水神娘娘庙里,人越来越多,上香拜神的人络绎不绝,每每都是高香一炷,祈祷祝愿一番之后,虔诚的离去,像张玉堂这样站在这里,无礼打量神灵的,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些来上香的人,每一个来到后,看到张玉堂如此无礼,都是怒视一下,拂袖离去。
看的旁边的阿宝,心惊胆战,出声提醒道:
“公子,该给水神娘娘上香了。”
“好。”
张玉堂点点头,淡然道:
“取三柱高香来。”
阿宝早就准备好,把三束又长又粗的香烛递了过去。
张玉堂接在手里,点燃了,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次,无悲无喜亦无所求,然后把高香插在三足鼎中,任由香烟滚滚,弥漫在整个大殿中。
“走吧!”
烧过香,张玉堂领着二人走出水神娘娘的大殿。
“公子,你求得是什么?”阿宝看着悠然自得公子,有些好奇的问着。
张玉堂xìng格和蔼,对待下人一视同仁,慢慢的这些下人,对张玉堂也不再怎么拘束,可以相对自在的说一些平常人家奴仆不敢说的话。
只是这话被李勇一听,顿时训斥道:
“阿宝,不要乱问,这些东西一旦说出来,就不灵啦。”
其实李勇也有些好奇,自家公子求的什么,功名?还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阿宝脸sè一白,低声道:
“对不起,公子,我不该问的,你千万不要说出来。”
张玉堂淡然一笑,看着身后两人:
“没什么的,说出来也没什么,因为我一无所求,只是纯碎的礼敬水神娘娘,水神娘娘造福一方,本应该受到礼敬的,再说求神拜佛,不如求已,自己才是自己的神,自身强大了,才是硬道理。”
阿宝疑惑着:
“人遇到麻烦,不是应该求神拜佛,祈求神佛保佑吗?”
“人遇到麻烦,可以求神拜佛,若是神佛也遇到了麻烦,那应该去求谁呢?”
“神佛也会有麻烦吗?”
“谁知道呢,也许会有吧。”
主仆三人信口开河,滔滔不绝,说着一些鬼神之事,令附近的乡民如见蛇蝎,纷纷躲避远离。
鬼神之事,不可轻言。
这里的乡民多是淳朴的人,对于鬼神的信仰、虔诚,那是刻骨铭心的,见了张玉堂这等无神论者,自然是没有多少欢喜。
就算是一些读书人,常常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每逢到了大考,也常常拜神求佛,如拜文昌大帝,魁斗星君等各路鬼神。
神佛之说,已深入人心。
整整一上午的时光,都在游玩中悄然逝去,李勇身强体壮,张玉堂修行法门,倒没有什么感觉,阿宝年轻力量不足,渐渐的感到有些气喘吁吁。
“走,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一下脚,然后去钱塘江上看一看。”
张玉堂扫了一眼阿宝,向着附近的一处饭店走去。
阿宝感动的盯着张玉堂的背影,顿觉张玉堂的背影无比的高大起来:
“公子,真是个少见的好人?”
“这还用你说!”
李勇与阿宝擦肩而过:
“我李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体恤下人的公子。”
在店里吃了饭,略微休息一会儿,主仆三人望钱塘江畔走去。
一条雄阔浩瀚的大江浮现眼前,但见钱塘江中,水势汪洋,大浪排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好一条大江长河!”
钱塘江上,浪起浪落,波涛汹涌,翻滚出一朵朵晶莹的浪花,浪花起落中,宛如排山倒海,地裂山崩,又宛如千军万马在厮杀、怒吼,金戈铁马,声动九天,好似雷震一般。
忽然四面鼓声连角起,在千万人的眼前,江cháo再次勃涌,裹带着雷轰鼓鸣般的巨响,奔腾而至,沧海似乎要把它的水全部倾倒在这里。
而更为神奇的是,涛头浪尖竟然敖立着几位矫健的弄cháo勇士,他们随波出没,而手絷的红旗却始终不湿,这真是何等地惊心动魄和扣人心弦。
“弄cháo儿!”
张玉堂主仆三人,也看的热血沸腾,高声的为这些勇士欢呼。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张玉堂眼中光芒四shè,高声吼道:
“李勇、阿宝笔墨伺候,公子我要写词!”
“是,公子!”好词配好景,情景交融。
在这样的情景下,怎么可以没有好词,这个时候,在钱塘江两畔,早有许多文人墨客,开动手中的笔,写下心中的豪情。
良辰美景,大浪滔天。
哗啦!
李勇、阿宝一人扯着一头,一张长幅拉开。
“好!”
张玉堂狂笑一声,笔走龙蛇,提笔而写,一挥而就:
“长忆观cháo,满郭人争江上望。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弄cháo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长幅当中题着名字---酒泉子.观cháo有感,钱塘张玉堂。
“万鼓齐发,声势震天,弄cháo儿当头傲立,让人感觉心惊胆战,这境壮阔,这人豪杰,这词绝佳。”
在一旁观cháo的人,大多都是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有眼尖的看到张玉堂写的这首酒泉子,忍不住高声赞美起来。
“这不是钱塘神童张玉堂吗,怪不得可以写出来这么好的词,我听人说,他七岁的时候,也写过一首蝶恋花。”早有眼尖的人,认出来这个丰神如玉的小公子,正是张府的少爷张玉堂。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那首蝶恋花一出,世间再无蝶恋花。”
“一个孩童,能够写出来什么好词,你念出来听听。”有人赞美,就难免有人嫉妒。
“念就念,我不信你能写出来比张公子还好的蝶恋花。”有人嫉妒,自然也有人维护,当下就高声念道: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chūn与天俱莫。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听到的人,苍然若失:
“这样的词,真是一个孩童写得吗?”
“怎么不是,当初永丰学堂挑斗明阳学堂,张公子一出手,永丰学堂的周博文都没敢动静。”
附近永丰学堂的人听了,无不吹鼻子瞪眼,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
学问不足,技不如人,又如何堵得住众人悠悠之口。
“好一个少年!”
附近的许多人,顿时把目光凝聚在张玉堂的身上,甚至有些人开始暗暗打听张玉堂的身世,听说张玉堂尚未婚配,又要参加今年的大考的时候。
一些家有女儿的人家,开始暗暗心动。
这可是乘龙怪婿,心动不如行动,须先下手为快。
“哎呀,有人落水了!”
