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剑气雷音
天高气爽,夜朗星稀。
张玉堂出了一口恶气,心中舒坦无比,驾驭着绿舟飞天而去。
到了钱塘外一处荒野之地,心中兴奋的不可自已,便抽出长剑,按照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修行起来,大无形破灭剑气第一重境界便是人剑合一。
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江湖武林中有无数剑道高手,终其一生,也未见得能够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但这个境界却是大无形破灭剑气的起始境界。
起点太高,对于张玉堂而言,难度不小。
为了修行大无形破灭剑气,近rì来,张玉堂翻阅了不少书籍,仔细体悟无形、破灭的奥义。
了解了剑意,才能够更好的修行。
无形是不能够被人的耳朵、鼻子、眼睛等器官感受到的,却是客观存在的。
如空气、如力量,都是存在的,你却不能够看得见,也不能摸的着。
破灭的意思是有形事物的毁灭以及希望的破灭。
大无形破灭剑气的至高剑意便是破灭一切希望,破灭一切有形无形之质,君临天下,剑气冲霄。
“这根本就是神仙才能修行的剑诀,人剑合一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修行成功。”按照剑诀舞动,带动内息运转,每一次舞动,都能够让内息增加上一分。
这份剑诀的特殊之处在于,对战用剑的时候,内息会无时无刻的增加,而不像一些法门,随着战斗,内息会越来越少,威力也会越来越弱。
而这门剑诀,只会越战越勇,越战越强,除非一击毙死,否则后劲无穷。
“修行之道要循序渐进,我的画符之道如今已是一笔天地动的巅峰,迟迟不能突破到二笔鬼神惊之境,看来只有出去走走,增加见识,才有希望更进一步。”
“只是我的剑诀---”望着手中的长剑,扼腕叹息一声:“算了,我还是不要想着一步登天,修chéng rén剑合一,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打好根基,稳步前进吧。”
“剑诀开始是要修成剑气,利用内息锤炼出来第一丝大无形破灭剑气,然后使这缕剑气不断成长壮大,直到破体而出,形成剑芒。”
有了计划,张玉堂修行起来,便不再迷茫,按照剑诀不住的舞动起来,腾挪之间,剑光如雷,步履矫健,有龙虎之姿。
随着舞动,内息不断茁壮成长,而张玉堂也按照法门锤炼自己的第一缕剑气,丹田中的真气种子透出一股锋锐,慢慢打磨。
不住的舞动,无数次打磨,丹田中的真气越来越锋锐,似乎要割破肌肤,破体而出,打磨中甚至传来金属交击的声响。
随着打磨真气开始变化形状,渐渐形成了一把剑胚,粗糙的剑胚悬浮在丹田中,透发出来一缕剑芒。
“去!”
催动体内的这缕剑芒,沿着经脉,从指尖透出,丝线细,二寸长,光芒却无比的璀璨,透着一股霸道凶狠、破灭一切的味道。
“我试试这剑芒的威力如何?”
走到一棵遮天大树前,伸手一刮,无形的力量扫过,树皮翻飞,都成了碎屑。
“好犀利的剑芒。”
感受着这股剑芒带来的力量,张玉堂有一种可以仗剑高歌走天下的豪情。
“不知道我要是用追星剑来激发这道剑芒,会怎么样?”
慢慢的控制着这缕剑芒渗透进追星剑中。
刷!
一道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的丈许长的剑芒横扫而出,剑气凌厉,隐隐有雷音震动。
“剑气雷音!”
“想不到用追星剑施展大无形破灭剑气能够达到剑气雷音的境界!”
“有了剑气护身,只要是一丈之内的任何存在,我都可以用剑气横扫,要是我的剑气到了二丈、三丈,甚至是更长的地方,我站着不动,一剑横扫,就会倒下一大片。”
感受了一会儿剑气雷音的境界,眼看月上中天,已经到了半夜。
张玉堂驾着绿舟,宛如夜空中的一颗流星一样,呼啸着坠入张府大院内。
“少爷,你可回来了?”
李勇、阿宝从院子里的yīn影里走了出来,神sè非常焦急: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回来的这么晚?要是你再不回来,我们准备杀回去,无论如何,也得把少爷救出来。”
“让你们担心了。”自己练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张玉堂惭愧的一笑:“我在外面练剑练的忘情,回来晚了,你们在衙门里,没有被人发现吧。”
“没人发现我们。”阿宝有些兴奋的压着声音道:“火光冲天,隔着好几里路都能够看见,阿宝我小小年纪,也终于做了一番豪杰事业,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公子,你可一定得叫上我,杀人放火一定会成为我的最爱。”
“现在只放火了,还没杀过人,还不圆满,还不圆满啊,看来得赶紧找个时间,杀一两个人试试。”
张玉堂在一旁看得无语:“阿宝这小子确定是在我张家长大的人吗,而不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我张府一向是诚信经商、诗书传家,遵循道德礼仪,就算是妖魔鬼怪也得被感化了,又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暴力狂来。”
“杀人放火,你以为那是好玩的事儿啊。”李勇啪的拍了一下阿宝,低声笑骂:“还杀几个人试试,记住,杀人者,人恒杀之。”
“哼!我才不听你那一套。”阿宝撅嘴道:“阿爹曾告诉过我,宁可做让人恐惧的强者,也不能做让人可怜的弱者。”
“你爹?”张玉堂疑惑道:“你爹还活着?不是说你是个孤儿吗?”
“他老人家早死了。”阿宝闻言有些伤感:“这是他小时候教我的,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能说出来这样的话,阿宝的生父也是个非凡的人物。”张玉堂看着眉清目秀的阿宝:“看这小子的模样,他的父母也是俊朗面目。”
安慰好阿宝,张玉堂让他们回去,自己回到房里,好好的休息了一番。
这一天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身体有些匮乏,静静的躺在床上,未用多久,酣然入睡。
…
钱塘县衙在一帮民众的帮助下,渐渐的熄灭了大火,县令陈伦黑着脸,住进了为迎接大考盖好的书院里。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放的火,少爷呢?”
一群奴仆默默无语,不敢吱声。
扫视一眼,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受伤,只是缺少了陈大少,这可是陈伦唯一的儿子,顿时咆哮起来:“今天少爷和谁在一起,他人在哪里?”
阿霞、阿丽在一旁脸sè苍白,诺诺的走了出来,跪倒在地:“老爷,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少爷就不见了。”
“少爷不见了!”陈伦脸上一片cháo红:“这个孽子,孽子啊。”
看到两个颇有姿sè的婢女,老练的陈伦一眼看穿,这两个婢女早非黄花,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李公甫求见老爷!”屋外,李公甫带人扑灭大火后,在外面候着。
“进来吧,有什么事?”陈伦问道。
“老爷,在城楼上,更夫发现了少爷在大喊大叫。”
“发现了,让那孽子回来就是,半夜三更,别人都在救火,他倒是好兴致,去城楼上大吼大叫。”
“他回不来了。”李捕头抹着头上的一层细汗:“少爷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捆起来,赤身露体的挂在了城楼极高、极陡的地方,必须用云梯,才能下来。”
“赤身露体?”陈伦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家风沦丧,丢人现眼啊,他这一生毁了。”
这一挂,陈伦明白,自己儿子的仕途之路彻底毁了,谁也不会录用一个赤身**挂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人为官。
第三十二章:永垂不朽
陈大少在城楼上赤身**的挂着,四野静寂,唯有繁星如斗,银月如盘,高高挂在苍穹之上,洒下一片光辉,普照着神州大地。
寒冷的秋风扫来,带着呜咽的声响,如鬼哭狼嚎一样,听得让人心惊胆战。
全身上下更是被冻得浑身打颤,四肢乱摆,上牙控制不住的咬着下牙,发出清脆的牙齿碰撞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大少觉得比他活着的这十多年还要久远,终于有人来了,来人把他从城楼上救了下来。
回到为应付大考而建立的房中,他穿回暖和的衣服,围绕着一个小小的暖炉,屋里温暖如chūn,但他仍是忍不住的哆嗦。
秋风吹拂,寒冷入骨。
更深入骨髓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大耻辱,一个堂堂的县衙大少,却被莫名其妙的夜半裸挂城楼之上。
此仇不报,绝非陈大少的风格。
“是他,一定是他!”
想着张玉堂看向自己时,那种冰冷的眼神,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蔑视与高高在上,就像看死狗一样的看着自己。
“不会错的,这钱塘县敢这样对我的,只有他。”
双手死死的握成拳攥在一起,苍白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乱跳。
“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让你死,一定得死。”
钱塘江畔,万道霞光缭绕,少年当空,持着一把神剑,舞动苍穹。
想起张玉堂的样子,陈大少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升腾出一片恐惧。
那是一个神一般的少年,风华绝代,惊采绝艳。
蓝sè的长衫,如玉的肌肤,粉雕玉琢的五官,惊世骇俗的才华,又是一个年仅八岁的男孩,这样的存在,是人中之龙,是麒麟之子。
“我要毁了你!”想着关于张玉堂的一切,家财万贯,才华惊天,如今又有一股浩然之气护身,前途不可估量。
面对着这样的存在,陈大少的心里涌动起来一股莫名的情愫:“我才是天之骄子,我才是钱塘县的规矩,管你是天才还是神仙,任谁犯了这个规矩,都得去死。”
在暖炉旁边呆了一会,待身体有些暖和,陈大少站起身子,心道:“要想弄死张玉堂,但凭着我自己还不行,必须得让爹爹下手。”
“一介贱民,就算是有家财万贯,就算真是神仙下凡又能如何,这个世道,就算是民心如铁,也挡不住官法如炉,只要爹爹治他一个大罪,还能反了他不成。”
至于是什么罪,陈大少并不在乎,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是莫须有的罪名,也是可以杀人的。
大不了事后,自称是误判,做一些补偿堵住悠悠之口就是,那时候,人死灯灭,钱塘依旧是陈大少的天下。
嘴角扯起一丝冷笑,踱步到了门口,冷峻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爹爹,他睡了没有。”
“少爷---”
一个豪奴,衣着光鲜,体格粗壮,看见是陈大少,忙小跑着奔了过来,只是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嘲弄:“还以为少爷真是块材料,想不到被人赤身露体的挂在城楼上都不敢动静,更悲剧的是,裤裆中那东西,还没有我的大,一根鸟毛都没有。”
“你心里看不起我!”极度敏感的陈大少捕捉到了豪奴眼中的那一丝嘲弄,顿时怒火中烧,眼神冰冷下来,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来人!”
“在!”
附近闪过来许多人,多是府中的家丁:
“少爷,有什么吩咐?”
用手一指刚刚来的那个豪奴,陈大少语气如霜雪一般,冰寒无情:“把他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奴婢是地,主子是天,一个奴婢也敢嘲弄我,我要让他五马分尸。”
“少爷,饶命啊!”豪奴脸上一阵苍白,呼天喊地:“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
“没做错什么?”陈大少声音酷寒:“还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既然忠心不再,留着你还有什么用,白白浪费粮食吗?”
一挥手:“拉出去,砍了!”
“只是以为他有别的想法,便要砍了---”众人面对着神情有些癫狂的陈大少噤若寒蝉:“看来少爷被裸挂的有些疯魔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多嘴,生怕被疯狂的陈大少咬上一口,迅速拉起地上的豪奴,四个人抓住双手双脚,抬了出去,横尸四野。
“把他的孩子,统统打死,女儿老婆买到青楼里去,告诉青楼的老鸨,要让她们不停地接客,直到死去,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就让那老鸨自己上阵吧。”看着被抬出去的豪奴,陈大少无动于衷,就像是看着一个玩物。
随即冰冷的眼光,从剩下的下人身上扫过:“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我会给你们荣耀、财富,若是你们谁敢背后乱嚼舌头,兴风作浪,我陈大少有的是手段等着你们。”
“哼!”
一甩袖子:“说,现在老爷休息了吗?”
“禀---禀---禀少爷。”
临近的一个婢女,容颜俏丽,牙齿有些打颤:“老爷他一夜劳累,在少爷回来的时候,听说少爷没受到什么伤害,便休息了。”
“哦!”陈大少点点头,脸上如水无痕:“你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婢女花容失sè,今夜陪伴大少的阿丽、阿霞,已经被老爷乱棍打死,自己也要步入他们的后尘吗?
“是!”婢女花容惨淡,不敢反抗,强装出一幅笑脸,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啊---”
陈大少狼吼一声,一把抓住婢女,扔到床上,双手凶猛的撕裂那一身外衣,露出鲜红的肚兜,还有那胸前两点嫣红,完美的弧形高高的挺起。
旋即,面目狰狞的虎扑上去,受伤的心灵,需要狠狠的发泄。
“为什么?”
面对着颇有姿sè的婢女,陈大少宛如受伤的疯狗,看着软趴趴不举的**,放声痛哭:“小弟,你抬起头来,你抬起头来啊---你要重振雄风,你要一柱擎天,我不要你永垂不朽啊!”
声如残狼,泪满面。
这是一个陈大少无法面对的打击:“贱人,过来,好好的伺候,若是本少爷不举,你全家都得死,都得死!”
婢女有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秀发,玲珑有致的娇躯吹弹可破,此时却只是颤抖着,爬了过来,一口把那异物给吞了下去。
“死!”
不久,房里传来陈大少怒火冲天的吼声,如夜枭在长啸,吓得附近值夜的下人,都全身乱抖,生怕招惹了疯狂中的陈大少。
夜sè里,没有多久,一具遍体鳞伤的女尸,从陈大少的房里运出。
房里,陈大少呆呆的坐着,一言不发。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生活依旧继续。
转眼到天明,早晨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玉堂透过窗户看向天地外。
清风习习,紫雾盘盘,苍茫大地中,白雾遮天,连成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昨夜火烧钱塘县衙,又把陈大少吊在了城楼上面,他应该能够想到是我做的,只是我现在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也不怯他,只是得防止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在张玉堂的沉思中,阿宝轻轻的走了过来。
“知道了。”
张玉堂摆摆手,寻思着:“这一大清早,喊我过去干什么,也没有什么事啊?”
穿越曲廊,沿着小路,张玉堂信步而行,远远看见,一道靓丽的身影,矗立在大厅中,一阵清风吹动,满头秀发飞扬,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
“是许娇容!”
张玉堂顿时有一种要逃的感觉:“她不会真要来报答我吧---”
想起许娇容说过,只要救活许大夫,她愿意给自己做妻做妾、做婢女的事情,张玉堂的心里暗赞一声:“好一个女孩,容貌艳丽,孝心感人,这样的女孩,我动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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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红袖添香
“老头,我来了。”
张玉堂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宛如一个金童一般,不快不慢,信步走来。
帅气的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看着站在大厅中的许娇容,声音淡淡:“许姑娘怎么来了,许大夫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见过公子。”许娇容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头的张玉堂,脸上闪过一片羞红,就像一颗鲜嫩的苹果,粉红诱惑中透出一片女儿清香。
“多谢公子惦记,家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如初。”
“玉儿,过来,到娘亲这里来。”旁边的张夫人,拿眼斜看着张玉堂,笑容中透出些许诡异,待张玉堂走近了,才低声道:“你不是说不要娇容姑娘做童养媳吗,怎么话才说出去没有多久,就改变主意,把人家给拐来了,而且人家还死心塌地,怎么说都不走,你给人家灌了什么**汤。”
“不是这么回事。”面对着老妈的调侃,张玉堂一手扶额,表示真不是故意的,难道说,遇到那种情况,自己能袖手旁观?
“公子,我是来兑现昨天的诺言的。”许娇容看着走到张夫人身旁的张玉堂,盈盈下拜:“我说过,无论是谁,只要救了家父,就与他为妻为妾,为奴为婢在所不辞。”
“这怎么行?”张玉堂摆摆手:“我当时救人,并没有想让你报答什么,再说谁没有遇到事情的时候,遇事给以援手,算不得什么,你不必如此。”
“家父告诉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许娇容眼中开始有泪花闪现:“何况是救命之恩,天高地厚,这样的大恩大德,怎么回报都不过分,当时公子能够挺身而出,义薄云天,那是公子的事情,但是为奴为婢,却是我许下的诺言,公子,你为了成全自己的名声,就打算让娇容做个言而无信、薄情寡义的人吗?”
低声呜咽,面如桃花带雨。
“况且家父已经把我逐出家门,公子若是不收留我,我也无处可去,倒不如死了干净。”
“许大夫把你逐出家门了?”
张玉堂有些惊讶的看着许娇容:
“就为这一点儿小事,也不至于如此吧,太古板了吧,简直给我家老头一个德xìng!”
一旁的张员外听了,顿时不岔,看着张夫人身旁的儿子,不住的吹胡子瞪眼,这个小臭崽子,皮痒了不是。
张夫人看了,凤眼一挑,好似有一片刀光剑影笼盖过去,驭夫神术一展,张员外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进入不闻不问之境。
管不了,我不管总行了吧。
“还请公子收留!”许娇容一敛衣裙,缓缓跪倒在尘埃:“奴家什么活,都能够做的。”
“这----”
张玉堂感觉自己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头,头大无比,只好无助的看向自己的老妈:
“这事儿,怎么办?”
张夫人白了自己儿子一眼,风情万种:“还能怎么办,这么娇滴滴的大姑娘送上门来,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还能推出去不成,收下就是,再说你手底下只有阿宝、李勇两个人伺候着,也没个婢女照看,叠被铺床的活儿,那些大男人怎么能做得好。”
“娘亲,不带这样说的!”张玉堂拉着张夫人的手,清脆的童音如铃声一样:“孩儿的纯洁如碧海蓝天一样,谁想过大姑娘、小媳妇的事儿。”
“哦---?”
张夫人嘴中拉着长长的余音: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收下,准备让娇容姑娘一个人流落在外,不管不顾,你娘亲我可没有这么的铁石心肠,你不收的话,娘亲可要收下了。”
“得了吧,还是我收下吧。”
看着老妈狡黠的笑容,张玉堂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许姑娘,也不用你为奴为婢,你喜欢的话,就先在张府住下,等许大夫想通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看着一脸坚定的张玉堂,许娇容红润而富有光泽的薄唇,动了几次,最后低头道:“是,公子。”
低头轻语,温柔款款,娇媚可人,明艳美丽,好一个小家碧玉。
而沉默不语,静坐一旁的张员外听了张玉堂的处置,欣慰一笑,心道:“玉堂真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就想必参透了sè是刮骨钢刀,不可多沾的道理---。”
看着张员外的笑脸,张夫人一瞪眼,张员外立马重新闭上眼睛:“这把刀比钢还钢,可怜我现如今年纪大了,力不从心,难以降龙伏虎-----”。
…
在大厅中吃过饭,顺便带着许娇容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早有张夫人让人前来,收拾好一间房子。
这间房子窗几明亮,面朝东方,一**rì高挂,遍洒着金黄sè的柔和光明。
“以后你就住这里吧。”
张玉堂把门推开,房里摆设着一干物件,粉红sè绣床,秀气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画眉、香袋、胭脂----一应俱全。
“这哪里是下人的房间,分明是大户小姐的闺房摆设,老妈估计是以为我把许娇容拐来做媳妇的吧?”
看着房里格调、布局,许娇容脸上透着一缕笑容,迎着阳光,青chūn的气息散发出来,妩媚而迷人。
“是,公子。”感应着张玉堂盯着自己的火辣目光,许娇容脸上通红一片,心道:“万一他提出什么要求,我是高声呼喊,还是半推半就,就那么从了他---。”
“只是他才八岁,还没有发育完全,这样做是不是太早,万一影响了他以后的发育,那怎么办?”
念头乱撞,脸庞火热,不敢抬头看。
“以后你就住在里,我就在你旁边的那个房间里住,数步之遥,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张玉堂哪里知道,一时间许娇容脑海里闪过这么多念头,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嗯—”
低头轻语,声如蚊蝇:
“公子去哪里,我就去那里,我是来伺候公子的,公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玉堂转身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什么叫做做什么都可以,这不是赤【裸】裸的诱惑吗?
你这么说,到底是想让我做一回禽兽,还是打算让我禽兽不如?
这样的选择,太了令人为难了吧。
深呼吸一下,稳定了住心神,才故作从容的走了出来,身后许娇容亦步亦趋。
“我去读书,你跟着做什么?”
“我伺候公子读书?”
许娇容泫然yù泣:“公子不喜欢我吗,总是不想让我跟着。”
“当然不是。”
张玉堂打了一个哈哈:“红袖添香夜读书谁不喜欢,只是头一次这样,我感觉有些不习惯,不习惯罢了。”
许娇容淡淡一笑,这时候,才能够感觉到,张玉堂还是个孩子。
别的时候,张玉堂更像是一个成年人,做事果断利落,从容不迫。
…
陈大少呆呆的坐了一夜,天一放亮,就走了出去。
站在陈伦的房间外,宛如一根木雕,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
吱呀!
房间门动,陈伦梳洗完毕走了出来,脸sè十分yīn沉。
在钱塘县,有人敢火烧衙门,这是要造反吗?
纵火之徒,必须绳之以法。
而看到陈大少,想起昨夜他裸挂城楼的事情,本来yīn沉的脸更是黑了一片,如乌云罩顶。
第三十四章:内定
走进吃饭的地方,陈伦面sè如水,如乌云盖顶,理也不理陈大少,一屁股坐了下来,四平八稳,岿然不动,旋即下人们小心翼翼的陆续把饭食端了上来。
食不语,寝不言。
这是读书人的道理。
陈伦也是饱读诗书,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
一直遵守着读书人的规矩。
不遵守这样的规矩,一旦被风传出去,失了礼仪,就会被读书人所诟病、孤立。
这个世界还是读书人的世界,一旦被读书人诟病、孤立,陈伦的仕途之路也就算是完了。
因而,陈伦时刻jǐng醒着,就算是吃饭、睡觉这样的小事,都遵守着读书人的规矩,不敢有丝毫大意。
谁知,仍然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晴天霹雳一样,震撼人心。
火烧钱塘县衙,裸挂县令公子,赶得自己这个县太爷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得不移居考棚。
这是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这是视自己如废物,不可忍受,又成何体统,这件事万一处理不好,就会成为官场的一大笑柄。
想要再平步青云,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一场大火,毁掉的可能是两个人的前程,一个是陈伦,一个是陈大少。
吃过饭,洗过手,陈伦的心情依然没有变好,而一旁的陈大少静静的看着,就像一个旁观者,睦子里全是冷漠。
静静的吃饭,静静的等待,就像一条学会了潜伏的毒蛇,静若处子,动若雷霆,不动则已,动则随时准备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说吧,一大早就来找我,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麻烦?”陈伦没好气的看着陈大少。
很明显,这次火烧衙门与陈大少的裸挂城楼是有联系的,火烧衙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城楼裸挂才是目的,有人要毁了陈大少。
但也许是有人要毁了自己,仕途之路,暗涛汹涌,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爹爹,这次火烧衙门的事情,我知道是谁干的?”陈大少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只是我手里没有证据。”
“谁?”提起这件事,陈伦怒火中烧:“只要能够确定是谁干的,为父有的是证据,只是你得罪的人多,可不许胡乱攀咬。”
知子莫若父,陈大少是个什么德行,陈伦心里明镜似得,还真怕他趁着这个事情发挥,胡乱说一通,好让自己为他出气。
“孩儿不敢。”陈大少冷静而残酷:“这件事是钱塘张家干的,我可以给爹爹分析一二。”
“第一,张府的公子张玉堂与我有仇,他有做这件事的动机,第二,张玉堂身怀异术,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下这件事,最重要的是,我刚刚带人围了保安堂,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还不够明显吗?”