正在打量张玉堂的时候,忽然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大呼,张玉堂放眼看去,正见一人奔走如飞,长衫飘飘,数步跨入大江中,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爹?”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正见许仙哭喊着,向跳入水中的中年人跑去,旁边跟着神情仓惶的许娇容,花容失sè,面含恐惧。
“难道是许大夫?”
目光一凝,张玉堂向水里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钱塘水中,无数股yīn气冲天而起,连成一片,宛如狼烟。
“水鬼yīn气,这得死了多少人。”
张玉堂明白,这是溺死的人,在找替身。
许大夫此去,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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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天地有正气
从附近的人的口里,慢慢的听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弄cháo儿傲立浪涛上的时候,有一位夫人,离的太近,被涌上来的浪头,席卷进钱塘江中。
浪头势大力沉,那夫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这一幕,恰好被身在一旁的许大夫看到,随即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新白娘子传奇中根本没有演许仙小时候的事情,一出场,就是父母双亡,人已成年。”
看着跳入水中的许大夫,张玉堂神思悠悠:
“难道许仙的父亲,就是在这个时候去世的,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这么早的死。”
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天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好人都应该长命百岁,福寿连绵。
浪花翻涌,波涛汹涌,岸边的人,都静心来,目光凝视向滚滚江水中。
那一缕白衣,那从容一跳,是人xìng在升华。
大江中,许大夫奋力游动,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向着岸边前行。
江畔上,许仙啼哭,娇容凝望。
刷!
股股yīn气冲天,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如黑云在汇聚。
yīn气中鬼哭神嚎,一起向着许大夫、还有许大夫手中的女人扑来。
“死!”
“死!”
“都去死!”
“做我的替身吧,我再也不要受这样的苦,我要去投胎!”
“我也要去轮回,轮回!轮回!”
鬼蜮啾啾,寒气逼人。
“鬼物敢尔?”
看着扑向许大夫的无数鬼魂,张玉堂怒吼一声,人命关天之下,也顾不得泄露自己的行迹,大步一跨,如长虹贯rì,如鹰击长空。
瞬息就到了钱塘江畔。
“走!”
绿光一闪,一叶绿舟浮现脚下,托着张玉堂,飘向许大夫的头顶。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辟邪符,燃!”
脚踏罡斗,正气凛然,手中一把辟邪符撒了出去,顺风而燃,落在水面上。
辟邪符一燃,顿有阳刚正气汇聚,强大的阳气排山倒海一样,带着席卷一切的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当场。
所有的yīn气,被阳气一冲而散。
“许大夫,快把手给我!”
一叶绿舟上,张玉堂放声疾呼,穿透了滚滚浪涛声,传入许大夫的耳朵里。
“接住!”
宛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许大夫醇厚的声音传出很远,一个女人被许大夫双手托着,举出水面,而他自己,整个人瞬息又沉下水里。
“好!”
张玉堂不敢怠慢,这一刻,值千金!
一叶扁舟随心而动,呼啸而去,擦着水面,一把抱住溺水的女人,放在一叶扁舟上,一回头,透过水面,只看到许大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悠然下沉。
这片刻的功法,已经耗尽了许大夫浑身的力气,他也不想死,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
刚才把这溺水的女人拖上水面,也是凭着一股坚定的意志。
这时候,人已救了,气一松,再也坚持不住,就想这样静静的睡去,一睡到永远。
“我的孩子----”
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岸边,一个少女,一个少年。
那少女紧紧的把少女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爹爹---”
一声长哭,撕心裂肺,柔肠寸断。
“许大夫坚持住!”
张玉堂双目冷电四shè,横扫这一片鬼蜮,无数的yīn魂又涌了上来,要托着许大夫给他们做替身。
“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
拔起腰间的长剑,挥舞当空,一缕剑芒通天,璀璨的剑光笔直贯穿广袤的天宇,无穷无尽的浩然之气,在长剑的舞动下,开始汇聚。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rì星!
rǔ白sè的光芒弥漫,覆盖着整个钱塘江,正气浩荡,扫除一切yīn霾。
张玉堂如一尊天神一般,站在那里,剑指苍穹,神光笼罩。
所有的yīn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驱散了yīn魂,张玉堂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金缕玉衣在发光,抵抗着水中的压力。
此时的张玉堂宛如天上下凡的金童,霞光闪闪,在水中游动,寻找到许大夫的肉身,用力的浮出水面。
“来!”
一片绿舟俯冲,带起一片浪花,穿行在水间。
两人浮于水面,一舟穿行水间,绿舟入水,水波荡漾,绿sè的光芒刹那形成一片罩子,笼盖下来。
舟的两头,一头躺着溺水的女人,一头站着张玉堂。
张玉堂的手里,稳稳的抱着许大夫,耸立船头,霞光艳艳,慢慢落在江畔。
“神童!”
“金童!”
“天上麒麟子!”
“人间烟霞仙!”
“是文曲星下凡!”
恍如神话发生在眼前,霞光万道,少年当空,在钱塘江附近的人,沸腾了!
一个少年,一个少年神仙!
“快!”
张玉堂落在岸边,收了绿舟,散了神光,把溺水的女人、许大夫放了下来,招呼着:
“快让人来给他们做人工呼吸!”
“什么是人工呼吸!”许娇容在一旁问道。
“跟着我做!”张玉堂脸上带着严肃,一丝不苟。
双手握拳,猛地击打在许大夫的胸口。
“张玉堂,你这是干什么?”一旁的许仙怒了!
许娇容也一愣、一愣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想让她死吗?”张玉堂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许娇容一眼,宛如一头凶残的恶狼,目光幽幽。
许娇容低着头,没有说话,泪眼朦胧,挥手阻止了要上前的许仙,然后学着张玉堂的样子,一拳横击在溺水女人的胸口。
非常的用力!
看的出来,非常的用力!
应该是憋足了力气!
“该死的女人,是你让我爹爹遭遇不测!”
一旁的张玉堂看着许娇容的狠劲,臆测着许娇容的想法
胸口挨了几拳,许大夫、溺水的女人都吐出一片脏水,脸sè开始变得有些红润。
“嘴对着嘴,呼吸,用力的呼吸!”
一旁的张玉堂命令道,然后自己一闭眼,对着许大夫的大嘴盖了上去。
“我的初吻啊,就这样献给了一个老男人!”
呼---
吸---
呼吸---
再呼吸---
不停地呼吸,引导着两人的心跳恢复正常。
“噗---”
溺水的女人醒转过来,异常的虚弱,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润。
“好了,救活了一个!”