“带人围了保安堂?”陈伦眼睛一撇陈大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去的,你是假借我的名义行事?”
“我也是想为钱塘百姓出一份力。”陈大少面如沉水:“那张玉堂身怀异术,我生怕他将来会祸害钱塘百姓。”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份济世安民的心?”陈伦冷笑一声:“想必是张玉堂不知怎么得罪了你吧。”
“爹爹英明。”陈大少点点头:“他身怀异术,才华高超,如潜龙在渊,一旦风云际会,就要一飞冲天,将来必定会影响爹爹在钱塘的地位。”
“荒唐!”对于各种身怀异术的人,陈伦作为一方县令,比陈大少了解的太多,当时张玉堂在钱塘江畔,霞光万道,紫气东来,都是读书人的气象,并非邪魔外道。
做下的事情,又是救人的好事,名声频传,这样的人不能得罪,至少现在还不能得罪。
“再说,你觉得那张家的张玉堂被称为一代神童,一首蝶恋花,一首酒泉子就让他声名赫赫,他会是一个蠢笨如猪的人吗?”
站起身子,在大厅里来回走着,分析道:“而钱塘救人这件事情,更让他的声望如rì中天,不可阻挡,你就算一头猪,也不该这个时候去找他的麻烦。”
“就算你找了他的麻烦,他想要报复,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张玉堂做事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嫌疑太明显了,越明显,越说明不可能是他做的,应该是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有嫌疑,就先抓起来,官法如炉,拷打之下,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做的了。”想着自己胯下永垂不朽的兄弟,陈大少疯魔如癫,对于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都必须向死里整,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我做事,何须你在一旁指手画脚。”陈伦失望的看了一眼陈大少:“你带人围困保安堂,污蔑张玉堂是妖人,这件事情,已经把他得罪死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陈伦眼中冷光如电:“那也不能让他如意的踏上仕途,还是扼杀在摇篮里吧,这次大考,就内定永丰学堂的第一才子周博文为考试头名,用来掩人耳目,其余的几个名额,给明阳学堂的苏定方一个,
给永丰学堂一个,剩下的四个,就看下面的人的表现了。”
“至于追缉火烧衙门凶犯的事情,就让李捕头暗地里进行吧,大考即将来临,不容再出差错,这几天你给我安分些。”
这次大考,钱塘的秀才名额,上头只给拨下来七个名额。
就算是钱塘有无数惊采绝艳的人,也只能够考上七个秀才,这是国策,不容许这个地方考上太多的人。
就像现代考试一样,按照名额把分数线一划,一个地方考上重点大学的名额就已注定了;在你所在的地方,也许六百分考不上重点大学,而别的地方,说不准五百分就能考上重点大学。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这世上,自古以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
陈伦轻轻一动口,还没有考试,就定下了谁考得上,谁考不上,而在陈伦的口中,张玉堂、许仙,这次考试中,无论发挥的水平如何,都已注定要落榜了。
…
此时的张玉堂,还不知道自己未考已落榜的事情,坐在书房里,捧着书本,细细研读书中jīng妙的地方,虽说书中难免有许多糟粕,但是jīng华地方,仍是不少。
去其糟粕,取其jīng华,壮大自己的知识体系,丰富自己的内涵。
有时候,知识也是力量,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
许娇容在旁边亭亭玉立着,眼神灼灼的盯着张玉堂白皙、粉嫩的笑脸,嘴角不时发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读书的样子,真是迷人---”。
而在许多学子备课应考的时候,有些人,为了七个秀才名额,也各显神通,大肆行动起来,托关系,走门子的,往复不绝。
其中行动最为频繁的,是三皇祖师会会长吴人杰,为了给儿子捐给前程,早已奔走多rì,打听出来陈伦的喜好,只是这次有人火烧衙门,想来陈伦正在气头上,还没开始行动。
三皇祖师会是钱塘一个民间的医学组织,是为了纪念神农氏而成立的。
吴人杰便是当代会长。;
第三十五章:大考
“再过三天就是大考之rì,今晚我就去一趟考棚,给陈大人送上千两白银,务必让你这个小畜生在这次大考中脱颖而出。”
吴人杰坐在家中,看着一旁不争气的儿子,心里也是有些犯愁:
“大宋朝中,读书人的身份是最尊贵的,而商人则属于下九流、甚至是不入流的,比之耕地的平民也有所不如,若要出人头地,只有走读书、入仕这条路。”
“只是名额所限,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想要考上去,谈何容易?”
吴人杰心中盘算着:“这次大考一共有七个名额,永丰学堂的第一神童周博文算一个,明阳学堂的张玉堂、苏定方、许仙算一个,县太爷的公子陈大少算一个,这样算来算去还剩下两个名额,两个名额,僧多粥少,一个就价值千金啊。”
东南名胜,钱塘自古繁华。
钱塘县中有钱人多的是,都眼巴巴的盯着这七个名额,除去必然会榜上有名的,剩下的名额并不多,每一个名额都价值千金。
“不行,一千两白银还是太少,李家、千家、孙家,他们三家也都是家财万贯,这次肯定也会为了大考大出血,我若是拿得少了,被这三家比下去,不但儿子考不上秀才,千两白银也白白扔了,更会得罪县太爷。”
“我拿出多少才合适,我得好好掂量一下,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是一辈子的大事业,多少钱都值得花。”
“方圆,去账房支出白银三千,再去买一些名贵的礼物,一起给县太爷送去,就说是对这次钱塘县衙大火,深表哀痛。”
送礼也是门学问,切忌不可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样的吃相就太过难看,容易惹得上级不喜,而要学会眉目传情,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若是钱收下了,县太爷自然理解其中的意思,那考取秀才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剩下的,只能是钱财的较量!
名额就那些,谁出的钱多,谁的机会大一些。
…
rì出东方,光芒弥漫大地。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今rì便是钱塘县秀才的大考之rì。
张玉堂吃过饭,收拾妥当,告别父母,便要赶赴考场。
张夫人、张员外一路相送,送到门口,千叮嘱万嘱咐:
“玉儿,今rì若是能够考上秀才,便是光宗耀祖、飞黄腾达的大事,你千万要认真以对,万万不可粗心大意,失之东隅啊。”
张玉堂意气风发:“孩儿此去,定然一朝直上青云路,锦衣还眉扬气吐。”
哈哈一声长笑,张玉堂带着阿宝、李勇二人,也不用家里的车子,步行而来。
一路上,各方学子纷纷云集,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都向着考棚而去。
考棚位于原本的钱塘县衙附近,有李捕头带着重兵把守,一干闲杂人等,不可靠近,一旦靠近,不问情由,立刻抓起来投入监牢。
国之大考,是为国家选取栋梁之才,不可玩忽。
远远的地方,一个少女眺望,少女身材玲珑有致,婀娜多姿,脸上挂着一方纱巾遮住。
少女的旁边站着一个方正的中年人,一缕长须,随风飞扬,一身儒衫,意气风发,看着少女盯着的少年,淡淡一笑:
“这是个好少年,他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首蝶恋花,一首酒泉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词,面目也算英俊,但说才学,还真能够配得上你,只是他是商人之子,满身铜臭,地位低下---”
“经过今rì,他再也不是地位低下的商人之子,而是名满一方的风流才子---”少女见中年人贬低张玉堂,顿时有些不依,柔柔的声音传出,如黄莺鸣翠柳,似白鹭上青天。
“一切等大考过后,自然知晓。”中年人灿然一笑:“保安堂的许大夫为了救你,失足落水,差一点都身死,找个机会,你应该去感谢人家一番。”
“我知道的。”
少女看着另外一个方向:“许大夫家的公子许仙,今天也来参加大考了,你说他会不会通过?”
原来这个女子是当rì钱塘大cháo时候,落水的女人,就算是当时的张玉堂,救人心切之下,也没有注意到,救的是个少女,还是个夫人。
“他?”
中年人微微一皱眉:“他虽然也是个人才,比之张玉堂差了太多,若是发挥的好,还有一线希望,若是考场发挥失常,被刷下来的可能xìng很大。”
“这次大考,人才济济,苏定方、周博文、张玉堂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物,想不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谁能够拔得头筹,独占鳌头?”
“我敢打赌,定然是张玉堂张公子。”
少女明亮的眼睛看着张玉堂潇洒的远去:“他那么帅的人,心又好,没有理由不是第一!”
“也许吧。”中年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
“许仙,你也来了,这几天准备的怎么样,有把握通过考试吗?”
看着走来的许仙,张玉堂笑着迎了上去,现在还没到开启考棚大门的时候,很多学子都在门外等候,人山人海,接踵并肩。
许仙涩涩一笑:“你没把家姐怎么样吧,其实,我爹爹也舍不得她---”。
“许仙,我才八岁。”
张玉堂一脑门黑线:“你也是八岁,你觉得八岁的我,能对你姐姐干出来什么?”
“真希望你永远都是八岁。”
许仙看着张玉堂有些幽怨的祝福着:“那样子我姐姐就能够永远的安好。”
“人小鬼大---”
张玉堂不满看了许仙一眼,心道:“小小年纪,就懂那么多,怪不得新白娘子传奇中,你一个人,就敢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自作主张的入了洞房。”
两人站在一起,胡天海地的聊了一会后,就各自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时间的到来。
“时间到!请大家依次进入考场。”县衙司仪站在考棚门前高声道。
考试只允许考生进入,所有的奴仆、下人都不得入内,而且进去的时候,都必须接受检查,以防有人作弊。
陆陆续续,很快一条长龙都进了考棚,其中包括陈大少,也早早的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衣服中夹着做好的卷子,这卷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衣襟中,司仪也许是看花了眼,就是没有看到,也许看到了也熟视无睹。
然后,陈大少大摇大摆、目空一切的走了进去,临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张玉堂一眼,只是看到张玉堂的时候,眼里一片片杀机,十分恶毒。
“永垂不朽啊,永垂不朽---”
陈大少心中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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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白虹贯日
感应到陈大少的目光,张玉堂抬头望了过去,淡淡一笑,跳梁小丑,何须理睬。
随着司仪检查完毕,所有的考生都陆续进入了考场坐定。
考场中,每一个考生都有一个极小的单间,单间中摆放着一桌一椅一盏灯,若是昏暗的地方,便可以把灯点亮。
单间隔开,主要是防止考试作弊。
按照考号,每一个考生对号入座,等着试卷发下来。
张玉堂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调节着心神,静静等着,不久,试卷如期而至。
试卷白纸黑字,只有两道试题。
第一道试题是以中秋为题,写一篇词赋,要求词中无月、无中秋字样;第二道题是考经义,以诸经中选取一句话,来诠释圣人的意思。
而这次选取的经义,是叙述天人之道的,张玉堂看着两道题,坦然一笑,默默闭上眼睛,打着腹稿。
考场中,巡考者不住的来回走着,第一次经过张玉堂的考间的时候,看见张玉堂闭目养神,就忍不住摇头叹息:“纵使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时间如流水,很快一刻钟过去了,巡考者再次经过张玉堂身旁的时候,看见张玉堂仍然好不着急,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这人睡到考场里来了,真是有辱圣贤之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长袖一拂,转身离去,心中还寻思着:“陈大少让我注意着这个房间的考生,还以为有什么奇特本领,原来是酒囊饭袋一个,真是浪费jīng神。”
陈大少进入一间房子后,直接拿出一份已经做好的考卷,至于发下来的试卷,顺手折把折把,塞进怀里,无所事事的看了一会儿,四周无非墙壁,无聊之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口涎垂流。
而另一个房间中,苏定方穿着一件明丽的儒衫,腰杆挺得笔直,坐在那里,端详了一会儿试卷,默默沉思一下,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随着笔走,就在这房间的上空,猛然冲起一道jīng气,jīng气如狼烟,弥天遮地,在天空上化作一朵朵鲜花。
这些鲜花,有牡丹、有芝兰、有海棠、有白莲、还有一朵朵的菊花、梅花-----上空中,百花争艳,竞相怒放,一片千娇百媚。
“这次我也是临场超常发挥,完全超出了我平时的水平。”
写下最后一个字,苏定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看向天空之上,瑞彩道道,霞气蒸腾,充满了自信:
“这样的成绩,应该可以力压群雄,成为这次大考的第一了吧。”
“好大的动静,发生了什么事情?”熟睡的陈大少醒来,看着天空呆呆地道:“有这样的人才,我这大考只能名列第二了吧。”
“花团锦绣,是妙笔生花、花团锦绣,快说这是哪个房间的文章,文章jīng气直冲天宇,化作一片锦绣。”原本监考的陈伦,看着天上的一朵朵jīng气神花,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的文章,只有jīng通诗词、经义的人,才能够做得出来,百年难得一见。
“禀告大人,是甲字二十三号,明阳学堂的苏定方。”很快就有巡考者,向前来说道。
“明阳学堂的苏定方,想不到他出去游学半年,学问长进到这个地步,妙笔生花,一团花团锦绣啊。”陈伦看着一旁端坐的钱塘名人、儒者,笑道:“明阳学堂有了苏定方,这次可是真要名扬天下了。”
明阳学堂的教书先生,看着盛开满天空的鲜花,用手一抖,差点揪掉一撮胡子,听了县太爷的话,笑的直合不拢嘴,拱手道:“哪里,哪里,大人过讲了。”
一个钱塘,能够出一个妙笔生花的人,那都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文坛奇才,若是以后好好培养的话,完全可以成为一代大儒。
“这人必然是这次大考第一。”陈伦笑呵呵的看着四周:“这也是我们钱塘文坛的一大盛事,到时候,要好好庆贺、庆贺。”
周围的儒者齐声应奉:“自然是应该的,能出现这样的人才,是我们钱塘之福,到时候甚至是三试第一,也是有希望的,百年难得一见啊。”
这里正谈笑风生,发挥着书生意气。
在考场中的另外一间房间中,周博文尚未动笔,淡淡的看着天空上的千娇百媚,笑道:“明阳学堂的苏定方,果然有些本事,只是想要拿下第一,还差些火候。”
恬然一笑,周博文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cháo红,端正坐姿,拿起笔,浇满了笔墨,在雪白的宣纸上,沙沙挥动起来,铁钩银划,力透纸背。
随着词赋、经义的叙写,纸上生辉,如煌煌大rì,光芒炽烈,刷的冲破天空,如一挂星河,笔直的贯穿星宇,直通向天地之外。
白光浩然激荡,巨大的光柱上散发着正道气息,弥漫天地。
“白虹贯rì,正气浩然!”
这一次,监考房里,所有的人都一起站了起来,看着那道冲天的巨大光芒,忍不住的仰慕、敬畏:
“那是文字之光,浩然正气,是我们做学问的至高境界,自古以来的圣贤中,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写出浩然正气,这是谁,快快请出来,让我们瞻仰一番。”
“还不速速查明!”
陈伦也站了起来,脸上满是荣光,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来一位文坛圣人,与有荣焉。
“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位考生,这次的大考,不但出来一位百年难遇的妙笔生花,而且还出现一位能够书写浩然正气的文坛圣人,简直是我大宋之福,皇上之福啊。”
很远的地方,一个中年人站在客栈中,眼中神光熠熠,看着天上鲜花朵朵,更有一道巨大的光束直通天地,忍不住的惊讶:
“想不到这里居然出了两个绝世奇才,一个必然会成为文道大豪,另一个必然会成为文坛圣人,小小钱塘,文光shèrì虹啊。”
“他们会是谁?”
少女也走了过来,看着天空上的异象,目泛异彩:“爹爹,你说他们中的一个,会不会有一个是张玉堂张公子吗?”
面对着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文坛异象,少女也没有了信心,毕竟这样的异象预示着,出现的必然是一位文道大豪、圣人级别的存在。
“也不见得会是他。”
中年人看了一会儿:“这次大考卧龙藏虎啊,能够写出浩然正气,自然是这次大考第一无疑。”
…
陈大少看着白虹贯rì,非常的郁闷:“数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怎么让我都遇上了,这次第二也拿不到了,第三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别人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片异象升空,光芒万丈,璀璨如大rì,压倒一切,就算是那直贯苍宇的浩然正气都被压的低下了头。
“我草!”陈大少抬头骂天:“难道又是异象,老子连第三的命都没有吗?好好好,我认了,第四,第四总行了吧。”
“文坛圣人都不行吗?”
考间里,周博文抬头向着天空看去,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既生瑜何生亮?”;
第三十七章:圣贤
张玉堂睁开微闭的双眼,淡淡的看着天空上百花锦绣,白虹冲天,脸上无喜无悲,轻轻看过一眼后,随即低下头,静下心来,暗暗感应着诸天文道圣贤,但觉周身一片神光缭绕,圣贤吟诵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响彻在心中。
忙提起笔来,凝神写下刚才打下的腹稿,每写一个字都如圣贤附体,大道昌明,字字光芒大作,盈满全屋,冲出房顶,璀璨如大rì,君临天下。
浩瀚的天空上,好似燃放了无数的烟花,jīng气狼烟,文道神光弥天极地,化作一片又一片的锦绣百花,百花之间,一道长虹贯rì,正气浩然。
浩然正气中,忽然浮现出来一篇篇文字,每一个文字都大如磨斗,字字生辉,压得浩然正气都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
“这是文以载道,上古大贤才能写出的文字,书写的每一个字都注入了大贤的jīng气神,而且每一个字是大道真言,无上道理,而这看着似乎是第一篇中秋之词的佳作,必然是字字珠玑,令人振聋发聩。”
陈伦等一群人还没有走到文坛圣人的考间,便被天上的异象彻底的给镇住了,和无数的儒者一样,都虔诚的跪倒在地上,抬头看去,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满天光辉中,浮现出第一行字,字字折shè神光。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写到此处,笔锋一顿,文光迸shè,游走之下,一篇下阕写了出来: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整首词做完,光芒万丈,遮蔽云天,所有的花团锦绣、所有的白虹贯rì都成了陪衬,完完全全的陪衬。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钱塘县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上的这篇长词,感受着词篇中传递着的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然后情不自禁的跟着上面的文字念诵起来。
一篇长词淋漓顿挫,笔法大开大合,笔力雄健浑厚。
描述了皓月当空、孤高旷远的一种意境,形成了一种洒脱、旷达的襟怀,齐庞辱,忘得失,超然物外。
最后词的结尾的地方,又向世间所有离别的亲人,发出深挚的慰问和祝愿,给全词增加了积极奋发的意蕴。
考间中,写完这首长词,张玉堂深吸了一口气,挥笔写下:“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钱塘县中无数人都在同时重复着这一句。
“中秋词自《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
凡是有学问的人,仔细体会以后,都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又是一个巅峰,再也超越不得。”
好像世间所有的异象,非要在同一天出现。
文以载道之后,天空上香气弥漫,瑞气滔天,一个个上古圣贤的虚影浮现当空,俯视天下,这些上古圣贤手执大笔,挥笔书写,每一个字都在发光。
“这是百圣齐鸣!”
“出现在了文以载道的地方,一首长词写出来文以载道,那这百圣齐鸣,浮现当空,写得难道是大考第二题,关于天人之道的经义诠释?”
“先是文以载道,又来百圣齐鸣!”
考间中的周博文看后,眼神渐渐暗淡:
“这根本不是既生瑜何生亮,这根本是压倒xìng的,我的浩然正气比不得文以载道,更比不上百圣齐鸣,文以载道是用文字承载大道真理,每一个字都是无上大道,而百圣齐鸣,更是得到了所有圣贤的认可,承载着他们的道理,跨越万古的岁月,是圣人之师。”
“到底是怎样的文章,能够得到上古圣贤的认可?”
周博文凝神向着天空看去,一片jīng气中,一篇文章慢慢道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yīn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yù见贤---”
随着书写,天空上的圣贤虚影,都纷纷张动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诵着,声音如雷鸣,传遍四方大地。
每一个字都道理通透,微言大义,每一个字都在发光、发亮,光芒如霞辉遍洒下来,落在人的身上,顿觉灵智大增,明晓圣贤之道。
许久,这篇经义做完,张玉堂宛如虚脱了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运转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丝丝元力游走在全身经脉中,恢复着jīng气神。
而天空上的异象,也慢慢的散开,最后化为虚无。
“妙笔生花、白虹贯rì、文以载道、百圣齐鸣----”
陈伦跪倒在地上,顶礼膜拜,这是几千年、几万年也难得一遇的文坛盛事,这里的一场大考,一场考秀才的考试,比之金銮殿的殿试也要辉煌许多,必然会被载入史诗。
而作为他们的主考官陈伦,必然也会随着这些大贤的名字流传千古,永恒不朽。
“真想不到小小的一个钱塘,不但出了一位文道大豪,一位文坛圣人,甚至还出现了圣人之师,这怎么可能?”
客栈中的中年人失声看向天空,愣愣的看着一尊尊上古圣贤,高冠博带,面容清矍古朴,浑然带着书生意气。
“这些都是上古以来,在文坛上取得极大成就的圣贤啊,被后人拜成文坛大神,高居云端;而今一篇文章,却惊动了这么多圣贤,这得是怎样的惊天动地泣鬼神?”
中年人心智坚定,迅速恢复了冷静,对着门外,说着:
“来人!”
“在!”门外一道影子闪动,出现在中年人面前。
“去,把这三件东西,分别送给三位秀才,结个善缘。”
中年人随手取出三件宝物,分别是九龙玉佩、墨玉麒麟、碧玉神象。
“这东西,可以送人吗?”
少女看着中年人送出的东西,不由得目瞪口呆。
九龙玉佩、墨玉麒麟、碧玉神象这是天下少有的宝贝,更代表着一股强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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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木偶
这次大考,时经二个时辰,终于再众人的关注下,辉煌落幕。
考生们陆续走出考间,有的手舞足蹈,满怀欣喜,有的愁眉苦脸,一声叹息。
走到考间外,看着一群考官跪倒在地上,十分虔诚的默默的念诵着什么。
这些考生都是一脸的茫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兴起的考官跪迎考生的事情?
考试的时候,这些考生们全神贯注,jīng气神浑然如一,根本不知道窗外发生过什么事情。
异象早已散去,天空上只有一**rì照耀,天光弥漫,普照大千。
“是明阳学堂的苏定方,一代文道大豪!”
“是永丰学堂的周博文,文坛圣人啊。”
“是钱塘神童张玉堂,我们大宋朝的圣人之师啊。”
最后从考场中依次走出来的是苏定方、周博文、张玉堂,三人衣冠楚楚,玉面风流,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出考间。
苏定方、周博文已经年方十五,身材挺拔,玉树临风,衬着一身的书卷气息,给人一种温润尔雅的出尘超然的感觉。
张玉堂年方八岁,长的也是粉雕玉琢,宛如画里走出来的金童一般,张嘴轻笑,明目皓齿。
一走出来,便是万众瞩目。
他站在那万人的前方,散发着万丈荣光,如神一般的少年。
“我现在宣布大考前三名,头名张玉堂、第二名周博文、第三名苏定方。”
陈伦与一众儒者站起身来,看着面带笑容的张玉堂,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处理张玉堂,只希望张玉堂有宽大的胸怀,能够饶恕自己的儿子所犯下的错误。
“居然是他!”