旁边的人,有些欢喜的看着活过来的女人。
扑腾!扑腾!
许大夫也恢复了心跳,只是眼睛依然久久的闭着,没有张开。
就像是沉睡过去了一样。
“怎么办?我爹爹,他怎么了?”
许娇容花容失sè,泪眼模糊,看着眼前的张玉堂,死死的抓住着他的胳膊:
“你救救我爹爹,救救我爹爹,只要你能够救活我爹爹,我给你做妾、做婢女,做什么都可以。”
“安静!”
看着有些失常的许娇容,张玉堂怒吼一声,一掌打在许娇容的后脑勺。
许娇容昏倒过去。
“带好你的姐姐,阿宝你也帮忙,扶着他们回保安堂。”
站在那里,张玉堂从容指挥着:
“李勇,你过来,背着许大夫。”
两人不敢多言,许仙也是静静的听着张玉堂的指挥,两片嘴唇咬的发白。
就在这一瞬间,许仙仿佛长大了不少。
不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走!”
众人带着许大夫、许娇容回到保安堂,而溺水的女人,也被她的家人抬回家里静养。
“原来是你!”
在张玉堂的背后,陈大公子刚刚从张玉堂飞天遁地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旋即咬牙切齿的恨道:
“你这个妖人,刚才一定是你装神弄鬼,吓唬本大公子,不但让本大公子没有得到美人,还丢人现眼,本公子绝不会放过你的,想要通过这次大考,门都没有,不但如此,本公子还要整死你,让你身败名裂,死无其所。”
第二十六章:黄泉
回到保安堂中,张玉堂令李勇把许大夫轻轻放在床上,怅然一叹。
“难道许大夫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么?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吗?”
“爹爹—”
醒过来的许娇容,步履瞒珊,几乎要站不稳了,一头扑在床前,埋头痛哭。
声音哭至嘶哑,泪如倾盆,染湿了衣袖、浸透了床单。
“玉堂,你是神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看着一旁的张玉堂,形如梨花带雨的许娇容,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跪着走到张玉堂身旁,死命的磕着头,额头鼓起,血迹斑斑: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爹,救救我爹爹,他是个好人,不该这么死的,只要你能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的。”
神情恍惚,痛至癫狂!
旁边的许仙呆呆的看着,愣愣的,傻傻的,手无足措。
此时,也慌忙随着姐姐跪了下来,眼神盯着张玉堂:
“求你!”
阿宝、李勇站在一旁,也看的眼圈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公子,你要是有办法,就救救许大夫吧,许大夫治病救人,修桥铺路,做了这么多的好事,不该这么死的。”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张玉堂慌忙闪到一旁,快步走到许娇容、许仙的身旁,一手一个,拉了起来:
“我也没说不救,我尽力而为,能不能救回来,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转身走到床前,伸手一摸许大夫的心口,还有些热气,张玉堂脸上一喜,吩咐着:
“李勇,你赶紧去找一盏大一些的七星灯过来,点燃了,放在许大夫的床头,任何人不能靠近,若是七星灯能够亮过今晚,许大夫还能够救得回来,若是灯灭,则人亡。”
“是,公子。”
李勇听了,忙与许仙一起大跑着,到了外面,拿了一盏七星灯过来。
这盏七星灯颇大,形如一个葫芦,两头圆滚,中间纤细,通体石青sè,里面盛满了灯油,足足可以燃烧三天三夜。
哗啦!
灯焰冲出有一掌多高,明亮的灯火照耀,充满了整个房间。
“娇容,你去把房间的所有缝隙,尽量封住,不要让风吹进来,以免吹灭了七星灯;许仙、阿宝,你们把守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李勇,你去找一头鲜艳的大红冠子公鸡,然后带着一个海碗,一捧玉米,一叠金纸,几束香烛过来,速去速回。”
“是,公子。”
知道公子又要做法,李勇压抑着兴奋、惊奇之情,快步如飞,出去准备着。
而张玉堂自己把房里的一张桌子摆动,放在了许大夫的正前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
“娇容,取一盆清水来!”
“嗯!”
密封好房间的许娇容,低头快步,从厨房里取出一盆清水来。
张玉堂洗了一下手脸,擦拭干净,让许娇容收拾出去,然后一个人静静的盘膝坐在了地上,腰间的追星剑解下,横于膝前。
慢慢的调匀呼吸,心平气和,神态如常,感应诸天神佛。
“公子,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功夫,李勇带着一头大红公鸡,还有金纸、香烛、玉米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好,你们守护好四周,万万不能让人闯进来。”
“放心吧,要有人想闯进来,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李勇一拍胸口,与许仙、阿宝二人一起把守大门。
许娇容静静的站在那里,紧咬着嘴唇,就是不动。
“那你留在这里也好,一会不要怕,更不要出声。”看了一眼这个有些执拗的女子,张玉堂从地上站了起来。
桌子上两旁点了两根蜡烛,火光灼灼,当中一碗,碗里放着满满的米,金黄sè的米粒,颗颗饱满。
站在那里,默默念了一段咒。
张玉堂把三束高香绕着蜡烛转了三圈,混着金纸点燃,插在米堆里。
手中长剑一舞,寒光挥洒,风云变sè。
“鸡血开道,鸡魂长鸣,速去地府,追回许大夫神魂!太上老急急如律令,咄!”
一把抓起地上的大红公鸡,一剑挥动,割断绳索,斩掉鸡头,热腾腾的鸡血飞溅出来,染红了一片。
提着断头的公鸡,把血放到碗里,注满半碗血后,把公鸡放在案桌上。
端起碗,望着桌前,洒了出去。
“去,神魂出窍,公鸡引路!”
张玉堂脚踏罡斗,挥舞神剑,许家的上空,顿时雷鸣滚滚,闪电纵横,一股狂风平地而起,狂风中鬼影绰绰,狰狞恐怖。
而在法桌前,顿时yīn气滚滚,神哭鬼号不断,都围绕着张玉堂打转。
舞动一会,又念了一段咒,张玉堂手里捏着一个神诀,缓缓的坐在了地上,静止不动。
而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张玉堂神魂出窍,沐浴热血,腰挎宝剑,yīn阳神符护身,骑着一头英武神俊的大红公鸡,快如闪电一样,向着地府的方向飞去。
大红公鸡雄赳赳,气昂昂,有一头牛犊子大,浑身血气冲天,如烈焰腾空,双翅展开,又如孔雀开屏,威风凛凛,风驰雷电。
张玉堂坐在鸡背上,沿着一条幽幽长道,一路奔袭,长道两旁yīn气森森,幽暗的看不到任何东西,而在长道的上空,有着一条条的魂魄漂浮着,魂魄的后面跟着一尊尊鬼差衙役。
这些鬼差,手执钢叉,面目狰狞,吆喝着,驱赶着这些魂魄前行。
黄泉路!