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张玉堂,陈大少脸sè有些扭曲的恐怖,心道:
“你让我永垂不朽,我就会让你灰飞烟灭,能写出一手好文章,就以为多了不起吗,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要在你最辉煌的时候,让你黯然谢幕。”
再也不看潇洒写意的张玉堂,陈大少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恭喜张学弟。”
“恭喜、恭喜!”
周博文、苏定方面带微笑的恭贺张玉堂独占鳌头,然后与张玉堂拉开距离,让一些狂热的书生、儒者接近张玉堂。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āo数百年,这文坛天下百年,都将是张玉堂独领风sāo了。”
周博文坦然笑着,举步离去,毫无嫉妒之sè,一边走,一边唱着:“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rì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一路高歌,一路浩然,大步离去,没有在留恋半分功名。
张玉堂一惊:“正气歌,难道他也是穿越而来,应该不是的,他若是穿越而来的话,应该知道我也是穿越者才对-----。”
“或许每一个心怀正义的读书人,到了最后,都能够参悟到正气的歌谣吧,也或许只是一种巧合,不同的世界开出来两朵相似的花。”
张玉堂也含笑摆脱这些儒者,带着李勇、阿宝,飞也似的向着家里跑去:“不就是一首长词,一篇文章吗,至于这么疯狂吗?”
“是不是表现的太不低调了,唉,不过总算是光宗耀祖了。”
想着出门的时候,张员外、张夫人对自己的叮嘱,张玉堂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横行于世,不低调就不低调了,扬眉吐气、光耀门庭,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我这都表现的好似个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贼似得。”
“是公子回来了!”
张府前人山人海,一片鼎沸,远远的看到张公子悠悠而来,一声大喊,传遍四周:
“放鞭炮,迎接公子回府了!”
轰隆隆----
声动天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激荡在天宇中,薄薄的白sè烟雾升腾,扩延向四面八方。
张员外、张夫人热泪盈眶,看着张玉堂,心中激动、兴奋、不可自已。
这一刻,是光宗耀祖、是光耀门庭的辉煌一刻。
这一刻,是张员外做梦都不敢想的。
圣人之师,文道圣人之师。
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写得东西,字字都蕴含大道真理,写得东西,句句都得到上古圣贤的认可,光芒万丈,普照万古青天。
所有的荣耀在这一刻加身。
“小少爷是圣人转世。”
“是文曲星下凡。”
“以后一定能够平步青云,高中状元。”
“我早就看出来小公子的不凡。”
“一首蝶恋花、一首酒泉子、一首水调歌头,每一首都是问鼎之作。”
“小少爷的蝶恋花一出,世间再无蝶恋花,水调歌头一出,中秋之词尽废”
大门前,议论纷纷,喧嚣不断。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看着张员外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样子,张玉堂心中酸酸的,原来自己考一个好的成绩,对老人而言是这么大的慰藉。
他们不曾要求,他们默默支持,他们细心关怀,他们嘘寒问暖,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而作为孩子,只需要取得一点成绩,就能让他们乐上半天,甚至是笑口常开。
他们的希望,就是这么简单。
天下父母心,都是如此这般,包容、爱护,又为孩子们所骄傲。
看着眼前,金童一般的儿子,张夫人一把抱住张玉堂的头,有泪花盈眶:
“好孩子,好孩子,那天上的异象,为娘都看到了,文以载道、百圣齐鸣,我听你爹爹说了,那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圣人之象。”
“娘亲!”
感受着张夫人的激动,张玉堂轻轻的依偎在她的身旁,享受着尘世间最深沉的母爱、父爱。
母爱如海,父爱如山,是这滚滚红尘中,最为伟大的情谊,超越一切的情感。
“好孩子,好孩子。”张员外在一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嘴角因为激动而有些哆嗦:“走,回家去,这是好事,应该大肆庆贺,不应该哭。”
“嗯,这样喜庆的rì子,不应该落泪。”
张夫人抹去眼睛的泪痕,抓着张玉堂的手,慢慢的向着院子里走着,身后无数的人仰首以望,充满了羡慕、敬仰、祝福。
天下太平,圣人出世以教化天下。
待两人离去,张员外看着门口的人山人海,兴高采烈:“今天我儿子高中大考头名,我张府愿意摆流水席一百桌,以示庆祝,还望各位父老乡亲能够捧场。”
陈大少回到自己的房间,听着房外喧嚣的赞美声,只觉的刺耳非常,心跳痉挛,用力死死的攥紧了拳头,眼睛充血,通红一片:
“你尽情的放纵吧,过了今晚,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冷笑着,从衣袖了掏出一个木偶,木偶如厉鬼形状,手里拿着钢叉,面目狰狞。
轻轻抚摸着木偶,缕缕黑气从上面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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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祭祖
张家大院中,摆开了一百桌流水席,一应酒菜端了上来,众人喝的眉飞sè舞,兴高采烈,不住的讨论着刚才天上显出的异象。
千娇百媚----
正气长虹----
文以载道----
百圣当空-----
这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文坛盛事,却被他们这群平常的老百姓遇到了,怎不让他们津津乐道、滔滔不绝。
而张玉堂则请来了自己在明阳学堂读书时候的师傅,跟着自己一起到了大厅。
教书先生眉目含笑,看着自己的弟子,兴奋之情打心底冒了出来。
妙笔生花、圣人之师都是自己的弟子。
自己的名字必然也会随着这两个弟子的名字而流传千古。
一门双学士!
这是何等的荣耀,震今烁古!
大厅中,张员外一脸热情的看着这位教书先生:“欧阳先生,请上座。”
明阳学堂的教书先生复姓欧阳,是一方名士。
欧阳先生看着张员外笑容不断,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贵公子是圣人之师,乃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在他面前,哪里有我的座位,能够为圣师执笔端水,就让我心满意足了。”
“先生说那里话。”
一旁张玉堂淡淡一笑:“一rì为师终生为父,无论我将来有什么样的成就,你都是我的师父,还请师父上座,容弟子敬你一杯清茶,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授业解惑之恩。”
“哈哈哈-----”
欧阳先生长笑一声,心胸开朗:“有多少大儒,为有一优秀弟子而不可得;为师一生却能有你们两个弟子,就算是让我当场死掉,也能够含笑九泉了。”
一振衣袖,落落大方的坐在椅子上,接过张玉堂手里的茶,细细品了一口。
几人正在谈笑风生,门外阿宝走了过来,低头道:
“老爷、夫人,外面有人要送公子一件东西。”
张员外坐在主人的位置,张夫人侧坐一旁,看着进来的阿宝,张员外说道:
“无功不受禄,怎能平白无故的收人的东西,你让那人离去就是,我们不收。”
“可是----”
阿宝有些为难的看向张员外,诺诺道:“那人已经放下东西,独自走了,走时说,务必让公子收下这件东西,一则是酬谢救女之恩,二则是结个善缘。”
对于张玉堂,阿宝还敢没大没小,对于真正的一家之主张员外,阿宝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大声都不敢喘。
“难道你不会追上去,还给人家。”
张员外脸sè一沉:
“别人放下,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吗?”
“老爷不是那样的!”
阿宝有些哭丧着脸:
“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宛如飞天神仙一样,放下了东西,我再抬头看时,就不见了人影,只有声音萦绕在耳畔。”
“哦?”
张员外目光一凝:
“什么东西,你拿过来看看。”
“还是孩儿拿过去吧。”
在外人的面前,张玉堂也不好意思老头、老头的喊,被他人听了,总不是好事。
又生怕这送来的东西,有对父母不利的地方,自己有大无形破灭剑气护身,又有金缕玉衣,倒是不怕。
于是,走上前去,从阿宝的手上取了过来,挥手让阿宝退了出去。
这是一块玉,有巴掌大,烟霞内生,宛如有云涛翻滚,透过云涛,里面似乎有九条细小的神龙,在来回游走,鳞甲毕现,喷云嗳雾。
“爹爹,是一块玉佩。”
张玉堂没有感应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拿着走了过去:
“而且还是一块活玉,长时间的佩戴,能够让人延年益寿。”
“哦。”
张员外点点头:
“既然是送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古之君子必佩玉,你如今通过大考,也是读书人了,是该佩块好玉了,这送东西的人,倒是个有心人。”
张玉堂笑道:“若是所料不差,这人应该是当初在钱塘畔所救的人送来的东西吧。”
拿着手里的玉,张玉堂心思转动:
“过些rì子,待家里清净下来,我就出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雷峰塔,到底有没有西湖断桥,也顺便巩固一下我的境界。”
原本一直没动静的画符之道,随着张玉堂挥笔写jīng神,引来文以载道、百圣齐鸣,从而使得他的画符之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了二笔鬼神惊的初步境界。
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
“是该出去走走了!”
感受着院子里的热闹气氛,张玉堂神游天外。
一整天下来,流水席不断,也不知道最终做了多少酒席,直到月上中天,繁星灿烂的时候,人群才渐渐散去。
欧阳先生也喝的醉醺醺的,在李勇的搀扶下,走回家里。
待所有人都走后,张夫人领着下人把一干桌椅、碟子都收拾干净。
张员外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背负双手,遥望明月:
“玉堂,今天你大考第一,必须要祭祖告之,让列祖列宗也高兴、高兴,当初我们张家也是书香世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不得不cāo持这份家业,让列祖列宗蒙羞太久了。”
商人的地位在大宋朝中,属于不入流的地位,纵使家财万贯,依然是下等人,只有读书人,才是最上等的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个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
张玉堂体会不到这种沉重,却依然看到了张员外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沧桑,至少这件事对张员外而言,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一个男人活一辈子,只要做好两件事,就不是白活,一件事就是要传宗接代,另外一件事就是光宗耀祖,你爹爹我努力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光彩过。”
“而你,小小的年纪,却让整个钱塘为你骄傲,这是天大的光彩与荣耀,必须祭祖相告。”
张员外转过身,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院落,走向张夫人,商量了一下,不一会儿,三牲、金纸、果碟等都一应齐全。
带着这些,走入张家祠堂,上面摆着一个个木牌,木牌上写着名字,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跪下!”
张员外脸上极为肃穆,见张玉堂跪下后,说道:
“不孝男张端坤携不肖子孙玉堂,来给列祖列宗上香了,今天犬子大考时,一鸣惊人,夺去第一,又为圣人之师,光宗耀祖,特来告知。”
正祷告着,张玉堂身子一颤,感觉一股yīn风吹动,手向着腰间宝剑按去,随即目光如炬,向着四面看去。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空覆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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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追踪
夜风呼啸,清凉如水,一挂星河横贯天宇。
张府的上空,在凡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猛然光辉灿烂起来,犹如一**rì高挂,光焰万丈,覆盖方圆数里。
这是有妖邪入侵,张玉堂在张府四处埋下的辟邪符被激发,散发出来的光芒,弥天极地,白茫茫一片。
“桀桀------”
rǔ白sè光芒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踏空而来,黑气滚滚,如浓烟散发,怪异的鬼啸低沉的响起,惊得张玉堂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什么人?”
铿锵一声,追星剑出鞘,锵然之音,如清泉石上流。
张玉堂神态严肃,环顾四方。
“桀桀----”
鬼啸声不断,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仿如是夜枭惊鸣,漫天乱舞。
被埋在地下的辟邪符,感应到浓浓的邪气,彻底的被触发。
正邪势不两立,道符越发的光芒璀璨,光焰道道,纵横交错,结成一张大网,保护着张府。
“天上,那是什么?”
一旁的张夫人忽然觉得四周yīn寒无比,透入骨髓,身体一颤,脸sè一片苍白,用手指着天空上。
“怎么了?”