张玉堂意识到,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向鬼门关的黄泉路。
“得赶紧走,万一许大夫过了鬼门关,再想救,就来不及了。”
黄泉路上,yīn雾遮天,空蒙寂寥。
…
许大夫感觉就在沉入水中的刹那间,整个人好像是灵魂出窍,呆呆的悬浮在钱塘江的上空,看着岸边哭泣的儿女,心如刀割。
多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安慰他们悲恸的心。
哗啦!
水中猛然伸出一条粗壮的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锁住了许大夫,拉扯着,穿越大水,向着地下走去。
铁锁加身,许大夫奋起抵抗,吼道:
“你是谁,我犯了什么罪,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前面那人回头笑了一声:
“还能去什么地方,你已经死了,当然是去yīn曹地府,等候审判。”
“什么?我已经死了?”
许大夫怅然若失,生前的记忆汹涌而来:
“原来,我为了救人,淹死了自己。”
看一看脚下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漆黑幽暗:
“这是通往地府的黄泉路吗?”
想起临死前,看到的啼哭着的儿女,许大夫忍不住出声道:
“这位鬼大哥,你是鬼差吗,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回家再看看我的一双儿女,然后再跟你去地府。”
前面的鬼物,扯住铁索,飞速前行,没好气的道:
“看什么看,人都死了,看还有什么意思,咱们赶紧去地府,我交了差,你成了我的替死鬼,我也就能够转世投胎逍遥快活去了,那个鬼地方,真不是鬼呆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在那里呆上一分一秒。”
“替死鬼?”
许大夫勃然大怒:
“你说我是你的替死鬼,你是钱塘水鬼,溺水而死的水鬼,没有替身,就不能转世投胎。”
“聪明!”鬼物吼叫一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马上就要解脱了,以后,只要你再找一个替身,也一样可以重新转世投胎的。”
许大夫一把扯住铁索,怒道:
“我不要做替死鬼---我也不会去害人----”
“这也由不得你了!”鬼物双眼放着jīng光,看着一座高高的雄关矗立前方。
雄关耸入无穷的高远之地,全部是用森森白骨堆砌,血迹斑斑,yīn森恐怖,散发着苍古、慑人的气息,就像是踏破岁月的时空,从远古走来的一个神物,横立哪里,任岁月变迁,永恒不动。
“鬼门关!”
已然在望!
“过了这里,就是神,也救不了你!”
而在此时---
“围起来,不要走了里面的妖人!”
一队队的钱塘衙役,执刀持剑,甲胄明亮,把保安堂给围了起来:
“都给打起jīng神,走了妖人,拿你们是问!”
为首的人,方面大耳,一脸粗犷,腰间一把朴刀上扬,威风凛凛:
“剩下的人,跟我进去!”
第二十七章:刀兵
张玉堂骑着大红公鸡,遥遥看到高大雄伟的鬼门关矗立在黄泉尽头,苍茫而荒凉,充满了鬼气与yīn森。
鬼门关前,有一人正被铁链锁着,面目狰狞,怒吼连连死命的扯住铁链后退,非常的不愿意踏入鬼门关。
“是许大夫?”
张玉堂虚指虚画,一道飞天符、一道轻身符,贴在大红公鸡上面,速度骤然提升了数倍,雄壮威武的大红冠子公鸡,浑身血气冲天,jīng气狼烟,白茫茫一片,就宛如一头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浴火凤凰,振翅长鸣,舞动九天。
“许大夫,我来了!”
一声长喝,刹那逼近。
“是,玉堂。”
许大夫一愣,停下了疯狂的抗争,有些伤感的看着张玉堂:
“玉堂贤侄,你一个孩子,怎么也死了吗?”
“不是!”
张玉堂走到跟前,看着对面的许大夫道: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钱塘水鬼,我念你也不容易,赶紧放了许大夫,逃生去吧!”
骑在大红公鸡上,张玉堂全身上下开始发光,宛如天神一样,手里拿着追星剑,剑气通天,照亮了整座鬼门关,看着钱塘水鬼,声如雷鸣:
“这许大夫治病救人,功德无量,不该这个时候死!“
“不放!”
钱塘水鬼死命抓住手中的铁索,极度疯狂:
“水鬼找替身,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他,我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够找到一个替身,那种生活在水里,一遍又一遍经历死亡的rì子,我再也不会过了!”
溺死之鬼,每天都要重复一遍死亡的经过,是上天对不爱惜生命者的惩罚,此乃天道。
“那你这是找死!”
张玉堂冷目一扫,电光四shè,他明白不能在yīn曹地府长久呆着,时间久了,会折损自己的阳气、寿命。
于是面对着死不放人的钱塘水鬼,干脆长剑一挥,凭空画符:
“辟邪诛鬼!”
一道辟邪诛鬼的神符凝结,漫天瑞气沸腾,一道阳刚正气穿越地府从天外飞来,浩然荡荡,如一**rì,照耀四方。
“是谁在yīn曹作乱?”
阳刚正气惊动过路yīn差,yīn差身高数丈,头上有一双牛角泛着神光,牛头人身,体格庞大,手里持着长枪,脚踏黑云,飞腾过来:
“竟然是阳人来yīn曹强夺yīn魂,你好大的胆子!”
“快走!”
张玉堂知道不是对手,阳刚正气击杀水鬼的时候,一把扯住许大夫,骑上大红公鸡,腾云驾雾一样,飞速逃跑。
大红公鸡浑身染血,艳红冲天,宛如烈焰一般,引导前路,驱除邪气。
“哪里走?”
yīn差腾云追来,神威凛凛,却也不敢过于靠近,面对着血气冲天,浑然阳刚的染血鸡魂,就算是地府鬼神,也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一路奔驰,带着许大夫的魂魄出了黄泉路,到了保安堂,看着保安堂附近煞气冲天,张玉堂一惊,忙画符遮挡住刀兵之气,守护好许大夫的魂魄,奔入房里。
把许大夫的魂魄望肉身一贯,喝道:
“许大夫,此时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我这是怎么了?”