张员外一愣,快步走到张夫人身旁,一伸手扶住身体有些打颤的夫人,顺着夫人的手指方向看去,一道巨大的黑影充满了天空。
这道黑影沉沉下降,比黑夜还显得更黑暗一些,此时宛如一座大山压顶,直yù碾压一切。
张玉堂眼睛中神光一闪,晶亮如电,迅速走到父母身旁,从怀里拿出数张道符,递给父母,这些道符多是浩然正气符、辟邪符、诛鬼符等。
浩然正气符能够引动天地正气,驱逐妖邪。
辟邪符、诛鬼符也能自发触动,引起天地伟力,诛邪镇鬼。
“老头,保护好我娘亲,千万不能让她出任何事,剩下的,由我来对付这个凶物。”
脚下绿sè光芒闪动,一片绿舟托着张玉堂,飞到天上去。
看着飞天的儿子,张夫人强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中最深处的恐惧,大声喊着:
“玉儿,你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娘亲,我跟师傅学过无数的神奇道法,对付这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天空上张玉堂的声音传来:
“你们先去帮我倒杯水,等我驱逐妖邪,回来趁热喝。”
“桀桀----好狂妄的小子。”
漫天黑烟凝聚,化作一个丈二的厉鬼,满面狰狞,手执钢叉,话一落地,一叉就向着张玉堂的头颅刺来。
钢叉舞动,条条黑虹缭绕,鬼影隐现,进退开合间,颇有章法。
“原来是木偶傀儡术,被人控制的一件死物而已。”
张玉堂看着眼前的凶物,手中长剑一引:
“太上正法,神雷诛邪。”
一道剑光冲天,凝结成一张雷符,轰然劈了下来,电闪雷鸣,神光炽烈。
轰隆!
雷光垂落,击打在木偶傀儡身上,木偶傀儡惨叫一声,举着钢叉的手还没有伸出来,就被雷击成灰,漫漫黑气散发出来,透出一片腥臭。
“清风荡邪。”
一张清风符飞出,顿化作一片悠悠荡荡的清风吹拂过来,吹散了满天的黑气、腥臭。
随着邪气消散,埋在张府四周的辟邪符的光芒自动熄灭,归于虚无。
“这些辟邪符只能够使用一次,一次之后,就消耗干净了里面的道韵,还得重新画符。”
望着张府四周,感应了一下,淡淡的辟邪气息若有若无,张玉堂忙围绕着四周转了一圈,用自身真气凝成一张巨大的辟邪符,带着锋利的剑气,凭空出现在张府的上空,隐入虚无。
这道符一经出现,立刻开始接引八方浩然正气,聚集阳刚力量。
“只要我这张凝气而成的道符中,剑气不被击散,就能够一直维持。”
又在四周来回转悠了几圈,没有发现其他邪物,张玉堂才画出一张追踪符,循着气息,驾驭绿舟飞去。
“想要用木偶傀儡杀我,一看就是歪门邪道,不入正途,这样的妖邪,无论是谁,都得死。”
对于对自己家人动了杀机的人,张玉堂不准备放过,也不会放过。
考棚中,陈大少看着手里的木偶黑气弥漫,从中冲出一个狰狞厉鬼,狂啸一声,黑发乱舞,手执钢叉离去,心中一阵舒坦:
“我手中的木偶傀儡是黄大仙所赠,仗着这个木偶傀儡,我谁都能够杀死,只可惜,这木偶傀儡只能够使用三次,三次过后,就会失去效用。”
“能死在木偶傀儡的手里,在辉煌中落幕,也算是你运气。”
陈大少在房间里静静的等着,等着木偶傀儡带来张玉堂身死人亡的消息。
咔嚓!
手里的木偶忽然四分五裂,宛如雷击,旋即无风自燃起来,刹那之间,化为灰烬。
“失败了?”
陈大少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张玉堂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是木偶傀儡的对手?”
“不行,他要是能够干掉木偶傀儡,一定有办法,找到我这里来,我得赶紧去找黄大仙求救。”
略微一收拾,转身即走,毫不留恋。
出了考棚,陈大少快步如飞,向着一条狭小的巷子里奔去。
巷子细长幽深,yīn气森森,巷子的深处,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盖着一座庙宇。
庙不大,香火却十分鼎沸。
里面供着一尊大仙,这尊大仙披着一身黄sè的道袍,长须飘飘,仙风道骨。
黄大仙!
走到了庙宇中,陈大少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弟子陈益华叩见黄大仙,只要你帮我斩杀张府张玉堂,我愿为你建立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庙,让钱塘的百姓都来朝拜你,为你凝聚无数的香火,登坛成神。”
黄大仙塑像的脑后,一轮神光荡漾,眼珠子一动,张开了嘴:
“你说的是真的,愿意为我立庙,让钱塘百姓都来朝拜我。”
“不错!”
陈大少点了点头,斩钉截铁:
“只要你能够斩杀张府张玉堂,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随着木偶傀儡的四分五裂,陈大少心中的恐惧就像乱草一样滋长,生怕有一天,张玉堂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来斩杀自己。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陈大少不想自己遭殃,便要趁早弄死张玉堂,才能够睡得安稳。
…
一片绿舟腾空飞行,前面一道追踪符燃放着一点星光,沿着木偶傀儡留下的气息,向前飞。
“果然是这里。”
看着追踪符到了考棚前,张玉堂脸上杀机涌现:“现在大考已过,我成为文道圣人之师,无所顾忌,今rì便斩杀了你,以除后患。”
眼睛一扫上空,金黄sè的云气淡了许多,云气中一块官印若隐若现,颤巍巍的动荡起伏,光芒十分黯淡,镇压着一切。
“烧了钱塘县衙,让陈伦少了许多气运,这时就算我斩杀了陈小狗,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会引来多少麻烦。”
随着追踪符来到了陈大少的房间上空,隐住身子、绿舟,旋即一道雷符捏爆,一道神雷横空,轰隆劈在陈大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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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天神
雷动九天,电蛇肆虐。
陈大少的房间在雷光中轰然倒下,尘埃飞扬。
“人不在?”
张玉堂脸sè一变:
“他能去哪里,今天无论你去了哪里,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得寻到你杀了。”
杀机森森,寒意滚滚。
“神符引路,万里追踪!”
一道万里追踪符飞出,顺着陈大少遗留在空中的气息,张玉堂脚踩绿舟,犹如一道绿sè的长虹,飞舞在夜空之上。
“居然是这里,这里是三教九流混迹之地,是钱塘最为混乱的地方,陈大少来这里干什么。”
站在一条巷子的上空,张玉堂脚踏绿舟,神光笼体,俯视着一切,巷子非常细长,里面漆黑一片,风声隆隆,宛如一头隐伏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胆小的人看了,是不敢走入其中的。
“难道送给陈大少木偶傀儡的妖人,就住在这里。”
心一沉,捏了一张隐身符,让自己与天地融为一体,阻隔了浑身的气息,才驾驭绿舟,向着巷子更深处前行。
“好重的邪气、血气,这得杀了多少人?”
巷子深处,一座小小的庙宇矗立在那里,庙宇的上空,邪气、血气混杂着一起如鲜红的血海一样,笔直的贯穿天宇。
“这里应该是一处邪神庙宇,被一些作jiān犯科之辈暗地里祭祀,邪神祭祀基本上都是用童男、童女的jīng血,只有这样才能形成一片邪气、血气,只是形成如此多的邪气、血气,也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无辜的孩子,真是罪该万死。”
“我如今画符之道已经达到了二笔鬼神惊的境界,可以踏斗布罡,接引天庭正神诛邪;也可以利用大无形破灭剑气近身暴杀。”
一笔天地动,画符一出,可以让天地风云变sè,引动自然界中的神奇力量,也能够让自己隐形藏迹。
二笔鬼神惊,画符一出,可以驱神役鬼,召唤天兵神将、力士丁甲,为自己服役。
张玉堂缓缓落在庙宇门前,目光灼灼,向里面看去,陈大少正跪倒在蒲团上,与一尊塑像说话,塑像的脑袋上一轮神光照耀,活灵活现,显得分外诡异。
“谁在外面?”
庙宇里,塑像上异光如雨,活了过来,走下神坛,飘然落在庙外,看向了张玉堂,脸上一喜:
“原来是练气士,这样的人身体中杂质少,jīng气足,肉也有嚼头,正是我最喜爱的美味啊。”
看着张玉堂,黄大仙口水流涎,招招手:
“来,我已经看到你了,不用在隐身了,快过来让大仙我一口吞了你。”
“大仙,这人就是张府张玉堂,还请大仙出手,杀了此人,只要杀了此人,我一定会在钱塘给大仙盖一座更为恢弘的庙宇,让世人敬仰你。”
陈大少也从庙宇里走了出来,看着对面收了隐身符的张玉堂,脸上有些疯狂:
“张玉堂,明人不做暗事,你说哪天钱塘放火,又把我裸挂在城楼上面丢人现眼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张玉堂收了隐身符,冷笑:
“你现在身败名裂,不思在家里面壁思过,又勾结妖孽,兴风作浪,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一并也把你也收了。”
“小家伙,你好大的口气。”
黄大仙在一旁欢喜的看着张玉堂,越看越是眉开眼笑:
“只有炼气初期,能力不足,又细皮嫩肉,气血充足,简直是一个人形大补丸,老天待我不薄,居然把这么一件人宝送到我这里来。”
“妖孽受死,下界凡人张玉堂,拜请玄坛祖师下界斩妖除魔,佑一方平安。”
张玉堂看着眼前不知深浅的黄大仙,施展出来自己最强的能力,绝技之画符请神之道。
散了发髻,任由长发披肩,随风乱舞,步罡踏斗,手执长剑,按照画符中的请神之道,施展出来:
“天苍苍,地苍苍,众神在何方,弟子张玉堂至心朝礼,以一片冰心,化作千百万亿香云,惊天动地,呼风唤雨,又有朵朵五彩祥云,叩请玄坛祖师、太上仙师等诸天神灵,脚踏祥云坐镇,十方世界,上下虚空,东西南北,无所不在,无处不到,恭请仙驾速速降临坐镇,千叫千应,万叫万灵,弟子再三拜请叩求。”
请神咒一发,自追星剑上透出一缕光芒,直通天宇,天宇上风起云涌,雷霆咆哮,随着咒语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对对神兵天将站在香云中,甲胄明亮,威风凛凛,带着无尽天威,手执神枪踏云而来,而在天兵神将的正前方,一人头戴铁冠,手持宝鞭,黑面浓须,身跨黑虎,面目狰狞,正是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
真君在空中遥遥对着张玉堂施礼:“我乃是玄坛祖师的一缕分身下凡,来下界助你斩妖除魔。”
“绝技画符之道,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够得到这一门绝技。”
黄大仙看着张玉堂,口水哗哗的流:
“今天是我黄大仙开了利市,老天爷不但给我送来一个人宝,还捎带着一门绝技,若是他年我得道长生,定然会给你老人家奉上三牲供品。”
“老天爷不但给你送来了绝技,还准备送你归西。”
张玉堂冷笑一声,躬身一拜:
“还请祖师出手,保一方平安。”
“原来是头黄鼠狼成jīng,已经结了金丹。”
玄坛真君神目一扫,看见庙宇上空无穷的邪气、血气,脸上一变sè:
“好你个黄鼠狼,占据庙宇,自立为神,又杀了多少童男童女为你血祭,罪恶罄竹难书,本神今天就诛了你,替天行道。”
刷!
手里的宝鞭一扬,神光出击,轰然击打过来,如排山倒海,摧毁一切。
“木偶傀儡!”
黄大仙手里一个木偶迎风而涨,化作一尊巨人,也有丈二身高,面目狰狞,手执钢叉,四周是黑气缭绕,鬼哭神嚎不断。
钢叉一挺,迎了上去。
“区区妖邪,也敢如此。”
玄坛祖师看着要动手的黄大仙,勃然大怒,宝鞭上神光更盛,一片光华璀璨,如烟花缤纷,扫落下来。
“死!”
宝鞭如神龙,一击破虚空。
咔嚓!