许大夫疲惫的睁开眼睛,一片迷茫,就见身旁床头上的七星灯灯火大亮。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许大夫关于yīn曹的记忆,已然成空,是无形的大道再删除这些关于地府的记忆。
“爹爹,是张公子救了你!”
许娇容扑到床前,眼神里充满了兴奋、激动,更有一丝忐忑,看向了张玉堂:
“自己说过,要是能救回爹爹,一切都依他,做什么都行---”
张玉堂回之一笑,许娇容顿时心如鹿撞,满面羞红。
…
房外,刀兵碰撞,铿锵如铁石交加。
寒光照铁衣,杀气冲宵汉。
数十个身着明亮甲胄的衙役,挺着明晃晃的长刀,一脚踹开保安堂大门,杀气腾腾的围了起来。
“李捕头,这里是保安堂,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勇也是时常在街面上混过的人物,自然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方面大耳,一脸忠厚之相的人,就是钱塘衙门的总捕头。
总捕头姓李,名公甫,李捕头是也。
“原来是小李哥!”
李捕头一挥手,喝道:
“你们先在一旁等着,我与小李哥说几句话。”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看着满院子明晃晃的长刀,李勇示意阿宝、许仙不必害怕,跟着李公甫走了几步。
李公甫一伸手,搂着李勇的肩头,压低声音说:
“县老爷家的少爷,说这里有妖人行法害人,非要让我带大队人马,来这里看看,说是要抓住妖人,砍头示众。”
“妖人?”
李勇哑然一笑:
“这里是保安堂,许大夫的家里,治病救人,行善积德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妖人,县老爷的少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身为张玉堂的奴仆,见识过飞天遁地的神术以后,眼界大涨,俨然不把陈大公子放在眼里。
“再说,陈大少到底是什么德xìng,整个钱塘县谁不知道,欺男霸女,章台走马,他的话,你也信?李头,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来找不自在吗?”
“李捕头,你干什么呢?”
正说着话,保安堂外,陈大公子摇着折扇,玉面风流,周围跟着许多豪奴,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
“我让你来这里抓捕做法害人的妖孽,你却在这里与人窃窃私语,勾肩搭背,是不是打算利通内外,放走妖人?”
“见过少爷!”
李公甫看着陈大少到来,心神一晃,双手抱拳,对着陈大少微微一躬身:
“手下办事不利,请大少责罚。”
“责罚的事情,以后再说。”
陈大少一指天空,雷电轰鸣,黑云压顶,高声道:
“这妖孽在保安堂里做法行事,是要害死许大夫一家,我命你,立刻闯进去,谁敢阻挡,就地逮捕!”
陈大少yīn沉着脸,看了李勇一眼,正气凛然道:
“无论是谁,胆敢在钱塘兴风作浪,都要受到律法的严惩,朝廷的律法,绝不会是一纸空文。”
“是,公子,手下马上去办!”
李公甫躬身离开,一挥手:
“兄弟们,上,逮捕妖人,一个也不能跑了!”
许仙、阿宝紧紧的守在门口,看着明晃晃的刀兵,脸sè苍白,被吓得毫无血sè。
“且慢!”
李勇快步走到门前,道:
“这里是娇容小姐的闺房,你们也要进去吗?”
“捉拿妖人,任何地方都要进?”
陈大少脸上露出一丝jiān笑:
“就算是娇容小姐的闺房也不例外,相信娇容小姐深明大义,一定会理解的。”
“那好,你说这里有妖人,要搜捕,你可有县令大人的搜捕凭证?”李勇丝毫不让,站在那里,目中神光熠熠:
“想要搜这里,也可以,拿出凭证来,否则,我定然会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的的罪。”
一回头,向阿宝问道:
“阿宝,你时常跟公子读书,可知道私闯民宅是什么罪?”
“私闯民宅,乱刀砍死,也是死有余辜。”
“哈哈哈-----”
听了这话,李勇仰天一声大笑:
“李捕头,拿出来你的搜捕凭证来?否则,今天这事,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搜捕证?”
李公甫对这东西,当然熟悉,只是今天根本就是陈大少私自让人来的,哪里有什么搜捕凭证,听了李勇的话,头上顿时汗水横流。
私闯民宅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主人对私闯民宅的人,可以一笑而过,也可以乱刀砍死!
“凭证?”
陈大少的笑声嘎然而止,yīn沉沉的道:
“我陈大少就是钱塘县令的公子,也不能算是凭证吗?”
“搜捕证乃是国家的律法象征,代表着朝廷的尊严。”
李勇嘴角一撇:
“你陈大少又算是什么东西,也可以代表朝廷的尊严吗?”
“你---乡村野夫!”
陈大少恶狠狠的瞪了李勇一眼:
“你敢骂我,李头,给我照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这----”
李公甫讪讪一笑:
“少爷,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什么是规矩,少爷我就是规矩。”
陈大少叫嚣道:
“你只要记住,钱塘县令是我爸,那我就是钱塘的规矩。”
“恕属下不敢从命!”
李公甫一摘头顶捕头帽:
“若是公子没有搜捕证,而逼迫属下的话,这捕头的位置,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李捕头,你难道打算不听命行事。”
陈大少眼睛如毒蛇一样,yīn沉的看着面前的李勇、李公甫:
“有一句话你们或许忘了吧,破门县令灭家令尹”。
第二十八章:收场
自古以来,穷不跟富斗,民不跟官斗。
然而,李公甫却不在乎。
他是一个人,父母早已亡故,只留下一个大宅院。
现在的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身无牵挂的他,有底气横行于世。
听了陈大少的话,李公甫脖子一挺:
“听命,听谁的命,我李公甫是朝廷命官,只奉县太爷的命令行事,你算是什么东西,朝廷的律法才是钱塘的规矩。”
“你就是钱塘的规矩,这样的话,就算是县太爷,他都不敢说。”
既然撕破脸,李公甫也不给陈大少留下丝毫面子,身上的甲胄一脱,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这捕头,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这里有妖人做法,李捕头,你真的要袖手旁观?”陈大少看着耍无赖的李公甫,脸上yīn沉的可以拧下水来:
“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莽撞,现在,为了钱塘百姓的安危,我命令你,立刻行动,对妖人进行斩首!”
“这---?”
李公甫心中有些挣扎、疑惑。
“放屁!”
李勇在一旁怒道:
“陈大少,你口口声声说这里有妖人,你有什么证据,这地方,你要是搜不出来证据,私闯民宅的罪,你可敢认?”