木偶傀儡,直接被击打成两段,倒在地上,光芒散尽。
“点子紧,扯呼!”
黄大仙一看情势不妙,把衣襟下摆一扯,露出一片雪白的大屁股,往上一挺,扑哧一声,一股熏臭的屁气冲天。
屁气中黄烟滚滚,弥漫一片。
趁此,黄大仙一把向着张玉堂抓来。
“大无形破灭剑气!”
感应着邪气逼近,金缕玉衣上散发着万道霞光,破灭剑诀运转,剑气没入追星剑中,丈许剑芒破体而出。
“原本我还担心你逃逸,现在你贪心不足,敢近我的身,只有死路一条。”
剑芒煌煌,如天威降临,纵横切割,黄大仙都来不及一声惨叫,就被剑气割成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随后一道清风符飞出,吹散屁气,只见一头黄鼠狼,有一尺多长,皮毛油亮,碎肉里,有一颗指甲大小的丹丸,闪烁着黑光。
“这是什么东西?”
低头从地上捡了起来,用手一擦,烟霞流转。
“这是妖孽的金丹。”
玄坛祖师分身在云中拱手:
“妖孽已除,若无其他事情,某告辞了。”
张玉堂行礼道:“恭送玄坛祖师,愿祖师威力震八方,神绩赤赤。”
待玄坛祖师走后,张玉堂一把火烧了大仙庙,看着倒在地上,被黄鼠狼熏死过去的陈大少,冷笑一声就驾了绿舟,飞上高空。
黄鼠狼的毒烟肆虐,陈大少毫无防备之下,被熏的死死的,倒省了张玉堂一番功夫。
“这次太冒险了,想不到遇到了一头成jīng的黄鼠狼,若非是玄坛祖师下凡,我这次就危险了。”
“这头黄鼠狼居然结成了金丹,只是还不懂的法门,没有绝技、神通护身,一门傀儡术,还被祖师破去,若是有了厉害的神通、绝技,就算是杀不了我,逃走也不成问题,毕竟请下来的神祗,不能够长久的逗留人间。”
张玉堂清楚的紧,若是不能够雷霆般斩杀妖孽,过不了多久,请下来的神祗,就会重返天班,没有一尊大神,会为了这么一件事,耽误太多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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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期咱们错过了分类榜、错过了总榜,新书上榜的时候,只上了三天不到,三天总榜、三天分类榜,其余的时候,是分类榜也没有冲上去,不是咱们不行,是刷子太多。
三天,第一天咱们就直接杀到了分类第一,总榜第六,第二天就杀到了总榜第二!
第三天在于第一名角逐中,黯然结束了新书期。
这就是上周的成绩,第一次分类推荐,广大的书友助我踏上了总榜第二。
上周咱们这本书收藏增加了二千九百多、普通点击八万多、会员点击一万四千多,从分类会点第四名落到现在的分类会点第七名,推荐票一千九百多,没有上分类推荐榜。
我可以自信的说,这些成绩没有一个是刷的,是我们所有的书友一起努力得来的。
这周我们的目标是冲上会员点击页,完成我们新书期没有在页的遗憾。
冲上分类推荐榜,证明我们的书不比别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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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起!雄起!
独占鳌头!
独占鳌头!
下一章在凌晨十分更新,让我们的火力四shè吧!!!
第四十二章:放榜
陈伦一早起来就神采飞扬,在自己的直辖范围内出现三位文坛大豪,个个都是能够独领风sāo百年、千年、甚至是万年的惊采绝艳的超级人物。
这样的人物数百年、数千年都难得出现一个,而这次一次xìng出现了三个,甚至都出现了妙笔生花、浩然正气、文以载道、百圣齐鸣等种种不可思议的天地异象。
自己却是这些人的主考官,把他们一一送上仕途,自己的名字也势必会随着他们这些人的名字而流传千秋万载。
每每想到这个地方,陈伦都乐的眉毛上挑,能够青史留名、流芳万古,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自己不经意间就做到了。
边走边情不自禁的笑着:
“原本打算的榜单得动一下了,张玉堂第一名、周博文第二名、苏定方第三名,其余的四个名额如何安排是好。”
原本内定的榜单中,张玉堂、许仙是必定下榜的,只是这样大的动静,万人瞩目,就算是给陈伦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张玉堂给刷下来。
“许仙与张玉堂交好,他的姐姐又入了张府,rì夜跟随着,早晚都是床上叠被之人,有这样的关系,许家将来也是注定要兴旺发达的,我也不可得罪,再说许仙这次考的也还不错,不如列为第四名。”
“剩下的三个名额,吴人杰送来三千两、钱秋吉送来白银四千两、孙世通送来白银二千两,最可气的李元送来只有区区白银一千五百两,莫非以为这点儿黄白之物,就能够换取榜上有名,真是可恨。”
“这样算来,钱秋吉之子钱百顺名列第五名,第六名便是吴人杰之子吴仁雄,第七名便是那孽子罢了。”
“至于孙世通之子孙无机留作下次大考,若是还是表现的这般喜人、会办事,定然榜上有名,至于李元之子,只要我还在钱塘做官,便永无出头之rì,区区千百两白银,就要榜上有名,是打发叫花子吗?”
前三名大考当rì,已经口头昭告钱塘,今rì便是大考放榜之rì,陈伦踱步走入临时衙门,让师爷按照自己的意思,一一把名单列了出来,让人挂在了考棚之门。
放榜之rì,一如大考之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许多学子,十年寒窗苦,就是为了这一次飞黄腾达。
前三名,他们是不敢想的,但是对于剩下的名次,他们都要奋力搏上一搏。
“放榜了!”
“快来看,公差贴榜单来了。”
“快看,快看,那是保安堂的许少爷!”
公差挤过人群,把榜单贴在墙上,转身就走。
四周的人群cháo水一样,哗的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盯着榜单上的名字,目不转睛。
“第一名张家公子张玉堂!”
有人看到毫无争议的第一名,立刻有人奔跑着,向张府跑去,边跑边喊:
“大考第一名张玉堂!”
“大考第一名张玉堂!”
“大考第一名张玉堂!”
…
喊声震天,奔跑到了张府,此时的张府大门敞开,张员外、张夫人已经从昨夜的惊恐中恢复过来,让下人打开了大门,迎候报喜之人。
更准备了丰厚的打赏,以贺独占鳌头。
毕竟,昨rì只是口头第一,今天才是黑纸白字,板上钉钉的第一。
自此,张玉堂成了钱塘第一神童,大考第一,也有了秀才功名。
秀才可以穿华衣,持宝剑,以游四方。
也可以得到县衙的利钱、粮补,从而衣食无忧之下,专心读书,准备将来的州试、殿试等。
“恭喜张老爷、贺喜张老爷,贵府公子大考第一,特来报喜。”
张员外、张夫人坐在大堂,满面chūn风,看了看静坐一旁的张玉堂,打心眼里感到荣耀,张府从此便算是有了身份、地位的人,再也不是低贱的商人,而是书香门第。
张员外眉飞sè舞、兴高采烈:
“来人,赏!”
报喜的人,眼神灼灼盯着走来的阿宝,阿宝笑着拿出来二两白银,递了过去。
“二两白银,顶我数月的工钱。”
报喜人大喜,接过银子,给张员外、张夫人鞠了一躬,道:
“谢老爷、夫人的赏,小的告退。”
“哈哈哈----”
张员外满怀兴奋,叮嘱着:
“今天少爷大考第一,给府里的每一个下人都赏银一两,好好乐呵乐呵。”
张府的奴仆婢女听了,都是眼睛一亮,跪谢着:
“恭喜少爷独占鳌头,恭谢老爷赏银一两!”
一旁的许娇容,看着淡然独坐的张玉堂,也是兴高采烈,只是兴高采烈中,也有些忐忑:
“听说小弟也参加了大考,真不知情况如何,考上了没有,若是考上了,我们许家,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张玉堂看到许娇容神思不属的娇俏模样,心里升腾着一股莫名的舒心笑容,开口说着:
“许姑娘,你要是喜欢的话,现在便可以去保安堂的,你从来都不是我张家的奴仆。”
“这怎么可以?”
许娇容脸上一变:
“你救了我爹爹,我早就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再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也罢!”
张玉堂站起身来:
“你既然听我的话,那便随我去一趟保安堂,也不知许仙考得如何,我也想知道结果。”
给父母告退后,领着李勇、阿宝、许娇容三人,张玉堂信步向着保安堂走去。
此时的钱塘,处处都透着一种欢喜的气象,然而大考放榜之rì,有人欢喜有人愁,高中的呼天喊地,泪流满面,是喜极而泣;落榜的也呼天喊地,泪流满面,是失魂落魄;一rì之间,这些人的身份便有了天差地别。
白丁与秀才,就凭着那一张小小的榜单而定。
榜上一行姓名,决定了太多人的命运。
从此,有许多人的一生为之改变。
或为仗剑高歌,或为章台走马,或为步步青云,或为弃文从事其他----
落榜者,十年寒窗,尽付流水,各种残酷,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张少爷好!”
“张少爷这是去哪里。”
“张少爷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张少爷,你定亲了没有,我家有一女,容貌清丽----”
一路上,凡是认识张玉堂的人,都露着笑脸,热情的打着招呼,甚至家有娇女的人,已经开始向张玉堂推销自己的女儿。
这可是个乘龙快婿,将来是注定要飞黄腾达的人。
抱大腿,要趁早。
甚至有人开始羡慕许大夫的真知灼见,这么早的就把许娇容送上府去,莫非早已未卜先知,张玉堂能独占鳌头?
张玉堂一路笑脸相迎,感觉肌肉都有些抽搐,比昨夜斩杀黄大仙还要累上许多,忙放快了脚步。
不久,就看到保安堂中鞭炮声音,如雷鸣一般,轰然炸破苍宇。
“恭喜许大夫,贺喜许大夫,贵公子高中大考第四名,从此青云有路、飞黄腾达。”
一个美丽绝艳的少女,遮着一块方巾,赫然就在人群中。
第四十三章:聚众闹事
保安堂附近人头攒动,川流不息,黑压压一片。
来这里的许多人都曾受过许大夫的恩惠,此时许大夫之子许仙高中大考第四名,都纷纷来贺,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不用问,令弟必然高中了。”
张玉堂看着前面的人山人海,对着身旁的许娇容笑道:
“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许娇容看着前面的一片人海,心cháo极度澎湃,脸上粉红如桃花朵朵,许家终于也有了读书的苗子,也终于有了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一天。
看了看保安堂前许大夫喜上眉梢的样子,又看了看淡然立于一旁的张玉堂,许娇容美目闪烁:
“多谢公子,带我来这里。”
“没什么,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张玉堂不愿意此时从疯狂的人群中挤过去,便问道:
“去保安堂,除了这里,还有别的门能进去吗?”
“有的。”
许娇容雪白的肌肤上染过一片羞红,点点头:
“在保安堂的后面,有一个后门,已经多年没有用了,我带你进去。”
许娇容明白,此时的张玉堂名气如rì中天,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围了过来打招呼,套近乎。
对此,张玉堂有些不胜其扰。
相对而言,张玉堂更喜欢一些平静的生活,丝毫尘事不相关。
跟着许娇容左拐右拐,绕过许多人家,才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找到一个用草掩着的门,门上锈迹斑斑,盖着一层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动过。
李勇上前推开门,一条逶迤的小路蔓延向前方,张玉堂、许娇容、阿宝依次走了进去。
“往前走一会,就到了。”
许娇容在旁边指路:
“许仙现在应该在前面照顾客人,我们先进去吧,然后我去喊他一声。”
“好!”