啪!
陈大少一巴掌打在李勇的脸上:
“一个奴婢,也敢这样给我说话,你家主人,没有教过你礼仪吗?”
“搜!”
“是!”
李公甫心怀热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不得什么,一挥手,就打算让衙役破门而入。
恰此时,许娇容的闺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明艳的少女,莲步轻移,款款的走了出来。
“姐,爹爹他---”
许仙看着走出来许娇容,心中满是忐忑,脸上有泪花滚动。
“爹爹他没事了!”
轻轻用手拂去许仙脸上的道道泪痕,抬起头来,锋利的目光看向李公甫:
“李捕头,家父正在房里静修,你来这里刀剑出鞘,围住保安堂,是想要干什么?”
趁着这一会功夫,张玉堂把屋里的桌子放回原位,一些灰烬打扫干净,而那头死去的大红公鸡,却供奉在一张托盘里,放在桌子上。
这只鸡,带着张玉堂救了许大夫的命,许娇容要好好的给它做一个坟。
“这里电闪雷鸣,乌云滚滚,我们担心是有妖人做法,对许大夫不利,就过来看看。”看着眼前明艳的少女,李公甫心跳猛地加快,好像心中的某个弦被拨动了,砰砰乱跳。
低着头,不敢直视许娇容的眼睛,讪讪笑着:
“还请许姑娘行个方便!”
“你都派人围起来,我能说不行吗?”
许娇容站在门口,说着:
“再说,你也是为了我爹爹的安危而来,我岂会怪你。”
“多谢!”
李公甫一抱拳,朗声道:
“搜!”
虎狼之势,奔入房里,就见房里一盏七星灯璀璨明亮,床旁坐着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孩,脊背挺得笔直,正与许大夫说着什么。
看着带刀而来的李公甫,动也不动,视若无睹。
“在下李公甫。”
李公甫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便对着床上的许大夫躬身一礼,道
“打扰许大夫休息了,在下这就告退。”
一挥手,持刀衙役如cháo水一样,退出保安堂。
陈大少也跟着走了进来,看着张玉堂一语不发。
张家是钱塘有名的大户,没有把柄,就算是县令陈伦,也不敢轻易动手。
何况是他陈大少。
作为一个纨绔子弟,陈大少知道有些人的确是不能动的,但是这次,陈大少厉声喝道:
“李捕头,不必退了,妖人就是他,刚才在钱塘江畔,施展妖法的就是此人,速速取黑狗血、大粪、大蒜来,不要逃了妖人。”
“什么,真有妖人?”
刚要退出门外的李公甫,一下子站住,哗啦一声,长长的朴刀拔了出来,森寒的刀光四shè,快步走到陈大少身前,睥睨四顾:
“大少,妖人在那里?”
“他就是钱塘妖人!”
陈大少一指张玉堂:
“刚刚就是他在万众瞩目下,霞光万道,脚踏虚空,不是妖人是什么?”
“他不是张府的公子吗,咱们钱塘有名的神童。”
李公甫一看,陈大少用手指着的居然是张玉堂,不由得咧嘴一笑:
“张公子两首什么蝶儿花儿的词,咱们钱塘县谁不知道,就算我李公甫是个大老粗,也知道那什么最是人间留不住的,一代神童,怎么会是妖人,少爷,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位是?”
张玉堂故作疑惑的看着眼前伸出手来的陈大少,腾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踏步走来:
“你说我是妖人,有什么凭证,你又是谁?”
“你---不要过来!”
陈大少看着张玉堂走了过来,脸sè一白,想起‘yīn魂万象’的恐怖情景,心中打鼓,快速的跑到了李公甫的身后,躲了起来,吼道:
“快抓起来他,就是他,他身怀妖法,我今天上午的时候,还吃过他的亏。”
“呵呵---”
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陈大少,李公甫心中暗暗爽了一下,持刀站住喝道:
“张公子,你还是不要过来了,陈大少他有些怕你,这人你还不认识吧,他就是咱们钱塘县令的大公子,估计是陈大少看花了眼,当时张公子救人的时候,我也在场,霞光万道,紫气缭绕,一看就知道是文曲星下凡,哪里会是什么妖人。”
听了李公甫一说,张玉堂离着两人一二米外,停了下来,淡淡一笑:
“我并非是什么文曲星下凡,那救人的手段,也不是什么妖术神法,不过是我久读圣贤书,从书中悟出了的一点修身养xìng的法门,纯正浩然,光明正大,不信你可以看看,可有丝毫的凶煞之气。”
暗暗念了一声咒,大光明符、辟邪符、紫气符以气凝成,催动起来,张玉堂的脑后顿时升腾起一圈圈的大光明云。
大光明云悬浮脑海,浩然正气从天外而来,紫气缭绕四周,张玉堂整个人站在那里,神态威严,满脸正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正道楷模,人间典范。
哪里有一点邪魔外道的气象。
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打算借李公甫之口,把这事传扬出去,免得引起凡人的恐慌。
道法虽然显世,但真正见过的人,还是非常少的。
“这只是一点障眼法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李头要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传授给你。”
“不是的,不是的,这人会妖术的。”
陈大少眼看李公甫信了张玉堂的话,顿时跳起脚来:
“你不要被他迷惑了,我亲身感受过,都是狰狞的厉鬼,张牙舞爪,yīn森恐怖,绝对是妖术无异。”
“陈大少说的,一点都不好笑。”
张玉堂脸sè一沉:
“我等读书人,念头纯净无暇,刚正不阿,自有一身浩然之气护身,如何会遭遇鬼神,我看你是书没读好,着了魔怔罢了。”
“哈哈哈----”
李公甫肚里暗笑:
“这个陈大少挂着读书人的名头,别说刚正不阿了,欺男霸女的事情倒是没少干,哪里会有什么浩然之气。”
“张公子,不要生气,虽然妖魔鬼怪、神仙佛陀的事情,我也是常常听人说,但是张公子在钱塘长大,断然不是邪魔一流。”李公甫告罪一声:“若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陈大少若是无事,不妨与张公子交流一下学问”。
事情搞清楚后,李公甫打心里认为,陈大少不知是为了什么要找张玉堂的麻烦,才捏造了这么一个谎言,便不再理睬,收了队,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去了。
第二十九章:官威权气
看这离去的陈大少,张玉堂眼中寒光乱闪,杀气隐隐:“这小子带人来围困保安堂,分明是对我动了杀机,这样的人不能留着,留着也是个祸害,我得想个办法,不声不响的杀了才是。”
“不过,刚才那个青年就是李公甫,难不成就是原著中许娇容的丈夫李大捕头,嘿嘿,估计若是我没有出现的话,在许大夫出事的时候,应该是这小子英雄救美,才让许娇容动了下嫁之心。”
瞥了一眼许娇容,花容月貌,美丽动人,尤其此时梨花带雨的娇容,更是娇美艳丽。
“难道他想我现在我就跟他走---也太着急了吧----”
被张玉堂一扫,怀着心事的许娇容,玉面微红,低着头:
“张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从了你的,只是你的还太小,要不等它长大些---”。
“从了我?”
张玉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行善积德一向是我的作风,施恩求报是我最鄙视的行径,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不懂我的伟大,这样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站起身来,落荒而逃,现在的许娇容年方十三岁,明目皓齿,肌肤雪白,就像一朵即将盛放的花骨朵,青涩可爱,而胸前微微的隆起,还真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转身说着:“其实也不小了,很大,很大,又粗又长,可以用的。”
许娇容脸上如血,娇羞无限,红彤彤一片。
“姐姐—姐姐----”
旁边的许仙呼唤着:“我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什么事,尽管说!”
“其实张玉堂在第一次到明阳学堂的时候,见到我,问的第一件事便是我是不是有个姐姐叫许娇容---?”
“七岁的男孩---”
许娇容踟蹰着:
“他难道那么早就对我心有所属,只是他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思想却成熟的这么早,真是一种煎熬---,他若是强求,我是从,还是不从?”
把事情向许大夫说了一遍,许大夫坐在床上,静静的想了一会,沉声道:“人无信不立,这事儿不是他强迫你的,也不是他挟恩求报,而是你自愿的,为父同意你的想法,明天你便去张府吧,至于是为妻为妾,还是做婢女下人,都由张府决定吧。”
…
出了保安堂,张玉堂眼中凶光一闪,问道:“李勇,咱们钱塘县大老爷的衙门,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我要去瞻仰一番,然后在回家,我的人可不能白白被人打了”。
“公子?”李勇有些感动:“只是你现在大考在即,现在去闹事的话,一场功名付流水,还望公子三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勇也不是受气的种。
“你放心吧,那陈大少虽然愚蠢如猪,不过有一句话,说的还在道理。”张玉堂沉声道:“那就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敢欺负我的人,我会让他们明白,我的报复会从早到晚,一刻也不让他消停,何况那姓陈的,对我动了杀机,必死无疑。”
随着声音,一股寒气从张玉堂身体上散发出来,让旁边的李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小少爷睚眦必报,是一个不肯吃半点亏的人,得罪了他,那陈大少也算是命交华盖、好运走到头了,想来若不是顾忌老爷、夫人,小少爷哪里会在乎什么功名利禄,早就拿着刀子,杀上门了。”
“少爷,我知道!”年少的阿宝,一听要要去找陈大少的麻烦,胸口涌起一股兴奋之情,蠢蠢yù动:“狠狠揍那小子一顿出气,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敢欺负我们,就得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咦?”张玉堂看了一下满脸兴奋的通红的阿宝,心道:“还真没看出来,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这么暴力,一点都不像我,只是要去瞻仰一番。”
刷!
一道光华闪动,一片绿舟浮现眼前,收敛了神光,通体碧绿之sè,晶莹剔透,宛如绿sè的宝石打造而成。
“这就是公子下午在钱塘江畔救许大夫时,用的宝贝吗?”阿宝眼神贼亮,伸出手,小心的抚摸着,一股凉意顺着手臂涌入身体里,舒服的他呻吟不断:“好宝贝啊,好宝贝。”
“走!”
李勇一把抓起阿宝,提着扔到绿舟上,绿舟催动,飞腾九天之上,夜sè朦胧,风高天黑,三人很快就到了钱塘衙门的上空。
“少爷,哪里就是钱塘县衙!”
李勇站在绿舟上,伸手一指,一座气势磅薄,威压大气的建筑矗立前方,张玉堂暗暗捏了一道符,望眼上一抹,就见一团金黄sè的云气覆盖着整座县衙,金黄sè的云气中一块官印四四方方迸shè着条条光华,云蒸霞蔚,厚重威严,不容亵渎。
“那金黄sè的云气是朝廷气运,那道官印应该是四方民众的敬畏之心,凝聚而成的,能够震慑鬼神,不容邪魔歪道靠近县衙。”
“看来当官的能够借助朝廷气运,定人生死,也相当于活着的神灵一般,甚至比一些小的神灵还要强大,这些人死去以后,若是香火不绝,慢慢的也会被人拜成神的。”
“就像后世的门神,关公、秦琼、rì月神将等,都是一朝大将,凝聚了人气,接受了香火,死后自然成神的。”
“只是这样的地方,不易借来神佛之力,借来的神佛之力,也会被官威权气冲散,没有神佛之力,画出的符就是废纸一张。”盯着钱塘县衙好一会,张玉堂眼中凶光霍霍:“若非是家有父母,我立刻就冲上去,杀他一通,敢对我动了杀机的人,必须得死。”
妖人是什么罪,张玉堂久读诗书,自然明白,一旦确定是妖人,就要砍头示众,甚至满门抄斩。
陈大少是要杀他全家,他若是没脾气的话,那就是圣人了。
“要不要动手,官威权气虽然能够阻挡神符,却挡不住刀兵。”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追星剑,看了看钱唐县衙上空的金黄sè云气:“我杀了人,可以一走了之,但我父母年龄大了,故土难离,看来还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真是憋屈。”
“公子,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下去,找个地方,放上一把火,把钱塘县衙烧了。”绿舟上阿宝兴致勃勃:“我在书上看过,风高天黑夜,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试!”张玉堂转眼有了主意,只是这样还不行:“要做就做的大一点点。”
“杀人放火还小---”看着两个人,就像两头恶魔一样,眼中闪着亮光,李勇心中揣揣:“陈大少,你怎么得罪了我家少爷,我现在只能对你表示深切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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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裸挂
陈大少yīn沉着脸回到府里,看什么都不顺眼,大发了一阵脾气,摔坏了好多东西,低沉的声音透着yīn寒:“浩然之气,浩然之气,张玉堂你说我根本就不配做读书人是吗,别管我是什么人,却能掌握你的仕途命运,掌握你的生死祸福。”
“这一次大考,你想都不用想,我绝对不会容你考上的,没有功名护身,你就是一介平民,想怎么玩死你,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成不了秀才,可是我却一定能够通过考试,平步青云,哈哈----等考试过后,我要看看你沮丧的样子,我要让你哭着喊着来求我,我要让你后悔与我作对。”
“还有你李公甫,你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待我弄死了张玉堂,再收拾你,我会让你明白,在这钱塘,不是谁都能够说硬话的,说过了,是要死人的。”
旁边的一群婢女、奴仆看的心惊胆战,大声都不敢动。
“阿丽,阿霞,你们两个留下,其余的,都给我滚出去。”怒火攻心下的陈大少,感觉自己必须发泄一下心中的火气,不然非得给憋出来内伤不可。
“都过来!”