张玉堂点头道:
“若是太忙的话,就不要打扰他了,我们坐一坐就回吧。”
“是。”
许娇容低着头,莲步款款,到了客厅之后,给张玉堂到了一杯茶水,稳稳的放在桌子上,忍不住的向着外面张望。
“不用拘束。”
张玉堂笑道:
“我说过,不会把你当作张府的婢女的,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不要我做婢女,那做什么----?”
许娇容脸庞一红,满是羞赧:
“难道他想要我做他那铺床叠被的女人-----听弟弟说,他七岁那年,刚到明阳学堂,问的第一件事便是我。”
这样一想,美目中看向张玉堂的时候,更是满脸通红,宛如布满了朝霞一般,红彤彤的,惹人怜爱。
“那我前去看看。”
许娇容娇羞无限:
“你先在这里坐着等等,我马上就来。”
张玉堂喝了口水,挥挥手:
“去吧。”
保安堂中,热闹非凡,许多人都在相贺,大考结束,一旦榜上有名,从此以后青云有路,身份就有了不同。
许大夫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
“大家都随便坐,都随便坐,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至于许仙,则在前门迎着往来的客人,脸上笑语盈盈,不住的点头,脖子都有些酸了,却仍是得保持着读书人的礼仪。
真诚的微笑,淡淡的优雅,还有哪一点微微的风sāo。
人来人往,喧哗不断,许娇容看着这一切,心里美滋滋的,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弟弟而来。
母亲去世的早,只有三人相依为命,如今弟弟也考取了秀才,成为读书人,也算是光耀门庭、扬眉吐气了。
“只是与张公子比,还差了许多。”
想起大厅里那个如神一般的少年,许娇容就一阵的热血沸腾:
“文字载道,那是神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吧。”
“爹爹。”
许娇容踱步来到许大夫身前:
“你歇着,让女儿来忙吧。”
“你怎么回来了?”
许大夫看着许娇容先是一阵惊喜,随即脸sè一沉:
“是不是张家欺负你了,所以你偷偷跑出来了?”
“不是的。”
许娇容娇嗔的看了爹爹一眼,有些撒娇:
“是张公子来了,就在后面。”
“那个张公子?”
许大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一喜:
“是张府公子,你快快去喊你弟弟,咱们进去,见过张公子,张公子不但救了为父的命,更是当世的文道圣人之师,理应拜见。”
“嗯。”
许娇容莲步轻移,走到门前:
“弟弟,爹爹让你过去一下。”
“姐姐,你怎么来了?”
许仙听到声音,脸上大喜,宛如盛放了一朵美丽的花:
“难道张玉堂他放过你了?”
“你乱说什么?那是我自愿去的。”
许娇容一跺脚,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许仙的耳朵:
“考上秀才,就敢这样给姐姐说话,看我不教训你,就算你以后当上大官,你也是我弟弟,再敢这样说话,少不得再次教训你。”
“疼,疼,疼。”
许仙伸手抓住自己的耳朵,轻轻的低吼着:
“再也不敢了,好姐姐,好姐姐,求求你了,快放手,快放手。”
“哼。”
许娇容冷哼一声:
“还有下次?”
“绝对不会有了。”
许仙赶紧投降:
“我保证,只此一次,绝无下回。”
“这还差不多。”
许娇容娇笑着:
“快走,不要让爹爹,还有张公子他们等急了。”
“是,我伟大的姐姐。”
许仙笑着躬身下拜:
“许仙,遵命。”
“就你搞怪。”
许娇容白了许仙一眼,起步走去。
许仙紧紧的跟在后面。
“张公子,你怎么有空来了。”
许大夫已经早早的过来,热情的招呼着眼前的张玉堂。
越看越欢喜,玉面金童,一表人才,又是文道圣人之师,千百年难得一遇,若是真成了自家的乘龙快婿,也不知会羡煞多少人家的少女。
“玉堂见过许大夫。”
张玉堂站起身子,笑道:
“我和许仙是同窗,听说他这次大考获得第四,特来庆祝一下,略备薄品,不成敬意。”
一挥手:
“李勇,把准备的东西端上来。”
“这多不好意思。”
许大夫一脸喜sè:
“张公子大考第一,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庆祝,却让公子破费了。”
“玉堂,你来找我?”
许娇容、许仙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玉堂道:
“恭喜你大考获得第四。”
“惭愧,惭愧。”
许仙脸上一红:
“你这次大考第一,却要来恭贺我,真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哈哈----”
张玉堂一笑: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气了。”
看着谈笑风生的儿女,许大夫心中满是欣慰,聊了一会,站起来道:
“你们在这里聊,我出去一下,照料一下来的客人们。”
“许大夫,你不用管我,尽管去忙。”
张玉堂道:
“李勇、阿宝,你也去帮帮忙。”
“是,公子。”
二人随后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张玉堂、许仙、许娇容三人,正聊着,忽然外面一阵喧哗,许大夫黑着脸,走了进来:
“这次大考落榜的书生,正在聚众闹事,要求公开考卷,说是有人暗中cāo作,买卖名次。”
…
而几乎与此同时,李铺头yīn沉着脸,向着考棚快步走去。
“大人。”
见到陈伦后,李铺头躬身行礼:
“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不成体统。”
人遇喜事jīng神爽,何况是文坛盛事,今天的陈伦分外高兴,平时有些严肃的脸,也不时的露着笑意,柔和了许多:
“说吧,什么事情?”
“大人。”李公甫斟酌了一下,沉声道:“刚才有人在邪神胡同,发现了少爷的尸体,部分尸首已经融化,似乎是被毒杀的。”
“什么?”
陈伦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说华儿他死了,这怎么可能,给我查,狠狠的查,查出来,我要让他家破人亡。”
再不成器的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不久,陈伦带着一队衙役、仵作向着邪神胡同奔去。
“早就告诉你,不要信这些邪门歪道,终究是没有躲过他们的毒手。”
陈伦痛心疾首:
“今天,我便把这些神的所有塑像、庙宇打的粉碎,让你香火断绝,永不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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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推敲
丧子之痛,让陈伦有些癫狂,当下就让李捕头点起了人马,一路呼啸着,向邪神胡同奔去。
邪神胡同深处,原本盖着一座邪神庙,金碧辉煌;庙里常有些作jiān犯科的不法之辈前来凭吊,给邪神庙积累了不少香火。
原本对于这样的事情,陈伦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有光明正大就有龌龊不堪。
然而,这次自己的儿子居然死在了邪神庙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围起来!”
一声令下,衙役刀枪出鞘,寒光森森,围住了四面八方。
陈伦缓缓走到胡同深处的庙宇前,一具尸首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体上有好几处已经腐烂了,腥臭冲天,但仍认得出来是陈益华陈大少。
“我的儿啊----”
看着横死此地的陈大少,陈伦忍不住一阵泪落,如猿啸断肠,似杜鹃啼血:
“你死的好惨,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无论是谁,我一定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大人,请节哀。”
李捕头虽然也很不喜欢陈大少的为人,只是此时人死如灯灭,也不再计较以往陈大少所犯的过错,心里也有些戚戚然。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大少安息吧。”
“慢着!”
陈伦抹去脸上的泪痕,睦子里jīng光闪闪:
“让仵作来,看一看,大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定要查的仔仔细细,不能有分毫差池。”
“是,大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神态严肃的走了过来,这位老者是钱塘县最有名的仵作,原本已经退休在家,颐养天年。
只是这次事关衙门公子,才被惊动出手。
“有劳仵作了。”
“大人客气,这是小民应该做的。”
仵作走过去,先翻开眼皮看看,又仔细瞧了瞧周身各处,最后拿出一根银针,轻轻的插去,拇指粗的银针刹那变作通体黝黑,浑若木炭。
剧毒!
旁边的衙役心中都是一颤!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会使用这样剧烈的毒药。
看着全身腐烂的陈大少,这些衙役也是自骨子里发寒,死的太惨了,这样的死法,得忍受多大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仵作验尸完毕,轻轻一叹,走了过来。
“大人,已经验尸完毕。”
“说,都发现了些什么,华儿他是怎么没的?”陈伦看着化为灰烬的邪神庙,心里有无数的念头在转动:“火烧衙门、城楼裸挂、昨夜惊雷、今rì的毒杀我儿、火烧邪神庙,这一件件的事情,串起来,真像是一件触目惊心的yīn谋。”
“禀大人,公子他浑身无伤,不过瞳孔放大,显然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而致死之因,却是染了巨毒。”
老年仵作皱了皱眉,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
“只是有一点非常可疑,我几经化验,仍是不敢确定。”
“可疑?”
陈伦眼睛一亮:
“什么地方可疑,你尽管说。”
“是,大人。”
老仵作疑惑在心,不确定的道:
“我几经化验,毒死公子的居然是一种常见的黄鼠狼释放的毒气,这样的毒气一般说来,对人根本没有杀伤作用。”
“好的,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陈伦看着烧为灰烬的庙宇,喊过来李捕头:
“李头,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称为邪神庙,供奉的又是那一尊真神?”
“大人!”
李捕头走近陈伦,低声道:
“据这里的老人们说,这里供奉的是一头成jīng的黄鼠狼,若是不供奉,便会出来寻滋生事,平常的黄鼠狼毒气自然没事,若是成了jīng的-----”
“查,向附近的居民问问,昨rì可有人见过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知道事情的发生经过而举报者,有重赏。”
陈伦自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确是存在着妖怪的,但是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被一只妖怪所杀,若真是妖怪要杀他,何须放毒烟,轻轻一挥手,陈大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邪神庙居然被烧了。
岂不是更透着蹊跷?
昨rì听下人说,天雷劈破了孽子的房间,也没当回事,难道雷过以后,孽子就来到了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神灵,在爹的地盘上,便要受到爹的约束吗?
若是爹让他们断绝了香火,没了人供奉,他们就什么都不是,还什么神呢,我呸!
衙役们听了陈伦的话,各自寻了附近的居民,一一询问着昨夜是否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探之下,渐渐对这个地方有了些许的了解。
这里原本是有座邪神庙,因为这座邪神庙,这儿的胡同,又称作邪神胡同,一直以来是一些地痞流氓、作jiān犯科的人聚集之地。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供奉着一尊黄大仙。
黄大仙神通广大,能够驱神役鬼,呼风唤雨。
而昨rì,就有人看到天上有祥云滚滚,站着无数的天兵天将,为首一人,黑须跨虎,手执宝鞭,乃是传说中的玄坛祖师。
这些人都说是玄坛祖师下界来降妖除魔,惩治恶人呢。
居民们说的有声有sè,陈伦听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满不是滋味,自己的儿子难道就是被他们所谓的玄坛祖师给降妖除魔了。
“一派荒唐!”
陈伦一挥衣袖:
“让人把少爷的尸首收敛起来,大礼安葬,至于事情真相必须查明,杀人放火,罪不容诛,必须绳之以法。”
“而钱塘县里的一些牛鬼蛇神、非法祭祀,都必须一一清除,还人间一片清白世界。”
其实,在陈伦的心里已经隐隐了想法。
“难道真的是他,可他只是一个少年,但他身怀异术,而且还与我儿有隙。”
…
带着陈大少的尸首,一群衙役走回考棚中的临时衙门内。
考棚前,围了无数的学子,这些学子们义愤填膺,疾声厉喝。
“还我们一个公道,还大考一个清明。”
“公布出来试卷,我们要求考试透明。”
“反对买卖榜单,严惩违纪人员。”
“公平!公平!”
“是谁泄露了风声?”
陈伦脸上yīn沉的如墨云一样:
“这帮学子,别的本事没有,闹起来,却会出大事。”
“快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大人。”
不一会衙役回报:
“大人是李元之子在引凤楼喝多了,说出来的醉话引起来的事端。”
“他胡乱说过什么?”
“他说送给大人了一千两白银,大人却没有收录他;而吴家、钱家却因为送的银子多,而得以榜上有名。”
陈伦听了脸上一片铁青,沉声道:
“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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