看着姿sè颇佳的阿丽、阿霞,陈大少心中却浮现出许娇容动人的娇俏模样,yù火中烧,一杆大旗高高挂了起来。
“少爷,请你怜惜奴家,奴家是蒲质弱柳,经受不住少爷的威武雄壮。”娇滴滴的声音中,满是妩媚,柔腻入骨三分,听得陈大少当场就酥了。
“哈哈---少爷我会好好疼你们的!”
陈大少一把抱起一个,扔到床上,扑倒上去。
纱帐放下,红烛高照,一片衣袜乱飞,呻吟声音传来,抵死缠绵。
…
衙门外的高空上,张玉堂三人嘀咕了一阵子,商量好办法,趁着夜sè,驾驭着绿舟,慢慢的向着衙门靠近。
越是靠近,越能够感受到上空那团金黄sè气运的磅礴威压,如山蹈海。
“大宋朝气数正盛!只是盛极而衰,自古皆然,这如锦烹油的盛世,宛如那盛放的烟花一般,转眼即逝。”
又看了一眼天空上的四方官印,张玉堂收了一叶绿舟,自怀里掏出两道符,递给李勇、阿宝:“等你们放完火,趁乱逃出衙门,出了衙门,立刻捏碎手里的这道符,这道符是隐身符,能够隐去你们所有的行迹,隐去后,就回家等我。”
李勇、阿宝接过隐身符,点点头:“放心吧,公子,这样的事儿,李哥干过不少,不会出事的。”
李勇听了讪讪一笑:“我没进张府前,是一介江湖草莽,做过不少荒唐事---”。
原来是位江湖高手!
深藏不露啊!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张玉堂瞅着四下无人,低声道:“我先去了,你们小心些。”
身子宛如狸猫一样,灵动异常,贴着墙角奔了进去。
“咱们也进去吧。”李勇身子一展,一把抓住阿宝,如一头大鹏鸟一样,飞了进去,不久,便找到了柴房。
“李哥,你是个高手,也会飞。”阿宝一脸兴奋的看着李勇:“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一手。”
“我这不是飞,只能算是平常武艺,公子那才叫飞。”李勇悠然神往:“修道练武的人,一辈子也不一定有机会能够踏入修行之道,想不到老天待我不薄,居然让我遇到了公子。”
“那也是李哥你知恩图报,入府为奴换来的。”阿宝敬仰的看着李勇:“若不是如此,你怎么能够遇到公子。”
“当初我一指毙天鹏,受了重伤,若非老爷搭救,早就埋骨荒野了。”往事不堪回首,江湖上,刀光剑影,杀伐不断,哪里会有张府这数年平静如水的生活。
在李勇看来,最大的幸福便是安宁,谁若是打扰了张府的安宁生活,便是李勇的仇人。
“现在怎么办?”阿宝看着李勇:“是不是直接进去点了就走。”
“嗯,先把这里点了,然后弄些火折子,去把别的房间也多点燃几间。”李勇点点头:“弄得越乱越好,越乱越容易让公子行动。”
“好!”阿宝兴奋的只措手:“早就听说书先生讲过,杀人放火,豪气冲天,是英雄豪杰做的事业,想我阿宝,年纪虽小,也做了一回英雄豪杰。”
“废话少说,赶紧干活!”
李勇摔开步子,走入柴房中,寻找到几个火折子,一把点了,待火势略微一大,浓烟冲起,就带着阿宝冲门而出。
旋即到了几处房间,一一点燃,顿时之中,整个衙门中,宛如星星之火燃成燎原之势,烟火通天,照耀四方。
“起火了,起火了!”
“快来救火!”
“不好了,起火了!”
衙门中乱成一团,奴仆奔走如雷,喊声震天。
“怎么回事,外面吵吵闹闹,发生了什么事?”陈伦自沉睡中被打扰惊醒,非常不爽的怒吼一声:“人呢,怎么一个鬼影都没有,都死哪里去了。”
“老爷!”
话音落地,一个豪奴走了过来,脸上有些惊慌失措:“老爷不好了,我们院里着火了。”
“慌什么慌!”陈伦镇定自若:“告诉过你多少次,遇到事情,要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sè,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慌慌张张能够解决什么问题?”
“老爷教训的是。”豪奴受教,用手一指门外,大火滔天,宛如一片火海汹涌而来:“老爷请看,大火已经烧到这里来了!”
“什么?”陈伦抬头看去,屋外宛如白昼一样,大火熊熊,顿时颜sè剧变,又听得轰隆隆一阵大响:“难道是房子倒了?”
豪奴躬身下拜:“老爷英明神武,的确是房子倒了,太太们都已经离开房子,只有老爷你临危不乱,依然酣睡如初。”
“神武个屁!”陈伦看着大火纷飞,浓烟滚滚,恨道:“大难来时各自飞,大难来时各自飞啊!”
站起身子,一脚丫子踹倒身前的豪奴,放开步子,飞一般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而火光中,一道人影摸进了陈大少的房间,一拳击昏YY过后,心满意足、倒头大睡的陈大少,望一片绿舟上一扔,飞出衙门之外。
“这两个人太残忍了吧!”看着衙门燃起的通天大火:“我只是告诉他们意思、意思就行,想不到他们这么给力!”
带着陈大少,捏了一张隐身符,驾驭绿舟,到了城楼上,看着昏睡的陈大少冷冷一笑:“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现在我先收些利息,以后慢慢的整死你。”
用从衙门带出来的衣服,绑住陈大少的双手,找到一处极高、极陡立的地方,高高悬挂起来,寒风刺骨,陈大少自迷糊中醒来。
“阿丽、阿霞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举目看去,脚下悬空,天地昏暗,一挂星斗高高在上,顿时睡意全无,一声狼嚎,传遍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